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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寂寞-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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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冲击，是一次痛苦的经历。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冰水，截然相反的两重天感觉等于把人置身于痛苦的煎熬之中。并且煎熬似乎还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一次次地，陈客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江湖夜雨十年灯，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就是用无穷的寂寞和远超常人的忍耐所换来的。名头的耀眼，瞬间的精彩，人潮的欢呼，诸种背后，是点滴穿石的血和汗。
江湖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永远都在发展运动着的汪洋，更新换代的频率高得吓人。
要么，你替代别人；要么，你被别人替代。
这个，才是真正的大势所趋！
……
外廓地图，北方，莽莽群山。
入冬季节，天寒地冻，到处都结满了皑皑冰雪，非常滑溜，轻功不好的人根本无法通过，稍不小心，就会跌倒。
呼！
风满楼一个跳跃，想跳下一个斜坡时，人在半空，忽然下方传来一股古怪的吸力，使得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蓬的，很狼狈地摔落下来，摔得一个脸青鼻肿，脸皮都擦破了几处。
“邪门！”
他心里嘀咕着，爬起来，就见到陡峭的山坡下，乱草丛中隐藏着一口深幽的洞穴，刚才突然发出的古怪吸力，应该出自此处。
有古怪？
风满楼惊喜交集，悄悄靠近过去，刚伸头过去观望，洞穴内猛地探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颈脖。
不好！
风满楼大吃一惊，本想挣扎反抗，那只怪手却瞬间控制了他脑后的穴位，让其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动弹不得，毫无办法地被拖进了幽深的洞穴内去了……
……
深山，老林。
此处本为大理极南之地，接近外廓边缘，人迹罕至。
此时却正有一名相貌普通，身穿猎人装的青年出现，他背着一个药篓子，腰间插一把匕首，手里提着一柄药锄，看起来，倒像个出来采药的生活职能者。
吼！
一声虎吼，虎啸山林，随即一只斑斓猛虎出现在山道上，额头有白色条纹的“王”字标志，一双大眼灼灼发光，盯着青年时，宛如盯着了美味可口的肉食。
“是吊睛白额虎王！”
青年被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跑，慌不择路之下，一脚踩空，皮球般咕噜咕噜滚下山道，最后掉落到一个山谷之内，浑身骨头都差点散了。
他忍耐住痛苦，爬起来观察四周环境，在走到一堵高大的山崖前，见到那里有一方桌子般的石台。
石台之上，积满落叶，灰尘，以及不知名的动物粪便，掩饰住了本来面目。
青年好奇走过来，伸手拂拭掉上面的杂物，立刻如中了定身法般呆住了，只见石台上纵横交错，上面星罗棋布地摆满了黑白相间的精铁棋子——
系统提示：你发现了“玲珑棋局”……
……
江湖太大，人太多，能改变人的际遇的小概率事件可能每天都会在江湖的某处角落发生着……
这个，谁知道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进阶
苏州北门，一场小规模的打斗正在激情上演，战天方面由长老王室带领，迎战神州结义的十八名高手。而地上，横七竖八地已经躺着十余具尸体，至于散落的兵器装备，更是满地乱扔，没有人有空去捡拾。
王室乃是武当派剑宗出身，一手太极剑法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境界，堪堪达到该境界的极致。此时他手执一把名器赤炎剑，剑光缭绕，形成一个个细致的圈子，层层叠叠，无穷无尽，从外面看上去，浑若一个大大的剑圈，覆盖范围达到了40X40，凡是范围之内的对手，都被圈围了进来，受到剑光面积性攻击。
——太极剑法，算是一门单体群体攻击都上佳的绝学剑法，况且附带有特殊眩晕效果，端是了得。
嗤！
剑光内一名神州结义的成员稍稍露出了一个破绽，登时被一个剑圈所套住，身首异处。
“第七个！”
王室一声大喝，气势徒生，剑光一紧，要加快斩杀第八人。
