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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子皇帝-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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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子皇帝》李葳 

    楔子 
  起初,这只是场很单纯的掠夺与炫耀的仪式。 
  或者该说是一出精彩的戏码? 
  一幕“握有权力者”与“被权力玩弄者”的倒错戏。简而言之,就是逆伦之举,把君主与人臣的伦常踩在脚底下践踏,本该为主子卖命的臣子,大胆地跨越了那道地位的鸿沟,侵略了权力者的地盘,甚至猖狂撒野,而主子仍旧一声不吭地承受所有……没错,这无关情爱、无关欲望,事情本该有的原貌,就是彻底的权力兑换戏码。 
  他,是臣子。这场戏中的逆臣,但却不是叛臣……因为允诺他犯下如此逆常举止的人,亦是他新登基不久的君皇、帝王、主子。 
  新主子拥有一双澄澈莹亮的眼眸,如同最上乘脆弱水晶的美丽洁白灵魂,纤细四肢中带着刚强筋肉,柔韧中有着未熟男性的可爱身子,那身子藏不住阵阵颤抖,是恐惧即将上映的戏码,或者是因期待戏码开幕而兴奋,不得而知。 
  但不管主子准备好了或没有,他都无意中止已经掀开的戏幕;跨上前去,擒住那细小的手腕,传来意外的抗拒力道,却还不足以挣脱他的掌握。 
  “住手!大胆、无礼的叛臣,你想干什么!” 
  “不做什么,我亲爱的皇帝。”他残酷地冷笑着。“不过是请您兑现诺言而已。” 
  “什么诺言我不知道,放手!” 
  “要是您逃得了的话,就尽管逃吧,但这座宫中没有您信任的人,不是吗?” 
  那双象征承袭着纯正皇族血统,宛如飘散着白雾的灰沙色莹眸——透光的瞳孔映着惊弓之鸟般的胆怯,逞强的浅樱色双唇抿成一直线。即使脸蛋已然苍白,天生傲骨作祟下,他十分明白主子绝对不会逃离……不论面对何种困境危险,他的新主子就是作不出“逃”的举动。 
  为什么?答案真是再简单不过——因为“逃”就是“输”,所谓的“皇帝”是没有输家的,而一个输家也没有资格坐上皇位。一旦坐上了皇位,也就失去了“认输”的权利。要是新主子还不了解这一点,想要临时抽腿的话,他可会毫不吝惜地教会他现实的残酷。 
  如果想逃,就逃吧,一旦你逃了,你就再也不是什么“皇帝”了,只是区区的一只丧家犬、败家狗! 
  仅仅以眼神这么说。 
  新主子便领悟迅速地挺直背骨,以介于成人与少年间的嗓子叱道:“敢做的话,你就做做看……可别期待我会有任何反应!” 
  不这样,就不够有趣了。他缓缓地扯开唇角。“这您不必担心,不论您有没有反应,我想我都会获得相当大的乐趣。” 
  这出戏终于如愿以偿地揭开序幕—— 
  但却逐渐地脱离他想象中的场景,他以为会看到他的泪水、他的求饶、他的屈服,他在自己身下献出身心的败战场面。可是在那双饱尝耻辱的淡灰色眸中,始终找不到能令他满足的懊悔、恐惧或恼羞成怒的丑态,相对于自己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他顽强的忍耐度远超出自己的预期。 
  仔细观察着,细瘦僵硬的肢体,在陌生的情潮冲击下,不愿反应又制止不住的细微反应,从紧咬住的双唇中流泄出来的破碎喘息,在在都煽动着掠夺着劣情,不禁想在那剧烈起伏的胸口留下蹂躏的红印,击破防卫在他意志中的自尊城墙,夺取更多投降的明证。 
  开始焦急了……自己本该是胜者,在这场戏码中他该是完全的征服者,但是却反过来被他所控制、被他所诱惑、被他的种种反应给牵着走。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不能保持过往面对任何人都能维持的冷漠,高高在上地玩弄着这具“犒赏”自己多年奋斗的上等躯体?! 
