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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上 by 焰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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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离开琅琊城,他们主仆二人还是因为司城惊雷的缘故才又有机会见到面。「殿、殿下,您是要去那个地方吗?」
「做人总不能忘本嘛!好些年没回来了我总得先去跟师傅问安……也不晓得……他一个人住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听宇文琛喃喃自语乌洛儿眼眶不禁泛红。即便过了这幺多年,殿下还是没把楚先生忘记……记得前几天在司城部见面的时候,他差点儿就认不出来他了。
殿下他个子长高了,益发俊美的容貌乍看之下有几分肖似大王,说话的口气也不如以往那般冲动反倒因为经历过几年风霜而成熟含蓄许多。
「殿下……」
「嗯?」乌洛儿的欲言又止让宇文琛停下脚步,他纳闷,对方则是一脸忧愁。
「楚先生的墓多年未经整理也不晓得还找不找得到了?」
宇文琛为他的大惊小怪不禁笑道:「瞎操心甚幺?不管师傅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他的……尔等还是赶紧上路吧!」
「呃、这就走了。」乌洛儿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掩不住忐忑。
那件事情万一要是事迹败露该怎幺办?
殿下的性子不比从前,现在琅琊城内风雨飘摇可禁不起雪上加霜啊!
有别于乌洛儿的忧心忡忡,宇文琛倒是乐于摆脱了司城维叶。
就在他与随从们分手之后,无定草原上也出现了一条人影朝同一个目的地疾奔而去。
秋 ※ 之 ※ 屋
死寂的陇云川因访客到临而添了一丝春意丽色。
寂寥的天地里伫立着一名白衣青年,他面如冠玉,那双比陇云川水还要清冽的美眸沉静的拋向素来有天之川美名的瀑布。
经历寒冬的枝叶犹今仍载着冰霜不化挺立于冷冽的空气中,青年搂住双臂的指尖因天寒而僵得无法握合,才无意识缩了缩肩膀,下一刻却有人从身后替他添上了温暖的毛氅。
「穿这幺单薄跑到这种地方来,你是想冻死吗?」泛着笑意的嗓音是永远也严肃不起来的男人,本来还想替他将毛氅扣紧未料却被客气避了开。
「你跟着我多久了?」白衣青年伸手拢上毛氅显然不愿跟他靠得太近。在内有人保护,在外又有人盯哨,他真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跟一名囚犯有何差别?
「你刚到不久我便来了。」
白衣青年淡淡扫了他一眼径自别过头去,对方见他倏地沉默倒是很兴致勃勃。「唷?今天这幺快就收兵了?可是发生了甚幺新鲜事?」
「没有。」
「没有吗?」青年敧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不禁纳闷道:「我刚来这里的路上看见有人把你墓前的杂草给拔了,那是你闲来无聊自己做的?」
「葛东慎,你这是明知故问!」恼羞成怒挥出了手没想到却一举遭到反制,白衣青年吃疼的咬紧了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既然知道我无所不知就不该对我说谎……楚曦,都相处这幺多年了,你还摸不透我的心思吗?」
「你放手!」
葛东慎扬扬眉松开了手却换来楚曦一计白眼。他气得久久说不成话,若不是被葛东慎的药削去了元气他又岂会落魄到任他宰割?五年都过去了,尽管他如何费心调养却再也无法恢复当年的身体!莫说自小修练的武术,除了招式的形式还记得之外,他基本上已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毫无两样。
「你徒儿可真有心,千里迢迢回来头一个见的不是他病危的父王反倒是你这个去世多年的师傅?」
「他对我的死于心有愧会回来探望也是人之常情。若不是你使阴招,他父子又岂会决裂?」
葛东慎闻言禁不住叹了口气道:「楚曦,为何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我一再跟你解释当年你若真吃了宇文徙川赏赐的天青果现在躺在那墓底的人肯定是你!我若不让人掉包换成我精心研制的『离魂』,你还有命能活到今天吗?唉,没想到我好心好意救你一命却反遭你误解至此,想想可真教人气闷。」
「我是很想相信你,可是别忘了你提不出任何证据……我曾经问过你是谁跟你通风报信但是你却迟迟说不出口,哼,难保不是心里有鬼。」
「我若能说出来他早就没命了!楚曦,做人讲求的是信义请恕我有口难言。总之天青果在进关之前早烂了一颗,是你的好徒儿不知情还硬跟他父王讨赏这才让老琅琊有机可趁,你聪明一世怎幺就想不通这一点呢?」
「住口!我不想再跟你争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去」楚曦蹲在地上摀住了双耳表情极为痛苦。反正人脏了就是脏了,无论到哪个地方永远都不会被真心接纳了。宇文徙川若真要杀他还愁找不到借口吗?如今听葛东慎说得煞有其事,他究竟应该相信谁?
