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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下流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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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整条长宁街挂了各色花灯,商家店铺也都将打烊的时间推到了子夜,还有些耍把式卖艺的也难得在晚上出了摊子,街上人头攒动热闹之极。两人一路并肩,难免手臂相碰,沈婉柔每每羞涩地收了收胳膊。邵寂言知她虽露矜持却未必不想自己牵她的手,只他从始至终却假作不察,因他见了街上小鬼儿们肆意追逐嬉戏,只怕如玉也在其中,不想被她撞见。

沈小姐身在闺阁,难有机会出府,看路上那些耍把式的很是好奇,只恐在邵寂言面前失了端庄方一直忍着,时前面围了一群人,细看下却是猜灯谜的,想来倒有几分雅趣在其中,便欲过去看看热闹。

邵寂言看出了她的心思,本要体贴地提议过去看看,却忽闻人群中有一极熟悉的声音大喊着:“核桃!核桃!谜底是核桃!”

邵寂言心口一跳,定睛看去,那在人群间飘来飘去满脸兴奋地大喊的可不正是如玉吗。

眼看沈小姐欲往那边过去,邵寂言紧忙拉了她的手。

沈婉柔一愣,登时羞红了脸,心里扑扑乱跳,只把猜灯谜的事忘了个干净。

邵寂言只做温柔的微笑,拉着她离开了。待走出不远,又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正看见如玉美滋滋地原地转圈儿给自己拍手叫好,又自言自语道:“我说我最会猜谜了吧!嘻嘻!”只此时周围的人群完全不知她的存在,甚至连个相伴的鬼友都没有。这人声鼎沸的中秋佳节,她这份自娱自乐却显得有些孤单寂寥。

只说如玉并不知道邵寂言从她身后走了过去。从那老板才立了这摊子,她便是第一个客人,人来人往,唯她这旁人看不到的小鬼儿长在这儿似地,一步没挪窝。只她虽玩儿得入迷,心中却在念着时辰,抬头看看天色,心道离戌时还早,转而又想:什么早不早的!反正我也不去!说不去就不去!如玉用力揉了揉脸,复又让自己欢欢喜喜地去猜灯谜。

时老板挂上一个极难猜的灯谜,围观的群众没一个有把握的,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人猜出。如玉也是把能想到的全猜了个遍,只又觉哪个都不合适,她拖着下巴在灯笼下转圈儿,忽地灵光一现,大喊道:“我知了!可不就是灯笼吗!”

她越想越对,欢喜地冲着老板大喊:“是灯笼!是灯笼!老板!是灯笼!”

老板自然听不到她说话,如玉又在人群当中转圈儿,凑到每个人耳朵边大声说是灯笼,恨不得把答案塞到人家脑子里。自然无一人迎合,只在她着急的时候,忽听老板那盛钱的瓷碗里叮的一声,有人应声答道:“灯笼。”

如玉欢喜,忙转去看,却见说这话的正是邵寂言。

老板随即拉了灯笼上的红纸,应道:“这位公子答得妙,答案就是灯笼。”

围观群众均做了悟之色,稀稀疏疏的起了些掌声。

邵寂言微笑着环视人群,趁机冲如玉眨了下眼。

如玉一怔,心里酸酸甜甜,有点儿想哭。

“连答对三个,可讨个吉祥如意。”老板拿了个红色的小条幅向邵寂言招呼道,“公子再猜下一个吗?”

邵寂言暗瞥如玉,却见她一扭头钻进人群,飘走了。他跟老板摆了摆手,连忙扒开人群追了出去。

“怎么不猜了?”邵寂言追上如玉道,“像刚才那样你猜我说,咱们肯定能拿了大奖。”

如玉没答,也没敢看他,只含糊地回道:“没什么意思。”

邵寂言道:“我才看你倒是猜得挺美的。”

如玉没应话,默默行了一会儿,终忍不住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邵寂言假装不明她的意思,回道:“你昨儿说肯定不去赴约,我不来找你,难道在哪儿傻等着吗?”

