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寂寞-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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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客说得很诚恳，事实上他极少和第二个人一次性地说这么多。

说完，飞身上马，哒哒哒地走了。

身后石养玉赶紧打马跟上来，笑道：“木头，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对人说这么多话呢，嗯，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陈客淡然道：“这番话又不是对你说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又有何用？”

“切，不说拉倒，我问温晴去。”

温晴笑道：“其实我也听得不是很明白，师兄的意思，大概是叫小飞不要再一心一意地钻研本身所学的武功了。而是应该跳出樊笼去，加进自己的感悟体会，争取自创出最适合自己的武道来吧……嗯，师兄，我理解得对不对？”

陈客对她一竖大拇指：“聪明，呵呵，他人的武学便等同于他人的道路，踩着别人的脚印走，你最多只能成为他人的影子。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皆因青色脱胎于蓝色，却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颜色。”

这本是一个很浅白的道理，不过很多人因为自身的局限，却始终看不透彻，身在囚笼而不自知。

换了以前的陈客，何尝不是如此？

温晴问道：“可是师兄，自创武道不是很艰难吗？”

陈客道：“不同的武道，会有不同的创造方式和手段，只要你找对了方向，就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温晴哦了声，似懂非懂。她虽然是个江湖人，但花费在修炼上的时间委实不够多，因为她总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简单地说，不懂得拒绝人。

对于这一点，陈客曾多次说过她，可温晴就是难以改变过来。俗话说：本性难移。

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久而久之，陈客也不再多说了，只要温晴自己觉得开心就好，江湖的本质，不就是一个游戏嘛，对待游戏的态度，本就各个不同。如果千篇一律的“苦大仇深”，或者“日练夜练”，那这般的江湖，也忒无趣了些。

“木头，那块石头真成石头了，还傻傻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呢。”

石养玉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看见小飞站立如标枪般站在原地。

——小飞加入帮会，担任血手狼王，但他我行我素惯了，很少和其他人互动。诸人对他的印象一般，谈不上有太多的好感。

陈客道：“让他想吧，他想通了，自然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

第二天，众人正在光明大殿召开一次常规会议，小飞忽地来到陈客面前：“教主，我想离开帮会。”

闻言，诸人无不变色——没有重大理由就要脱离帮会，可谓是江湖大忌。

“好！”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陈客很爽快地答应了——

帮会公告：护教法王之一血手狼王小飞经教主同意，即日起离开帮会，浪迹天涯……

对于陈客毫无代价地让小飞离开，包括石养玉在内都感到有些不理解，可陈客只解释了一句：“他还会回来的。”

一人问：“如果他不回来呢？”

“如果他不回来，那也证明其本身就不值得挽留。”

陈客的话中，颇有些禅机，诸人固然不大明白，可也知道不该再多问。

其实在对待小飞的立场上，陈客所采取的是另一种方式，此方式和以前的左婷不同。在左婷眼中，小飞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剑，剑能杀人就足够了；可陈客看来，小飞绝不该只是一把杀人的剑。

他的个性够倔强够有原则，你可以叫他去杀人。但一旦使用不当，这把剑反会向你对准，杀你。因为从根本上讲，小飞绝不是那种甘心被人摆布奴役的人，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出左手剑击杀欧阳关冠的主要原因。

小飞不是笨人，他知道击杀欧阳关冠的后果如何，其实当时他也能选择手下留情，然而他最终没有那样做。

皆因欧阳关冠的行径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他的底线，小飞就绝不会留手。而不管和谁，当彼此的关系产生了裂痕，他都只会直接选择割席断交，而不会再试图挽回补救。

这一点，和陈客出奇的相似。

对于这样的人，要么你和他成为敌人，要么，成为朋友。

陈客当然首选后者，所以他不惜口舌地指引小飞。至于最后小飞能否成功地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以及日后会不会知恩图报，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起码，他能决定离开帮会，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说白了，陈客目前仍然只是在对方的心里再度种下一粒种子。

小飞是聪明人，他自然也是懂的。

小飞的离开并没有给帮会造成什么影响，一切都照常运转。石养玉等明教骨干在有条不紊地执行实施赚钱的计划，而陈客也不闲着，并没有闭关自修，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重操旧业，一边选择有价值的任务做，一边收购藏宝图，准备开始新的一轮寻宝计划。