诸如帮战，在战场上斩杀敌对成员，会有帮会系统进行记录，算是战绩。凭着战绩，回到总坛后就能在相关堂口领取帮会贡献度。战绩越辉煌，可领取到的帮会贡献度就越多。
帮会贡献度和门派贡献度的作用差不多，是换取总坛装备的有效点数。要知道加入某个帮会后，可不是一加入就有优良的总坛装备发放的，而是要积累到一定数值的帮会贡献度才能换取。而经过强化的总坛装备，所要求的贡献度数值自是更高。
想获得帮会贡献度，就要为帮会做事，其中包括捐钱等等途径……
而帮战，正是获取贡献度的最好时刻！
“王室，你当我神州结义无人吗？”
叱喝声中，城门处大踏步飘出一人，施展出的，竟是绝顶轻功“草上飞”，双足似不沾尘的，呼啸而来。
此人身上穿着的神州结义总坛套装，品字形金钱标志边上镶了一道银边，显然地位不低。
宋品，神州结义苏州分舵舵主，少林弟子出身，走的路子属于棍少林，一手《伏魔棍法》出神入化，在兵器谱上排名地四十五，也算薄有威名了。
“宋品，你来得正好，今日我要你从兵器谱上除名！”
王室眼眸精光一闪，他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五十，但其觉得自己并不逊色于对方，正好一举杀之，既能得到帮会贡献度，又能让自己的兵器谱排名跃上一个台阶。
剑圈一分，放过了本来的两名对手，转而迎向宋品。
宋品冷哼一声，一摆手里一根齐眉赤铜棍，立刻一招“横扫千军”打了过来，与王室战到一处去。
“笃笃笃！”
双方正打得难分难解之际，远处一阵敲击木鱼的声响传来。
不好，是燕狂徒那煞星……
突如其来的敲木鱼声音把现场数十人吓了一跳，手底不由自主缓了缓，俱萌生了怯意。
哧！
木鱼声中，一个淡灰色的身影远比他们想象中快，只眨眼间便来到近前。
噗！
下一刻，宋品脑袋开花，手中的赤铜棍刚刚举过头顶，便仆地身亡了。
王室大骇，赤炎剑疯狂地旋舞着，要护定周身安全。
嗤！
燕狂徒手中木槌子一伸，几无阻滞地便穿透过那无数的剑圈，准确无误地刺入了王室的喉咙。
“嗬嗬嗬……”
王室双目睁得大大的，却再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在意识泯灭的瞬间，他心头蓦然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当自己这些人还在为兵器谱上排名五十几四十几而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其实相对于那些武道级高手，竟如瓦鸡土狗一般，不堪一击……
杀了领首的两人，燕狂徒漠然地扫视，看着那些因为他出现而自动平息了干戈的众人。其目光所到之处，诸人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他突然下手。
好在燕狂徒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飘然离去了，笃笃笃的木鱼声渐行渐远。
呼！
诸人如释重负，却再没有了继续打杀的兴趣，意兴阑珊，默默地捡拾了属于己方的尸骸装备，退回了苏州城。
……
系统提示：你获得7点杀气值，当前你的杀气值达到865924……
系统提示：你获得12点杀气值，当前你的杀气值达到915737……
……
砰！
在对方错愕惊骇的眼神之下，燕狂徒已经在瞬间掠夺走了本属于他们的生命，在其脚下，至少倒着二十具尸体。
系统提示：你获得9点杀气值，当前你的杀气值达到100001……
系统提示：由于你的杀气总值突破十万，你所创立的武道《佛屠经》突破进入到第七境界，心境固化，意境固化，高武幻境自动生成……
一股入骨的冰凉好像一桶当头浇下的冰水，浇得燕狂徒浑身打个冷战，这时候他的双眼，已经红艳至极，简直要滴出血来，十分的妖异，使人一看，顿生惊栗之情。
“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疯狂地大笑，笑着笑着，血眸里竟然流淌下两行鲜红的泪水来。
——谁会知道，多年以前，我的梦想是在江湖当一名大侠？
谁能明白，在一次次的杀戮中我所要忍受的心魔痛苦？
当我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时，却猛地发现一路来所放弃的更多。但我不悔，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多年以前，就已无法再回头……
……
神州城，建立在广袤的凤凰平原之上，分为外城和内城。高耸俊伟，在投入五千多万两银子的建设之下，这座由玩家出资设计建立的城池，已经堪堪能和系统十大城市相媲美了。
神州结义之所以把总坛建立在毫无地理保护的大平原之上，一来是为了建城的需要，二来是彰显他们的实力气势。
神州城被建设经营得固若金汤，绝不亚于以前任何一个帮会的总坛，易守难攻，那数十丈高的内城城墙，就算身怀绝技的高手高手高高手，都难以强行逾越。至于外城里面的布局，更是街道纵横，店铺林立——