如玉小声嘀咕道:“不是,我是说你不是约了沈姑娘吗……现在时辰还早呢,你怎么没跟她一块儿?”

邵寂言只笑了笑,没答话。他是不知该怎么说,总不好跟她说才看见她一个人落单他心里难受,转眼便把好不容易约出来的佳人又早早哄了回去。

如玉试探地道:“可是你惹她生气,她不理你了?”

邵寂言应道:“是了,你可陪陪我吧。”

如玉道:“你放心,回头我偷偷去看她,给你寻个机会找她赔不是就好了。”

邵寂言笑了笑,自有了上次的事儿,他哪儿还敢让如玉“帮忙”,只道:“罢了,不说这些,过两日放了榜就没现在这么轻松,今儿你陪我好好玩玩儿。”

“嗯!”如玉点头笑了。

两人沿着长宁街一路逛过去,每处摊子如玉都要过去凑凑热闹,邵寂言也没了刚刚与沈小姐在一起的拘束,随意舒服得很,直到这会儿方感到了这节庆之夜的欢愉。

“寂言!寂言!快过来!”如玉窜到前面招呼着。

邵寂言紧两步跟上去,探头望去,只见人群当中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牵了几只猴儿戏耍,那几个猴子都通了灵性似地,折跟头、钻火圈,任老人差使,引得围观人群不时发出喝彩之声。

邵寂言见如玉一溜烟儿穿过人群站到了最前头,拍着巴掌叫好,转头看他被挡在人群之外,又穿了回来,陪在他身边站着。

邵寂言道:“不用管我,我看得见,你只自个儿去前头看吧。”

如玉道:“不去了,那猴子好像看的见我,我怕它过来挠我。”说完憨憨一笑,转头往里张望。

邵寂言知如玉是为了陪他,见她又跳脚又欠身仰脖儿费劲模样,感动之余,不免弯了嘴角。

如玉没察邵寂言看她,一心被人群中的人猴表演吸引了,只见一个小猴子接连蹦了三个火圈儿,钻到最后一个尾巴尖儿被火燎了一下儿着了,如玉大惊,下意识地去抓邵寂言的胳膊。

邵寂言只觉手臂一紧,惊得愣住了,两人相处这么久,除了那有些难以启齿的初遇,这还是她头一遭能碰到他的身体。

如玉入了迷,什么也没意识到,只看那尾巴着火的小猴子叽叽喳喳地蹦跶了几下,便有三五个小猴子围上来又踩又拉的扑火,最后只一个大一点儿的,端了老人身边的一个水盆儿迎头泼了上来。火是灭了,可那小猴子也变了个落汤鸡,傻呆呆地站在猴群之中可笑得很。众人这时才知这是个早就设计好的小花样儿,哄堂大笑。如玉也收了惊,没意识地松了邵寂言的胳膊,跟着叫好儿起哄!

邵寂言却全没了看戏的心思,看看被如玉攥皱的衣袖,又看看全神看戏的如玉,有些出神,目光沿着她的肩臂慢慢向下,落在她垂在身侧的手上。

两人并肩站着,挨得很近,两只手只有一拳的距离。

邵寂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试探地去握如玉的手,越是接近,心口越是跳得厉害。

只在他觉得要触碰到的一瞬,指尖却是传来一阵微凉,熟悉的触感,他终是什么也没摸到。

“如玉,如玉!”远处两声高喊,将有些发怔的邵寂言惊醒。抬头看去,却是个男鬼一边呼喊着一边往这边儿快速飘了过来。

“啊!是二牛!”如玉惊道。

邵寂言听了“二牛”这名字,不免想起当日如玉被扯了头发惊恐哭喊的模样,立时对那飘来的男鬼生了厌恶戒备之心,往前上了两步,想要把如玉挡在身后。

如玉却是闪出来道:“没事儿,他定是被凤儿支使过来寻我的。”及又担忧地道,“你快躲开,别让他看见了,凤儿不让我跟你一块儿玩儿,二牛最听凤儿的了,他自己也不太喜欢活人。”

