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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倾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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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在拥抱我的那一刻发病的,病好之后就只剩下了一具躯壳,当绯夜联军围困姚时,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赤血神话。 
还记得兵临城下的那天,我穿戴上男儿盔甲登上城头,东风飒飒,卷动落日下血色大旗,我行行复行行把城头拍遍。 
容颜沉静如伤凝冰雪,那个白衣如雪的帝王一定是帝木泽。指点江山,谈笑自若,一身霸气,那个一身玄色衣衫的君主肯定是我的哥哥,宇文天骄。 
为什么他们居然可以如此年轻矫健,而我心爱的人却变得成为一具活尸,就在如血般落日下,我立下了毁灭一切的誓言。 



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可能只是一时的激情,但接下去的漫漫长夜灵魂似乎全被赤无极占据,看着帝木泽年轻的躯体,心内不知为何就想把他彻底毁灭。 
直到看见那双眼睛,清澄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光明和希望的眼睛。那天,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木棉花香,他就站在那个人身后,含着笑向自己走来。 



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云中的那只衣袖,风缭转身,一个惘然的回眸:“从来没有爱过你,也不曾爱过。于你,我只是个乱国的妖姬。”渐行渐远的脚步,恍惚如一段清风,一段梦境。 
看着风缭从云里飘然远去,帝木泽仿佛告别了一个时代,该去的,流水落花终归是会春梦无痕的远去。纵然是用双手挽留也不过是一场茫茫的大梦罢了。不该是自己的永远也留不住,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你在看什么,你在想什么?你在心里说着什么?”是宇文天骄的声音,梦一般在我身边萦绕。 
“我在告别,告别过去的迷恋!” 



十九、惊天 
“这么说,申屠大人都准备好了?”空暗影小心的剪去了蜡烛上那朵结成云状的烛花,火苗“蔌”的一亮,映得空暗影脸上的笑容温和而无害。 
“自然都准备妥当了!”申屠不羁也在笑,但比起空暗影霜天月魄般澄净的笑容,他的笑未免有些阴沉了,“空大人,事成之后,可要记得许给我的……” 
“那是自然,申屠大人是拿脑袋和身家性命交换,空某定会给大人应得的酬谢!”空暗影面容一肃,凝神听着窗外悠长的梆子声,“三更了,明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自古以来,财富和美人就是人们逐猎的对象,我帝木泽逐猎半生,如今也成为了他人逐猎的对象!” 
从大床上迟缓的直起身,赤裸的上身满是红印和淤青,宇文天骄虚弱的笑笑:“现在可是你在逐猎朕!” 
帝木泽的眼光扫过那些伤痕,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那是一种感动和仇恨、残虐和情欲混和的感受,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自从在伤凝绝顶告别了风缭,告别了曾经的刻骨铭心,每天的他便自虐似的做爱,自虐的同时也虐待着他,发了疯似的干他,看他在身下愈是痛苦就愈是欢喜,那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发泄,对三年来压抑和悲愤的一种宣泄。 
“此刻,你的眼中对朕有一分的怜惜!”霸气的一笑,这些天见惯了宇文天骄的曲意承欢,乍见他这种笑容不禁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其实你随时可以捻死我的,就像捻死一只蚂蚁,或者再把我丢进牢狱,让我曾经的子民强奸我,我不会反抗,无论是因为失去所有武功,还是因为我对他们无可弥补的愧疚!” 
“君让臣死,臣不能不死,” 
                  宇文天骄脸上是一片帝王的冷漠,“一将功成尚且万骨枯,更何况是我们做君王的?”突然握住帝木泽的手,声音低沉嘶哑,“为了你,哪怕血流成河,我宇文天骄也不会眨一眨眼睛!”直直的盯着帝木泽的眼睛“朕从未对发生过的事情后悔,但那件事,朕真的很后悔,如果可能,朕会用生命挽回!” 
心不是早已象古井一般波澜不惊?那为何会在此时心头如闪电划过?“你走,我想睡了!”漠然下了逐客令,就像这一个月来每天晚上的情形。 
“让我留下好不好?”以前这种时候,宇文天骄都会选择离开,这是第一次,他请求留下。 
无语良久,帝木泽木然的说:“你愿留,我自然不能阻拦!” 
深深叹了一口气,宇文天骄扬眉霸气的一笑,俯下身在帝木泽唇上印下一吻,“朕等你,等你留下朕!” 
看着他用迟涩的手勉强穿上衣衫,再一步步走将出去,帝木泽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忍,但若是让自己开口把他叫住却还是心有不甘。心中怔中,宇文天骄走后许久还是睡不着,信手推开窗户,好大好圆的月亮呀,空气中是浓郁的花香,方才醒悟已是仲春时分,正该着了是红紫争春的时光。 
闻着满园的花香,帝木泽无声的笑了,真是很久很久没有领略过花香了,一阵春风吹过,一只蜡烛熄灭了,随后又是一只,懒洋洋的,帝木泽没有理会,就让春风在这个夜晚沉醉吧!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这花香似乎是太浓郁了。 
宇文天骄十年,花月,寅时,午门之前,等待早朝的臣子已经守候很久了,整整两个时辰,春寒料绡,这滋味可不是好挨的,有些人开始轻轻的跺脚,窃窃私语于是在每一个角落骚动。 
痛心的表情,暧昧的笑容,吃惊,诡异,咬牙切齿、暗自高兴、不安和焦虑在那轮铜盆般的满月下弥漫着,弥漫着…… 
但是,午门下这些人已经无法在今天即将出现的阳光下倾诉这些感受了。 
寅时三刻,申屠不羁率领三百禁卫军登上了城楼,一声令下,如雨的箭便射向了城下手无寸铁的大臣。 
后来,关于这次屠杀有两个传说,一个是空暗影在屠杀之后曾命人清洗午门,但用了三天三夜也洗不掉午门前青石上的红色,另一个传说是空暗影命人焚化这些已经分不清彼此的尸体,起出了千斤之重的箭头。 



