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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羊 (三羊开泰番外之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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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靖晏撇撇嘴,没作声。
  “晏,你怎么可以不理爸爸呢?”
  “为什么要理你?”宁靖晏挑眉,不满老爸的表现。
  “我跟冕过得好好的,你没事来挑拨离间干嘛?就算是闹著玩也太过分了,我才不想理你呢!”
  说完,宁靖晏甩头进厨房拿切好的水果;他昨晚买了冕爱吃的几种,今天特地花工夫切成三十公分高的水果叠罗汉。
  “晏!”
  宁爸爸很哀怨地在后头叫著,可惜进厨房的宁靖晏压根儿没听见。
  基本上宁爸爸有个对象吵还好,宁靖晏的不理不睬,只会让他将炮火转移到宁靖冕身上。
  “你不是要断绝父子关系吗?要断断啊,少在我家招惹我儿子!”
  见炸弹投向自己,宁靖冕缓缓将报纸折成四折,放到桌上,转头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目光望著宁家老爸。
  “不劳您费、心……”
  四个字才刚刚落地,后头那堆足以媲美核子弹的话犹未出口,宁靖晏已经和水果叠罗汉一起回来了。
  当然,刚刚宁爸爸的不当发言他听得一字不漏,正想发火呢!可那是自个儿老子,总不能打死他吧,做儿子的只好将水果往老爸面前重重一放,以示抗议。
  “吃!”宁靖晏瞪著老爸,表情狰狞,口气比喂狗还差。可惜这次不识相的人是他的亲亲宁靖冕。
  “不劳您费心,我已经在办移民手续,碍眼的日子没几天了,只是很抱歉,恐怕您的宝贝儿子得跟我一起走。”
  才刚刚说完,宁靖冕的嘴里已经被难得发怒的大哥塞进一片水梨,堵得他什么话都说不了。
  其余事都算了,偏偏宁靖冕提起移民的事,宁靖晏到现在还没完全释怀。移民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为什么他不跟他商量,认定他只会乖乖跟随吗?
  那么他的意思呢?他的生活呢?被养的人仅能像个行李,拎着就得走吗?
  昨天他刚听到时已经觉得心头闷闷怪怪的,难受的心情发酵一夜后,反应迟钝的人确定自个儿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气法。
  原本他打算回去后再跟宁靖冕谈清楚,现在……统统闭嘴,不准讲到移民的事。
  “冕,你别添乱。”
  宁靖晏塞完水梨后给宁靖冕一记爆栗,可惜迟纯依旧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情人眼底冷冷光芒,以及漫散在他身上的诡异氛围。
  “有钱移民了不起啊?”宁爸爸冷不防一问。
  “是满了不起的。”宁靖晏点头称许,点到一半忽又想起冕没跟他商量的事,小脸再度垮下。
  对于胳臂往外弯的长子,宁爸爸已无心理会,专心将炮口指向宁靖冕。
  “好啊,要移民去啊,你之前说要中止收养关系怎么不办,光说不练嘛!”
  “宁、伯、伯!”宁靖晏皱眉警告,他是真的生气了。
  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怎么他老爸净挑不能说的说;冕也是,老爸爱闹就让他去闹嘛,何必跟个老小孩一般见识?
