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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天下(第二部)九星+番外 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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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天下(第二部)九星+番外 BY: 飞汀
30
日落月升,宫灯夜明,乐音随着渐沉的夜色愈明的华灯而变得更加清亮悠扬。皇城夜晚的紫仪殿,君主大宴文武百官。帝王赐宴规格自然不同凡响。单看这数百张镶金雕龙紫檀木大桌从豁大的紫仪殿头分列两边一字排到殿尾的架势,便足以让人见识到天家的威严华贵,更遑论席上所摆的各色珍酒佳酿奇瓜异果,由宫人们鱼贯端入的出自皇家内苑的珍馐菜色。
满座尽是高冠衮衣,人人肃穆,上座的帝王不发话,殿中的诸臣手指也不会多动上一动。然而就是如此庄重华丽的皇家晚宴中,却有一人未着官服,甚至没有佩戴正式的发冠,一袭深紫袍服,乌黑的发,用紫金珠带束了个结披在背上,在色泽艳丽的宫灯映照下,隐隐发着光亮。
从方才入席起,整个紫仪殿的人都在看他,包括那个端坐上方的帝王。一百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人依旧悠悠闲闲地坐在那里,没有被众人凝视时的不安局促,没有被人注视时故作的疏离冷漠,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让人觉得即使再多数百双眼睛一起盯着看他,他也能眉不皱神不变神色自若地这样坐着。
在座俱是朝中高官大员,但真正见过这个人的却是少之又少。可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那桌就摆在离皇席不到两臂的距离。那个位置,毫无疑问地宣示着座上之人的身份。
即使对于在朝为官的人,随王也是个神秘的存在。当初京外那座随王府建成之日便即有一道圣旨搬出:朝中诸官未得随王召见严禁私自前往拜谒,而随王本人从不上朝也不参政,更极少在这样的公开场合中露面,到今日为止,京中诸官对于这个传言中的王爷的认识倒是以坊间巷尾听来的居多。今日能在殿上亲见,不由都私下拿眼偷瞟。只是隔得太远,又不能明目张胆地翘首观望,终究还是看不真切。
“诸卿家不用拘谨,朕今日设宴乃是犒劳众卿为国为民辛劳,桌上酒菜务必尽兴享用。”
宁朝的第十一位皇帝——昭帝,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俊朗男人,五官深刻,气宇雍容,举手投足间无不带着大宁朝数百年熏陶出来的皇家气魄。皇帝发话,群臣也不用再客气,酣饮中却都分了只眼偷偷觑向上座之人,只见昭帝频频向自己旁桌的人敬酒,那人也都一一饮了,并无推拒,看来皇上与随王不和的传言怕是误传。
宴到中途,昭帝忽然拍手叫管乐停了,群臣也住了动作。
“昨日燕鹄派使者前来为之前飞云阁一事赔罪,送了不少有趣的东西,那些死物就算了,有一样活色生香的宝物朕想让在座诸位也一同观赏。”
众臣齐声谢恩。
太监一声宣喝,众人翘首观望中,一名身着纯白纱裙的女子缓缓步入殿中,虽用白纱半掩着面,但那殊曼绝妙的身姿,盈若秋水的眼眸,已足以吸去在座男人的眼球。美人开始翩翩起舞,舞姿更是前所未见的美妙,直到这时,众臣才明白昭帝所指这‘活色生香的宝物’并不是单指女子的容貌,更是指她的舞。翻飞的白色纱袖如云如雾,让众臣惊叹不已。舞到中途,昭帝竟然下座走至殿中,揭去那女子面纱,众人不由一声暗自抽气,果然是芙蓉面远烟眉千娇百媚倾国倾城。
“众位,朕的这个燕鹄第一美人如何?”昭帝哈哈大笑中,竟将美人身上曳地的长纱甩开,露出薄纱之下若隐若无的玲珑曼妙身姿。
如此情景,众臣皆垂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昭帝哈哈大笑中搂着怀中美人坐入席中。
自始自终,这殿上只有一人声色不动,自顾自地饮酒,偶尔眼光瞟到燕鹄美人也是无丝毫波动,仿佛那样的千娇百媚在他眼中也与木头无异。
搂着美人的昭帝忽然看向旁桌的人:“随王,你觉得这美人怎样?”
