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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山野间-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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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应该是没病……

这陆大公子这般不客气,陆展瑜心下想着自己倒是不必要跑这一趟。

可是一低头看到陆朝阳,他又改变了主意。罢了,冲着这丫头的面子,还是得去瞧瞧才是。

于是便拱手道:“陆大公子,周大夫行医多年,按说他诊过,既然说无碍,那就应当是没事了。不过大公子既然一片孝心,我就再去瞧瞧。”

陆大郎听了,连忙就把人往外请。赵宝儿朝陆朝阳点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林氏从院子里迎了出来,道:“咋啦?”

陆朝阳道:“说是我奶病了哪,来请陆大夫。”

反正谁也没指望陆大郎能懂礼貌,记得给林氏这个婶娘见个礼。瞧他那怂样,就是天上掉狗屎砸他头上让他考中了,这么不会做人,也难有什么出息。

陆朝阳在心里暗暗骂道。

N0070俏寡妇

林氏听赵氏病了,倒是有些上心,道:“咋病了哪?”

陆朝阳带着几只狗狂奔着出去遛弯了,边跑边道:“许是又跟什么人吵了起来吧!”

林氏只好打消了叫她去老宅看看的念头,转而进了厨房继续忙活。

不过不久以后,赵宝儿带回来消息,说是陆展瑜说赵氏只是心火有些旺,开了几帖下火凝神的药,也就罢了。

赵宝儿眯着眼睛,笑道:“当然就是心火旺。你那个大伯娘,说要开铺子,还真就让她开上了。听说有他爹照应着,生意竟然也很是不错。她养的那个小儿子,说是不想读书了,想学做生意,你大伯娘偷偷带着他往城里去了两趟,现在被你奶知道了,把你大伯娘狠狠罚了一顿。没成想她那个小儿子也是个心野的,就跑到城里去,把他外公外婆叫来了。他外公就说想带小外孙做生意,觉得他也是个人才。阄腾了一场,你奶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陆朝阳心想的却是,既然开了铺子,自己就得看,乡下这边不能一点儿手都不插,都丢给娘家管。因此,这何老爷才想把外孙带着教吧。

想来当初会把何氏嫁进来。也是指望陆大爷能读书读出个样子来。不过现在看来,何家人对这个女婿,是已经绝望了。

陆朝阳道:“那我爷和我奶,就答应了?”?

赵宝儿道:“听说,何老爷说话顶不客气的。直说了陆老爷考了那么多年没考出个什么东西来,还把陆大爷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他没出息,就知道打婆娘。把陆老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也没管他们答应不答应,说是就分家了,只要陆大爷点头就成。陆大爷却是怕何老爷的,也没敢不答应。”

“所以我奶又病了?我大伯娘又得在跟前儿伺候着了?”

赵宝儿点点头,道:“好在你们分了家。听说陆七媳妇也吃了挂落。”

的确,按照赵氏的作风。这次应该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儿媳妇身上去了。林氏要是在家,肯定也得跟着被教训吃苦头的。

这赵氏是像模像样的病上了,林氏作为儿媳妇,秉持着她不仁自个儿不能不义的心态,还是捡了一篮子鸡蛋,打算送去给她。

陆朝阳对此很是不满,道:“娘,你不看看,从前没分家的时候,可吃过她们一个鸡蛋没有?就她们吃了我外婆家那么多鸡蛋。还不够啊。干啥现在还要巴巴地送去给她吃。她又不是真病。。。。。。”

林氏已经收拾好了鸡蛋篮子,道:“不管咋地,她总是你奶,是你爹的娘。她都病了,咱们在一个村儿里,还不去瞧瞧,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啊。”

陆朝阳不情不愿地被她拉着出门,道:“那就戳呗,嘴长在人家身上,还能不让人说啊。”

林氏道:“你奶从前那些事儿做得不地道。可咱不能这样。咱不是她那样的人。”

陆朝阳顿时无语,只好道:“咱们去把鸡蛋放下,就回来吧。”

林氏点点头。

母女俩说着话。往村子里走去。刚走进村子,远远地却看到一个男人用扁担挑着两匡东西迎面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碎huā裙子的妇陆朝阳眼尖,就嘹亮地喊道:“赵叔!”