  他还以为全家他最笨呢,没想到有人比他更笨。
  无视他的警告,宁爸爸狠狠瞪着对座的宁靖冕。
  宁靖冕亦不甘示弱,挺起背脊冷然以对,表情倒像面对商场上的敌手。
  “回去后马上请律师来把手续办一办,免得有人认为我赖在宁家不走,这些年的养育费你要多少开个数目,我如数奉上。”
  宁靖冕说得淡然,正因为语气平淡,更显得认真。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宁靖晏忍无可忍地拍桌怒吼。
  可惜,非常可惜,一个平常没啥权威的人再怎么大声一样没人理他,他活脱脱成了新范例。
  “钱!我才不要你的臭钱。”宁爸爸横眉竖目。
  “爸,你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宁靖晏努力制止。
  “我看还是算清楚好了,拉拉扯扯个没完倒也烦人。”连宁靖冕都不顾情人的制止,一古脑儿地将怨气吐出。
  “冕!”宁靖晏开始感觉到热锅上蚂蚁的苦恼。
  “我真后悔当初干嘛要收养你,引狼入室。”宁爸爸接了一句。
  懂宁爸爸的人都知道,此时的他仅仅是为了输人不输阵,纯粹因为好胜心想斗赢而乱讲话,只要不理他就没事了。
  偏偏宁靖冕从未懂过,复杂的父与子关系他亦从没好好掌握过,性格里的严谨部分又将宁爸爸的每句话皆当了真;那些浑话听得他心里生疼,一道道口子流出炙热鲜血。
  “我没求你收养过。”宁靖冕狠狠回瞪,自卫本能让他浑身是刺。
  宁爸爸一怔,好似没料到宁靖冕会这么说,而后恨恨骂了两个字:“混蛋!”
  “换个方法想,宁家养我倒也不吃亏,除了我之外,还不知道哪个孩子有按月拿家用回来。引狼入室是吗?不晓得有哪只狼像我这样,出国留学给你面子,学费一毛也没跟你拿过。”宁靖冕冷声的道。
  “宁、靖、冕!”宁家大哥快被这两父子搞死了。
  “我明天会请律师过来一趟,麻烦你以后别再跟我谈什么养育之恩、父子之情,把我跟郑雅今看成一样的人就好,谢谢!”
  最后两个字如巨石一般重重击在地上,生疏一如陌生人。
  宁爸爸兵败如山倒,宁靖晏则气得几欲抓狂。
  这两个人到底知不知道饼干中间的夹心被压得很辛苦啊?身上都有饼干花纹了,很难受呢!
  明明不是大事,老爸的话向来有口无心,当他在放屁即可,这两人竟然能吵成这样!唉,说他们不是父子谁信?
  “晏,我看这里不欢迎我们,早点回去吧!”
  转向情人时宁靖冕口气温和,温和里甚至带了点希冀,希冀他最爱的人给他一丝温暖,让他知道他有人爱,他尚在人世。
  可惜宁靖晏的接收器一向有问题,没能理解宁靖冕的渴望纯属自然。
  只见他嘟着嘴,皱眉责怪道:“冕,你怎么可以对爸讲这种话?小时候老爸很疼你,你都忘了吗?你提议家里改建,老爸不也建了,这些事情岂是签个字便能分解的。”
  “是啊、是啊,要走你自己走,我不欢迎的是你,又不是我儿子。”宁爸爸偏偏在此时添乱。
  对于宁靖晏的指责,宁靖冕先是讶然,而后平抚,复又露出个歪斜苦笑。
  “晏——”他叹息似地唤了声。
  “无论如何,你讲这种话太过分了,跟爸道歉。”宁靖晏难得生气,表情坚决。
  他会生气大致分成两个原因,一方面宁靖冕移民的事没跟他商量,让他不舒服到现在;另方面夹在两个不听话的大孩子中间,让他神经紧绷到抓狂。
  老爸再怎么孩子性也是长辈,宁靖晏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然是跟他的亲亲宁靖冕求救罗!
  但宁靖冕跟他之间默契、联系已断,半点都没体会到他言外之意。
  “是吗?既然你不肯走,我走也一样。”宁靖冕倏然起身,连楼上的行李都没拿,抓着外套、钥匙即往停车处走。
  宁靖晏气得在后头猛追,可惜身高不如人,宁靖冕的一步是他一步半大,三两下已走到外头。
  待宁靖冕开好车库的门,宁靖晏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宁、靖、冕,你几岁啊,一定要跟爸计较这些吗?”宁靖晏双目圆瞠,很想掐住宁靖冕的脖子摇一摇,看能不能把他摇醒。
  “是他先计较的。”宁靖冕的声音轻柔得危险。
  “再怎么说爸是长辈,难道要他跟你道歉?”