“他真的是很像你,”唇边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空暗影的手指暧昧的在霜天月的胸前摸索,看着他咬着牙控制着身体的颤抖,空暗影微微一笑,“等我回来满足你,现在我要用他来吃掉宇文天骄!”仰天大笑,俯身抱起昏迷不醒的帝木泽在霜天月眼前一亮,转身离去。 



脚步刚踏上大殿,就本能的感到一种强烈的危险:“空暗影,是你背叛了朕?” 
好一个宇文天骄,一口就道破了我的阴谋,心中惊惶,脸上却半点也不肯带出,依旧是满面温和无害的笑容。“秦失其鹿,天下尽逐之,宇文天骄,你应该知道我图的是什么,也许过了今天我就会改称朕了!” 
口中这话只盼扰乱宇文天骄的心神,但只见宇文天骄自信的一笑,那笑容中的霸气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大喇喇的走到龙椅前,跷着脚坐下,宇文天骄懒洋洋的一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为?”伸手抽出配剑,“朕一剑在手,试问天下谁人能当?” 
手心捏汗,用眼睛窥着宇文天骄,他虽是那般漫不经心的一坐,竟似一个攻防俱佳的姿势,全身上下无半点破绽。 
“把你的埋伏都叫出来,朕倒要看看,凭什么样的人能困住朕?” 
一滴汗水从额角缓缓滑下脸庞,空暗影又笑了,“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用武力困住圣上?但我想让陛下见一个人!” 
手腕一翻已擎住一把匕首,脚尖点地飘然退后一丈,从柱后拖出一个人来,毫不怜惜的扯着他漆黑的长发,向上猛得一提,露出一张脸,尽管昏迷不醒,却是绝代的姿容。 
霍的站起来,左手竟然把龙椅扶手上玉质的龙头捏了个粉碎,“放了他!” 
尖刀顶在帝木泽的咽喉,“如果我不放呢?”温和的笑容转为冷冽,目光竟似两把尖刀,“要不要猜猜我一刀下去会有什么结果!” 
几乎在他刀锋般的目光下不能自持,手臂的前端微微颤抖,刀尖一颤,帝木泽的脖颈凝出一粒绯红的血珠。“震断你的奇经八脉,快把你的武功自己废掉,不然我杀了他!”突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空暗影声嘶力竭的喊道! 
当琅一声,宇文天骄掷刀于地,“你赢了!” 
二十、沉落 
悠悠转醒,只感觉身下一片冰凉,以手支地想要起身却半点也使不出力气,心头恍然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运功震断了奇经八脉,一身的武艺是全部废了。心下一片凄然,他本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但此时此刻也不禁暗暗心悸,“难道我宇文天骄今日竟毙命于斯?” 
“宇文!”黑暗中缓缓传来一声呻吟,这语声对宇文天骄再熟悉不过,正是帝木泽,压抑着心头的大喜若狂,用手指小心的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摸索。黑暗中双手相握,二人都是心颤不已。 



