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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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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的脸色变了,他不知道这些,但马上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狼群的老巢还在法国呢!而且扳机还在人家手里,也许美国知道狼群的底细,因为队长曾向自己的旧老板开诚布公换取支持的态度。可是那些和我们有仇的国家和组织可不知道。如果扳机把一切都抖出来了,欧盟不用动手只要把情报转手,多少人堵着门上来找麻烦……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让天才想想办法……”队长看我写字时,受伤的手腕抖得电脑都无法识别我写的是什么后忙安慰我道,“这件事我去查查,想想办法。你不用担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养好伤我们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没人留得住我们。对吗?”
  我惨笑了一下,看着队长走出去没有说什么。如果真的没有人能对付我们的话,老子也不会混到这个地步了。想到这里我顶不住上涌的睡意,昏昏地睡着了。
  很多人说每次吸毒都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全是狗扯淡骗白痴的!也就是刚开始吸的一两次有那种感觉。等你以后有了瘾,哪还有那种享受的感觉,每一次吸只是为了让身体不难受,不再痛苦。
  每次我从睡梦中被一阵阵心悸闹醒,满身虚汗,感觉到蛰伏在骨头和血管内的毒虫开始啮咬千疮百孔的神经时,便要为自己被电影里人物爽歪歪的画面误导骂上几百遍。时间在瘾君子的眼中是毫无概念的,我现在只知道瘾来瘾去的两个间隔标准,而且这个间隔也越来越短,短短数日便升级到一天六次之多。每次医生给我注射毒品时原本那种无奈的眼神越来越绝望,仿佛眼中的我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坟坑里。
  直到Honey和她那个同样把海洛因当饭吃的哥哥到来后,情况才有所改善。原本被毒品搞得一团乱的生理系统在Honey这个毒品大家手里很快便得以恢复,可是各种伤口的愈合速度仍是慢得可怜。为了抽出那根已经长在皮下的钢管,极富魄力的犹太小姑娘一声令下,刀剪并用,把全身又挑开数十处口子,分段地将钢管抽离出来。看着从钢管里爬出来的蛆虫,边上雇来的护士纷纷呕吐起来。
  “你死不了的!”Honey还是那副乱糟糟的样子,只是头发染成了黑色,从下了飞机便围着我做了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看起来比我还像个毒患。
  我冲她笑了笑便闭上了眼,既然说不出话也费不着去挤眉弄眼伤神。边上的医生和Honey的哥哥则在那里讨论为我戒毒的问题。
  “普通的海洛因依赖者的戒断症状往往在24小时内开始出现,24~72小时到达高峰,72小时后开始下降,10天后戒毒症状基本消失。生理上的戒毒一般不难,7~20天就可以。可是他们吸食的都是纯度稀释到10%的次货,刑天用的是纯度最高的海洛因,戒断症状要严重数倍,我实在没有把握。”医生很谦虚地请教Honey兄妹,毕竟他们两个研究毒品十多年了,“你们认为给他用什么法子戒比较适合他的身体状况?”
