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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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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厚丰满的香气包裹在青烟中,在喉头转一圈后我才把它轻轻地吐了出去。
  “你很懂得享受好雪茄!”库塞脸上露出惺惺相惜的表情对我笑道,“可惜抽雪茄应该找一个清静的雅处,配上一杯红酒,将身心溶合在醇厚丰满的香气和长久舒适的苦味之中,才会不知不觉地缓解你的压力,改善你的心情,延长你思考问题的时间。”
  “嗨!我一会儿还要上刑,这已经不错了!”我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闭上眼做出一副很享受的神情,“你这雪茄不错,的确是好东西。可惜呀!”
  “可惜什么?”库塞听到我竟然对他的顶级雪茄有微词,脸色难看起来。
  “可惜这只是高级工人卷的Cohiba Esplendidos,虽然也算得上千金难求的上品,可是仍与登峰造极的阿维利诺·腊拉和爱德华多·利柏拉亲手制的Esplendidos有差呀!”
  “怎么可能?这两位顶级大师早已经不做雪茄了。你从哪儿搞到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库塞不愧为发烧的雪茄客,对此道专迷的程度如同着了魔般。听到我能搞到世界最顶级的雪茄师亲制的极品,马上便扑了过来。
  “厉害!投其所好,诱其所系!”木乃伊看到库塞失态地巴着我追问,拍手笑了,“不愧是狼群的高手,都到了这份儿上不但没有屈服失态,竟然还反将一军。这下子库塞总司令怎么也舍不得杀你了!”
  被他看穿了用意后,我也没说话,因为这时候用不着我说话,自会有人开口。
  “哦——原来如此!你在骗我!你屁大个孩子能有什么大师亲制的雪茄?大师金盆洗手之时,你还没断奶呢!”库塞猛然从狂热的状态中警醒过来,一把夺走了我嘴里的雪茄,举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摔在地上,这更让我确认了雪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因为我以前来伊拉克时,听这里倒卖物资的龙头说过,库塞喜欢吸雪茄的习惯是从他父亲萨达姆那里学来的,他把父亲敬若神明,甚至病态到处处模仿。萨达姆只抽Cohiba(科伊巴)的雪茄,于是他也把享受Cohiba雪茄奉若宗教仪式般神圣,常出重金从全世界收集顶级Esplendidos雪茄孝敬父亲,以求给自己的总统前途加分。从他不正常的洁癖便可以得知,此人的精神状态易走极端,认准的事便是真理,只要让他认为我有顶级雪茄,便可吊起他索求的欲望,这样他便舍不得杀我了。
  “嘿嘿!说这话您可就有失发烧雪茄客的资格了。雪茄如果保存得当的话,放上半个世纪仍能保存极品的口味,这么初级的道理您都不明白吗?”我吐出含在口中的最后一口烟气,得意地讽刺起面前这个精神状态并不稳定的强迫性神经官能症患者,“我不但有1965年Cohiba仍只是手工作坊时的精品,甚至有拿破仑三世时期的金嘴N字雪茄,不过前一段时间被我老婆拿出来招待客人了,可惜了我一百五十万美金哪。”
  “你……你……”库塞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看着我急得直搓手,毕竟我所提之物皆是稀世珍品,听着就让他这种发烧友兴奋,何况这家伙精神还有点毛病。
  “总司令阁下!你不会因为几根烟便失去理智判断的能力吧?别忘了此人和前段日子刺杀你的匪徒难脱干系。”木乃伊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手掌重兵的共和国卫队总司令竟然急得冒汗,开始发现自己低估了雪茄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此人的精神状态。毕竟被美国人用枪顶着屁股憋在防空洞里十来年,是个人都会有点儿不正常。
  “也许他们还会刺杀你的父亲!”木乃伊这句话用对了时候,原来陷入混乱的库塞听到危及其父的言语后,马上恢复了应有的状态,虽然气息仍没有理顺,但眼神已经不再散乱。他看了看我,一咬牙,扔下句:“这里交给你了!我去休息一下。”便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等他消失了,面前的残废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脸看向我的眼神由刚才的戏弄变成了恼怒,且越发地深邃起来。
  “好招,好招!我低估了你,高估了他!这下他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杀你了。没想到你除了枪法好,竟然还会心理战。”木乃伊说到这里,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道,“看来从你这儿得到有用的情报很难了。不过还好,我还有其他选择……”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那个被拖来的已经不成人形的“破布”。那是谁?
  “把他拖过来!”木乃伊发了话后,几个大兵把已经进出气不多的人形拖到了我的跟前,木乃伊伸手抓住那人的头发向后一扯,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竟然是扳机!