  中国人固有的观念再度作祟,长辈无论如何都是长辈,做晚辈的不能造次。
  “长辈不会错吗?值得尊敬的是长辈,不值得尊敬的,恕我无法把他当长辈看。”宁靖冕平静的声音听来特别震人。
  宁靖晏被这话弄得默然,没能察觉宁靖冕真正想诉说的是什么,仅是依着忿忿心绪做了个他后悔无比的决定——“总之你不道歉我不理你,听懂了吗?你不道歉我不理你。”宁靖晏威胁他。
  愚笨的用感情去威胁对方的人,最容易输掉感情。
  “话是你说的。”没人注意到宁靖冕的眸光似受伤野兽,用攻击当成防卫。
  “对,我说的。”宁靖晏依然坚持。
  “好,很好。”宁靖冕咬牙。“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说罢,宁靖冕迅速上车,砰地一声关紧车门,三两下倒好车驶出宁家,留下一脸呆滞的宁靖晏站在原地。
  咦,这个……事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应该跟他回屋道歉的冕为什么跑了?还说不想看见他的脸,唔……罢也,反正自己也生气了,两个人分开静一静也好。
  基本上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可是当时宁靖晏一点感觉都没有。
  ★   ★   ★
  隔天一早宅急便出现在宁家门口,寄件人是昨天才刚刚跟情人吵过架的宁靖冕。
  依内容物的价值来说箱子并不算大,标签上写着是印刷品。
  打开箱子时,宁靖晏不知该气或该笑,箱子里的确实是印刷品,不过是台湾银行印的,蓝蓝的那种,数一数共有三百万。
  箱子最底层附了张纸条,写得很简单,大概是要宁靖晏自个儿保重,用这笔钱做个小生意养活自己一类的事。
  言外之意,宁靖晏觉得没什么的争执,让他们面临分手。
  分手?不会吧,就为了老爸那段没什么大脑、幼稚到极点的话吗?冕会不会小题大做了点?
  还是,在他忽略的地方让冕难过了?
  分手,他可不可以拒绝?有没有权利拒绝?
第五章
  一个早上,宁靖晏就在房间里望着那堆钞票发呆,什么都忘了。
  宁家的母亲大人直到傍晚才回来,玩了将近两天,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小睡片刻出来吃晚饭时,方看见一个大出意料的人坐在餐桌前跟她挥手打招呼。
  “晏,你怎么在家?冕人呢?他让你多玩几天吗?那冕什么时候来接你?”宁妈妈问句如连珠炮。
  “吵架了。”宁靖晏无辜地望着母亲大人,口气哀怨。
  奇怪的是,明明宁爸爸在这次争斗中赢得胜利,偏偏他整天一语不发,哀怨程度跟宁靖晏有得拼。
  “吵架!我没听错吧?”宁妈妈用发现新大陆的目光看着长子,她从不知道晏和冕会吵架,真是天下红雨了。
  这两个人从小黏在一块儿,冕说地球是圆的,晏一定点头说是,当年若不是宁爸爸介入,两人怎会分手?
  吵架?恐怕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次吧!
  宁靖晏苦着一张脸,用最长的话把事情交代一次,宁妈妈还不时提问,否则凭宁靖晏的叙述能力,大概讲到世界末日都弄不明白。
  “老公。”听完后,宁妈妈第一个朝牵手开火,面上带着危险笑意。“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跟冕吵吗?”