神州城的设计独具一格，内城属于神州结义的总坛，占地极广的外城是对江湖大众开放的，亦即是说，除了敌对势力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都能来到里面游玩，做买卖等。
说白了，神州结义方面对于总坛的定位就是系统第十一大城市，想法非常有创意，而且大胆，打破了一般帮会总坛的格局。
目前看来，这种前卫的尝试还是收到了很好的成果，神州城外城好几条主要街道已经成为了商业区，相当热闹。皆因这里租金便宜，能享受诸多优惠条件，加上受到神州结义的保护，正常时候不会出什么事端，所以不少不愿加入帮会的生活职能者会选择来神州城，久而久之，经营的规模就相当大了。
如此一来，这些依附在神州城里的人们虽然没有加入神州结义，但两者已经产生了诸多的利益关系，可以说捆绑到了一块。
他们的心，自是选择站到了神州结义这一边。
对于外城秩序的经营，神州结义很是重视，帮主猎虎夕阳甚至在外城专门开辟了一座占地五亩大的地方，建造神庙，请来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算子“泥菩萨”过来常驻，开设道场，声势一时无两。
相对而言，神州城内城的布置就非常严谨了，非帮会成员未经同意，决不能涉足半步，否则杀无赦。
城内，一栋栋具有浓郁个人风格的楼阁拔地而起，其中很多都是帮中高层的住所。
三大太上长老之一的归平山的住所就在内城的东面，是一座别致的五层阁楼，名曰：挽芳楼。
归平山修炼《葵花宝典》的事情早就传遍江湖，开始之时，江湖上为之哗然，惊讶、好奇、鄙视等等什么议论都有。但慢慢的，这些议论都渐渐平息了下来，一方面是神州结义施加了压力；另一方面，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言，说来说去，不外乎“把一本《葵花宝典》放在你面前，你练不练”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当初日月神教出现在江湖上，东方不败的诸种表现太强悍了，那时的东方不败还仅是把《葵花宝典》修炼到第七境界的存在，就傲视江湖数十年，无人敢撄其锋。
所以，扪心自问，当如此威力的一门武道摆在自己眼前时，实在是一种无法阻止的诱惑。
归平山选择自宫，不过人之常情。
挽芳楼内，归平山的房间布置得花团锦簇，香气扑鼻，就像真正的女人香闺一样，深得“香、软、深”三字真言。
此时身穿水绿花锈绸袍的归平山正在房中画画，他画得，是一幅工笔山水，小桥流水人家，风格婉约，清新。
玉腕移动，芊指撩拨。
唰！
当最后一笔落下，归平山娇容之上忽地露出了一抹潮红，平添几分颜色，他嘴角轻轻一翘，露出了极具媚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得矣！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归平山，改名叫‘凭衫’，陈客，我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第二个东方不败
又一次漫长的帮会会议，等诸种繁琐的事务一一得到决定后，已整整耗费了两个时辰。当然，其中大半的时间陈客都在自修，不过为了顾及影响，他是一心两用，睁大着眼睛。比如石养玉石强等人都知根知底，也不去管他。
会议之后，石强留了下来，道：“教主，上次你交代我留意的关于白露寒铁的下落消息，我已经查到了。可以通过完成一个剧情任务，从而得到。”
为了拿雪饮宝刀去还给聂家庄主，取得《冰心诀》修订本的奖励，陈客和终南达成了一份协议，拿一笔巨额财富＋一件由白露寒铁铸造的工具交换。财富已经交付完毕，还欠缺一件白露寒铁工具。
白露寒铁属于神兵材料，极是罕见，市面一般不会流通出售。陈客便吩咐石强，通过明教庞大的势力四下打听搜寻。
这就是身后拥有势力的最大好处，势力如网，为己所用，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便能借助人数众多的手下去完成。
——近期随着帮战的开展，形势恶劣，草木皆兵，为了确保成员的忠诚度，陈客命令石强重新制定帮规，加强了对背叛者的惩罚力度，而不接受新帮规者，一律驱逐走。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必不可少。
听到有了白露寒铁的消息，陈客马上问道：“是什么任务？”
石强回答：“任务地点在遥远的西域，在都护城，那里酒馆内会随机出现一个NPC，叫做萧峰，实力深不可测。据说，只要触动了任务，就可以和他斗酒。斗赢了的人能获得奖励，二选一，一个选择是内功凝聚度＋3％；一个是任选一种十斤规格的神兵材料，其中就包括白露寒铁。”
闻言，陈客眼睛一亮。
江湖上任务成千上万，又分三六九等。对于出师级的玩家而言，大部分的中低级任务已经无法引起他们的兴趣；对于陈客而言，则高达90％以上的任务都不再吸引，因为那些形形色色的奖励，早不放在他的眼里了。