  “方法很多!不管他的毒瘾有多大我都有办法给他戒掉。”Honey的兄长以为我昏睡过去了,坐到我边上说道:“世界各国普遍采用的戒毒方法有两种:一种俗称‘冷火鸡’疗法,不用药,全凭个人意志戒断毒瘾,戒断时浑身起鸡皮疙瘩,吸毒者需要经历非人的煎熬,有时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另一种是药疗,其实就是用品位较低的毒品而逐渐减少剂量。但到了最后仍要重复第一种方法凭意志力去克服生理状态逆转时的痛苦,只是没有‘冷火鸡’法那么猛而已。一般使用美沙酮这种合成麻醉剂来替代,但其实替代毒品的副作用反而比毒品更难根除。普通的戒毒者在停止吸食毒品后,会出现一到两次的毒瘾发作;而有美沙酮毒瘾的戒毒者却会出现两到四次毒瘾发作,并且每次发作持续时间会更长,病人也更加难受。为消除这种美沙酮戒断综合症,医生不得不使用比消除其他毒品戒断综合症更大的药物剂量。这种疗法产生的美沙酮依赖性比吸食毒品产生的依赖性更加难以根除。”
  “可是,以刑天现在接触的纯度之高,美沙酮的作用非常有限,甚至可能等于无。”Honey在兄长说完后接口道,“如果要除根,最好的办法是高温毁损术。在刑天额头左右各打一个小孔,把探针伸进患者颅脑,通过约七八十摄氏度的高温切断患者大脑的‘病理性犒赏回路’,将渴望毒品的脑细胞核团烧掉,破坏病人对于毒品的幻想和渴望。”
  “可是由于脑部戒毒手术需要摧毁人的神经边缘系统,而神经边缘系统掌管人的‘食、色’等人性和欲望,因此开颅戒毒可能改变人性。”Honey的哥哥听她说完便赶紧指出妹妹说的方法的危险性,“刑天在术后会出现性欲减退甚至个性变化。”
  “哟!”医生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似的抽了口气,“还是不要了!万一这家伙成了性无能,别人我不知道,Redback那婆娘非追杀我到天涯海角不可。”
  “所有的戒毒手段都有后遗症。硬熬有生命危险,替代式戒毒会把毒瘾扩大,烧脑细胞会影响性格。可是你总要戒毒不是吗?”Honey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他的情况特殊。”
  “也许我们应该用俄罗斯新研究出的热水疗法帮助吸毒者戒毒。”屋里冷了会儿场后Honey的哥哥突然低声说道,“俄罗斯学者发现,当人的体温超过41℃时便面临生命危险,但是这样的温度同样可以大量杀死人体内的有害细菌、病毒、癌细胞、病原体和其他有害物质。据俄专家介绍,吸毒者的脑细胞中会生成多种有害的类肾上腺素化合物,这些物质可使吸毒者的毒瘾不断发作。但是,当人的体温超过41℃之后,上述类肾上腺素化合物便会分解为其他物质,从而无法诱发毒瘾。把吸毒者放入水温约46℃的水池中,使其头部浮在水面上。在高温环境下,吸毒者的体温会逐渐上升,医生可通过安置在吸毒者身体表面的电子传感器和其他设备,时刻监测吸毒者的体温、血压和脉搏。此外,医生还要用呼吸器帮助吸毒者呼吸,并为他注射药物,以使他不至于休克。当吸毒者的体温升至43。6℃时,将他从热水中捞出来,此时的瘾君子已是全身通红,几近昏迷。随后医生就为他输液,检查大脑反应和监测其他生理状态。与此同时,吸毒者的体温会逐渐下降,约35分钟后便可完全苏醒过来。在接受一次热水疗法之后,吸毒者体内已生成的类肾上腺素化合物可受到彻底破坏,吸毒者可在生理上暂时摆脱毒瘾。此后,专家还将对吸毒者进行心理辅导,帮助他从心理上戒毒。”
  “这只是血液透析型戒毒法的分支而已!”Honey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否定,“生理戒毒除了激素方面的变异外,还有其他神经系统和新陈代谢方面的综合扭曲。这种方法打掉了戒毒的环扣,反而容易戒不干净,容易落下更大的心瘾,将来这家伙想到或看到毒品就兴奋、冲动,迟早还会回到这条路上。同样是把人逼入濒死状态去戒毒,依我看还不如让他用最原始却最有效的方法——硬熬。这样熬过来的人心理层面更健全,更容易熬过心理戒断期。”
  “可是以他的状态,活下来的可能只有三成。”医生听了半天发现竟然又回到了原点,有点泄气。
  “那就要看这个男人的毅力怎么样了!”Honey叹口气说道。
  “他的毅力绝对没有问题!就用‘冷火鸡’硬熬!我相信他!”带着浓重的英国腔调的女子声音传来,让我的心头一跳。
  第一三三章 腐蚀(一)
  依旧是如蓝宝石一样湛蓝色的眼眸,依旧是如阳光般耀眼的金发,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令她看起来有点苍白,微笑间嘴角尖尖的虎牙十足像个吸血公主!——我的公主!
