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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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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走近眼前的桀骜男子,莫如归暗自心惊,一时间,脑中浮起的竟满是孤光当日的暴虐和羞辱,那顾得著听他说些什麽。见他缓缓走来,尽管知道必定不是那人对手,却不甘心就此受制,情急下,仍是咬了牙一掌当胸劈出。不料想,却是一掌推实,但听一声闷哼,眼前男子已是颓然倒地,竟是不堪一击。 
眼见蓝日和那白衣人惊呼著抢上前去扶住了孤光,莫如归一呆之下,倒退了几步,忽而一个转身,展开身形便向外纵去,也不细想,只求速速逃离此地。可方才跃出不远,眼前白影闪过,一个不慎,已是撞入了那人怀中,立时只觉胸前一暖,竟被人拦腰搂住,耳边阵阵热息传来。感觉著这再熟悉不过的搂抱方式,体会著这日思夜梦的暖热体温,又听到耳边传来低低如梦魅般的轻唤:“如归……” 
                  莫如归心下猛地一震,竟是忘了挣扎,贪婪地感受著眼前失而复得的温暖,再不敢言动,只怕一旦挣脱又将是梦寐一场。 
半晌,一声清冷怒哼低低传来,听声音正是蓝日。想起了不远处尤自观望的二人,莫如归不由一阵脸热,一把推开了身前那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透过那张狰狞冰凉的面具,终於再次抓住了那缕恍如隔世的炙热眼神,一时间,欣喜,激动,愧疚,不安种种心绪纷乱地涌上心头,直镇得少年呆立当场,不知所措。热泪盈盈中,轻颤著低唤:“沧海,是你麽,真的是你麽。”仿佛尤自不信,颤颤伸出了手便向面具揭去。 
方一触到那冰凉狰狞的面具,忽而感到那人身躯猛地一震,竟被一把推了开来,抬眼看去,眼前男子已是急急退开了数步,缓缓摇著头,眼中已不见了那如火般的炙热,唯剩下黯黯灰烬一片。莫如归心下诧异,正要追问,忽听得不远处蓝日冷然笑著扬声道:“莫如归,教主为了你差点葬身火海,如今更是武功全废。好心好意救你来此,你却恩将仇报,反将他打伤,你还有良心没有?” 
莫如归闻言又是一呆,移目看向了被蓝日搀扶著却兀自喘息的玄衣男子,不由想起了当日竹舍火海中,孤光以身相护的情景,想起了那句低沈虚弱的声音:“先救他出去……”回想当日,这桀骜男子若非中了自己的毒匕暗算,又怎会落得那般狼狈?虽不完全明白蓝日话中语意,可心中憎恶早已不再强烈。 

第七章 
                  妙手金针第一人 
看见不远处神容难舍的二人,孤光微微蹙起了眉梢,由蓝日相扶,於湖边栏石处坐了下来。 
莫如归怔怔望向湖边的桀骜男子,又转头看看身前面具遮颜的白衣少年,心中一片茫然:“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沧海无言,半晌,拉了莫如归缓缓走了过去,白玉湖栏边,惊心往事再次掀起。 
原来当日,竹舍炸毁,暖玉暗伺林中,见沧海抛出莫如归後竟未跃出,惊急中亦是扑入火海相救。眼见孤光伤重毒深,料得无人相救,必死无疑,一时耳边炸声隆隆,不及补上一掌,疾携了沧海跃出竹舍……百密一疏,却正是孤光命不该绝。 
炸声火海中,案头佳人的丹青随焰焚起,如蛇般的火苗毒辣地舔上了画中丽人翩然的红衣。眼见心上爱人被渐渐吞没於那一片无情的焦黑中,孤光心中大痛,竟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股蛮力,猛地向案头画像扑了上去。画已成灰,终是留不住,救不下,可尽力的猛扑却是无巧不巧地带动了画後寒室的机关。顿时,床格启动,秘道骤现……“珈罗,是你麽?是你终於忍不下心见我横死,这才显灵提醒救我麽?……”望著眼前乍现的生路,垂死男子无语而泣,竟不知是喜是悲。 
心中一念不熄,本已伤重待毙的男子,竟然奇迹般撑著一路出了寒室秘道。山後林间,不远处一群锦衣华服的贵人正簇拥著走来,恍惚中,求生的本能竟拖著伤重躯体向来人迎去,在一片厉声呵斥中,眼前一黑,顿时人事不知…… 
