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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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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很勉强地控制住情绪,目光凶恶地看过来:“三万两白银很少么?你拿出来我看看……”

“我现在是没有啦……”黄于升挠挠头,显然也知道自己刺激到了令狐楚:“但是很快会有的。”

说实在话,眼下随着人力拉车的铺开,一个全新的市场出现在黄于升的眼前。就眼下的预期来看,三万两也不过是一年的收益。若是情况顺利,这种运营形式还能够铺开到其他的城市,那么赚头就更大的。

不过,即便抛开这些而言,黄于升来自徽州的盐商大族。徽州府从地域上而言要偏远一些,但是有钱人积累的财富却并不比一些大地方的少。特别是在一些行业上,徽州府商人都是具有垄断优势的。对于黄家而言,三万两白银也不是多大的数字。

然而许宣心思却不在上面,在听闻令狐楚说出“三万两”之后,他像是松了口气般地笑了笑。毕竟要充国库的赋税被偷盗,如果是三百万两,这种大事不可能不在历史上留下痕迹。但是在他的认知里面,似乎没有这回事。看来也是因为数额不够,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没有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具体的情况……”随后,令狐楚倒是冷静了下来,慢慢将事情的始末进行了简单的交代。“原本是装好箱子准备送走的……在南京那边发现了问题……很多只箱子中的银两……到得后来发现的时候,都没有剩下多少……因为那些银两是从杭州这边送过去的,因此问题应该发生在这一段路程之中……我便是受命过来查探此事。对于朝廷来说,此时太伤脸面,知情的人并不多……”

第四百九十六章 失窃的银两(二)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此时说出来就更显得简单了。原本是要充入国库的银子被人偷走了,三万两的数额虽然不小,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机器而言,也肯定算不得太大的数字。但是此事的关键在于背后的意义——居然有人将手伸向了国家,伸向了朝廷。不管此时的无意还是有意的,都不是朝廷能够容忍的。

特别是眼下整个朝廷以当朝首辅张居正为首,正准备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到处都要用钱,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那么事情就别做了。因此震怒是必然的,而作为锦衣卫的令狐楚身上的压力就比较大,先前他那样歇斯底里的吼叫,也是因为在杭州一段时间,在这事情上打不开局面后的懊恼使然。

在许宣这里,比较在意事情背后更深层的意义。赚钱的法子很多,三万两也不算多大的数目,做点什么不好,偏偏是最危险的行当……按理说,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这些银子偷走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后果,若是被人抓到,那么就是抄家灭族,基本上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

所以……这会不会是一个信号?有人对于朝廷眼下的很多举动开始不满意了,以这样的方式进行反弹?如果是的话,那么银两失窃的事情就不是偶然了。果然,心中的这些想法,随后得到了确认。

“如果说是哪个蟊贼不开眼,偶尔一次,倒还勉强能够接受。但是……”令狐楚说着,咬了咬牙:“随后这样的事情再度出现,这就有很大的问题。”

“哦?一共发生了多少次?”

“三次!”令狐楚说着,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将一旁的黄于升吓了一大跳。不过即便他对于令狐楚粗鲁的举动不满意,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说出来。

许宣轻轻地吐了口气:“那么,查到什么没有?”

“查到个屁……”令狐楚露出几分怒意,虽然他在很多事情上有着不错的能力,但这一次的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暂时而言,常规的一些应对方式都没有起到效果:“从头到尾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即便要查也无从着手。难道谁家最近突然暴富,都要去查一下?难道我想这么乱来的人么?”