「楚曦,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和平共处,况乎你是大将之才,实在没有必要留在胡人的地方屈就自己……」葛东慎望着那副颤抖的肩膀不禁语重心长,「你还年轻,莫怪你不明白我的心」
避开葛东慎想碰触他的手,楚曦站起身显然毫不领情。「承蒙葛爷错爱,楚曦的人生还劳你挂心了。」
「你别对我舌尖带刺,你知道我并无敌意……」
见他不予响应,葛东慎为了表示诚意索性提议道:「若你放心不下你徒儿,我可以答应让你们见面……不过这件事你最好要有所觉悟,楚曦这个人在宇文琛的记忆里已经死了五年,你一旦现身对他所造成的冲击不用我说你也心知肚明……再提醒你一点,宇文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了,他如今要面对的是琅琊城内的争权之战,你若是再同他来往说不定连你也会被卷进这场风波里」
「你会这幺大方?」
「我只是不想你心有碍。」
难得的体谅让楚曦怔了怔,待回过头去迎上他的视线之时,却又是相当缺乏说服力的散漫姿态。
「想甚幺呢?看你烦恼到连眉头都打结了。」见他表情骤地严肃葛东慎不禁逗起他来。
「我在想……能号令天下汉人使风云为之变色的葛东慎为什幺要对一名废人这幺执着?」
「不准你说自己是废人!」虽然只有短短一,但葛东慎确实是变了颜色。
「我的确是废了……」几不可闻的笑声浅浅搁浅嘴角,葛东慎抿唇凝视着楚曦那张美丽却冷淡的容颜,忍不住伸出手去将他拥进了怀中。
他的眼流露出一抹难得的哀伤,那轻轻抚着他脸颊的指尖最后来到了唇畔若有似无的勾画。「告诉我,要怎幺样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永远都不会有那幺一天的……」避开了葛东慎落在唇边的吻,楚曦任他拥着心却早已沉落在琅琊城那场大火里
蓦地想起了日攸,他闭上眼忍住不落下泪来。
第十五章
到楚曦坟前祭拜过后宇文琛马不停蹄赶赴琅琊城,怎知才一到城门口却见司城维叶立马相迎。
「你怎会在这儿?」
「父亲罚我来接琅琊世子……」司城维叶故意把最后面那五个字讲得特别大声让宇文琛只能苦笑。
「真难为你了,改天我摆酒给你请罪?」
司城维叶乐得眉开眼笑,既然对方都拿出了诚意他自然却之不恭。「择期不如撞日,待会儿见过大王之后咱们就去如何?这回可不能再让你赖掉了!」
听他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宇文琛不禁面露难色。「维叶,我不见我父王。」
司城维叶听了满脸净是纳闷,都甚幺节骨眼了这对父子还在闹别扭?「阿琛,你这趟回来不就是为了见大王吗?」
「非到紧要关头我都不想见他你也知道我当年同父王不欢而散,尽管事隔多年可是我心里至今仍不大舒坦。我想还是先跟司城叔父谈谈,你能替我安排吗?」
当、当年?
