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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抗力 (喜剧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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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依然吃得很安静,谢炎最近比以前要阴沈,餐桌上更没什麽人说话。佣人送上煲了好几个锺头的汤,他又自然而然开口:“小念,盛一碗……”然後才意识到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瘦削的微微弓著背的人影,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谢炎觉得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有了严重毒瘾的人突然开始强迫戒毒。经常都有种毒瘾发作却连根烟也找不到的焦躁无力感。
他发现自己很想那个人,出於关心也好出於习惯也好,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个人的脸。他有试过去看心理医生,可那群饭桶只会说些让他完全不敢苟同的无用言论,惹得他耐心越来越差,发飙的频率和程度直线上升,差点连殴打医师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实他本来脾气没这麽暴躁的。就算真的暴躁起来,也只要那个人在身边简单劝两句,陪他坐一会儿,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为什麽像舒念这样能让他心平气和的人,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呢?
但他也知道舒念是不一样的,从很小开始就这麽觉得了。
舒念给他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贴身口袋里藏著的一枚糖果,别人完全无法体会,只有他自己才领略得出来的,那种深入又秘密的甜蜜。
和其他所有人都完全不一样,就像是种色谱上并不存在的新颜色,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麽为它定义给它命名。
“谢先生。”
“什麽事?”谢炎闷声闷气地抬眼看了战战兢兢的秘书一眼。昨晚又没睡好,持续失眠让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他听说连续五十天无睡眠,人一定会死,看样子他的命也没剩下几天了。
“这份文件请您签名……”
“我刚才不是签过了吗?!”
“是,但,但是……”
他不知道他又在瞪眼睛,但最近大家都说他凶暴,他一脸睡眠不足的浮肿,眼圈发暗,哪还有力气对谁凶悍?
“但您签的是舒经理的名字……”
靠!
谢炎忍无可忍把资料夹一摔,真是够了!精神一不集中就会下意识写舒念的名字,这不是鬼上身是什麽?
“马上去给我订机票!我要去伦敦。”
“啊?”可怜的秘书还在发呆,“但,但……”
“但什麽但?!我要去参加後天那场国际会议,还不给我快点?”
“可那本来是范经理负责的……”
“他办事不牢靠,我自己去!”
“啊,是,是!”
他自己也在伦敦呆过几年,所以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舒念的住处,按了两下门铃还没人来开门,他心头火起,干脆恶劣地压住门铃不放,让屋子里的铃声响得跟火警一样。
敢不在家?敢不在家你就试看看!
半天总算听到拖鞋磕绊的声音,门一打开,他预备好的破口大骂却全噎在喉咙里了。
舒念显然是正在洗澡,只来得及套了条长裤匆匆忙忙来应门,赤裸的上身还是湿漉漉的。谢炎几乎能清楚看到他半透明皮肤下高高撑起的肋骨。
才两个月不到,舒念竟然瘦成这样。
他心动了一下,一瞬间失了神,只是呆呆望著那个人过分瘦削的脸。
舒念也在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转身冲进浴室,谢炎正在猜测,却见他拿了眼镜出来,正手忙脚乱地架到脸上,然後又看了谢炎好几分锺,才终於还是不大敢确信似的,试探地叫了一声:“谢炎?”
“是啊。”
在见到他之前,谢炎的心情原本算得上复杂,但现在好象那些繁杂混乱的感觉都被瞬间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单薄的心疼。
舒念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好象窘得连眉骨都微微发红了:“你怎麽会……你进来坐……等一下,我……”他急急忙忙又回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一件有些皱的上衣。
在谢炎面前不管暴露什麽他都会觉得很窘迫。
“坐吧,我给你倒点水……”
谢炎其实在他招呼之前就已经自顾自坐了下来,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眼光最後还是落在他身上。穿上衣服也一样能看得出来,他真是瘦得太可怜了。
“你怎麽会突然来这里?也不先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他像高兴又像难为情地笑了一下。
“公司的事,我顺便来看看你。”谢炎轻描淡写。事实上那个倒霉的被胡乱指责为“办事不牢靠”的范经理还是一起来了,所以他现在完全是在假公济私而已。
虽然不大想承认,但他真的只是想看看舒念。现在看到了,他不得不承认舒念比什麽样的心理医生都要有用得多。他实在是很久没有这麽语气平和过了。
“你刚到的?吃过饭了吗?”舒念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冰箱里还有点材料,我做点简单的夜宵给你吃……”
“好啊。”虽然他饱得要死。
“小念……”看著那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他只觉得心脏跳动著膨胀起来,几乎把胸腔涨得满满的,他强迫自己只站定在门口,而不会忍不住走过去像以前那样从背後抱住那人的腰,“功课怎麽样?”