难道你不像么?许宣和黄于升闻言,都在心中这般腹诽了一句。

“一早就知道事情棘手,按照我的意思,是不准备接手的……不过我新官上任,也没有什么威信,眼红的人也很多,有些人希望看着我出丑……这个担子就交到了我的手上。”他说着,又低声骂了一句:“狗日的……”

许宣在那边笑笑,虽然心中对于事情有了一定的把握。但是在这事情面前,暂时而言,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熟知历史是一方面,但是这更多的也只是在宏观大局的把握上有些用。比如他先前经营墨道,超前的见识能够帮上忙。再比如能够接上张居正的那条线,也是因为对历史的发展已经有了认识。抛开这些,他的那些历史知识在具体事件的处理上倒是帮不上什么忙——这事根本在历史上就是没有留下痕迹的,也不知道原本历史上是怎么解决的。

虽然心中好奇这些,但是面上还是对令狐楚报以同情。

“慢慢来,这事也不是一两天能有收获的。但事情只要是做出来,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即便是蛛丝马迹,只要能够找到,也就能够分析出一点有用的讯息,你现在急也没有用。”安慰一般的话,但在此时也只能算是场面话,对于令狐楚愤懑的情绪并不能起到效果。

灯光之下,令狐楚在那边眯了眯眼睛,随后声音低沉地说道:“这种棘手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时,我巴不得遇到。越是麻烦,越有挑战性嘛……我是喜欢的。”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但是现在不行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期限一到,若是还查不出什么,那么我就栽了……到时候免不了一个渎职的罪过,这还是轻的,眼下有些人巴不得我倒霉死掉,届时煽风点火,命能不能保住还难说的紧。”

望着令狐楚的样子,许宣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从认识对方以来,令狐楚曾经以很多种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大多数时候嚣张跋扈,也有严肃的时候,但眼下这种沮丧颓然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到。由此也能看出他在这些事情上信心不足。

“那边给了你多少时间?”

“两个月,现在剩不了几天了。”

他说完之后,稍稍沉默了片刻,才认真地看了许宣一眼:“事情是从杭州到南京的过程之中发生的,眼下有几拨人在查,我负责杭州这边……但是并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你的消息渠道现在看来颇有些用处,因此便想着借你的手段……”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也病急乱投医了,你的野路子,哪里真的能查出些来?”

许宣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先前他已经同令狐楚说过,如今他借助人力拉车在杭州铺开的消息网络,最大的意义在搜集信息,然后从杂乱无章的消息之中找出想要的东西。这个过程对于消息的消化和分析、归纳能力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而且也只能是一般比较公开的消息,若是有什么内幕的话,那么作用就比较有限了。眼下要去查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难免力有不逮。但是若说真的一点用都没有,那也未必。

“还是查一下吧,比如那些人突然暴富之类的……说不定就有问题。”令狐楚的语气显得很没有底气。

“其实我比较好奇,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许宣皱着眉头,心中想着令狐楚先前对于事件的描述,觉得有些不对劲:“按你说的,银子并不是被全部偷走。甚至在开箱的时候,还存余了一部分……那么偷窃的人,为什么不将银子全部偷走呢?毕竟是冒着这般大的风险,留下一点,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那些箱子打开之后,只是大部分的银子被偷走了,每一只箱子里都有剩余的银两。”

“还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有?或者说,几次银两失窃的事件之间,有什么联系的地方?”许宣伸出右手的食指敲打着桌面,随意地问了一句。赋税的银子送往京城的途中,一定都是有重兵把守的。几万两的银子也有些分量,若是被偷走了,很难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相似的地方大概都是同一批人所为吧。”令狐楚皱了皱眉头,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口中说道:“还有几次失窃的时候,都是大雨的日子……”他说完之后,看了许宣一眼:“但这个应该没什么,毕竟雷雨之夜动手,雨声可以掩盖掉很多的痕迹。而守备也相应困难一点。”

许宣闻言,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得片刻,朝外看了一眼,随意地说了一句:“这几天也是大雨……”

随后又聊了一阵,这种没头没脑、狗屁倒灶的事情空谈肯定是不行的。令狐楚过来同许宣商量,也是想着多一点消息的渠道,但是并没有对此抱什么期待。先前他选择帮助刘余帆,其实也是随手为之的事情。若说真的相信许宣能够给他多少实质性的帮助,那也是没有的。

……

事情很急,若是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将事情办妥,令狐楚就会面临很大的麻烦。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近了,他也不可能不紧张。因此并没有耽搁多久,便告辞离开了。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对了,此时要保密。我现在明面上来杭州的理由,其实是来寻仇的……先前在杭州那边我的人被打了,说起来是狗咬狗。但是勉强用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这边的锦衣卫最近被我找了不少麻烦……反正老子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这样闹一下,也算是缓解一下压力。”