当年的事他只知道宇文琛突然说要在司城部住下了……之后父子失和的谣言还是他自己从父亲那儿听来的……这家伙甚幺时候主动告诉过他啦?司城维叶瞅着宇文琛净觉得气闷,然而冲着交情他却也不便再追问下去只好顺应他的话题道:「父亲他现在想必正在家中等你,要不咱们这就动身吧?」
「对了,你刚刚是到哪儿去了?」在前往雷侯府的路上,向来好奇心旺盛的司城维叶终于还是不甘被冷落而殷盼着宇文琛给他一点响应。
「去探望一个故人。」宇文琛淡淡说道。
「故人?你在琅琊城还有故人啊?嘻,能让你如此挂心想必很与众不同啰?下回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这件事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唉,你怎幺这幺小气?」
见维叶佯怒,宇文琛凝视着他的眼掠过一丝黯然。
若可以再见上他一面,无论得付上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只可惜他已经死了……他是死在他怀里的……是他亲手杀死他的……
「阿琛、阿琛你怎幺了?怎幺脸色突然这幺难看?」
拨开维叶关切的手,宇文琛怔了怔适才的失常立即又消弭无痕。「我没事,可能是赶路的缘故致使精神有所不济吧?」
「这样……那你再撑会儿,雷侯府就在前面了!等到了之后我再让下人给你做点好吃的东西!」
童年好友的关心让宇文琛不禁微微动容道:「维叶,真高兴有你同行……」
要不然这琅琊城会像座巨大的牢笼一样困死他的……
「你干嘛突然跟我客气起来?我们可是好兄弟耶!」司城维叶没好气的拍了他一掌,宇文琛难为情的笑了起来。
秋 ※ 之 ※ 屋
极辰居是葛东慎多年前另辟的住所,它位于安南集以南五里之遥一个繁花盛开的小山坡上。
他当初看中它环山绕水景色清幽便让工匠们以湘竹为建材,赶在一个月内火速完工。
附带一提,极辰居是葛东慎送给楚曦的第二件礼物。
醒来之后,他听他叙述事情始末,出乎意料的他竟异常平静。
以为葛东慎会将自己软禁在安南集,没想到他却说他如今已经是个死人。既然是死人,自然也就不是敌人了!所以他以休养病体需要清静为由让他迁入了自己的住所。韩子江后来知道楚曦迁入极辰居之时唇边掠过一抹暧昧的笑意。
「这也难怪,虽说是男子不过也是个十足俊俏的美人」
葛东慎叼着烟嘴瞅了他一眼。「瞎说甚幺?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葛爷难道没听说过白王日攸跟镇国大将军过从甚密,经常彻夜促膝长谈同榻而眠嗳,这早就是宫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葛东慎静静抽了口烟,一任白蒙蒙的烟雾遮去韩子江那双试探的视线。「没听说过,我对白日攸的事不感兴趣。」
「那幺葛爷掳来楚曦的用意是?」
「我这人就爱图个清静,但你最近好象突然变得很多话?」葛东慎淡淡瞥了他一眼让韩子江顿时打了警讯。
「是、是是……是我僭越了。」唯唯诺诺退下之后葛东慎已下达了新指示。
「听着,今后若无传唤不准任何人直接到极辰居来,好好交代下去」
「明白了。」韩子江低头忙着应允,冷不防的额头上的汗竟滴到了地板上。
秋 ※ 之 ※ 屋
执卷的手犹豫了几回之后终于死心放下,楚曦绷起脸眼底净是困惑之色。
「你最近好象很少到安南集去?」
「边关无战事你不开心吗?还是你不喜欢我待在这儿?」葛东慎慵懒的倚在软榻上,正动手敲出烟壶里的烟灰和纸一并扫进了屑笼里。
「这是你的地方你爱待多久便待多久,可是我不喜欢有人一直盯着我……」楚曦一脸厌烦的走到窗边,他推开窗扉可以看见极辰居的佳景天成,不论是清晨、黄昏,就算是深夜也可以望见令人心惊的满天星斗。可是尽管揽入多少美景,他的胸口总觉得窒,他以为他的人生并不应该就此结束
「楚曦,你的美在于你老是口是心非,一天之内你的想法不知道在眼中转了多少回?我每次瞧都觉得有趣又怎会舍得离开呢?」葛东慎冷不防搂住楚曦清瘦的腰身,他埋首他发间嗅着他身上独特的香气,心不禁有点蠢蠢欲动。
「你别这样」慌然按住他游移的指尖楚曦害怕的想挣开他的怀抱,念头才乍生,便让人扳过身子一口气压在窗棂上。
「这五年来我对你做过甚幺了吗?可恨你至今依然视我如洪水猛兽」
葛东慎抿着唇五指遽收,被扣紧的手腕让楚曦不禁有点吃疼,他不解的迎上那双愤怒的视线,「葛东慎,这是当初的协议,你答应过不强迫我的!」
葛东慎阴阴看了他一眼之后不甘心的退开身子。「从小到大只要是我看上眼的便会不择手段去取,没想到初次学人家当君子反倒被你将了一军。」
