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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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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特别是那些生理上有缺陷的人,他本身就感到痛苦,你又怎能嘲笑他的缺陷呢?你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常人都不应该,更何况你是一国之君呢?做君王的应有为君之道,本着明君英主的风范行事。”嬴政困惑地望着华阳太后,“奶奶,什么才是明君英主的风范呢?”华阳太后一时语塞,想了想说:“就是像三皇五帝那样,能够任人为贤,以德服人,凡事为百姓着想,讲究礼仪法度,用仁爱之心统御百姓,使老有所养,幼有所育,鳏寡孤独者有所依,青壮劳力者有所用。”“三皇五帝都是些什么人?”
  “三皇五帝都是远古时代的国君,三皇即天皇伏羲氏、地皇燧人氏、人皇神农氏,伏羲氏教会人们饲养牲畜。燧人氏发明了钻木取火,给黑暗带来光明,也改善了人们吃食的习惯,教会人们如何用火烧水做饭。神农氏尝遍百草,分离出可以种植的农作物,也找到了能够用来治病的各类草药,给百姓衣食之外,也减轻了人们患病时的痛苦,这三人都是历代君王的典范。”华阳太后轻轻理一下鬓上的白发,又说道:“五帝距离现在的时间相对短一些,他们的事迹至今传颂,这五人是黄帝、颛顼、帝喾、唐尧和虞舜,他们在战猛兽、治洪水、开良田、种嘉谷、观测天文、推算历法、谱制音乐舞蹈等方面作出重大贡献,因此受到百姓拥戴和敬仰,说起这五人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嬴政一听华阳太后会讲故事,高兴了,拍手说道:“奶奶给我讲一个三皇五帝的故事吧!”
  华阳太后见嬴政一脸虔诚的神色,知道他仍是一个孩子心理,致于把他领到为君之道的路上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今天就不讲三皇五帝的故事了,奶奶给你讲讲咱们嬴氏祖先艰难创业的事吧,这比三皇五帝的故事可好听多了。”
  嬴政点点头,只要有故事听就好,他讨厌回到咸阳听仲父吕不韦讲那些枯燥无味的道德教条,对处理朝政批阅奏折更是厌烦得很。华阳太后呷一口茶,这才娓娓讲起一段鲜为人知的传说:孩子,咱们秦人的历史是与鸟兽结下不解之缘的。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个春天,草儿绿、花儿俏、蝶儿飞、虫儿叫。
  一群燕子排成整齐的队,欢快地叫着,飞着,这些春天的使者啊,飞过高山、飞过平原、越过九十九座山、跨过八十八条河,来到一个广阔的大草原。这时,那只领队的白颈燕子偷偷向下望去,嗬,这么美丽的地方,绿草如茵,牛羊成群,旁边有一个装满清水的湖泊,湖水像镜面一样平静,把天上的一切都映照在湖中,湖中有蓝天、有白云、有鱼儿、有羊群,也有他们这一群正在快活飞翔的燕子。领队的白颈燕还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形象呢。忽然,白颈燕在水中看到一个少女的倒影,仅从这倒影白颈燕就知道这少女一定非常非常漂亮,比王母娘娘身边任何一个仙女都漂亮。
  白颈燕向水边一看,可不是吗?那少女正站在水边,身穿绿褂红裙,手持一根牧羊鞭,正放开小嘴呢喃地唱着:春风兮习习杨柳兮依依风兮柳兮情兮兮白云兮悠悠湖水兮淡淡云兮水兮意兮兮我心兮像风像柳我情兮似云似水情兮心兮心情兮兮……
  白颈燕看呆了,也听愣了,它想不到人间会有这么美丽的姑娘,它不明白世上还有这么动听的歌儿。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一直流到姑娘的头上,牧羊少女以为天下雨了呢,抬头一看,一只白颈燕子正痴呆呆地盯着自己忘记了飞翔。少女羞涩地低下了头。
  跟在后面的燕子见领头的白颈燕不飞了,都叽叽喳喳地叫着,取笑白颈燕被少女的美色迷住了。白颈燕又羞又恼,一紧张,屁股下的蛋掉了下来,眼看自己的蛋就要落地摔碎了,白颈燕急中生智,高声叫道:姑娘,接蛋,姑娘,接蛋。
  那少女真的抖起红裙把蛋接住了。
