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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下流胚!-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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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邵寂言忙起身叫住她

如玉一叉胳膊,端着架子不转身看他。

邵寂言磨蹭了一会儿,妥协道:“隔两日就隔两日吧……”

如玉立时转回来,脸上的笑容还没展开呢,邵寂言又忙道:“但是只在我考试前这些天,就算他被抛弃了,一个大男人这些日子也该好了。还有!你人去陪他就好了,心里那半儿不能给他。”

如玉瞪了才要反驳,邵寂言便半点不打商量地道:“你说话要算话,既是答应给我就是我的了,我说不许给就不许给。”

“小气鬼!”如玉冲他吐了吐生头,转身飘走了。

邵寂言看着如玉离开,望着门口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心道这样给她定了规矩就没问题了吧。

但是事实证明,问题还是有的,而且不是小问题。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邵寂言越来越多的从如玉口中听到了二牛这个名字。二牛今天开心了,明天不开心了,这会儿欺负她了,那会儿又哄她开心了,又或者两人结伴往城南更远的地方玩儿去,天亮之前差点儿没回来,多么多么的惊险。

邵寂言越听越觉得心烦,后来如玉似也看出他不爱听这些,只怕影响他考试再不提了。可她一不提,邵寂言反又觉得奇怪不放心,话里话外的打听,如玉只含含糊糊的说二牛心情好了,不太需要她陪了。

一个月后会试,邵寂言准备得充分,待三科考完只觉比上一次更有把握得进三甲。他心中欢喜,晚上回家便把心中的畅快雀跃一股脑儿地倒给了如玉,自然也不忘了提向她履行诺言。如玉满口答应,也确是像以往那般日日过来,一切好似又恢复了原样。

当然,也只是“好似”而已。因为,没过两天,邵寂言便无意间知道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却是如玉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她如今竟然搬去和二牛住在了一块儿!

邵寂言只跟被人打了一闷棍似地,瞪着眼张着嘴,完全说不出话。

如玉也似觉自己做错了事,连连解释道:“我也没办法啊,我现在没处住嘛,也不知哪个胆儿大的,明明人家都说了是鬼屋他还敢买来住,把我们的住处都给毁了。我一时也没处可去,总不能大白天的出来晃悠吧,我还不想化飞灰呢……正好二牛有地方……他看我可怜,就暂时收留我几天……等找到新的安身之地我就搬走。”

邵寂言也不管她怎么解释,直问道:“多久的事了?你在他那儿住多久了?”

如玉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神情,战战兢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只一天?”邵寂言明显不相信。

如玉咬了咬嘴唇,哆哆嗦嗦地又伸出两根。

邵寂言不说话,只冷着脸望默默的望着她。

如玉一闭眼一缩脖,把五根手指全伸了出来,挡住了自己的脸。

邵寂言很生气:“五天前的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如玉道:“那会儿你在考试啊,我怕你为我担心……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跟他住一起了?”邵寂言瞪着如玉,他真想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把她摇醒,她到底知不知道搬去跟一个男子一起住是个什么状况啊!

如玉也很委屈:“那我怎么办啊……那么紧的时间让我上哪儿找个新罐子去,我也抢不过人家……难道真是干等着让太阳晒啊……二牛的住处在城南坟地,地方宽敞得很,腾给我一小间暂时安身而已……”

如玉看着一脸铁青的邵寂言,扁着嘴垂了头,一边扯衣角一边碎碎地嘀咕:“有什么嘛,大家都是暂时住在朋友家,我又没打算一直白住,又不是住你家,没占你的地方,二牛都没说什么呢,要你管那么多……敢情你家是没被人砸了……哼!你就是想让我被太阳晒死,黑心肠,大坏蛋……”

邵寂言不理她的碎碎念,不容反驳地冷语道:“你明天就给我搬出来!不!今晚就搬出来,不许回他那儿去了!”

如玉急了,大喊道:“那怎么行!我还没找到住处呢!我要被晒死的啊!你是想让我死是不是!想让我化飞灰是不是!你这个大坏蛋!”