楚曦瘫在窗下显然惊魂未定,老实说他无法确信葛东慎是否会遵守承诺?但是就算他真想用强的话,也犯不着跟他虚情假意五年了。
他无法分辨葛东慎究竟是喜欢他还是纯粹征服欲作祟,无论如何,这个男人身上悬着太多谜,他不能掉以轻心。
「宇文琛回城了,现在住在雷侯府。」不过须臾,葛东慎又回复平常那副散漫不羁的模样轻巧落在榻上烧着烟。
「你告诉我这些做甚幺?」
「随时更新情报,以免有人投错门。」
听出他刻意挖苦,楚曦不怒反笑道:「我不会去找他,我知道他平安就够了。」
「楚先生,现在城里头有三匹恶狼对他虎视眈眈,你以为你的宝贝琛儿能平安多久?」
「葛东慎,你还知道甚幺就一并说了何必卖弄关子?」
「我这些消息可都是人家卖命豁血搜集得来,你楚曦拿甚幺来跟我换?」
「你」
「对了,我记得我在陇云川答应过让你跟宇文琛见面,与其斤斤计较葛某的吝啬,楚先生何不干脆自己去问他倒还不伤彼此和气。」
「你明知道我不能……」
见楚曦脸色倏地一沈,葛东慎不禁纳闷挑起了眉毛。「怎幺会呢?事在人为端看你想不想而已。」
他矮身与楚曦平视,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浅浅一笑道:「要不然咱们再打个商量,你主动给我一个吻,我就把叔孙谷鹰、司城惊雷、段春雨等三足鼎立的局势都跟你说分明如何?」
「你休想!」楚曦恼羞成怒动手想甩他巴掌未料却被擒住,葛东慎邪邪看着他似笑非笑。
「不试又怎会知道行不行?」
「葛」
不让楚曦有拒绝的机会,葛东慎扣住他下颚低头便封唇吻上。柔软的唇瓣意外带来丝质的触感令人流连忘返,他享受了一会儿便逼他张开了嘴。
长驱直入的舌头蛮横纠缠,逡巡每一排齿列,汲取每一口甘甜芬芳。令人心跳加速的吻声因怀中人的挣扎而多了几分魅惑,葛东慎伸舌轻轻舔去唇角银丝显然还意犹未尽。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无动于衷,他只是一直在隐忍楚曦对他的无情罢了。他恼他的故做清高也恼他的疏离冷漠。事到如今,任他那张嘴再利再带刺,他也有法子教他说不出话来。
「放、放手!」偷了葛东慎闪神的空隙楚曦狼狈推开了他,那张止不住轻喘的唇嫣红潋滟,脸颊到颈项一带皙白的肌肤也因适才的激|情而泛着诱人的绯色。
葛东慎起眼望着他一语不发,他不晓得自己还可以信守这个承诺多久?说不定哪天他突然发疯便会亲手摧毁这耗费五年才好不容易建立的平衡……
见他久久起不了身葛东慎原本想走过去搀他,后来想想他可能不是那幺愿意接受自己的碰触最后只好作罢。
相对于楚曦的沉默,他的口气倒是格外轻松写意。「极辰居外头那匹白马是我送给你的。牠叫疾影,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你今后就利用牠代步吧!还有,你若是想离开这里我也不会强留,但是如今除了安南集,我以为你应该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了。莫怪我没提醒你,若安南集有出手襄助宇文琛的机会,那也全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葛东慎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命人备马出了门。
一字一句势利的字眼冷酷的落在耳畔,楚曦瘫坐在地难堪的握住双拳,第一次,体会到甚幺叫做生不如死。
第十六章 //T·E·A·秋·之·屋//
虽说来接宇文琛的只有司城维叶一人,不过当两人连袂回到雷侯府之时,却见府前武士盛装队列齐声吹响号角。鼓声隆隆伴随整齐画一的音律场面很是隆重,像是唯恐天下不知似的极其热闹之能事。
相对于司城维叶的兴奋,宇文琛仅是沉默以待。
这样一来,叔孙谷鹰跟段春雨都会当司城惊雷跟自己是同一阵线的盟友了。他知道司城惊雷此举意在表明立场,然而他拜访他的用意也正是为了确定他是否仍能为他所用。纵使对方是父亲的好友,他也丝毫不敢轻忽。
待维叶领自己进入大厅,司城惊雷连忙起身热络迎上道:「一路风尘仆仆,殿下辛苦了!」
「哪里,这一路上多亏维叶照应,他才是最辛苦的人。」
「就是说嘛!我们一进门你便光顾着跟阿琛说话,我都快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你儿子了!」见父亲对自己如此凉薄,司城维叶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司城惊雷瞅了他一眼道:「累了就给我下去,少杵在这里碍眼!被你折腾了这幺多年我还摸不透你那贪玩的性子吗?真是的……不好好待在关外陪你母亲跑来琅琊凑甚幺热闹?」
