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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相待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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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 

他看着丁梧,缓缓地说:“丁总,你母亲去世了。” 

后来的情节是一片的兵荒马乱,回到家里的丁梧简要听取了别人描述的情况,镇定的有如置身事外。身边的父亲 



表情已是一派木然,丁梧心中竟有几分怀疑他是否真的曾泪流满面。 

父亲最后给了丁梧一封信,那上面写着母亲最后的话:“小梧,你母亲是个骄傲的人,有自己所不能忍受的东西 



。亲爱的孩子,我不希望你也会走到这么一天,在你不能忍受的时候,想一想,你的父亲,我最爱的男人,他是 



连死的勇气也没有的人,他需要你,真的。” 

丁梧看着信,眼中干涩,竟是挤不出一滴泪来。送去火化那天,邓军来了,轻身告诉丁梧公司已经脱手,钱已经 



转到账上了。 

丁梧看着邓军,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邓军面沉如水,“丁梧,节哀顺变。还 



有,人有时真的是身不由已的。” 

丁梧奇怪好友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身上不禁一阵阵发寒,看到他难得的正经神色,还是镇定住自己:“公司 



里的人怎么样,都留任吗?” 

“当然,”邓军苦笑“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先走了,你嫂子生了。”丁梧无言地点点头,让一个刚做了父亲的人 



压抑住喜悦来这里,是有些不合时宜罢。生命就是这样让人通透,生死总是在同一时间不停地上演着。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柳济帆在一旁低低地吟着,丁梧转头看着父亲,吃惊于他竟然有这样文艺的一面 



,这是他所不熟悉的父亲,连他对于母亲去世的悲伤也是不熟悉的,他的心不由得也颤动了。 

是夜,丁梧和父亲回到了省委机关的院子,在给父亲洗澡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父亲是真的老了,他不由又想 



起母亲的话,生生死死,恩恩怨怨,母亲总是念着这个男人的。安顿了衰弱的父亲上了床,他走到院子里,月色 



还是一样的朦胧,却也给院了里落下了一地的清晖,只不过被梧桐的枝蔓切割得很细碎,想着母亲看着这片天空 



的无数个夜晚,脸上一片冰凉。 

这一件事在Q城里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海关关长畏罪自尽,而且还是现任省委书记的夫人,就算不论人们对贪官污 



吏的不满和清算的情绪,这个故事本身所具有的传奇色彩也是一个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周桐所在的监狱尽管是地处偏远,可是各种小道消息仍是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反正每一个地方都不缺乏这样的 



人,对各种社会上的新鲜事了若指掌,在办公之余大力宣传,更何况,丁梧还在这里呆过,这里有许多干部还是 



认识丁梧的。 

每当大家对这件事长吁短叹,发表议论时,周桐总是保持着沉默,只是留心捕捉着有用的信息。 

“哇,你别看人没了,事情照样得查,前天才说所有的赃款都退赔了,这下子,丁梧的公司啊,房子什么全部都 



见财化水了,这才象书里说的,说的什么来着,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这一天,多嘴的小方又在办公室里 



发表着他的精到见解,最后本来想做一个很有水平的的概括的,却是挤出了这么一句四不象的句子来,惹得大家 



一阵哄笑。张队笑着说:“得了吧,就那水平,还掉文呢” 

周桐没有笑,待大家笑罢了,方才开口:“那丁梧现在怎样了。”“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父亲,柳书记 



好象就一病不起退养了,好象也没住省委的房子了,可能进进出出,熟人熟面的,不方便吧。”小方抓头“他的 



事,还真没人说,好象人间蒸发了。不过,他也没有个一官半职的,顶多也就是靠父母赚钱的高干子弟,这种级 



别还轮不着说他呢。哎,你不是管他的吗,还救了他呢。你也不知道?” 