“不让你睡大街,你就住在我这儿!”邵寂言脱口道。

如玉猛地愣住,瞪着眼望着邵寂言,忽地脸上一红,更大声地喊回去:“你是男的啊!我怎么能住你家!你这个下流胚!老流氓!”

邵寂言:“……”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色书生,下流胚,采花大盗,老流氓……”如玉红着脸扯着脖子一通骂,只怕心里噗通通的跳声被邵寂言听了去。

邵寂言等她骂够了,无奈地道:“二牛就不是男的吗?”

如玉怔了一下,回道:“不一样的。”

邵寂言道:“有什么不一样?”

如玉脸上红扑扑的,咬了咬唇,小声道:“二牛……二牛是哥哥来着……妹子没处住,投靠他两天是应该的嘛……还有……二牛有凤儿了嘛,虽然凤儿走了,但是……”说着又似意识到什么,抬眸望了邵寂言一眼,脸上更红了几分,支支吾吾地道,“不是,你和二牛一样的,也有沈姑娘了……不过……但是……”

如玉越说越乱,最后只满脸通红地高声道:“反正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的啊!”

邵寂言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明白如玉的意思了,她大概是在和自己害羞?

尽管她一口咬定对二牛只是兄妹般的感情,可他一点儿不能放心,他不认识二牛,但他了解男人,一个大姑娘跟自己住在一起,怎能不动歪念?如玉这么单纯的丫头,就是被吃干抹净了怕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呢。况且那个二牛才被女子抛弃,最是意志薄弱的时候,万一移情到如玉身上怎么办,肯定不是真心对她,肯定要伤害她的。而且外面的世界也是很危险的,离开二牛也许会有三牛四牛五牛六牛,不行,一定要把如玉收起来才安全。

邵寂言看了看如玉,忽然开口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呢?”

如玉腾地红了脸,目光闪躲地高声道:“才没有呢!我才不喜欢你呢!我早说了再不喜欢你的!我说话算话的!”

文邵寂言扬眉激将道:“那为什么不敢跟我一起住?”

人如玉脱口道:“谁说不敢住了!”

书“那就搬来一起住。”

屋“不行!”

“不行就是不敢!”

“才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搬过来住!”

“我……那我为什么要搬过来住!”

“因为我不放心!”这一次不等如玉接话,邵寂言便抢断道,“我觉得你还喜欢我,只要你搬过来和我住了,我就相信你不喜欢我了。”

如玉涨红着脸大声道:“好!住就住!谁怕谁啊!”说完又赌气似的加上一句,“但是说好了啊,你这老色鬼不许耍流氓!要不我可不客气啊!哼!”

邵寂言满意地点头微笑:“嗯,讲好了,去取行李吧,我等你。”

如玉哼了一声,撇着嘴气呼呼地飘走了。

“我才没喜欢你,自作多情的下流胚,大色鬼,傻子才会喜欢你……”如玉一路嘟囔着回了城南密林深处,钻到坟墓里,二牛还没回来。她其实也没什么行李,不过是几件衣裳,其中大部分还有是凤儿留给她的,她自然是穿不下,留着是为了做个念想。她想了想,把几件衣裳叠好,只留了一件自己与凤儿初识时她穿的衣裳,剩下的都留给了二牛。

快二更天得时候,二牛回来了,见如玉这架势便道:“怎么?要搬走?”

如玉心虚,她知道凤儿临走时跟二牛说过邵寂言,并嘱咐他一定看好了她不许让她被拐带欺负了。二牛这些日子也是半点儿不带含糊地遵从凤儿的“遗训”,她去哪儿他都要跟着,所以她才不得不少了去邵寂言那儿的次数。也只最近她搬来住之后,他对她盯得才松些。

如玉这会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实话,只撒谎道:“嗯,翠香她们寻了个新地方,说给我也留一处,我准备今天搬过去。”

二牛有些不高兴:“在我这儿住的不好?干嘛要搬?”