赵牧早看到了林氏和陆朝阳,脸上就憨厚地笑,道:“三嫂……”

陆朝阳一眼瞥到旁边那妇人,发现那是村子里有名的俏寡妇葛其实在这个年代,被人称为“俏”的寡妇。可不是因为长得好看。毕竟。一个规规矩矩的妇人,除非是长得实在标致。不然,怎么会人人都要去调侃她给她起外号?

这葛氏。就是会打扮,今年二十七八岁。

就是仗着年轻,不然,给林氏提鞋都不配。陆朝阳心里默默地想着。

陆朝阳看她眼睛咕噜噜地看过来,好像有些不屑。又看林氏,好像脸上也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赵牧,还是因为这葛氏看她的眼神。

“赵叔,你哪儿去啊?”

“我帮你葛婶子把这两筐东西挑家去。”听到陆朝阳问,赵牧就回答道。

陆朝阳笑道:“刚刚还看到宝儿哥在找您呢,找得可急,也不知道有啥事儿。”

赵牧一听满头雾水,道:“宝儿找我?”

陆朝阳就笑着上前去要接他手里的扁担,赵牧条件反射地给她了。陆朝阳道:“是啊,赵叔你快去瞧瞧吧。葛婶,这东西我帮您送回去吧。”

轻飘飘的……原来是两筐棉絮。

葛氏连忙道:“哎哟,你可是个姑娘家,我咋好意思让你帮我挑哪。赵哥我……”

陆朝阳利索地把扁担横在肩上,道:“没几步路了,赵叔你快去。”

赵牧憨头憨脑的,忙答应了一声,就走了竟然也没和人家葛氏打个招呼。

葛氏叫了几声没叫住,顿时气得直跳脚,回头又以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林氏几眼。心想这人老珠黄的,还想和她比!

说到这个葛氏,是连种都没落下一个,独自守寡的,还带着夫家的好些田地,过着逍遥日子。可是前些日子,赵牧买地的动静太大,也惊动了她。她寻思着这一百亩肥田,说买就买了,早听说他有钱,看来是真的了。再来赵牧的模样生得也俊俏,她就动了那心思。。。。…

赵牧和林氏一向有些风声传着。不过葛氏认为,同样是寡妇,她比林氏年轻好几岁,又没有儿女,夫家人也死干净了正好清净。怎么想,赵牧也不会那么没眼光去挑捡林氏不挑她。

于是她就下足了功夫,每日有事没事,就到赵牧家门前儿去转悠转悠,专门找赵牧去她家给她干重活儿。赵牧又是个憨的,被赵宝儿说了两次,倒是不大去了,但是今天,迎面碰上了,葛氏开口叫了,他又觉得抹不开那个脸子,索性就帮了这一把手。

葛氏正得意呢,这就被陆朝阳给搅浑了好事,不由得就有些着恼。

看见那葛氏的眼神实在是不友善,陆朝阳眉头一皱,索性把那两框东西放在了地上,笑道:“葛婶,我还当是啥东西哪,原来是两筐棉絮。也不重,没几斤的。你不如自个儿提回去吧。”

葛氏一颦眉。

陆朝阳又道:“我奶生病了,我这赶着回去瞧我奶哩。”

说完一撂担子,转身就走。

葛氏又气又急,刚想追上去,就听见陆朝阳似乎压低了声音和林氏嘀咕。

“才多少点儿东西,也要叫人帮手,她也好意思哩。。。。。。”

顿时葛氏气结。

林氏脸色有些阴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了陆家,就看见陆家的几个小子在院子里玩儿。

见了陆朝阳,陆五郎就冲屋里喊了一声:“我三婶和朝阳姐来啦!”

陆五郎跑过来一瞅,道:“三婶,你这提着啥好东西哪?是鸡蛋不?”

陆朝阳笑道:“是鸡蛋。”

记得去跟你奶要来吃!

孙氏听了,大老远就迎出来,笑道:“哟,是三嫂和朝阳妹子啊,今儿咋想起来上门啊?”