藏宝图是奇遇的近义词，更是陈客发家的起始，无论是无量指环，还是《神照经》，都和藏宝图脱离不开关系。

这并不是说只有陈客一人利用藏宝图得到了奇遇，其他也有不少人通过藏宝图而获得了无法想象的好处，不过没有曝光罢了。

因此，在市面上流通的藏宝图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要买到，还得讲究机会。

近一个月来，陈客仅买到两张藏宝图而已，不过浏览掉按图寻宝时，只获得两样价值不大的物品——

藏宝图是奇遇的近义词，但不是同义词。

好在这段时间帮会所赚到的钱，足够及时还贷，把抵押千杯楼的借款还掉了，倒免了后顾之忧。

第二百二十一章　倚天任务

太岁城，挽芳阁。

归平山坐在一张布置得花团锦簇的大床上，这张床，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大男人睡在上面，毕竟有些别扭；而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紫罗袍，袍子上绣着精致的花边，还有大朵的花样，颜色未免也鲜艳过头了些。

曾几何时，归平山都是一身黑衣，身背阔剑，仰首阔步的，但现在，他不但衣着光鲜，就连脸上，都细细扑了点粉底。

如果被别人见到他这副打扮模样，定然不敢相信，他就是全真归平山。

——那天在树林里，归平山选择自宫，开始修炼武道《葵花宝典》，其本身拥有的诸多武学基本全部被《葵花宝典》吸收覆盖掉了，因此这门武道上手极快，直接就是六境界极致。

纵然如此，他依然要经历修炼《葵花宝典》所特有的心魔。

那堪称荒谬和耻辱的心魔。

好在，现在一切都渐渐过去了，那渴望男人的心魔终于慢慢淡化——只是随着淡化，他的性格爱好也随之变化，越来越向女性化靠拢。

此种变化，绝不是归平山所心甘情愿的，只是他惊恐地发现，他已经无法做主，那《葵花宝典》仿佛有魔力般，在逐步逐步地将他改造。

而在改造的同时，归平山也获得了难以置信的修为力量，沉迷于力量的追求，他早已不可自拔。

这就是追求力量所必须要付出的一种代价！

归平山，一向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实在太执著于占有、胜负了，像他这样的人是输不起，也不能输的。

因为他决不允许自己输！

……

砰砰砰！

在一堆人形NPC“夺宝贼”中，陈客身形矫健，拳头飞扬，每一拳轰出，都是一片面积达到10x10的范围杀伤，把气劲所覆盖下的夺宝贼轰杀至渣。

这是他本月第三次开启藏宝图，不过在藏宝地点遭遇到这一伙为数达到上百名的夺宝贼，当即开杀。

不过片刻，地上就躺满了一地的尸体，等待刷新。

陈客这才施施然从那块岩石的地下挖掘出一方匣子。

这匣子有三尺长，颇为狭长，一看就知道里面很可能装载着一把兵器。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一把宝剑静静地躺在里面。

系统提示：你获得了“划魂”，名器，剑类，额外附加属性：所有剑法伤害＋35％，所有剑招速度＋15％……

所谓名器，就是准神兵。

纪元内的兵器普通类分为九品，九品之上就是名器，名器之上就是神兵。九品内的兵器，系统城市的兵器店铺都有得卖，名器则只能从野外获得了，至于神兵，那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每一柄神兵都附加有特殊属性，比如在凌云窟拿到的雪饮刀，就附加冰冻伤害；就连陈客都拿不起，更不用说驭用了。

这把名器“划魂”，放在市面上卖，可以卖上十万银左右，不过陈客看着这把剑式样古朴，有悠远之意，却舍不得卖了，寻思着送给温晴师妹，觉得她和此剑的气质相得益彰，很是搭配。

挖完宝，他施展轻功下山，在附近一个NPC小镇口处的一家露天茶店打尖，喝喝茶，润润喉咙。

茶店里颇为热闹，正有一伙十余人坐了三大桌在海阔天空地聊天，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崆峒派的门派套装“金乌服”，谈论的，自然是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英雄行径。

这样的人，这样的情景，在纪元内比比皆是。

其实这样的生活才是江湖的真实基础，不过陈客早已远离。

扑扑扑！

是郭暖的飞鸽传书：“陈客，你在哪里呢？有空的话即日返回总坛，有事商议。”

看完，陈客把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即召唤出神驹“赤兔”，翻身骑了上去。

赤兔马扬颈嘶叫，撒开四蹄，嗖的飞奔起来，由于速度太快，那马尾巴都飙得笔直起来，煞是生猛。

“天呀，那是神驹赤兔！”