醒来时,只听床前语声沈厚:“先生,非是本侯见死不救,你所中毒伤实属罕见,我府中虽是良医不少,却也无人能解。……可你既拦路求救,我也略尽人事,雪参丸只可暂时延你片刻性命。先生有什麽要交代的,尽管相告,本侯必定尽力传达。” 
不料,垂死男子不屑一笑,“临终要求”竟是一套刺穴金针和一个侯府医人。一片惊叹声中,虚弱的声音指导著持针医人依穴下针,深浅偏斜,针针各异。施针之人手法娴熟,依著指引,随听随灸,显然亦是此中良手。不一刻的功夫,已於手阳明大肠经至足少阳胆经的阳经经络及手太阴肺经至足厥阴肝经的阴经经络连下了三十六针,几滴乌黑如墨的鲜血由主穴处细细渗出,片刻,孤光印堂黑气已是消退不少。 
外行人自是不明就理,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影晃动,倒也养眼得很。可一旁的内行医人一见,却尽皆瞠目折服,心知这轮针法遍布十二经穴,阳经以热攻寒,阴经却邪扶正,正是罕见的阴阳正反合攻针法,因其脉脉相牵,经经相连,因人,因症,因时而异,所刺穴位变化万千,若非此中高手断然不敢轻易施用。多少好医痴人往往终其一生也不得一见,如今竟被这垂死之人随口道来,怎不叫人心惊暗叹。一轮金针灸毕,施针医人已是汗湿重衫,拢袖一躬到底,连连称叹“高人”。 
却不知晓,眼前“高人”正是毗罗教主孤光亲临。孤光原是毗罗教蓝司掌司,医道毒术本就冠绝苗疆。莫如归匕上所涂的蓝孔雀乃苗疆至毒,只道无药可解。却不知,孤光深研医理,几年来,虽仍不能寻得解药。可闲暇时,亦曾寻思或许可借人体自身经脉血气,用针法内力将毒自行逼散。可普天之下,哪里去找这等高手来为自己试毒?久而久之,也渐渐淡了念,放手不再钻研。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中了此毒,情势相迫,也只得效仿神农,自尝百草。所幸,疗效正如原先假想,奇毒果然是被逼出了体外,可随之的功力尽散却实非意料所及。 
此後数日,方才知道当天所遇贵人竟是大理当朝安南王段思廉。见孤光医术卓绝,段思廉更是有心纳用,问其名讳,孤光只是淡笑:“山野粗人,只唤‘骨先生’便可。”段思廉见他不欲相告,当下也不追问。以後几日,更是加倍地殷勤结纳,视如手足。一日酒後半醉,拉了孤光笑言,若是有朝一日,本侯得政在手,先生必是我国中妙手第一人。酩酊笑语刀剑暗藏,野心既露,自是不容逆者。孤光听得明白,也是大笑,各取所需,倒也划算。索性也不再隐瞒,身份来历和盘托出。 
语毕直言:“真有那一天,不求第一人,只求收回孤光原本所有,解我心头之恨。”段思廉闻言,抚掌点头连赞聪明,眈视半晌,终於沈沈开口:“那就请先生在日後给皇上的药中……再添一味功效……” 
大笑声中,二人举樽相碰…… 
原来,当朝天明帝段素兴,醉心歌舞女色,体架虚空。段思廉深知表兄恶趣,广集良医,每每暗献良药,助其兴致。可日久服用,体内抗性渐长,药性已是大不如前,段素兴也渐渐不予服用。段思廉暗自心焦,不久前,终求得孤光相助配药,药性果然灵异,顿时龙颜大悦,要求加炼新药每日送入宫中…… 
安南侯府中,从此便多了一位妙手神医骨先生。 
诺大侯府,不乏良才,机心暗藏更是大有人在。孤光自知武功尽失,孤身在此,虽有奇术傍身,却也难保闪失。心念转动,不由想起了沧海,蓝日二人。於是,便即命了诸氏兄弟出府查访。那日,正遇二人跳入海中,随後不久,便被诸氏兄弟救起,带回了侯府,师徒重逢,诸般欣喜不再言表。谈话中,得知莫如归尚在明珠处养伤,孤光心中挂念,当下又命了诸氏兄弟前去请来。 
略略叙完别後情形,孤光看向低头不语的红衣少年,说道:“我算是看走了眼,瞧不出暖玉这小子狼子野心,你若继续在他视线下,怕是早晚对你不利。” 
莫如归蓦一抬头,冷冷对上孤光凌厉的眼神:“难道在你手中就安全了麽?……不错,你是舍命救过我一回,这个恩情我一定会还给你。可你当初逼死我爹和我义父,这个仇我也迟早会报。” 
蓝日闻言,秀眉一挑便要发作,却被沧海暗暗拉住。只见孤光缓缓摇首,说道:“如归,你果然跟你母亲一样的固执。……我知道你心里还在记恨,要想恩怨两消,料来你也不愿。”话声微顿,忽而嘿嘿一笑:“你要还恩,现下我便给你一个机会……事成之後,咱们再谈仇怨,成不成?” 