这话说的……

林氏好脾气地笑一笑,道:“听说她奶病了,我来瞅瞅,带了点鸡蛋给妫‘奶补补身子。”

孙氏的眼睛早就落在她手里的篮子上了,笑道:“哟,这可是不少鸡蛋哩。不过三嫂……”

她突然压低了嗓子,道:“你这个时候上门,提了这好多鸡蛋来,怕也是不讨好哩。老太太心里不高兴,逮谁骂谁。”

林氏淡淡一笑,道:“她奶就是这个脾气!”

说明她早就已经想到了。陆朝阳不禁就想,那你还上门找气受!

五郎已经缠着孙氏道:“娘,我要吃鸡蛋!”

孙氏不耐烦地道:“和你奶要去!咱们屋里可没鸡蛋!”

五郎听了就咧开嘴笑了。陆家的男孩子都并不怕赵氏,听了他娘这话,五郎就跟着林氏和陆朝阳进了上房。

赵氏躺在炕上,陆二姑娘陆茶huā坐在炕沿陪她说话。何氏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儿。

看见林氏和陆朝阳,赵氏抬了抬眼皮,没说话。连陆茶huā都坐在炕头上,没动,头也没回。

不等林氏和陆朝阳说话,五郎就已经笑眯眯地道:“奶,我三伯娘送了好些鸡蛋来哩,我要吃鸡蛋。”

赵氏眼皮一跳,就直接开骂,道:“吃吃吃,要吃去跟你娘要去!我哪有这么多鸡蛋把你吃!”

五郎笑道:“奶,我三伯娘这不是送来好多嘛。。。。。。”

赵氏就转向林氏,道:“谁要你的鸡蛋啦!谁要你把这东西舀来的!我老婆子沾不得你的好心哟,屋里就这么点儿东西,都被人惦记着。你这是成心要让我不清净啊!”

林氏道:“娘,我这不是听说您病了,拎俩鸡蛋来你吃。。。。。。”

赵氏冷哼道:“你会这么好心?趁早舀走,你这鸡蛋,我可没福气吃!”

陆朝阳笑道:“我就说让我娘别担心,我奶肯定没事儿。这可不是,说话都这么大声,还能病得多厉害?”

顿时赵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就要破口大骂。

陆朝阳又笑着转向在一边看笑话的陆茶huā,道:“二姑,我家那院子,你住得可舒服?”

NO071媒婆上门

陆茶花脸上就有些讪讪的,毕竟这已经分家了,她住的可是三房的院子。再加上这些日子,县城那边闹得不好看,作为一个女人,她也有些抬不起头来。

于是便道:“挺好的。大嫂子拾掇得挺干净。”

又把陆朝阳叫过去,褪下自己手里的一个镯子要给她,陆朝阳手一缩退了回来,笑道:“二姑,你这东西我可不能要哩。我娘得说我。”

这倒是新鲜,这做孩子的还有不要东西的。

陆朝阳四下看了看,清清嗓子,道:“我娘可不让我做那眼皮子浅的,舀别人的东西,白欠了人家人情。”

陆茶花忙道:“这话咋说哩,我可是你二姑哩,都是亲戚,咋说啥人情不人情哩。”

陆朝阳道:“那可不,我外婆教了,现在可是已经分家了,这一是一,二就是二,年节来往,是做亲戚的亲热的。其他时候,我外婆不让我们占本家便宜,若是得了惠处,就要我们记在心上,好记着这恩,以后要还。”

我们不占你们便宜,你们也别想占我们便宜。还有你陆茶花,现在这可是已经分家了,你住的那房子就是我们借你的,你得给我好好记着。

这可是连个孩子都懂的道理。

赵氏狠狠地瞪着林氏,道:“你倒是会教孩子,教出出息来了。”

林氏虽然不知道陆朝阳什么时候听了那话,但还是道:“朝阳说得对,别人东西。平白不能要。她二姑,这手镯,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朝阳年纪也还小。用不上那些东西。”

说着,就拉着陆朝阳,道:“家里的母狗要下崽子了。我们也不好老呆在外头,这就先回去了。”