  “扳机!”我看着那张已然变形的面孔忍不住吼叫出声。听到我的声音,扳机勉强撑开一条眼缝向这里瞄了一眼,等看清是我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刑天!刑天!我……你……我……怎么?……嗨!……”
  “要挺住!”我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嘴便被人用胶带给封住了,我明白他们是要开始对扳机下手了。
  “嘿嘿!让我们来看看狼群二号选手,能不能在接下来的节目中有出色的表现。”木乃伊冲着我们两个笑了笑说道,“谁先招,谁就可以留半条命!”
  说着扳机便被剥光了衣服,绑在了我边上的一张铁架上。一个日本人端着一盆开水走了进来,路过我面前时冲我笑了笑。他将滚烫的开水往扳机身上浇了几遍,然后从盆里拿出一个巨大的铁刷子,开始在扳机身上刷洗起来,没两下我便看到扳机苍白的肌肤开始红肿充血。这时候扳机一边挣扎一边惨叫,拼命发泄自己的恐惧。各人有各人应对拷问转移痛苦的方法,有人咬牙有人哭叫,各有各的风格。
  这古怪的用刑方法,我似曾相识,可是却肯定以前没有见人这么玩过。正在我疑惑的时候,画家提着那卷钢丝走到了我的身边,满脸嘲讽地看着那个日本人说道:“这家伙竟然和我打赌,说用这个方法一定能让那家伙招供,真是奇怪的招数。费时费力有什么用?还从中国学的呢!”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猛地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种刑罚,心中暗叫:“这是与凌迟有异曲同工之处的梳洗之刑呀!”
  我以前看《旧唐书·桓彦范传》时,上面有记载,武三思曾派周利贞逮捕桓彦范,把他在竹槎上曳来曳去,肉被尽,露出白骨,然后又把他杖杀了。这里说的梳洗并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而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它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早就气绝身亡了。这是中国古刑,后因用刑时间过长,听说明朝朱元璋用过后,清朝便没再用了。这个小日本是从哪儿学到的?
  看我一脸恐惧之色,画家趴到我耳边低声道:“没关系!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说完,便从那卷钢丝中拽出个头,用我的军刀斜着一刀砍断,然后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惊讶地发现,她手里的钢丝竟然是中空的小钢管,“竞争才有乐趣,我也要用绝招了。我把宝压在你身上,不要让我失望哟!”
  第一二七章 熬刑(二)
  画家像缝被子般,拿着那根细钢管在我上了药后稍稍消肿的身体上穿插起来,她从侧面入针,也不深扎,只是浅浅地埋在皮下。消肿的药虽然异常有效,但肿仍未全消,她扎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痛苦,至少和刚才的烙刑相比不算什么,只是看着红肿的皮肤下蜿蜒如蛇的突起非常恶心。
  我惊恐地看着这个女人跪在我两腿间,把钢管硬绕过下身扎进大腿内侧,这时边上的木乃伊开口了:“疼吗?”
  我诧异地看着这个扎满白巾的病秧子,取下墨镜后那浑浊的双眼,看上去像被谁注射了奶油在瞳孔中,恶心极了。不论他声音多熟悉,我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眼睛。
  “疼吗?”我正看着他发呆,对方又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唔!唔!……”我怒目圆睁瞪着这个混蛋,但是嘴上的胶带却让我没有办法倾泻满肚子的脏话,等我哼到鼻涕都喷出来后,他才示意身旁的人扯掉我嘴上的胶带,“他妈的!当然疼了!操你奶奶的!你来试试?保证你爽。”
  “恨我吗?”那家伙无声地笑了,虽然头缠白布看不到面容,但眯起上翘的眼角告诉我这家伙很兴奋。
  “好奇更多一些!”我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对付我们,听他用词造句不像是军界的人。为什么跟我们为难,我实在想弄明白。但囚于人手,我也不敢多问,生怕招来杀身之祸。顺从是落于人手后活命的不二法则,当年快慢机告诉我这话时,我还拿犹太集中营来讽刺他,现在囚于人手后才明白:捞到案板上的鱼不跳腾还能靠受罪拖一会儿,蹦跶得欢了非招刀子不可。
  “嘿嘿!”对方满意地笑了,缓缓地靠回轮椅背上,过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到后脑勺把绷带结给打开了,身后的医生吓了一跳赶忙接过带头,开始一圈一圈地揭开缠在脸上的布条。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吃了一惊,更挑起了我的好奇心,看着慢慢露出来的秃头,我的心也提到了胸口,情绪莫名地激动起来,甚至盖住了画家扎在我身上的钢管产生的剧痛。可是最终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张怎么也无法辨认五官的脸孔。
  他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个大肉球,头顶上全是溃烂的大坑。脸颊上粉红的嫩肉失去皮肤的掩盖,纠结成一团,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空气中。碱白色的烂皮收成条,挂在鼻子两侧要掉不掉的。嘴唇也缩水到无法闭住,满是黄坑的牙床露在空气中,干燥得像沙漠中的粪块。
  “认不出来我是谁吗?”木乃伊看我一脸疑惑,凑过脸来问道,“记不起在哪儿见过这张脸,对吗?”