周桐摇摇头。他每周都要去一次丁梧留给他的别墅,做做清洁,给花浇浇水什么的。这个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事 



情发展的急转直下,他是推也推不出去了。他也曾打过许多次电话,得到的总是一片忙音,私下里,他也翼望丁 



梧会有一天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每次小心检查别墅里人迹的结果,却总是失望。 

周桐最近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新的习惯,每每休假总是不自觉地在城里闲逛,去的都是原来与丁梧携手同游的地方 



,走来走去,不过就那么几个地方,每每过门不入却又一次次在外面晃,自己都感到自己有几分神经质了。 

这天,周桐又晃到了丁梧公司门口,这里以前他们几乎没有来过,不过坐在丁梧车上他曾指给自已看而已。周桐 



抬起头,太阳很耀眼,看不清新公司的名字,不过,肯定不会是原来的了,里面的人呢,肯定也是物是人非了。 

正出神间,听到有人叫他“周管教。”周桐一愣神,却看见杨思成和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杨思成脸上荡着一 



丝浅笑:“周管教,现在就怀旧,对你的年龄来说,是不是太早了点。” 

周桐本自迷迷糊糊地疑惑于杨思成脸上的微笑,他不是和丁梧很有交情么,为什么今时今日还能笑得如厮开怀。 



听到他讽刺的话,周桐神经的某一处被触动了,下意识地直了直腰。 

“杨医生,你还在这里工作啊。”他脸上也挂了笑,却也带上了淡淡的嘲讽,杨思成神色不变,“这个当然了, 



你说是不是啊,邓军。” 

邓军?!丁梧最好的朋友兼从小一起长大死党,这个可是有点值得玩味了。周桐转过头看着邓军,邓军被他看得 



有几分不自在,讪讪的接了话,“那是,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大股东兼总经理了。” 

周桐听罢这话,心下雪亮,不无伤感地看了一眼邓军,看着他,“邓先生,这么快就蝉曳残声过别枝了,我也是 



丁梧的朋友,这情形倒让我想起一句话。”邓军不防备他有这一着,大是狼狈:“什么?”“一生一死,乃知交 



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邓军说不出话,面有愧色,额上见汗,杨思成微皱了眉,“周管教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邓军,你不认识他吧, 



他可是为丁梧挨了刀呢。”邓军惊讶地看着周桐。 

杨思成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测,“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另一个身份罢,”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周里背上阵阵发冷 



,“他可是你们前总经理的情人知已哦。”邓军如遭雷击,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周桐心中激动混乱,但断不肯在杨思成面前示了弱,只微微冷笑。“啧啧,周管教可真镇定。第一次看见你和丁 



梧在超市,我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后来你们在医院里眉来眼去,我才真的肯定了。” 

“你这么早就开始观察丁梧,看来一切都是你早有预谋了?丁梧真是没眼光,与你这样的人结交,身边还都是这 



样的好朋友。”周桐也是针锋相对。 

“其实我还是要多谢你,如不是你分了他的心,我也不是这样容易得手的。”看着周桐云淡风轻,杨思成心下怨 



怒,竟是说不出的嫉妒,说话也刻薄了许多。 

周桐脸色一白,身形晃了晃,突然笑了:“你以为丁梧就样垮了?不会的,就算是真的,我也会让他再站起来的 



。” 

说完话,周桐便转过身,再也不看身后两人,大步离去。 





丁梧清早出了门,看看表,不过才七点来钟,太阳居然已经有几分耀眼了,他不禁有几分自得于昨天自己的英明 



决策,连夜将这几日积的衣服洗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晒一天。 

与父亲搬到城南这片老城区已超过一个月了,柳济帆主动请退后,不愿住在机关大院里人来人往的被人当作笑话 



看,而丁梧算了一算,自己目前没有收入,家里又无积蓄,父亲一人的退休工资虽是不低,住那么大的房子每月 



各种费用也是不少,便收拾收拾,搬了出来。 

当初为找这处房子很是费了些心思,他在与各色屋介打交道时暗自惊讶于自己血液中竟是多了斤斤计较的因子, 



曾几何时,大手大脚惯了的丁家大公子也会操心于家长里短了。最后终于确定了现在的这所房子,地处老城区, 



房子很旧的了,都是解放前的建筑,好在是平房,而且自带小院,可以种些花花草草什么的。而且因为是随时可 



能被拆迁的房子,租金很便宜,还可以按月交付,这对于现在要靠父亲工资的维持生计的两人无疑是最合适的了 



。 

柳济帆住这里也感到很自在,这里住的平民居多,大多都是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东邻西里的要紧事不过是银行汇 