赵氏就嘀咕骂道:“我在她心里,还不如一条狗哪……”

眼瞅着五郎还是要去闹鸡蛋吃,林氏连忙拉着陆朝阳,快步出了陆家的门。

自走过这一次,林氏也就不再提要回老宅去的事儿了,只管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

陆朝阳则调理着自家的几只畜生。隔三差五的。又提回来几只毛色漂亮的兔子,兔棚里就已经有了七八只兔子。

眼看着丫丫胖得越来越明显,陆朝阳也惶恐起来,直在屋子里团团转,嘴里念叨着:“要生了可怎么办。要生了可怎么办……”

林氏正做针线,看她这样,就无奈的安慰道:“狗会自个儿下崽子的,不用你操心。给它把窝垫好就成。”

结果陆朝阳还没等到她亲爱的小狗崽子,她的小兔子就已经先了一窝。

因为之前就已经把怀胎的母兔子和其他兔子分开了,所以踩踏问题没有发现。第二天陆朝阳推开兔棚去喂兔子的时候,就看到母子身边有一大堆粉嫩嫩的小东西在拱来拱去的要吃奶。

陆朝阳目瞪口呆,心道这咋没啥动静呢,崽子就下了呢?

连忙跑出去找林氏。道:“娘,大灰下了一窝崽子,我去扯点胡萝卜把它吃了。”

林氏一听,也匆匆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去瞅了瞅,然后就大声道:“哟。下了六只哪!”

陆朝阳舀了胡萝卜和清水,进了兔子窝去喂兔子,另外几只兔子悉悉索索地围了过来,要吃要喝。

兔子窝里可膻得很,可是陆朝阳心情很好,笑呵呵地摸了摸那些兔子的头,一一喂过了。

进过兔子下崽这一遭,陆朝阳倒是不怎么怕丫丫下崽的事儿了。

因为兔子下了崽的事儿,陆朝阳心里高兴,就央着林氏做饺子吃。林氏拗不过她,只好去集上买了些猪肉回来,剁了韭菜,打算包韭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她吃。

母女俩一个揉面,一个切菜,正在厨房里说笑着,突然有人上了门。

原来是村子里的张媒婆。她是站在院子里,道:“哎哟,林大妹子,我瞧大门没关,我自个儿就进来了,你们干啥哪?”

说着,就走到了厨房门口,看这母女俩的架势,就笑道:“哟,原来是包饺子哪。”

心中想道,这母女俩的日子,倒是过得越来越舒坦了,这不年不节的,竟就在家里包上饺子了。怪道大伙儿都要说道两句,这日子过红火了,就是要遭人眼的,何况还是个寡妇。

张媒婆心里想着,脸上就笑开了花,道:“林大妹子,我这啊,是来给你道喜啊!”

媒婆上门,还能道什么喜?

林氏脸色微变,转过身,道:“我家朝阳年纪还小呢,还不打算说人家。”

张媒婆笑道:“哎哟我说陆家嫂子,你这朝阳丫头今年才十二哪,我能来给她说项?我心里就是在没谱,也不能干那事儿。”

林氏一僵。

张媒婆道:“大妹子,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你如今这日子过得虽说是自在,可也不能总这样的。你想想,朝阳可是个姑娘,等出嫁了,你还让她老惦记着你啊?那她在婆家,过得也不舒坦。”

这话陆朝阳可不爱听,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插嘴。

林氏好像是听进去了,手里揉面,嘴里道:“大姐,我这都是身子埋了半截的人了,只等朝阳嫁了,我这心愿,也了了。”

陆朝阳不悦地道:“娘,胡说啥,你还年轻哪。”

张媒婆就转了个身子,又到了林氏跟前儿,道:“大妹子你这话可说得不对。难道朝阳嫁了,你这日子就不过啦?”

