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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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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杀》
第一章
夜寒如水。月光凄清照人。
树林中月影攒动,寂廖无声。
冷云涵与书僮仆儿生了堆火坐下来休息片刻。
“爷,我们这次去北云岗是不是就是为了寻找那个假夜杀?”仆儿问。
“我收到消息,他不久前在北云岗做了笔大买卖,我此次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查出什麽线索。”冷云涵道。
他还要说什麽,却被冒冒失失冲出来的两条人影打断。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才能走出这片林子?”为首的男子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一笑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虎牙。
“你们顺著这条路一直往南走就可以走出这片林子。”冷云涵为他们指出一条路。
“南?”
“就是这个方向。”冷云涵只好指了指南边。
“大约要多久?”
“一个时辰吧。”
为首的男子谢过他立即又带著下人风风火火地赶路去,临走又回过头来道:“这位公子夜宿林子千万要小心,听说这一带不太平,常有悍匪出没。公子生得貌若天仙貌,被劫财是小,若被劫了色可就声名扫地了。”言毕,还颇具深意地一瞥。
这是不是在暗示冷云涵是姑娘女扮男装?他哪里像姑娘?他是生得比一般人俊美,但被人当成姑娘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冷云涵怔了半晌,在仆儿的窃笑声中回过神,狠狠瞪了仆儿一眼。
“我若是告诉他,公子是个连悍匪见了也要头疼的人,不知他会不会信。”仆儿笑道。
“闭上你的大嘴巴,我的头才会少疼一会。”冷云涵没好气地道。
一个时辰後。
那两个人又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噫?”娃娃脸的男子面上写满惊奇,“你们的脚程还真快,这麽快就赶到我们前面,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要出林子了?”他用衣服擦擦汗水,露出腰间的令牌。
冷云涵主仆二人相对一视。他们坐在这里压根儿就没有移动半步。
“我们一直都。。。。。。”仆儿刚欲开口,就被冷云涵制止了。
“既然我们又遇到,两位不妨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冷云涵道。
“公子,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麽可能比我们还快,莫不是遇到鬼了?也可能是狐狸精。”娃娃脸的仆人小声道。
鬼?狐狸精?冷云涵耳力极佳,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又气又好笑。
“怕什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生光明磊落怕什麽鬼怪狐精?”娃娃脸大大方方地在火堆边坐下。
“这位公子这麽急赶路,莫不是公门中有何大事发生?”
“当然。。。。。。你怎麽知道我是公门中的人。”莫不是真遇上狐仙了?
冷云涵仿佛把他的心事都看透了,“我不是什麽狐仙,只不过刚才一不小心看见公子腰间别的令牌,所以就揣测公子是公门中人。”
“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家相公可是誉满京师的六扇门四大高手之一。”娃娃脸的下人忙道。
“不知公子是六扇门四大高手中的无心、离魂还是夜杀、风鬼?”
“在下路迟,这个是我的家仆小鱼。”娃娃脸一笑。
“路痴?”仆儿奇道,“你娘给你取名字时还真有先见之明。”
“笨蛋,是路迟,他就是人称路夜杀的路迟。”冷云涵敲他一记。“鄙姓冷,冷云涵,这是我的书僮仆儿。”
“路神捕曾生擒南海采花七公子;捣毁专门抓幼童炼邪术的邪教;诛杀奸淫少女的蝙蝠杀手。。。。。。”仆儿如数家珍。
“其实也没什麽,我家相公本来是要去北边捉拿军山一霸的,因为中途走错了方向才到了南海,顺手抓了采花七公子;本来要往南面追缉蝙蝠杀手却误打误撞杀入西边邪教总坛救了七十名少女;到西边暗访骗王下落,冲进山寨一看,发现躺在床上的是军山一霸。”小鱼道。
真是东西不明,南北不分。天下居然有这种终级型路痴!而这个又路痴又迷糊的家夥居然还是名震天下的神捕。
仆儿想配合著做出个崇拜的表情,可他真的很想笑“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南夜杀是天下第一骗子,北夜杀是天下第一名捕。”
“闭嘴!”冷云涵与路迟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要把我跟那个混仗相提并论。”路迟哇哇大叫,“我这次南下就是为了将那个大骗子缉拿归案的。”
不要将我与这个路痴相提并论! 冷云涵心想。
“你,是来抓天下第一骗王的?”冷云涵露出很崇拜的眼神。
“我一定要把那个骗财骗色的混球抓回去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狗。”路迟恨恨道。
“哇,这麽恨他!莫不是你也被他骗财骗色?”仆儿问。
“他还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路迟是火眼金睛,他骗得了我吗?”