率又降了或是猪肉涨价之类的,大家吃罢夜饭最喜欢在路灯下下象棋或是喝口小酒,吵个小架什么的,房间的隔 



音效果不好,有时还可以听见某位老人喝戏的声音。连看新闻联播的人都很少,更遑论省内新闻了,所以住了月 



余,竟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前省委书记。 

不过便宜的房子自是有它的不便之处,首先便是厕所,屋内是没有的,需得走到巷尾的公厕去解决,还有洗澡, 



也只能自已烧了水用盆或桶解决。还有就是烧水烧饭需得自己去扛了煤气罐去换,本来房东还留了一烧煤的炉子 



和一些煤,不过丁梧研究了半日却始终是不得要领,只索罢了。 

丁梧成日价在屋里也没什么事,老爷子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入厕,其余时间便都是呆在家里看看原 



来的旧书。如非必要,两人都是一言不发,丁梧曾也尝试过做饭,却是以失败告终,很自然地成了巷子外几家小 



馆的常客,两父子一日三餐都是外卖的。好在周围的人也不以为异,对过惯了小日子的人来说,家里少了女人, 



日子难免是过得有几分凄惶的。 

近日丁梧听了柳济帆的建议去报了夜校补习英语,虽是对父亲的建议莫名其妙,学的东西也觉着用处不大,但多 



少也找着了事,晚上不需要在家里东晃西晃或是开电视直到出现再在的字幕,白日里也可背背单词什么的,不再 



象起先那样无所事事了。 

这天早上,丁梧照例是出门买早点,这里清静日子过久了,生活也不自觉地规律起来了,想着以前喝酒狂欢,日 



夜颠倒的生活,反倒不那么真实了。他慢慢在小巷里走着,心中因为晴天多少有几分高兴,到了小店,他熟练地 



说:“两个韭菜合子,两大杯豆浆,外带。”伙计很快地递了过来他想要的东西,他接过来,一转身,看见在巷 



口青苔遍布的旧墙边站了一个人,不由是一阵晕眩。 

周桐是一直守在巷口的,眼看着丁梧从家里慢慢地晃出来,心跳得厉害,想上前打招呼,脚却又软软的没了力气 



,看见他比上次见得要清爽多了,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颓废,心中是松了口气,脚下却是更绵了,看着他转过头 



来盯着自己发怔,自己一时间竟也是说不出话。 

丁梧先反应过来,略略点了点头,头一低,便想先走。周桐心下一急,冲口而出:“你这就走了?” 

丁梧停下来,仍是低着头“我爸还在家里等早饭呢,老年人,等不得的。”周桐刚才事急开口,回思自己的话意 



中大有不舍之意,先自愧了,这会子也略定了神:“我有些话和你说,在这里等你罢。” 

丁梧苦笑:“何必呢,就几步路,又不是没见过我爸,你还是来我家等罢,你吃了早饭没,没吃我把你那份也买 



了。“周桐摇摇头“我刚下了夜班,早饭在单位上吃过了。”丁梧听得这话,不由转身细看他的脸,眼下果然有 



一圈淡淡的黑晕,关心的话冲口而出:“既然这么累,何不休息一下再来找我。” 

周桐淡淡一笑:“我昨天接到了电话,今天一得空就来了,我怕晚一步,又寻不见你了。”丁梧听得这话,关切 



担心之意甚浓,心中是惊疑不定,却又杂着三分欢喜,一时也是无话,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丁梧父子居住的小 



院前。 

进了门,柳济帆仍是一如既往地看着书,见到了周桐,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表示,周桐叫了一声柳伯父, 



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将注意力转到豆浆合子上去了。 

丁梧吃得有些心急,虽是将周桐安顿在了院子里坐着,他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连着呛了好几口,柳 



济帆放下碗:“吃饭专心点,要真有什么事放不下,先去处理了再说。”丁梧尴尬地笑了笑,大口地吞起了豆浆 



。 

周桐坐在小院里,打量着这所房子,有很多年历史了,地上的石板上铺满了薄薄地一层青苔,早上露重,踩上去 



还是滑的,墙面上雨迹斑驳,很有几分灰败的意味。院子里露泥土的地方倒是不空,可是各种植物显见是很久没 



打理了,不仅不成个形状,而且生长的除野草外,不过是太阳花,玉簪,紫茉莉等无需经营的草本花卉,显是前 



面主人留下来的,没人管天生地养,倒也长得很好。 

丁梧一边擦手一边出来了,抬了竹椅在周桐身边坐下,看他注意花草,“你知道我是不会弄这些的,随它们长罢 



了。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这里住了一个月,我是一个熟人也没见到的。” 

