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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济公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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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盗剑出洞,怎样家去一人不见,遇着那邻居指点到了这里,怎样黑汉无礼被我杀掉,由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完便把三支宝剑拿出来给狄元绍看。狄元绍连连称赞道:“好剑好剑!’就此把创仍交了狄小霞收好。狄小霞又问:”你因何在此地?‘狄元绍道:“父母死后,丧葬一切,可算尽产完功。我一个人就四处飘荡,巧巧遇见这四个朋友。’说着,便用手指着道:”这一位叫没魂大帝徐春,这一位叫惹不得杨瘌子,这一位叫靠皮烂顾泉,那被你杀死的叫个黑炭头周二福,连我共计五个人。初初的就在这里留了一个草棚,做个窝巢,干干那些背娘舅打麻核的勾当。该因我们运气好,碰着一个大买卖,弄了有两百多两金子。在这地方前面小南海隔住,后面就是弥陀峰,只有这条出路,人烟不到。我们因为有了钱,就招集了几十个小峻兵,内中有一半瓦木作里的人。所以我们暗暗的就办了些砖瓦木料,记了这几进房子。我前日到弥陀峰里查过一次,里面足有几百亩大的一片荒地,那洞口只有月洞大,将后我们买卖做大了,若有些风吹草动,里面把两间屋避个风头,真正没处去找!‘但是狄元绍这些说头,不过是要做个不破案的强盗。那知狄小霞因得了这三口宝剑,就有了大志。就此便在弥陀峰里面记了多少房子,招军买马、积草屯粮,又联络了多少山头上的强盗,皆归小西天统属,因此这小西天的名声就大了。“说到此处,济公便不开口。
张钦差又问道:“但这狄小霞虽然得了这三口宝剑,谅他这女子必无什么韬略,怎样能建出这样一个金光寨的呢?”济公道:“你这人太拿住俺和尚作呆子了!吃了你三杯酒,连零碎缺角的撞整了以作四块半肉,上斤两称来作为二两五钱,倒换了我这一大片的话,俺真个回你不过的情分。要是第二个人同俺吃酒,俺是酒同肉到了嘴里,向不说话,这是不坏例的。要听俺金光寨的原由,请你睡过一觉来,请明朝再听罢!”不知明日济公可能说得出这金光寨的原由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八回 济颠僧饮酒谈敌情 狄元绍挂榜派众将
话说张钦差见济公说着小西天不肯再往下说,也就不敢追问,依旧陪他吃酒,这日那船就住在甘棠镇。过了一宿,次日一早起身,张钦差梳洗已毕,晓得恭维圣僧没有别项,只有酒肉上前,随即就叫亲随到厨房办来,二人又复饮起嚼起。张钦差急急要听金光寨之事,晓得他的脾气,因故意的说道:“昨天圣僧贪图谈小西天,少吃了无数的酒,今天我们畅饮罢。”济公听说,便笑嘻嘻的说道:“俺且问你,你同俺也相处多时了,你可晓得俺有脾气吗?”张钦差道:“委实不知。”济公道:“既然不知,俺且告诉明了你罢,俺吃着酒,最怕人同俺说话,这是俺第一个脾气。要是人也同我一样的脾气,拘拘的同我和尚说道,我们吃酒不要说话,那俺就偏偏要另外变一个脾气了。今日你叫我单吃酒,俺今日还单单要谈心呢!俺再把那金光寨一段同你细细谈个清楚。