话音才落二牛已经飘了过来,也没在意如玉身后站着的活人,只对如玉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猜谜去了吗,害得我这番好找!赶紧走吧,凤儿等着你呢!”说完也不管如玉应不应,拉了她就走。

“放开她。”邵寂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二牛这才注意到邵寂言,一脸惊异地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邵寂言不顾一直对他摇头使眼色的如玉,平静地道:“我看得见你,她不愿跟你走,你放开她。”

二牛上下打量着邵寂言一番,转对如玉道:“认识?”

如玉怕二牛发怒伤了邵寂言,慌乱地摇了摇头,道:“不,不认识!大概是个疯子吧……走吧,咱们去找凤儿去,别让她等急了。”说完扯了二牛便走。

男鬼也没理邵寂言,转身跟如玉走了,边走边道:“看着不像个疯子。”

如玉含含糊糊地搪塞:“疯子哪儿会写在脑门儿上的……”

邵寂言跟了两步,柔声唤道:“如玉……”

二牛登时回头冲邵寂言露了狰狞,转对如玉道:“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你名字!”

“呃……那……那大概是疯得太严重了……”

二牛愣住,随即恍然大悟道:“哦……这样啊……”

如玉一边冲邵寂言使眼色,一遍拉扯二牛道:“咱们赶紧走吧,别让他把疯病染给咱们……”

“哦哦。”二牛只怕被染上似地,忙拉了如玉的手,转头恶狠狠地警告道:“疯子!别过来!小心我吃了你!”说完又挥了挥拳头,拉着如玉飞快地钻进了人群里。

邵寂言的目光落在二牛与如玉牵着的手上,只觉刺眼得很,待看着二人消失在人群之中,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怅然若失。



第17章

第十七章

放榜当晚,如玉没直接去找邵寂言,而是先飘去看了榜单,顺着皇榜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下来,最后终于见了“邵寂言”三个字。

如玉傻傻地笑了,只跟自个儿中了状元似的欢喜,转身便往邵寂言家里飘去,然邵寂言并不在家,如玉想他必是与朋友去喝酒庆祝了。

她乖乖地在屋里等着,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京城大小酒家早该打样了,邵寂言还没回来。如玉担心,只怕他喝多了走道不稳在哪儿栽倒了。她出了门一路往邵寂言常与朋友聚饮的酒楼寻去,街道两旁的犄角旮旯儿最是留心,可一路寻来根本没有有人影。她又挨着个儿酒楼去寻,全都黑着灯没一家开门的。再想又怕邵寂言夜宿在别处,他朋友中但凡她知道名字住处的,一个没落的全寻了个遍,仍是一无所获全。最后她只盼着在自己找人的时候,邵寂言已经回了家,她忐忑不安的奔了回去,屋中仍是黑漆漆空荡荡的。

如玉傻眼了,他去哪儿了?榜单才放,他还要等着殿试呢,不能离京的啊?就算有个什么事儿,也一定会跟她说一声,他肯定知道今晚她会来与他庆祝的。

如玉到街上漫无目的的飘荡,她不知该去哪儿找他,最后只好抓了街上飘荡的鬼魂,问他们可见了一个书生没有。就这样一直过了子夜,方从一个小鬼儿处听说刚刚在城外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坐在河边看景儿。那小鬼儿说完还眨眨眼一脸兴奋地说:“大夜里的,别不是要跳河吧!”

如玉吓得紧忙往城外赶,待到了河边儿寻了半天却不见人,想到刚刚那小鬼儿的话,吓得她直掉眼泪,沿着河沿儿一边哭一边喊邵寂言的名字。

时邵寂言就坐在远处一棵大树下,静静的看着如玉,心里酸酸的。自他十六岁那年祖母和母亲先后去世,这世上似是再没人这么在意他了,莫说只一个晚上,他便是消失了一个月或是死在哪个角落里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如玉一来这河边,他便看见她了,初时是不想见任何人,再后来却是有些自私的想要看着有人惦记他,为他挂心,为他着急,直到看见如玉哭得泣不成声,他才有些发颤地唤了一声:“如玉。”

如玉转了头,惊喜地四下张望,抹着眼泪儿抽泣地喊:“寂言!你在哪儿呢?我看不到你!你在哪儿呢!”