舒念停了一下手,不好意思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细细的汗:“还……好。”
“哦?”
“……你也知道我英文其实不大好……”舒念慎重地坦白,“听课挺吃力……平时和他们说话,也不是很懂……”
谢炎一下子觉得自己当初简直蠢透了,居然会把他送到这个语言交流都有严重障碍的国度来。舒念早就错过学习语言的年龄了,在这种地方,不要说念什麽要命的经济学硕士,就连日常生活都成问题。
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然不顾一切动用力量办了手续,硬是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到这里来……
他在这里,和一个聋哑人有什麽区别。
心里一阵疚痛。
舒念偶尔打几通电话回来,也从来没有为这个诉过苦,而他只顾著自己,竟连这麽明显的事情都忽略了。
“这两个月,过得怎麽样?”
“还好。”舒念又是点点头,专注地盛出锅里的东西。
谢炎望著他明显缺乏血色的侧面,有些不敢去想象他这两个月是怎麽过的。
“小念。”
“恩?”
“过两天就跟我回去吧。”
舒念转头看著他,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似的眨了眨眼睛。
“你在这里根本语言不通,还是跟我回去吧。”
舒念有点烦恼又有点迷惑地笑笑,眉毛轻蹙了一下,这种表情让他的脸非常惹人心疼:“不是说如果拿不到学位,就不要回去了吗?”
谢炎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不用了,这个学位……”本来想说“这个学位根本不必要”,但马上意识到这麽说的话,就摆明了自己那时候是找借口把他赶出谢家,只好勉强咽了回去。
他从舒念略略放大的眼珠里清楚看到自己的失态。
“你慢慢来,一定能很快拿到的。”
舒念朝他笑了笑,那种宽容的,自欺欺人的,许愿般的笑容。
面前这个温和地倔强的人,谢炎实在很想一把抱住然後用力压在沙发上,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边享受他微弱的挣扎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惩罚他的“不听话”。但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很多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念,晚上我在这里过夜吧。”他近乎无声地开口,有点按捺不住自己想和他相处的欲望。
舒钜馔獾赝怂谎郏懔说阃贰?
但把卧室的床整理好,按他的习惯铺得整齐以後,舒念自己却抱著条毯子往客厅走。
“小念?”他很惊讶,但舒念更惊讶於他的惊讶:“怎麽?”
“不一起睡吗?”
舒念安静了几秒锺,苦笑一下:“少爷,您别开玩笑了。”
谢炎莫名地有了种苦涩的怨恨,对於舒念的性向。要是他不是同性恋,要是他不是自己最忌讳最厌恶的同性恋,他们现在就可以像以前一样躺在一张床上,可以毫无顾忌地抱著他,抚摸他柔软的头发,闻著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味道入睡,可以再也不用失眠。
8
告别的时候跟舒念说过今天的会议结束,他就马上回国。但最後上飞机的只有尽职尽责的范经理一个人。
反正公司也没什麽事,就当给自己放松两天,小小地度一下假。
顺便,顺路,闲得无聊,偶尔路过的时候,去看一下那个人。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门口有对情侣在拥吻。谢炎皱了一下眉,拜托,虽然已经是深夜,也用不著在这种地方打得火热吧,多走两步开一下门,等进屋再亲热会死吗?
刚打算从他们身边走过,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虽然灯光不大明亮,但那个被按在墙上的人,看那身高和体型,分明……就是个男人。
干!同性恋……
眼看那个身材高大头发束成马尾的西方男人动作越来越激烈,边大幅度摩擦边撕扯著身下男人的衣服,一副情欲勃发的样子,谢炎感觉就像吞了只苍蝇,胃里一阵不舒服,恶心地扯了一下嘴角,正要迅速退到安全距离,上衣已经被高高卷起来的那个人却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要……不……你放手……”
谢炎倒抽一口凉气,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已经冲上去一把拉开那个西方男人,一拳重重打在他脸上:“狗屎,你他X的在干什麽!”