如玉解释道:“唔……你这儿好是好,但我还是跟翠香她们去吧,凤儿走了……我不想落单……”

二牛觉得她说的也对,便道:“也好,那我送你去,万一有什么坏家伙我好替你先收拾了。”

如玉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二牛不容反驳地道:“不行,凤儿把你交给我了,你这怂样儿到哪儿都是挨欺负的料!我跟你一块儿去,先揍他几个,把他们镇住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如玉慌忙道:“不要了,你要是先把人家打了,回头你一走他们可不是该恼我,更要欺负我了吗?”(文-人-书-屋-W-R-S-H-U)

二牛想了一下,应道:“那我只送你过去就好。”

“不好不好!你长得这么厉害,就算不打人家,人家也会害怕的……可能会以为我是故意找你去吓唬他们呢?我自己过去就好,我保证,一旦遇到坏家伙我肯定告诉你的,到时候你在帮我就好了。”

二牛眯眼睨着如玉,滞了一会儿,道:“那好吧,你自个儿去吧,小心点儿,有事儿记得叫我。”

“嗯嗯!”如玉得了允许忙拿了行李一溜烟儿地走了。

如玉抱着自己的小包袱,只跟逃家与人私奔似地慌慌张张地去投奔邵寂言。她一路小心翼翼避开街上小鬼们的视线,连大道都不敢走,只从人家家里穿过去,待拐进西柳巷才算松了一口气,可她才飘进院子,便听后面传来一声怒吼:“如玉!你给我站住!”

如玉吓得一激灵,颤巍巍地回头去看,只见二牛怒气冲天地瞪着自己,没待她反应呢,便逼到了她面前。

如玉心里发颤,双腿发软,只跟与野男人私奔被兄弟发现追来马上就要被拍死一样,哼哼唧唧地不敢说话。二牛却似没心情收拾他,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就要往屋里闯。如玉立时抱了二牛的胳膊,急得都快哭了,紧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咱们回家吧,今后我哪儿都不去了,我全听你的!你让我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好不好!”

“你放开他。”如玉和二牛同时一怔,却是邵寂言不知何时已经推门出来。他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却因如玉那话而很生气,非常生气!什么叫“我错了”?什么叫“咱们回家”?什么叫“我全听你的!”这该是跟他说的话!凭什么跟那个二牛说!可见让她搬来是对的!再晚两天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呢!

二牛对如玉怒道:“这就是那个贱书生吧?哼!上次还骗我说是什么疯子!”

如玉吓得只管摇头,死命扯着他不敢松手。

二牛转回头一脸狰狞地望着邵寂言,胳膊一推把如玉甩开,也不看她,只厉声道:“你回家去!我收拾完他再收拾你!”

邵寂言面不改色,甚至还带了分从容的笑意,只对如玉道:“你回屋等着我。”

如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哆哆嗦嗦的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邵寂言安抚道:“乖,进屋等着我,我和你这位哥哥说几句话就好。”

如玉有些犹豫地松了二牛的胳膊,往邵寂言那儿蹭了蹭。

二牛立时怒目而视:“我看你敢!”

如玉才鼓起的勇气又被吓回去了,缩着脖子不敢动了。

邵寂言道:“兄台一个大男人,吓唬小姑娘算什么,是我叫她来的,有什么你只算到我头上就好。”

二牛狠狠地道:“你放心,我铁定跟你算!”