“什麽?”莫如归心头一跳,疑惑地看向孤光。 
孤光微笑:“你也知道,自你母亲死後,唯有竹舍中那幅丹青可让我遥寄怀思。如今画已焚毁,我曾屡次下笔重绘,可总也不得其神。” 
“难不成你要我替你作画?”莫如归哑然失笑,虽说自小也由义父教导书画,可也绝非什麽圣手妙笔,真要绘来,怕也比不上孤光。 
“那倒不必。我的意思是,你与珈罗神容酷似,若是我下笔时,有你在旁参详,想来必能画出当日神韵。”语毕,定定看向身侧绝美少年,笑道:“等绘得佳作,就算是我领了你这个情。到时咱们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必心慈手软,如何?” 
莫如归略一沈吟,冷笑道:“那若是你一辈子画不满意,难道我便等你一辈子麽?” 
孤光一怔,他原本正作此想,打算日後无论画多少幅,总推说不佳,想来到时莫如归也只得吃了哑亏,不能再想著复仇。如今见他识破,眉头一皱,一计又上心来,摇头笑道:“当然不会。我答应你,便只画一幅,而且从今日起天天落笔直至绘完,到时无论满不满意,都算是结束,怎麽样?” 
一幅画卷,日日赶工,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日,莫如归想了想,终於点头。 
孤光见他应了,心中大喜,提醒道:“画未完工,你可就不能随意离开。其间,咱们只论恩情不谈仇怨,你可答应?” 
莫如归点头:“这是自然。” 
正说话间,忽见诸千帆手持一封笺函匆匆返了回来,近得孤光跟前递上手中函件,躬身说道:“侯爷传信,三日後便是四月初八的“浴佛节”,朝廷下旨将於三塔寺大举庆典,各路王侯均已受邀赴会,侯爷恳请先生到时也能赏脸同往。” 
孤光伸臂接过了信柬,点头道:“请转谢侯爷,到时一定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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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史上,大理国第十世君主天明帝段素兴无道,被废,其後,第十一世君主孝德帝段思廉继位。按正史记载段思廉是段思平的重孙,是他杀了侬智高(一说死於大理),函其首级献宋。唉,生生就怕亵渎历史人物,不得已胡编乱改,移花接木,杜撰了段凤鸣其人(老实讲原型实则是段思廉,干笑~~矛盾呀),文中野史连篇,胡言乱语,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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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米人爱看么?大哭~~怎么看得人少了呀,嚎啕啊 
这两天灌水灌了N多K,蓦然回首,那个郁闷啊,那麽多字数,用来敲文多好,唉,白白耽误了偶家孩子的幸福人生,今天也勤奋一下啦,大家就多多给帖嘛,好得坏的生生照单全收,嘿嘿~~~ 
第八章 
                  回首千寻寥寥数 
正说话间,忽见诸千帆手持一封笺函匆匆返了回来,近得孤光跟前递上手中函件,躬身说道:“侯爷传信,三日后便是四月初八的“浴佛节”,朝廷下旨将于三塔寺大举庆典,各路王侯均已受邀赴会,侯爷恳请先生到时也能赏脸同往。” 
孤光伸臂接过了信柬,点头道:“请转谢侯爷,到时一定陪同。” 
语毕,看了诸千帆一眼,不由微感奇怪,心知这诸氏兄弟二人向来形影不离,甚少分开办事,如今只见诸千帆,却不见了诸千幔,正想开口询问,忽听得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女子的清声怒斥。声音渐近,只见不远处,诸千幔正推搡着一个翠衫少女向众人走来。少女双臂反扭,兀自挣扎叫骂。却不是明珠是谁?众人未闻铃声,显然她并未携佩往日惯戴的银铃。 
走近众人,诸千幔冷冷看了少女一眼,颔首说道:“这女子偷偷潜入侯府,幸而被我撞见,说是要见先生,千幔这便将她给您带来了。” 
乍见孤光、蓝日也在此处,明珠微微一怔,随即看见了孤光身侧的莫如归,不由喜极而唤。 
孤光微一皱眉,向诸千幔点头道:“我认得这位姑娘,你放开她罢。” 
话音一落,明珠顿觉臂上一松,方脱了钳制,一下便扑到了红衣少年面前,拉着莫如归连声喜呼:“你没事么?他们可没难为你罢?” 