“这个狄小霞既把个小西天的声名做大了,却然就引动一个薰香会里的道友,名叫梁启文。这人不但武艺超群,兼会奇门遁甲,还有一种香,他这薰香用不着烧,只要趁那迎面风沾着一些气味,登时这人就同死去一样,当要三伏时才得回头。他听说小西天这边气势不小,就跑去投效。那狄元绍倒有一层好处,虽没什么本领,却能认识好汉,自得了梁启文之后,经他一切布置,格外蒸蒸日上。一日狄小霞就同梁启文议论道:”人生在世,要做大事、必要明明白白有个真凭实据,叫人不敢来惹我,而后我才能彀惹人。即如今日小两天,气势虽大,官兵还尚在不甚清楚,假或官兵到来,你我必定是弥陀石佛峰为屏障,就桃花坞暂避其锋,这样蹊景,名头终属不得正大。将军可有个什么法子,做出个堂堂正正的大名头来吗?‘梁启文道:“末将倒有一个主意,就在小南海南岸立他九个大寨,中寨仿大极的奥妙,四面立那八寨,照光天八卦定式,较孔明后天八阵图的法子还简便得多,而且变动更大。每寨只要八十名兵卒,中寨归主帅主事,中寨有丝毫消息,八寨立时就知,如太极主持天下一样。但那八寨之中,不同后天八阵分名分门分色,遇着会手容易辨明。我这八寨混元一气,他明明从生门人,太极一转立时就变为死门。但我这个意思是就你那三口宝剑着想起来,就把这三口宝剑挂在中寨,这寨之名就名曰金光寨。’当下就画了寨图,指点了把狄元绍、狄小霞看,那处是生门,那处是死门;太极一转,怎样乾变为震,生门变为再生门;太极两转,怎样震变为坎,再生变为半死门;太极三转,怎样坎变为兑,半死门变为再生门。内中主将台怎样,门将台怎样,接应路怎样,统统指点明白。狄家兄妹大喜,刻日兴工筹台,并选了六十四名精壮的兵,梁启文训练他们的变法。不到两月,均已妥当,中寨建一座高台,三口宝剑安置其上。由去年又收了一个妖道刘香妙,代他四处放散标布,招集羽党,同俺和尚却犯过几回难,一回都不曾买过便宜。现今又合着你家逃走的这几个妖精,加之老鼋又到了那边,一班都是神通广大变化无穷。俺想此回皇上叫你督兵,也很有些扎手,只好临时再酌。料想俺和尚这件事一定是要管的了!”
就此吃着酒谈着心,一直到了天晚,听见舱外亲随谈说,已离平望不远。张钦差满心欢喜,同济公放量又饮了一息酒。只听那船上到岸锣当当当当的敲得怪响,那些水手便落篷的落篷,拿篙的拿篙,搭跳的搭跳,扣缆的扣缆。那船主拿了一枝竹篙打了扶手,早有一个家人进舱来问道:“请问老爷,可要传执事不要?”张钦差道:“不必。”晓得济公不喜欢装模做样,刚要转过身来招呼济公上岸,只见舱里并没一个和尚。张钦差呆里呆气的还“圣僧圣僧”的喊,见喊不答应,明知他又是闹鬼。但怕他亦或就此走掉,那小西天便格外难以得手了,只得闷闷沉沉的上了岸,亲随打着灯笼步行直奔行辕。走到半路,一众听差的皆点着灯笼接来。张钦差问道:“你们怎么晓得我回来的?”听差的道:“济公圣僧叫小的们来接大人的,临走还关照小的们,叫小的们禀知大人,说他已经到了行辕了,请人人不要愁罢!”张钦差此时心中人喜,暗道:这人真个通神,我心中不过一些意念,他立时就晓得了!就此三步当两步的走进行辕,却见济公坐在里面,一见张钦差便说道:“俺看你这个人要算是个属酸齑菜的,闷在船上两天一夜,到了靠岸还不快走,那里还不曾闷得彀吗?”张钦差听他说得倒也发笑,晓得他空坐不住,连忙就关会厨房办酒。两人又对酌了一会,张钦差称吃了饭,觉到身体困倦就想去睡,便向济公说道:“圣僧今夜还是以酒消夜,还是归房就寝?”济公道:“且莫忙,成法不是法!现在你家征小西天的先锋,已到了半路了,不上多时,就要来请见呢,俺劝你守他一息。你委实困倦,就坐在俺对面打个瞌瞮罢!”张钦差听他说得好生希奇,只得仍旧坐下,济公还是吃他的酒。这且按下不提。