如玉小心地打量二牛的神色,咽了口唾沫,飘到邵寂言身边,却不进屋,只颤巍巍地小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他引来……要不,算了吧,他很厉害……你打不过他的。”

邵寂言笑道:“谁说我们要打架了?他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上次见面没来得及认识,这次有机会总要说几句话。”说完又故意提高声音道:“我看你这位哥哥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断不会恃强凌弱,欺负我这一介文人。我们只说说话,你乖乖进屋等着,不叫你出来不许出来。”

如玉犹豫了一下,小声咕哝了一句:“小心点儿,别惹恼他。”又贼儿似地瞄了二牛一眼,方转身飘进屋里。

待进了屋又觉不放心,想要钻出个脑袋去看看,可想到邵寂言说了没叫她不让她出来,便只飘到窗边儿,透过微微敞开的小缝儿往外张望。但见邵寂言和二牛已经走到的院子中的大树下,还真是在说话。

邵寂言面对着她这个方向,斯斯文文的还带着点儿笑容,二牛背对着他却看不清表情了。两人说了好久,忽然转身往她这边望过来,如玉哧溜闪开。藏了一会儿又壮着胆子往外偷瞄,却不见了人。她吓了一跳,只当邵寂言被二牛弄到阴暗的地方痛揍去了,才要冲出去,便听房门被推开,却是邵寂言和二牛一块儿进了屋来。

如玉见邵寂言好端端地站着,松了口气,又小心地去看二牛,看他脸上竟也没了刚刚的怒色。

二牛开口道:“妹子,你要住就住他这儿吧,若今后他欺负你了,只管跟哥说,哥肯定为你出头。”

如玉懵了,她虽一直把二牛当个哥哥,可二牛这还是头回管她叫“妹子”呢,她呆呆地去看邵寂言,邵寂言趁二牛不注意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二牛倒也不管如玉答不答话,只转对邵寂言道:“我把妹子交给你了,你要敢欺负她就死定了知道吗!”

邵寂言又立时摆出一副恭敬严肃的模样,拱手行了个礼,道:“二牛兄放心。”

二牛一摆手道:“得了,那我走了。”

“二牛兄慢走。”

如玉飘到门口,歪着脑袋看邵寂言客客气气地把二牛送走了。

待邵寂言回到屋里,如玉立时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没打你?”

邵寂言笑道:“你很希望我挨揍吗?”

如玉摇头,追问道:“你到底说什么了?他怎么一下就变了?”

“很崇拜我吧?”邵寂言带了几分得意之色,随又调笑道:“我应他说回头给他烧好多纸钱,他就把你卖给我当丫头了。”

“哼!”如玉腮帮子一鼓,“你骗人!才不会呢,二牛才不会卖了我呢!”

邵寂言点头道:“是了是了,他个当哥哥的怎的舍得卖妹子呢?”说着又假做出不解之色,摸着下巴道,“老实说,其实你们是不是真的兄妹啊?怎么这么像?”

如玉哼道:“才不像呢!我长得比他好看好多好多!”

“我是说性子像,都那么……”邵寂言意味深长地笑了,却不说下去。

如玉眨巴着大眼睛道:“那么什么?”

邵寂言笑而不语。

“那么什么啊……说话啊……说半句话最讨厌了……你告诉我啊!哼!你欺负我!我要告诉二牛去……我要让他揍你,你听到没……他可厉害了,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你再不说我真去找他了!快告诉我!都那么什么啊!”

那么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如玉的新家是邵寂言书案上的一只花瓶。

这花瓶原是这宅子里旧有的,邵寂言住进来的时候见这花瓶的造型花纹颇为雅致,又没什么破损,便没舍得扔,洗净擦干之后就放在案上摆着。那个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将来的某一日他会用这只花瓶收养一只小鬼儿。

如玉凑到花瓶跟前看了看,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我知了,这一定是当日勾引你那个恶鬼的瓶子!”说完便立时化作一团白雾钻了进去。

除去当日道士把如玉收进葫芦不算,邵寂言这还是头回见如玉自己在他面前化作烟雾,不免有些惊奇,只他一愣神儿的功夫,又见白雾从瓶中飘了出来,化作人形。

“奇怪了。”如玉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该是那女鬼住的嘛,怎么什么也没有?”