狼狈地靠著墙,微微哆嗦著,一手半挡住脸一手慌乱地整理衣服的人,果然是舒念。
谢炎只觉得额头上青筋暴跳,拉起那个男人的衣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揍第二遍,男人猝不及防,连挨了好几下才爆发出叽里呱啦一大通咒骂,勉强挡住谢炎的拳头:“你干什麽!我要叫警察了!”
警察,有本事他X的你尽管叫啊!谢炎的架势就像抓奸的妒夫,揪著那人的领子不放,两眼血红:“干什麽?你在对他做什麽?啊?!狗屎,表子养的%*&^%^^%”
他只恨自己那几年学的都是高等正统英文,能熟练使用的低级粗俗骂人话实在是少之又少,完全不能充分表达现在的满腔愤恨。
男人稍微明白过来,推开抓狂的谢炎,表情居然还很绅士:“请你弄清楚,这是我们私人的事情,和你有什麽关系?”
谢炎哪有心情跟他讲道理:“他说不要,你是聋的,听不到啊?!难道你还想强暴?!”
“那不过是情人之间的情趣而已,”那人不甘示弱,“先生,你管得太多了。”
谢炎脑子胀了一下,狠狠扯得舒念踉跄了好几步:“谁说我管不著?!”
那人脸色变了变,伸手搂住神色迷离站都站不稳的舒念:“我还是那一句,这是我们情人间的私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你再胡搅蛮缠,我要叫警察了。”
“情人,他?!”谢炎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八成已经扭曲变形得不成样子,“你别做梦好不好!”手恶狠狠地指著对方的鼻子:“我才是他男朋友,你个杂种从哪里来的马上给我滚回哪里去!”
他现在只想让这个一脸贱相(在他看来)的陌生人从他们面前完全消失。
那男人和身高体型完全不亚於自己的谢炎对视了几秒锺,耸耸肩膀,认输地放开舒念:“我开玩笑而已,不要介意。”还真的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开:“宝贝,早说你有这麽个骑士男友,我就不会打你主意了。”
谢炎目送他走远,忍不住又诅咒两句,粗暴地一把拉起正软绵绵顺著墙壁滑下去的舒念:“你怎麽回事!那种人也……喂……你没事吧?”
扑面而来的浓郁酒气,原来苍白的脸蒙上一层不大正常的淡红色,两眼对不准焦距,活脱脱一副醉鬼的模样。谢炎大皱其眉,厌恶地:“搞什麽?!就你那样的酒量,也学人去买醉?行啊你,酗酒,把男人,全都学会了!”
虽然已经知道舒念的性向,但是亲眼看到他和男性耳鬓厮磨,受到的冲击还是远远超过预计。
“不……”舒念捂了捂嘴,显然胃里不大好受,被他强行架著站了起来,有点困难地挣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要,我不能再喝了……”
“没人要你喝,你弄清楚点,现在已经到家了,不是在跟你情人约会。”谢炎冷著脸,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边动手在他身上寻找房门钥匙,尴尬的是,几乎把他摸遍了也没找到钥匙的影子,好容易在长裤的狭长的後兜里摸到那串要命的东西,却因为他半弯著腰臀部绷紧的姿势,手伸进去够著钥匙了却怎麽也拔不出来。
“好啦,放松点。”谢炎硬著头皮,手掌贴著他紧实臀部的感觉有点怪异,难免会有“这家夥瘦是瘦,这里还是长得蛮翘蛮饱满的”之类乱七八糟的念头,大概是刚才亲眼目睹那香场面的刺激太大了,现在怎麽都有种自己好象是在故意延长吃他豆腐的时间的错觉。
总算成功打开门,把醉得不成样子的舒念半扶半抱弄进屋里,踢上门,开灯,然後就径直往浴室去。
故意不调水温,把舒念推到莲蓬头下面就拧开了冷水开关。
舒念冻得一哆嗦,睁开一直都是半闭著的眼睛,好象清醒了一点,望著面前男人表情恶劣的面孔,迟疑又疑惑地开口:“谢炎?”
“是啊!”现在才把自己认出来,谢炎不由得有些憋气。
他似乎很困惑:“这……这是教授家的PARTY,你怎麽会在啊?”停顿了一下,努力地思考著什麽,然後又警惕地开口:“你不要灌我酒哦……我不能喝了……我……”
“拜托,你现在是在自己家!”