众人一愣,都不料这时昭帝会突然对随王发问,除了先前开席时的敬酒外,昭帝并未见得如何特别地对待随王。
江远放下手中酒杯,坐正身子,竟真的凝目朝昭帝怀中女子认真端详了几眼,“世间少有的绝色。”
“哦?”昭帝剑眉微抬,脸上笑意看似浓了,眼中笑意却在渐渐变浅。“听随王言中之意似乎很中意朕怀中之美人,若朕将她赏赐于你你可接受?”
随王江远听了立时自座上起身,弯腰,一揖,动作流畅无阻,一气呵成,“如此美人若皇上肯割爱,臣自是乐意谢恩,岂有不接受之理。”
显然,昭帝并不是真想赏他美人,嘴上说说却未料到江远会如此爽快地接收,竟愣了一愣,一时找不到说辞,倒是怀中那个燕鹄美人一听,战战兢兢语带哭声:“陛下,您就不要臣妾了吗,呜呜~您昨天还说过要对臣妾好的……”
众臣垂眉顺目,不敢上望,一场皇家晚宴这样下去有渐朝闹剧发展的趋势。
昭帝请了清嗓子,哈哈一笑,手抚着美人背安抚,“王爷,并非朕小气,无奈这美人认定了朕,看来朕只得另赏他物与你了。”
“你就非得让朕在众臣面前下不了台!”男人话语中夹着丝丝怒气。
“臣并无此意。只是顺着陛下意思。”
一声冷哼,“顺朕的意?那朕的意是什么你真知道?”昭帝收了怒气满面深沉地走到江远面前眸光炯炯有神地逼视。江远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皇上,燕鹄送那女子来明显居心叵测,不宜放在宫中。”
昭帝拳头握得咯咯发响,猛然回身一拳击碎了架上的翠绿琉璃瓶。“不要给朕转移话题!”
“皇上!”江远叫唤的语气加重了些,“臣说的是关系国家的大事,那个女子不宜放在宫中。”
“那女人有朕看着,料她能闹出什么大事来。这样回答,你满意了?”昭帝转过身来恶狠狠地道。
江远微微一笑,“若皇上真喜爱那女子,要放宫中臣自不能阻拦,只是还请皇上多留意。”
昭帝面上怒气不知何时散去,走过来拉了江远坐到椅上。“好了好了,朕与你三年未见,不要一见面便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扫了兴致。”
“皇上说的是。”
昭帝喜上眉梢,一声吩咐:“来人啊,备酒菜,朕要与随王畅饮达旦。”
“皇上,臣只能陪您少饮几杯,迟了回驿馆不太方便。”
昭帝挥出去的手僵了僵,蓦地回过头来,“谁说你要回什么驿馆,朕不是早就说了吗,这次回来后,你就住宫中,也不要再回那冰冰冷冷的随王府了。”
江远皱了眉头,“皇上,臣已是成年男子,夜宿宫中于理不合,长期住下,更是有悖常理。”
昭帝寒了脸,“朕说的话就是‘常理’!”
“不,皇上的‘理’不是您自己定的,皇上的‘理’是朝中百官手中的朝笏,是天下众生的悠悠之口。”
“够了!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暴怒的昭帝连‘朕’也不称了。“我是皇帝,我要和自己的弟弟住一起还管他什么常理不常理。”
“皇上……你是天下之主。”江远静静地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毫无形象地发怒。
昭帝猛地回过身来,咬着牙道:“好,朕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现在就下旨,着随王入住宫中,不得有误。”
说罢,竟真自己研墨写起圣旨来。江远也不阻止,看着桌前正要提笔书旨的男人,叹了一声。
“皇上若真下旨,臣自然不得不遵旨,只是皇上在下这道圣旨前请再下另一道圣旨,内容无他,只是说明免除日后随王淫乱后宫之罪即可。不然,臣宁死抗旨。”
提笔在手的昭帝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江远不紧不慢地解释,“陛下后宫佳丽如云,臣又是一介正常男子,久居美人堆中,难免会作出一些悖理之事。”
昭帝手一颤,手中朱笔一时没握得稳,掉在桌上,神情中尽是不信,“你,你敢——”
“臣是常人,并非圣贤,又未娶妻,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何不敢。”
昭帝缓缓站直身子,双手用力压在桌上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九弟,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江远微微一笑:“无理取闹的人岂止是臣一个。”
上书房中片刻间静寂无声,先前端酒菜的老太监一直战战兢兢候在门外不敢入内。猛然间,一声巨响,昭帝一脚踹翻了书案,“好,你走,你走,回你的随王府去吧!”