邵寂言想了想,扯了扯唇角道:“我搬进来的时候从里到外给洗了一遍……”

如玉自己被人家砸了栖身的罐子,这会儿听他这话不禁拉下脸,扭头冷语道:“毁人房屋是要遭报应的。”

邵寂言觉得自己很无辜,没想到勤俭爱干净也成了罪过。

为了避开白日里的阳光,邵寂言将花瓶从靠窗的书案上挪到了终日见不得阳光的墙角,搬来一方四角小柜,将花瓶放在上面,为了以防万一,又把屏风挪了挪将小柜遮住。待弄好了一切,转对如玉道:“好了,从今往后你住这儿就好了。”看了看如玉又道,“对了,你的行李呢?刚刚你来时我倒是看见你拿了个包袱,这会儿放哪儿了?”

如玉扭头,指了指桌案。邵寂言看过去,桌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如玉有些奇怪:“你看不到?”

邵寂言茫然地摇了摇头。

如玉飘到桌边,伸手拿了行李。只在她的手触碰到那个小包袱的时候,邵寂言方见那包袱显了形,顿悟道:“看来这些阴物非要你碰到我才能看得见。”

如玉望着手中的包袱不置可否地眨了眨眼。

邵寂言又道:“就这么多?没别的了?”

如玉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就这点儿东西……本来还有睡觉的席子被褥,还有凤儿投胎前给我留的钱……可罐子一砸,除了几件衣裳其他的我都寻不到了,大概是被别的鬼捡了去……”

邵寂言蹙眉,这倒是他疏忽了,他却没想到她虽是鬼,纵是在个瓶瓶罐罐里栖身也是该有床褥的。

如玉看出他的心思,忙道:“其实也没什么,被褥什么的不要也可以,我原先也没有什么被褥,一样睡的。”

邵寂言道:“那怎么行,姑娘家怎能直睡地上。我问你,你们用的那些床褥家私怎么搞到?”

如玉道:“那些东西原是在世的家人烧寄来的,又或是直接烧寄来阴钱冥币,自己去鬼市上买……”说到这些,如玉触到了痛楚,有些伤感地道,“只我不记得自己是谁家的闺女了,也没人给我烧寄什么财物……”

邵寂言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问道:“那你从前是怎么过的?”

如玉笑笑,摇了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做了鬼不需要吃喝,只找个地方睡觉就行。我原也有点儿钱,是平日里帮别人做事换来的,买了席子被褥还余下点儿零花,后来凤儿走了又把她攒的钱给了我,我怕带在身上弄丢了就放在家里,结果罐子一砸,不知被谁捡去了。”

如玉说得简单,甚还带了些轻松随意的笑容,邵寂言听着却觉得心酸。他能想象没有家人依靠的如玉生活会有多么的拮据。他自己幼年丧父,只跟着祖母和母亲过活,长到十六岁只连这两个亲人都故去了。他读书虽有些天分,但种田经商这些活命的营生他其实差劲得很,为了养活自己,他着实过了几年苦日子,也是近两年才慢慢好转,直到中了举人方有一些乡绅巴结送钱送物,他也不推辞照单全收,生活方算安稳。如今听了如玉短短的几句话,直勾起了他埋在心中的辛酸往事,让他对如玉愈发生了怜爱疼惜之心。他想了想,问道:“你才说的鬼市钱庄是个什么地方?可是阳间送的钱物都要寄在那里,阴间的亲朋再去那儿取?”

如玉道:“就是这样,钱庄里都记着户籍呢,这样阳间寄来的东西才不会送错人。”

邵寂言道:“那可是时时都能寄钱?还是非要等到祭日或清明的时候?”

如玉道:“时时都能的,阳间只要有人寄钱物了,当地的鬼差就来取东西,回去后存在钱庄柜上,阴间的人若要取用时只到钱庄去拿就是。”

邵寂言道:“如此就好,现在才过子时,我估摸着你们那里的鬼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吧。”

如玉不明所以的点头道:“是啊,怎么?”

邵寂言笑道:“那你现在就去鬼市钱庄等着,我这就上街买些冥币烧给你,你不就能置办家私了吗?既是那些东西都能装进罐子里,可见也是方便携带的,你一个人拿得了吗?”