  “没错!”我失望地收回目光,咬着牙忍受着画家笨手笨脚的“女红”技术。管子扎到没受什么伤害的脚背,疼痛开始加倍,神经传上来的受损信号让我的膀胱不停地颤抖,差点儿失禁尿在画家的脸上。
  “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还当选过舞会王子呢!当然是中学的时候。”木乃伊摸着脸对我笑了笑,不能收缩的肌肉和牙床看上去像生化危机里的活尸般恶心:“可我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块整皮,还天天咳血、尿血不止,长年失禁,虚弱无力,视力下降,终生不育。你猜这是谁造成的?”
  “我?”回想整个过程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抬起头看着他,开始想我什么时候把人家折磨成这个样子。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所得。
  “难道是我自己跳进煮肉锅里的吗?”木乃伊把绷带绕成一团扔到我脸上,上面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腔发酸。
  “对不起!也许是那些电流和鞭打伤到了我的脑子。如果能赐告你的大名的话,我想更容易唤起我的记忆。”边上扳机的叫声已经由恐惧升级了。他的脚底已经血肉模糊,铁刷子每次从肌肉纹路中滑过的时候,他便开始绷直身子不停抽动大腿,黄红色的尿液顺着裤缝开始滴落。这才只是脚上巴掌大的范围而已!
  “该死!叫你牙尖嘴利!”木乃伊夺过身边人的橡胶棍便抽打我的肋侧,却被画家给一把抓住了棍尾。
  “打死他我不管,打断我辛苦穿好的铁管,我可不会放过你。”被打断工作的画家天使般的面孔竟然恼怒到扭曲,我从没有低估过她对“工作”的热情,但没想到竟疯狂到这种程度。
  两对充满火药味的眼神胶粘了片刻,我没有想到的是,首先退让的竟然是雇主。木乃伊松开手,将橡胶棒留在了画家手里,躺回轮椅开始喘气,然后诚恳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我也抱歉!”画家扔掉胶棍想了想也道起歉来,毕竟现在边上都是别人的手下,如果对方恼了就完了。
  “请继续!”木乃伊把我受罪看得比面子还重要,可见他恨我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了。
  画家重新沉浸到自己的艺术创造中,拿出老虎钳把钢管上下两头各开一个小口,上面接了个灌斗,下面接到了下水道。然后她站起身退后一步,围着我转了一圈,检查缠在皮肤下的导管。
  现在的我就像一个线圈儿,浑身绕满了“年轮”。
  “你这是要干什么?忙了半天他似乎一点都不痛。”黑杰克满脸狐疑地看着“胖”了一圈的我说道。
  “嘿嘿!”画家看着我满意地笑了,手指隔着皮肤轻抚着细细的突起凑到我脸前说道:“精彩的才刚开始。下面我就要开始向钢管里加注热水,从40℃开始,逐渐升温,直到100℃。如果你还不说,我就要加注熔化的锡水、铅水,最后灌铜水。千度的高温,不但可以将人的血液加热到沸腾,甚至可以将人的脑浆煮开。如果是平常不太忙且工具齐全的时候,我可以把他的头皮扒掉,锯开一小块头骨让你们看着他的脑浆被煮沸。我还没见人熬过80℃的。”
  “呃!”边上的小东尼听到这里,忍不住胃部冒上来的酸气打了个嗝。
  “这个和把血液抽出来加热再注回人体是一样的功效吗?”边上一个佣兵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看样子是受过这样的折磨。
  “没错!”