单言小西天自五妖投效之后,就四处挂榜招贤;又着刘香妙带了数十个喽兵,作了妖术,往各处掳拉粮饷。一日,邵竹见狄元绍又荐了两个将官:一名过盖,一名莫盘,其实是一个锅盖精,一个磨盘精,说得他们本领怎样大法,法力怎样高法,当蒙召见,也派在金光寨里。又过了十多日,刘香妙已经回头,只听一众喽兵用六丁六甲法推了几十辆车子进寨,开上一帐,计筹得纹银二十三万四千五百两零,绸缎三百匹,金子三万六千两零。狄元绍一见大喜,当命开库收纳,摆酒庆功。此时寨中粮食丰足。又把小南海底下加了铁链竹签,添了十号巡船。
正然整顿各事,忽听探子进寨报道:“启禀国王,探子探得的确消息,只因刘军师渡淮劫库,大金国有旨到了大宋皇帝,限年内要将盗库的人获案。现今大宋皇帝有旨,特简湖西营提督杨魁带兵来征伐我们这里。小人打探得的确,特为禀知,求我主早为预备。”狄元绍听说,吓得胆战心惊,问刘香妙、梁启文道:“这怎么好?”梁启文道:“我主不必惊慌,今我国有这金光寨在此,管叫来一千死一千,来一万死一万,怕它怎么!”刘香妙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杨魁他是济颠僧的徒弟,利害非常,我国也要预备些才好!”狄元绍道:“且传御妹登殿一同计较。”当下就有小校传旨。不一刻狄小霞走上殿来,狄元绍连忙起身迎接坐下,便将大宋着杨魁剿灭小西天的话告诉了一阵。狄小霞道:“也没多话讲,‘兵来将迎,水至土挡’是一定之法。为今之计,梁将军赶紧把寨里应用符法的兵将训练熟谙,我主降一道谕旨,着国婿刘香妙到各处山头号召大众,着他每山头带喽兵五百,克日赴小西天会合;再照会管理小西天招贤馆各处的伙伴,着他们立时招到好汉,立时送来见驾。”狄元绍听说哈哈大笑道:“算来究属御妹足智多谋!”当即照样行事。刘香妙奉了谕旨,到各属山头;梁启文人金光寨训练兵卒。这按下不提。
且言东兴桥、薛家堡两处招贤馆,奉到公事之后,就送到三人见驾:一个白须过胸,年约七十多岁,姓袁名甲;一个少年矮胖子,姓石名就,这两人是自愿投效;还有一个年约三十多岁,豹头虎目,颔下短短一部钢须,姓牛名忠;是牛皋的义子,因在薛家堡酒店吃酒,受了蒙心药。三人皆由招贤馆的伙伴送到,狄元绍当殿验看袁甲、石就两人本事。袁甲就是老鼋,因龙宫缉拿甚急,特为改名前来投效;石就是一个石臼精,因同伴的各妖皆到此处,所以也变名前来。狄元绍见他们都有法术,所以也派在金光寨。但验得牛忠全是硬功行伍的本领,反转不大亲重,就派在殿前小校里当差,分拨已定。不上两日,刘香妙把大狄国属下各山头兵将均已催到。狄元绍就将寨里派出各将,作了一道榜文,悬挂寨门。但见得上写道:中寨正台司宝御妹狄小霞
中寨左台司法国婿刘香妙
中寨右台司令总都督梁启文
中寨台下传报奉法大将军袁甲(即癞头精)
乾寨领法兴狄大将军邵竹(即扫帚精)
兑寨领法御宋将军陆触(即辗轴精)
离寨领法退宋将军江片(即缸片精)
震寨领法制来将军方专(即砖头精)
巽寨领法克宋将军袁灼(即瓦砾精)
坎寨领法侮宋将军过盖(即锅盖精)
良寨领法扫宋将军莫盘(即磨盘精)
坤寨领法灭宋将军石就(即石田精)
乾寨门外领兵助狄大将军通慧(即洞庭山菩提院和尚)
兑寨门外领兵扶狄将军盖世豪(即云磨山大王绰号小钢刀)
离寨门外领兵保狄将军花振洪(蛇盘山大王绰号飞燕轻)
震寨门外领兵开狄将军褚彪(花花寨寨主绰号小呆子)
巽寨门外领兵振狄将军钱志(落鸿寨寨主绰号八把苛拿)
坎寨门外领兵威狄将军尤大肩(铁头峰二大王绰号粗扁担)