临窗小酌,窗外是月明星稀,把酒临风,杯中是暧昧倾国。华灯初上,申屠将军府水月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对饮的虽只有两人,服侍的却是主人申屠不羁的七位夫人。 
蓝罂偷偷那眼角的余光窥视着前来饮酒的客人空暗影,也许是出自女人的本能,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人竟让她心神不宁。 
“看见这个女人了吗?”在自己的惊呼中腰肢已被申屠不羁横蛮的一抱,“她的床上功夫可是一流!”放开她,又抓住三夫人的手,“这个,才十五岁!这双手最是如棉。”他的酒显然有点喝得高了,口齿不清的说道:“空大人肯把青瑶赏给我,这些女人随便空大人挑!” 
空暗影不置可否的一笑,举高了酒杯,“申屠大人再喝一杯,这酒是从宫里来的,”他高深莫测的轻轻摇晃着杯中酒,“它就是暧昧倾国!” 
这个血腥而神奇的名字让沉醉的人也不禁一惊,“暧昧倾国,世上还有这种酒?”有些摇晃的手抓住杯子一饮而尽。 
“不错,这酒本来就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配喝的,所以,喝完了你就上路去吧!”眼神一冷,全身便蒸腾出一股极浓的杀气,“嘡朗”一声长剑出鞘,在众女的惊呼声中刺入了申屠不羁的心窝。 
“本来天下未定,我是不想杀你的,毕竟用你的地方还很多,”凝视着申屠不羁死不瞑目的双眼,“但是,你要的东西是我最最珍贵的,我实在不能给你!”抽出宝剑,剑尖上还凝着几滴鲜血,单手一震,剑尖一转正对着素手如棉的三夫人,“怨只怨你是他的女人吧!”一剑下去便把她杀了。 
屋里的女人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向屋外逃逸,空暗影一剑一个,在临死的嘶叫声中,杀的心中却似有了几分快意,但是突然间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对,回目一看,只见满地尸体中间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消瘦的、憔悴的女人,她的皮肤苍白仿佛易碎的白瓷,而眼角细细的不易觉察的皱纹就象白瓷上的皲裂,就这样在血泊中摇摇的站着,犹如地狱中一朵枯萎的白莲“你不能杀我,我和青瑶是最好的姐妹。” 
她在说青瑶的名字,空暗影拿剑的手微微垂了下来。 
那双黑色的眼睛挣扎着强烈的求生愿望,“我叫蓝罂,是和青瑶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的!” 
“我不杀你,但我要你的舌头!”他用左手用力捏住蓝罂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然后用剑割掉了她的舌头。 
他歪着头看着蓝罂血肉模糊的嘴笑了一下,转身出门,提剑去杀申屠府上其他人众。 



“这里真的是很黑!”在斗室中搜寻了许久,暗暗压抑着心中的失望和恐慌宇文天骄对帝木泽说。 
“没用的,你我武功尽失,现在唯有等死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天骄打破了沉默:“朕饿了,你饿不饿?” 
“饿了就不要说话,这样会好些!”帝木泽闭上眼睛,真是有些困了,死在这里也算是人生的一种结局。 
迷迷糊糊的感到口腔中有一丝血腥,那丝血腥渐渐变得强烈,他一惊,猛得坐起来,却见对面有双发亮的蓝色双瞳。 
“宇文天骄!你在作什么?” 
“朕不要死在你的前面!”那话语和双眼都有些狰狞了,但眸子里却埋藏着强烈的爱意。帝木泽感觉到那双眼睛象极了以前的自己。 
黑暗中双手前伸,接触到湿漉漉的一物,耳中听得宇文天骄哼了一声,似乎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朕失去了武功,连耐疼的能为也下降了不少,这点小伤以前是不在意的!” 
双手持住他的衣袖,帝木泽长叹一声:“何苦,何苦……”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所有逃生的希望已经成为了泡影,死亡的气味在这个小小的地底深处的囚室弥漫,触手所极只有无边的黑暗,突然间帝木泽想看看身边这个男人,只看一眼。 
“知道吗?朕小的时候总是挨欺负,不单单朕的兄弟,甚至连得势点的太监都敢于欺负朕。” 
帝木泽在黑暗中微微的笑了,真想看看宇文天骄被人欺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当时朕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朕就想,朕要变得很强很强,后来,朕长大了,真的变强了,让所有欺负过朕的人都匍匐于脚下了,可是那时候朕却没有了胜利的感觉,真的,人到底为什么才会快乐?” 
是呀,到底怎样才能快乐,帝木泽默默的想,从前是为了帝王的雄心和事业,后来是为了风缭,为了爱情,那么现在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快乐呢? 
“有一天,荃吉和母后说朕该纳妃了。于是,朕选择了她们,只是把她们作为生育的工具,直到那一天,”他的声音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激情,每一个字都像火焰在燃烧,“直到那一天,朕在伤凝绝顶看见了那个人,遗世孤立的一身白衣,似乎伤凝的千年的冰雪在他映衬下都变得显得隐隐发暗。” 
他在说自己吗?帝木泽暗暗的想,记忆也转回几年前,伤凝的绝顶,那时候还没有风缭,如果当时……,不想了,但心头还是浮现出那个如一道黑色闪电、一团滚滚乌云般惊鸿绝世的人。 
“那时候,朕就应该爱上了你,这个世间也只有你值得朕去爱,爱,”宇文天骄自语的又重复了一下这个字,在死神黑色的羽翼下,这个字终于说出来了,而且显得那样合情合理。 
“这世间也只有你这样的绝世人物,才能站在朕的身边,”帝木泽看见他的眸子中淬出焰火般的迷乱,“朕要死了,朕一定要你爱上朕!” 
死神很快就会降临,比起人的一生岁月,在这里死亡的过程不过是一瞬,除了接受宇文天骄的爱帝木泽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什么,“我也爱你。” 