舒念安静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带点哭腔:“我不要回去……不是说要拿到学位才能回去吗?我还没拿到……”
“好啦,”谢炎无措地拍拍他的背,“这里是伦敦,我们还没回国呢。”
“可是……你……不是走了吗?”微微皱著眉头,半抬起眼睛的迷惑表情看起来居然有那麽浓郁的情Se气息,谢炎噎了一下,突然很想骂人。
是男人就不要摆出这种勾引男人的脸啊!
“我多留两天,後天才走。”简短回答,然後动手开始剥舒念身上被折磨得皱巴巴的衣服,“脱掉,给我洗干净!脏死了。”
看到舒念怕冷似的紧揪著上衣不肯松手,他又有点心软了,把水温调高了一些:“好了,洗个澡再睡觉,来。”
舒念这才温顺又迟钝地解著衣服,谢炎看著他因为酒精而变得迟缓笨拙的动作,只觉得好象在看慢动作脱衣秀,脑袋又是一阵发涨。
等舒念费力地解开皮带,慢腾腾准备往下把长裤和内裤一起褪下的时候,他终於忍不住磨了一下牙,突然又想抽烟了。
他X的,脱一下衣服洗澡而已,干嘛搞得像在拍A片!
舒念脱完了衣服,他受的折磨也终於该结束了,可不知道为什麽,还是不大敢正视那个站在白茫茫的水蒸气里背对著他笨拙机械地搓洗的男人。
觉得喉咙有点发干,似乎两个月没有好好搂过他,就如同两个月没有喝过水一般干渴,真有种抱紧舒念咬住他脖子狠狠吸血的冲动。
“喂,到浴缸里去吧。”一个大男人赤裸裸站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在谋杀他的眼球。咦?不对,同性的裸体,他有什麽好紧张的?
舒念顺从地坐进刚放好的热水里,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老实得像个小学生。看得出来他其实醉得厉害──脸上那种梦游般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而且他从来都很拘谨,尤其在谢炎面前,就算是夏天冷气坏掉,热得把T恤卷到胸口,谢炎一出现,他绝对会迅速把它拉下来。
像现在这样不著存缕地当著谢炎的面走来走去,还镇定自若,差不多就等於他在发酒疯。
“快点洗啊,水……水会凉掉的。”谢炎有点懊恼於自己的不自在。本来跟进浴室是怕舒念醉得意识模糊会没法自理,打算随手帮他洗干净,但现在不要说动手,就连动眼都很困难。
呼……反正都是男人,看一看有什麽关系!
这麽自我鼓励著,眼光又理直气壮落回舒念修长瘦削的身影上,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害他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喂……你,你……”谢炎长这麽大还从来没有这麽手足无措过,一时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舒念居,居然在DIY!
要不是亲眼看见他死也不会相信舒念会做这种事。恩,没错……虽然舒念已经是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一直都没有任何男朋友女朋友,有正常需要得靠自己解决,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但,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太震撼了!
他从来没把温和内敛,永远都是一副安静隐忍,无欲无求的姿态的舒念和“性”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
在他眼里舒念就只是舒念,从小当成宠物狗一般来疼爱,长大也也还是舍不得放手的一样东西,性别年龄之类的特征统统都自动忽略,只剩下简单纯粹的一种存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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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舒念就只是舒念,从小当成宠物狗一般来疼爱,长大也也还是舍不得放手的一样东西,性别年龄之类的特征统统都自动忽略,只剩下简单纯粹的一种存在而已。
现在让他清楚看见舒念在离他五十公分不到的地方仰躺著,张开腿闭紧眼睛做那麽煽情的事情,那种冲击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知道是不是水气太重室温太高的缘故,他觉得有点头晕,呼吸困难。
“呃,小,小念……”该说什麽?叫他赶快住手?连别人DIY的权利都要剥夺,好象不大好吧?何况舒念根本就是醉得一塌糊涂,跟个醉鬼还能讲什麽道理啊。
“那个,你,你快一点,不然……,会,会著凉。”简单的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真没脸,更没脸的是,舒念根本没理他,完全当他不存在,一副什麽也听不到的表情继续动作。
真要命,先出去好了,男人DIY有什麽好看的啊,还不都是那样,陶醉得要死的扭曲表情,气喘如牛,恩恩啊啊的,搞不好还有口水。
三个字──倒胃口。
眼睛偷偷斜了四十五度,唔…………
鼻子突然一阵发热,谢炎狼狈地咳嗽了两声。
明明是正在做著猥亵的事的舒念,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猥亵。
毫不做作地全身赤裸著躺在水里,曲起膝盖,自然而然张著腿的姿势,怎麽看都像在挑逗,或者……邀请。
谢炎又咳嗽了两声,很有种破门而出逃命去的冲动,脚却像被粘在地上一般拔都拔不动。
纤长柔软的手指在水下缓缓动作著,舒念的肤色很浅,因为缺乏血色而略显苍白,浸在水里几乎就是玉石一般的半透明,干净又细腻;侧脸的线条已经不止是清秀,咬住的嘴唇上突显出来的那片红色让整个平淡的脸都生动起来。
妩媚这个词能用在一个安分内向的男人身上吗?厄……算了吧。勉强不让自己做些天马行空的无谓想象,舒念那种压抑著的呻吟声却让他心脏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等声音停歇下来,他已经出了满头的汗。
恩,这里果然是太热了。谢炎掩饰地擦了一下额头,意识到自己居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欣赏完一个同性DIY的全过程,忍不住倒退一步。
真是见鬼了……
“小念,”很是尴尬,“你……洗好了没有?”