  “我尝过那个滋味,没有人能熬得过血液加热透析的。”那个家伙回忆起被折磨的痛苦,抱着膀子颤抖着。
  “你真是个天才,竟然只用一根钢丝便代替了透析用的昂贵器材。”黑杰克这时候终于对画家低了头。
  “我也是从书上学的。这同样是东方古刑罚的一种。我总是觉得旧式的刑罚虽然简陋,却最有震慑力,也最具有观赏性和摧残乐趣。”画家这时俨然一个博学的教授,向无知的众生宣扬血腥的哲学。
  “嘿嘿!好,好!这个好,这个好!”木乃伊听到这里拍手笑了起来,刚才被画家顶撞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快,快!快开始。”
  “乐意遵从!”画家打开边上火炉上的锅盖,从行军用的大锅里舀起一杯沸水轻轻地倒进我肩头的漏斗中:“你能熬过火针刑,令我刮目相看,为了表示敬意,我们直接从100℃开始好了。”
  一条火红的通条从肩头向下缓缓涌了过来,顺着埋在皮下的管道极缓慢地把皮肉一丝丝地扯开。从肩头到脚底像被放进油锅里,感觉比刚才火针扎身要痛苦十倍,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无间火狱,遭受着万年烈焰的炙烤,遍体的肌肤都要被高温熔化,糊般从骨架上滑落。我不停地吼叫,不停地挣扎,想挣脱这无尽的痛苦。可是钢管埋在皮下,不管我多疯狂地晃动身体,都没有办法摆脱箍在身上的烙铁。极度的痛苦产生的错觉,让我以为皮肤像滚沸的沥青一样裹住了自己,恨不得天灵盖上开个缝,自己像蛇一样从皮里冲脱出去求得解脱。
  当生存成了一种无边的痛苦,意志便开始崩溃,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在沸腾的脑海中自己精心建筑的心理世界开始涨水,所有的记忆房间都开始松软,然后慢慢地熔化掉。
  随着血液沸腾的感觉加剧,我的眼底开始有红色的雪花向上飘起,可是飞到了视线上方便堆积在那里,直到眼里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这时不但小便失禁,连肛门也失去了作用,一股股的恶臭从裤裆里冒出来,可是我却根本没有察觉。
  “有谁想说了吗?”不知是谁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就像从天上传来的召唤。
  “57、58,我操!59、60,痛死我了!操!操!操!1、2、3……”扳机用变调的嗓音很奇怪地叫喊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数什么,边上的人越问他便叫得声音越大。
  “你呢?说了我就停止灌热水,结束你的痛苦。”听到那奇怪的许诺传来,根本没来由地便愿意相信它,而在痛不欲生的折磨催动下,央求停止的渴望强烈到几乎撑爆我的胸口。
  “求你!停下来吧!……”求饶的话一出口心里便打破了一道坎儿,接下来什么没志气的话都出来了。其实服软并没有多难,撕破脸少了道德的束缚后真是轻松多了。似乎困在身体里的痛苦,也顺着尊严的裂缝倾泻不少。而说话也开动了停顿的脑筋,原本被全身剧痛麻痹的意识又重新苏醒。
  “哈哈!这家伙还真不要脸……”边上观看的人擦着满头的汗水愉快地听着我的哀求。
  “就是!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猴子就是猴子!”
  “哈哈!真是没种的货……”
  “应该说画家的技术好才对!”
  “对对对!”
  “……”
  送葬者的成员看着身旁那些胡子拉碴的业余者,鄙夷他们的无耻。
  “够了!”小东尼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回头扫了一眼冷冷地嘲讽道,“你们懂个屁!他哭天喊地嚎得再丢脸,有吱出一句我们要的东西吗?烂泥就是涂不上墙!哼!”
  “没错!熬刑的时候,只要没说出对方要知道的东西,把老妈的内裤花色说出来都不丢人!”黑杰克解开自己的衣领,脱掉衫衣,露出布满刀口的上身,指着文有燃烧盾牌的心口说道,“我站在这里都热得出汗,真是难以想象他现在所遭受的痛苦。虽然这家伙是敌人,可是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各凭本事来上一场公平的厮杀,一定精彩!”
  “是呀!想起来就令人兴奋。能培养出这种硬汉的队伍……”边上的巨大黑人也握得拳头嘎嘣直响,满脸向往的神情。
  而画家更是双手环抱,一手揉捏着自己的胸部,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腰侧的一处文身,从她紧咬的下唇和颤抖的膝盖就知道她爽到什么程度了。
  “他已经熟得可以闻到香味了,加点盐就更像家乡的油炸大蚂蚁了。”站在木乃伊后面一直拘谨得要命的年轻佣兵,在眼前残忍淫糜的景象怂恿下禁不住壮胆在前辈面前发言。听他一说,他的同乡们纷纷露出了赞同的神色,连木乃伊也点着脑袋笑了起来。
  “哥伦比亚大蚂蚁?”昏昏沉沉中,我突然想起征战过的国家中,哪里有他们提到的风味小吃。
  “卡利·克鲁兹!你是卡利·克鲁兹,那个哥伦比亚大毒贩?”