良寨门外领兵旺狄将军孙猛(王家口响马绰号没遮拦)
坤寨门外领兵起狄将军何壮(金钢岭头领绰号擎天柱)
这道榜文挂到寨外,那牛总本是一个血性人,既被他蒙心药迷住,就恨不得肝脑涂地,报效这位狄元绍。及至看见榜文并没自家的执事,就抱了自己的奋勇,踏进帐去向狄元绍说道:“启奏我主,在下初来投效,未有微功,心中惭愧。特来禀明我主,在下愿沿路迎上杨魁,施夜行的本领,将杨魁刺杀,免致大动干戈。”狄元绍道:“你既有这本领,若去刺杨魁,难保万无一失。我倒有个去处,现今查得统兵大帅是钦差张允明,他的行辕就在平望。你替我星夜到平望行辕,将钦差张允明刺死,就算你头一大功,将来定当重用!”牛忠见说,称了一声“领旨”!转身望外就走。毕竟不知牛忠可能刺杀张钦差,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九回 解迷药收服牛忠 留纸帖招呼钦使
话说济公见张允明因连日辛苦要去睡觉,那知牛忠这一回事故,早已晓得清清楚楚,便止住张钦差叫他坐在席上,到得一更向后,外面并无动静。张钦差心中想道:这位师父倒越过脾气越大了!当初他只要有酒有菜就可没事,此时他还要人陪着做些假话,说有什么先锋到来已到了半路,不是真做骗娃娃吗?正然用右手支着半面的头在那里想着瞮着,忽然一个家人走屏后蹑着脚轻轻的走到席前,把张钦差推了一推。张钦差把眼一睁,只见那家人就同哑子样子,用手向后面指指,又用手做了个人的样子,又做了这人抓着东西的样子。张钦差好生疑惑,方要开口问个究竟,忽然济公走出了席说道:“俺的乖乖!你来了吗?”只见他手望空中招了几招,接着了三件东西,向张钦差旁边一放,说了声“你看”!转身歪歪斜斜的直奔外面。张钦差把那接下来的东西一看,原来是寸半长、同韭菜叶子样的三支利剑,那剑上一面有一行小字,上镂道:“明人不做暗事,此件是我牛忠。”张钦差一听,晓得是江湖上的一个好汉过来行刺的,情知济公在此,谅来必无大害,大胆走到外面单看济公怎样办法?
是日却是十月十四二更向后,见一轮明月飞在半空,那天井里面连穿的颜色衣服,都辨得明明白白,但那行刺的刺客同济公圣僧,连影子都没一点。看官,你道这是什么原故?向例济公捉这些人色,大率指头一指,立时就可以叫他不动。这回怎样连济公都不看见的呢?只因这牛忠练就这夜行的功与众不同,他在屋上向不用脚步移动,皆是用指头一纳一蹿。他自由玉山动身,不分昼夜,不到两天就到了平望。拣了一个客栈住下,就去打探张钦差的消息并行辕路程。那知细查点,听说张钦差还在秦邮河工,不曾回头,心中好生闷沉。当下吃了些酒,太阳还不曾落他就睡觉,客栈喊他吃晚饭,他也不吃。到了一觉睡醒,已是起更之后,就听见隔房里一个客人说道:“老三你明日一早起身就喊我。钦差大人今日傍晚时刻已回了行辕,我明日事情多呢!”牛忠此时一听,好生欢喜,随即坐起将衣包打开,换了夜行衣,候着大众皆关了客房,他由短窗上一蹿身就上了对面的屋,连蹿带躐全由房屋上面,逢街过街,逢巷过巷,已到了钦差行辕。前半由头门直到大堂,连鬼都没一个,翻过大堂,见那门房里坐了四五个家人在那里谈心。他也不惊动他们,以为钦差必在上房,一径就奔了后面到了上房檐口,用嘴衔着刀,做了一个倒卷珠帘的架落。探头朝上屋一望,见里面倒也灯烛辉煌,却不见张大人在内。他便蹿到地下,忽见对上房腰门里面转出一个家人,搭眼看见了他,飞步就回。牛忠想道:事不宜迟,有了防备就不得成!一面飞步上屋,一面由豹皮囊里掏出三支韭叶剑,到了厅屋檐口,一翻身挂下半截。却见上面坐着一个和尚,下面看见一个背像,旁边一个家人朝他打手势子。暗道:这必定就是张钦差。顺手把三口韭叶剑对着项下发去。说时迟来时快,剑还不曾飞到,那和尚到了钦差背后,一起手把三口剑皆被他接住。牛忠晓得遇着会手,一拗身指头向檐瓦上一垫,已飞过三四重屋。就这济公把剑交张钦差这一辗转,及至跑到外面,屋上已干干净净不见一人。