仆儿在一旁偷笑。真正的冷夜杀就在他面前,还被他当成美女。
“可不是麽。”冷云涵用眼神警告他。“路大人可曾见过夜杀?可知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不过我猜想一定是像。。。。。。冷公子你,”
路迟话一出口,冷云涵与仆儿都一惊。
气氛刹时冷凝。
莫不是他看出什麽?凭他如此年轻就能与无心、离魂、风鬼那些资深的名捕齐名,想必有过人之处。
冷云涵略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眯,一道杀气从眼中闪过,他提起真气凝於右掌,蓄势待发。可他脸上仍挂著温和而文雅的笑容,他在等待路迟下一步行动。
敌不动则我不动,敌动则我动,是他一贯的作风。
仆儿也紧张起来,他预感会有一场血战。
“冷公子你觉得他会像什麽样子呢?”路迟全然不觉他们的反应,一双眼睛还不断地偷看冷云涵。
天哪,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好看的人!娶会家去,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冷云涵手上的真气慢慢散了。他看了路迟一眼,路迟的脸立刻红了。
还真是可爱的一个人,冷云涵觉得自己多心了。
“大人现在有什麽线索没有?”冷云涵觉得这个比较重要。
“啊?”路迟大梦初醒的样子。
“我家公子是问你现在有什麽线索没有。”仆儿也看出端倪,忍不住想笑。
路迟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卷轴。
冷云涵打开来看,起先还处之泰然的样,越往後翻他的表情就越难看。
“八月初八,夜杀在淮南巨富家中骗走黄金二十万两还骗了巨富独生女的贞操。
九月初八到九月初十,三天骗了七位名门闺秀和百花楼最红的清倌人。
九月十六。。。。。。”冷云涵的手将卷轴捏得吱吱作响。仆儿真怕他狂性大发,跳出来咬人。
“我收到密报,夜杀的下一个目标在江南,所以。。。。。。 ”
“我正好要去江南,与大人同路,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大人如何擒那恶贼。”冷云涵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仆儿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气疯了。而且竟然还要与官府的神捕同行,想必疯得很厉害。
“公子,我们不是要去北。。。。。。”
“我们去江南,就去江南。”
路迟呆了半晌。“可是路上很危险。”
“有你这位神捕保护,我们还怕什麽。再说保护百姓安危不也是你们的职责?”冷云涵柔声道。他觉得现在跟著路迟是一条寻找那个假夜杀的捷径。
闻言,保护欲与责任感油然而生,路迟当即一拍胸脯,“放心好了,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们。”
果然是个单纯的家夥!单纯得有点可爱,冷云涵有种想笑的冲动。骗人骗了这麽久,就属这次最容易,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取得一个人的信任。他又有点为路迟担忧,这家夥连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居然还能在江湖上混了这麽久而没有翘辫子,不知是那些穷凶极恶的要犯跟他一样白痴,还是他的运气实在太好。
正说著。
“有十个人将我们包围了。”路迟突然道。
冷云涵当然知道有人包围他们,路迟却连有几个人都知道。冷云涵想起路迟之所以得名夜杀正是因为他能在夜间视物,且其准无比,哪怕是一点细小的动静也逃不出他的眼睛。所以他专抓那些在夜间猖獗的要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蒙面人刚刚开口。
“那些话我早就听腻了,不如我们直接跳到最後,开打吧。”路迟很不耐烦地打断了。
可那蒙面人很拗“哎,小子你到底懂不懂规距,这可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行话,不说完怎麽能打,听我说完在动手才合规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
“你很烦,”路迟道,“看在你还算敬业的份上快点念吧。”
“按规距你不应该打断我,害得我又要重念一遍。”强盗埋怨道。
冷云涵闯江湖的日子也不短了,但这样的捕快和强盗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他难以置信地瞧著这帮奇怪的人。
“公子,你不帮忙吗?”仆儿低声问。
“先看看吧,看看这公门夜杀的本事。”
蒙面人终於念完了他的词。“按规距我们可以开始打了。”
“小鱼,取我配剑来。”路迟手一伸。
等了半天,手都酸了。
小鱼在包袱里东翻西找了半天,嘴里还咕唧“怎麽没有了呢?明明放在这里的。”
“我的剑呢?”