门口老太监只觉得明黄袍服在眼前一闪,昭帝已盛怒腾腾地冲出了上书房。
老太监惊魂稍定,正看到步出上书房的随王。当下也没多想,就这么拦在随王面前跪了下去。
江远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从昭帝还是太子时就侍候着的老太监。“常公公,有事起来说话。”
常公公颤微微地道:“王爷,老奴侍候陛下这么多年,是一路看他过来的,老奴冒死说一句,对于陛下的心思老奴愚昧也多少看出一些……王爷离开这几年,陛下实在……实在是想王爷想得很辛苦啊……”
江远愣了一愣,面上竟露出一丝不知如何是好的迷惑,最后叹了叹:“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上,今日要叫哪一宫的牌?”
小太监在门外心惊胆颤地进行每天例行询问。
“滚!叫那些后宫里的女人全都给我滚!”
小太监骇得脸色苍白,背后一人敲了敲他的背,一看是皇上身边的总领太监,顿时如获大赦地下去了。
“皇上。”
“滚!”
“随王殿下说今日太晚,不便回宫外驿馆,已经在素宁殿的偏殿歇息下了。”
“……”
“所以奴才来问问,看皇上有没有什么东西给随王殿下送过去或是有什么事交代的?”
常公公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便道:“既然皇上没有交代,那奴才先告退了。”
“……回来。”
“是。”
“素宁殿那边守备如何?”
“与寻常无异。”
“再多调一倍的人过去加强那边的巡逻守卫。”
“是。”
龙床上横躺着的男人怔怔望着床顶那只雕画得面目狰狞栩栩如生的龙。
你喜欢他吗?
喜欢。
你想得到他吗?
想。
那你就要成为站在顶峰的男人,手握最强大的权力,才可以拥有他。
如今他已是掌控天下的君主,是尊贵无伦的帝王,一句话可令山河变色,一道旨可以翻云覆雨。可却连常常见他的愿望都无法做到。
十多年了。
皇位没有让他拥有自己想要的人,反而让他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可碰触。
父皇,这是为什么?
31
四五月的天气,正是好睡时节。
整个皇宫大多数人都起床了时,江远才悠悠睡醒,早有宫女在门外侍候着,更衣洗漱后,正要出素宁殿,便见昭帝身边的总领太监捧着个盒子站在不远处。
“王爷安好。”
江远点点头停了脚步,“常公公可有事?”