                  关切依恋尽露于表,毫不避讳众人在旁。 
苗疆女子大都性情直率,爱恨喜憎甚少掩藏于心。明珠的拉扯昵态,旁人倒也不以为怪,莫如归却是一阵尴尬,移目望向沧海,却见他依旧端立,目光飘忽,不知看往何处,不由微微退了一步,抽身问明珠:“你怎么来了?” 
少女嘴一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啊,就偷偷跟了来,看见你们进了大门,我才翻墙进来的,谁知……”忽而转目狠狠瞪了诸千幔一眼,接道:“就碰上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了。”语毕,转了头看向孤光三人,奇道:“教主,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的嗓子几时好的?前几天不还是那么哑……” 
孤光冷冷一哼,打断了少女喋喋不休的问话:“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罢。不明白的,沧海他们自会慢慢告诉你……” 
“沧海?哥?”少女闻言又是一阵惊喜…… 
………… 
灵鹫山前,禅寺的钟声阵阵敲响,雄浑地回荡在洱海畔鼎立的三座壮丽白塔间,久久地聚集于宽阔沧蓝的寺院上空。华灯万盏,人群熙攘如潮,一路纷涌着延向大理城西北的应东峰下,争相赶往三塔寺中一年一度的“浴佛大典”。 
云南崇佛之风繁盛,自唐南诏国兴起,至宋时段思平建大理国,更是享有 
                  “妙香佛国” 
                  之称,其间佛寺遍布,崇圣寺便是其中之最。因其寺前三座砖塔鼎足而立,撑天拄地,图腾标空,故而也被百姓称为“三塔寺”。三塔寺素享大理段氏皇家香火,历年朝廷佛事均是在此置办。每年四月初八“佛诞日”的浴佛大典更是年内盛事。局时,历任国君必亲临禅寺,浴佛祈福,皇室各系也均受邀赴会。百姓们更是纷沓从四方赶来,只盼一沾皇恩福泽,场面甚是宏大。 
此时的三塔寺,灯烛辉煌,檀香缭绕。九殿百厦,三阁七楼中更是一派忙碌。前殿中,僧人们正张施宝盖,悬挂彩花,擦拭着罗汉佛盘,制作着浴佛香水。山门内,宽阔的场院中,齐整地排列着近百张黑漆案桌,布衣僧众们正忙碌地摆置着上千件杯盘器皿,以备“开讲设斋,大会道俗”之用。 
熙攘喧闹的人潮中,一个翠衫环鬓的娇俏少女正拽扯着身侧的绝美少年,兴高采烈,盈盈笑语,正是明珠和莫如归二人。当日孤光以画为名巧计留人,三日来果真是守了信天天动笔,可每每端望良久,动的却只有一笔,依这画速,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方能画完。莫如归暗知上当,可话已出口,却是反悔不得。 
转眼已是四月初八浴佛节会,明珠,蓝日均是好动喜乐的性子,自是不愿随着孤光和安南王官驾同往。一大早,便各自拉了莫如归和沧海,于人群中一路逛玩直向三塔寺而来。四人中除了沧海面具遮颜,其余三人均是俊美,娇俏,风姿各异,一路行来不知吸引了多少欣羡目光。 
说话间,明珠遥指着不远处一座雄峙的高塔,高声道:“莫大哥,你看,那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法界通灵明道乘塔’了,可是三塔之首呢,很壮观罢。”少年似乎心不在焉,随口应了一声“嗯,不错,只是这名字也太繁琐了。” 
“那是禅寺正名,其实我们民间就只叫它作‘千寻塔’。”明珠笑言。 