  “嗨!硬汉,怎么样?”Redback看着我的眼睛,仔细端详着我。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Redback在我下巴上挠了一下,痒痒的!
  “放心!你会好起来的。”Redback看我难看的笑容中毫无自信,低头在我嘴唇上蜻蜓点水地轻吻了一下。“天才非常肯定可以帮你解决语言障碍。放心地休养,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握着这个!”Redback塞进我手里一件硬邦邦的东西,凭手指的感觉告诉我,那是我的军刀,上面缠着我的狗牌。Redback又把一把擦得锃亮的MK23手枪塞到了我的枕下,淡淡的火药和着枪油味透过布料渗上来,如同女神的纤手磨蹭着我的脸颊。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情人,她仍如在修道院中一样穿着宽大的长袍,还是那么美艳和坚强,但又有些不同。我说不上哪儿不同,但变化确实存在着。也许只是嘴角的线条柔和下来了吧……
  “现在你可以睡了!”Redback握着我已经开始消肿的左手坐到我床边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是醒着紧绷神经,注射药物后才能陷入昏迷,从没有自己因为疲惫而自然睡着。这种状况搞得我脑袋空乏躁动,神经如干掉的面条一样脆弱,而Redback轻柔的微笑则如幽谷清泉般浸透我全身,带动我旋转着向深渊不断坠落……
  临睡前的瞬间,边上静坐着的Redback突然俏皮地蹦出一句:“听说你搞成这副鬼样子就是为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女记者?这事咱俩没完。”
  听了这句我肯定自己会睡得更安稳了,因为这才像Redback嘛!
  伤筋动骨一百天!中国奉为真理的医嘱。除了我被碾成肉饼的脚趾外,据X光显示,身上的骨头多多少少有碎裂现象。有些碎裂位置愈合时没有对好,长在一起的骨头参差不齐,我在微痛中醒来便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天才和Honey他们一处处把我的骨头折断再矫正对好,无影灯的强光让我有点头晕。
  “看来我们的麻药没有打够。”天才看到我醒了凑到近前,拿起一样东西按在我的喉结上说道,“试试能不能讲话。”
  我支吾了两句,从音箱里传出模糊的声音,虽然很含混但依稀能听出我在叫痛。天才在一旁的仪器上调试起来,逐渐我的声音在扬声器中清晰起来。
  “啥时候咱们穷得连麻药都舍不得买了?”再次听到自己的说话声我心头一阵激动,虽然每讲一句话舌头便痛得钻心。
  “嘿嘿!那东西打多了不好!”天才厚皮赖脸地为自己找借口。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像个德国鬼子?”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张嘴说话,听到的却不是自己的声音的状况有点诡异。
  “等一下,我需要和你原来的声音作对比才能恢复你原来的声音……”天才停下手看着我,“你的舌头还没有完全愈合,所以声音还没有定型。等你舌头长好了,我们再做修正才会一步到位,在这之前你先将就一下吧。”
  “我这辈子就要靠这个东西才能说话了?”我看着他手里的探头问道。
  “那要看恢复程度了。你的舌筋虽然受损但没有断尽,接回来后语言能力必定会受到影响,加之你声带本来便受过损,完全达到受伤前的程度是不可能的,但总比哑巴强些。”医生在那边给主刀的医生打着下手,听到问话回头替天才答复我。