“拿是拿得了……”如玉有些为难,“不过不行的……”

“怎么不行?”邵寂言道,“可是怕这会儿店铺都关门了?放心,我去拍门央求老板,你只信我,我定能让他起来卖给我。”

如玉拨浪鼓似地摇脑袋,可怜兮兮地道:“不是这个……因为……我不记得自己的姓了,只记得如玉这个名字……钱庄那儿寄钱有个规矩,必要知道身家户籍才能顺利收钱。你只写个如玉,纵是把钱烧寄过来,我也拿不出,白白便宜了钱庄老板罢了……”

邵寂言叹道:“原阴间也有这种奸商,怕也是官商勾结,欺负小民百姓罢了……”

如玉道:“不要紧的,如今只当从头开始吧,回头我慢慢地攒钱,席子被子总会有的。”

邵寂言道:“我既让你搬来我这儿就不会让你受苦,才你二牛哥还警告我,不许欺负你否则要我好看呢。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你这会儿只管去钱庄那儿等着,我保准你能拿到钱。”

如玉仍有些踌躇,邵寂言却已是从抽屉里取出钱揣了起来,叮咛道:“咱们这就去,记得,拿了钱别舍不得用,不许买个席子凑合,我虽不阔绰,但买个舒服床铺的钱还是有的,剩下的钱你再看着置办些家私衣物什么的,我也不知你平时需用什么,你只看着买,记得别给我省钱便是。”说完也不容如玉拒绝,推了门便走,边走边转头道,“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只说邵寂言揣了钱直奔了纸扎铺,待到门口半分犹豫没有只管当当用力敲门。

时过午夜,屋内立时传来一声带了困倦的怒骂,邵寂言充耳不闻,反是更大力的砸门。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带到门板打开,却是老板带了两个小徒弟,一人提了一根棍子来势汹汹。老板脱口骂道:“大半夜跑我门口闹腾!你老子娘等着拿钱上路怎的!”

邵寂言早料到这状况,并不着慌,只恳求老板卖他些纸钱。老板火头上,不把他一顿暴打就算好的,哪还卖他东西。

邵寂言求道:“老板你若得解气只管打我一顿,但务请卖我纸钱救急。”说完只一脸悲苦地说了原委,只说他适才得死去的娘子托梦,说她在阴间遭恶霸欺辱,逼良为娼,她无钱买路赎身,只紧托梦寻夫婿速速烧些银钱救脱苦海。邵寂言边说边哭,只说自己与娘子如何如何恩爱,娘子故去之时他恨不得立时殉情而去,只尚有襁褓中幼儿无人照顾,这才苟且偷生,只与娘子约定了,待将孩子抚养成人便往阴间夫妻团聚。如今娘子在阴间遇此磨难,他这才急来打扰,只求老板发发慈悲,成全他们夫妻的缘分。

人非草木,三人眼见邵寂言这温文尔雅的俊书生掩面痛哭,只道他是因丧妻而变得痴傻的苦命书生,立被触动了同情之心,火气什么也全消了,除了卖了他冥币纸钱,还白送了一套纸糊的精巧首饰说是赠与她娘子的。及又说了无数地安慰的话,说是善有善报,他娘子定能渡过难关。

邵寂言千恩万谢地拿了东西,说是要立时烧给娘子,忙匆匆走了。

那老板站在门口望着邵寂言远去的背影,仍是不住对两个徒弟感叹这书生真真是个痴情种。

话分两头,只说如玉听了邵寂言的话去了鬼市钱庄,进了堂中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站在角落里看着其他小鬼儿美滋滋的进进出出领钱领物。

如玉贼儿似地靠在墙角,没多久便引起了柜上老板的注意。那老板四五十岁的模样,眯着眼睨着如玉,懒洋洋地道:“墙角儿那丫头,干什么的?”[WWW。WRSHU。COM]

如玉上前蹭了两步,怯生生地道:“我来拿钱的。”

“哦。”老板应了一声,“什么名字,哪户人家的?”