常公公将锦盒打开,呈上:“这是去年外邦进贡的一串南海松香翠玉珠,带在身上炎夏时节可让人通体冰凉神清气爽,寒冬时节可触体升温,皇上今日早上朝前让奴才给王爷您送过来,说王爷您生性怕热,夏天时带着这个舒服些。”
江远将那串玉珠拿在手里,垂首静静看了几秒,方收了笑道:“真是个稀有之物,烦请公公回去时转告,随王叩谢圣意。”
“王爷收下皇上一片心意,皇上定然高兴,”常公公微弯着腰,语声恭敬,“另外,皇上已为王爷在怡心殿预备好了早点,叫奴才侍候着,待王爷醒了便前面带路。”
江远静听总领太监禀完,才道:“……怡心殿乃圣上寝宫,身为臣子,前往用餐不合君臣之仪,请公公转告,臣多谢皇上盛情款待,无事这便回驿馆。”
说着人径直往殿外出宫方向走。
“王爷,您现在走不是要奴才命吗?”常公公慌忙移到江远身前一膝跪下,“皇上上朝前交待一定要王爷您去怡心殿用膳,还说等下了朝要和您一起用膳……”
“府内传来紧急要务需速回处理,公公回去如此回禀即可。”
江远说罢径直踏着素宁殿外的绿荫花道朝宫外去了。常公公屈膝跪在地上也不敢再拦,待人走得远了才缓缓站直叹了声,正忧心着如何回去覆命,却不料一个人影匆匆而至,抬眼一看,不由又骤地跪了下去。
这一身明黄不是刚下朝来的当今天子还有谁。
“皇上,奴才该死。”
昭帝一听便明白人已不在,蓦地冷了脸,脚也生了根似地钉在原地不再挪动半分。
常公公跪在地上许久没有等到雷霆之怒,诧异着却听见当今天子一声冷哼,用着他很久没有听到的冷漠声调说:“传礼部户部尚书马上至仁心殿。”昭帝冷漠的眸子下藏着两团暗火。
他处处躲他避他,无视他的感情,也罢。他要他做个贤明君主,但注定,他只能做一个让他放不下心放不了手的昏君。
昭帝面上露出冷冷的笑:“朕要全国大范围内选秀,气势越浩大越好。”
四月的天气,乃是一年中最舒适之时节,不冷不热,极宜安眠。随王府内一座精致小亭中,有人靠坐在一张轻便软椅上,闭目养神。
石桌旁放了一卷书,书旁放着饮了半杯的香茗,风细细地吹动他散着的发丝,书香茶香在空中随风绕着圈儿——
此时的江远看上去更似一个不问世事风雅韵籍的隐世之人。
缓缓地,他半睁了眼。“别站在柱子后面了,何事,出来吧。”
话音落,一张明如珠玉的脸远远地从一根柱子后面露出来,磨蹭着走到了跟前。
江远这下睁开了眼,“羽儿,你怎地回来了?”
之前江羽伤势过重,身体虚弱亟需调养,江远便让齐无玉带他回明玉山静养。
“伤都好了。”
江远用眼只朝他上下打量,并不揭穿他的谎言。江羽慢慢垂下了头:“真的是好得差不多了……”
江远见他比之以前更显瘦弱的身子,眼中闪过怜惜,有些无奈地叹气,“也罢,既然你师父肯让你下山,想必你的伤应该也无大碍。之后再叫府内大夫给你好生调养。”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旁。
江羽见他并未责备,心里一舒坦,坐在江远身旁的石凳上,慧黠地笑:“王爷,你莫不是忘了,府内有哪个大夫高明过我呢。”玲珑圣手的关门弟子,毒功药功易容书,独步天下,何人可比。
“此次让你受苦了。”
江羽低着头,脸上却带着满足的愉悦:“羽儿的命是王爷救的,能够为王爷而死,羽儿无怨无悔。而且,羽儿相信王爷一定能救出羽儿。”
看着少年近在眼前的盈盈笑脸,江远一时微怔,脑中想起之前在飞云阁时的那次意外。事情已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被亲密之人算计,但他无法责备眼前的少年。
江远无声移开目光。
“王爷,您……还怪罪上次之事吗?”
江远苦笑,如何能怪,面色却是沉了:“如上次那般荒唐之事,若再发生,定重罚不饶!”
江羽幽幽垂着头,眼睫不安地眨动,“王爷说的是,下次羽儿不敢再胆大妄为。”江远终是看着叹了声,疼爱地抚了抚他的肩头。
羽儿忽尔抬起,嫣然一笑,“方才羽儿经过花园时,前几年栽的那数颗虞美人竟然开花了,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江远也笑了:“记得你以前总是着急它们不开花,每天都要去看一看,……”
“今天去看竟然开了一大片,红艳艳的……”江羽边笑边拉了江远两人往亭外走。
“是吗。”
“嗯,近看一株株娇艳欲滴,还真象美人儿脸……”
王爷只要能常伴在您身边,羽儿就很满足了。
******
以黑为主的大殿中,朝臣肃穆躬身跪拜。高高帝座上的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宝座旁,燕鹄太后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凤冠高耸云鬓巍峨,集美貌威严于一身,威严杏目中泛着聪慧之光注视着阶下的臣子。
“众卿家如何看待此事?”