请问济公法力虽大,已经倒不见他的影子,那定身法从何用起?济公所以看不见他,便飞身也上了半空,用那倒踏云根的法术,朝下面一望,但见一个黑汉,颔下一部钢须,穿了夜行衣,已离了行辕在那民房上一躐三四丈远。济公揣他形势,知他直奔东走,就紧一紧法抢到他的前面,望他跟前一站。牛忠此时正因不曾得手,一肚皮的心事,埋头望前直躐,突然看见一个和尚迎面落下,就着月色再一细看,原来不是别人,就是在张钦差后身接飞剑的。晓得有些不妙,飞步就想逃走,那知和尚一举手,把一只耳朵被他揪住,推车不由自主的,拖了飞跑。牛忠并想将那手上的刀砍他几下,不料真正是个心有余力不足,两只手再也抬不起来,一直就任凭着济公,逢街过街、逢巷过巷,又回了行辕屋上。此时一众的亲兵都传集来了,济公纵步下屋说道:“你们各散,没有你们一些儿事。”众亲兵只得散开。只见济公一手揪着那人的耳朵对张钦差道:“你看好好一个小伙子,做出这种事情,可算也同得了疯病一样,待俺和尚同他医一医罢!”说着,举起拳头就在他背后“登”的一下,只见那人嘴一张,吐出一口银灰色的粘痰,朝张钦差望了一望,忽然望下一跪痛哭不止。济公此时已丢下手,晓得他心下已经明白,便同钦差走进屋里,也把他喊进。济公说道:“你哭的什么,想情是怕办罪了?俺和尚做主不办你罪,你就走罢。”
那人哭道:“小人哭的不是怕罪,正是求大人治罪!小人姓牛名忠,擒获金兀术的牛皋,就是小人的义父。小人可算便直忠良过了半世,不料那日在薛家堡吃酒,酒后就有人把小人送到小西天,小人也就糊糊涂涂了,帮那逆贼狄元绍调度干出这样的勾当,求钦差大人立时将小人正法,以为从逆者戒!”济公听说拍手道:“好汉子!”又向张钦差说道:“你怎样办理?”张钦差对牛忠道:“我看你这人大是可造,我现今也是用人之际,你可情愿跟本钦差从军吗?”牛忠道:“如蒙大人收录,牛忠当肝脑涂地!”张钦差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此候委用罢了。”随即就喊过一个听差的人,叫他“检套行李,安排牛将爷一个去处”。牛忠忙磕了一个头退下。到了次日,张钦差还未起身,将要披衣,忽见铺上二指宽一个纸条子,上写了个“明日会”三个字。张钦差一看,以为总是亲随拓笔字纸,并不十分留意,及到起身出外,牛忠已上前请了一个早安。张钦差细细把他一看,知道是一员虎将,不觉心中大喜。再一查点济公,听差的道:“一早出门,已不知何处去了。”张钦差再一细想,暗道:那“明日会”三个字,怕的就是他写的,大约他过江已会马家师弟、周家弟兄去了。张钦差见此时没甚事件,便将河工各事拜本到京。
方将各事理毕,只听外面听差的进来报道:“广陵四营官,已将兵马带来,现在辕门禀见报到。”张钦差把手本一看,只见一个是提督衔广陵营泰州总镇刘振玉,一个是记名提督钦点武探花及第广陵瓜洲营总镇陆殿邦,一个是实缺狼山营参将降补广陵营游府史公威,一个是总兵衡广陵有营守备束高。张钦差看完,分付一声传见,只见一个个顶盔贯甲挂着腰刀,见了钦差均行过礼,两边看茶坐下。张钦差便问:“诸位可曾临过大敌?”各人随从身边拿出一个履历来呈上。张钦差看了一看,见各人皆还有些军功,便说道:“此回虽系征的土寇,但那狄逆妖术多端,各位务要胆大心细,代国家尽力。你们兵马已准杨提督的札子都调来了吗?”四个营官回道:“皆已到齐。”张钦差道:“你们且就关帝庙驻扎,加意约束营兵,不许扰害百姓,候明日杨提督到来,再为派队开差!”大众唯唯告辞退出,各人自去安营。
