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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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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的拍马溜须并没有把头脑清醒的嬴政拍得忘乎所以,相反,嬴政听了李斯的话后却蹙眉叹息一声:“小小韩国不足挂齿,可赵国就不同了,一个李牧就把我二十万大军拒之境外,倘若再有第二、第三个李牧出现,寡人须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攻破赵国呢?”
  李斯心中一喜,忙拱手说道:“小臣舍下有一个自诩能够除去李牧的人,臣也早想将他举荐给大王,只是此人性情怪僻,要求苛刻,臣怕他惹大王生气,一直没敢向大王提及此人,今见大王为李牧发愁,忽然想起了此人,这才向大王提及。”
  “他有哪些苛刻要求,是要金要银,还是要官要爵,只要他有真才实学能为寡人做出大事,寡人都答应他!”
  李斯急忙答道:“此人叫顿弱,本来是赵国人,在臣的舍下已经几年了,臣发现他确实才智过人,也机敏善辩。此人不求名不求利,对金银财宝与高官厚禄并不感兴趣,他只想求明君而辅,展露平生所学而青史留名,可他心高气傲,不愿委曲求全,他曾说除父母双亲之外,任何人都不愿下拜,他愿为大王所用,但却不愿向大王行跪拜礼,臣怎能把他举荐给大王。”
  嬴政并不恼,嘻嘻笑道:“自古高人隐士都是清高古怪之人,超俗脱凡,行为怪僻,当然不能用常礼约束他们,寡人现在就召他,看看他是一个怎样古怪的人,能否委以重任。”
  顿弱走进大殿,一点也不感到惊慌,好似一个庄稼汉到田地查看今年的收成一样,径直走到秦王政面前,打量一下秦王政,然后说道:“大王请我到大殿来就等于接受我废弃行君臣大礼这一要求,臣见大王求贤若渴,并能不拘一格任用人才,初具明君雄风,我是否愿意为大王驱使,必须先请大王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后才能确定。”秦王政觉得稀奇,此人确实是行为怪僻之人,恃才放旷,看他这态度似乎愿不愿留下是他主动,而我只有服从的份。嬴政并不恼,淡淡地问道:“请先生赐问?”
  顿弱也不客气:“请问大王,天下有三种人,一是有其实而无其名,二是有其名而无其实,三是无其实也无其名,大王是否知道这三种人是谁?”
  嬴政摇摇头,顿弱解释说:“商贾有其实无其名,因为他们不种田不征战却满室财宝,这是投机而得;农夫有其名却无其实,因为他们整年操劳却食不裹腹,这是劳力者治于人;大王却是无其实与无其名,因为大王乘六世余烈,有雄兵百万,良将近千,谋臣过百,可是至今却没有统一天下,羸弱的韩国没有屈服,并不强大的赵国出了一个李牧就把二十万秦兵拒之境外,两战两败,天下人笑秦王无能呀!”嬴政虽然有些恼怒,却又不得不承认顿弱说得有道理,只好讪讪问道:“请问先生,寡人怎样才能做到既有其名又有其实呢?”
  “扫平天下,让六国臣服,天下归于一统,大王履至尊之位而制六合之势。”
  嬴政听李斯说顿弱有除掉李牧的计谋,于是说道:“扫平天下谈何容易,现在一个李牧都让寡人的二十万大军不能前进一步,如此相持下去令寡人实在作难,进不能取胜,退则令天下人嘲笑,请先生指点迷津。”
  顿弱笑道:“对付李牧必须利用其所短而制之,大王却是以己所短攻其所长,当然必败无疑。”
  “那么李牧所短是什么,先生一定清楚了?”
