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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倾国-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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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振韬摇了摇头,叹道:“两国交战,兵不厌诈,各为其主,本无可厚非,但你不过是一介无辜的弱女子,不该卷入我们男人之间的战争,沦为斗争的牺牲品。”
毓灵还想反对,却被宇文振韬吻住了檀口。害怕再度碰到他的伤口,毓灵不敢乱动,只能乖乖的被他抱著,肆意侵占自己的嘴唇。
这是两人闹翻以来第一次接吻,彼此都有些激动,火热的舌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情欲的火焰在厮磨的唇齿之间乱窜。
“嗯……”毓灵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男人浓烈的阳刚气息令她浑身酥软,毫无还手之力的任由男人轻薄著。
宇文振韬一边热烈的吻她,一边撩开她身上的睡袍,大手擒住她的玉乳,大力的揉捏著。毓灵的乳房生得极美,白嫩如羊脂,乳晕很小,乳首殷红的一点,形状大小适中,正好能被一手一个握住,让男人很有满足感。
吻了好一会儿,宇文振韬才松开她的香唇,毓灵已经被吻得失神,染了春意的星眸朦胧潮湿,身上的睡袍已经完全敞开,玲珑凹凸的玉体横陈於男人身下,雪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显得格外刺眼。
宇文振韬怔怔的盯著她身上的淤痕,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他垂下头,轻轻的舔吻著那些刺眼的痕迹,好像要将它们抹去。
男人疼惜的眼神和温柔的动作让毓灵心中像有暖流淌过,这世上毕竟还有关心爱护她的人,她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的头,动情的唤道:“师兄,师兄……”
“别急,我在这儿呢。”宇文振韬抚摸著她赤裸的娇躯,她的皮肤像丝缎一样滑腻,手指摸上去像要被吸住似的,令人爱不释手。
毓灵细细呻吟,白天在御书房被勾起却没有被满足的情欲很快重新燃起,白玉般的娇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不由自主的紧紧贴住男人的虎躯,难耐的磨蹭著,似乎在催促他尽快满足自己。
“宝贝,你好热情,是因为白天没有爽到吗?”宇文振韬轻笑著调戏她,大手移到她的两腿之间,很快就被汩汩溢出的花液沾湿了手指,修长有力带著厚茧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刺入她润湿紧致的花径,毓灵立刻发出一声似满足又似痛楚的娇吟,忍不住夹紧穴肉裹住他的手指。
宇文振韬技巧的抽动了几下,然後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含入口中细细品尝。少女的味道清新而美好,让他忍不住想要品尝更多。於是他轻轻分开她的双腿,拨开紧闭的阴唇,露出粉嫩的穴口,粉色的小穴微微抽搐著,从里面溢出透明的花蜜,他心中一荡,低下头亲吻她的私处。
“别,别弄那里,好脏!”毓灵喘息著惊叫。
男人却充耳不闻,灵活的舌头挑逗著她的阴蒂,然後又变本加厉的将舌头探入她的花径,模拟著性交的节奏,毓灵被刺激的不住呻吟,却又耐不住快感拼命的将臀部抬起迎向他。