“千寻塔?”莫如归眸中一亮:“千寻百访,蓦然回首,悟佛家精意,脱生死轮回,好名字。” 
“可不是么。”少女侧了头娇笑,洋洋得意:“这可是我们大理第一塔呢。” 
莫如归微笑,忽听身后一声熟悉的嗓音低低传来:“不错,千寻塔正是取意于此。劝人放弃执着,及早回头,免得遗恨终身。”正是沧海。 
莫如归闻言蓦地一颤,微微侧了头,仰望着眼前巨塔,却不转身回应。心中不由涩涩地想起了这两日来那人的疏远冷淡……无数次千言万语话到口边,却被那人冷冷打断;无数次鼓足勇气主动亲近,却被那人漠然避开;无数次的冷遇,无数次的难堪,换来的竟是一句难以置信的托言:“明珠自小孤苦,只有我这一个哥哥。如今她能找到自己合意的人,我也替她高兴,只希望你别辜负她。”大笑声中,已是搂着身侧的邪媚银衫少年转身入了房……夜月寒风中,只剩一袭孤寂的绯色清影如石般默默独立,听着房内断续传出的娇喘媚笑,呆呆望着门格上映出的纠缠身影,久久不曾离去…… 
此刻听他语帯双关,莫如归怎会不懂他言下之意,遥望着巍立白塔,涩然苦笑:“原来你倒真是看得透了么?” 
“世俗痴人,身陷局中,又有几人能真正看得透?……这个世上啊,越是聪明绝代的人却越是坚韧执着,回首惊觉往往已是白发苍苍,饮恨而终的更不知有多少……峰回路转突悟禅机的确也不过廖廖几人而已。”甜腻媚音于喧闹声中清晰传来,却是蓝日慨然而叹。 
无语半晌,忽听明珠“噗哧”一笑:“好啦,几时都变得跟老僧讲禅似的,可有多闷。”眼珠一转,又拉住莫如归脆声笑道:“对了,崇圣寺五宝中除了这三塔一宝,后殿还有一座雨铜观音呢,相传那可是天上落下的铜雨相助铸成的,许愿向来很灵,既然来了,一会我们去许个愿,好不好?” 
蓝日眼中也是一亮:“不错,是该去许个愿呢。” 
莫如归看了看不远处散布哨立的戎装兵士,皱眉道:“可今日皇眷集寺,院中戒备森严,恐怕后殿难以进入呢。” 
正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已是来到了山门前,但见百姓簇拥,兵士林立,显然来得早了,还未开典行礼。众人也只得先行赏景等候。但见蓝日眼珠一转,笑道:“你们暂且在此逛着,我去去就回。”话声一落,已是轻盈穿梭入人群中,转眼不见了踪影。 
避开了哨守的兵士,一抹银白身影轻巧地翻身入寺,避过僧众耳目,直向后院的观音殿行去。后院本被辟为皇眷的静歇处,此刻时辰尚早,多数皇亲尚未驾临,而僧众却均在前殿忙碌布置中,一路行来甚是清冷,不见几个人影。不一会,已是见到了前方的观音大殿。原来,适才被明珠一语提醒,蓝日忽而心血来潮,见时辰尚早,便想着偷偷来殿中许个愿。 
迈步进殿,只闻得檀香阵阵,丝丝烟香,弥漫殿中,抬眼间,但见一尊铜铸观音圣像俨然立于台上宝座,细腰跣足,清净庄严,不由令人顿生肃穆崇仰之情。 
蓝日缓缓上前,虔诚跪拜三叩,起身合什喃喃自语:“观音大士在上,蓝日在此虔心叩拜,祈求菩萨……赐我终身良伴……虽然我也知他终究意不在我,可是……”尚未说完,忽听得殿外足声响动,片刻已是靠近殿门。 
情急中,不及离殿,蓝日目光一扫,忽地一个轻巧纵身跃上佛案,疾一闪身,避入了铜铸的观音像后。却不料,身子一阻,竟是猛地撞入了一人怀中。那人显然早已躲藏在此,却万不料蓝日也会一头栽进来。二人相撞,同时惊得蹦了起来,眼见对方便要惊呼出声,心中一急,不约而同地出手按上了对方的嘴。一时间,四眼冒火,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俱都生怕对方出声示警,硬是谁也不肯松了手。半晌,终于默契地并肩伏了下来。 
第九章 