  顿弱答道:“李牧为将做到了智、信、仁、勇、严,可谓上等将材;李牧为臣做到了忠、义、德、才、礼,也算是良臣。正是因为李牧既是良将又是忠臣,所以作为人则不是一个合于世通权变的人。对于将与臣则是用国家的标准对人的要求,而作为儿子、丈夫、父亲、朋友等个人标准来要求李牧,就可以看出李牧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一个好丈夫与好父亲。常言说忠孝不能两全,李牧整日带兵在外,常年在代郡驻守边疆,哪有时间孝敬父母、陪伴妻子和照顾子女呢?也因为李牧要做忠臣良将,便不能损害国家利益而讨好朋友,不能徇情枉法给亲戚朋友开脱责任,所以李牧一定得罪许多人,包括朝中权贵之人。也因为他忠信二义,敢于犯上直谏,就是君主也不会喜欢他,他如今得到重用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凭仗其军事才华、国家居于非常之际不得已而用之,倘若过了非常之期,李牧的才华被人忽略,此时再除去李牧易如反掌。因此,我建议大王先放弃攻赵,转而攻魏,留少许兵马与李牧捉迷藏就可以了。大王能做到这一点,我回一趟赵国,李牧必死无疑。”
  嬴政听了顿弱分析得合情合理,相信他确实有过人之才,便向顿弱拱手施礼说道:“先生的建议寡人铭记于心,寡人即日就照先生所说去做,此去赵国反间李牧的事就拜托先生了,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向李斯索取。”嬴政又叮嘱李斯说:“顿弱先生的行程所需你一定小心安排妥当,无论先生需要什么你都一定照办!”
  李斯一一答应,他不得不钦佩顿弱游说的技巧,以退为进,用奇制常,以反克正,不仅不向秦王政行君臣大礼,反而让秦王政频频对他施礼,并敬为上宾。
  三
  六月的夕阳落得更迟。
  长长的余辉掩映下,函谷关显得更加高大雄伟。
  正当函谷关的守门吏卒推动那两扇厚厚的青铜大门时,一支长长的送葬队在吹吹打打的哀乐声中来到关前。守关吏卒恼火地叫骂道:“奶奶的,早不出关晚不出关,老子正要闭关你们偏要出关!”
  另一个吏卒叫道:“先把棺材放下,逐个检查一下有没有行迹可疑的人。”
  为首一人忙上前哀求说:“官爷,快放我们过关吧,我们就是这附近王村的,常来常往,哪有什么可疑人,今天不是为了殡葬谁敢来麻烦各位官爷。”
  “不行,必须逐个检查,近日接到廷尉大牢的通报,说有一名逃犯要过关,让我等严加盘查,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快令他们脱去孝服,逐次站好等待检查!”终于检查完毕。
  “官爷,太阳就要落山了,快让我们过关吧?”
  为首吏卒看看棺材,向前走近一步,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他急忙捂住鼻子后退几步。刚要说放行,一个小门门卒从旁边悄悄提醒说:“李大人再三叮嘱,凡是可以藏人的地方都不能放过,这棺材——”为首的吏卒喝道:“你去让他们把棺材打开,仔细检查一下,看看里面装的是尸还是人?”
  门卒迟疑片刻,喊道:“快打开棺材,老子要检查一下!”刚才那位领葬的人一惊,急忙上前说道:“官爷,咱们这地方的规矩你也不是不懂,下地的棺材是不允许打开的,求官爷高抬贵手,不要再惊动死者了。”
  领葬人说着,取出一些碎银递了上去:“这点小意思给几位官爷买斛酒吃吧?”
  门卒看看为首的吏卒,吏卒接过银子拈了拈,把手一挥:“快走吧,下不为例!”领葬的人长吁了一口气。送葬队伍终于通过函谷关。
  天完全暗了下来。棺材被抬进一座深宅大院,领葬的人打发走众人,悄悄移开棺盖,轻声唤道:“太子爷,快出来吧!”