「我怕阿琛被人害啊!他在这里又没甚幺朋友只有一个故人而已」
「维叶!」担心司城惊雷起疑宇文琛连忙制止司城维叶再说下去,怎知他的童年好友似乎没察觉他的用心依然故我的滔滔不绝。
「紧张甚幺?我又没说错……趁人家老爹卧病的时候大占便宜,咱们族里怎幺就出了这等人面兽心的家伙?」
暗中留意着司城惊雷的表情,彷佛维叶的口无遮拦已经让对方的忍耐度濒临崩溃边缘。他以为叔父之所以生气并不是因为被含沙射影,而是因为儿子的不识大体让为人父的他颜面扫地。
「你这小子要是敢把这些话拿到外头说,我立刻把你撵回关外去!」
「就算拿到外头说又怎样?你还怕叔孙老头跟段春雨不成?」
「你」司城惊雷激动的连唇上两撇黑胡都在颤抖,他像是爱子心切也像是顾及到宇文琛在场而有口难言。
宇文琛见他父子一触即发只好出面缓颊道:「叔父,维叶向来心直口快您就别跟他计较了。更何况他也是一番好意,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听宇文琛如是言道司城惊雷唇角蔑然一撇。「你要是有殿下一半沉稳别老给我闯祸捣蛋就谢天谢地了!」
「哼哼,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反正我从小就不成材今后恐怕也不会有太大长进……你既然那幺喜欢阿琛,干脆让阿琛当你儿子好了!」话一说完司城维叶便气呼呼冲出门去,司城惊雷瞪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气得连牙齿都磨出了声音。
「叔父……维叶他……」被遗留下来的宇文琛立场略显尴尬,才想开口却被司城惊雷接过了话。
「殿下不必多言,我都明白……他只是希望引起我的关注罢了!都是我不好把他丢给他母亲一个人照顾对他不闻不问……若是早点把他带在身边的话这孩子也不会这幺叛逆了。」
「呵,其实叔父对维叶还是很关心的。」
「不提他,一讲到他我就头痛……倒是殿下…打算何时进宫探望大王?」
避开他关切的眼神宇文琛的态度很是坚决。「如果叔父不反对,我想先在雷侯府住下。」
「殿下还在跟大王赌气吗?你们毕竟父子一场就算有天大的恩怨过了这幺多年也该烟消云散了!殿下可知道大王以前是借口到司城部来养病,但后来知道殿下落脚在我那儿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关了。唉……那年春天他的身子说垮就跨,我见他不来便让人给他送了药也不晓得他有没有按时服用……只知道这场病是一拖再拖,如今竟连床也下不来了」
「一直都没有人告诉我……我并不晓得……叔父……我并不晓得父王病得那幺重……我要是早知道的话也不会」宇文琛抿唇握紧了双拳,这算甚幺?拿自己的身体激他吗?
「是他不让我说的……这件事连维叶也不知道。」
「他现在究竟如何了?」
「时而清醒时而意识不明,不过身体状况较为稳定的时候还是可以裁示一些简单的政务……」见宇文琛神色凝重,司城惊雷打铁趁热道:「殿下若是回心转意了,我可以随时安排。」
「叔父,这几年劳您费心了,可是我现在真的还不能去见父王。」
「为何?」司城惊雷像是很不能理解。
「众所皆知我因为跟父王失和而避居关外,事隔多年,我若贸然进宫探视,叔孙谷鹰跟段春雨断然会认定我是为了接掌王权而回归。我担心的是此风声一旦传开便会造成琅琊人心浮乱,届时他们便会趁机作乱一举击溃宇文势力……我以为…若是按兵不动,在他们还猜不透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争取一点时间。」
「嗯嗯……殿下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果真是少年英才,看来大王不怕后继无人了!」
「叔父赞谬了!我才要感谢您多年的栽培。」
宇文琛的谦逊让司城惊雷笑不拢嘴,惊喜之余内心亦十足欣慰。眼见事情达成初步决议,他不禁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就把雷侯府当成自己的家吧!记着不论发生甚幺事,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多谢叔父……」
「还跟我客气甚幺?都是一家人啊!哈哈哈」司城惊雷豪迈的拍拍宇文琛的肩膀,脸上爽朗的笑容一如往昔,让宇文琛的心里多了几分踏实。
秋 ※ 之 ※ 屋
宇文琛下榻雷侯府的消息一传开之后,对琅琊城的百姓来说,不遑是多了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春寒料峭终于将至霜雪尽融的时分,当难见的绿意悄悄染遍无定草原之际,蒙蒙细雨中,一名近乡情怯的游子缓缓踏入了琅琊城。
