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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轩辕-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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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兴宁宫和慈禧殿的工程进行得如何了?”在南京城里高高的金殿上,那位才登基没有多久的“弘光帝”朱由崧打着哈欠问道。

“回陛下。”工部左侍郎宋谦和上前说道:“现尚缺银一百二十九万七千八百零六两三钱。”

他把数目报得如此精细,却是故意而为之。这位侍郎知道当今的皇帝虽然昏聩无能,但偏偏总喜欢装成精明的样子,你把数目后面仔细道来,他心里必然以为你这官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因此赏赐起来也绝不会吝啬。

果然,朱由崧心中高兴,赞了两句,又吩咐赏了他一百两银子,叫过户部尚书道:“顾尚书,着户部速拨银两给他。”

那户部尚书顾锡酬却是一脸的苦色:“陛下,户部哪里还有银子?”

“胡说,南京自古六朝金粉之地,又素来未曾遭到过战乱,焉能缺钱?想来是你这尚书小气,不肯把银子拿出来罢了。”朱由崧的好心情,顿时被顾锡酬的这番话破坏,怒气冲冲地说道。

顾锡酬连声大叫冤枉:“陛下,为拥迎陛下,已经花费了一大笔银子,招募兵勇为守卫南京,为先帝报仇,那银子更是如流水一般花出,还有,陛下经常赏赐臣下……”

他可不敢说出这位皇帝每天巨大的花费,自从到了南京登基以来,那银子用得简直可以组建一支相当有规模的军队了……

“朕,明明是你们户部无能,居然敢把责任推到朕的身上来?”朱由崧勃然大怒:“朕不过就是叫两个戏班子听听戏,赏赐一下那些有功之臣,这样能花掉多少银子?混帐,都是一群混帐东西,臣不为君分忧,大明亡就得亡在你们手里!”

顾锡酬被他骂得心头火起,只管低头不语,这皇帝从来不把银子当银子,又喜欢玩幼女,又喜欢叫上戏班子听戏,一高兴就只管几千几万的赏,别说南京国库里的银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就连好容易征上来的那些税收,也都已经被花得七七八八……

眼下各处都需要银子,黄得功、左良玉、高杰、刘泽清、刘良佐这些驻守地方的将领,三天两头的派人来问自己催要军饷,可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又能到哪去变出银子来个他们?这户部尚书当得,还不如却当一个田家翁来得舒心……

“陛下息怒。”这时大学士马士英上来说道:“修建建兴宁宫和慈禧殿,乃是事关国家体面的事,不可以不进行,臣有一计,可为陛下分忧。”

“还是马相忠贞,能为朝廷排忧解难,深得朕心,马相速速说来。”见到拥戴自己成为皇帝的最大功臣开口,那朱由崧不知为什么心里就透着高兴。

马士英微笑道:“现在国家非常时期,陛下日夜不得安寝,为大明操碎了心,那些百姓们自然也该分担一点陛下的担子。臣以为,可开征弘光三年到六年三年间的税收,如此不但修建宫殿的费用解决了,更主要的是还可以为军队解决军饷等问题。”

朱由崧心里大喜,正待说话,忽见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高弘图大声说道:

“陛下,数天前朝廷才提前开征了弘光二年的税收,如今又要一口气征到弘光六年,这让百姓如何承担?眼下我大明才蒙国难,人心不稳,国家凋敝,最重要的不是修建什么宫殿,而如何收拾人心啊!”

马士英阴阴地道:“高尚书似乎多虑了吧?先帝曾为剿匪和对付金虏,把税收一直开征到了四十三年,这才能有大笔大笔的银子供朝廷使用,怎么到了本朝,高尚书就如此激烈反对?”

“先帝就是败亡在这的!”高弘图本身就是个急性子,这时也根本不管不顾,脸红脖子粗的叫出了这样的话来“马士英,你不要光盯着先帝做错的事情看,先帝还曾经说过,若是天下百姓每年人人都能有三两银子的节余,谁还会起来造反!”

“高弘图,你大胆,你大逆不道,竟敢诽谤先帝!”马士英早就想除掉了他,一见高弘图口不择言说出了这样的话,立刻对朱由崧说道:“陛下,高弘图公然评击先帝,等同于忤逆大罪,请陛下严厉责罚!”

朱由崧也一直就对高弘图这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要阻拦的大臣看不习惯了,当时就顺着马士英的话说道:

“高弘图口出狂言,侮辱先帝,本应处死,可念在当初镇守南京有功,着免去一切官职,回家待罪去吧!”