  太子丹从棺材里一跃而出,扑通跪在地上倒头就拜:“皇甫兄的救命之恩丹永世不忘,我回到燕国后一定派人前来向皇甫兄致谢。”
  皇甫仁把太子丹带到另一间房内,取出一个小包裹说:“太子爷快上路吧,此地离函谷关不远,不宜久留,我救太子爷并不是为了图报,太子爷平安回到蓟城就是我最大的欣慰。”太子丹匆匆换好衣服,再次流泪拜谢说:“皇甫兄对我恩重如再生父母,大恩不说谢字,小弟就此拜别了。”太子丹抓起包袱,洒泪而别。
  离开函谷关各地虽然追查得松一些,但仍然没有脱离秦国疆土,太子丹仍然不敢大意,几乎天天是夜行晓宿,尽量避开繁闹的集镇拣偏远的地方行走。
  一个多月后,太子丹终于来到赵国的最北端代郡,离开代郡就到了燕国,此时,太子丹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太子丹第一次质押秦国时,恰逢公子嘉也以太子的身份在秦国做人质,二人同住在广成传舍,虽然因为两国征战不休二人关系不睦,但由于都是人质的身份,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二人也经常往来。太子丹知道公子嘉也是血性之人,从来不愿向秦国低头服输,质押秦国时也暗中谋划削弱强秦,正是因为这一点二人才有共同的话题。如今,公子嘉因为废去太子之位,只好回到封地代郡,太子丹估计公子嘉抗秦之心一定不会因为地位改变而改变,他决定冒险拜见公子嘉。代郡公子嘉府第。
  公子嘉正和樊于期谈论李牧两次大胜秦军的事,忽然闻报有一位故人求见,十分诧异,出门相迎。公子嘉一见太子丹,大吃一惊,只见太子丹衣衫破烂不堪,面容憔悴,人也晒得又黑又瘦,不是太子丹自报姓名公子嘉真认不出。
  公子嘉惊问道:“天下盛传丹兄在秦国馆舍被歹人所害,为何突然来此,弄得如此狼狈?”
  太子丹悲愤地说:“一言难尽,到府内再慢慢说吧。”
  来到府内,公子嘉命人带太子丹沐浴更衣,并在客厅里设下酒宴为太子丹压惊洗尘,二人边吃边聊,太子丹这才把逃离秦国的经过告诉公子嘉。
  当太子丹再次质于秦国时,太子丹感到秦王政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如第一次,傲慢、冷漠不说,有时讲话像老虎戏弄猫一样让他承受不了。太子丹因为有第一次被扣押的教训,担心秦王政再扣留他不让他回国,曾在一次酒宴上询问嬴政何时允许他回国,谁知嬴政竟嘿嘿冷笑两声,说天雨粟、马生角、乌头白、日西出时才允许人回国。
  对秦王政如此蛮横和霸道的回答太子丹又惊又怒,有一种说不出的屈辱和绝望,他只能把屈辱深埋心底,从而埋下一颗复仇的种子,他暗暗发誓一定要逃出秦国,回到故国,整顿兵马,联合其他国家前来复仇。
  太子丹暗中为自己的潜逃作准备,他买通了吕不韦原来的门客,找到一个与自己相貌身材接近的人,趁广成传舍对他监视稍稍放松时,杀死监视自己的人,制造一个抢劫杀人的假现场,想以此蒙蔽秦王政,乘机逃出咸阳。后来,又在吕不韦门客的帮助下找到了函谷关附近的江湖侠士皇甫仁,冒充殡葬队伍把太子丹送出关外。
  太子丹讲述自己出逃的经过,悲愤地说:“我与秦王政不共戴天,此番回到燕国,一定劝说父王操练兵马,联合东方各国合纵抗秦。这次到秦国我是认清了嬴政的野心,不灭六国他是决不善甘罢休的!我燕丹纵然是一只鸡蛋,宁可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也要同嬴政这块石头碰一碰,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公子嘉被太子丹的豪气感染了,高兴地说:“丹兄有如此大志,兄弟为六国百姓敬你一杯,只要丹兄出兵讨伐强秦,我赵嘉虽然只有代郡一地兵马,也全部倾巢为丹兄助战!”公子嘉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酒斛说:“丹兄不是准备回燕操练兵马吗?我向丹兄推荐一位领兵之人,此人也许能够帮助丹兄完成夙愿。”
  太子丹一见来人也吃了一惊:“这不是秦国名将桓齿奇将军吗?”桓齿奇上前施礼说:“桓齿奇在长安君举事失败后就不复存在,现在苟活下来发誓为长安君复仇的是樊于期。”太子丹会意,忙站起身还礼道:“樊将军不忘故人,敢以弱打强,孤身一个仍不忘复仇,不愧为重义重气之人,来,我敬樊将军一杯酒。”
  樊于期也不客气,接过酒喝了个精光,放下酒斛说:“太子爷怎说我樊于期是孤身一个向嬴政忤子复仇呢,公子与太子二位,还有数以万计的六国将士不都在磨拳擦掌准备同嬴政大军决一死战吗?”