  不论自己再怎么样的碰触,他的身体就是不愿意为他而柔软、开放。初尝挫败,他不相信自己所向无敌的情技,无法征服这傲骨的生嫩处子。他一定能找到突破他防线的弱点。 
  沿着那蜿蜒而下的美丽背脊一路舔吻。 
  “啊……” 
  初次听见那喉中发出带着欲情证明的低哑嗓音。 
  爆发的热度轰地从他的胸口冲击到欲望中心,一口气灼烧起来的欲望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苏醒,脉动着、渴求着,野兽般狂猛的血凌驾了他。 
  想要、好想要、立刻就要! 
  身体中的血沸腾起来,到达连脑浆都滚烫冒烟的程度,他不顾一切地只想征服眼前的人,哪怕这一举证明了自己输给了他的诱惑,抛弃了胜利成为被操控的一方,他也顾不得这许多。 
  只想要让他再度发出暗呜隐含着欲望的渴望泣声。 
  把自己火热的欲望抵住那颤动收缩、惧怕着即将被夺走处子清白的部位。 
  “作我的‘女人’吧,殿下……”在他耳边,叮咛地说着。 
  作我的女人,我便是永远为你所囚禁的情奴,除了你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再让我甘心臣服。 
  未曾出口的诺言,夹带着再也无法后退的决心,无惧冠上逆臣罪名的男人以强悍的欲望,穿透了刚刚继位的新皇帝之身。踏在优胜劣败起点上,他们注定要成为彼此生命中、永恒的克星。 
   
  01 
  特地自各方搜罗而来的奇珍异宝,放置在红绒衬里的黄金珠宝盒中,炫耀出的富贵珠光艳冠四方,无论放在谁的面前,都会获得一致的赞赏与掩不住的贪婪眼神,然而此刻却似乎一点也引不起对方的注意力,如此出人意料的反应,让人不由得额冒冷汗。 
  多看一眼吧!这可是来自星之列屿等级最高的粉钻、产自北狄千年才得一株的血红珊瑚玛瑙树,还有深藏在日之洋万尺海底下,不知耗费多少人力才挖掘得到,就算有钱也不见得能到手的传说海晶球。就连海晶球那自身不需光芒照耀就能发出光辉的秘惑蓝辉,也都不能打动你的心吗? 
  心中不停如此咆哮的男人,依然不敢僭越一步地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一旦惹怒了眼前的男人,自己万万承担不了接踵而来的严重后果。 
  “司将军,您不满意这些礼物的话,那么尽管开口,不管您想要什么,我们这方都会努力达成您的愿望。”一边抹着冷汗,男人察言观色,用着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口气问。 
  以轻松自在的姿态,斜卧在虎皮软榻上的邪佞男子,有着一张足以媲美传说中风流倜傥俊美战神——炎圣帝君的脸庞。 
  超凡入圣的美在寻常时是夺人魂魄的瘾药,一旦在战场上就化为强悍恶煞的夜叉,凛冽的杀气往往能令敌人不战而退。 
  “美丽”一词可以是柔性、甜美、令人心灵愉悦的观赏、欣赏等等的形容词,可是套用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却截然不同。在初次见到的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念头,与冲动地脱口而出的“好美”,随即会化为懊恼与恐惧,为这句不谨慎的发言引发强烈的后悔感,根本没有时间沉醉在对方的美丽容貌里。 
  这就像是你一不小心赞赏了一头睡眠中的猛兽,愕然注意到自己已经忤逆了对方的禁忌,而遭受可怕的还击。 
  面对着这名掌握着西琉皇朝大半军权,明争暗斗的朝廷政治势力中,最有实权力量的男子,前宰相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只有那些愚蠢而且即将被西琉皇朝放逐的笨蛋,才胆敢恣意欣赏司珐尔的容貌,而忽略隐藏在那张美丽皮相底下,是个随时都能以利刃或巧计,了结你性命的危险人物。” 
  这句话将司珐尔在朝廷上的地位形容得十分明白:被那双细长的灰蓝冰眸一扫过,不知有多少人会害怕得背脊发凉、头皮发麻,哪还有悠哉地欣赏他冷艳若冰绝色美貌的心情。 
  当他奉命前来时,心中早有准备这会是桩艰钜的任务,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司珐尔的难缠,远远超过他所预期。 
  寻常人谁不贪婪、好财、惜宝,可是此刻那双灰蓝眼中连一点奇珍异宝的影子都没有,仅仅是用淡漠得不能再淡漠的眼神,瞥视了那堆珠宝山一眼,便又回到自己手中的一柄短刀上,继续以细皮革擦拭它。 
  “司将军,您要是喜欢兵器的话,这儿还有来自南琼名匠之手打造的名剑,您要不要过目一下?”极力讨好地,他扯着僵硬的脸皮,挤出笑说。 
  对方没有反应,自己是彻底地被忽视了。 
  “或是……”瞄了一下大厅上缺乏女色滋润的仆卫侍从,几乎清一色都是些看似石头、木人般面无表情杀风景的汉子,他脸一亮地说:“我瞧您这儿缺乏些丫头、女奴婢,要不我送上几本美人画册,让您挑选,只要您看中意的我马上派人送来——伺候您?” 