二十一、云监 
缝完了最后一针,青瑶用牙齿咬断了线,把那件小小的衣服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然后傻傻的笑了起来,现在的她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行动很是不便,本来空暗影是严禁她做这些活计的,但是,马上要当母亲的人了又怎么能够禁得起诱惑拿起针线。 
“夫人,紫霈姐姐又来看你了!”话语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气,想来侍女妖儿也对心直口快的紫霈相当喜欢。和蓝罂不同,紫霈放出宫后便嫁了个普通的农人,倒是清风浮云常自在。 
“哦,她来了!”青瑶黑黑的眉毛一扬,笑容可掬。“快快请进来!” 
谁知紫霈进来后却一语不发,全不似平日里活泼模样。眼角眉梢泪痕隐隐浮现。 
“小妮子这是怎么了?”放下小衣,青瑶泯嘴一笑,开始打趣,“莫不是小两口争果子吃闹了什么别扭不成?” 
妖儿走了上来,在紫霈脸上细细端详,摇摇头说道:“紫霈姐姐不像呀,倒似害怕什么的样子!”她关切的握住紫霈的手,“姐姐不要怕,空大人自会给姐姐做主!” 
此话一说,紫霈再也控制不住,她的双肩开始抖动,突然扑进青瑶怀里放声痛哭。“昨天,蓝罂来了,”她抬起头,预言又止。 
“蓝罂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她浑身是血的倒在我家门口,舌头居然被人剪掉了!” 
青瑶抽了一口凉气,头有些旋晕,她闭目良久,强压住心头的恶心,扶着紫霈的手说:“走,咱们看看她去!” 

紫霈的家在郊外,驴车缓缓的走,将近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两棵高大的白杨树掩映下是三间草庐。推开爬满牵牛花的竹篱,便是紫霈的家。 
手指接触到草庐的竹门,青瑶突然听到心灵深处似乎有个声音提醒她不要进去,心中有那么一刻的犹豫,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几只乌鸦在白杨树的顶端凶兆般的立着,她摇了摇头,推开了门。 
屋中应该精心打扫过,但空气中还是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妖儿发出了一声尖叫。青瑶的目光移到土炕之上,只见一人全身裹在被中,脸色青白的就像刷了厚厚的瓷釉,口腔中不时泛起一些粉红色的血沫,此人正是蓝罂。 
“蓝罂!”青瑶只感觉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心中凄怆竟说不出话来。 
像是感到青瑶的到来,蓝罂缓缓的睁开眼睛,那无光的瞳仁泛在惨白的眼白中浮起了一层雾一般的死气。她张开嘴巴哑哑的说了几句话,犹如呜唈,鲜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竟不成人声。 
“蓝罂,你怎么成这个样子的?快说呀!”突然,她心中一阵凄切,蓝罂是再也不能“说”了。 
那双无光的眼睛缓缓的把目光移到青瑶身上,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青瑶发现了那目光中深深的阴毒。她笑了一下,一行鲜艳的血淌下了嘴角,她拿起了青瑶的手,在青瑶的手心一笔一笔的划,竟是两个字――“云监”! 
“云监?”青瑶问。 
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唇边是一缕诡谲的、得意的笑容,但这抹笑容慢慢变得淡下去,淡下去…… 