  白颈燕和它的燕队欢快地鸣叫着飞走了,少女拿着洁白的燕蛋怅然若失。她失神地站在湖边等待白颈燕再次飞来,把蛋还给它,谁知苦苦等了七十七天,也没有听到一次燕子的叫声。这七十七天,少女经历了风吹、日晒、雨淋、霜打,少女憔悴了,脸粗糙了,眼睛也凹陷了。这七十七天,她茶水没进,粒米未沾,却一点也不觉得饿,直到最后一天,她彻底绝望了,才感到有点饿,于是吞下了手中的燕蛋。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少女又恢复了原来俊秀的容颜,不,比原来更漂亮,也更动人。
  自从吞下燕蛋的那一刻起,少女就感到自己的腹部在一天天隆起,六十六天后,少女分娩了,生下一个俊美的男孩,脖子也恰好有一个白圈。
  这位少女就是五帝之一颛顼帝的孙女,名叫女修,她给自己生下的男孩取名叫大业。
  大业就是咱秦人的始祖。讲到这里,华阳太后停了下来,望着正听得出神的嬴政说:“孙儿,奶奶累了,今天就讲到这里,改天再接着讲吧!”
  “不么,奶奶不累,奶奶不累,政儿想听,请奶奶继续讲下去。”华阳太后笑了,“好吧,奶奶继续给你讲。”
  华阳太后正要接着讲下去,传事太监前来报告,有外国使节到,请嬴政回咸阳宫接受朝拜。
  嬴政正听到兴头上不愿离去,嘟噜道:“仲父不在那里吗?由仲父代理就是,何必要我亲自去呢?”华阳太后见嬴政对朝政并不热心,十分着急,皱皱眉头,耐心劝说道:“政儿,你虽然是个孩儿,但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咱大秦国的君王,对外是秦国的象征,外国使节到此,当然要朝拜你,他们向你行国礼,就是向咱大秦国敬礼,你是国家的代表,不去怎么行,这事任何人也不能代劳,包括仲父和祖母在内。”嬴政仍然怏怏不愿离去,索性说道:“奶奶,我不当这国王了,让给成弟弟吧,仲父说成想当没有当上的,我看他是捡了便宜,我仅比他大上三岁,就把这苦差事给了我,既然他不怕苦,干脆由他当国王算啦。”华阳太后一听嬴政说出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气得嘴唇发抖,把脸一沉,气恼地喝斥道:“放肆!再说这类似的话按家法惩处,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误了时辰仲父又要骂你。”
  嬴政见祖母真的生气了,这才极不情愿地离去。
  华阳太后望着嬴政的背影,心里道:玉不雕不成器,兵不磨不利,要把这孩子领上为君的正道不下一番苦功夫是不行的,而这个担子只有自己去挑。
  她暗暗下定了决定。嬴政来到咸阳宫祈年殿时,众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吕不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毫不留情地训斥道:“大王应当遵守法度,这样隆重的朝拜仪式先王都不敢轻视,必须准时到场,冷落了外国使节造成的后果何人承担起这个责任?大王傲慢无礼,不懂礼仪,传到诸侯中去,岂不有损强秦的威望?类似的事决不允许再次出现!”
  嬴政来时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被吕不韦训斥一顿,恼怒地顶撞说:“太后有事让我去一趟,我岂能不去?”
  吕不韦见嬴政拿太后压他,气不打一处来,心里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蛮横,一旦长大之后还得了,还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吗?于是,提高嗓门喝斥道:“这是国宾大乱,太后也无权干涉,后宫不干预朝政,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嬴政更不服气,也大声说道:“不就是一个魏国使节吗,有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就是魏王来了我高兴就接见,不高兴就不见,他能奈我何?只要我派大兵东征,大梁早晚也是我大秦的一个郡县。”
  吕不韦气得直跺脚,恨不得给嬴政一巴掌,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骂道:“狂妄无知的小子,信口开河,一点不懂为君之道,简直是一堆无法雕琢的藤木!”