  闻言,一直无动于衷的司珐尔,终于有了动作,他扬起一手,扯了一下身旁的摇铃,大厅屏风后方立刻走出两名俏丽女子。“大人,有何吩咐?” 
  指着这对镜影双生、貌美如花的丫环,司珐尔淡淡笑说:“欧大人,您所说的美人儿,能胜过我府中的 紫与千红吗?她们不但能歌善舞,烹调的手艺更是一流,万一不小心你送来的美人儿笨手笨脚,哪天成了她们姐妹手下的佳肴山珍,我可无法向您交代。” 
  “这……”再度擦着额角的汗,真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司将军您是知道的,此行我只是想传达琴妃殿下的善意,若是言行间有冒犯到您的地方,也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请代微臣谢过琴妃殿下的厚礼,就说我司珐尔已经收下了。” 
  “是、是。”抹着额头的汗,总算是完成琴妃所交代的任务,虽然没有机会开口说出最重要的来意,但礼被收下总是比不收的好,自己这内务大臣的官帽应该还可以留一阵子。 
  “ 紫、千红,送欧大人。” 
  优雅的长手一挥,摆明了下的是没有商量余地的逐客令,再找不到借口推托的欧内务大臣也只能堆着笑脸,道别告辞。 
  一等到来客远离视线,司珐尔脸上的淡漠褪去,再也不遮掩那股不耐烦的神情,捉起一把珍珠玛瑙。“拿这点东西就想买我司珐尔的忠心,琴妃也太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哗啦啦地,把一整箱的“石头”全撒到地上。 
  “呵呵,那点东西,在寻常人家的眼中,已经是一辈子吃喝不尽的宝贝了。只不过是您司大人此刻呼风唤雨要啥就有啥,哪会把这点财宝放在眼中。您说是吗?”推开五彩晶珠帘子,一名身着白衫、书生装扮的男子,摇着羽扇走出来说。 
  “窃听这种行为,可不是名君子该做的事。”司珐尔冷眼一瞥。 
  “能成为您手下的人,有谁是君子了?敝人在下我可不是。打从决定跟随您开始,我早已扬弃所谓‘君子’之为。”“说得好,那照你这么说,我是贼王,你是贼子喽?” 
  “不、不、不,您是贼将军,我是您的贼军师。”噗哧一笑,摇着羽扇的男子隐忍不住地说。“我不是不能理解啦,一天接连受到两方人马的贿赂,被夹在这场宫廷斗争的中心点,的确不是件能让人心情愉快的事。不过,往好处想,这不也代表了,你现在手上正握有大好王牌,可以一举成为西琉皇朝中最重要的人物?” 