云监是宫中最隐秘的监狱,三年前,青瑶曾经陪霜天月来过,那时候监中关押的是霜星彗。 
重新踏上这条通往云监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因为还要回去偷出空暗影的令牌,青瑶在他的书房找了好久,实在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所幸的是空暗影并没有回来。 
夕阳斜照下,前边的路上爬满了杂草和藤蔓,显得阴森可怖。 
“夫人,回去吧,这里好可怕!”几乎带着哭腔,妖儿开口说道,“好黑呀,听说云监是闹鬼的!” 
“你在这里等我!”语气出奇的严厉,竟是不容置疑。 
妖儿含泪点了点头,她真的很怕,实在是不敢继续和她向前。她慢慢蹲下,青瑶已经去的远了,一只蝙蝠扑棱棱的从她头顶飞过,她用双手抱住头,吓的瑟瑟发抖。 
青瑶用手拨开路上的藤萝薜荔,许多尘封的记忆和疑惑都似乎在心中苏醒。她记起了三年前那次回眸,黑暗中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睛。似乎是灵光一闪,她失声叫道:“是他!” 
霜星彗就是空暗影,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打了个突,“天呀,他是来报仇来了!来找霜天月复仇来了!”霎时间她知道会在云监见到谁了。 
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青瑶把令牌交给了云监的守卫,说:“空暗影派我来提人。”便跟着牢子走进了这个叫做云监的牢房。 
牢子用钥匙打开了一层层的铁门,黄铜的钥匙在锁孔中“咯吱吱”的转动,青瑶感觉自己几乎要崩溃,不知为什么她只希望这门永远开不完才好。 
牢子打开了最后一道门,把一串钥匙交道青瑶手里转身离去。青瑶梦幻般的踏了进去。 
“是他!果然是他!”那个蜷缩在地下,铁链缠身的人赫然就是失踪了许久的霜天月,青瑶急忙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 
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以伺候霜天月几年的经验青瑶又怎么猜不出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是被强暴了,而且在长时间被几个男人强暴。 
霜天月缓缓爬了起来,铁链在他身上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看见青瑶他的眼睛一亮,但他的目光很快转到青瑶隆起的肚子上,眼中是微微的惊讶,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恍然,一丝悲愤,然后便把目光移开,重新躺下,倔强的盯着牢房潮湿的,生满霉斑的屋顶。 
青瑶抓住他的手,急急的喊到:“是他吗?是他吗?是他吗?” 
霜天月冷冷的抽回了手,吐出两个字:“不是!”看着青瑶痛不欲生的表情,他转身向里,一行不为人知的泪水滑下了脸庞,“空夫人,请回吧!” 
青瑶把钥匙丢到地上,掩面而去,跑出了牢房。站在小路的前面,她发现外边已经起风了,树叶子在她的四周“沙沙”的响,伴随着风声就像无数的鬼在凄厉的叫,前方一片茫茫。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但是有一件事她知道,那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不能生下来了。 
二十二、血月 
这个夜晚真的很静谧,青天上的月儿稍稍有些残了,却似一颗新剥出来的莲子,莹白皎洁,脉脉的吐着柔和的光辉。在淡淡的月季花香中空暗影抬起头,突然他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心情赏过月了。但从今以后会全然不同,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所有该杀的人都已经杀了,他就要在这片尸体堆砌的幸福上安渡余生了,他会搂着妻子青瑶不错过每一个云淡风轻的月色。 
不过这个夜晚真的有点美中不足,风似乎大了一点,呜呜的似乎在倾诉着什么,就像三年前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是他一生中最虚弱,最无助的夜晚,父母兄弟全都惨死在堂弟霜天月的毒手之下。他就要崩溃了,他险些崩溃了,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那双充满柔情和怜惜的眼睛。 
在无边的黑暗中突然闪出那双慈祥美丽的双眸,就像天边升起的启明星,在他最颠倒落魄的时刻给了他希望。 
想起青瑶,他的唇不禁浮起一丝甜蜜,见到青瑶,拥有青瑶真象极了一个美丽的梦境。她简直是上天给他失去一切的最甜美的补偿。她是那么善良,甚至充满了神圣的光辉。有时他会想,哪怕他辜负了天下,也不会、不忍伤害青瑶。 
他脚尖点地施展出轻功,加快了速度。走进院子,青瑶卧室大敞着的门似乎给了他当头一棒,几乎没有想屋中会有什么危险,他猛得冲了进去。 
只有一件婴儿的小衣放在床头,“没有她,她到底去了哪里?”空暗影发了疯似的找寻。“她怀着孩子,会去哪里?”他的心头浮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景象,“天啊――”他不敢向下想,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 
门外似乎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响动,多年的警觉使空暗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慢慢走到窗前。 