男人一边趴在她身上为她口交,一边调转身子,握住自己已经硬起来的阳具对准她柔软的樱唇,轻轻的摩擦著,毓灵意乱神迷,顺从的张开口含住他圆硕的龟头,下意识的为他服务起来。
她饥渴的吸吮著龟头,柔软的香舌滑过肉棒的马眼,爽得他一阵酥麻,粗大的阳具越发硬挺勃发,很快地,他便不满足於浅浅的含弄,腰部用力下压,将粗硕的肉棒更深的插入她的樱口中,而後摆动虎腰轻轻抽插起来。
“嗯……唔唔……”毓灵一边感受著花穴处传来的快感,一边被他的肉棒插著小嘴,又粗又硬的柱体撑得她合不拢嘴,连下巴都有些酸痛。
这样互相口交了一会儿,宇文振韬粗喘著直起身,面对面的抱起毓灵,让她张开双腿坐在自己胯上。
“宝贝,想要我操你麽?”男人恶劣的笑著问她。
毓灵已经被挑起情欲,湿淋淋的小穴饥渴的需要男人的插入,她扭动腰肢用下体蹭著他的肉棒,轻声哼著:“要……快给我……”
“想要就求我,求我操你,说啊!”男人强硬的命令著她。
“呜……师兄,好哥哥,求你……求你操我……”她已经快要被欲望折磨疯了,低泣著软声求他。
“呵,真是个淫荡的小浪货,看我怎麽干死你!”说著,他握住硬挺的阳具,腰腹猛地用力,就狠狠插入了她的小穴,粗大的肉棒像利刃一样劈开她的身体,一路猛进,直捣入她的子宫口。
“啊……好大……好刺激……”她尖叫一声抱紧了他,双腿紧紧环住他的虎腰。
感觉自己的阳具被层层媚肉紧密包裹住,还不停的抽搐吸吮著,湿软柔滑的触感让他舒爽得不行,不禁闷哼一声,大手扣住她的纤腰,摆动虎腰在那媚穴里大力抽插起来。
紧小的花穴被毫不留情的插入抽出,男人的力道十足,粗大的肉棒每一下都狠狠捅到她阴道最深处,插得她又痛又爽,扭著臀部哭叫:“好哥哥,轻点,要被插坏了……”
可是男人正在性欲勃发之时,这麽久的忍耐让他的情欲像火山爆发一般,哪里肯轻易放过她?他奋力抽插著,儿臂粗细的肉棒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狠狠摩擦著她紧致柔韧的小穴,淫水顺著他们交合的地方留下来,沾湿了她的臀缝,也打湿了他浓密的阴毛,显得格外情色。
毓灵每次跟男人做爱,都对他强硬的作风又爱又恨,但她很快适应了这样激烈的节奏,花穴内开始升起酥麻的感觉,饥渴的穴肉不住抽搐绞紧,贪婪的箍住肉棒,终於随著他几记又深又狠的冲撞,她“啊”的一声尖叫著到了高潮,大量花液喷洒出来,迎面浇在他肿胀到极点的阴茎上。
见怀里的美人被操得射了出来,高潮的花穴拼命挤压吸吮著他的肉棒,绝顶的快感从尾椎处升起,宇文振韬终於忍不住低吼一声,像打桩一样狠命捅了几十下,粗硕的阳具剧烈跳动,马眼一张,浓稠的精液猛地喷射出来,热烫得她高声呻吟,再次达到了高潮。
高潮了两次的毓灵香汗淋漓,浑身瘫软,无力的张著玉腿,随著男人拔出软下的性器,白浊的精液从她的小穴里缓缓流出,淫靡的画面看得男人喉咙一紧,阳具再次硬挺起来,他翻身将毓灵压在身下。
“不要……我不行了,饶了我吧!”毓灵娇声求饶,连续两次的高潮已耗尽她的体力。
“宝贝,再给我一次吧,我可是饿坏了!”宇文振韬忍耐许久,好不容易才能再与心爱之人共赴巫山,只做一次哪里够呢?他强势的分开她的玉腿,再次狠狠进入了她……几番云雨,抵死缠绵,直到东方发白,宇文振韬才停止索求,温柔的亲了亲累得昏睡过去的毓灵,穿好衣衫悄然离去。
宇文振韬番外:少年行
幽深狭仄的冷宫中,一名面容憔悴的美妇人抱著一个五六岁的男娃,那男娃生得虎头虎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机灵又可爱。
“母妃,为什麽父皇要我们搬到这里住?我不喜欢这里,又脏又冷,我们回去好不好?”小男孩拉著美妇人的衣袖,央求道。
美妇人眼圈发红,心酸的摸了摸他的头,哽咽道:“韬儿,是母妃没用,害你跟我一起受苦!”