  太子丹笑道:“樊将军说得好,我三人背后站着的是六国百姓。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不可一世的秦王政一定会拜倒在我等脚下!”公子嘉举起杯:“来,为了将来的胜利,让我等三人共同干一杯!”太子丹放下酒杯问道:“弊人想请樊将军去燕国操练兵马共图伐秦大计,不知将军可否屈驾赴燕?”
  樊于期马上朗声答道:“只要太子爷敢不畏强秦淫威收留在下,樊某愿为太子爷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憾!”太子丹与樊于期告别公子嘉回到燕国。
  踏进东宫府邸的刹那,太子丹有一种两世为人之感。当他来到正堂见殿堂内白幔高挂、大幡飘飘,大吃一惊,又见妻妾宫女孝服在身,走近一看,灵堂上供奉着自己的牌位,太子丹忽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扑通跪倒在灵堂前抱着自己的灵位放声痛哭。妻妾儿女一听太子丹突然归来,又惊又喜,全家人又抱在一起失声大哭,太子丹劝住众人,边流泪边把自己逃回来的经过向众人讲述一遍,妻儿子女一听太子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无不咬牙切齿,把嬴政大骂一顿。
  燕王喜听说儿子没有死,如今平安归来,携王后亲自到东宫探视儿子,王后见太子丹又黑又瘦,心疼得老泪纵横。当燕王喜得知儿子是制造假像逃出秦国时,吃惊地说道:“一旦秦王政知道你还活在世上,并且欺骗了他,一定会大怒的。常言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秦王政不是天子胜似天子,你如今惹恼了他,只怕会给燕国带来血灾。”王后一听燕王喜说得如此严重,惊问道:“以大王之计应该如何换回?”
  “办法只有一个,让丹儿立即回秦国向秦王政赔礼谢罪,然后再搭上大批谢罪的贡礼,要良马千匹,美女十人,外加咱燕国的特产人参、鹿茸、虎皮。就这些都未必能打动秦王政的心、弥补丹儿的过失。”王后不安地说:“贡礼倒没什么,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珍惜,我怕丹儿再去秦国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我宁可让秦兵来攻,也不能再让丹儿回去送命。”
  燕王喜不悦地说:“你这是妇人之见!秦军自古就有虎狼之师的称号,烧杀抢掠奸淫,无恶不作。倘若秦兵来攻何人能挡,割地赔款不说,只怕大军兵临城下之际仍然要送去儿子,到那时不去是城破人亡,去了也是被杀。可现在主动请罪,说不定秦王政开恩放过丹儿呢。”
  王后嘟囔道:“万一秦王政不放过丹儿,让他前去秦国赔罪不是白白送死吗?咱夫妻俩就丹儿一人,你就忍心让他去送死?”燕王喜不耐烦地说:“我怎能忍心让丹儿去送死?可是,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能够用丹儿一人性命为燕国免一场血灾也是值得的。”
  太子丹执拗地说:“我宁可死在国内,死在战场上,也决不回去向嬴政低头认罪!”