只见那人脸上罩着斗笠薄纱一身粗衫布衣模样跟一般荒漠过客毫无两样。这几日,他流连在街头巷尾之中积极打探着关于三姓的所有情报。
之中有一个人的动静他尤其注意,那就是宇文琛。
令人惊讶的是暌违多年的琅琊世子回城之后并未出现太多让人耳目一新的大作为,倒是雷侯府的小侯爷成日饮酒作乐流连青楼楚馆,十足荒唐放荡的行径令雷侯头疼非常。
这一日黄昏,雷侯府的马车一如往常在主人酒酣耳热之余快意奔驰在大道上。宇文琛倚着车窗醉眼朦胧,散落的发丝随意披在解开襟口的肩头上,无意显露的风情让那张原就深邃的轮廓更加俊俏逼人。
或许是因为车内不通风,当他撩开遮帘想透口气的时候却突然眼尖留意到路旁那座荒废的府邸。
「怎幺了?」司城维叶曲肘为枕意兴阑珊懒洋洋瞥了他一眼,丢出了许久的问题不见响应,待回过神来宇文琛早已下了马车。
见他举止反常他不禁纳闷。「你上哪儿去?」
「你先回去,我在这儿附近随意走走……」
「就你一个人?」司城维叶把头探出窗外向四周观望了一会儿,忽然不自在的吞了口唾沫道:「阿、阿琛,这里可不是甚幺好玩的地方,我看你还是跟我一道回去吧? 」
「你脸色怎幺突然难看?」宇文琛见他紧张兮兮不禁取笑他起来。
「我听说那栋宅子死过人,冤气冲天啊!」
「你才进城没多久打哪儿听来那些不三不四的谣言?」宇文琛睨了他一眼。
「挽翠阁的红叶姑娘说的呀!她说她家人以前受过那间屋子主人的恩惠,据说他常布施粮食、衣物给人救急的样子……万万没想到好人竟不长命」
「她还说了甚幺?」宇文琛脸上虽然努力维持平静,心里却早已波澜四起。
「她还说有一年对岸的安南集筑起水坝断了琅琊城全城饮水,还是那宅子的主人前去和谈才现了生机……怎知世事难料,就在渠道见水的那一天他也仰药自尽了……从头到尾没有人知道他为什幺要自杀?似乎也没有人敢过问……对了,听说那个人是以前白城的镇国大将军……?阿琛,琅琊以前是叫白城吗?怎幺都没人告诉过我呢?我记得你当初是随大王一同进关的,你可见过这个镇国大将军?」
「见过……」宇文琛幽幽望着墙壁剥落的痕迹,他还记得那围墙之高曾让他跌了好几次跤。好不容易爬进去之后也不晓得从何找起,那时候他心里好气好急……就在四处摸索之际有间房间忽然飘出了熏香味,他当下便想也不想跑进去躲了起来。估计着见到他的时候要狠狠骂他一顿,怎知一见到他来,他竟然连预备好的台词都给忘了。
「真的吗?他是个怎幺样的人?」
「他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宇文琛庆幸自己是背对着司城维叶,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脸上那股无力回天的沉痛。
「是吗?连你都说好的人肯定是个好人了!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司城维叶自顾喃喃自语起来完全没发现宇文琛已经离他越来越远。当他回过神,宇文琛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阿琛!我刚不是跟你说过了那里闹」
「不会有事的,你回去之后记得先替我掩饰一下。」
司城维叶张着嘴望着宇文琛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迟迟就是鼓不起勇气跟上去。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赶紧让人驾车离开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第十七章
鬼屋?
琅琊城闹鬼的地方还嫌少吗?
宫里白王自焚的云水阁终日阴气逼人不见阳光,如今宫外的太傅府竟也共襄盛举爆出了怨气冲天的传闻?
宇文琛一步步走进太傅府,时近向晚,夕阳在地上拖迤出一条寂寞的影子。
步履踉跄是因不胜酒力也为触景伤情,漫长的五年彷佛昨日,此地的景致还是跟他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若真要说有,便是那遍地荒生的蔓草代替自己诉说了无尽的悔恨。
兴许是为了顾念自己的心情父王让人封了这座宅邸,尽管如此,事后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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