  被点名的宁爸爸一脸心虚,从旁边摸来报纸,打算把人藏进报纸里,装作世界上没他的存在。
  “不准躲!你为什么又去闹冕,嫌之前没闹够吗?真要两个儿子又分了才高兴?”宁妈妈眉头皱得死紧,有点想踹他两脚出气。
  宁家最大的宁妈妈都发话了,自知理亏的宁爸爸当然是坦白从宽。
  “我忍不住嘛!”宁爸爸跟着儿子摆出无辜表情,可惜他装得不太像。
  “怎么,跟你儿子吵架会上瘾啊?”宁妈妈没好气地回了句。
  宁爸爸笑了一下,举起报纸想当挡箭牌,以防被老婆打死。
  报纸尚未举高,已一把被怒气冲天的宁妈妈夺走,迅速折起扔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瞪着老伴。
  “你先前答应过我会跟冕好好谈的吧?我信任你不会乱来才出门去玩,怎么,我连出去玩一天都不成吗?你把我的信任当什么?想尝尝什么叫瞬间信用破产的滋味吗?”宁妈妈仍在笑,口气不愠不火反而更骇人。
  “妈,虽然爸也有错,不过这次是冕太过分了。”弄不清楚情况的宁靖晏,声音微弱地帮老爸讲话。
  没办法,家里老妈最大,况且爸也有错,他想反驳也驳不出来。
  “照这么说,你跟冕吵架就为了这事?”宁妈妈叹息。
  她原本以为小俩口吵架尚有别的理由,没想到……她的老伴这下祸闯大了。
  宁靖晏摇摇头后又点点头,他一开始想起移民的事,后来想想若他私底下跟冕谈,吵起来的机率微乎其微,算起来……他们真的是为老爸而吵的呢!
  见状,宁妈妈重重吐出一口气,再深深吸入一口气,准备骂人工作。
  “你老胡涂了啊!”她放开嗓门朝老伴大吼,吼得宁爸爸耳朵生疼。
  “妈……”宁靖晏再度小声劝架。
  宁妈妈丝毫不理会,继续骂老伴:“没事生事,若不是你这死个性晏和冕会弄成今天这样,冕会不理你?你还不知道反省,真要儿子找律师上门你才知道错了吗?”
  “冕也有错,爸毕竟是长辈,总不能要他道歉吧?”宁靖晏小小声发表意见。
  “长辈不是完人,知错要改,总不能成天倚老卖老、欺负小辈吧?”宁妈妈正色的道。
  说罢她目光往宁爸爸处扫去,瞧得宁爸爸又是一缩。
  “可是……”
  “晏你不知道?”宁妈妈脑筋蓦地转到某处,几分讶异又有点不确定。
  “知道什么?”
  “等我跟你讲完后,你再考虑要不要帮你老爸。”宁妈妈的头快要痛死了。
  向来乖到笨的宁靖晏点点头,等待下文。
  “你上次会跟冕分手,全是因为这个糟老头跑去跟冕说要他别恩将仇报。”宁妈妈指着老伴,气得将他叫成糟老头。
  心虚中的宁爸爸没胆反驳,乖乖当糟老头。
  从出生即认识宁靖冕的宁靖晏闻言张口结舌,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了解,依宁靖冕认真性格,再加上老爸的毒嘴……冕很难受吧?钻进牛角尖的难受,找不到出路,被恩将仇报四个字压得死死地,不得不依老爸的意思做。
  难怪……难怪冕对老爸的浑话反应激烈,而他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瞧长子有一点开窍,宁妈妈继续讲下去:“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她才刚说了句话,只见宁爸爸在旁边微微点头,推卸责任之意万分明显。
  可惜他点到一半的头接收到宁妈妈杀人目光,瞬间静止不动。
  “几个孩子里冕一直让我最放心,既没像你这么笨,不像与锦时常得出动全家找人,也不像妹妹呕个气会离家出走跑去同学家住,大学时代还因为跟你爸吵架住到刚分手的男友家,弄得大学毕业就奉子成婚……”
  “可是妹夫人很不错,对妹妹也一直很好啊!”宁靖晏插口。
  “他人要不好,早被你爸轰出去了,还留到现在啊?”宁妈妈笑着提醒宁靖晏,他老爸个性糟糕。
  宁爸爸一脸得色,尚未自夸他也是有用处的,即被宁妈妈瞪得缩回去。
  “因为冕太让人放心,让我忘了他还是个孩子,需要人引导也需要人呵护,一回神他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你老爸水火不容似的,整年说不到几句话。”
  宁靖晏沉默着,昨天宁靖冕讲的话一句一句滑过脑海,当时他认定的过分话语都有了解答。
  并不是说冕的话没有错,而是……
  姑且不论他们的情侣关系,单论兄弟关系,他就该关心冕的,该了解冕在想些什么,为何说出中止收养的话。
  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呢?那不像冕啊,不像总是理智的冕。
  昨天冕叫他一起走,是在向他寻求安慰吗?他却推拒了他,推拒……
  宁靖晏有点懂了,懂得有点迟。“冕……觉得他像外人。”
  “这些年冕不曾寻过亲生父母,为了什么你懂吗?”宁妈妈朝着宁爸爸微微一笑,她知道老伴会懂。“他早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根在这里何必再寻根。可是有个糟老头却一次一次把他往外推;家不是家,对现在的冕或许还好,他有能力建立自己的世界,但学生时代的冕除了把苦往肚子里吞以外,他能做什么?”