话分两头。且言马家师弟、周家弟兄因济公圣僧约定十五日再会,到了十四晚间,大众酒后,因马如飞的住处靠近江口,济公过了江,谅情必先至他处。周家弟兄就旨在马如飞这里过行,他们也不睡觉,输赢是以酒消夜。到了天亮,各人梳沐已毕,就到后园里打两拳活动血脉。周家弟兄又顺便教教江标、冯志坚的硬功,马如飞又顺便教教周家弟兄的软功,直到太阳已下了屋,仍不见济公来到。各人吃了早饭,仍然坐在马如飞这里呆守,只听外面忽然的鼓声号声“呜儿呜”“冬儿冬”就同过兵样。这几位星宿除掉吃酒,本向来是个尖屁股坐不住,今日坐在一起等人,实在焦心不过,听说过兵,便一阵风似的皆奔江口而去。毕竟不知江口可是过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回 入官厅周信闯祸 剿贼寇大将兴兵
话说马如飞等专候济公,正等得不耐烦,只听外面鼓声十分热闹,便一同走至江口,只见一队一队的兵开差上船。也不晓得这支兵开往何处,见那兵身上的号衣,有镇江左营的、有镇江右营的,有镇江越河营的、有镇江焦山营的。那江口有二十多号船,一些兵皆纷纷上船,但只见多少哨官、队长押兵前进,却不见有主将。心中好生奇异,既然那旁边另有四号大船,后面艄上每船竖着一面斜角红旗,中间均用白绢做了大字:一个姓苏,一个姓徐,一个姓马,一个姓许。大众看了一阵,就迎着来兵向东走去,一直走到接官厅,却见四个营官皆坐在里面。马如飞却认得皆是本城的营官,但心中有点不明不白,要说是开差出外,这些营官坐在接官厅上,还有本城的官知府、理事厅在内,皆在一起,就同接官的样子;若说接差,这些兵丁下船,却又是个开差的样子。再朝接官厅栅栏上一看,靠了一面高脚牌,上写道:钦命兵部左侍郎、提督湖西全营兼统领全军剿办小西天道匪、赐额外进士出身、侠义驸马杨,为谕办事:本部堂钦奉谕旨,饬调镇江广陵八营,会合钦差大臣张,统兵齐赴玉山,剿办逆匪。本部堂定于本月十三日出都,由水道专程前进,仰镇江预备江船两只,饬地埠差役照料过江,该郡官员并无须供给迎送等情,切切特谕,须至牌者。
右仰准此,限镇江缴。
马如飞把高脚牌看完才知其中原故。又信步向东再跑,但见设了一顶黄绫八人肩舆,两顶绿呢八人肩舆,提炉金锣停设满地,遮阳旗伞肩负沿途。但见那一扇一扇的衔牌:第一对是“钦命”二字,第二对是赐额外进士出身,第三对是湖西营提督部堂,第四对征寇将军,第五对是兼稽马政大臣,第六对是军装库总监督,第七对是兼管湖西水利,以后便是御赐的牌,足有几十对,大众顺路看去倒也觉得热闹,只一班职事由接官厅起直望东排,连半朝銮驾足足派有一里多路。
马如飞等沿途带走带看,走至尽头刚欲回身,听一众人飞奔的走着说道:“我看这样不好,怕的要出大事来呢!”又一个说道:“这小秃头多算些也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就这样利害呢?”马如飞听了这些话,就有些犯疑,再朝后面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忙向大众问道:“周信呢,他到那里去了?”周仁道:“我们还在接官厅西边看见他的呢,此时不知到何处去了?”马如飞道:“不好!我们快些回头,大约五兄弟又闹出事情来了。”周义道:“怪道过路的这样说呢,我们快走罢。”就此推推拥拥的一路寻来。但见接官厅外面围了一大圈的兵,他们这七个人想挤进去,又怕挤出祸来,无如站在外边,却再也看不见里面所为何事。忽然江标想起一个主意,对周礼道:“你站稳些,我要在你帽子上着一着力呢!”就此用大指向周礼帽子上一纳,周礼觉到就同帽子上飞了一个苍蝇来差不多。江标就此纳了一纳,身子登时悬空,再朝里面一望,原来周信叉手站在官厅中间,旁边一个跟随样子的人倒在地,面前还有一只打碎的破碗,一些官员在旁边叽叽咕咕听不见说的些什么话。