大殿内诸臣垂首互望。一人自队列中站出:“禀皇上太后,臣以为,此次对中原进贡理赔割地皆乃飞云阁一事所引起,幸中原朝廷大度不予我国计较,否则后果堪忧。此应归咎于大将军无理侵犯他国之过。”
“国舅此言稍差矣。”又有一人躬身出列,“大将军一片忠诚为国之心,我国矿藏匮乏,大将军雄才大略,在中原建矿场练兵器,大增我国之军威,飞云阁六国联盟一事虽败,但军威已建,这是我燕鹄之福大将军之功,小小理赔比之实不足言。”
国舅斜眼一哼,“肖大人,你口口声声说我国军威,那军威你又曾亲眼见过!”
“国舅爷难道不知这几年来我国兵库比之以前充盈了一倍有余?”
“哼!”
两人针锋相对之际,殿外一声宣喝:“大将军进殿——”
一闻此声,殿内停了争论,宝座上那双杏眼也越发深沉地看着殿外。
黑衣黑靴,从殿外稳步跨入的男人仿佛一道黑色的山峰突现殿内,众人顿感一股强烈压抑之感。人走至殿中,弯腰,一揖:“臣沐云叩见皇上,太后。”
“大将军免礼。”太后面带微笑,“大将军从中原而来一路辛苦,哀家……”
“太后,”沐云再次躬身,“飞云阁一事完全乃臣之过,六国联盟也应归咎于臣未安排妥善,导致我朝向人俯首割地,此皆乃臣之过错,臣惭愧,自请贬官三级罚俸一年在家闭门省过。”
殿上有了微微骚动。太后面上现出为难神色,“这……大将军又何须如此。”
“请太后下旨。”请旨的男人一脸不容置喙的坚决。
“七哥。”
封三进园一眼便看见负手而立的男人,对着满园的花木,脸上不见喜怒。“今日你进朝请旨自贬?有何深意?”
“没什么,想落个清闲,一并堵住太后那帮人的嘴,如此而已。”
“真如此简单?”封三一脸不信。
沐云伸手,拈了朵花在手,对着阳光微眯了眼,轻描淡写地答:“如此简单。”
32
色泽明媚的花园中,有人伏案作画。
画中人,秋水为神玉为骨。
这已经是他今天画的第十三张了。搁笔,静静端详良久,不动亦不语。
“这就是他真正的模样吗?”
封三走进园子,目光自然而然便被这案上方成的画吸引,走到案边将画拿在手上细细端详,愣了片刻,才语带叹息,“世间传言果然不假,我虽未亲眼见过真容,单凭这张画便已大略晓了他的风采——画者只有将所画之人刻入脑中,才能画得如此神韵,七哥,我说得可对?”
画画的男人看了封三一眼,将桌上墨迹已干的画卷好收起,淡淡道:“十三王爷,今日你太多话了。”
“如何,大将军近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呢?”靠在软榻上的女人闪着双明媚而不失精明的眼看着跪在地上回禀的人。
“禀太后,大将军这些日子都未曾出府。”
燕鹄太后微有诧异:“你真有探仔细?”
“奴才未有丝毫假言,大将军自闭门思过以来确实未曾出过府。”
“那他每日在将军府里作甚?”
“每日只是呆在府内饮饮酒,听听曲,若天气好,十有八九是呆在花园里画美人图。”
“美人图?你确定那是美人图?”因为诧异太后平缓的语音比平时稍高了些许。
“将军每每在花园时便不许我们下人在旁侍候,作画时更是严禁任何人靠近,我们都只能远远侍候着,奴才不敢肯定将军所画是谁,但将军笔下所画应是长发飘逸身姿秀雅的美人没错,而且尽管看不清画上人面貌,但奴才远远看着就觉得,将军日日所画应该都是同一个人。今日十三王爷也去了,也和将军一同饮酒品画。”
“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后小心些,若无大事,不要随便到宫里来,免得让将军府里的人瞧见。”
燕鹄太后摆摆手,让人退了出去。日日画美人像?如此甚好。呵,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竟让她燕鹄雄才大略的沐大将军消磨了往日英雄气,日日陷入相思之苦不得脱。
而此时偌大的将军府中,两个男人已换了话题。
“七哥,你一直留着这个皇宫里的暗钉,难道是想让他帮你传话?”