“母妃,你不要哭,韬儿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坏人的欺负!”小男孩笨拙的用小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
“乖孩子,母妃有你就够了。”美妇人紧紧抱著他,好像抱住世上唯一的珍宝。
母子俩正抱作一团,大门突然被猛地踢开,一个大太监捧著明黄色的圣旨走进来,身後跟著的几名小太监鱼贯而入,其中一人手里举著一个托盘,托盘上放著一壶酒和一只杯子。
美妇人一见这架势,立刻花容失色,惊慌道:“李公公,你……你怎麽来了?”
那大太监阴测测的一笑,道:“婉嫔娘娘,接旨吧。”
等李公公宣完圣旨,婉嫔已经脸色灰白如土,美丽的脸上满是绝望,她难以置信的摇著头:“我不信,我不信,他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我要见陛下,我是被冤枉的!”
她出身低贱,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女,帝王一时兴起幸了她,却很快将她抛到脑後。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无依无靠的她举步维艰,原以为生下皇子便可赢得他的一丝垂怜,谁知这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娘娘,圣旨已下,杂家只是奉旨行事,娘娘还是认命吧!”大太监已经失去了耐性,示意小太监将鸩酒端过来,“请娘娘上路吧!”
一旁的小男孩突然冲过来,拦在婉嫔身前,愤怒的圆睁了眼睛,大声道:“不许你们欺负我母妃!”
大太监不耐烦的将他推开,命一名小太监按住了小男孩,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然後他亲自执起酒壶,慢慢的斟上一杯鸩酒。
燕国皇宫的惯例,赐死後妃不可见血,所以一律采用剧毒的鸩酒,而且盛酒的酒杯和酒壶都是用一种特殊的玉瓷制成。玉色的酒杯很快盛满了毒酒,许是心里有点慌张,大太监拿起酒杯时不慎磕碰到了酒壶,两种玉瓷器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然而,这样美妙的声音对婉嫔来说却是催命音符,她流著眼泪,依依不舍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最後问了一句:“陛下有没有说要怎样处置我儿?”
大太监摇摇头道:“陛下并未提及要如何处理六皇子。”
婉嫔似乎松了一口气,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酒杯,仰起脖一口饮尽。鸩酒见血封喉,她很快一脸痛苦的捂著腹部倒下去,手中的玉瓷杯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上,再次发出清脆悦耳的碎裂的声音。
一旁的小太监不忍的捂住了小皇子的眼睛,可是这玉瓷杯刺耳的声音却深深烙在了他年幼的心里,成为缠绕在他心间永不磨灭的噩梦………………………………………………………………………………………………………………
正阳宫外,一名服饰华美的少年牵著一个身高仅到他腰间的幼小男童。那少年头戴双龙抢珠金冠,面容俊秀英朗,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琥珀色的眸子中却有著跟年纪不符的沈稳。
少年蹲下身子,郑重的对小男孩说:“六弟,等会儿见到皇後娘娘,记得要用力磕头,大声叫母後,明白吗?”
小男孩咬著手指,歪著脑袋,不解的问道:“为什麽?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
少年面色一紧,沈声道:“之前咱们说好的,到了这里要听我的话,你都忘了?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以後都不陪你玩了!”
小男孩见兄长生气,害怕他以後都不理自己,这才软声求道:“皇兄,是我错了,我……我都听你的。”
“这才是乖孩子,走吧,等会儿给母後请完安,我带你到上林苑看小马去。”少年笑著,拉起他的小手朝正阳宫走去。
清晨的太阳升起来,在他们身後拉起长长的影子………………………………………………………………………………………………………………
骄阳似火的三伏暑天,哪怕是什麽都不做,都会闷出一身大汗。
炎炎烈日下,一个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男孩却在扎著马步,大量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从他的额上一颗颗滑落,仔细看,他的大腿在微微打著抖。
英俊高大的少年一脸严肃的守在一旁,手执马鞭,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著他,见他稍有松懈就刷的一鞭子抽过来。
“啪”的一声,长鞭在男孩稚嫩的背上抽出一道血痕,连身旁的御前侍卫都忍不住劝道:“太子殿下,六殿下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这麽热的天气,您就让他先歇口气吧。”
少年冷冷的横了那侍卫一眼,慢悠悠的问道:“六弟,你觉得累了吗?”