这一来顿时让朝廷里有识之士大觉心寒。高弘图为人清正,耿直不阿,久镇南京,与史可法等人一起,素为南京官员之楷模,现在只为说错了几句话,就被罢免,这弘光朝,也许用不了多少时候,便又会同崇祯朝一样了……

退朝后的朱由崧兀自怒气不息,只叫着马士英和阮大钺这两个宠臣陪在自己身边,嘴里还在对那些劝阻自己享受玩乐的大臣们痛骂不休。

想想还是当初当福王是快乐,和老爹一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有这么多麻烦的人,现在当上了皇帝,做起事来却反而有了如此多的限制……

“陛下不必烦恼,那些个大臣不过是想博个谏臣的名声,把他们晾在那里几天便好了。”马士英劝慰道:“臣明日便亲自办理征税之事,保证十日之内便把陛下需要的银子收齐了。”

“如果朝廷里人人都像你们该有多好。”朱由崧叹息着说道。

阮大钺岂能让风头全被马士英抢走了,说道:“陛下,除了开征税收,臣心里还有两条计策,可以为陛下弄到更多的银子。”

朱由崧顿时大喜,只管催促着快快说来,只听阮大钺说道:

“其一,这南京城里的王公大臣们可不少,连老百姓都知道为朝廷分忧,这些个人更加应该如此做了。陛下可下一道圣旨,命令这些人按照官职大小,每人上缴‘国难银’,只说是要为先帝报仇,整顿军队之用,他们如何敢有二话?比如那保国公朱国弼,在南京的时间长了,家中巨富,拿出了几百万两银子那还算是少得了……”

这一来不光是朱由崧展颜,就连马士英也击掌叹道:

“阮兄好计谋啊,当初我便让朱国弼献出全部军队供朝廷调度,可他总是拖延着迟迟不办,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举把它可剪除了,看那朱国弼还有何话说!”

朱由崧却急急的想听阮大钺的第二个办法,原来,这阮大钺的第二个计谋,却是认为江南乃大明最富裕之地,当年几乎半个大明的粮草军饷都由江南支撑,后来朱由斌和先帝崇祯翻脸,不再供应,这些年不知积攒了多少银子。

这时可趁着朱由斌在外征战,派一得力大臣,接管江南军政,只要把江南省把持在手里,就等于是拥有了一座金山,到时不管朱由崧想怎么花,那可当真是用也用不掉了,就算再重新盖一座南京城,可想来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马士英拍着额头说道:“早知道就不派史可法去杭州了,不然江南早归朝廷久矣,那史可法去了之后,一点消息也都没有,当真无能之辈!”

“这办法好是好,可万一朱由斌得知后,率大军杀到南京,那该怎么办?”朱由崧蠢笨归蠢笨,可在这一点上倒有几分精明:

“那江南军乃我大明最精锐之师,可不是好惹的啊!”

“不怕。”马士英笑道:“朱由斌从来都以忠臣自居,就算当年和先帝翻脸,也一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咱们只需要先下手为强,就算朱由斌愤怒,他也不敢进攻南京,不然,他就是一个奸臣,反臣,天下可共讨之,那些个江南军将士谁还会服他?”

“马相此计大妙!”朱由崧拍手道:“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得继续给他一顶顶的高帽子,让天下人都看到,朝廷待他是如此器重,朕是如何看重于他,到那时,这所有的理可都站在朝廷这一边了……”

“陛下圣明。”马士英和阮大钺齐齐说道。

最后商议下来,由朱由崧亲笔写了道嘉奖,夸奖朱由斌什么“惟凭忠义,当闯百万,遂能屡挫贼锋,凯奏收京,功成勒鼎……”“武英王克复神京,功在唐郭、李之上,倡义讨贼,雪耻除凶,功在社稷……”等等一通赞美之词。

又加坐蟒滚纻丝八表里、银二百两。户部发银五万两、漕米十万石,责令运送给江南军,督促朱由斌继续讨贼。江南军中有功将士,由武英王任意开列名单,以便给予升赏。

而为了更好的监视住朱由斌,掌握他的举动,这君臣三人又商量出一个非常“妥善”的办法来,派亲信重臣为代表,携带圣旨和赏赐,前往江南军中面见朱由斌。

以左懋第为正使,陈洪范、马绍愉为副使。为显得隆重一些,特加左懋第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加给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太仆寺少卿,进总官兵陈洪范为太子太傅左都督,还有锦衣卫祖泽溥作为重要随员同行……

但就在这些机关算尽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在猝不及防间发生了,镇守武昌的宁南侯左良玉以清君侧为名起大军进逼南京!