“我叫如玉。”如玉没甚底气的小声回道。

“如玉……如玉……”老板一边翻着手中的册子一边嘀咕,“我怎么不记得京城地界上有姓如的。”

“不是姓如。”如玉红着脸道,“我的名字叫如玉……姓什么我不记得了……”

老板闻听立时变了脸色,啪地一声合了簿子,青着脸道:“不知道规矩?!”

如玉害怕,恭敬地解释道:“不是,我朋友说要给我烧钱来的。”

老板厉声道:“他说了你上阳间找他要去,这儿就是这个规矩!说不出身家姓名的阎王爷也不给领钱!”

如玉心里吓得不行,若搁以往这会儿早就掉头跑了,可想到来之前邵寂言信誓旦旦的话,暗暗咬牙壮了壮胆子,道:“我朋友说能拿的,麻烦您帮我查查好吗……”

老板被惹怒了,啪地拍了柜子,喝道:“你捣乱来的是不是?想我叫鬼差来收拾你是不是?!”

如玉忙摇头摆手道:“不是不是……别叫鬼差抓我……”

正这会儿,钱庄大门被推开,一个鬼差进到堂中。老板脸色一转,笑嘻嘻地上迎了上去。

如玉只想这鬼差或就是才从阳间取回邵寂言烧寄来的冥币的,便往前蹭了蹭探头去看。老板回头喝道:“看什么看!你还想明抢不成!”如玉连连摇头又退了回去,却仍是抿着嘴儿伸着脖子往哪儿瞧。

鬼差见了这情景上下打量了如玉一番,随即冲她扬了扬下巴,道:“你,是叫如玉吗?”

如玉从没跟鬼差说过话,只瞪了双大眼睛战战兢兢地点头。

鬼差从怀中摸出一叠冥币道:“这是你朋友给你的。”

如玉大喜,心道寂言果真有办法,忙美滋滋上前去拿。只才上了两步便被那老板拦了,只见那老板一脸为难地对鬼差行礼道:“差爷,咱们这儿的规矩是千百年定下来的,没有人家户籍不给拿钱,这丫头记不得自己的名字,纵是有人给送钱也不得转交,您这个……可是不大合规矩……我跟上面也不好交代……”

那鬼差也没说什么,只把一张纸塞给那老板,道:“给,她的户籍。”

老板看了一遍,立时露了失望之色自认倒霉,只叹遇了个比他更会钻空子的,看了看如玉捏着纸念道:“京城,大柳街西柳巷,甲八号,邵寂言家的如玉。可是你啊?”

“啊?”如玉愣住了。

老板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问你是不是邵寂言家的如玉?”

如玉懵懵地点头。

老板道:“行了,我记着了,你的东西先存在这儿,等过些日子我这儿腾出人手上去核实对了,你就能来取了。”

鬼差凑到老板跟前儿小声道:“别麻烦了,不用查,给他烧东西那个是个阴阳眼儿,都跟我说好了,只说这屋里最呆最傻的胖丫头就是她朋友了。”说完又从袖子里掏了钱塞到老板手里,'。。'耳语道,“那户籍是糊弄上头的,这个是那小子孝敬咱们的。”

老板垂眸看了一眼,唇角儿一弯,把鬼差手里那叠冥币扔给如玉,乐道:“行了行了,拿走吧。”

如玉直到接了钱仍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只看那鬼差和老板说了两句悄悄话,这老板就跟变了人似的,怪得很!

她抱着钱愣愣地站了一会儿,看看鬼差又看看老板,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心道寂言真是太厉害了,只这么一会儿便跟鬼差成了朋友。

如玉嘻嘻跟“邵寂言的朋友”笑了笑,又跟老板道了谢,把钱揣进怀里钱便往外走。待走到门口又被鬼差叫住,摸出个盒子,扔给如玉道:“差点儿忘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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