“没有呀!”
“糟了,好像是中午上茅房的时候掉到茅房里了。”路迟一拍脑袋。
闻言,冷云涵用手指按按太阳穴。
“啊?又掉了,这已经是你这个月掉的第三十把剑了,可这个月才过了十天。”
“已经不错了,是历来最少的一次了。”
“哪到也是。”
路迟突然看著那帮强盗,“你们怎麽还杵在那儿?怎麽不来进攻?莫不是你们的武器也掉了?”
“按规距,应该你们拿起武器,我们才能动手。”
“可我的剑掉茅房了,你要不要去帮我捡来?”路迟问。“或是借给我一把剑。”
“我们没有多余的剑,只有这个,你凑合一下吧。”一根铁棍放在路迟手中。
路迟接过来,强盗们立刻准备进攻了。
没想到路迟抱著那根铁棍往地上一坐开始磨起来。
这是什麽攻势?众强盗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冷云涵与仆儿也不解。“公子,你,这是干嘛呢?”
“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家相公是想把这根铁棍磨成剑。”小鱼还真了解路迟,不愧是主仆,连思维方式都异曲同工。
“我是使剑的,怎麽能以棍为武器呢?”路迟边磨还振振有词。
“有道理,那不合规距。”强盗们都点头称是。
“什麽?将它磨成剑?不!那不是真的。让我死吧!”仆儿当场昏倒。
冷云涵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於是一行人就站在微冷风中等待。
於是寂静的树林里只听见路迟磨剑的声音。
於是冷云涵一边骂自己蠢一边也跟著做蠢事。
天边泛白,路迟手中的工程依然很庞大。仆儿实在受不了了,他取出自己防身用的剑“别磨了,用我的剑吧。”
“早点拿出来嘛,害得我忙了半夜。”路迟抱怨著接过剑。
仆儿对冷云涵道“公子你骂我吧,骂我也要这样做。”
冷云涵叹了口气,“仆儿你变聪明了,可你若早点觉悟,我们也不必在这等上大半夜了。不过不知你那把几年都没用的剑管不管用,万一没打两下就断了,只怕他真的要铁棍磨成剑了。”
“按规距,我们可以开始打了。”强盗道。
路迟长剑在手如鱼得水。
“他使的竟然是天杀剑。当年司徒长空大侠凭著这种剑法名动武林,他名旺最高时突然隐退,天杀剑从此在江湖上绝迹。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会使这种剑法,看来这个敌人还不是那麽好对付的。”冷云涵冷眼旁观。
不消片刻,一帮强盗就趴在地上哼哼了。
“罢平了,”路迟志得意满地拍拍手,“公子有没有受惊?”
冷云涵笑著摇头,很想赞他两句,可一想到刚才的乱七八糟,他的赞美之辞硬是没说出口。
“我的剑呢?”仆儿发现他手中空空如野。
“不在了吗?应该还在这附近。”路迟四下张望。
“来,大家帮忙找找,找找!”小鱼也跟著找。
一趴在地上的强盗抬起头有气无力地指著自己屁股上插的剑,“在这呢!”