“罢了罢了,我这虽然是做媒婆给人说和的,可是你是知道我的,我也不图那几个散钱花。我跟你说说那事儿,你就往心里过一过,乐不乐意,还看你自个儿。”

这倒是真的,林氏知道,张媒婆虽然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可也不会昧着良心办事儿。她说成的,一般都是佳偶,而不是怨偶。

“就是隔壁赵家村的赵老爷。大妹子你今年是三十有二吧,这赵老爷,比你大两岁,有个男娃子,今年十六岁啦,已经定了亲。这就是眼瞅着儿子大了,想说和个人过日子。这人家里呢,也还殷实,有个百亩地,都佃了人家种。他说的,是想要找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正派婆娘。”

陆朝阳突然插嘴道:“他家里也算有钱,咋从前就没想过续弦?要找个年轻大姑娘也不是不能啊。”

林氏嗔了她一眼,让她别插嘴。

张媒婆倒是不在意,笑道:“他那老妻也才走了两年哪,哪能这么快就续弦。何况赵老爷是个正派人,想找个能持家管事儿的。早听说了你的品行好,就央了我来说项。你看,中不中?”

林氏想也没想,就回绝了,道:“大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想再嫁。”

听了这话,张媒婆就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我也晓得你不会答应。也对赵老爷说了。可是赵老爷还是央我来同你说一说,还说,若不是钦佩你这份气节,也不能来央我来说你。”

“我现在来对你说一说,你就往心里过一过。大妹子,你的品行我知道的,那赵老爷也是个好人家。要不要,相看一回再说?”

林氏还是拒绝。

张媒婆又说了几句,还是没能说服林氏,只好走了。

陆朝阳就奇怪的问:“真有她说的那么好?”

林氏去把大门关上了,才回来坐在厨房里,揪了面疙瘩用擀面杖擀饺子皮,边道:“你张婶子,人是很热心,心地也好。”

陆朝阳笑道:“那她说的就是真的啦?”

林氏没吭声。

陆朝阳道:“百亩良田倒还没什么,可是娘,这人听着挺好的哩,你要是有着功夫,只管去相看相看啊。”

林氏无奈地道:“我又没那心思,相看什么?再说了,去相看,不就是说我想改嫁了吗?到时候来说项的人,可就少不了了,非烦死你不可。你以为,谁都跟你张家婶子那样好心啊?”

陆朝阳想想也是。

虽说有些小小的遗憾。可是眼前有这么好一个赵牧等着,家境不说,好在知根知底的,性子虽然憨些,可也能好好调教。

于是陆朝阳就坐在那儿,自言自语似的道:“娘既然不想嫁人,那我也不嫁人好了,免得到时候等我嫁出去了,娘没人照顾……”

林氏的手一顿,道:“胡说什么哪,你别听你张婶子瞎说。”

陆朝阳正色道:“娘,我可不是听旁人瞎说。你说说,我要是嫁人了,婆家肯定不高兴我老是往娘家跑。那娘你咋办,现在还能做些活儿,那老了,病了哪?那到时候,我肯定受不了,得天天往家跑,到时候,就该让我婆家人赶出来了。那也正好,我还是跟着娘过日子……”

林氏被气乐了,道:“又瞎说,娘哪能盼着你嫁出去了还回家来?”

陆朝阳道:“那娘你说,可咋办?”

林氏沉默了,说真的,她也想不出个像样的法子来。自打陆三死了以后,她就当自个儿也已经死了,从那以后,她就是为了女儿而活下去的。陆朝阳说的那些问题,她从来也没有想过。

要她改嫁,她不愿意。可是,女儿以后咋办哪?

林氏从来没想过这么远的事儿,现在不由得,就有些茫然

NO072小病怡情

陆朝阳也不是真要让林氏去嫁给隔壁村的赵老爷,就没多说什么,就跟林氏二人一块儿包了饺子吃。

要说那张媒婆,也确实是个好人,她说的那赵老爷,也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家。听说林氏拒绝了,反而愈发敬佩林氏,觉得这样的女子才是正经的女子,才能守得住家门。于是又央着张媒婆上门。

这次张媒婆还带来了赵老爷的口信,说是只要林氏答应,就把她们母女俩都接过去,把陆朝阳当亲闺女儿养,以后给她置办嫁妆,再给她送嫁。

这个时代,寡妇改嫁,就意味着抛弃子女。新夫家不会接受女人为其他男人生的孩子。相反,女人到了夫家,就要把新夫家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来照顾。如果还去从前的家里,看从前的孩子,会被视为不守妇道。