  宁爸爸静默着,好似领悟什么,又像在发呆。
  “冕现在有自己的家,是指我和他那个家吗?”答案已存在宁靖晏心底,只是他无法肯定,亦不敢承认。
  宁妈妈无奈地点点头。
  他们的事她能插手的不多,孩子大了总要飞,她除了祝福,一样只能祝福。
  “而我却为了混蛋老爸跟他吵……”宁靖晏喃喃自语。
  被降级成混蛋的宁爸爸敢怒不敢言,以免被骂得更惨烈。
  “所以罗,现在回去跟冕谈谈吧,他应该在等你。”宁妈妈依照常理推论。
  回去两个字在宁靖晏脑子里回荡半晌,昨天跟冕吵架的内容也一并出现,然后所有思绪化为尖叫:“呜!我没脸见冕了啦!”
  宁靖晏捣住他那张不甚好看的脸,哇哇大哭。
  不知道两人吵架内容的二老面面相觑,对于宁靖晏的举动完全不能理解。
  最后两人以安静吃饭表达内心的疑惑,以及对宁靖晏的关心。
  ★   ★   ★
  时间是晚上,用古代算法大约是二更天。
  地点跟冕住的城市相同,但是是宁家老三宁与锦开的店——地下室。
  对宁与锦来说,世界上他会怕的人里,第一名当是他的娘亲大人,第二名即为二哥宁靖冕,对郑雅今当然是爱多于怕罗!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宁家五个孩子里攻击力最低的大哥宁靖晏,按理说他应该丝毫不放在眼里,问题在于……
  无论是谁,看见自家大哥在面前哭得声嘶力竭,尽管心里再烦,觉得这家伙影响生意外加有碍观瞻,总也不忍心把他扫地出门。
  “与锦,怎么办?”宁靖晏自备大盒面纸,一面问弟弟,一面包水饺。
  宁与锦不理会发疯中的大哥,自顾自地洗他的杯子。
  “呜呜呜——我没脸见冕了啦!”
  这句话打从宁靖晏出现在“地下室”开始,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他讲得不腻,听众都听腻了。
  于是那个可怜兮兮、无法逃跑的听众,抬起头来冲着大哥一笑。
  “你有没有看见左边有道墙?”
  “左边……”宁靖晏不疑有他,乖乖将视线转往左边,毫不意外地看见三公尺外有道墙。
  “去撞!”宁与锦一本正经的道。“把脸撞得变形,就不是现在这张脸了。”
  宁靖晏望着墙愣了半晌,回头看着他狠心的弟弟。“呜,与锦好坏哦!”
  “谢谢。”
  “想你小的时候多乖啊,叫你向东绝对不会向西……”
  “那是因为我怕迷路。”宁与锦吐槽道。
  “那我开始想你小时候尿床、随地大小便的事好了。”要耍狠谁不会,至少他可以跟弟弟斗个没输没赢。
  如果是平常,宁与锦可能跟宁靖晏继续吵下去,可这里是他的店,宁靖晏坐在吧台处,人来人往的什么风吹草动都听得见;在这种地方被翻儿时旧帐,算了吧!