但无可否认，这个“萧峰斗酒”的任务肯定属于那剩下的10％。
两项奖励，无论哪一项，都非常有用，换了平时，陈客绝对会选第一项奖励。只是现在，他迫切需要得到白露寒铁，以履行诺言。故而只能退而求次，拿第二项奖励。十斤白露寒铁，制造一把小型工具绰绰有余了，多出的部分或者还能打造出额外的神兵利器来。
陈客又问：“有关于这个任务的更详细信息吗？”
石强沉吟道：“目前知道的详情并不多，据说自这个任务出现以来，还没有什么人能够完成。首先能入得萧峰法眼的条件不详，其次，比酒时喝的酒不可能是普通酒，名叫‘百粮酿’，减少神智的属性数值非常高，一旦喝多了，就必须要运用内力来减负，清醒头脑。谁白了，斗酒就是比试内功。”
顿一顿，又道：“帮会里现在西域的成员有七十八人，我事先已经授意他们去接触萧不峰了，但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触动任务。”
对于这个结果，陈客亦有预料，奖励如此高级的任务，岂是那么好做的？看来，还得自己跑一趟，只是目前的局势岌岌可危，他又暂时无法抽身离开。
斟酌一番后，陈客决定先把这个任务搁浅，等过了这一段紧张的时期后，再图谋取。反正距离下一次血菩提刷新的时间还没有到，可以暂且缓一缓。
当晚，陈客屡次冲击冲脉未果，心情不免有些烦躁，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始终缺乏一个契机，以导致迟迟无法把《拳经》突破到第七境界。于是他停止自修，走出光明楼，信步走上光明顶最高的地方，曙光台。
曙光台位于东边断崖之上，本是一块天然生成的巨石，有上百平方大小，犹如一个小型广场般。
台上本有明教高手把守，不过陈客上来后，吩咐他们都撤掉了。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一个人，站在高处，俯览整个世界！
高处不胜寒，北风呼呼，今晚的天色更是烟云密布，半点星光都无。看样子，可能很快就要下雪了。
季节的更替，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完成。
“他们说，你在这里。”
是终南的声音，她倩生生地走了上来。
“有什么事吗？”
陈客的声音一如以往的漠然。
自上次一别，终南返回了光明顶，便一直处于闭关状态，现在才出关而来。
终南走到陈客身边，忽道：“你想不想知道我触发出师任务的前提条件是什么……呵呵，你一定会说不想知道的，因为，这些与你无关。”
陈客却道：“听听也无妨。”
终南咬了咬嘴唇：“我接受师命，出外历练，是为了要领悟‘黯然’之境。”
这点在陈客预计之中，不过他还是问道：“何谓‘黯然’？”
终南悠悠一叹：“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但后来经历的种种，我终于懂了，原来‘爱而不得’，方为黯然。”
陈客默然，第一次，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者什么都不说，反而胜过千言万语。从他本身的角度，他对于终南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也许正因为如此，终南选择了他，才更容易获得感悟。
终南又道：“有些话，今晚我说过一次后就不会再和任何人提起的，我进入江湖以来，一直想找一个盖世英雄作为双修伴侣，但我发现，江湖上没有这样的人。这个江湖，已经没有了大侠，同样没有了英雄。”
陈客道：“所谓大侠，所谓英雄，只存在臆想之中。说得更简单点，不经过美化神化的大侠英雄，其实也就是一个凡人，有着诸多缺点。”
“我知道，但我已经无法改变了。所以，我心境如影。”
陈客沉默，听她继续说下去。
“初初的时候，我强迫着自己爱上你，但渐渐的，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中便有了你的影子，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我深刻地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反而觉得有些害怕……”
听着她的倾述，陈客不动声色，就好像听故事般。
“但我更知道，这些还不够，然而我迷惘了，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陈客沉声道：“所以你就来找我？”
“嗯……”
陈客面露苦笑：“这个我不能帮你，也无法帮。心境玄之又玄，只有你自己堪破了才算真正的懂得。否则，你师门也不会叫你出来历练了。”
他说的在情在理，如果什么都能够言传身教，那么高手早就能批量生产了。当年陈客面壁多年，一举创立武道，假如那时没有彻底领悟，能面壁一朵花出来才怪。况且如今事关己身，要终南爱上自己，感觉实在怪怪的，颇不习惯。