邵寂言冲他挥了挥手,如玉一阵风似的飘了过来,嘴巴一撇,哇哇哭了起来:“你吓死我了!大半夜一个人跑这儿干什么!你可是要跳河吧!呜呜……”

邵寂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口玩笑道:“我若跳河死了不就和你一样变鬼了吗,到时候咱们常在一块儿,你说好不好?”

如玉用力地摇头:“不好!不好!”

邵寂言笑道:“不想和我一块儿吗?”

如玉吸了吸鼻子,道:“想,但你不能死啊,做鬼一点儿也不好,还是做人好,你还要娶沈小姐当媳妇儿呢,还要考状元当大官儿呢,做了鬼就什么都没有了。”

邵寂言唇边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容,神暗淡地摇了摇头,叹道:“没有了,没什么状元,没什么媳妇儿……什么都没有了……”说完抬头望着如玉,喃喃道,“我现在只有你了……”

如玉道:“怎么会呢?沈小姐喜欢你的,她指定乐意给你当媳妇儿。”

邵寂言道:“她喜欢有什么用?我连个探花也考取不了,他父亲是不会把女儿嫁给我的。”

如玉道:“还没入殿试呢,你怎么知道得不了?我看你就一定能得探花!不!一定能得状元!”

邵寂言摇头道:“不可能了,你不懂。”

如玉急道:“谁说我不懂了!我虽没什么学问,可我识字的!我去看过榜单了,有你的名字!你入了殿试了!只要到时候好好发挥,皇帝老爷一定点你做状元!”

邵寂言道:“看到我的名字了?在哪儿?”

如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知了,你定是没看清漏了自己的名字,我看了好几遍呢,你的名字我认得的,倒数第三个就是!你一定没看见,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了你就知道了!你中了!真的中了!”

邵寂言忽地笑了,道:“你也说了,倒数第三个……倒数第三……你说凭这样的名次入殿试,皇上可会在意我的答卷吗?纵我答得再好,单一个印象就落在了后面。我朝开朝至今,历届殿试的前三甲都不出会试的前六,我个倒数第三,何德何能创我朝历史呢!纵是创先河的入了三甲,将来入了官场也必会落人口实,只说我是个末三甲,脸上无光且不说,沈尚书是断不会将女儿嫁给我了。”

如玉看邵寂言颓丧的模样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他这段话她听得似懂非懂,只小声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你说的什么科举、官场的事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有学问有本事,到哪儿都错不了。”

邵寂言道:“你觉得我有本事吗?”

如玉一脸诚恳地用力点头。

邵寂言却是没了素日的神采,摇了摇头道:“是我自视甚高了,我原当凭我之才如何也该入三甲,没想只考得这么个名次,甚至还不如冯子清,亏得我自以为高他一筹,真真是可笑之极。”

如玉忙道:“谁说你不如他了!他看了试卷自然考得好,你是凭自己的本事考的,可比他强了千万倍呢!”

邵寂言仍下意识地哼了一声,随即一怔,似是才反应过来如玉说了什么,疑道:“你说什么?你说……冯兄他看了试卷?”

如玉道:“是啊。我早跟你说了,我看到了试题问你想不想知道,是你自己说要靠自己的本事考,还把我骂了一顿……你就是再比人家有学问,也考不过看了试题的嘛,做什么要和他比?我就说你很了不起……”

“等等!等等……”邵寂言打断如玉的话,一脸震惊地道:“你再说一遍,冯子清他看了考题?在考试之前就知道考题了?!”