这一番动静，立刻把那伙崆峒弟子惊得茶都不喝了，纷纷奔出来观看。

但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道淡红的影子。

神驹，只有各大帮会的顶尖人物才有资格拥有，而刚才陈客静静地坐在茶店内喝茶，谁也不曾想到他竟是一方大人物……

光明顶，陈客首先把划魂剑送给温晴，温晴自是十分喜欢，道谢之后便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来到留暖榭，进入，郭暖正等在里面。经过近三个月的闭关，她清幽的气质更加有一种脱尘的味道，黛如远山，眸似点漆。

两人见面，相逢一笑，尽在不言中。

“陈客，我要和你一起去完成个门派任务。”

闻言，陈客一怔。

门派任务？

郭暖不是出师了吗？哪里来的门派任务？

“其实，每个门派第一个出师的弟子，在出师之前，都会额外接到一个门派任务。此任务大都和门派的秘辛有关系。”

陈客释然了，这极其可能是系统对于第一个出师弟子的特殊奖励吧。

“什么任务？”

“倚天剑。”

陈客耸然，自他进入江湖以来，便经常听到一首揭语：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揭语中所提及的，便有两把神兵，一是屠龙刀，一是倚天剑；屠龙刀的下落基本分明，其被系统收起，用以作为纪元开放五十周年特别活动“华山论剑”的最终奖励品，想要获得它，便要在华山论剑中夺魁。

不过如今距离五十周年还有好几个年头，急不来。

而倚天剑是和屠龙刀一个级别的存在，郭暖居然知道它的下落线索，倒令陈客感到意外。

“其实倚天剑一直都是峨眉派的镇派神兵，不过早年从掌门灭绝师太手里失落，掌门一直十分内疚，所以在我出师的时候，她提供了一个线索，让我去寻找，说希望倚天剑能掌握在峨眉派出身的弟子手里，而非外人。”

“这么多年了，你没有行动？”

“有，其实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做这个剧情任务，至今为止，已经做到了第五关，但被卡住了，我一个人，无法独力完成。”

神兵级任务，环环相扣，基本都要通过七、八关、甚至十几关的层层考验，才有可能拿到神兵，单靠一个人难以胜任通关。

“好。”

陈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江南好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

纪元内，别出心裁地设计了诸多的地貌风景，还原了前世纪的无限风光。

江湖，其实很美，只是这美，却很少人去发现，去欣赏。

当刀光剑影成为了江湖的主旋律，其他一切，都已经变成可有可无的背景。

现在，整个杭州都似乎变成了陈客和郭暖并肩而立的背景，他们立身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上，背对城池，面向西湖。

“真没发现，原来西湖的景色这么美……嗯，我以前也常常经过，不过仅是经过罢了，少有停驻的时候，更别说像这般停驻观望了。”

郭暖眺目远望，忽然有一种想把整个西湖景色都尽揽于眼底的渴望。

陈客的目光虽然也是放在前方，但空洞得很，根本没有落到实处，他只是往前看而已，可至于看到什么，全然不在乎：“郭暖，你的心境有破绽了。”

郭暖却嫣然一笑：“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旁观者清吧。”

郭暖忽地侧过脸，依然笑容微微：“陈客，我且问你，你对于心境的理解到底是如何的状态？”

陈客毫不犹豫地道：“心境如镜。”

“由此可知，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难道你不是？”

“不同的，或者说，我们对于完美的定义不同。因为不同，所以每个人对于心境的追求也会不同。”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各自对于心境的不同看法和定义，这决定了所有人的追求和态度。

“那你的心境是什么样子的？”

“心境如冰。”

陈客双眼忽地习惯性地眯了眯——冰，是纯洁的象征，任它灰尘满天，淤泥遍布，我自冰心一片，这就是郭暖所追求的心境吗？

原来如此……

如果说心境如镜，更注重的是对自身的约束，自身的定持；那么，心静如冰，则是偏重于对外的经历，不经历，不尝试，怎么能显示出“冰”的纯洁特性？

陈客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他以为郭暖的心境出现了破绽，恰恰相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破绽，而是弥补破绽的一种手法和过程。

“我以前也认为我的心境和你一样，如镜，但自创出《拂晓剑谱》后我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我心中的每一面镜子被打碎后，我无法将所有的碎片清理掉。纵然很努力地尝试过，但我始终做不到。所以，我意识到，这并不适合我。”