风还在呜呜的吹着,月亮变得似乎有些发红,就像涂了一层血,就连淡淡的花香也变成了浓重的血腥。就在这样的月色下一个身披玄色披风的人摇摇晃晃的走着,她每走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血脚印。 
这是青瑶吗?一天之前,她还是那么健康,那么美丽,脸上浮现着即将为人母淡淡的喜悦和浅浅的红晕。但现在的她,脸色惨白,下半身仿佛在血泊中洗过,她的裙子沾满了血,贴在大腿上,黑色的血还在滴滴哒哒的流。只有眼中淬着两点鬼火似的光。 
空暗影飞跑向前,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抱住青瑶,向她的身上输入内力。青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眼光是那么陌生。“放开我,我不许你再碰我!” 
空暗影不觉放了手,青瑶没有看他,像个陌生人般的从他身边走过,在她经过的路上是一个个血淋淋的脚印。 
空暗影一咬牙,突然蛮横的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屋内跑去,他把青瑶放在床上,轻轻拨开她沾满汗水的长发,把双手抵在她的后腰,渡过一股真气去。其实青瑶现下的情形空暗影也看出是全然无望,但如这般做得一分便有了一分的安慰。 
“没用的,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我的命了!”青瑶淡淡的说,“我让巫医用铁钩伸进了我的肚子,弄出了那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又吹了一路的风!”她冷笑着凝视着窗外的血一般鲜红的月亮,“我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空暗影只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即将失去青瑶的巨大恐惧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甘,他仰天长啸,真想把月亮也捏成粉末。 
“我去了云监,”闭着眼睛,青瑶又开口了,“霜星彗,你割了蓝罂的舌头,但却没有想到她会在我的手心写下这两个字吧?”她一字一顿的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感觉那八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沉入骨髓的阴毒,空暗影,也就是霜星彗只感觉空气都在四周凝固。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他哽咽着,“先不要说了,我再渡点内力过去,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我们还会生很多很多孩子,”他拿起床头的小衣,“我说过好几次不让你做,但你总是不听,你说过你爱这个孩子的!” 
青瑶霍得睁开眼睛,眼光锋利似两把尖刀,她的目光转到小衣上,渐渐变得柔和而黯然,“我真的很想生下这个孩子,但我不能忍受为你这种人生育!” 
青瑶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雪白的床单上仿佛绽开了一朵极大的赤色芙蓉,就这样流了一晚,在黎明的晨曦即将绽放玫瑰般笑容的时候,她咽了气。 

空暗影抱着青瑶的尸体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在第四天晚上,他开始在院子里挖,不用任何工具,就用双手,直到十指鲜血淋漓,但他仿佛不知疼痛,只是不停的挖。当院子中出现了一个可以并排躺两人大小坑时,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凄凉的笑容, 
小心的抱着青瑶,仿佛抱着一件珍贵的瓷器,他轻轻的把她放进坑里,再和她并肩躺下。他最后看了青瑶一眼,深情的,宠溺的一眼。 
“我欠你一个前世的回眸,还你一双今生的眼睛!”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指,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空空的眼眶划下两行鲜血,就象死亡之泪,“出来吧!”盲的眼似乎在看院子的角落。 
霜天月缓缓走来,锦衣玉袍,好一幅浊世翩翩佳公子的容颜。 
“不用问了,我不会说的,”空暗影在阴毒的,肆意的笑,“我就要和青瑶见他们去了,而你,还要在这个世界活很久!” 
他抱紧了青瑶,淡淡的说,“这个院子四周埋满了炸药,你快走吧。” 
霜天月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宇文天骄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个院子很快就将不复存在,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让打扰我和青瑶的安眠。” 
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霜天月开始向外跑,毕竟活着才能有更多的可能,更多的希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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