  “不然你要怎么办?”宁与锦没好气地瞪着大哥。“叫你撞墙不去,要你硬着头皮跟二哥谈也不去,回家陪爸妈也不要,死皮赖脸住到前妻家也不肯,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宁与锦一口气吐出一堆建议,可惜除却直接跟二哥谈有一点建设性外,其余的点子……稍稍有一丁点理智的人都不会采纳。
  “没有别条路了吗?”宁靖晏眼巴巴地望着弟弟。
  “没有!”宁与锦斩钉截铁。
  “呜呜呜,我知道你眼里没我这个大哥,连点方法都不帮我想。”宁靖晏张大嘴巴哭给弟弟听,当然所有在吧台附近的人统统听见了。
  宁与锦把杯子往洗碗槽重重一放,抬起头准备跟宁靖晏展开大战,见宁靖晏哭得伤心万分,最后还是放弃骂人,再度低头洗杯盘。
  “你要我去跟他说什么?我哪有脸见他啊!”宁靖晏长长一叹,用力抽出三张面纸再度放声大哭,让人不禁佩服他哪来这么多泪水。
  就在他哭到宁与锦想骂人时,旁边悄悄靠近一个高瘦人影。
  “换张脸再去见他嘛!”
  突然出现的人有着好听嗓音,宁靖晏虽然被吓了一跳,觉得来人太过突兀,却没有厌恶感,反倒在看见男子样貌后生出好感。
  男子的身高在东方人来说属于高的族群,若混在西方人中并不算高,虽比宁靖晏高,但若跟宁靖冕相比还是矮了一点。
  在这西化社会里,他身着一袭中式长衫,却无任何格格不入的怪异感。
  他的站姿挺拔,很像习惯随时随地被人观赏的模特儿,微笑的弧度、手指举动位置、偏头看宁靖晏的角度,样样件件都像是计算好的,散发惊人美丽。
  即便他已经不再是最漂亮的年纪,仍令人感觉得出来,若他再年轻个几岁,站在这种场合会引来多少苍蝇蟑螂,甚至是人中龙凤,难以计数。
  “牡丹?你来干嘛?我没听说你今天有约人。”
  宁靖晏尚未回应,吧台里的宁与锦已经先有反应了。
  来人正是“地下室”里最美的一朵绝色牡丹——君子旭。
  “没事、没事,不会害到你的。”君子旭笑着,歪着头的样子相当可爱,感觉不出来他已然而立。
  事情和君子旭身边的保护者有关系,总之他最近被禁止出入可能觅得一夜情的地方,以防娇嫩花儿弄出什么事来,累得大伙儿要收拾又心疼。
  想当然耳,君子旭出现在“地下室”总会引来关切目光,大家不可能真的去骂君子旭,被“关切”的人自然是宁与锦罗!
  为了自身安全,他选择将君子旭赶出去——他有办法的话。
  “没事才怪。”宁与锦嘟囔道。
  君子旭笑笑,聪明的假装没听见,继续跟他有兴趣的人攀谈。
  “没脸见他,换张脸不就得了。”牡丹君子旭笑得高雅斯文,目光却有那么一点点狡猾。
  真正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根本上君子旭和官阳泰一样,是个喜欢小小恶作剧并以看戏为乐的家伙。
  “啊?”
  对于听都没听过,或者该说曾经听过但未曾细想的提议,宁靖晏呆了。
  “整型、保养、改变穿着,总之就是改头换面,变成新生的人再去见他。”君子旭笑眯眯地,骗死人不偿命。
  实际上君子旭对后头两样还有一点点认真,至于整型……他只是随口说说。
  “对哦,可以这样。”宁靖晏恍然大悟地点头。
  吧台里的宁与锦听得有点小吐血,这样也行?不会吧?
  虽然有人分散宁靖晏的注意力很好,但那个人不应该是君子旭,再被人发现牡丹出现在“地下室”他就完了。
  “两位,打扰一下。”宁与锦伸出一只手在两人面前挥挥。
  “嗯?”君子旭微笑以应。
  “抱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麻烦你离开“地下室”,爱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别搞出事来就好。”宁与锦开口赶人。
  君子旭微笑挑眉,明显不把店老板的话放在眼里。
  “我打电话给官阳泰哦!”宁与锦摸出无线电话威胁。
  官阳泰是君子旭最好的朋友,大多数时候两人狼狈为奸——不!和平共处、以礼相待、君子之交淡如水,总之没有在一起想要怎么恶作剧就对了。可是非常时刻里,官阳泰是少数管得住君子旭的人,想要君子旭爱惜自个儿,找官阳泰准没错。
  “哦,阳泰啊……”君子旭笑眯着眼望向墙上时钟。“这时间他差不多在做某件事耶,打扰他好吗?”