“自动送上来的传话筒,不用岂不是浪费人家一片心意。”
“你这次要去多久?”
“不确定,若朝中有事你应该知道如何知会我。”
巍峨的明玉山终年积雪,一般人行到山脚面对积年的冰雪总是望而却步,然而常人却不得知,在白雪皑皑的外衣覆盖下,明玉山腹有一块异地,因坡度环境差异和独特的构造而使得这块山腹之地与周围气候迥异。
齐无玉便住在这块四季如春的地方过着神仙也羡慕的悠闲日子。他以为除了他和他那宝贝徒弟外,在他有生之年也不会见到别的人踏入他的私人属地。
因为明玉山表面不仅终年积雪,而且从山顶至山腹的路上沿途皆有他精心布下的机关,越往山上行所布机关越是凶险,一般人只怕到山脚便会心生退意。
所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他非常吃惊。他自然认得这个男人。就在不久前曾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第一个踏入这里的外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齐无玉只觉得自己特别晦气——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无论谁,被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飞云阁主亲自上门来寻晦气,都不会觉得有趣。
“山无玉,劈山寻之,齐老前辈在这明玉山真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看着眼前步履悠然气度沉稳的不速之客,齐无玉心中虽惊这只魔头寻上山来,但嘴上却是半点不含糊。“哟,别这么叫,老人家我虽然不是十七八岁的娃娃,却也不至于老朽至此。”
沐云表情似笑非笑,随即改口:“沐某错了,齐公子容色鲜艳似少年,称‘老前辈’确实不妥。”
齐公子——真让对方如此一本正经地称呼他,齐无玉身上倒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好了,你到底什么事,大老远跑到这雪山上来不会就是跟我老人家哈啦闲扯的吧。”
“当然。沐某前来是跟齐公子做笔交易。”
齐无玉连连摆手:“你回去吧,我老人家生平最厌和别人做交易。”
沐云状似悠闲地打量这无玉山腹中的别样景致,黑白色貂裘长袍映衬下,人越发显得气宇从容轩昂潇洒。手随地一伸,桌上的茶杯握在掌中,眨眼间松开来,方才温热未褪的玉杯竟然结了层厚厚的冰。
“齐前辈难道从没对我的武功来历产生过兴趣,不觉得似曾相似?”
眼见这一幕,齐无玉嘻哈的脸色骤变,“冰玉掌!小子,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在哪里?!”
“师徒,至于他的所在,等你同意与我交易后自然会告知。”
显然易见的威逼让齐无玉眉毛高高扬起:“不用交易,我老人家也可以把你留下来。”
沐云自喉间发出几声模糊的低笑:“齐前辈,你自问武功毒功比之当年的他如何?”
“不如……”
“那你就不应该怀疑我的能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已超过了当年的他。”
方才那随手一抓便比之当年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前男人的高深莫测让齐无玉面色变了几变,终于妥协似地问:“说你的要求。”
被人抓了脉门,便只能予取予求。
33
江远的眉开始微微向中心靠拢,显出一股与平时在人前浅笑的从容洒脱完全不同的气韵来,几分肃穆,几分凝重,还有几分旁人绝对看不到的,藏在那眉眼间的浅浅倦意。
桌上摆着一份青卫刚刚自滁州传来的加密文报。
当初破飞云阁之时,飞云阁在滁州的绝密地下兵库金库在他的银盔军到达之前竟然早已是两座空库。这个意外,连当时掌握全局谋定而后动的江远也始所未料。
密禀王爷:
属下在滁州地段盘查两月有余,唯一可疑之处是银盔军到达滁州的半月前曾有几名作乌孙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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