  燕王喜见儿子如此固执,有些着急地说:“你不回去请罪,秦国派兵来打怎么办?咱燕国的实力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连赵国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天下无敌的秦国了。”太子丹立即反驳说:“父王就会给秦国造势,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秦国天下无敌不照样被李牧打得落花流水吗?王翦、杨端和、辛胜都被赶出赵国境外。”
  燕王喜一听儿子驳斥自己,生气地说:“李牧是侥幸打了两次胜仗,你只看到赵国的胜利,并没有看到韩魏的惨败。韩国因为派韩非入秦行间结果被发现,韩非畏罪自杀不说,秦王政大怒之下,令内史腾大举攻打韩国,韩王安无奈,只好把南阳郡割给秦国做陪礼之品。秦军虽然不能胜赵,但从赵国撤出的兵马却把魏国打得大败,魏王只好把丽邑郡献给了秦国。韩魏均不堪秦国一击,我燕国只怕还不如韩魏呢。”
  太子丹一听韩魏两国又割两郡贿赂秦国以求暂时自保,痛心疾首地说:“割地,割地!都是这些鼠目寸光的庸才侯王割地求和滋养了秦国,使秦国的胃口越来越大。自己的国土一天天减少,而秦国的土地却日益扩大,这犹如割身上的肉去喂养老虎,就是把身上的肉都给老虎吃也填不饱老虎的肚子,最后只会活活被虎吃掉,多么痛心啊!与其把土地拱手送给秦国,还不如封赏给李牧这样的良将谋臣,招募能人协力抗秦呢!秦国固然强大,但一国再强又如何抗拒六国之兵?当年苏秦、平原君赵胜、信陵君无忌不都成功地合纵打败强秦吗?前人有如此好的先例,可惜后人都不知借鉴。”
  燕王喜对儿子的话早已不满,生气地斥道:“合纵,合纵,你也是赵括之流,纸上谈兵快活一下嘴巴而已,今非昔比,各国均不能自保,谁有胆量有资格肩负起合纵的大任?多年前赵国的相国与公子嘉联合楚国的春申君搞一次合纵攻秦,其结果怎样,不战而退,给秦国留下笑柄。”
  太子丹想起苏秦为了合纵来燕国游说先祖燕文侯时讲的故事:一天,易水边有一只河蚌张开两贝晒太阳,恰被一只鹬看见了,鹬就伸出长长的嘴巴来啄蚌肉,河蚌用贝壳夹住了鹬的长嘴,彼此咬住了互相不放,结果渔翁撑船驶来,把河蚌与鹬同时捕获了。苏秦把燕赵比作河蚌与鹬,把秦国比作渔翁,正是燕赵多年征战不休,让秦国利用两国之间的矛盾获得了利益。道理如此浅显易懂,可燕赵两君王很少有人听从苏秦的劝解联合起来对抗秦国。如今,燕赵两国已经岌岌可危,濒临覆国的危险,可两国仍然没有接受教训联合抗秦,特别是父王仍然把赵国看作燕国最大的敌人,他几经劝谏父王与秦毁约和赵国结为友好,可父王不但不听,反把他痛斥一顿,认为他是不愿到秦国做人质找的借口。太子丹想起此事感到万分痛心,他声泪俱下地说道:“儿臣不是惧怕入秦为人质,而是嬴政乃反复无常小人,实在不可信。何况秦国吞并六国之心早已有之,看嬴政现在用兵趋势志在必得。赵国一旦灭亡,燕国便失去了赵国这个天然屏障,马上显露在秦军的攻击之下,燕国的危险旦暮可至,此时怎能只顾眼前利益讨好强秦呢?儿臣以为对内诚聘贤才操练兵马,对外与赵齐结为友好共同抗秦才是上策。”燕王喜一拍几案,暴喝一声:“住口!什么对内诚聘贤才对外与赵齐结为友好,你那点心计瞒了别人不能瞒住寡人?你带回国的那位樊于期,他就是秦王政四处悬赏捉拿的叛将桓齿奇,你因为个人私怨,逞一时义气收留了他,孰不知给燕国带来的却是无尽灾难,给你个人带来的也是杀身之祸。如果你不想得罪秦王政,正好可以借助桓齿奇给你消灾除难,倘若你把桓齿奇献给秦王政,也许他会将功补过不追究你假死私逃之罪。”
  太子丹不同意父王的要求:“樊将军隐姓埋名投身公子嘉,公子嘉不以代郡之小敢于得罪秦王政收留樊将军,我们燕国难道不如一个代郡?何况樊将军来燕是我主动邀请,请他来助父王操练兵马联合赵国抗秦的。樊于期是秦国颇负胜名的大将,有他为我国操练兵马,一定能够重振国威!赵有李牧,燕有樊于期,两国合作,秦国纵有王翦、杨端和、蒙武等将领又何足为惧!”燕王喜又气又恼,冷笑道:“你以为凭借李牧、桓齿奇两人就能够对付秦国,真是愚人之见。李牧虽小有军事之才,侥幸胜了两仗也是强弩不能穿鲁缟,桓齿奇更是匹夫之勇,怂恿长安君作乱,以致落个兵败潜逃,就足以证明他不是成大器之人,你立即将他缚绑送交秦王政为上策。倘若你觉得于心不忍,就将他驱赶出逃匈奴,当秦王政追问此事父王也好答复。”