“原来在这里!”路迟一把拔出剑。
强盗大叫一声,“哎哟,你当我的屁股是假的呀。”
“吵死人了。”路迟顺便在他身上把剑上的血擦了一擦。
仆儿真的很想回他一个真心的微笑,可那笑挂在脸上带了七分哭意,天啊,他们真的会成为他的同伴吗?现在能笑就多笑笑,能哭就多哭,保不准明日儿里就没这机会了。
冷云涵却认为要和两个这样家夥从这里走到江南,说不定是件有趣的事。
第二章
四人一起出下江南。
天已经黑了,正好途经一家客栈。
“我们今天就在这家客栈歇脚,明日一早就出发。”路迟建议,他是怕冷云涵太累。
冷云涵表示无所谓。
虽说是路边野店到了这个时候人居然还多。大多是过往商旅。
路迟他们叫了几个小菜,冷云涵却建议要壶酒。
“明早还要赶路,现在喝酒不太好吧。”路迟迟疑。
“对呀,对呀,千万别喝酒,我家公子一喝酒就会胡言乱语,而且最喜欢背祖宗十八代的名字,千万不要呀,很恐怖的。”小鱼连忙道。
这正是冷云涵想要的。
“我还当路公子是武林豪杰呢,没想到连杯酒都不会喝。”他故意道。
“谁说我不能喝!我是怕把冷公子灌醉了明个儿上不了路。”路迟脸涨成了一只蕃茄。
“我家公子是千杯不醉。”仆儿道。
“那就喝吧。”路迟很爽快地道。果然很好哄。
夜已深。
冷云涵与路迟还在你一杯我一杯。
“我告诉你,我家十八代祖宗可威风了;他一个月居然只掉了二十把配剑。。。。。。”路迟满面通红,他笑眯眯地拉著冷云涵的手。
“哦?”那麽多杯酒下肚冷云涵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表面上他装出半醉的样子。“路公子,不如我扶你回房吧。”他将路迟连扶带拖地弄回客房。很多话在这大厅里问是不方便的。
他将路迟放到床上,他要先试试路迟是否真醉“路公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麽?”
“我最大的愿望,嗯,以前是娶个媳妇回去让娘高兴。”路迟笑得一对小虎牙一览无余,样子又纯真又无邪。
冷云涵的心念一动。
“现在的愿望是什麽呢?”
“你觉不觉得那位冷公子长得真好看,後宫嫔妃没人比他美,我办案时见过那麽多妓女也都没他好看。”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麽比方?换了别人这样说冷云涵肯定一掌劈死他,可现在他只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路迟小声继续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麽秘密?”冷云涵立刻将耳朵凑近。
“我告诉你哟,那个冷公子的真实身份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冷云涵先是一怔,随即杀机涌上他俊美的容颜。他冷冷一笑,“那留著你还真是祸根。”他缓缓抬起手准备往路迟的头上拍去。
全不知死活的路迟还在傻傻地笑著“他其实是。。。。。。 ”
冷云涵的手已经落在他脑门上。
“他其实是个女的。”路迟道。
冷云涵差点昏倒,他修长完美的手最後只好在路迟的小脑袋上摸了摸。长叹一声。
“我好喜欢那位冷姑娘,若是能把他娶回去当老婆该有多好。”路迟完全对眼前的危机没有半点意识。
闻言,冷云涵微微一笑,这孩子完全没有心机,他低下头俯视路迟那张白里透红,嫩若婴儿的脸蛋,连他的嘴也是粉嫩的颜色。
冷云涵产生了一种怜惜之情,他缓缓低下头,吻了路迟的嘴唇。
路迟正在做梦,他梦到他正与他的冷姑娘接吻。本能地他张开嘴青涩地回应冷云涵。
冷云涵原本只想浅浅一吻,此时却是欲摆不能了,他闻到路迟身上有种小孩子身上才有的香味,很清新。他的舌头暗渡陈仓混入路迟嘴里。
路迟发出一种轻轻的呻吟,这种声音听在冷云涵耳里顿时像是一根导火索,把他的酒意与情欲同时点燃。
他将手伸进路迟的衣服里面,感受到一片光滑,一种让人发疯的销魂感席卷而来。他几乎是带著暴虐地抚摸路迟身体,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暴虐。
路迟发出若有若无的喘息。他在梦里正与“冷姑娘”做进一步亲密接触,他梦到自己的手褪下“冷姑娘”的上衣,正往“她”的亵裤里探去。这都是平时想想不敢想的事,却在梦里发生了,他觉得羞耻却又希望梦不要太早醒来。
冷云涵伸进路迟的裤裆里,抓住他的稚嫩,也不知为了什麽,冷云涵有种想要强暴他,狠狠蹂躏他的感觉。脱去路迟与自己的衣物,他压到路迟身上。
明知路迟是个男人。
明知路迟是敌人。
明知也许明天会後悔,但他就是停不了手,反正他一向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当冷云涵进入他时,路迟大叫一声,吓了冷云涵一跳,但见他又归於平静。
冷云涵的呼息也开始沈重起来,他抱住路迟略显纤瘦的腰肢,一次又一次地放纵自己的情欲。
忘记了二人的身份。
忘记了仇怨。
忘记他们明天也许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路迟却在梦里与他的“冷姑娘”翻云覆雨。在进入欲望顶端时,他毫不掩饰地大叫出声。冷云涵就是喜欢他的不矫情,想叫就叫,一点也不扭昵作态。
暗夜在无止境的欲念中沈沦。
红帐翻腾。
波涛汹涌。
次日,路迟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的腰都酸得直不起来了,後面更是痛得像被很多人轮奸过一样。“一定是惩罚我昨晚做了那梦。”现在想到梦里的情景还要脸红心跳。
“啊!”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怎麽了?好吵!”冷云涵揉揉眼睛。他昨晚本来打算偷“吃”完就悄悄溜溜走,可没想到太投入了,一次又一次,简直不能停止。谁叫路迟昨晚的样子太可爱了。
“我们为什麽会这样?”路迟再尖叫一声。他们两个怎麽睡在一张床上,虽然衣服没有不整──那是当然,冷云涵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了。
冷云涵头脑清醒了他立刻很委屈地道,“你还说,你昨晚上做了什麽事?”