左良玉本是山东人,行武出身,没有读过书,不识字。他初于辽东从军,自崇祯十二年在玛瑙山战胜张献忠之后,声名大振,从此开始拥兵自重,蹂躏地方,朝廷无可奈何,一味的只是姑息牵就。

当朱由崧登基的时候,左良玉坐镇武昌,位处南京上流,扼据战略要地,部下实力又比较强大,弘光政权不得不讨好地封他为宁南侯。

朱由崧登极诏书颁发到武昌时,左良玉开初不愿承认,在湖广巡抚何腾蛟、巡按黄澍等人的劝说下,才同意开读,表示拥戴。然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跋扈自雄却比在崇祯时期更加明显了。

由于朱由崧主要是依靠马士英会同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四镇拥立的,左良玉没有参预,算不上是定策功臣。因此朱由崧对马士英最为信赖,把整个朝廷几乎全部交给了马士英打理,更加视四镇如骄子,这自然都引起了左良玉的极大反感,已经对朱由崧产生了严重的不满。

可左良玉若要贸然出兵,却苦于没有很好的借口,就在这个时候,在南京接连发生的,所的“妖僧”大悲、伪太子、“童妃”三大案,却把一个天大的机会放到了左良玉的面前!

第276章 暗潮涌动

原来,所谓的大悲案,乃是在朱由崧登基后没有多少时候,有个叫大悲的和尚忽然来到南京,自称是明朝亲王,从兵乱中逃出做了和尚!

朱由崧派官员审讯他的来历,大悲起初信口开河说崇祯时封他为齐王,他没有接受,又改封吴王。声称“潞王恩施百姓,人人服之,该与他作正位”。

朱由崧臣见他语无伦次,形迹可疑,严加刑讯,才弄清大悲是徽州人,后来跑到了苏州为僧,乃是一个骗子,经过九卿科道会审后,便将大悲处斩。

随后没过了多少时候,河南有一个姓童的妇人面见河南巡抚越其杰,自称是德昌王,即朱由崧的继妃,乱离中与朱由崧失散。越其杰和广昌伯刘良佐深信不疑,一面奏报,一面派人护送来南京。

朱由崧立即否认,宣布童氏为假冒,童氏送抵南京,下诏狱由锦衣卫审讯,审来审去,最后居然也没了什么结果……

有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鸿胪寺少卿高梦箕的奴仆穆虎从北方南下,途中遇到一位少年,结伴而行,晚上就寝时发现少年内衣织有龙纹,惊问其身分,少年自称是皇太子朱慈火良。

少年抵达南京之后,高梦箕密奏朝廷,朱由崧派遣内官持御札宣召,后来被交付锦衣卫冯可宗处看管,接着也如童氏一样,没有了什么下文……

这三起案件被左良玉知道后,他虽然不识字,可究竟在官场混得久了,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进过,当时就感觉到,这是自己一次最好的机会!

左良玉伪称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南京救护,以讨伐马士英为名,全军乘船顺江东下。临行之时,下令把武昌居民屠戮一空。

当左良玉兵至九江后,邀江督袁继咸到舟中相见。左良玉从衣袖中取出“皇太子”密谕,逼勒袁继咸一同前往南京,清君侧,救太子。

袁继咸认为“皇太子”真伪未定,密谕不知何人传来,正言厉说色道:

“先帝之旧德不可忘,今上之新恩不可负!”

并且向诸将下拜,请求他们爱惜百姓。左良玉回答他道:“谋陷太子,臣下所为,与今上无干。若爱惜百姓,大家本心,先生何必过虑?”