有许多寡妇,都是因为抛不下孩子,才活活守了一辈子寡。

赵老爷这么提,也是认为林氏不肯答应,许是因为挂念着孩子。也确实,林氏是挂念着孩子,可她也的确,不想改嫁。

婉言谢了张媒婆,这事儿却传了出去。陆家村传得沸沸扬扬,说是隔壁村的赵老爷,来向本村的寡妇林氏求亲。

有人说,赵老爷的家底厚着,要娶个黄花大闺女儿,还不是张口的事儿,没想到竟然看上了寡妇林氏,说是敬重她的品行。又听说那林氏根本没答应,有说她不识抬举的,也有说她装模作样的。当然,也有夸她守得住的。

但是张媒婆就忙了起来。村子里的寡妇,如葛氏等,都前前后后去找过她。给她塞银子,递东西,让她去赵老爷跟前儿提一提自个儿。

不管别人怎么闹。林氏母女的日子却是不会受到影响,张媒婆又来过几次,都被林氏拒绝了。林氏母女,继续关着门过日子。

这天早上,陆朝阳起得身来,就觉得喉咙刀割似的难受,林氏来倒了杯水给她喝了润了润。

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顿时蹙眉:“咋这么烫?”

昨晚还不觉得啊。今儿一早林氏起了个早,看女儿还在睡,觉得偶尔躲一次懒也没啥。结果忙了一早上回来,却看到女儿还在睡,竟是睡着睡着。就烧成这样了!

陆朝阳的头沉得像有千斤重,勉强靠着林氏的手喝了口水,就“噗通”一声又摔回了枕头上。

林氏的眼圈顿时红了,道:“咋突然病得这么厉害哪!不行,娘得给你请个大夫去!”

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跟撒豆子似的,林氏也顾不得了,舀了个斗笠戴在头上,就出了门去。

她先去了陆元宝家。却听说陆展瑜一大早就出门了。

陆玉梅和连氏也很着急,连氏道:“三嫂!瞧你半边身子都湿了哪,还是快进屋坐坐吧!”

林氏一听说陆展瑜不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说了一声:“我得再去找周大夫。”

就又跑了出去,连氏和陆玉梅叫都叫不住。

连氏急道:“赶着马车去呀!”

可是林氏已经跑远了。

林氏母女的房子建在村外。周大夫却住在村子的另一头,中间隔了整个村子。虽说也不算太远,可是这大雨下的,林氏又行色惶惶,实在是叫人担心。

陆玉梅是个泼辣大胆的,一咬牙,索性戴了一顶斗笠追了上去,边跑边道:“娘,我和三婶一块儿去!”

连氏阻止不及,只在原地连连跺脚:“你三婶子都走没影儿了哪!你快给我回来!”

陆玉梅狂奔追了出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林氏的身影。她正是一喜,却见林氏脚下一滑,就摔倒了,头上的斗笠滚出去老远。

“三……”

她正想叫,却突然看见前面有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男人把滚到自个儿脚边的斗笠捡了,迎面跑了过来,俯身扶林氏。

那个“婶”字就被陆玉梅咽了下去,陆玉梅认出那是赵牧,想了想,索性躲到了身边的一棵大柳树后面。

林氏摔得这一下,也摔蒙了,直到被人半扶半抱了起来,她发现那是赵牧,也顾不得瓢泼似的大雨全都一股脑的砸在自己头上,脸上,抓着赵牧,几乎是在咆哮,却是一个嘶哑的,音量极小的声音:“我要去找大夫!囡囡病了,我要去找大夫!”

赵牧不由分说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就往她来的路上走去。

林氏很是吃惊,用力捶打他宽阔的胸膛:“你干啥!快放开我!我要去给朝阳请大夫!”

赵牧任她打,那拳头打在身上,其实一点儿都不疼。但是她挣扎的不像话,泥鳅似的要滑下去。赵牧火了,低低地斥了一声:“别闹了!我先送你回去,再去给朝阳请大夫!陆小大夫在我们家哪!”