  对君子旭来说官阳泰仅是好朋友,对宁与锦来说可不太好应付。
  “我想,涉及你的事他会很乐意接电话,甚至跟你一起回家研究研究一夜情的必要性,以及你最近为什么需要出来钓男人。”宁与锦不受威胁。
  认识多年,他知道君子旭正常时对自身管理做得甚佳,一旦发什么事可就有得瞧了。
  他亦晓得圈子里很多现在有财有势的人对牡丹仍有一份依恋,虽然谁也没能攀上这朵花儿,却都有点哥哥照顾弟弟的意味;若牡丹在他的地盘发生事情,被众多保护者叫去谈谈……别吓他了,他还要命呢!
  一把手枪抵在头上,牡丹可以面不改色,维持他一贯的微笑,坚持他坚持的事,但宁与锦可没这份胆量。
  “牡丹我拜托你,你乖乖回家睡觉吧,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别让我被大伙儿宰了。”宁与锦快疯了。
  君子旭没回应,依然笑着,步伐不移不动。
  “我真的要打罗!”话才说完,没等君子旭有回应,宁与锦已经在低头找电话号码了。
  “雅今最近好吗?”牡丹终于开了口,话题乍闻之下风牛马不相及。
  问及情人,宁与锦瞬间停下动作,变得安静。
  “你应该不希望他下周出差,一去两个月吧?”牡丹表情好无辜,放在艳丽面庞上特别有说服力。
  “你赢了。”
  宁与锦含泪退下。
  君子旭摇着无形尾巴转头望向宁靖晏。
  接着两个人开始谈起整型问题,从疤痕抚平一路讲到拉皮、割双眼皮、脉冲光,不知为何最后开始谈隆|乳,又从隆|乳谈到荫茎增大术。
  宁与锦在旁边听着,从担心到微笑,最后望着他们,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宁靖晏想找人倾诉,牡丹则是除了搞一夜情外其余都还可以。
  自家大哥那个德行,牡丹应该看不上眼,而大哥现在一心只要宁靖冕,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对他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一次解决两个麻烦,棒!
  “其实你长得并不差,只是穿着打扮不适合你。”牡丹侧着身子看着宁靖晏说话,手放在吧台上,站姿却一样挺直。
  “哪会,这些都是名牌耶!”宁靖晏哇哇叫。
  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人挑剔过他的品味,这个人是在干嘛?自己身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有型有款的,什么地方不好看了?
  “名牌也有适不适合的问题。”君子旭维持优雅微笑,心情甚好。
  宁靖晏一脸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不太敢相信这个穿错时代服装的人说的话。
  “不然,我跟你去买。”牡丹好心情地提议道。
  “好。”见有人陪,宁靖晏当然是忙不迭地点头说好。
  纵使他有点怀疑眼前人的品味,但是在伤心时刻有人陪总比没人陪好,况且他那没人性的弟弟压根儿不想理他。
  两个人说风就是雨,马上转头走人,而且没人要付钱。
  “喂!”宁与锦在后头尖叫。
  倒不是为了两杯饮料钱,而是……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众人捧的牡丹,这两个人结伴出去若发生什么事,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还要不要活啊?
  “喂,回来啊!”
  可惜,脚底有抹油的两人,压根儿没理他。
  后头的宁与锦开始想像一群人拿把枪抵在他头上,对面坐着逼迫感很强的—哥,一起逼问他怎么顾人的,怎么会让这两个人走掉了?
第六章
  君子旭的车有好几部,除了最常开的以及他常常骑的脚踏车外,其余虽是他在开但皆不在他名下,每年燃料、牌照税都有人帮忙缴,也没人傻到去问他别人为什么把车给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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