舒念还是置若罔闻,略微急促地调整呼吸,忽然抬起眼睛,看了呆立在一边表情僵硬的谢炎一眼,好象正在玩耍中的孩童突然发现家里来了陌生客人一般局促地微微一笑。
谢炎真的怀疑自己今晚到底是神经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就这麽轻飘飘的一瞥,他怎麽会觉得是勾引意味十足的媚眼。
要死了,他就是定力再怎麽不济,再怎麽欲求不满,也不至於被一个男人把魂勾走了吧?
但是,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下腹部处於火热亢奋的状态,似乎已经很久了。
赶紧做几回合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和思维回复正常:“小念,起来吧,再不擦干会感冒的。”
舒念已经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把身边这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完全当空气,不理不睬地继续往身上倒沐浴露,认真反复搓洗。
谢炎觉得再不做点什麽的话,真的不只是面子的问题,对著舒念姿势撩人(在他看来)的裸体再这麽站下去,他的心脏一定会出问题的。
不管怎麽说,都得把那家夥先捞出来,擦干再套上干净睡衣。谢炎强自镇定了一会儿,走过去半蹲在浴缸旁边,伸手抱住他:“起来吧,弄干了再睡觉。”
手掌下面的皮肤很光滑,但和女性那样柔软如水的触感完全不同,明显是男性坚实而有弹性的肌肤。
从小开始就热衷於反复揉搓抚摩他,因为觉得喜欢,觉得舒服,对这样的手感熟悉又迷恋,和他在一起,就上瘾一样想触摸他,虽然是男性硬邦邦平板板的身体,可抱在怀里那种满足感,却是除他以外任何人都没办法给予的。
为什麽抱著一个男人也会有这麽甜蜜的感觉。
是对属於自己的宠物的那种宠溺吗?
“小念。”好容易站直,舒念在他怀里微微反抗,发丝蹭在脸上那种麻痒让他声音不知不觉温柔起来,“乖乖的,不要动。”
舒念没吭声,他现在有著安静清醒的外表和烂醉如泥的大脑,闭上眼睛乖乖让谢炎用大毛巾帮他擦拭了一会儿,毛巾一移到腰部以下,他就紧张起来,在谢炎怀里不安地磨蹭,谢炎看见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急躁地移动著,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小腹不该有的躁热更强烈了。妈的,男人果然都是禽兽,随便摩擦两下都能有反应。
“能走吗?”
舒念睁开眼睛认真看了看他,好象在努力辨认什麽,半天才小声怀疑地咕哝:“谢炎?”