                  风云骤变陷佳人 
情急中,不及离殿,蓝日目光一扫,忽地一个轻巧纵身跃上佛案,疾一闪身,避入了铜铸的观音像後。却不料,身子一阻,竟是猛地撞入了一人怀中。那人显然早已躲藏在此,却万不料蓝日也会一头栽进来。二人相撞,同时惊得蹦了起来,眼见对方便要惊呼出声,心中一急,不约而同地出手按上了对方的嘴。一时间,四眼冒火,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俱都生怕对方出声示警,硬是谁也不肯松了手。半晌,终於默契地并肩伏了下来。 
偷眼看去,但见殿中已然多了几人。左侧的中年人锦袍玉冠,方面大耳,身材却不甚高。身後紧紧跟著两个形貌相似的短装侍从。另一人则灰袍布衫,身形瘦削,脸上表情僵凝紧崩,一双眼眸却炯炯有神,寒气逼人。 
锦袍中年人侧了头,向身後微一摆手。二侍点头会意,立即步出大殿,分守门旁。 
殿中两人相对而立,中年人一拱手:“这次能够请得教主亲自出手相助,本侯当真感激不尽。” 
“侯爷太多礼了,能得侯爷赏识,也是我毗罗教之幸。草民也只是顺应天命,略尽绵薄而已。一切大局还得靠侯爷天威执掌。”灰袍人欠身回礼,语声清脆婉转。 
中年人微一颔首,直接入了正题:“今日内围巡守均是本侯天旗营的心腹,我早已事先吩咐……” 
…… 
殿中肃穆静寂,一番密谋商议,清晰地传入像後二人耳中,直听得二人冷汗涔涔,饶是平日里再冷静闲散,此时也不由心惊胆颤。均想到这事非同小可,此刻若被发现,自己断是没有好下场。心同此念,飞快对视一眼,更是手下加劲密密紧捂住了对方的嘴。片刻间,均感窒息,却是谁也不愿先行放手,心里不知对骂了多少声“混蛋”。 
半晌,忽听那中年人沈沈一笑:“今日成败在此一举。成,你我流芳千古。败,你我遗臭万年。嘿嘿,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到时可别怪本侯没提醒过教主。” 
灰袍人也是点头道:“侯爷审时度势,知人善用,草民佩服,愿助侯爷一臂之力。但请侯爷到时莫要忘了答应过草民的事。” 
“放心,只要事成,人,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你。”话音一落,已转身向外行去。 
“那暖玉就在此先行谢过。”灰袍人躬身相送,忽而眼珠一转,提声唤道:“侯爷” 
“还有何事?”中年人止步。 
“今日谈话可有外人知晓?” 
“除我二人,加上千帆,千幔,再无第五人知道,怎麽?”中年人回头看去。 
“哦,没什麽……暖玉随口问问,如此最好,侯爷请慢走。”灰袍人轻声笑著,再次躬身相送。 
看著三人走远,灰袍人缓缓转身,冷冷一扫案上佛像,沈声寒笑:“二位既非安南王所布暗守,藏得也够辛苦了,不如出来透透气罢。” 
…… 
金碧辉煌,庄严绚丽的大殿前,案席齐备,僧众们来往传递著素点、香笺,接待著百官见礼,煞是隆重热闹。 
一片迎来送往的官场应酬中,一个清媚脱俗的素衣男子正静静地独坐於一处僻静的案边,听著禅寺传来的悦耳锺声,品呷著清香的团龙茶,安恰地看著眼前的人来人往。眼波流转幻人神魄,几疑为不沾尘嚣的仙子误入了这人间俗会。虽是静坐一旁,可在这喧闹忙碌,锦衣彩服的官家盛典中却反而更是显得引人注目'自由自在'。 
忽然瞥眼间,似乎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形在蠢动的人群中一闪而过,还未看清,已是湮没於人海中。素衣丽人心中一动,正要起身,忽听身後笑声传来:“怎地一人独坐於此?也不去赏玩一番麽?” 