  “哑巴也可以练腹语嘛!”天才笑着拍拍我的胸口开玩笑道,“事实上,腹语同样要用到舌头,但发声讲话向肚中咽声,使声音在腹腔共振,这样隔着肚皮就可以听到含混不清的话音。”
  正在动手术的主刀医生对好了骨头,把简单的缝合善后工作交给边上的医生,边褪下手套边冲天才笑道:“反而是声带的问题比较好解决,可以做肠道移植手术,把小肠移植到食道来代替声带,这比腹语术要简单得多。而那种植入性人工发声器有很多缺点,譬如长出肉芽组织,被分泌物阻塞等,甚至植入物掉入气管而导致病人窒息死亡。有时候还会在气管与食道中形成瘘管,引起吸入性肺炎,会死人的。”医生说到这里指了指天才的仪器说道,“我妻子是五官科医师,这样的例子可听过不少。”
  “这种传感器是通过感受你的咽喉部用来控制说话的神经的变化,然后将其转换成语音。不用植入,贴在下面便可以用。”天才听到医生的话不满意了,手里拿出一个项圈说道,“美国航天局刚买下的新技术,可不是牙医手里的蹩脚货色。”
  “抱歉!不是我的领域,难免说错话。不过我确定的是直到万圣节前,这家伙都不要想健步如飞。”陌生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万圣节是10月底,而现在全世界都在准备欢度劳动节,听医生的话意,我至少半年下不了床了。躺在床上看着包满纱布的自己,颇有点卡利·克鲁兹那木乃伊的样子,令我感到一阵阵的反胃。
  伤势让我肉体虚弱,而毒品让我精神萎靡,每天我都在幻觉和呆滞中度过,身边的一切都成了无意义的陪衬。镜中的面色越加蜡黄,颓废不振,一旦毒瘾发作,便涕泗横流,四肢酸软,如果没有人及时给我注射,甚至会咳血不止;而且随着毒瘾的加深,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一天七次甚至比我吃饭拉屎还准时。而幻觉也并不全是美好的,我无数次地重复曾经浴血的战斗。那些受过的伤痛真实地重现于神经系统,甚至前些日子的兽虐也重临我身上,那些血腥的图象折磨得我不停呕吐,直到把胆汁也吐出来仍未减轻我丝毫的恐惧。但每次我赌咒发誓再也不愿陷入这种精神的炼狱后,又丝毫无法抵挡出现在眼前的针头。而Redback总是陪坐在我的床边,神情复杂地静静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整天懒洋洋的也不想动弹,生活没了规律,不分白天黑夜,沉迷在那一刻的松懈里。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目标的虚度中,时间如流水般消逝。直到有一天毒瘾发作,我满地打滚地乱碰乱撞、啃墙吃土被及时用药解脱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下地走路,甚至有了掀翻病床的能力。
  “你要出去转转吗?”快慢机扔掉用过的针筒看着我道。
  “不!我只要躺会儿。”长时间地待在病房里,让我对外面有点莫名的距离感,我越来越满足于缩在这方寸间“自给自足”。
  “你要出去转转!”语气变了,待遇也随之改变。快慢机看好说没有用,伸手把我从轮椅上提了起来,也不顾我身上仍未好全的伤势,直接将手足无力的我拖出了病房,扔到了屋前的广场上。我环视周围,似乎是在一个戈壁环绕的后勤基地中,远处停着大量的卡车和运输机。骤然暴露于强光直射下,除了眼底刺痛外,甚至皮肤也有了烫伤的感觉。我捂着脸蜷缩在阳光下,像个刚被暴打一顿的犯人。
  “看看你的样子!上帝呀!狗屎都比你看上去有精神。”快慢机指着我的鼻子恼了,“拿出点军人的气概,看在上帝的分上!”