令狐楚走后,许宣依旧坐在那里想了很久。闭上眼睛,口中如同老僧一般念念有词。黄于升靠近他的时候,隐约听到他在说“银子”“大雨”什么的……过了很久,天空中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不多时就真的有雨下了下来。

天色晦暗,房屋又是关着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到了傍晚。偶尔的电光将黑暗的房屋照亮,但也只是转瞬便重新陷入到黯淡之中。

许宣睁开了眼。那边黄于升连忙问道:“汉文,难道你有办法了?”

“没有啊。”许宣淡淡地摇摇头:“能有什么办法……除非是你偷的,直接就能抓走。”

“咳咳……汉文,这种话可不好乱说。”黄于升笑了笑,随后说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想。”许宣在一旁,依旧不紧不慢地,说完之后,想了想,顺口又说了句:“对了,有几个消息,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替我向那些车夫询问一下……嗯,附近有没有人炼丹的道人,或者能做烟花炮竹之类的能人……”

“哦,好!”黄于升点点头,疑惑地问道:“能问一下有什么用么?”

“呵,你尽管去打听。”

日子继续向前,波澜不禁。其间天下了雨,不过好在没有发生洪涝灾害,倒是让这边的官府稍稍松了一口气。以往杭州这边遇到洪涝的时候,官府上上下下都要忙到头痛。这年头一闹灾就要死人,一死人就会出乱子,一出乱子很多人头顶的乌纱帽就岌岌可危了。好在今年没有。

但另外麻烦的事情也出现了,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几拨锦衣卫一直在不消停地闹矛盾,三天两头地打架。这些事情,也都是官府跟在后面擦屁股。那边有分寸,打架斗殴之类的也只是压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没有触及到底线。而且锦衣卫地位超然,若是惹上了,保不住会遇到什么报复。因此只要对方不捅出太大的篓子,官府基本上也只是自认倒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许宣最近的日子看起来依旧简单。刘余帆已经彻底从刘家搬了出来,最近忙着整合原本的产业和生意,二人来往的次数倒不是很多。他每日读读书,偶尔出去走一走,也会让黄于升帮忙搜集点消息什么的。比如有一次他问什么地方能够弄到硝石……黄于升安排下去,还没等到有结果,那边许宣又跑过来说不需要了,看样子是自己已经从其他的什么地方找到了。

当然,同令狐楚还是有过见面。主要是见到对方有困难,许宣这边不好真的抽身事外,一些力所能及的关心是必须的。但是在黄于升看来,许宣对于事情恐怕已经有了一点思路,因为他经常见到对方朝着令狐楚问一些问题。并且每一次在令狐楚离开之后,都会坐在那里想很久。除此之外,他也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鼓捣着什么。神神秘秘的样子,也不让他知道。

虽然心中很好奇,但是黄于升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太过干涉。因为在心中的某一处,他也在期待着许宣真的能够将事情解决,那应该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结果。为了这个,黄于升不介意多等一段时间。

人力拉车的生意越来越顺利,黄于升每天要忙的事情也很多。相较于以前的纨绔子弟身份,他眼下的表现已经很中规中矩了。有着创业之初的踏实和勤奋,黄家大概也从一些渠道知道了他的状况,因此并没有急着催他回家。关于令狐楚拜托的事情,他也试着帮忙解决一下,主要是从消息的搜集入手。但是暂时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收获。

偶尔同许宣在院子里闲坐喝茶的时候,也会恶趣味地揣测一下令狐楚的死期,以及死法。当然这种事情也只是作为玩笑,不可能让当事人知道。不过黄于升对于令狐楚当面不敢表露的害怕,便以这样的方式宣泄出来。

……

到得某一日傍晚的时候,天又下起雨来。黄于升将进来收入所得的一些银钱专门找人铸成了银锭子,兴致冲冲地跑来同许宣报喜。

“汉文,这次真的是赚到……这才多久啊,已经有几千两了。”他撑着伞在雨中,一面差人将装着银钱的一只箱子搬到屋里,一面冲许宣的屋子喊道。这般喊了几句,却见到许宣撑着伞从外面进来。