  嬴政被骂个狗血喷头,哇地一声哭了,边哭边说:“这个大王我不当了,你另找他人吧!”
  吕不韦眼看魏国使臣就走上来了,见嬴政还在哭,又气又急,上前拧一下嬴政的耳朵:“不许哭,再大的委屈回到寝宫后再哭!当不当君王不是你自己可以作主的,准备接受朝拜!”
  吕不韦给嬴政抹一把脸上的泪水,急忙退坐在旁边,这时,魏国使臣恰好走上台阶,恭敬地上前施礼说道:“魏国使臣朱亥奉魏王之命递送国书,愿与大王结为友好邻邦,从此国泰民安,永不言兵!”
  吕不韦替嬴政说道:“把国书捧上来!”
  朱亥献上国书,嬴政接过来胡乱扫上几眼,然后递给吕不韦,吕不韦匆匆读一遍,说道:“魏王识时务者,不失为俊杰之人,能够接受我大秦的建议主动议和,这是秦魏两国百姓的福份,至于议和结盟一事有待进一步磋商,朱大人暂在广成传舍休息几日,以解旅途之乏。”
  吕不韦又小声对嬴政说道:“这人就是信陵君帐下最勇猛的大将,十多年前,信陵君盗窃兵符夺取兵权援救赵国时,就是他一锤打死魏国大将晋鄙。此人虽是杀猪宰牛的出身,但有勇有谋,可称为魏国第一猛将,秦魏两国交战,我国有许多战将都死在他手下。常言说千兵易征一将难寻,大王可赐给他高官厚禄劝他留在我国。”
  嬴政上下打量一下朱亥,见他虽然是文官装束,却掩饰不住武将的风度,肩宽臂长,虎背熊腰,有万夫不挡之勇。于是装着大人的腔调问道:“朱将军,本王很欣赏你,你愿意留下来在我秦国供职吗?只要你答应,本王封你为大将军。”
  吕不韦也劝说道:“秦国之强是任何一个诸侯国无可相比,朱将军留在这里一定有用武之地,凭你的军功封侯是不在话下的,封妻荫子,荣宗耀祖,这是任何人都梦想的,请你不要错失这个机会。”
  朱亥急忙辞谢说:“多谢大王及丞相美意,我朱亥不是见利忘义、见异思迁之人,怎能为了个人的得失荣辱做出背叛国家与祖宗的事呢?魏国虽弱,有信陵君在魏国一定能强大起来,任何有窥视我王土之心的人,首先要问一问我朱亥的铁锤是否同意。”吕不韦一听朱亥提到信陵君,马上说道:“据我所知,将军出使我国之前信陵君已经被罢免了职权。”“不,是信陵君主动请辞!”朱亥纠正道。吕不韦哈哈一笑,“请辞也好,罢免也好,总之,信陵君已经失去了职权,像信陵君如此声名远扬诸侯且有功于魏国的人,魏王都不顾手足之情将他罢免,魏王一向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连信陵君都容纳不下,又怎能重用将军呢?将军不要忘了,你是信陵君的亲信,曾经锤击魏王心腹大将晋鄙,魏王碍于信陵君的情面才没有将你治罪,如今信陵君失去大权,将军可就危险了。”吕不韦见朱亥面露忧郁之色,又进一步说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你们魏人在魏国不受重用而为我秦国所用的人也屡见不鲜,张仪、范胜不都是布衣之士吗,来秦后升迁为相位,封爵封侯,光耀史册,朱将军何不效法他们呢?”