  “别这样!他虽然比预期中提前下了床,但不代表其他伤势也像他的毒瘾一样来得猛、去得快。”医生扶起我,让我坐在边上的行军椅上,伸手检查我的骨头是否又断裂了。
  “看看他的样子!像个……像个……像个见不得光的……”恶魔撸着额头前的散发,用右手指着瘫在椅子上的我寻找着合适的词汇。
  “Junky(瘾君子,俚语)?”屠夫脖子上挂着毛巾,满头大汗地走近。狼群的其他成员也陆续从其他方向聚了过来,我匆匆瞅上一眼,发现面孔齐得很,大部分的成员都到了。“他已经是了……毫无疑问。面对他吧。”
  “但瘾君子也没有这样的。”大熊痛心地看着不断抓挠自己皮肤的我,“才几个月怎么就成这样了?前两天还能下地,现在却根本不愿站起来,怎么搞的?”
  “也许是移植的脚趾不便吧。”天才走过来说,“人造的趾骨永远不会有自己的骨头用着爽,他需要时间适应,如果养成坏习惯,以后有可能会磨穿肉层。”
  “不。他用的毒品纯度和剂量太高,已经接近身体的极限了。”Honey按住我不断抓挠的双手说道,“他身体已经开始发痒,这是重度上瘾者的症状,一般是吸毒史以年计的老枪才有的毛病。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迟早会出现浮肿、肾衰竭。”
  “但他现在的状态能戒吗?”队长走了过来看着我。
  “一般来说,在戒毒过程中,生理脱瘾阶段最重要的是控制好戒毒者前三天的戒断症状,这期间最容易造成戒毒失败。”Honey打量我片刻后说道,“而且我们要小心他毒瘾发作自残。不少人用香烟烫大腿,用刀割手腕,甚至吞咽玻璃……而他,可能会更严重。本来重度毒瘾的戒断症状就严重,加上他身体这么虚弱,我没有把握他能撑过去。”
  “那就减轻他的毒品用量,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我看。”骑士用纱布包着半张脸走出人群,估计是刚从哪儿的火线下来。
  “他的身体虽然恢复得出人意料的好,但等他心理重建更重要。”医生担忧地看着我说,“很少有人从这种打击中完全站起来,再加上戒毒对精神的伤害,这太冒险了……”
  “心理层面的事儿先扔边儿上。”屠夫凑到我近前轻轻扇了一下我的脸,看到我木然无反应后说道,“如果最后身体好了,却吸毒过量成了弱智,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你说呢?食尸鬼!”
  听到别人叫自己,我茫然地看了屠夫一眼,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其实我脑子有时候是很清醒的,可是身体里的各种药品总是打乱我的理智。毒品能带来的快感已非常有限,但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却与日俱增。我无比地痛恨海洛因,却又无法离开这要命的东西。想到针头我便激动,想到发瘾我便冒汗。一时间无法回答屠夫的话,但能感觉到投诸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期待如山石不断压在我肩头。看着战友的信任的表情,我有种被架到半空没法不同意的感觉。
  透过人墙的缝隙我看到了Redback,她穿着一身长袍站在远处看着我。蓦然间,我突然发现了一个这些日子竟然没有发现的惊人状况,她那件宽大的长袍覆盖下的腰部似乎微微突起了少许……
  第一三四章 腐蚀(二)
  我低着头企图撕咬开紧束衣,这件从精神病院借来的该死的东西紧缚在我身上。我的双臂被皮带紧紧地压制在身侧,双手则被铐在腹部的金属腰带上,这样我便丝毫动弹不得了。强力弹性索从四面八方勾到约束衣腰带上,将我固定在地下室的中央。
  周围的昏暗环境和橡木桶,让我知道这里曾是个酒窖。不知道屠夫他们从哪里征用来的酒窖,但从酒桶顶上的上世纪的封条看来,这必是个超级有钱人的酒库,因为这一地下室存酒的价值超过了我所有的身家。
  “如果能天天待在这里喝这种好酒,我宁愿刑天的毒瘾更重一点。”屠夫坐在橡木桶环绕的试酒桌边品着上等的美酒,一脸惬意地看着我。
  “你是个纯粹的混蛋!”他边上的恶魔同样端着酒杯,但比屠夫有人性多了。
  “我知道!”屠夫用小杯子喝着不过瘾,伸手拎过酒舀直接从边上的木桶里捞酒喝起来。
  “你知道这存放了百年的威士忌值多少钱吗?”有好酒的地方当然少不了公子哥这个酒鬼,但雅痞永远是雅痞,在这种地方倒酒都要用餐巾包住酒瓶。
  “我只要知道好喝就行了!”恶魔才不愿意浪费口水在这种不打粮食的问题上纠缠,比着屠夫有学有样地换上酒舀就着桶大口喝起来。
  “每瓶两万英磅!”公子哥感叹万千,轻抿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后道,“你们却围着桶牛饮,不知是你们之幸还是酒之不幸!”