如玉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是啊!我亲眼看见的,要不然我又上哪儿看的考题。”

邵寂言震惊得说不出话,再往前回想,考试前的几日,冯子清却似日日神清气爽,倒比性格爽朗豁达的陈明启还要随性逍遥些,还有最后一科考完的当日,也是他只跟已然中了状元似的,连素日里的谨慎都没了,拉了他与陈明启直奔酒楼庆祝……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邵寂言越想越惊,心道若冯子清考前能得了试题,那别人也未必不知!难怪有几个平日里才学不甚出众的,这次竟全都排在了他前面!

考题泄露这可不是个小事,邵寂言脑子里一时乱乱的,深吸了一口气定了神,对如玉道:“你只把你知道的看到的够告诉我,怎么见到冯子清看到试题的,他这试题又是从何而来,除了他还有旁人知道试题了吗,你一桩桩一件件细细告诉我。”

如玉有点儿发懵,咬着嘴唇仔细想了想,道:“就是我去看沈小姐那次……那天晚上我才从沈家出来,没走多远便看见冯兄在大街上溜达,我好奇就跟上去了。一路跟着他去了梅姑娘家,我还当他是梅姑娘的相好儿呢,跟进去一看,他们只是在那儿说话,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我也不明白,反正不是什么情话……然后冯兄就给了梅姑娘好多银票,梅姑娘呢,就冯兄看了张纸,说这就是试题,才出来的保准没错,我就偷偷给记下来了,想回去告诉你……再后来冯兄就走了,我也没跟他,还有没有别人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再后来……再后来你就知道啦,我问你想不想知道试题,你就大声骂我……”如玉撅着嘴,满脸的委屈。

邵寂言也顾不得为曾经的事道歉,只道:“你说的那个梅姑娘是谁?干什么的?”

如玉听邵寂言问她这个,立时露了得意之色,这事儿问她就对了,京城上下的八卦没她不知的,这会儿如数家珍地道:“梅姑娘原是宜春院的头牌姑娘,年前被陈老爷赎了身,做了外宅。这梅姑娘最能花钱了,。。原在宜春院的时候就有多少有钱的老爷少爷为她花光了身家。如今她被陈老爷养了起来,吃喝用度一点儿不比从前差。陈老爷就是疼她,她住的房子,乘的车马,用的下人,吃的山珍都是顶顶好的,可比正经的陈夫人还好多少倍呢!”

邵寂言蹙眉想了想,眯着眼道:“你说的这个陈老爷……别不是礼部的陈亭焕吧……”

如玉咦了一声道:“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知道陈老爷和梅姑娘的事儿?”

邵寂言哼了一声,陈亭焕……陈亭焕……没想到,他竟把试题卖去养小老婆了!

他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陈老爷,他可正是本届恩科主考之一!也是他一心想娶其为妻的沈小姐的亲娘舅,沈得年沈尚书的内弟!



第18章

第十八章

邵寂言知道自己正在面临一个重大的选择,他面前有两条路:

一条是对陈亭焕卖题一事置若罔闻,踏踏实实地参加殿试,仕途不能平步青云亦可稳稳当当,无非是多奋斗几年罢了,他与沈小姐之事虽然渺茫,但至少还留了机会。

另一条是检举陈亭焕之罪。若这样事情便闹大了,莫说陈亭焕会掉脑袋,牵扯下去,势必要引出朝廷派系之争,沈得年的政敌绝会趁机落井下石,沈氏父子获罪被贬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而试题泄露案一出,今次恩科必要重考,他可趁机崭露头角再夺三甲。再者,因他的检举而搬倒了沈得年,他或能得到其朝堂政敌王丞相的青睐,那可是当朝一品,比沈得年更权高,更根深的人物。

一边是沈小姐,一边是青云路。

邵寂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初从如玉那儿得知试题泄露的消息,他震惊之余便是满腔的愤懑与不甘,只觉得自己一心以为可让他鱼跃龙门的恩科被歹人作乱,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可悲的牺牲品。而现在,在分析了形势,坚定了心思之后,他忽然觉得踌躇满志,只觉这是老天赐给他的一个机会,时不我待!