“我?我没做什麽!”路迟以为他在说昨天的那个梦,脸立即红到耳根,他低下头,像犯了错一样。
冷云涵动人的眼眸中泪光闪闪,那模样儿真是我见犹怜。“你真的不记得你做了什麽吗?”
“。。。。。。我昨晚上梦到,梦到,”路迟吞吞吐吐地道,“人家昨晚只是梦到你,和你做。。。。。。做。。。。。。”
“做什麽?”
“就是那种事情了,我也不想的呀,可做梦谁也控制不了。。。。。。”路迟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你在梦中强暴人家,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冷云涵趴在被子上双肩抽动,看上去好像在低泣。连他说话的声音也扭曲了,事实上是因为忍笑忍得实在太辛苦。 天知道,他笑得快抽筋了。其实他也没想故意让路迟承担後果,只不过既然路迟这样以为,那麽他也不妨来个顺水推舟。他也知道这样很没天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逗逗这个迷糊又白痴的家夥。
“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路迟束手无策,全无主意。
“公子,你起了吗?”仆儿在门外叫道。
玩够了,冷云涵若无其事地从床上爬起来,对路迟道“该上路了。”
他的弯转得太快了,一张脸怎麽说变就变。路迟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
二人出了房门,就发现楼道间来来往往人都在偷偷看他们。非但路迟不知所措,连冷云涵也不能理解。
到了大厅用饭。路迟笑著对仆儿和小鱼打招呼,“你们起得真早。一起吃早饭吧。”
“早?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都在等你们吃中饭呢。”仆儿没好气地道。
坐下来用饭,可整个大厅的人都在偷瞧他们,眼光怪异极了。
路迟想:不过就是昨晚上做了个坏梦,难不成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心虚地将脸埋进饭里。
“公子你干嘛?”小鱼拍他一记,一不小心太大力了,将他的脸拍进饭里,堆得高高的米饭立刻被压出个脸形的窟隆。
冷云涵冷冽地目光扫过全场,所有的人立刻都转过头去,埋头吃饭。
路迟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下摆,他低头一看。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手抱了个球,一手拉著他的衣摆“哥哥,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好吵,一直都在大声叫,害得我半个晚上都在数星星。”
路迟的表情僵在那里。“小妹妹,你住哪间房?”
“地字一号间。”
路迟他们的房间在天字一号间。一个在客栈最南边,一个在客栈最北边,中差隔了好远。那是不是意味著整个客栈的人昨晚都被吵得数了半晚上星星?
难怪人家今天都用这种眼光看他们!
“小花,小花你在胡说些什麽!”一中年妇女拉住小姑娘,她尴尬地对路迟与冷云涵道歉。
冷云涵虽说早已练就天塌下来也不变色的本领,但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有此挂不住了。
“我们走吧。”四个人一刻也不多留,飞也似地逃走了。
马车中。
冷云涵与路迟相对无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还是冷云涵忍不住先笑起来,他越想越好笑,笑得简直不能停止。路迟却没那麽豁达了,他眼泪汪汪,一脸可怜兮兮地委屈样,多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他这一辈子也就做了这麽一个坏梦,为什麽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呢?他又不是有意的。虽然娘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呜。。。。。。他现在好想哭,冷云涵笑得越开心,他就越想哭!