心境如武道，同样讲究适和与否。

“两位客官，你们点的宋嫂鱼来了。”

此事店小二托了两盘菜，笑容满面地过来，把菜端到桌子上，正是两盘楼外楼最出名的“宋嫂鱼”。

江湖上，如果说“刀光剑影”是主旋律的话，饮食系统则是最基本的曲调，对于饮食的需求和现实世界并无二样，只是更加多样化，并数据化了。

粗劣的饮食，虽然同样能填饱肚子，但口感差得要命，并且吃进去，会有各种副作用，吃多了，甚至会折损寿元；而好的饮食，口味一流，营养丰富，还会延年益寿。

因此，对于饮食的需求，很多时候往往超越了口腹的渴望，更多的是对于属性的追求。就算有些高手，内功深厚，完全可以数天不进食，但他们依然会吃喝。只是比一般人要挑剔得多，只吃“精品”。

当然，饮食的优劣，几乎都是和个人资产挂钩的，没钱想吃“霸王餐”的，既没面子，也讨不到好。其实很多玩家辛苦劳累地赚到的钱，倒有一大半都花费在饮食方面上去了，个人，或者请客。

纪元内，选择厨子一类的生活职能者非常罕见，更多的是走“裁缝”、“冶炼师”、“药师”之类的热门路子。不过没关系，在各大城市，或者大一点的野外乡镇上，系统饭馆酒店比比皆是，其内，会有各色菜肴销售。

尤其在大城市，大酒店内，几乎每一个，都拥有色香味俱全的招牌菜。

比如这开放在西湖边上的楼外楼，招牌菜就是“宋嫂鱼”！

宋嫂鱼，特色菜肴，每份一斤，价格一百两银子，附加属性：元气＋1。24小时内重复食用，附加属性无发叠加。

是以，来到杭州的人，都会来到这楼外楼，吃一份“宋嫂鱼”。

郭暖和陈客也不例外。

鱼上了，两人就坐下来，开始吃，又点了两坛三十年份的“竹叶青”，绵绵然地喝着，当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如果说他们除了刻苦的修炼之外，还有一项生活上的享受的话，无疑，便是饮食了。

湖上有人泛舟，有渔歌传来，其声曼妙动听。

忽地，一叶扁舟之上，那艄公手腕一转，手中的撑杆脱手飞出，直如一条出洞的恶蟒，凌厉凶猛地掷向楼外楼凭栏而坐的陈客背部。

楼外楼本就建筑在西湖岸边，往外不过十数丈，便有许多叶扁舟停泊——它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捕鱼。

但谁也没想到，其中一叶扁舟的艄公突起发难，将手中那根撑杆当成标枪，飞掷陈客而来。

噗！

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般，陈客右手往后一伸，手上正拿着的筷子，就仿佛一把钳子般，牢牢地夹住了那根撑杆尖锐的一端。

这根撑杆通体黝黑，竟是精铁所铸而成的。

扑通一响，那艄公毫不迟疑便跳进了湖里，湖面泛起几圈涟漪后，渐渐又恢复了原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陈客松手，连筷子和撑杆一并扔掉，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拿起桌面上另一副备用的筷子，继续吃喝。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是谁想杀你呢，还雇佣了买命楼的杀手，听说他们的规矩，如果杀不死目标，就只会扣除基本的挂单费。”

郭暖问。

陈客淡然一笑：“想杀我的人绝不止一个两个，所以谁在幕后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他们的小把戏不会影响到你的任务。”

郭暖也笑了：“影响不了的，晚上，我们就开始。”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任务

郭暖所接到的倚天剧情任务，她也不清楚究竟要通过几关，她只知道，完成前四关后，只获得两张“倚天剑之指示图残篇”，一张标识为“1/9”，一张标识为“3/9”。由此可得知，所有的残篇应该为九张，全部集齐后，才能合并成一张完整的指示图，然后再通过指示图，最终得知倚天剑的下落。