终南面露茫然之色，她本来以为自己领悟了，但忽然才发现，不过刚刚迈入门槛罢了，前面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彤云翻滚，朔风呼呼。
忽然间，片片雪花飘落了下来。
这场大雪，终是没有拖到明天才降临。
雪花朵朵，落到了终南的头上，身上；可一当挨近陈客边上时，便被一股无形气劲自动弹开，轻轻震飞开来，半点雪水不靠身。
情形煞是飘逸！
“什么人？”
心中警戒立生，陈客身影一闪。蓬的，已和那个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曙光台上的人对了一掌。
那人身穿劲装，脸上却戴着一副色彩缤纷的脸谱，属于“十字门脸”系列，色条浓烈，分明，使人一看，印象深刻。
他现在空着双手，没有拿着武器。
此人绝非明教中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悄无声息就摸上了明教总坛，没有惊动其他人。由此可见，他的武学修为达到了何等高深地步。古有语云“与百万人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耳”。这人却孤身一人潜入光明顶，要是执行刺杀任务，想必也是十拿九稳的。
高手！
和他对了一掌，陈客就知道对方的修为决不低于他。
江湖之上，什么时候又冒出了这么一个神秘高手来？并且是敌非友？
呼！
那人一声不吭，身法鬼魅，有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瞬间又扑了上来。
蓬蓬！
陈客接连和他对了两掌，脑海灵光一闪，已猜测到对方的身份了：归平山，江湖第二个东方不败！
“噗嗤”一笑，笑声娇嫩，立刻证实了陈客的猜测。
归平山没有再抢攻向陈客，右手一抖，一抹蓝光乍现，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的怪剑，整把剑刃弯弯曲曲的，仿若一条活灵活现的蛇。
毒蛇！
剑尖之上分开两叉，便是蛇的信子；而剑柄色彩斑斓，赫然是蛇的尾巴模样。
金蛇软剑，地级神兵！
金蛇软剑通体金光灿烂，剑刃心中却有一线凹痕，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更显诡异。
金光一闪，所刺的对象变成了另一边的终南。
终南反应已是极快，但仍然闪避不及，嗤的，血花在左肩冒起。她心中骇然，眼前金光闪烁，对方的第二剑已瞬间攻至……
第三百章 后续
“走！”
关键时刻，陈客顾不得什么了，伸手揽住终南的纤腰，轻轻一拉，恰好躲过归平山的第二剑。
终南心中百感交集，她虽然还没有知道刺客的身份，但实力之间的差距已经让她大生挫折感，曾几何时，她还是高居兵器谱的顶尖高手，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而近年来却一直在原地踏步，修为不见增长。此消彼长之下，眼下甚至差点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秒杀。
这极大地创伤了终南的自尊心。
她一咬牙，宝剑出鞘，卷起一股气劲反攻过去。
陈客微一皱眉，却不好叱喝什么，身法如幻，手起一拳，轰然出击。
两人夹攻归平山。
可归平山的身形实在鬼魅，似虚还实，划出一串串的幻影，混杂成一块，令人分辨不出哪个真身，哪个是假象，随手之间，金蛇软剑的光华逼人须眉。
如此情形让陈客想起了东方不败。
毫无疑问，现在的归平山很可能已经相当接近当初东方不败的高度。
那时候的东方不败是被一堆人堆死的，但现在面对归平山的，只有陈客和终南。两人承受住了非常大的压力，尤其是陈客。
“当！”
曙光台上的打斗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整个光明顶，警钟长鸣，无数明教高手纷沓而至，赶来支援。
归平山娇笑一声，忽道：“陈客，今天你的颈上人头暂且留下，改天我再来相取。”
剑光滑溜溜荡出一个大圈，冲出一个破绽，纵身要走。
“留下！”
陈客一声爆喝，麒麟臂出手，一拳攻击他的后背。
归平山冷哼一声，反手一掌相迎。
倏然之间，陈客却改拳为指，指尖正点在他的掌心处。
“哼……”
一缕寒气侵入经脉，归平山闷哼一声，吃了一个小亏，身形一翻，从光明顶后山跳跃下去，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陈客没有继续追赶，回头面对赶来的众人，沉声道：“现在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诸人面面相觑，但没有多嘴询问，立刻又散去了，回归到自己的岗位之上。
“他是谁？”
终南忍不住问。
“归平山！”
“江湖第二个东方不败？”
终南失声惊呼，随即一叹：“怪不得他那么厉害，《葵花宝典》果然名不虚传。”