周桐转头来看他,眼睛晶亮,丁梧不禁有些心虚,“我也不是专为着躲什么的,不过我爸不想在认识他的人堆里 



呆着。”“可是你也不曾和我联系,不想被我找到不是吗?”周桐轻叹。 

丁梧不说话,再次见到周桐,他的心情很复杂,便是和周桐在一起也不曾象现在这般患得患失,一方面,心底有 



个角落有些微微的喜悦与跳跃,仿佛经此家庭大变,自己与周桐业已破裂的关系有了转圜的可能;而另一方面, 



自己从小生成的极为骄傲强势的心理与男性的自尊又感到在这个时候周桐的到访多少有些怜悯的成份,让他觉得 



颇感伤害。 

他搓着手不答话,半晌,仍是继续刚才的话:“你怎么找到我的?”周桐心下一软,也不忍继续追问下去:“你 



忘了我是警校毕业的。说来也是很巧,一个在学校里关系挺好的师兄分到了刑侦队,现在还当上了副队长,我托 



他查的。” 

“你还真是有心!”丁梧感慨,一向低调的周桐竟是为了自己调动起他的社会关系了。“你说这世上,真要找, 



什么找不出来,我又还能藏到什么地方去不是。”丁梧语气中大是萧索,周桐心底一阵难过,见过丁梧各种样子 



,嚣张,稚气,天真,强硬,狂暴,就是没有见他这么消沉过。 

他不禁低下身去,直视着丁梧的眼睛,“你还好吧。”丁梧眼睛清亮,“还没死,不过有生以来从没跌得这么狠 



,当时心里很痛,现在好多了,就是想起来,还有些伤心。”周桐看他神色哀伤中有着愤怒,“你什么都知道了 



?!” 

丁梧冷笑:“看着最后,收购我公司是的杨思成,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虽然信任朋友,可是也决不是白痴,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邓伟会卖了我,我小的时候看水浒三国什么的,决着那些兄弟情义让人是热血沸腾,可是, 



现下我知道了,那不过是书里的故事,是写书人赚人热泪的用的,是作不得准的。” 

周桐微微皱眉,“你也别太灰心了,我看邓伟可能也有自己的苦衷,那次见到他,说起你他倒是很不安很内疚的 



样子,我看他是有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倒是那个杨思成,可真是不简单,一心一意与为难,不知道你和他倒 



底是有什么仇恨。” 

丁梧一扬眉:“这一段时间我翻来覆去的就是想这个事,却还是不晓得是为了什么,憋气得紧。他怎么个不简单 



,难不成你也托朋友查了。”周桐点头,脸上也红了,这也算得上自己第一次假公济私吧,当时师兄诧异的脸色 



仍旧历历在目。“他是个孤儿,父不详,母亲在六岁那年也过世了,是跟着舅舅长大的,很巧的是,他舅舅是海 



关工作的,叫杨鹏。” 

丁梧还来不及对周桐的话做出反应,只听得一声脆响,回头看时,柳济帆神色灰暗地靠在门边,呼吸急促,地下 



是打碎了的青瓷碗。 







周桐和丁梧相对看了一眼,心下多有惊诧,但还是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柳济帆身边,柳济帆脸色灰败,捂着胸口一 



句话也说不出。 

丁梧转头对周桐说:“看来我爸心脏病犯了,你扶着我爸一点,我去拿药。”周桐点点头,转过去看柳济帆,他 



的神色惶急,在看着周桐的目光里竟有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还未容得周桐多做细想,丁梧已是取了药来,两人伺候着老爷子吃了,安顿他上了床。躺下前,柳济帆紧紧地抓 



住了丁梧的衣袖:“小梧,答应我,不要想公司还有你妈什么的事了,好好过日子罢,我是没有几年折腾了,你 



还年轻啊。” 

丁梧自然是听不懂父亲的话的,尤其是最后一句,更不知是从何说起。不过为了安抚老父的情绪,他还是给了父 



亲一个承诺的,让他放心的笑容。 

两人出了房,来到院子里,周桐若有所思,丁梧也是心事重重,感到父亲刚才的表现大是不同寻常。周桐不无歉 



意地:“对不起,我带来的消息好象刺激了伯父。”“没你的事!”丁梧打断他,“我爸平常也不是这样的,你 



看这口气,以往我捅的娄子还少了吗。今天偏生就这样怕起事端的样子,我还正纳闷呢。” 

周桐笑了笑,“话说回来,我今天告诉你查的这些事,是想让你防着点。你有什么进一步的打算么?” 