  太子丹坚决不同意这样做,威胁燕王喜说:“如果父王要缉拿樊于期送交秦国,儿臣就与樊将军一同赴死;倘若父王要把樊将军驱逐出燕国,儿臣也与他一同离开这里。”王后一听太子丹说得如此坚决,急忙向燕王喜哀求说:“大王,丹儿说得也有道理,我大燕国就是向秦国称臣,秦王政灭了赵国也会派兵来攻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年前丹儿入秦为质,刚到秦国,秦国不就撕毁和约与赵结盟,致使赵国派兵来攻,我国丢失许多城邑,秦人根本不可信,要想保持国泰民安,必须富国强兵,按丹儿所说任命樊将军操练兵马为上策,即使没有外役入侵,也可防患未然。”
  不等王后说下去,燕王喜霍地站了起来,训斥道:“他如此令我失望都是你娇惯的,事事都听你们母子的,只怕燕国早被你等搅和的稀巴烂!”燕王喜气得铁青着脸走了。
  王后站起来,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小声对太子丹叮嘱一句:“快去找太傅,让太傅帮你求求情。”
  太子丹想想母后的话有道理,朝廷上下父王最信得过之人就是太傅鞠武。
  太子丹拜见鞠武,哭诉自己在秦国受到的屈辱待遇和自己逃难的经过,最后悲愤地说道:“燕国虽弱,但我毕竟是一国太子,嬴政待我不如猪狗,时时派人监视,并令馆舍佣人出言戏弄。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之所以用欺诈的手段逃了回来,这都是秦王政逼迫的,不如此,只怕老死也不可能再回故里,我冒着生死危险几经磨难才逃离虎口,可父王却威逼我再去秦国向秦王政认错,这不是让我自投罗网吗?我宁可去死也不会踏上秦国半步,除非去手刃仇敌!”鞠武寻思道:太子丹之辱其实就是整个燕国之辱,秦燕两国的结盟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带有欺骗性的,秦国依仗其强不派一个三岁孩童质燕,却威逼燕国派太子入秦为人质,燕王一向软弱,只求自保,为了能攀上秦国这棵大树,燕王都隐忍答应了。鞠武早就识破了姚贾的诡计,但迫于燕王结盟心切,没有点破罢了,没想到秦人如此欺人,一而再,再而三欺蒙燕国。
  鞠武说道:“太子请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了,我一定能说服你父王不让你再去秦国自投罗网。”
  太子丹急忙长跪说:“谢太傅,弟子还有一事相求。”“但说无妨。”
  太子丹又把收留樊于期的事说一遍,鞠武沉吟片刻说道:“你父王一向谨小慎微,息事宁人,不求再有所图,只求苟安自保,求得一时无事为上策,他这样做既是个人性情所致,也是迫于燕国的实际情况,燕国羸弱,尚不能打过赵国,又如何与秦为敌呢?但话又说回来,秦若想攻燕,即使没有樊于期这个借口,也同样会找到其他理由,你收留樊将军和秦对燕的态度并无直接关系,再说桓齿奇改姓换名,秦人一时也未必就知道樊于期就是桓齿奇,我会尽最大可能说服大王收留樊将军的。”
  鞠武斟酌再三,这才入宫拜见燕王喜,替太子丹说情。
  这多日来,燕王喜也一直考虑秦燕之间的交往,他也清楚地看到秦国对燕的态度,除了利用与欺骗之外,根本不存在平等友好往来,秦国只是在利用燕国拆散燕赵等国之间的联盟,一旦失去了这个作用,秦国视燕国不如一只敝屣,只要秦国打败赵国,就会把魔爪伸向燕国。多年来,他隐忍求全,甚至不惜牺牲儿子的性命,只是为了换取国家短暂祥和罢了。就是屈辱到这种地步,短暂的祥和也不能得到,燕王喜不得不承认儿子用切身的屈辱经历换来的见解是正确的。再加上王后多日来一直哭哭涕涕要死要活闹个不休,燕王喜勉强答应不再让儿子重回秦国受辱,因此,鞠武一说,燕王喜也就满口答应了。
  当鞠武提出收留樊于期时,燕王喜吃惊地说:“丹儿年轻意气,不懂其中的利害,怎么太傅也提出收留樊于期呢?难道太傅不知道他是秦国悬巨赏捉拿的叛将桓齿奇?”