转头看去,但见一人紫袍锦衣,朗笑声声,正是瑾王段凤鸣。 
素衣男子颔首浅笑:“既是随驾出游,自要护得王爷周全,王爷在此,射月不敢走远。” 
段凤鸣连连摇头,正色道:“今日能请得你射月掌司随同相护,是我段凤鸣的运气,可不敢真当你是什麽随从暗守。”忽而笑道:“这几日,你在我府中也闷得久了,真涣这小子还整天缠著你学东问西,必也把你给烦透了,难得出来散散心,你就放开胸怀,好好赏赏这湖光山色罢。” 
原来自那晚事後,段凤鸣更是钦佩射月为人,再不曾越礼逼迫,反而处处以友相待。射月敬他诚挚守信,也自感动,虽是伤愈,却不曾离去,有心留下辅助相护。见府中多了这麽一位神仙般的丽人,小王爷段真涣暗自偷乐。虽说那日吃了大亏,可反而对这位神仙丽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自此後,更是时不时便来个“偶尔路过”,往往一日“路过”五六次也不算多。射月爱他伶俐可喜,有时见他相缠,便也指点几招。几来几往,段真涣的蹩脚功夫倒也长进不少。其实,王府之中倒也并非无人教授,只是这段小王爷自小玩劣难驯,不是厌这个长得粗,便是嫌那个看著猛,口中振振有词:“有其师,必有其徒。将来本王要是长成那副模样,可丢不起瑾王府的人?”选师竟比选妃还难。如今好容易盼来个神仙样的师父,自是从此缠住了不放。 
今日,三塔寺“浴佛大典”,人多行杂,段凤鸣素来不喜群侍跟随身侧,只拨遣了一营王府内侍围守山下,自己则请了射月陪同入会,一来好让丽人散心开怀,二来当真有变也可相助一臂之力。 
说话间,忽见不远处一人手持香笺,迈步走来,口中笑道:“凤鸣,我说怎麽一转眼就见不到你了,原来是到此幽会佳人来了。”语毕又是大笑。 
段凤鸣一听,顿时眉头一皱,拱手回礼:“原来是安南侯爷。”随即正容引见:“射月公子是我府中良友,侯爷取笑了。” 
来人正是安南王段思廉,当今国主段素兴的表弟。而瑾王段凤鸣则是段素兴的堂弟,二人也算远亲。段思廉好大喜功,沈狠诡诈,与段凤鸣一贯磊落作风却是大相迥异,二人同朝为政,素来不合,却各握一方兵权,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段思廉闻言嘿嘿一笑:“看来瑾王爷府中倒是能人不少呢。” 
正说著,忽听洪亮锺声隆隆敲响三遍,崇圣寺前,百姓云集膜拜,欣喜地迎接著这神圣开典的一刻。 
锺声响毕,百官各自归位,垂手而站,场中顿时静寂无声,只闻殿前主案後的寺中高僧低声吟诵著亢长的《浴佛功德经》: 
                  “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在王舍城鹫峰山顶,与大刍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复有无量无边大菩萨众、天龙八部,悉皆云集。……” 
好半晌,案後高僧终於诵完了这前段主经,躬身起立,按惯例将经卷恭敬地呈给了一旁皇袍珠冠的清瘦男子,口称:“恭请皇上领念经末《回向文》。赐我大理永承福泽,世享太平。” 
皇袍男子颔首接过经卷,正要起读,忽然身子微微一晃,似乎神情恍惚起来,竟是放下了手中经文,神使鬼差般地自一旁案边取过一卷物什,展开读了起来,静静的崇圣殿前传来句句令人震惊的“谕旨”: 
“寡人身弱体虚,不擅朝政,多年来幸有表弟段思廉勤心辅助,其功可勉。故今日特借此佛诞吉日,万民作证,大理第十代国主段素兴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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