男孩浑身一凛,挺直了脊背,大声道:“不,我不累!”
少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收起了马鞭,说道:“很好,这才是我宇文家的好男儿!再练半个时辰,练好了明天我会教你新的武功招数。”
男孩满头大汗,却咬牙坚持著,小小的脊背绷得笔直。八九岁的孩子已不像五六岁的娃娃那麽天真无知,自幼失去母亲,无依无靠,在宫里受尽冷眼,险些活不下去,幸得兄长的庇护,说服皇後抚养他,他才能活到今日。
苦难的遭遇让他心智远比同龄人早熟,所以对於兄长的严格要求,他心中完全没有怨言,反而只有深深的感激。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生存下去,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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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的校场,一身戎装的少年郎搭弓射箭,百发百中,箭箭都射中红心。
一旁的紫衣青年嘴角含笑微微颔首,轻舒猿臂,轻巧的拉开百斤长弓,三根羽箭如长虹贯日飞射而出,先後击中靶心,力道之大竟然把箭靶都穿透了。
刚才还面有得色的少年郎立刻圆睁了双眼,脸上露出钦佩崇拜的神色:“皇兄,你太厉害了!”
紫衣青年却默默放下长弓,长叹道:“六弟,愚兄以前也自负武艺无双,上次出征之後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不可能,哪里还有比皇兄更厉害的人?”少年郎不服道。
“别的不说,单说元魏的那位大司马独孤誉,不仅武功绝顶,而且多智善谋,愚兄与他交战数次,每回都落於下风。”紫衣青年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对著廊柱狠狠捶了一拳,“只要有他一日,我北燕都休想踏入中原半步!”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少年郎见兄长如此苦恼,不禁问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紫衣青年嘴角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琥珀色的眸子泛著寒芒,“所谓釜底抽薪,借刀杀人……”
“我愿为皇兄分劳解忧,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少年郎虽然不太明白皇兄说的话,但还是鼓起勇气,挺起胸膛自告奋勇。虽然才十二岁,但他心智已经成熟,迫切的希望能为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兄长做些什麽。
“嗯,很好,六弟果然长大懂事了呢!”紫衣青年欣慰的笑著,拍了拍他尚显单薄的肩膀。
在他严格要求下长大的雏鹰,已经羽翼渐丰,将要展翅!翔,直击长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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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後,年仅十二岁的宇文振韬背上行囊,洒泪拜别兄长,独自踏上前往元魏的道路,开始了他长达十年的卧底生涯……
第088章 千古艰难唯抉择
静谧的御书房,宇文清岚一身华贵的苍紫色织锦龙袍,昂首坐於雕龙宝座上,神情凝重的批阅著奏折。在御座的下方,魏王宇文振韬一脸肃容的跪著,一动不动。
兄弟俩这麽不声不响的对峙著,诺大的书房只听闻翻动奏折的声音。
“啪”的一声,一封奏章被毫不留情的甩到地上,御座上的皇帝拂袖而起,脸色阴沈,琥珀色的眸子凝著冰霜,恨声道:“十万大军围城,耗时三月,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广陵郡,朕白养了一帮废物!”
“皇兄息怒,臣弟愿领兵出征,为皇兄分忧解劳。”宇文振韬朗声道。
宇文清岚见他主动请缨,阴沈的脸色略有缓和,却不料宇文振韬竟然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只求皇兄答应臣弟的请求,将毓灵赐於我。”
宇文清岚稍稍缓和的脸色迅速寒了下来,怒哼一声,用手指著他的鼻子道:“很好,宇文振韬,你如今翅膀硬了,敢跟朕讨价还价了?”