随即他又拿出“誓文、檄文”给袁继咸看了一遍。

袁继咸回城后,命部将坚守九江,不准左兵进城。不料部将张世勋已经同左军部将领私下勾结,夜间纵火焚烧全城,顿时大乱起来,袁部诸将不能存身,劈门而出,乃同左军合营。

左良玉部兵乘势入城杀掳淫掠,袁继咸于绝望当中准备一死了之。左良玉派部将张应元把他掳入舟中,袁继咸一再投水自尽,都被救起。左良玉竭力向他表达自己并没有推翻弘光帝的意思,要袁继咸一道东下“调护兵将”。

而监军李犹龙也再三劝说徒死无益,不如见机行事。袁继咸无可奈何,只好同左良玉及其麾下诸将约定,一路严禁烧杀抢掠。

弘光朝廷接到左良玉叛变率师东下的报告,大为恐慌。

马士英决定由兵部尚书阮大铖会同靖南侯黄得功、广昌伯刘良佐以及池口总兵方国安等人一起组织堵剿。黄得功的军队被调到长江以南的太平府,刘良佐军部署于对岸江北。整个江北四镇的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去迎击左军,江淮防线一时陷入空虚。

本来在这个时候,朱由崧应该先设法稳定住人心,而后稳步平叛,可惜,在马士英等人的撺掇下,朱由崧又继续了一步昏棋:

他下令强行开征弘光三年到六年的税收,强行开征国难银,美言以充当军费抵挡叛军。

随后,传来了左良玉病死的消息。左良玉部下诸将推其子左梦庚为留后,把袁继咸拘禁在船中,继续引兵东下,先后占领彭泽、东流、建德、安庆,兵锋直通太平府。

就在弘光朝廷忙着调兵平叛之时,在南京城里,一场大变正在悄然地发生……

征收所谓的国难银,除了大肆捞取银子之外,其最重要的目的,却是重点打击保国公朱国弼,将这个祖辈盘踞在南京的朱家势力,借着这个机会一网打尽!

但那朱国弼又岂是善男信女?他世居南京,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对福王这一群外来者,从进入南京的那一天起便充满了仇恨,只是朱由崧身后的那个马士英和四镇总兵,却让他不敢妄动。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他得到了一股强大力量地支持,那就是武英王朱由斌和他强大精锐的江南军!

“请公公回禀皇上,按理说为国捐资那是我等义不容辞的事情,可我保国公府人口众多,每日花费巨大,要一下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出来,实在是件困难的事情。”面对拿着圣旨上门要钱的宫里太监成公公,朱国弼赔笑说道:“可否暂时宽限一段时候,待我想想办法凑齐了再为皇上送去……”

“公爷,这不是去买菜,能讨价还价的。”成公公尖着嗓门说道:“你想着啊,左贼都快要打到南京了,难道皇上还能再等吗?左贼和那闯贼都是一般无二的,要是被他们进了城,那真正是见人就杀,封府就抢。公爷,我实话告诉您吧,这一百万两银子,您三千之内可必须拿出来,这是圣上的意思!”

看到这小小的太监,居然敢在自己这公爷面前放肆,朱国弼心中大怒,谁想,这还不算完,就听成公公又说道:

“还有,皇上说了,你一个保国公,哪里需要那么多士兵来保护着,有个一两百人看家护院也就够了,其他的士兵,皇上很快就会派人来接收的……”

朱国弼忍着满腹怒气,从怀里摸出一张两万两的银票,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公公,这点小意思您收着,求您无论如何在皇上面前说说好话。我朱国弼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日后一定还会有重谢奉上。”

成公公的两只眼睛在这张银票前眯成了缝,接过银票小心收好,叹了口气说道:“公爷,我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是我想为难您,实在是您把马大人给得罪了……这样吧,回去后我尽量帮您掩饰,十天,最多只能拖延十天,告辞了!”

送走了成公公,心腹家丁朱远愤愤地道:“主子,这帮狗奴才实在太可恨了,还有马士英,简直就是想把我们往绝路上逼,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如果没有身后的朱由崧,马士英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朱国弼坐了下来,冷冷地道:“十天,十天的时间足够了!朱远,你马上去趟江南,告诉黄溪黄大人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得,千万不要耽搁了!”

朱远不敢耽误大事,匆匆收拾一番才一离开,那些朝中与朱国弼交好的官员,便纷纷来到了他的府上,朱国弼知道他们来意,一则是为了那所谓的国难银,二来却是为无故受辱,被迫罢官的高弘图。

原先南京的官员大多由东林党人充任,自从朱由崧上台,对东林党人极端仇恨的马士英,便连接着朱由崧、阮大钺二人,对东林党进行了疯狂地反攻,短短的时间里,不知有多少官员在他的算计里丢了官……

吏科给事中夏伟宏一边叹息一边说道:“原想着拥立于潞王,不想却变成了福王,这福王,哎,我看用不了多久,这南京便也会和北京一般……”

“还有那什么国难银,想必也是马士英和阮大钺这两个奸臣想出来的。”高弘图显得更是愤怒:“先是加征税收,已经失去了民心,现在又有所谓的国难银,这岂不是把天下官员士绅的心都给伤了,陛下究竟想要做什么!”