  蹙起两道完美细长的黑眉,灰蓝的眼眸转为深沉。“皇帝的日子真的所剩不多了吗?宓勒。” 
  “根据宫中眼线的回报,似乎是不假。皇帝本来身子就相当衰弱,又经过上次皇猎季时一场摔马,现在还能保留一口气在,都是宫中太医全力抢救得来。但就算是太医也不可能扭转乾坤、起死回生,他们早已束手无策,只能坐等奇迹出现。”收敛起玩笑的神情,宓勒认真地说。 
  闻言,司珐尔不悦地冷下脸。 
  他并不在乎皇帝驾崩与否,问题是“时机”太不凑巧。现在自己掌握军权的基础还不够稳固,要是再给他多两年的时间,他有把握西琉的军力全在自己掌控之下。那些军中的反对势力尚未成气候,若要立刻斩草除根又缺乏一个有力契机,皇朝内部的动乱或许是地雷弹引的燃点。 
  “皇宫中人心动摇的迹象已经浮上台面,早已预立的皇太子,本该毫无疑问地继承皇位,但是长皇后死得早,现在宫中有一半的老臣都是支持次后琴妃的人,野心勃勃的琴妃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子当上皇帝,动作不断人尽皆知,二皇子本身也不能说是毫无意愿取代自己皇兄。相形之下,皇太子这边就显得势力单薄了一点。但也未必没有胜算,他最近与‘宠妃’丽走得很近,丽身边有皇庙的势力,与宫廷中的激进新派大臣,两边此刻早已经是蓄势待发的状态了。” 
  宓勒瞄顶头上司一眼,又道:“有了将军您的支持,便等于是确保了军符在手。双方才会争得你死我活,抱着必死的决心,频频地朝您猛抛媚眼啊!” 
  司珐尔一牵唇角,嘲讽地说:“我介入有何好处?白白成为他人的垫脚石,我敬谢不敏。” 
  “的确,琴妃那边有大臣派支持,但二皇子脾气火爆、个性急躁、目光短浅,若当上皇帝,初时有大臣辅佐可暂保无事太平,久之难保不会有冲突发生。到时候随他脾气一发要砍人便砍人,也是很伤脑筋的事。糟就糟在他身边的随从个个都胆小怕事,根本没人有胆量向他谏言。惟一能支使他的琴妃,毕竟是个女流之辈,野心再大,也只想图个太上皇后享清福罢了。” 
  宓勒一顿,叹气再说:“至于现今皇太子……自从入主东宫,便施行恐怖政策,气度狭小又深惧他人陷害,善于权谋但不图国家大计,厉行排除异己的手腕,却没有识人慧眼,常与现今大臣起冲突,所以才会受到宠妃‘丽’的煽动。一旦他继任为皇帝,血腥黑暗的政治肃清期是避免不了,况且他的气度更不可能容许兵权旁落,到时候连您都会成为他排挤斗争的名单之首。” 
  他所说的一切,司珐尔也早在脑海中盘算过一次。 
  从天底下最低贱的奴隶位阶,一路爬升至今天手握三方军权、权倾半边天的常胜将军,他司珐尔可不是靠着命运这等可笑的东西飞黄腾达。 
  度过饱受耻辱、践踏、凌虐的孩童时期,经历军营层层权力关卡,由一介小小兵夫,步步跃升至将军之位,无一不是他运用自己的手腕、智慧、谋略所得到的珍贵成果,他誓言要让天下人都向他这名过去的奴隶之子低头,如今他的野心已经实现一半,可是这场始料未及的宫廷斗争,或许会让他再度失去所有。 
  不——还太早,皇帝还不能断气,在他还没有达到目标前……司珐尔悄悄地使劲握住拳头。 
  宓勒若有意似无意地说:“不过,在这场宫廷风暴中,也有人和您面临同样的处境,被迫作出抉择呢!呵呵,不过他比您可怜多了,至少您尚有军权,而‘他’却是孤军奋斗喔!” 
  灰蓝眸光一闪,司珐尔冷声道:“别拐弯抹角地说话,宓勒。” 
  “是、是。”温文地笑着,羽扇频频地煽动着。“我说的人是三皇子——飒亚殿下。” 
  司珐尔快速搜寻脑海中的面孔,却只对这名三皇子存有模糊残缺的影像。印象中只有一次,朝堂上由皇帝简单明快地介绍给所有臣子们认识,连长相都不曾停留在自己记忆中。 
  “为何特别提他?” 