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宇文清岚这回看来是动了真怒,也不叫六弟了,直呼他的全名。
“臣不敢!”宇文振韬回道,但俊脸上却满是倔强的神色,寸步不让。
宇文清岚勉强压下心中的盛怒,缓了缓语气,好言相劝道:“六弟,朕早就跟你说过,会为你指一门好亲事,你皇嫂也曾为你推荐过许多名门淑媛大家闺秀,偏偏你一眼都不看。独孤氏早非清白之躯,身份更是尴尬,你为何执迷不悟,一定要娶她?”
“臣今生今世非独孤毓灵不娶,望皇兄成全!”宇文振韬的话掷地有声,说罢砰砰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上的皮肤都磕出殷红的血丝来。
宇文清岚面无表情的冷冷瞪著宇文振韬,整个御书房都透著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宇文振韬却紧紧抿著唇,绷紧了脊背,笔直的跪著。
宇文清岚不动声色的看了他半晌,突然淡然一笑,道:“也罢,你如今也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意,朕若是强迫你,你就算屈从心里亦会不甘。今日,朕便给你选择的机会。”
宇文清岚向门外招了招手,一名内侍捧上来一个托盘,低著头跪著将托盘高举过头,送到宇文清岚的面前。
托盘上放了两样物件,宇文振韬迅速的抬头瞥了一眼,不由得虎目圆睁,心头剧震。
宇文清岚轻轻捻起一块卧虎形状的乌金色的物事,缓缓道:“六弟应该认出来了,这一件便是虎符,能号令我大燕所有兵马,甚至调用朕身旁的燕云十八卫。”他放下虎符,修长用力的手再拿起旁边的一支精美的白玉凤钗,“至於这一件,六弟应该比我更清楚代表著什麽。”
宇文振韬看得清楚,这根白玉凤钗是毓灵平日随身佩戴之物,由故去的太後所赐,代表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这两样东西,你只能选其中一样。”宇文清岚轻描淡写的说完,便一脸期待的望著他。
宇文振韬愕然抬首,见兄长一脸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明白他完全是认真的。
宇文振韬心跳加速,手心沁出汗来。作为男人,尤其是纵横沙场的武将,谁不是怀著执掌天下兵权,一剑能动百万兵的壮志豪情,虽然宇文振韬曾任元魏的大将军,但元魏那点孱弱的兵力如何能跟大燕横扫南北的虎狼之师相比,而武艺精绝能杀人於千里之外的燕云十八卫更是恐怖的神秘力量,宇文清岚竟然放心将天下兵马都交予自己手中,让宇文振韬既震惊又感动。
在他面前陈列的两件物件,分别代表著权势与美人,亲情与爱情,国家大义与儿女私情,孰轻孰重,谁取谁舍,在那一刻,宇文振韬的心未尝没有摇摆和犹豫,但是最终,他微颤的手还是缓缓移向那根白玉凤钗。
就在他的手将要触及凤钗的那一霎那,突然,一声微弱的玉瓷碰撞声飘入宇文振韬的耳中,他悚然一惊,循声望去,却只见到书房後静静垂立的明黄色幕帘。
宇文振韬武功卓绝,耳力过人,若换了普通人,肯定不会听到那麽轻微的声音,就算听到了,也未必会在意。但这样细微的声音对於宇文振韬却异常恐怖,仿佛是地狱里传来的催魂曲。因为十七年前,他的母妃被赐死灌下鸩酒时,他也曾听过一模一样的玉瓷杯碰撞的声音,他知道在宫中这样的玉瓷杯只有一种用途,就是盛著鸩酒赐死後宫妃嫔。
宇文振韬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迅速的缩回了手,他偷偷抬头,见宇文清岚脸色阴鹜,一瞬不瞬的紧盯著他。
在那一刻,宇文振韬突然领悟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是教导自己保护自己的兄长,更是手段凌厉城府深沈的铁腕帝王,兄长要慈爱兄弟,但帝王却必须冷血无情。身为臣子,自己已经一再触犯了皇帝的底限,居然还不知进退,执迷不悔。
宇文振韬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活泼可爱的鹦鹉,会跳会叫会说话,有一次为了跟鹦鹉玩,他不小心错过了一次早课。第二天,宇文清岚就命人杀死了那只鹦鹉,看著可爱的宠物冰冷的尸体,他委屈的想哭,宇文清岚却郑重告诫他:“这只是给你的教训,你要谨记,玩物丧志最是要不得。”
如今在宇文清岚心里,毓灵可不就相当於那只鹦鹉麽?自己一再相求,希望能救她出宫,实际却只能加速她的灭亡罢了。如果今日他选了那根玉钗,他得到的恐怕将是心上人冰冷的尸体!