“陛下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可马士英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却一清二楚。”朱国弼微笑着说道:“他这是要把所有和他为敌的人,全部一网打尽,从此他就可以权倾朝野,唯我独尊,这以后他想如何把持朝廷就可以如何把持了……”

高弘图忽然站了起来,慨然道:“不行,明日我便要以待罪之身,上朝死谏,我不能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明的朝廷毁在小人的手里!”

朱国弼心中一片雪亮,东林党和马士英势同水火,即便是那个朱由崧,就算当上了皇帝,在这些东林党人的心目中,真正应该当皇帝的还是潞王。

“高大人,坐下说,坐下说。”朱国弼赶紧拉着高弘图坐了下来:“高大人,马士英巴不得你就这么做,正好能给了他一个借口……”

“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猖狂下去?”

朱国弼微微摇了摇头:“谏是一定要谏,但问题是要看如何谏法。高大人若是一个人去,那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如果我们这些人一起去了呢?难不成陛下还会我们全部砍了脑袋不成?”

“如果这也不行,陛下依然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便只有最后的一个办法了。”朱国弼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频频点头的众人,慢慢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兵谏!”

一语既出,满堂皆惊,那些大臣面无人色,夏伟宏赶紧站起来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然后小心地把门关上,这才说道:

“保国公,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了朝廷的耳朵里,那就是谋反的大罪,到时谁也保不了您了啊……”

“谋反?”朱国弼不在意地笑了:“我又不想当那个皇帝,谋的哪门子反,我只是要劝醒皇上,不能再听凭奸臣把持朝政了,若是真能做到,我朱国弼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他说的慷慨激昂,那些大臣听了,一个个都叹息不止,只觉得这保国公忠心为国,实在是朝廷里难得的忠臣,高弘图忽然说道:

“既然保国公为了国家,能不惜自己生死,我高弘图又如何会在乎自己的性命,若是将来陛下发起难来,我高弘图与公爷一同赴死!”

那一些读书人,一个个都是意气用事的书生,见朱国弼和高弘图为了朝廷,都豁了出去,人人便也都学着他们的样子,捶胸顿足的口中呼喊不已。

“既然大家都如此热血忠勇,我也不再瞒诸位了。”朱国弼打气一般地对他们说道:

“此刻武英王正领兵在外,尚不知道南京城里发生的情况,我已派人连夜告之,只要我等能控制住奸臣不致再祸乱朝政,等武英王大军一到,局势必可稳定!”

众人都是大喜,武英王之名名满天下,他又最是善待大臣,若以他的名望,和十数万江南大军,何愁大事不可以定?

看着这些人兴高采烈的样子,朱国弼心中却冷笑不止。

这些人不过是利用的筹码而已,等铲除了马士英,凭借着自己手里的兵力,以及江南军强大的外援为后盾,他当时就可以废除了朱由崧,尔后,再扶持那个被软禁的崇祯太子登上帝位,到时朝廷的大权岂不都落到了自己手里?

甚至是那个武英王朱由斌,只要自己的羽翼丰满了,手中有了大权了,再想办法慢慢削弱他的权利,那时候的大明,将只有他一个朱国弼的存在!

第277章 南京之变(一)

这个时候的南京城,已经处于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状况下,城外,是正在慢慢逼近的左军,城内,随着强行征税和国难银的开始征收,巨大的足以颠覆弘光朝的暗流正在涌动!

但是朱由崧和马士英这些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危机的存在,反而还因为左良玉的暴毙而欢欣不已,因为前两日强行征收上来的十余万两银子而窃喜,天下太平的景象,似乎正在他们面前慢慢展开。

唯一让朱由崧感觉到头疼的,就是对那突然出现的皇太子朱慈火良的安排。他心里知道这位皇太子是真是假,但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皇太子都会威胁到他的帝位……

唯有死,才会让他感觉到安心……

但很快,一件喜讯就将他的不快冲淡,朱国弼愿意缴纳一百万两银子,也愿意将他的五千士兵,全部贡献给朝廷,用来平叛,保卫南京之用。

这就是皇帝的威严,巨大无比的皇权,任何人在它的面前都将颤抖,朱国弼如此,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朱由斌也会如此,迟早他都会在自己的脚下颤抖,哀求自己的饶恕。