  尽管朱亥内心十分痛苦,仍仰起头毅然坚定地答道:“恕在下不能应允。人各有志,朱亥纵然被人处死,也甘愿死在魏王之手,决不落个叛主背国的骂名。”
  吕不韦连连摇头,“将军真是愚忠,当今时代,人人积极进取,择明主而仕,建功立业,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国家的界线已被打破,各国人才交互流动,选择最适自己发展的地方而居,不以为怪,他人也无可厚非。何况天下形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列国争雄已是强弩之末,需要一位雄主站出收拾残局,一统天下。遍览七国,惟有我西秦具有荡平天下结束六国的实力,雄主之位也定然出自秦国。”
  吕不韦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大手一挥,指着嬴政说:“当今秦王虽然年轻,但才思敏捷,做事果断,有明君英主的气魄,在不久的将来必是天下霸主,朱将军能辅佐这样的君主,可谓如鱼得水,何愁英雄无用武之地呢?”
  嬴政一听吕不韦这样当着文武大臣及外国使节的面夸赞自己,一扫刚才挨骂时的气恼心情,再次向朱亥说道:“朱将军对仲父之言可以三思而行,本王也不急于让你答应留下来,等你认真思考之后答应本王也不迟。”
  “那倒不必了,在下心意已决,不会留在秦国的,请大王和丞相交换国书,签署议和的事吧,事情一旦结束,臣即刻返还。”嬴政尴尬地看看吕不韦,吕不韦见朱亥不吃这一套,心里道:你不吃软的我来硬的,看你答应不答应。
  “朱将军,你当年锤击晋鄙名扬天下,传言你有举鼎之力,据说你为屠夫时曾夜遇猛虎,三拳打死一只千斤大虎,不知传说是否如实,现在宫中正好圈养着一只白额恶虎,何不当场表演一下,也让众人开开眼界。”
  朱亥十分生气,“丞相不得戏耍本官,大丈夫顶天立地,言必行,信必果,可杀不可悔!”
  “来人!”吕不韦向堂下高喊一声,“带朱将军到后宫驯兽圈中。”尽管朱亥坚决不从,也由不得他,七八个武士连拉带推把朱亥投进驯兽圈中。
  饿了多时的老虎看见投进一个人来,以为是给自己送的食物,从地上跃起直扑向朱亥。朱亥又气又急,大喝一声:“畜生何敢无礼!”
  这一声暴呼,如雷响地,站在圈外的人都觉得耳鼓直鸣,头脑发胀。再看朱亥,两眼充血,目眦迸裂。
  朱亥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揪住虎脖子,用力一按,白额大虎扑通一声跪趴在他面前。朱亥抡起斗大的拳头狠命砸下。一拳下去,啪喳一声,虎头虎眼虎嘴就溅出血来。这更激起老虎的抗击,嚎叫着用头向前顶,用爪子向下挖。朱亥哪容它反抗,死死按住虎颈,又是几拳砸下,老虎终于七窍流血趴在地下不动了,可地上也留下一个小小的土坑。
  众人见朱亥虽满头大汗,却看不出气喘的迹象。嬴政第一次观看这样的场面,高兴地拍手叫道:“朱将军真是神人也,可惜我大秦没有这样的猛士!”吕不韦见朱亥并不屈服,阴损地对嬴政说:“大王还没看够朱将军打虎的场面吧,何不再让他打几只给大王看看?”“好呀!”嬴政高兴地答应道。
  几个武士又想把朱亥投进另一个养虎圈,朱亥知道自己难以走脱,心里想,与其死于猛虎之口受辱,不如一死了之。朱亥挥手推倒几个靠近自己的武士,大骂一声:“秦人禽兽不如!”
  纵身一跃,一头撞在大殿前面的石柱上,顿时脑浆迸裂,气绝身亡。围观的众人叹息不已。
  吕不韦上前拍拍吓得目瞪口呆的嬴政说:“大王,那边还有事同大王商量呢。”
  嬴政随吕不韦来到一个偏殿,正有一人等候在那里,吕不韦介绍说:“这人是韩国的水利专家郑国,他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想为我国修建一条水渠,就是引泾入洛,把关中地区的渭北平原变成我秦国的第二个天府之国。”
  嬴政似懂非懂地问:“修建水渠对于扩大军备,兼并六国,统一天下有帮助吗?”
  郑国一听,吓得哆嗦一下,手中的图纸掉在地上,郑国慌忙俯身拾起,忙掩饰说:“天好热!”