他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在殿试开始之前拿到陈亭焕卖题的罪证,然后交给王丞相,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了。邵寂言想,既然陈亭焕卖题是通过他的外室梅姑娘,那么梅姑娘那里或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况且梅姑娘一介妇人,没陈亭焕那么老道机警,从她那儿入手最合适。

他原想让如玉先入梅姑娘家中打探,只要寻得证据的所在,他再想办法取出来便是。然当他将这个想法告诉如玉之后,她却出乎他预料的一口回绝了。

邵寂言有些吃惊:“你不想帮我?”

如玉脱口道:“我自然想帮你了。”

邵寂言想了想道:“这不是什么坏事,虽说是擅闯民宅,但咱们是搜集证据。他们泄露考题谋取私利,这是犯了国法了,咱们揭发他们是正义之举,阎王老爷不会记你的过,说不定还会记你一功呢。”

如玉道:“我知道了……”

“那你可愿意了?”

如玉仍是摇头。邵寂言眉头微蹙,愈发糊涂了。如玉有些为难地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个陈老爷和沈家是亲戚,他是沈小姐的舅舅。”

邵寂言愣了一下,随口道:“是吗……”

如玉点只当他才知道,便道:“是啊。按你说的陈老爷犯了国法,肯定要被皇帝老爷治罪了,沈小姐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舅舅受罚。你不是喜欢她,还要娶她做媳妇儿的吗?她若知道是你告的状,肯定要生气不理你了,说不定就不愿意嫁给你了。”

邵寂言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选择有什么错,他虽有私心却非蓄意陷害陈亭焕,是陈亭焕自己触犯国法,理当得这个结果。可这会儿望着如玉一脸的真诚与单纯,让他觉得自己的自私与虚荣立时无处可藏。

如玉见他不说话,又好言劝道:“寂言,要不……算了吧。反正你也考中了,他也没害着你,你就假装不知道,只当是为了沈小姐就好了。将来沈小姐知道你放了她舅舅一马,定要更喜欢你的。”

邵寂言又愧又窝心,只道:“你很希望我娶她吗?”

如玉被问得一怔,随即淡淡地笑道:“是啊,你喜欢她嘛。”

邵寂言语塞,心脏似被人狠捏了一把,滞了半晌只幽幽开口道:“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能娶她,而娶一个人也并不一定很喜欢她。”

如玉没听明白,怔怔地望着邵寂言,努力理解他话中的意思,许久才露了些了悟之色,道:“我明白了,你喜欢沈小姐,但是她的舅舅犯了国法,你要伸张正义所以不能包庇他,但是这样就要让沈小姐伤心,她就不能嫁给你了。”

邵寂言愣了,扯了扯唇角,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多少带了些自嘲。

如玉却觉他是在苦笑,愈发为邵寂言和沈小姐这对“苦命鸳鸯”而心疼惋惜,想了想,道:“要不你把这件事告诉沈小姐吧,让她去劝劝她舅舅,或者陈老爷愿意自首呢,这样或能罚得轻些,你和沈小姐还能做夫妻的……”

“如玉。”邵寂言打断她,他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了,她说得越多,越让他觉得羞愧,他不想被动摇。

邵寂言望着如玉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主意已定,不管你帮不帮我,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别再说下去了,好吗?”

如玉抿着嘴,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垂眸小声嘟囔道:“沈小姐很可怜……”抬眸见邵寂言望着自己,又满脸歉意地道,“我不说了……我听你的。”

*

虽然邵寂言有如玉这么一个绝佳的探子,但想要得到陈亭焕的罪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罪证这种东西即便存在,陈亭焕也好,梅姑娘也好,都不会把它当个好东西随时拿出来欣赏。要想寻到可做证据的蛛丝马迹,光凭看的不成,非要亲去翻找不可,而这一点却是如玉这个鬼魂做不到的了。

陈亭焕的外宅虽然不大,但到底不是他能轻易进去的地方,除非是买通府里的人作内应,只可行性甚低。邵寂言想了很久,有一个念头猛然闪进了他的脑子里。

“啊?”如玉听完邵寂言的主意,瞪大了眼睛,随即鼓着腮帮子道:“哼!上次你还为这事儿把我骂了一顿!说什么永远也求不着我这个,这会儿又让我去上人身,你可是自打嘴巴了吧!”