将五千兵马全部上缴朝廷,这需要很复杂的安排调动,朱由崧懒得去管这些,他把这些都交给了马士英,而马士英,却又把它交给了阮大钺去处理……

但是,当阮大钺出现在朱国弼面前的时候,迎接他的却不是军队的花名册,也没有一个将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看着这让人心动,让人眼花的巨大财富,阮大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我朝万历年间,张居正锐意改革,这才使朝廷富裕,岁入二百万两,这里是一百万,已经抵得上万历朝一半的年入了。”拍打着这叠银票,朱国弼似乎非常感慨地说道:

“这也是我的毕生积蓄,现今招募一个士兵,最低的年饷不过三两八钱,一百万,够招募二十余万大军了,现在,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了,我只要留下我那区区五千名士兵!”

阮大钺怔在了那里,他完全不明白朱国弼这么做的举动:“公爷,只怕这银子拿起来烫手,咱们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好。”

“好吧。”朱国弼点了点头:“我和马士英生死对头,今天他勒索我一百万两,又让我交出全部的军队,等我手里无兵可用了,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宁可把这银子给你,换回我的一条性命!”

“公爷,若你担心性命有忧,我竭力保着你就是了,可这军队的事情却实在难办。”阮大钺为难地说道:“这可是圣上的意思啊……”

“我也不想为难阮大人,阮大人只需要将兵士为我保留七日就可以了!”朱国弼微笑着说道。

阮大钺心里一动,顿时面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难道,难道你想谋反?”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造反,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朱国弼冷冷地说道:“我要清君侧,铲除掉马士英这个败类,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阮大钺默然不语,白花花的银子固然是好,可要为此而掉了脑袋,有再多的银子,没命去花,又能有什么用?

“阮大人,那马士英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清楚,他收拾完了我后,迟早,也会对你动手。”朱国弼盯着他,说道:“我要的只是想活命,你知道,我过惯了风花雪月的生活,对权利毫无兴趣。除掉马士英后,这朝廷就是你阮大人的!”

阮大钺怦然心动,他虽然现在是兵部尚书,可谁都清楚,他不过是马士英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要兵没兵,要权没权,只要哪一天马士英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将他碾成齑粉。

现在巨大的权利,突然之间描绘在了自己面前,他终于知道朱国弼想做什么了,如果他真的能够成功和实现他的诺言,那么一切都将成真,可这事情的干系实在太大,这点他始终都不敢就这样点下去……

朱国弼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阮大人,你什么事也不用做,只要在家等着消息,若我败了,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都没有;若我胜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想我会害你吗?阮大人何不就此赌上一赌!”

阮大钺沉默着,屋子里出现了可怕的安静,朱国弼不慌不忙地坐在那儿,不时地用手指敲击着,那一声声的声音,像是在那催促着阮大钺什么。

忽然,阮大钺伸手拿起了那叠银票,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的背影,朱国弼忽然间笑了,他站起了身子,正想走出去,猛然间脚下一软,一个人跌倒在了地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

在朱国弼的一手安排下,以高弘图、夏伟宏的南京忠臣为首的,总计一百七十八名东林党人,朝廷大臣长跪于宫门之外,请求弘光帝朱由崧废除强行征税和收取国难银的命令,已经停止修建宫殿,请求罢免马士英等人,共陈情二十九条,史称“东林上书”!

但朱由崧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们,而是继续派出了马士英去处理这件事情。

被这么多人集体弹劾,让马士英恼羞成怒,他立刻调动御林军和锦衣卫驱散这些大臣。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面对雪亮的刀枪,却一个个视死如归。高弘图更是当着那些士兵的面说道:

“请把刀剑从我的胸膛刺过去,希望我的鲜血能够唤醒陛下!”

面对这位德高望重,却根本不怕死的忠臣,那些士兵们害怕,畏惧了,他们不忍心,用自己手里的武器刺向这位老人……

马士英终于怒了,疯了,他亲自夺过了一把钢刀,咬牙向高弘图砍了下去,边上夏伟宏一见,大惊之下急忙将高弘图往边上一推,那钢刀,却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高弘图不顾自己手臂被磕破,一把抱住了血泊中的夏伟宏,只见夏伟宏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夏伟宏看着他,笑了:

“高大人,我先用血来唤醒陛下了……”

说着,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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