在前四关的剧情中，获得指示图残篇并不规律，分别在第一关和第四关中获得，第二关和第三关只取得相关衔接的任务道具。

——当然，这些任务道具也是极其重要的，相当于信物一般的存在。没有它们，就无法进入到下一环节。

凡是和神兵有关联的剧情任务，基本上可以算作是江湖剧情任务类型最高级的了，整个过程相当繁琐，关卡重重，甚至通过一个关卡，就要耗费多年的时间。其中任务所牵扯到的NPC，都是常规NPC，他们对任何攻击免疫，只有说出相关的口号，或者持有信物，才能得到他们发出的任务提示；否则，任何人都无法得到有价值的信息，只能把他们当做是点缀般的人物。

常规NPC，可以是名震一方的门派掌门人，也可以是某个城市小巷里卖菜的小贩。而不管身份显赫或低微，他们绝不是点缀，而是串联各种剧情任务的关键人物。

郭暖出师时，掌门灭绝师太交给她一枚指环——这是峨眉镇派信物玄铁指环的一枚仿制品，附加特殊属性：《倚天剑法》境界＋1级——不过是暗属性，戴上去，不激活的话，完全属于装饰品。

拿着这枚指环，依照灭绝师太的吩咐，郭暖到荆州找到一位叫“肖婆婆”的人，此NPC，本是在荆州北街卖豆腐的。

把指环交给她后，又对过暗号，郭暖正式进入到倚天任务剧情，帮肖婆婆杀掉一个仇人后，至此第一关任务完成，得到“倚天剑之指示图残篇（1/9）”，以及一把切豆腐的刀，还有一句暗号。

然后郭暖依据肖婆婆的吩咐，开始找第二个NPC“陈大宝”，进行第二关的剧情……这样一直做到第五关，她被卡住了。

第五关的剧情NPC名叫“慈云法师”，乃是汴京城里无相寺的主持，一位得道高僧。慈云法师认可了郭暖的任务人身份，并请她完成一个分支任务：到杭州净慈寺去，诛杀净慈寺的一位挂单和尚“慈海”，并夺回原属于无相寺的宝物《金丝线绣金刚经》。

那慈海名不经传，可武学修为着实不差，并且轻功极佳，还胆小，稍有不对路，便会逃之夭夭。

这一逃，又不知要多久才会返回净慈寺。

——这就是郭暖找陈客帮忙的主要原因。她如今自创出《拂晓剑谱》，与慈海单对单，稳占上风，可要击杀对方，则要费些功夫。

这一“费”，慈海肯定率先跑了，他修炼的轻功有个名堂，叫“飞星逐月”，在纯速度上，非常了得，完全可以和“八步赶蝉”相提并论。

要知道，轻功也是分多种类型的，有侧重于步法闪避的，诸如《凌波微步》、《神行百变》；有讲究于落地无声的，轻巧借力的，比如《踏雪无痕》、《水上漂》；又有空中腾挪出色的，像陈客修炼的《梯云纵》；而最多的，自然是纯单方向速度上的轻功，这一类具备代表性的为《八步赶蝉》、《追星逐月》等。

这两门，其实还有些区别，《八步赶蝉》更着重于短距离的提速，而《追星逐月》则是长途距离所用的。

自创武道，融合武功内功轻功于一体，但具体附加的属性，还要看融合之前的各种基础，在武道境界没有得到提升时，相关的属性也不会提高。

峨眉派不以轻功见长，郭暖本身的轻功却是另外获得奇遇学到手的，叫《蜻蜓点水》，施展开来，巧劲十足，仿佛脚不沾地一般，轻轻而过。昔日风急雨大，陈客见到她款款而来，脚部没有沾染到半点泥泞，便是因为这门轻功的缘故。

但《蜻蜓点水》在单方向的绝对速度上并不算快，融合进武道里面后，获得的新属性也不是很高，因为升级合并成了“所有绝对速度”，在内力值上的损耗不可同日而语，比纯以轻功形式的存在，高了起码十倍以上。

这种种因素综合起来，加上之前已经执行失败过一次，郭暖就清楚，要干脆地击杀慈海，唯有找一个好帮手，双管齐下，最为干脆。不过因为任务牵涉到“倚天剑”这等神兵，一般人，郭暖是绝对不会找的。

多年以前，《吸星大法》的教训仍在心头萦绕呢。

对于陈客，她却是完全的信任和放心，是以等他从凌云窟回来，自己出关后马上相邀。

……

夜幕下的西湖，有一种恬静安详的美，天上一个月亮，湖里一个月亮，相映对照，无声而有意。

船桨在水里搅动，似乎把水中月给搅碎了，可等船只离开远去，水还是水，水中的月亮依然。

孤山对于郭暖和陈客，绝对算是一个难忘的地方，皆因那一次的意外，直接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了当时可允许的最接近处。