  郑国轻轻擦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暗想:秦国尽出雄主,如此小小年纪就有兼并天下的野心,真是上天偏佑西秦,只可惜我韩王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郑国正在胡思乱想,只听吕不韦说道:“你曾祖父昭襄王就十分重视水利设施,曾派遣驻守在蜀郡的李冰父子修建一个十分浩大的水利工程都江堰,不仅根治了泯江的泛滥,还借泯江水浇灌了蜀郡所辖的万亩良田,使蜀郡年年获得好的收成,为国家的粮米供给提供保障。都江堰工程虽然耗费十多年的心血,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所起到的作用却是无法估量的。如今郑国建议开凿一个引泾入洛水渠,耗费之大不在都江堰之下,但其作用将胜过都江堰,因为这一工程近在咸阳西北,能够改善咸阳周围地区的农业生产,为咸阳提供丰饶的粮棉,保障大军征伐供给。”
  “既然仲父都认为修建这么一个水渠有如此好处,那就修建吧,所需人力物力由仲父负责调派。”
  吕不韦知道这一工程浩大,不是一年二年能够完成,如今嬴政年幼无知,自己说鸡蛋是方的他也会相信,而一旦嬴政年长,见工程耗费太大追究起责任来他也有个退路。于是对郑国说:“你展开图纸,把整个水渠的工程情况向大王简要介绍一下,让大王对调派人马钱粮也了解个大概。”
  郑国急忙展开自己亲手绘制的图纸,指点着说:“小民经过实地勘察,设计出一个引泾水入洛水的开渠方案,整个工程可分为三个组成部分。首先是开渠口,小民发现泾水冲出群山进入平原地带时有一个巨大的峡口,这就是泾阳县的瓠口地区,峡谷东西两面都是高山环抱,泾水从这里由北向东南奔腾而下,形成巨大的落差,约莫有数百尺。只要在这里修筑一个拦河大坝,就可抬高水位,把泾水引入渭北平原灌溉区,这里主要是利用渭北平原在地势上西北高东南低的特点形成自流灌溉,大坝一旦建成,灌溉起来省人省力,水源丰富,水流快,浇灌面积广。其次是修筑引水渠,这是从渠口到浇灌区之间的引水总干渠,长约二十余里。第三部分是灌溉支渠,即把引水总干渠里面的水通过各个支渠,把水引向浇灌区,最后再使剩余的渠水流入洛水。为了最大限度地扩展灌溉面积,也为了确保干渠的水源充足,能够在干旱季节满足浇灌农田的需求,小民一反往常沿水顺流修渠的惯例,采用横截的方式筑渠,水渠拦腰截断治峪、清峪、浊峪、漆水、沮水、石泉、温泉等水系,使这些河流的水量汇集到干渠中来,从而加大干渠供水。”
  郑国讲到这里,望着面色茫然的嬴政,故意略带笑意地说:“大王,只要这条水渠建成,一定可以和蜀郡的都江堰相媲美,渭北平原沃野一片,秦国百姓丰衣足食,大王凭借富足的蜀郡和丰饶的汉中就可——”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告诉本王建成后的水渠总长是多少呢?”嬴政突然插话问道。
  郑国一愣,略微顿了顿,满脸堆笑地答道:“大约三百里。”
  “什么,三百里?需要几年才能完成?”嬴政惊问道。
  郑国皱皱眉,“至于完成的时间,要看大王愿意投入多少人力了,少则三年,多则么,也许要五年,甚至十年。”
  嬴政看看吕不韦,“仲父,这么大的工程好是好,但收效太慢,会不会影响大军东征呢?”