“是啊。”
“谢炎……”
“是我。”觉得舒念似乎又是要哭出来的表情,忍不住就伸手摸摸他冰凉的脸,朝他安慰地微笑了一下。
“谢炎……”有点胆怯地伸手抱住谢炎的脖子,身体变得畏缩起来,似乎是想让自己因为瘦削而清晰分明的骨节都隐藏起来,起码不那麽明显,或者也许是因为自己对他存有的那种躲躲藏藏,毫无希望,不够光明的感情而觉得羞愧。
迟疑地端详了谢炎那虽然靠得很近,却模糊不清的脸一会儿,紧张地绷紧身体,好象鼓起所有的勇气一般,战战兢兢凑过去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
谢炎猝不及防,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是某种坚硬的东西被重重击得粉碎,震得他一阵晕眩。
等意识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衣裳不整,紧紧抱著舒念把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挤进他双腿之间,用力按住他的後脑勺激烈亲吻,疯了一样噬咬他畏缩的舌尖。
喜欢他喜欢得想把他嚼碎了吞下去。
从小就是这样……感情太激烈的时候就咬他,拧他的脸,恶劣地欺侮他,用暴力把那些躁动不安的东西都发泄出来,好象它们会随著力气完全流失似的。
现在,也一样。
一边吮吸纠缠著,一边自上而下粗暴地抚摩揉搓,腿间压抑了很久的欲望无法忍耐地顶著身下的人同样炽热的腹部,侵略性十足地摩擦著挤压著。
他好象忍耐了远比这个晚上要漫长得多的时间。
来自舒念口腔里那种酒精的气息似乎让他也意识混乱地发狂了。
小念如果是女孩子……我一定要抱他……
不管怎麽样现在都想抱这个人,狠狠蹂躏他占有他,把积压著的无法宣泄的欲望都倾泻出来……一点不剩地注入他身体内部。
仅维持了两秒锺的主动已经把舒念的借著酒力好容易聚集起来勇气耗光了,接下来他只能惶惶然地僵硬著,被谢炎紧压著爱抚得喘不过气来,一边因为感受到凶狠地抵著自己的坚硬欲望,而本能地想蜷缩起来。
“腿张开。”谢炎发狠咬著那发抖的肩膀,一边用力掰开他的腿,“张大一点。”
“……”舒念还是不清醒,这样一阵狂乱的纠缠以後更茫然了,只是呆呆靠墙壁勉强支撑著快往下滑的身体,顺著谢炎的手势把腿稍微分开了一些。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股间摸索,挤进後方粗鲁地要撑开他,这种从位有过的体验让他屏住呼吸手掌扭曲地紧抓著面前的人的肩膀。
之後股间突如起来的欲裂的剧痛让他整个人大大一抖:“不要!”
谢炎哪里管他,强硬地要把自己送入他身上唯一可以接纳的地方,不顾舒念哆哆嗦嗦的抗拒,硬是握住他的腰靠蛮力挺了进去。
完全进入的时候舒念赤裸的身体一下绷紧得像几乎随时会断裂一样,声音都嘶哑了:“不行,好痛,不……”
“放松,乖。”被紧紧困住的束缚感让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只好用力拍打著舒念因为疼痛而紧缩著的臀部,边大幅度地狂热动作著,“……再放松一点。”
可怜舒念慢慢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这种要把他活生生撕成两半的痛楚把什麽残余的醉意都驱散了,眼睛虽然痛得有些涣散,还是清楚看见抱著自己粗暴地律动著的人是谢炎。
是谢炎……吗?
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想努力再看清楚一点,可是却痛得两眼都模糊起来。
是谢炎吗?
从来想都不敢想过……有一天能被他像这样拥抱……
为什麽会这样呢,明明都是男人……
也许……也许是……
不敢想,那种想法对他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只要能被这麽抱著就很好……够好了。
“谢炎。”从干涸的嗓子里挤出一点声音,但是谢炎没听到。
没关系,怎麽样都好。
他已经觉得幸福得……什麽都可以不用计较了。
谢炎在睁眼之前就醒了过来,而且是非常清醒。
昨晚的事情他当然都记得,就是因为记得太清楚了他现在才满脑子乱糟糟的全无头绪。
他和舒念Zuo爱了。
真要命。
之所以会抱舒念……不明白,总之那时候欲望是被挑上来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支配大脑的动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忍不住就做了,也没什麽好奇怪,对吧?
先不管前因後果,反正这个躲都躲不开的事实现在就摆在他面前,他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得见──感觉得到舒念靠近的有些紧张的呼吸已经很久了,他知道舒念一直在偷偷看他。
所以他才更烦乱。
说起来也许很混帐,但他实在并不喜欢男人。
就像他从来讨厌吃榴莲,难道因为一时意乱情迷,挡不住诱惑尝了一口,以後就得一辈子对著臭烘烘的榴莲?
暗自憋了口气,然後睁开眼睛。
舒念果然正从上方痴痴望著他,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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