宇文振韬脸色苍白,痛苦的闭上眼,一咬牙,伸手牢牢攥住了那枚小小的冰凉的却似乎重逾千斤的虎符。
“很好,六弟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宇文清岚终於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温和的弯腰将宇文振韬扶起,“明日朕就下旨,册封你为平南大将军,统帅三军,即日领兵南伐。”
“臣,宇文振韬,谢主隆恩,必肝脑涂地,尽忠为国!”宇文振韬重重的叩首,用沙哑的大声说道,然而眼圈却不自觉的泛红,捏著虎符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宇文振韬拖著沈重的步伐退出御书房,仰头长叹,虎目中竟隐隐含泪:灵儿,师兄再次对你失信,我太没用了,无法保护你,这次你一定恨死我,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第089章 情伤芳心碎
就在宇文振韬含泪离去之时,御书房幕帘後的隔间内,脸色灰败的毓灵被布条封住口,颓然无力的坐倒在地。她的身旁,两名侍女端著黑色托盘,上面放著一只莹绿色的玉瓷壶和一只盛满透明液体的玉瓷杯。
宇文清岚掀帘而入,快步走到毓灵跟前,取下了她口中的布条,冷冷一笑道:“怎麽样?这下是不是死心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别相信男人的誓言,在执掌天下兵马和得到一个女人之间,你以为有哪个傻子会舍了虎符而选你?”
原来在宇文振韬来之前,宇文清岚就跟毓灵定下赌约,看在虎符与她两者之间,宇文振韬到底会选哪样,结果宇文清岚再次获胜,毓灵原本也没有指望宇文清岚会轻易放了她,但宇文振韬最终的选择无疑让她十分伤心。
毓灵狠狠瞪了宇文清岚一眼,愤愤的扭过头去不看他,心里却充满了怨气和失望。
宇文清岚见毓灵居然还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心中气恼,忍不住说出更刺人的话来伤她:“先是元劭,为了皇位舍弃了你而娶了王氏之女,後是宇文振韬,舍了你而选了虎符。让朕说什麽好呢,你也不小了,被男人骗了那麽多次,怎麽还那麽天真呢?嗯?”
宇文清岚的话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入她心中,毓灵痛不欲生,突然猛地跳起来,夺过侍女手上那盛著鸩酒的玉瓷杯就要往嘴里灌。
侍女吓得惊叫出声,宇文清岚却动作更快,眼疾手快的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玉瓷杯当啷一声打翻在地,剧毒的液体洒在绒毯上,瞬间焦黑一片。
“你想求死?”宇文清岚将毓灵牢牢扣在怀里,冷声质问道。
毓灵的俏脸苍白如纸,原本明媚的杏眸此刻蒙上一层绝望的灰暗,她双目无神的望著宇文清岚,嘴角溢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宇文清岚,你又赢了,就如你所说,我天真得可笑,而你算无遗策,所以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求你发发慈悲,让我死了吧,让我……跟我死去的亲人团聚……”
平日里毓灵要麽横眉冷目的气他,要麽以各种幼稚的行为打击报复他,要麽在床上被他欺负得痛哭流涕,虽然她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但至少都是生机盎然鲜亮活泼的。然而此刻她却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漆黑的瞳仁涣散而没有焦距,苍白的小脸一片冰冷的绝望,好像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知怎麽的,这样的毓灵令宇文清岚心底一阵刺痛,有些心烦意乱紧紧搂住她,霸道的说:“这由不得你!你是朕的妃子,朕要你死,你才能死;朕不让你死,你就必须活下去!”