  “现在似乎所有人注意的焦点都放在两位皇子身上,但若论及当皇帝的资质,我个人倒是颇为看好这名宫廷中的小孤儿。”宓勒微笑着说。 
  皇帝拥有三名皇子,而其中皇太子与三皇子都是皇帝最爱的长皇后所生。 
  但生下三皇子不久后便辞世的皇后,无法照顾三皇子,皇帝也在失去爱后的重大打击下,不愿意接近这名皇子,因此三皇子便一直托交前宰相大人照料,与两位皇兄长期留居宫中不同,一直到十四岁结发戴冠才重回宫中。 
  “两边都是自己同父的兄长,却闹得水火不容,一边还是与自己同母的哥哥,不论站哪一边都会被人批评。加上,琴妃和丽妃各护其主,也没有亲近他的理由,要不就是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要不就只能作随波逐流的小棋子,三皇子也真是处境艰困啊!” 
  “西琉飒亚吗……”司珐尔沉思地望着地上五彩缤纷的宝石,真正的宝石是不会因为被尘土掩埋,就失去了光芒。“倒是可以会一会他。” 
  宓勒一笑。“有个很合适的地方,可以让您与他见上一面,又不至引人疑窦。” 
  “那就全交给你去处理了。”扬起眉,他刺刺地说。“偶尔也该你这军师做点事了,我都不晓得付你那些薪饷是作什么的,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别这么说嘛,主子能干,多养几个无能的手下也没关系啊!”哇哈哈地,男人以一贯的嘻皮笑脸,逃过了难堪的场面。 
  * * * 
  喧闹沸腾的吵杂空气、金属互击发出的独特铿锵声音、汗水交错着溅血飞扬的尘土。 
  这儿是皇城中最恶名昭彰的武斗场所,为了提供给普通市井小民活动的空间,发散日常生活中所累积的压力,许多男人想要寻求热血沸腾的刺激快感时,不是往风月场所而去,便是汇聚到这个场所来。 
  在这儿,可以说是纯粹属于男性特有的另类天堂。 
  数个被简单铁栏划开的区域,有成群结队打斗的男人,也有捉对厮杀过招的人,武器不拘,不管是赤手空拳或是拿刀使剑,只要对战者同意,便可以接受。在这样的场所中的规则只有两条,赏金归于胜者、不可闹出人命。 
  那些想要小小品尝、领略刺激滋味,又没有胆量下场比武者,可以只在场边观看下注。反正场中永远不会匮乏好勇斗狠,并想试试自己手腕够不够高的男人们,在此一较高下。 
  这样的一群人当中,出现了一名裹着黑色长披风,与四周格格不入,以兜帽把自己脸藏于暗处的高大男子。 
  他的目光缓缓地梭巡着这个看似目无章法、有如混乱市集的地方,心中下了这样的评语:一群旁观的秃鹰,围绕着生死决斗的野兽们,等着捡现成便宜;一群被囚禁在现实生活中缺乏抒发的野兽们,则以互咬互斗来逞威风。 
空气中弥漫充斥着令人厌恶的、属于他过去阴暗回忆里的低下阶层气息。 
  “宓勒,你在开玩笑不成?”皇族之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主子。”谁的玩笑都可以开,就是不能开主子的玩笑,这一点宓勒再明白不过。“呐,目标就在那边,围观人最多的一区。” 
  从他们所站之处放眼望去,那一区的热闹程度几乎吸引了大半武斗场内人们的注意力。 
  场中央,一名体格尚未发育完全,细瘦的四肢飘散着未熟气息的少年,身手利落令人眼睛一亮。他的对手则是一名比他高上数尺、壮上一倍的莽汉。 
  两人悬殊的条件自然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可是真正叫人赞叹不已的是少年那行云流水、灵巧高超的刀法,明显地克服了体格而压制对方笨重、花样繁多却徒劳无功的战技。 
  斜挑、回刺、闪躲、奇袭,几种招数,身轻如燕的少年轻松使来,不费吹灰之力。银刀白刃化身为穿梭在百花间的蝶儿,三两下把莽汉弄得头晕目眩、应接不暇。 
  咻地!当莽汉为了闪过刀锋而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地上,比划也带上一笔休止符,胜负已明。 
  “嘿,大叔,刚刚夸口要我死得很难看的气势到哪儿去了?”脸上戴着蒙面眼罩的少年,咧嘴舞弄着刀挑衅地说:“瞧你这气喘如牛的模样,羞不羞脸!” 