第三章
眼见离江南日近,黄昏,他们投宿路边野店。
店内生意非常清淡,只有一两个客人在打尖。冷云涵凭他多年走江湖与行骗的经验,他可以肯定这是一家黑店。但他不想告诉路迟,他总不能说这是他闯江湖的经验吧!路迟会信吗?就算他会信,可他又会听自己的吗?没准还要他举出一百条证据来证明,外加人证物证俱全。他要上哪去找那麽多人证物证去?
他绝对相信路迟是那种你把他卖了,他还帮你数钱,临走还要跟你说一句“欢迎下次再来”的人。无论如何他都得保护这个傻兮兮的小笨蛋。
“路公子。。。。。。”
“不是说好我叫你云涵,你叫我阿迟的吗?”
“阿迟,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冷云涵笑得比他还要天真无邪。
路迟摇摇头,“娘说了好男人不应该去赌博,我就从来不赌的钱。”
“我们不赌钱,我只想试试你是不是一个言而有信,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路迟脸上又笑开了“我当然是一个言而有信,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你说吧,你要怎样试我?”
“赌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出发,能不能一刻不停地跟著我,我说什麽做什麽你也得照做,不知你办不办得到?”
“那有何难?”路迟又笑得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从现在开始吗?”
“就从现在开始。”
“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
冷云涵在桌前坐下,路迟也坐下,冷云涵倒茶,路迟也倒茶,冷云涵吃什麽,路迟也跟著吃。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还无时不刻地盯著冷云涵的举动。冷云涵笑起来,路迟也笑,可他实在不觉得有什麽好笑的,只好干笑两声。
坐在邻桌的小鱼与仆儿见二人行为怪异,“他们两个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不像。”仆儿摇头。
“你家公子想干什麽?”
仆儿得意一笑“我从小就跟著公子,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若直掌。”
“那你说说看他这是要干什麽?”小鱼一脸崇拜地问。
“哼哼,”仆儿摇头晃脑吊人胃口。
“仆儿哥!”小鱼拉拉他的衣袖。
“这是一个秘密,”
“什麽秘密?”
“你过来我告诉你。”
小鱼把耳朵凑过去。
仆儿很大声音地对著他的耳朵道“我…不…知…道!”
冷云涵故意舀了一大勺辣椒往嘴里送去,路迟马上也舀上一大勺想都不想就倒进嘴里。“呀!辣死我了!”他辣得脸红脖子粗,在桌前又是跺脚又是蹦来蹦去。
冷云涵又将那勺辣椒变了出来,放回去。路迟实在没有什麽可放回去的,他卡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想吐出来。冷云涵“!嗤”一声笑出来。
虽被辣得半死,路迟仍不对著他!嗤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嘴里的辣椒喷了出来,冷云涵猝不及防,被喷得满身满脸。这是老天爷在借路迟的手惩罚他的坏心吗?
冷云涵没好气地掏出手帕擦脸,决定顺从天意,暂时不再捉弄路迟。
他回客房换掉弄脏的衣服,路迟马上跟了上去。
冷云涵脱下外衣,路迟也脱,冷云涵玩心又起,他一件一件将衣服脱下来,只剩一件单衣,路迟的衣服比他少一件,脱得已经实在没有什麽可脱的了,路迟光著上半身,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著若是冷云涵再脱下去,他是应该剥自己一层皮,还是脱条裤子来代替!
冷云涵见他居然一本正经地思考这个问题,有种想大笑的冲动。当他的目光落在停在窗台上的信鸽身上时,目光一变。他迅速穿好衣服,并在穿衣服的同时用袖子挡住路迟的视线取下绑在鸽脚上的纸条,不动声色地纳入袖中。
冷云涵转身就向茅房走去,路迟赶紧跟上。
冷云涵进了第一间茅房,路就进第二间。
冷云涵悄悄展开纸条。上面写著:
夜杀出现在扬州府衙,假冒钦差,骗走知府贪污的全部赈灾银。
看毕,纸条被他捏在手心,一用力,再摊开手掌,纸条已化飞灰。
这时一个大汉捂著肚子冲向茅房,见两间都被人占了,只好等在外面“老兄,能不能快点?”
路迟摇头。
“再不出来,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路迟还是摇头。
“我给你银子!”变成了哀求。
路迟依旧摇头。
大汉拿他没办法,只好等,过了一会,他实在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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