  郑国大吃一惊,真小瞧这么一个少年君王了,倘若他不同意修渠,自己多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不说,韩王交给他的任务也将成为泡影,他的全家性命呢,郑国又是一身冷汗,后悔刚才把工程说得太详细太浩大。又听吕不韦说道:“大王尽管放心,这一工程还是先王未崩驾时定下的呢,那时我就和先王合计好了,修渠所需人马可从当地百姓中征派一部分,另一部分从征战掠夺的俘虏中选送,至于所需钱财除了国库拨给外,也由当地百姓负担,倘若还缺乏,就从其他国家掠夺,决不会因为修渠动摇国家的储备而影响征战的。”
  嬴政这才点点头,“既然是仲父和先生早有计划,那就按仲父所说的去做,修渠的事由仲父总管,具体事宜交给郑国去办就是,仲父斟情封郑国一个合适的官职。”
  郑国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好歹自己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终于可以付诸实施了。可是,韩王的计谋呢,郑国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二
  大梁城外,送葬的队伍绵延数里。除了大梁周围的村民外,还有许多闻讯赶来的各国使臣、使节,魏国的所有王公大臣更是不约而同前往吊唁。人们对信陵君英年而逝悲哀,他不是死在腥风血雨的沙场上,也不是死在鞠躬尽瘁的相位上,而是死在苦闷无聊的酒色上,死在壮志难酬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绝望中。
  身穿孝服的冯谖早已哭干了眼泪,他站在信陵君墓旁,任寒风吹乱长长的白发,任刮起的黄土布满苍老的容颜,当工匠轻轻合上墓门,冯谖沙哑地干号一声:“侯爷,老夫无能,不能为你计谋权变,排忧解难,反而使你失去权柄,郁郁寡欢,生前没有服侍好侯爷,死后让老夫再来为你谋划!”
  说完,一头撞死在墓墙上。
  其他门客也都纷纷效法,霎时间,或刎颈或碰死在信陵君墓旁的门客就有一百多人。围观的人无不扼腕垂泪,称赞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义之士,从中也可看出信陵君礼贤下士的为人风范。赵国使臣郭开回到邯郸,把信陵君之死的前后经过报告给赵成王,赵成王听后十分感慨:“寡人最敬重的人就是信陵君,他为了我赵国的安危舍弃家小,冒着骂名窃符夺兵权拯救邯郸于危难之中。不是信陵君仗义相救,只怕邯郸已成为秦国的一个郡县,赵氏的宗庙祭祀已早为秦人荡为平地。为此,信陵君与兄长决裂,有家而不能回,在赵国为相十年之间,把赵国治理得井然有序,秦国虽有吞并之心,却慑于信陵君的威名,不能轻举妄动。如今信陵君去世了,他是被魏王气死的,是被魏王逼死的。”
  赵成王恼怒地把茶杯摔在地上,骂道:“王真是小人,对信陵君这样的有德有才有功之人不加官封爵予以重用,反而嫉贤妒能将其免职在家,我看魏国气数尽了。既然信陵君一死,我赵国与魏国的结盟也到此为止,安王有违天理,寡人将代天伐之,为信陵君讨还公道!”赵成王说完,猛烈地咳嗽起来,太子偃忙上前给父亲捶捶背,心疼地说:“父王何必为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动那么大的肝火呢?尽管信陵君有功于赵,但我赵国也对他不薄呀,他曾率军解救邯郸之围,我赵国不也派大将庞火爰率二十万大军协助魏国击退秦军吗?一来一往算是扯平了。再说,信陵君之死与我赵国无关,他是被安王解除兵权后纵情酒色郁闷而死,也怪不得他人呀!”“混帐!”赵成王暴喝一声,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年纪轻轻就老于世故,处处从利益出发,权衡良知美德,这是对亲情、道义、友情、仁伦的践踏。做人,要有权术,但不可奸诈圆滑,为君,要行王道,以德服人,推行仁政才能无敌于天下,见利忘义,明哲保身,如何能赢得天下人敬仰呢?万民不能同归,如何称霸诸侯!”
  太子偃对父亲的话狠不赞成,本想直言顶撞,又怕父亲生气,加重病情,便委婉地反驳道:“当今世道礼崩乐坏、道德沦丧,人人趋利忘义,为一己私利可以屠父,可以弑君,可以卖友,但人们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认为是大逆不道。六国之人看着秦兵掠走周天子,却没有一国出兵相救,在众人眼中这是很平常的事,司空见惯,熟视无睹。秦国历朝国君都不讲王政,更不讲仁义,虎狼之师打败的都是所谓的仁义之军,威服之下何人不从?兵车刀剑的威力胜过德行仁义的威力十倍。”
  赵成王瞪一眼儿子,“依你之见,国家就不要崇高礼义了,社会也不要讲究善恶美德了,人人我行我素,恣意妄为,国家岂不乱了套!”