  “哇哈哈……”围观的人群发出哄堂大笑,有人夹杂在其中叫着。“输了就干脆点,认输吧!牛大叔,你是打不赢幸运小子的!” 
  “ 唆!”莽汉气愤地一吼,朝观众们大叫。“光会笑我,有本事你们自己来和他打打看,笑笑笑!” 
  “我们又不像你那么笨,会去向幸运小子挑战。这场又输了多少啊,牛大叔?”其中一人取笑地回道。 
  姓牛的莽汉搔搔头,从裤袋中掏出一串钱,朝少年扔去。“算了,我不打了,今儿个又打不赢你,我回头再去练练,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赢回来。” 
  少年眨了下眼,亲亲手中的钱币说:“贪财了,大叔。我等你!”转向众人。“喂,接下来,还有没有哪个英雄好汉要和我对打的?” 
  场上的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说:“幸运小子,你已经把我们这儿能打的人都打输了,现在还有谁那么笨,敢跟你打!” 
  “耶?”少年夸张地伸着懒腰说:“啥!真的假的?我可听说这是城中高手云集的地方,才特意来这儿讨教讨教,想不到这么不禁打,真是有愧‘西琉皇朝第一武斗场’的水准啊!真的没有人要和我打吗?我的筋骨还没有真正活动到呢!无趣、无趣、太无趣了!” 
  “我看你就别在那儿点火煽风了,这几天下来大家伙儿都知道你的本事了。说真格的,小兄弟,你是哪儿的人啊?师父是谁?年纪轻轻,手脚功夫就这么了得,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把面罩拿下来嘛,咱们大伙儿都很好奇你到底生得什么模样?” 
  “我偏就缺鼻子少眼睛,要你管!”少年横眉竖目凶悍地说。 
  “哈!那咱们更要看上一看了!” 
  扮个鬼脸,吐吐舌头,少年不齿地说:“海畔有逐臭之夫,想不到天底下好事之徒不少嘛,真那么稀罕缺鼻子少眼睛的人,要不我现在都帮你们削去了鼻刨出了眼,看你们还好奇不好奇?” 
  “哇哈哈哈!好个野小子!有你的!”少年的口吻虽然狂妄,却又不失调皮活泼,让人想气都气不起来,反倒全笑成一团。 
  场上原本战斗高昂的气息被这样一搅和,冲散得差不多了。 
  可是少年并不死心,还想再战的欲望,分明的写在那双灵活地搜索着四周人群,寻找下一个“猎物”的灰色眼眸中。 
  当灰蓝眸在空中与那双灰亮的大眼视线相交的瞬间,少年的灰眼迸射出亢奋的火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不一会儿灰眸又转为保守、谨慎地开始打量起他,司珐尔也好整以暇地接受他揣度。 
  简直就像是一只被野放的荒野幼狼,在艰困的草原生活中,搜寻猎物般贪婪却又谨慎挑选猎物的目光——司珐尔在心中冷笑着,不同的只是少年所饥渴寻求的并不是食物,而是能提供他发泄那股旺盛精力的对战者而已。 
  自己并非不能体会少年此刻寻求战斗的渴望,偶尔,自己也会想要借着汗水与肢体的活动,来纾解胸口中的郁闷,或者只是打发一个下午,什么都不想。纯粹运动身子的话,这种武斗场也不失为一种健康的活动场所。 
  但,这名少年和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有何关联?司珐尔依然不解。 
  “主子,你太显眼了一点,看样子我们的‘殿下’已经手痒难耐地想挑战你了。”一旁,宓勒以耳语的程度笑着说。“殿下?他?”这一回,司珐尔没有掩饰自己声音中的吃惊。“宓勒!” 