“还以为你再屋里呢……”黄于升笑起来,那边下人将箱子放下,从大门外出去了。他走过去,伸手在箱子上拍了拍:“你看,都在这里,全是我们赚的。”

虽然以黄于升的身份,银钱是不缺的。但是那些钱并不是他自己赚的,对于眼下这些积累,还是觉得很欣喜。

“看到了啊,你今天将铸了银锭……”许宣随意地看了一眼那只木箱,这般说道。

黄于升闻言愣了愣:“啊?你也在么……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倒是不曾见到你。”

许宣笑了笑,没有回答,目光继续打量着那只箱子,口中问道:“那么这些钱……到底有多少?”

“两千多两……”黄于升笑的很开心,伸手要将箱子打开给许宣看。

“等一下!”许宣冲他摆摆手,黄于升停下动作,疑惑地看许宣一眼,才听他继续说道:“两千两的话,应该挺沉的……”许宣说着,伸手掂了掂箱子的重量:“好了,你来打开吧。”

他的这一番做派,让黄于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有多想,伸手要去开箱子。但是就在手搭在箱盖上,要打开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箱子没有想象的沉……

两千多两银子,几百斤的重量,但眼下感觉完全自己一只手都提得起来。黄于升心中猛地一惊,随后飞速地将箱子打开,目光急急地朝里面看过去。

“这、这、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黄于升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怎么表达心中的想法。

这箱子原本是装满银子的,没错,是他亲自装进去的,但是眼下却空出了很大一部分。一些原本该放着银子的地方,变得空空如也。仔细看的话,有些湿漉漉的感觉,但是下雨天,恐怕是雨水渗进去了……只是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在弥漫。

“不好了,汉文!我们的银子被偷了!”黄于升回过神来,在那边大惊失色地叫到。一路过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没有道理啊,自己都没怎么离开过这箱子,只是中途停下来在茶馆喝两杯茶。但即便如此,这箱子也是有下人照看着的。

许宣闻言,倒是没有怎么紧张。慢慢地将伞收好,在门口甩了甩,随后才走进门里,声音平静地说道:“是啊,被偷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失窃的银两(三)

“对啊,被偷了。”

很平淡的一句话,仿佛这些事情在许宣这里不值一提。黄于升闻言愣了愣,随后以惊疑不定又带着几分慌乱的目光看了看许宣,难以形容他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你在说什么啊?”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身前变得很空的箱子:“这里本来有两千两银子,眼下只剩下这么一点了……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啊?!”

这两个月的时间,他所有的心思都铺在人力拉车的事情上。生意发展地相当不错,他也从既得的收获里推测到很远以后的事情。这是他在做的事业,他可以通过这件事情挺直腰杆。

虽说点子是许宣提出来的,后续的很过规划也是许宣预先布置好的。但是按照许宣的习惯,他做出事情的开头,随后就会保持一定的疏离态度。即便眼下这件事情也是他十分想做好的,但是并没有因此改变这个习惯。以前的经历告诉他,很多时候只能保持必要的距离,他才能冷静地看清很多事情,做出的决策才可能客观而冷静。

在对于人力拉车的热情之上,即便许宣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比不过黄于升的。这家伙虽然有些时候不尽靠谱,但是来自商贾世家融入到血脉里的一些东西,让他在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天赋。这些热情投入化作的收获,到得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银子居然凭空少了很大一部分。这时情绪完全是出离了愤怒的。

许宣却是饶有兴致地看了黄于升一眼,低下头去仔细地打量着那只用来装银子的箱子。里里外外地看了几遍,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检查而是在验证什么东西一般。

过得片刻,他才直起身,注意到一旁依旧有些呆滞的黄于升,才笑着说道:“这事情……有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黄于升的脑子有些僵硬,此时还缓不过神来。脑海中反复地咀嚼了两遍,思维才清晰了一些,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嘶……”猛地吸了口气,瞪大目光朝许宣看过去。如果说先前还只是惊愕于这样一个盗窃事件,到得此时此刻,这种惊愕就被推到了顶峰,化作了震惊和惘然的情绪。他不能不震惊,这些天令狐楚的忙碌和焦急,他是知道的。那些原本是要充入国库的银子,便是被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过程中偷走。是什么人,以什么样的手段,到得眼下都还没有丝毫着落。

因此,在眼下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并没有将二者之间建立起联系。但此时意识到了,自然是说不出话来。那些人偷国库的,此时为何看上了他这点不起眼的银子?