邵寂言理亏,只讪讪笑道:“这次是我的不是,我也不是说话不算话,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是断断不会让你去的,我也不愿你身上难受。”

如玉撅着嘴瞪了邵寂言一眼,别过头去。

邵寂言凑上去,道:“只这一回,算我求你的,也不需你亲自动手,你只上了梅姑娘的身,趁着天黑人少把我放进去,其余的只交给我就好了。”想了想又道,“只你上次说活人并非人人皆可被附身,也不知这梅姑娘行不行,若是她不行,只好退而求其次,去看看府上其他的丫鬟小厮……”话未说完便见如玉瞪眼要生气,又赶紧哄道:“啊,是了,是了,你是规矩的女孩儿,不上男人身,那咱们不看小厮,只看丫头和老妈子就好了。”

如玉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其实……上身的人也不是很难找……虽说一千个人里不一定有一个体质极寒的,但是女人的话,会有赶巧的时候……”

“什么赶巧?”邵寂言忙问。

如玉脸上一红,扭捏地小声道:“本身体质较寒的女人……遇到葵水那几日就比较容易被鬼上身……上次我上翠竹的身就是这样赶巧的……”

邵寂言听了大喜,女人嘛,体寒者多,看来此计可成。便道:“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她府上女人不少,找个体质虚寒的想也不难,要是梅姑娘本人就最好了。”

如玉皱了眉,脱口道:“我才不上梅姑娘的身!”

邵寂言道:“怎么?”

如玉戚着鼻子道:“梅姑娘很脏!”

“啊?”邵寂言愣了,没听明白。

如玉一脸厌嫌地道:“她是从宜春院出来的,不是正经女人!很脏!我才不上她的身!”

邵寂言望着如玉认真的表情,忽然有些想笑,不上男人身,不上妓/女身,她倒真是很“讲究”。

如玉一本正经地强调道:“我可不上她的身!也许有什么暗病染给我。”

邵寂言无奈笑道:“你是鬼了,她就算真有什么不干净的病又怎么可能染给你,你不过是借她的身子用用罢了。”

如玉仍是坚定地摇头:“不要!不要!”

邵寂言道:“其实,风尘女子也未必都不是正经人,有些女孩儿是穷苦人家出身,不得已被卖进了青楼,也是怪可怜的。有很多女子是卖艺不卖身,不比寻常女孩儿低贱多少。纵是有些卖身的也都有各自的苦处,大多是命薄之人,值得咱们同情。”

如玉忽地眯了眼睛,睨着邵寂言道:“你倒是清楚,你可是在青楼有相好的吧。”

邵寂言一怔,失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如玉道:“我知道好多你这样的书生都爱逛青楼。纵是不逛青楼也都早早有了相好的,好些富人家的少爷十五六岁就有了通房丫头呢!你都二十四了,有个把相好的也不奇怪嘛……”说着又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模样试探道,“你……有没有过啊……你跟我说,我不笑话你的。”

邵寂言暗笑,心道我若真有什么,你是不会笑话我,但会生气瞪眼不理我。只叹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道:“我跟你保证,我没有过什么通房丫头,青楼是去过,不过喝酒聊天,绝没做过你认为的不正经的事,更没有什么相好的!”说完又冲如玉微微一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如玉听了心里舒服,面上只摆出一副不关心的模样,别别扭扭地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怕你染了脏病什么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入夜,邵寂言藏在陈亭焕外宅的小门外,没多会儿,便见那小门吱杻一声被推开,有个女子从里面探出头来,向他这地方招了招手。

邵寂言忙闪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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