  “看看这上面的英文封印和年签,便知道这酒是英国殖民佬当年送给科威特皇族的。人家亲王保存了这么多年到死没舍得喝,却便宜了你们这群粗人,真是可叹呀!”骑士也是个有品位的家伙,但这叹惜之词并没有妨碍他抢过屠夫的酒舀多喝上两口。
  “叹什么?他女儿又不喝酒。将来便宜了不知哪来的小白脸,还不如给兄弟们滋补一下身体好为他爹报仇。”恶魔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快到了!”
  “噢!”屠夫听见后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个巨大的中空牙套塞进我的嘴里。这东西尺寸大得像个棒球,顶得我合不拢嘴,无论怎么用力也吐不出去,但却可以从牙套中间呼吸和吞吐。
  “你应该明白这架势是要干什么,对吗?”屠夫搓着手满脸贱笑地看着我,“再过半个小时,你的毒瘾就要上来了。从今天起一个星期内,你都不能离开这里。”
  我伸着脖子让他把拾音器贴上,然后用电子合成的难听声音说道:“我要见Redback!”
  “你想干嘛?机器人!”恶魔学着我难听的电子声问道。
  “我知道她有孩子了!我看到了。我要见她。”我坐在地上向后躺,让身上的固定带把自己吊在空中。
  “她不能来。”天才在小猫的陪伴下走进了地下室。
  “为什么?”
  “产检!”小猫看着我的脸色非常不友好,“第三十八周产检!”
  “所以?”我看着一屋子的人疑惑地问道。
  “她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小猫看着我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在这里照顾了你三个多月,你却没有发现她怀有身孕?你眼睛干什么用的?多糟的男人才会如此迟钝?”
  “我……”听到对方的指责,我坐在地上实在是无力反驳。
  “你天天都在High,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在神游太空。”小猫替我把话讲完,弄得我更下不来台。
  “你也不要这样。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就是醒少昏多,加上毒品作祟。”天才拉住颇有凑过来打我架势的小猫道,“Redback自己穿那么大个袍子,头几个月又不明显,我也是才发现而已,你不要什么都怪他头上。”
  “妈的!我就是想揍他,至少也得踢他一脚才行。”小猫本已跑到我身边,但被天才抓住手往回拉,她不甘心,还是伸出脚踢了我一下。
  “别放在心上!群体意识!群体意识!”天才跛着脚能把强壮的小猫拉走已是极不容易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她?”我倒不生小猫的气,因为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两下。这么长的时间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女人怀有身孕,说禽兽不如也不过分。
  “再过几个小时才行!”快慢机走进来关住了酒窖的门,Honey手里拿着医疗箱和医生跟在后面。“但你的毒瘾应该等不到那个时候。接下去的三到四天内,你都不会有清醒的意识来思考。”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拖更长的时间才能向Redback表示歉意?我害怕加深对她的伤害,心里有点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心慌意乱,我开始心情极度浮躁,汗水顺着毛孔大量涌出,雨水般滴落,眼底发酸刺激泪水和鼻涕不断流溢。