  鞠武解释说:“太子因为受到秦王政的奇耻大辱才滋生复仇之心,他收留桓齿奇,正是为了利用桓齿奇对秦军的了解操练兵马伺机复仇。如果大王逼迫太子驱逐桓齿奇,也将把太子逼上绝路,大王既同意不让太子再入秦受辱,何必再逼他太急。况且樊于期只是化名,让他留太子宫中极少外出行动,估计三年五载秦人也不可能知道樊于期就是桓齿奇。一旦天下有变,说不定樊于期对我燕国有大用呢。”
  燕王喜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问道:“以太傅之见,天下将会有何变化?”
  “如今秦赵对峙,倘若李牧能够再胜秦军,李牧威名可与平原君赵胜、信陵君无忌相媲美,其军事才华则在吴起、孙膑、赵奢、乐毅之上,凭李牧的声名与才干当担起合纵抗秦的大任,到那时,天下大势将会有另一番景象。万一赵国落败,秦军一定会越过易水兵临城下,大王有桓齿奇在手,与秦人求和也多一份筹码,从这两方面考虑,大王都可以默许太子收留樊于期,暗中叮嘱太子限制他随意外出就行了。”
  燕王喜沉思良久,终于同意鞠武的看法,默许太子丹收留樊于期。太子丹一听父王答应了自己的两项要求,立即到太傅府拜谢鞠武,鞠武正告太子丹说:“大王同意你收留樊将军已经够开恩了,至于任命他为上将军负责操练兵马大王坚决不答应,大王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大王已经年迈,在他有生之年保全燕国平安无事是他最大的心愿,他不想因为樊将军一人性命给燕国带来飞来之祸,你应当理解大王的苦心,把樊将军留在馆舍内早晚讨教用兵之道就可以了,万万不可对外张扬,否则,将害了樊将军,也害了燕国。”
  太子丹着急地说:“我请樊将军来燕就是想用他操练兵马,燕国军备松弛,士兵懈怠,不严加操练凭什么联合其他诸侯国图谋他计?父王不能只为自己有生之年考虑,应为燕国数百年基业的存留大计着想才对,请太傅再向父王阐明大义!”
  鞠武为难地摇摇头:“太子不要得寸进凡,再惹恼大王,只怕樊将军就没命了。至于燕国的未来命运,太子可以另想他法,歌乐有异曲同工之说,我想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有不同的办法能够探明其幽微,实现其结果,深思慎取、洞晓事物万变之人一定能够找到其中的相通之处。”
  太子丹大喜,忙说道:“太傅机智过人,老于世故,一定另有办法。弟子愚钝,请太傅不吝赐教。”
  鞠武叹息说:“敝师若真有经事济世之才早就助大王振兴燕国了,怎会留到现在不用,为师才力有限不能为你深谋远虑,甚感遗憾。但我可以向你举荐一人,或许他能出策妙计助太子完成心愿。”“此人是谁?请太傅指点。”
  “此人名叫田光,智谋远在为师之上,行侠仗义,善于识鉴各类人才,传言他是鬼谷子最后一位弟子,深得师传,远胜孙膑、庞涓、张仪、苏秦诸人,因为他厌倦征伐,又一直没有遇到值得托身之人,所以隐居北市平民巷中。太子若得此人,必须有信陵君三请侯嬴的诚意,也许愿意为太子出谋划策。”
  太子丹一听鞠武说田光有这样的奇才异能,便说道:“只要能请动此人,让我在他门前跪上三天三夜我也心甘情愿。不过,此事须太傅老人家亲自引荐才行,只怕我一人前往,田光不肯相见。”
  鞠武一听太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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