  “治国可以不讲礼仪,但不能不讲法度,用法令规范人们的行为,用法令保证国家运行。”
  赵成王嘿嘿冷笑道:“法令也是人制定的,倘若制定法令的人缺乏仁爱之心,就会把民众推向法度的深渊,物极必反,民众又会群起而毁去定立法度的人,归根结底,法令还是受礼义仁爱的制约。”赵成王又干咳两声,耐心地说道:“儿啊,父王已经年迈,如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不知哪一天就熄灭了,赵国的未来就由你操纵了,希望你发扬先祖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精神,推行改制,富国强兵,振兴家邦,把祖宗留下的江山发扬光大。无论是王制还是法制,都必须有杰出人才为你出谋划策。周文王遇姜尚,才有周王朝的确立,齐桓公任用管仲图霸中原,吴王阖庐拥有伍子胥和孙武子才得以称霸吴越,越王勾践没有范蠡和文种,纵然卧薪尝胆也不能兵报会稽之仇。秦国之所以强大,有多少奇才异士为之献计献策,赴汤蹈火,商鞅、张仪、白起、范睢,如今又有一个吕不韦。就拿赵国来说,先王有赵奢、蔺相如、廉颇等人辅佐,才不弱于秦,也正是信陵君在我赵国为相十年,秦人虽有虎狼之心,却不敢有虎狼之举。”赵成王说到这里,又接连咳嗽几声,沙哑着嗓子说道:“我决定出兵讨伐魏国替信陵君鸣不平的真正目的都是为了赵国着想,全都是为了你啊!”
  太子偃十分不解地问道:“为了我?”
  赵成王点点头,“我令大军打着为信陵君报仇的旗号讨伐魏国,消息一旦传出,信陵君府上的门客及诸侯各国的有识之士,一定认为我赵国爱惜人才,求贤若渴,这样,那些隐居深山里面的仁人志士就会主动到赵国谋职,为我赵国驱使。只要能有一两个杰出的人才辅佐朝政,赵国就可以和西秦抗衡。”
  “哦,原来父王出兵的真正目的在这里,儿臣明白,父王真是高见。”
  赵成王得意地哈哈大笑,“孩儿呀,姜还是老的辣!”
  赵成王也许有点得意忘形,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痰涌了上来,憋得脸通红才吐了出来,太子偃低头一看,惊叫道:“爹,你痰中有血!”
  赵成王点点头,父王早就知道了,所以,我说这次出兵全是为了你,也许这是爹最后一次出兵了。“
  “父王,你为何不请太医诊治一下呢?”“没用的,爹这是老病了,治了多年也没见效,随它去吧。爹有生之时再给你留下一个爱才如命的好名声就足够了。”“父王准备派何人领兵伐魏?”
  “本王这次伐魏志在必胜,决定派老将廉颇出征,只有他领兵我才放心。儿啊……”赵成王看着太子偃,又说道,“本王也想让你到战场上锻炼一下,跟廉将军学一点指挥打仗的本领,你愿意吗?”
  太子偃当然知道征战之苦,长平之战时,赵成王曾派他随军督战,他当时推说疾病在身让儿子赵嘉代他前往,结果赵嘉差点丧了命。太子偃不想随军督师,却又不敢出言拒绝,他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大夫郭开。郭开急忙说道:“太子殿下,既然大王令你随军出征那就去吧,说不定会在魏国有所奇遇呢。”
  郭开边说边向太子偃使眼色,太子偃虽然不明白郭开的用意,但知道这是让他答应父亲的要求,于是,勉强说道:“既然父王有心栽培孩儿,我岂有不去之理,只是——,只是父王年迈体弱,又疾病缠身,孩儿实在放心不下。”
  “哼!你不是担心王位吗?放心去吧,没有人同你争夺,父王一时还死不了。”
  赵成王退了下去,边走边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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