上了孤山，来到净慈寺外，郭暖飞身掠入，而陈客则守在外面。没过多久，寺内便传出一阵打斗的声音，很快，一条身影飞快地越墙而出，正是一个光头僧袍的大和尚，神情微微有些惊惶。

其速度极快，直如风驰电掣一般。只可惜候个正着的陈客更快，呼的一下出现在和尚身边，重拳轰出。

和尚大惊，连忙招架，但陈客强大的气劲毫不客气将他手臂震断，令其吐出血来，蓬的横倒出去。

陈客纵身紧接又是一拳，将和尚送上西天，稍一搜索，便从其身上搜到一本经书，正是郭暖需要的任务道具《金丝线绣金刚经》。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不过几呼吸间。等郭暖赶来，陈客把经书交给她。为了避免引起朝廷驻军的注意，两人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杀戮之道

回到客栈各自的房间，两人都没有睡意，直接自修了一宿。第二天，包下一辆马车赶回汴京府交割任务。

拿到《金丝线绣金刚经》后，无相寺主持慈云法师非常满意，随后交给郭暖一张“倚天剑之指示图残篇（5/9）”，还有一串檀香佛珠，叫郭暖去九华山找一位叫做“妙如”的尼姑。

——这就是第六关剧情任务开启了。

两人告辞离去，赶去九华山。

行走江湖，顾名思义，在路途上耗费的时间就占了很大一部分，好在二人修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地步，能够分心两用，可以一边骑马，一边自修。虽然自修效果差了一筹，但集腋成裘，总有些收益。

——随着“裁缝”生活职能者的技艺普遍提升，附加悟性的装备已经在江湖上普及，超过五十点悟性，以达到自修的门槛，绝大部分的人都可以达到了。加上可以在百珍阁购买《脱胎经》增加悟性，积攒几年把全身的悟性数值提高到60＋并不是难事。

自修，从普通的门派弟子，到高阶的帮会成员，早已成为主流。

这大大提高了玩家武学境界提升的速度，给江湖所带来的影响更是深远，从入门到出师的时间距离被缩短了一倍有余，更新换代的新秀层出不穷，为江湖增添了许多新鲜血液。

自修状态普及，讲究的便变成了自修效率，顶尖级别的高手，自然会追求更高的自修效率。诸如陈客和郭暖，他们现在穿的悟性装，是经过三次强化的任侠套装和霓裳套装，整套下来，附加悟性＋85点。每人再把《脱胎经》上限数十五本学满，得到十五点先天悟性。全部加起来，正好是100点满值。自修效率，自然而然为100％。

所谓差距，差距本就由多方面的因素汇合而成的。

100％的自修效率，分心两用，只能起到60％左右的效果，不过也不错了，点点滴滴地积累下来，最后也甚为可观。

十天后，两人抵达九华山麓，正要上山找妙如，忽地陈客耳朵一动，人就从马背上漂移出去，直扑另一边的山隘。

郭暖微一诧异，可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飞身紧跟在后面。

山隘那边已经倒了满地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是头破血流，死得非常难看。尸体正中，一个和尚正手捧木鱼，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着什么。

听到风声，和尚霍然转身，看着陈客和郭暖。

陈客心一凛，他看到对方此时的双眼，竟是红色的，瞳孔，眼珠子等，淡红一片，颜色虽然不甚鲜艳，但充满了一种鬼魅的意味。

这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象征。

郭暖看见他，顿时道：“燕狂徒，果然是你。”

和尚忽地一垂眼皮，敲了一声木鱼，念道：“阿尼陀佛！女施主，燕狂徒早已经死了，现在，我法号‘木鱼’。”

再一睁眼时，眼内的红色已经消失，恢复了正常状态。

郭暖冷然道：“有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怎么你立地成佛，反而手执屠刀呢？”

木鱼面露微笑，一副圣洁慈悲的模样：“佛也有刀，名曰‘佛刀’。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杀戮都是一种罪过，这罪过，就由贫僧一人揽下，尽加诸吾身吧，方显我佛慈悲。”

陈客目光如电，忽问：“木鱼大师，我们是否曾经见过。我怎么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木鱼大师又敲了一声木鱼：“佛曰：见与不见，存乎一心。施主何必执著呢。”

陈客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身形一动，不再废话，一拳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