陈客淡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一会之后，他和终南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内，石养玉这才气吁吁地赶到：“听说刚才有刺客偷偷上了光明顶，还和你交过手了？”
“嗯。”
“你没事吧。”
石养玉不会武功，可长期主持明教事务，等于是半个江湖人了，懂得许多江湖常识。光明顶总坛不敢说铜墙铁壁，但防守力度绝不容小觑。来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种种明岗暗哨，一直上到山顶，这份修为，可见一斑。肯定属于顶尖的武道级高手，甚至有可能在陈客之上。
“没事。”
陈客的情绪很平定，不想让石养玉担心。事实上他的确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和归平山几次硬碰，受了一点内伤，气息有些不稳。他相信归平山肯定也差不多，特别最后那一指，那一缕寒毒真气绝不好受。
按照他的估计，归平山应该还没有完全达到《葵花宝典》的第七境界，而是无限接近，和陈客情况相仿。其来光明顶，可能是想给陈客来个下马威，颇有些“扬威耀武”的意味。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不过按照当前情形，按部就班的话，肯定会是归平山先突破，领先陈客进入高武层面。到了那时，归平山绝不会留给陈客任何机会。
这倒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三天后，郭暖回到了光明顶。她此番下山，驰援各地，可谓闯荡出了赫赫盛名，死于其剑下的神州结义方面的高手，不知凡几，声名之隆，几乎要与陈客比肩。
“前几天归平山闯上了光明顶？”
郭暖问陈客。
“是的。”
郭暖忽而莞尔一笑：“看来你无意之间种下的种子，最后却收获到了一只跳蚤，并且是只很不安分的跳蚤。”
陈客也笑了：“但不管跳蚤怎么跳，它始终还在笼子里。”
“你似乎很有信心。”
陈客淡然道：“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有些事情只要知道对手是谁，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郭暖问：“你认为你真正的对手是燕狂徒而不是归平山？”不等陈客回答，她就恍若所思地继续分析道：“也许吧，归平山野心太大。哪怕他修习了《葵花宝典》，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一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客喃喃道：“在江湖上，一个人野心太大，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郭暖哂然道：“神州结义，一统江湖；你知道吗，听到这个口号时，我很想笑。嗯，其实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如果归平山得知那本《葵花宝典》是你埋在那里的，你说，他会有何反应？我想，他一定会抓狂吧。”
陈客一笑置之，倒没有施加评论。
两人又说了些话，郭暖问：“陈客，你对于目前的江湖局势到底有什么看法？”
陈客叹了口气：“很不乐观。据说神州结义已经在君山周围布置了近三万人马，几乎要摆铁桶阵了。我相信，最后的决战很快就会来临。”
“你已经答应萧不峰要亲自率众去支援？”
陈客面露苦笑：“你认为我还有选择吗？”
明教和战天，乃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如何，陈客都不可能坐视不理。万一战天覆灭，下一个覆灭的，就该轮到明教了。
郭暖忽然面露古怪之色，道：“或者，还有其他的办法解决这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陈客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郭暖伸手掠一掠头发，瞬间风情万种：“陈客，当日我拿着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时候，曾经回了一趟峨眉山。其实早在以前，我就应该拿着倚天剑回门派交割任务的。”
——她所接到的倚天剑任务，是作为峨眉派第一个出师弟子的额外奖励。正常情况下，门派任务完成后都有一个结尾式的交割过程。
“我本是抱着走过程的心态向师尊复命，不料竟又接到了一个后续剧情。”
陈客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大确切。
“……陈客，或许很快，我就会离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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