  “我要……我要……”我感觉到心跳越来越快,腹部肌肉剧烈震颤和抽搐,强烈的呕意被紧束衣压制更是憋得我气短。大量的口水从舌下涌出顺着嘴角淌落,虽然我从被救回后便再没有在舌下注射过毒品,可是不知为何,一旦我注射毒品或毒瘾发作,原本的注射部位便开始大量分泌唾液,多得像漱口水一样。
  “抱歉!我们不能给你……你要忍耐!”医生走过来摸着我的颈动脉,回头冲远处的人点头示意,我的毒瘾已经开始发作了。
  “我难受……哇!……”腹部强烈的痉挛把胃里的东西全挤了出来。那种曾令我死去活来的痛苦洪水猛兽般在体内炸开,胸口像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有时像有一团火在烧,有时又像走进了零下40℃的冰库。不知道过了多久,翻肠倒胃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原本皮肉中的感觉开始渗进骨缝,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乱咬,骨头又酸又痒,想抓又抓不着,简直生不如死,我只能用手指夹住胸腹的肉拼命掐,不知不觉中撕掉了不少皮肉。
  “兄弟!挺住!”医生伸手抓住我身上的紧束衣,将我双手拉开,凑到我耳边大吼,这时我的五感都被对海洛因的强烈饥渴封闭,小声说话根本听不清楚。濒死的痛苦让我渴望借任何手段减轻体内酸麻的痛苦,把我吊起来就是害怕我像以前一样用利器刺自己的肉或用烟头烫自己的皮肤,而我现在除了拼命地跺脚外什么也做不到。这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我已经记不起有多少次想一刀把自己捅死。
  我不停地呕吐,直到连胆汁都挤出来了仍停不下来,肚子里感觉有爬虫顺着喉咙向上爬着咬,痒得我想吐,痛得我钻心。看着四周的墙壁却撞不到,急得我只能拼命地嘶吼,通过喉咙撕裂的痛楚来舒缓心头的焦灼。
  “兄弟!挺住!我知道你行的。”
  “食尸鬼!拿出点军人的毅力……”
  “刑天!想想你家人。不戒了毒你有脸回去见双亲吗?”
  “看看这个!地质图!从甘茵斯坦那架勘查机的硬盘上找到的。吉尔吉斯斯坦的美国军事基地,距离中国最近的军事基地。美国配备预警与控制系统(AWACS)的预警飞机部署在那里,利用台、日、韩基地组成的电波拦截矩阵,整个中国西部都受到了监控,华夏上空不再有秘密。利用地层探测装置,可以把中国所有核弹发射井都挖出来。”
  “……”
  酒窖里的兄弟们轮番凑到我的跟前,不停地和我说话鼓励我,虽然他们的声音响亮又饱含感情,可是我现在除了能解除这地狱磨难的灵丹妙药外什么都不想要。毒瘾让我痛苦,而痛苦让我力大无穷。固定绳索的铁栓明显比年久失修的石墙结实,灰浆石缝被我东挣西扯竟然拉得松动开来。
  “快!按住他!”快慢机眼尖,第一个发现我身后墙体的状况,“这家伙要把墙拉倒了,顶一塌我们谁都出不去了。”
  四五个人闻声跳了过来,七手八脚按住我的头脚将我摁倒在地。我借着他们拉扯的力道扯开了领口,并用力撞在屠夫壮实的身体上,利用我俩体重的冲击将自己的左上臂从肩窝撞出。脱臼的胳膊为自己腾出了数公分的位置,使用仍正常的手拉着紧束衣向下拽,我顺利地将胳膊从衣服中脱出。
  “按住他!他要挣脱了!妈的!这东西还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紧束衣,有屁用!”恶魔本来看我有伤在身不敢下手,看我竟然不顾伤痛用脱臼的左手压着衣领扯裂了紧束衣,迫不得已伸出膝盖压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按住了我脱臼的肩窝,按死猪一样将我摁在了地上。
  “别动!”屠夫抓住我伸去嘴里掏牙套的右手,骑士和快慢机按双腿,加上小猫,五个人才把我压制住。但我仍不停地在他们手里扑腾,争取任何一丝松动的可能。
  “给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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