看官,你道这又是一回什么讲头?只因大众在官厅瞧了一会热闹登时就走,独周信一个人,他摇到官厅里面望了一息。恰巧知府一个跟随倒了一碗茶进里,这班奴才他们本狐假虎威惯的,一见周信一个和尚头,不僧不俗的样子,上前就是一掌,喝道:“还不滚出去!难道屁股作痒吗!”周信可忍得下去?膀子微微望外面送了一送,只听“通”的“当啷啷”一声,碗也打碎了,人也没气了。一些官看得真切,忙喊“拿人”!当下一些亲兵将他围住,却一个不敢上去,一些官也弄得无法可想。江标看得真实,就此你搭住他肩上,他搭住他头上,替换来看。忽然马如飞被一人在后面掐了一把,掉头一看,原来就是济公。大众见济公到来,皆过来问讯。济公道:“俺今上着当了,那处不曾找过,原来还在这里,快些过江罢!”马如飞道:“还有周信闹了事怎样走呢?”济公道:“俺来,俺来!”当下把颗腊头朝里一钻,走到周信面前说道:“你走罢!”又把那打死的人一把拖起,说道:“你起来罢!”只见那跟随忽然走掉,周信也便出来,看的人没一个不诧异。济公把八个人拖了一拖,又跑进一爿酒馆里,马如飞道:“适才你老忙了要过江,怎么又吃酒呢?”济公道:“俺记舛了,俺本约那人明日才会呢!”就此一顿酒吃到二鼓才散。
次日周家弟兄、马家师徒起了行李,随济公一同过江到了行辕。济公也不晓得什么叫做通报,领了八人一直进里。张钦差同杨魁看见随即迎出,到了里面,师父长圣僧短的非常热闹,把八营的将官弄得疑三惑四的,但那镇江营官因昨日接官厅闹事略微有些影子。及至济公坐下,后面韩毓英、哈云飞皆跑出向济公行了礼,济公见着便拍手笑嘻嘻的要闹趣。二人见众目之下不好看相,随即就跑到后面去了。周氏弟兄因初见张钦差、杨魁特为行礼,马家师徒也同杨魁道两下羡慕之意。张钦差随即分付开宴,一席济公、马如飞,二席周仁、周义,三席周礼、周智,四席周信、江标、冯志坚,张钦差自己同杨魁坐了主席;北向一顺也是四席,坐的八营将官;后面韩毓英、赛云飞也开了一席。入席已定,阶下军乐大作,张钦差举杯对大众道:“兄弟谬膺天命,主掌六师,惟愿诸君马到成功,渠魁歼绝,日后奏捷归来,当与诸君痛饮耳!”济公听完,忙站起来喊道:“张大帅,你这话俺不中听!今日吃了这一席酒,就要等着把小西天灭掉才有酒吃,俺和尚这不有命吗?这个罪俺是受不来的,你让俺走罢!”大众听了这话没一个不哄堂大笑。张钦差道:“圣僧你不必愁,包管你天天都有酒吃是了。”济公道:“还有一事要言明在先,假若要俺和尚出阵打仗,你要派四个人抬两坛酒跟着俺走,这就是俺和尚打前敌的开花大炮,是万万不能少的!”张钦差笑道:“自然遵命!”当下大家便欢呼畅饮,直到太阳西下方才散席,各营官均皆告退,一宿无话。
到了次日,济公便从身畔掏出一张打金光寨的花名榜示,交代张钦差、杨魁用印张挂,到了玉山就好按队扎营。上写道:钦命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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