“这个……没有道理的啊!”过了半晌,黄于升微微有些沮丧地抱怨一句:“那些人为何这么不要脸?这么点银子都要偷……”声音说到后来,有着几分很明显的肉痛。

他还真的是心疼这些钱。虽然他本身不缺钱,但是眼下这些银子,是他亲自参与进去,一点一点的赚出来的。这同他曾经挥霍掉的因此不同,代表的是他自的心血。

哭丧着脸在那边诅咒了起来:“挨千刀的……狗日的……要告诉令狐楚,那些人出现了……是了,一定是我们最近牵扯到事情里,那边发现了,眼下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警告我们。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汉文……”他嘟囔着转过头,那边许宣正看着他,眼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后还不等他继续开口,许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出了一句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话。

“放心吧,是我干的。”

“我知道……”黄于升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嘴巴张了张,那眼睛瞪得几乎就要从眼眶之中掉出来一般:“你、你干的?”他说着偏了偏脑袋,在心中以极快的速度消化这个消息,过了片刻才转回来:“胡说八道。”

“汉文,你不要安慰我了。做生意是要承担风险的,这个没有什么好说。我也没什么……此时有些想不开,但是过一会儿就好了。你让我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他说着,转身朝着屋内走过去,而许宣在这个过程中几次想要说话,都没有得到机会。不由得“啧”了一声。而那边黄于升仿佛遇到重大的挫折一般,颓然地坐在窗前,目光望着窗外的雨,在这个样的场景里,显得有些凄凉。过得片刻,仿佛失意文人一般地叹了口气。

许宣在外面看了一阵,耸了耸肩,有些无奈。他是有心要解释一些东西的,但是那边黄于升看起来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孤单、寂寞、冷。

……

下雨的日子里,天黑的要比平常早一点。雨滴打在瓦砾间,打在屋檐下,划过树叶从间隙之间落在地面。到处是“沙沙”的声响。点点的灯火开始亮起来,在湿漉漉的环境里,被反射成点点的光晕。那光晕落在人的视线里,带着很浓厚的画面感。偶尔会有下人打着伞从雨中走出去,也有人从外面回来,被雨淋湿的身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身就是一幅画。

过得片刻,有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也没有打伞,在雨中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全身上下都已经是湿漉漉的。不过此时也完全不在乎,很快来到这边的屋门口。

“我很忙的,今天又同季武城的人打了一架……你找我过来,最好有事,不然的话老子肯定不爽。”

进来的便是令狐楚,风风火火的样子,但是对于许宣而言,这都是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倒也不会在意。随后摇摇头:“进来说吧,有点事情。”

他说着,目光冲着一旁摆着的木箱稍稍示意了一下。令狐楚狐疑地看了许宣一眼,随后便也将目光落在一旁的箱子之中,这一看之下,整个身子狠狠地机灵了一下。

有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在一瞬间击中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那些莫名其妙地失窃的银子而来。同以前办的案子不一样,这一次是完全找不到思绪。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一般胡乱撞着。每天除了同这边的锦衣卫打几架,掩盖自己来这边的真实目的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收获。眼看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他几乎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和结局的。

以他的性子,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很多人是乐得看到他落难的。原本就糟糕的局面,加上孤立无援,那么几乎就将他拖到了一个最为危险的境地边缘。