丁梧神色迷惘,“我也不知道,难道真去捅了邓军还有姓杨的?你别看我平时好象威风霸道的样子,多是无心之 



失,倒还从没起过杀心。以前混世界,打人找碴什么的不过是底下人起哄加上面子下不来,那次伤了人还真对对 



方有点儿地意不去,好在他也没落下什么毛病。后来我妈帮我开了公司成了老板,虽然还是有点横,也做了不少 



缺德事,今天走到这地步怕也是报应。不过,我倒也真算不上心狠手辣的主儿。” 

说到这里,丁梧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自己真是个厉害角色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罢。“我只是心里有点咽 



不下这口气,你说别人也罢了,他邓军,跟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也跟着墙倒众人推,我这心里,对这天下的人 



情事故,都凉了一半。说实话,现在看什么都灰的很,连报仇的心气都没了。” 

丁梧一个人正自说得动情,一抬眼,却看见周桐唇边反着光的虎牙一闪闪的,带着丝笑意。“哎,我说我在讲正 



经事,你笑什么” 

周桐看着他,连目光都温熙了几分:“我想我还是没看错人的,你本就是个胸无大志,随遇而安,没有什么野心 



,嗯,甚至可以说是心软的人。” 

丁梧有些泄气,低下头,“是啊,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牢是白坐了,威风是白抖了,真不是个爷们。”周桐忍 



不住伸出手,拨了拨他的发丝:“你也不小了,也该想想自己倒底是什么人,想走什么路。” 

丁梧抬起头,眼带疑问。周桐却也不解释,自顾自地讲起来。“我记得小时候,特别喜欢偷看武侠小说来的,那 



时候在中国大陆看那种小说还是挺不被认可的,我就经常躲着父母老师地看,有一次看一个武侠小说,主题是复 



仇的,可是到了最后,主角经历了九死一生,终于可以荡平仇家,一统江湖的时候,他却放弃了。” 

“为什么?”丁梧被这个情节吸引了,“故事里也没说。”周桐皱着眉,“不过最后主角写了一首词我还依稀记 



得是‘世事若尘烟,倒倒颠颠,争名夺利起祸端。怨怨相报何时完,苦海深渊。浮生几时闲,兜兜转转,打破了 



梦里机关。何日此身无挂牵,脚踏芒鞋背负剑,云游山川。” 

丁梧眼睛微润,“说来说去,还掉了文,你也是跟我一样不想再去找回这个场子的。”周桐也叹口气:“找回来 



又如何,找不回来你不也没什么?起先我还怕伯父从那样高的位子下来心里过不去,现在看,他老人家可是比谁 



都想得开。”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没有找回这个场子,我和你在一起怕还自在些。 

“对了,”周桐好象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原来说你学过会计什么的吧。”“是啊,当时弄公司,我妈说会计 



可得自己懂些,别叫人糊弄了去,立逼我去学了个电大会计,弄了个会计证,说比什么企管文凭还实用些。”丁 



梧自嘲地笑笑,“末了末了,我还是栽在了帐上,叫人算计了去。” 

周桐皱眉:“说句不中听的话,那本来也不是你凭真本事一刀一枪的博来的,不过就是中国独有的经济现象,权 



力资本化,丢了就丢了,你也没什么好心痛的。现在有个机会让你自食其力,你去是不去?” 