林氏的动作一顿,突然觉得神魂像回来了一样,刚才那种惶然和恐慌也淡了一些,然后她就伏在赵牧的肩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起码在这个时候,什么名声,什么男女大防,她都不想再管了,也没有力气在管了。女儿才是她的命根子,前年陆朝阳病的那一次,实在是把她吓得够呛。她现在都活得像做梦似的。

赵牧心头一酸,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陆玉梅把头从大柳树后面偷偷伸了出来,想了想,就又等了一会儿,就尾随他们去了。林氏毕竟是个寡妇,这好端端的把赵牧赵牧招了来在家,是要被人说的。因此,她也得跟着去,到时候只说是邻里听到了消息,来相帮的。别人也没什么话说。

赵牧把林氏送回家,林氏全身几乎湿透,样子很是狼狈。赵牧也不敢多看,转身出了门,冒着滂沱大雨,就跑进村去给陆朝阳找大夫。

林氏就杵在床前,看着沉睡中的陆朝阳掉眼泪。

“三婶!三婶!”陆玉梅叫了两声,一推门,才发现门也没有关上,便径自进了门,看见这架势,不禁蹙眉。

“三婶!朝阳这是咋啦?”

林氏倒是被她吓得回过神来。

陆玉梅忙道:“三婶,您还是快去把衣裳换了,别弄到最后,连您自个儿也病了哪!”

她像个小管家婆似的,让林氏先去换衣裳,自己挽了自己湿透的的裤腿,打水来给陆朝阳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林氏这才突然回过神来。

陆玉梅道:“三婶,还是先去熬点粥,待会儿朝阳妹子醒了,好吃哩。”

林氏连忙答应了,就去厨房烧火煮粥。陆玉梅来到厨房,看她心不在焉的,便道:“三婶,我来看火,你去瞧着朝阳妹子吧,也守着大夫来。”

正说着话,赵牧,赵宝儿,和陆展瑜就到了。

林氏连忙把陆展瑜往屋里让,赵牧他们几个,不方便进屋,只好去厨房和陆玉梅挤着了。

陆展瑜看见床上躺着的陆朝阳,眉头紧皱,把自己提着的木头箱子一放,上前去直接掀开被子把脉。

一触碰,只觉得这女娃的肌肤热烫如火。她双颊酡红,呼吸急促,似乎出不得气来。叫她的时候,她还会答应人。陆展瑜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是起初能回答一些,后来就越说越糊涂了。

“是普通风寒。但是再这么烧下去,怕烧坏肺。”

陆展瑜站了起来,大笔一挥迅速开了方子,却没有递给上来伸手要接的林氏,想了想,又收了回来,道:“我去抓药吧。婶子,您先用烧酒给她擦一遍身子。”

林氏连忙答应了。

家里也有些赵宝儿上次带来的烧酒剩下,林氏不敢耽搁,赶紧去倒了出来,解开陆朝阳的衣服,上上下下给她擦过一遍身子,再舀了一身新里衣给她换上。几乎是他刚做完这些,陆朝阳额头上就又冒汗了。

但是陆朝阳只觉得自己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但却并不舒服,不但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而且还老有人问她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想努力提起神来去回答,最后说着说着,却也不知道在自己说什么了。

直到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好像是热得要命的时候正好抱着一个大冰块,陆朝阳舒服得直哼哼。

等林氏给她穿好衣裳,她就睁开了酸涩的双眼,朦胧中看到林氏憔悴的面容。她不由得嘤咛了一声。

陆玉梅在门口轻轻地叫,道:“三婶,朝阳妹子醒了没?粥熬好了,先喝点吧,待会儿好吃药。”

林氏连忙道:“诶!”

就先扶了陆朝阳起来让她坐着,然后开了门让陆玉梅进来。

陆朝阳喉咙痛,没什么食欲,但是林氏端到了她面前,她还是勉强支起脖子。林氏舀了勺子喂,她只好无奈地张嘴接了过来。

陆玉梅看她的样子比刚才好了许多,也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你这丫头,不是老说自个儿状得像头牛似的吗?咋说病就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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