今日过来,心中也没有什么想法。这些天同许宣做的沟通也不是一次两次,局面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僵持住了,眼下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像是在挣扎。甚至慢慢地发展到了某种极端,在许宣的消息里,一些突然暴富的人家,他都去做了调查。收获并不是没有,比如有几家确实是做了违法的事情,甚至有人杀人劫财的事情发生。原本也不是锦衣卫管的,他遇到之后,也只是随手扔给了衙门方面,倒是算是无心之下做的好事。但这些事情,对于自己所面临局面并没有半点改善,因此希望一次次地降到了最低。今次接到许宣的消息过来,也不过是当做例行公事。

但是这种想法在他见到那口箱子之时就再也不见了。

“你这是……”他口中喃喃地说道,皱着眉头看了许宣一眼。第一时间,他便已经认出了那只箱子所代表的含义。只是疑惑也伴随而来:“这是什么情况?”

“你看,像不像?”许宣在一旁笑着说道。

令狐楚俯下身子,在箱子的四壁上摸了一把。雨水将四壁冲得湿漉漉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还是凭感觉做出了判断:“像,很像!你也被人偷了?”

第一时间的,令狐楚同黄于升的反应是相同的。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了三次,这是第四次,难道是因为许宣最近参与到事情当中,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便以这样的方式来警告?这是一个比较说得通的解释,但是也引起了另外的一些疑惑。若是这样子,就将自己暴露出来,这些人是太傻了,还是太自信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他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欣喜。毕竟多日以来在纠结的事情,此时已经有了眉目了。只要顺着这条线找下去,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有所发现。然而,就在这个念头才升起的下一刻,许宣便朝着他的头顶泼了一盆冷水。

“不要想太多了,这个是我做的。”淡淡的一句话,带来的惊愕是难以形容的。令狐楚脸上的笑容还停在那里,半晌无法反应过来。

“这些日子,我在想着你所描述的情况。在当时的情况下,箱子又完全不曾被打开,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子偷走,确实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几乎没有做到的可能。”许宣说着,伸手拍了拍箱子:“但也只是几乎,并不代表真的不行。箱子里的银子没有被偷干净,这一点让我联想起了很多的东西。最近一直在做准备,到得今天正好进行了一次实验……所以说,这银子是我偷的。”

房间里有些昏暗,原本坐在窗前发呆惆怅的黄于升听到这句话,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转过身朝着许宣伸出手:“你、你、你……”半晌之后,凌乱的思绪才组织成语言:“你不早说?!”

先前失意潦倒的形象,此时便再也见不到了。

许宣闻言撇撇嘴:“我难道没有说么?”

黄于升快步走了过来,好奇地望着那口箱子,里里外外都看了几遍,然后抬起头问许宣:“你怎么做到的?”

那边令狐楚也没有说话,看过来的目光里显然有着相同的疑问。

许宣摇头笑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有些时候,事情完全找不出前因后果,并不是因为没有因果……而很可能是有些显而易见的东西,被我们忽略了。”

“别和老子废话……”一旁被许宣吊足了胃口的令狐楚口中喝骂了一句。

“就是、就是!”黄于升在一旁,对此深以为然:“汉文,你快说吧!”

许宣闻言也不再卖关子,笑了笑:“事实就是这样啊,存在的都是合理的。那些银子不可能凭空蒸发,因此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我顺着这个思路,又听得你说几次银子失窃的情况下,天都是下着雨的。基于这一点,做了一个假设,会不会那些银子顺着渗进箱子里的流水被冲走了。”

先前许宣特地问过令狐楚用来装银子的箱子的构造,只是简单的木板订起来的。毕竟考虑到这些赋税银子在送往京城的途中,沿路都有兵差押送,也就没有在箱子上下多少功夫。而那三次的失窃之中,装银子的箱子都是相同的款式。所有人的思考的落脚点都没有放在箱子上。

那边令狐楚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才皱着眉头问道:“这……可能么?”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许宣摆摆手,随后目光看向一旁的黄于升:“还记得我曾经让你帮忙寻找硝石么?”

黄于升愣了愣,随后点点头:“是有此事,但是有什么关系么?”

“硝石里面,能够制备出一种叫硝酸的东西……外表看起来像水,但是能够腐蚀银子。这其间的道理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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