丁梧一扬眉,“我告诉你,我现在晚上是在上着夜大,有时也留心着报上的招人广告什么的,我才发现我自己真 



的是百无一用,没有什么过硬的文凭,就算有个会计证,可别人看了我以往的经历。”他摇摇头。 

“记不记得鬼子李,韩老六。”丁梧一惊,虽是过了几年,这些人物在他心中的印象还是不可能轻易抹去的。“ 



怎不记得,在里面,我和鬼子李是老对头,没少打过架,不过和韩老六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过节。” 

周桐微笑,“他们现在都出来了,和我关系挺熟的,弄了个货运公司,缺个会计,怎么样,有没兴趣。” 

丁梧一时愣在了那里,半晌,方呐呐地:“怎么就想起了我?”“他们和我一直保持着联系,想请正规的会计公 



司吧,成本太高,随便请一个,又跟大多数人的担心一样,怕没什么文化的自己被别人蒙了去,就找到了我,我 



不就想到了你这个现成的人选了。”周桐解释着。 

“可我这水平,还有我跟他们的关系。”丁梧仍是犹豫不决,“我帮你想过了,他们一个小货运公司,帐简单得 



很,你原来也有学过的,又做过公司,对这一套也不是一无所知罢,再加上你还做过公司,捡起来也容易得很, 



至于是关系嘛,”周桐忍不住唇角的笑意,想起当时提到丁梧时鬼子李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情形,“他们都说了, 



都是里面出来的难兄难弟,他们信得过。” 

丁梧没想到周桐竟是已为自己做到这一步了,心下激动,“你还真敢打包票,要是你找不到我怎能么办,那你的 



牛可真吹大了去。” 

周桐也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他,目光坚定,似是告诉丁梧他一定会寻到他的,丁梧心中没来由地痛了起来,点 



点头。 

周桐离开这个小院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丁梧坚持着送出来,两人一路上没说话。周桐感到一阵疲惫,从 



昨天夜里到现在,他没有一个小时的睡眠。早上两人商定丁梧上班的细节后,他帮着用煤生起了火,这样便可以 



省下不少气,而且一天都可以不断地烧热水了。接着他又去买了菜,做了颇丰富的中饭,下午又帮着拾掇了园子 



。好象有没完的事,可是转眼就要天黑了,草草地热了剩菜吃,他便告辞出来了。 

丁梧更是心情复杂,他从未奢望过周桐有回头的一天,可是今天的一切,都让他似梦如真,不知所措,看着周桐 



在家里转来转去,他竟然有了一丝幸福的感觉,以前他总是想着要为周桐提供最好的东西,可现在他没有这种能 



力了,和周桐在一起,却是好象在情感上更进一步,少了很多狂热的东西,却多出了一种相濡以沫的感觉来。 

走到路口,周桐转身:“别送了,你明天还要去货运公司的,他们那地在东郊,离这里挺远的,回去好好交待伯 



父,今天早些睡。”“嗯,我再送送,送你到车站。”丁梧坚持。 

周桐也只得由他,这里离车站不过几步路,下意识地,两人都放慢了步子,周桐开了口:“你回去得注意注意那 



煤炉子,要熄了,生起来不容易的。”“哎,”丁梧应着“你还来吗?”“嗯?” 

“我是说,你以后还来不来看我爸,他今天总算吃了一次家常饭,挺高兴的,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来的。”丁梧 



话一出口便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当真将周桐当作做饭的钟点工了么。 

周桐低了头,小声地:“以后你有了工作,晚上读书就更忙了,我只要有假,就过来陪陪伯父罢。”丁梧的心一 



阵狂跳,正待说些什么,前面灯光耀眼,周桐叫起来:“末班车来了,不说了,我上车了。”他冲上几步,跳上 



了车,转过头,挥挥手,给了丁梧一个微笑。 

公交车灯光很亮,却掩不住周桐在黑夜里的笑容,那个笑容太闪耀了,美得令人窒息,以至于丁梧想得出神,一 



回头,不留伸撞在车牌柱上,他摸着生疼的鼻子,无声地笑了。 





范宁生站在路口等了很长时间了,初春的太阳已是显示出它的威力,尽管没有剧烈运动,穿着长呢大衣仍是让他 



感到了一丝燥热。不过范宁生还是拒绝司机的建议回到车里,固执地站在车旁,直到他等的人出现。 

周桐手上提着一兜菜什么的,走得很快,现在他已是丁家父子小院里的常客了,丁父对他也日渐熟络起来,两人 



偶而也话话家常什么的,老人已是从上一次的激动中平复过来,对周桐来访也习惯了,从他的态度中周桐感到他 



已是默认了自己与丁梧的关系,这在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自己不吝是天方夜潭,现在经历了风波如许,自己与丁梧 



的关系已是不复当初,而是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情况,竟然有了家长的认可,周桐直觉得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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