毓灵任由他搂抱著,木然的闭上眼不再言语,两串晶莹的泪珠却悄然从眼角滑落。
宇文清岚最恨她漠视自己的样子,他自小便是万人追捧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长大後更是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这样的冷遇。这个女人,却一再杵逆他,挑战他的底限,这一切他都宽宏大量的忍了,然而她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深夜出宫探监,引诱自己的兄弟,唆使他私纵钦犯。
当听到宇文振韬向自己求娶毓灵,有那麽一刻,宇文清岚是真的想杀了她,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人留在後宫,终究是个祸害。然而,当宇文振韬选择虎符的那一刻,他却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顿时释然,不仅仅为宇文振韬没有因儿女私情罔顾国家大义,更为了她可以活下来这一事实。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是舍不得她死的麽?
宇文清岚向来理智分明的思绪有些混乱,心情更加烦躁,仿佛为了排遣胸中无处宣泄的情绪,他低下头,狠狠噙住了她的樱唇。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她的唇冰凉而柔软,却紧紧闭著,似乎在抗拒著他的侵入,男人不满的皱眉,大手游移到她脑後,紧紧拽住她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迎接自己的吻,霸道的舌撬开她娇嫩的唇瓣,深深探入她滑软的口腔,放肆的汲取香津。
毓灵麻木的闭著眼,没有拒绝也没有抵抗,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他肆意玩弄。
宇文清岚吻了她一会儿,发现像吻著一具冰冷的尸体,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悻悻的放开她,冷冷的吩咐侍女:“将贞婕妤送回清晖殿。”
毓灵被送回清晖殿时,那副脸色苍白如纸的样子把宝珠吓得半死,却不敢多问,只得伺候她换了外套,让她卧床休息。
燃著炭火的室内温暖如春,毓灵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却还不停颤抖,一个劲儿叫冷,但此时天寒地冻,毓灵只是个地位低微不受宠爱的小小婕妤,就算出去叫太医人家都未必肯来,宝珠无奈灵机一动,跑去御膳房讨来一些梨花白,希望用烈酒帮毓灵驱寒。
几口烈酒下肚,毓灵的身子果然暖和起来,但酒入愁肠愁更愁,熟悉的梨花白的味道勾起了毓灵对宇文振韬的回忆,从洛阳到龙城,庆功宴上一再相见,花前月下几番情爱纠葛,情浓缠绵时许下的山盟海誓,却抵不过那一枚小小的虎符。也许宇文清岚说的对,她实在太高估自己了,男人枕席间的誓言,床榻上的承诺,如何做得准?哪个男人面对权势可以不动容,从元劭到宇文振韬,都不过她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她对所爱的人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到头来却只落得痴心错付,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她对情爱从来没有什麽过高的奢望,不过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凡幸福,为何就那麽难?
“多情总被无情恼……呵呵……”毓灵大口喝著酒,一会儿放肆的大笑,一会儿悲伤的大哭,形似疯癫。
宝珠见她越喝越多,疯言疯语不断,忧心不已,後悔自己给她找来了酒,可是毓灵死死抱著酒壶不肯放手,抢也抢不下来,直到把整壶酒都喝干了。
宇文清岚跨入清晖殿时,正好看到毓灵又哭又笑的对酒高歌,赤著玉足在地板上翩翩起舞。
第九十章 艳色无边始向君
自从派人送走毓灵之後,宇文清岚就有些神思不属,勉强静下心来批阅了一会儿奏折,感觉胸中烦闷,便独自一人起身出去散心。他低著头走了一会儿,抬头一看,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清晖殿。
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宇文清岚这样想著,一掀龙袍跨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清晖殿,发现是个既萧条又偏僻的小宫殿,更让他皱眉的是,从跨进殿门到步入寝殿,竟然没有半个奴婢在伺候著。
走到寝殿门口,却听到室内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宇文清岚停住脚步,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只听一个清越哀婉的女子声音在吟唱著: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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