  少年那充满市井小民风味的举止,怎么看都与“皇族”两字相距甚远。 
  “喔,别瞪我啊,大人,您的一瞪可是威力万钧,能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啊!我都说过了我不敢在您面前造次说谎啊!”宓勒微微一笑。“我的情报是错不了的。也许有点难以置信,不过他的确就是飒亚殿下。” 
  怔忡间,少年的眼神又移转到宓勒的身上,但不一会儿就放弃了这个对手,恋恋不舍地回到司珐尔身上。踌躇了片刻,少年拾起手上的刀,朝他们走来。 
  “看样子,‘他’是下定决心了,您要怎么办?掉头离开吗?”宓勒一副坐看两虎相争的戏谑表情。 
  司珐尔静默地注视着少年,他坚定的脚步正在缩短彼此的距离。 
  “喂,这位黑衣仁兄,你的体格看来不错,也是个练家子,光看别人打太没有意思了,要不要下场过过招?”自信满满,他以带刺却不予人反感的口吻说道。 
  无法不去注意到那副堪称纤瘦的身躯中,散发出强烈的挑衅火焰。 
  灰眸灼灼,眼罩也阻挡不住自剔透瞳孔射出的渴欲——兴致勃勃的、跃跃欲试,以孩童般天真贪婪、纯粹鲜明的求胜欲望——看到了值得挑战的对手,而不能错过一试对方身手的战斗本能。 
  到底“他”长得什么模样,连司珐尔也难得地“好奇”起来。 
  此刻被眼罩遮住的大半面孔,仅有那光灿灿的黑发与略尖的小下巴可供参考,他想一窥这口气嚣张的少年,有着什么样的真面目,而当他说自己缺鼻子少眼睛这样夸张明显的谎言时,又是什么表情?颇值玩味。 
  盯着少年彰显健康的樱色双唇,司珐尔还在判断宓勒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这个粗野不羁的少年是否真为三皇子时,少年已经等不及地催促。 
  “喂,我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老兄。还是说你的特技绝招是用眼睛先把敌人看穿一个洞不成?” 
  粗野以外,还没有耐性。司珐尔斜睨了一眼宓勒,开始有些后悔这么轻信他的词。就算眼前的少年真是飒亚殿下,恐怕自己并不会有兴趣——扶持一名没有教养、没有脑袋的皇帝,太累人了。 
  就当是被我骗一次,别太快下定论……宓勒以眼睛这么回答他。 
  “喂,你当我是透明的啊!要或不要,一句话,别浪费时间了。”第三句话,“西琉飒亚”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 * * 
  这个家伙是何方神圣?气势太不寻常了。 
  光站在那儿,仿佛四周都被挤压成浓重的空气,沉甸甸的让人好不舒服。尤其是那深黑色的披风、兜帽彻底遮掩住他的脸孔,偏偏又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缠在自己上,却无法据此判断对方的表情起伏、分辨来者的善恶,只是无言地强化了男人的存在感。 
  飒亚莫名地感到一股焦躁。 
  这不是好现象,教导他武术的人曾开宗明义的说过,一旦自己心浮气躁,就等于是给敌人一个最佳的攻击机会,不能沉着稳定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来判断敌人动向,在交手前就已经奠定了“输”的起点。 
  这也是飒亚先前难得犹豫了一下的主因。 
  还没有战斗前,自己就隐约嗅出了对方的等级——男人的危险度是他目前为止所见过,最高的。 
  若以一般人的见解,认为飒亚只是挑软的柿子下手,专找弱的人挑战,那就错了。飒亚就是厌倦了那些恐惧自己头衔而不敢下重手的练习对象,所以他才会来到这个武斗场。他想从实际的对战中,了解自己的武术实虚,要是对手永远都是些普通老百姓舞刀弄枪业余程度的人,他也没有继续来武斗场的理由了。 
  可是,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就点燃了他,刺激了他求战的本能。过去飒亚从未有过的经验,他发誓自己兴奋得连鸡皮疙瘩都出现了。 
  问题是——兴奋的同时,他也同样接收到了“危险”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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