  “嘿嘿……嗯?”笑得正开心的木乃伊听到我的话,立刻赶跑了笑容,瞪着两只眼皮粘成团的大眼睛板起了脸,“我低估你了,刑天!”
  第一二八章 熬刑(三)
  卡利·克鲁兹!在美国为了救Honey那个小妞,临走前喂了他几颗子弹的毒贩头子。只是他原本字正腔圆的英国口音,因为牙齿脱落、嘴唇缩裂有点露风,怪不得我听他的声音熟悉但愣没想起来。
  “我记得你的蛇皮西装挺好看的。”认出木乃伊是谁后,我马上有了些精神。虽然并不能帮我脱困,但理顺了前因后果仍给了我很大的支撑。
  “没错!那是我老爸留给我的,非常好看!可惜……由于军医无法分清粘在我身上的是皮衣还是我自己的皮肤,所以……全都被他们扯了下来。”卡利·克鲁兹叹了口气,仿佛在自怨自艾,“你知道吗?他们剥的时候是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尖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地撕开来。那时候我还有点小肥,医生一直报怨皮肤和肌肉之间还有一堆油不好分开,直到后来他们才弄清楚那才是我真正的皮肤。”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这家伙以前的长相,确实很好看,黑发棕肤,性感的中美洲帅哥的样子,但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具教学用的干尸。
  “你知道皮肤熔化的感觉是怎样的吗?”卡利·克鲁兹伸手在脸前虚空一抓,瞪着我。
  “就和我现在一样!”我瘫在木架上吐出一口沸腾的血水,五脏俱焚也就是现在的感觉了。
  “不一样!你对痛苦根本一无所知!”克鲁兹伸手撑着轮椅扶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缓慢地伸出脚丫试探了半天才把脚实实在在地踩到地上,凑上来的护理工刚要伸手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拼了命地撑着晃得像掉了螺丝的衣架的膝盖,他才勉强站立在那里没有倒下。“等你每天清晨睁开眼便看见自己的血细胞运着氧气和营养像蛆虫一样在脸皮下爬来爬去,连照顾你的护士看到你的脸都会呕吐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看看我的鼻子!”克鲁兹伸手竟然把坚挺的鼻子拽了下来,露出两个黑乎乎的洞,灯光从上面扫过时甚至能看到下面的舌头,这一下他说话我就听出一点熟悉的感觉了。“里面已经烂透了,我甚至闻不到你拉在裤裆里的臭味,为了能说话我还要装上这破烂塑料玩意儿,让我感觉自己像匹诺曹一样长着个说谎换来的大鼻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吗?”说到激动处,这家伙夺过画家手里的水瓢,顺手将里面的滚水泼到了我的脚背上。
  “啊!”隔着钢管同将开水直接浇到皮肤上的感觉果然不同,就好像什么动物一口咬住了我的脚丫,然后开始磋动牙关研磨起来,感觉有根从脚底连着头顶的筋被生生顺着脊背抽了出来,瞬间便压过了血管里流淌的火焰炙烤。原本已经被高温蒸干的体能经此一浇,如巨锤砸红铁一样溅出仅剩不多的残星,然后我便虚弱地重新摔回到原来的姿势,只有躺在那里弹腾的份儿。
  “你知道吗?我咨询了生化学家,听说向脚上浇热油能产生脊背火烧的感觉。他们有没有唬弄我?”听到我哭诉的肯定后他兴奋地笑了,“可惜没有热油,不过开水也勉强可以。我会一直向上浇,浇到你说实话为止。如何?”
  “不要!不要!求你了!求你了!我只射了你三枪而已!你掉皮和我没关系的。”我拼命地哭喊着,但求饶是徒劳的。不过第二瓢水浇下来便明显没有第一次那么痛了,除了感觉到肿上加肿的撑胀感外。
  “没关系?我所有手下的毒气弹难道是我自己引爆的?”卡利·克鲁兹说到这里开始不停地抓自己身上的绷带。“他们都烂得像玉米糊一样铺了一地。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帝竟然让我活了下来,但我知道的是,我要找你们复仇,找你复仇……”听了我的话,他有点抓狂。“我卖我的毒品,你们做你们的佣兵,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呢?你们杀掉了我所有的手下和最大的买家。这都没有关系!我有钱!随时都可以再找到手下。我有毒品!随时可以再找到买家。如果只是这些,我认了!不会与你们为敌,因为我知道哪怕让你们跑掉一个,都有本事扒掉我的皮。可是现在……看看我!我已经没有皮了,所以我无所畏惧!我要扒掉你的皮!……啊!”他伸过手来抓我,却被我皮下的热水管给烫着了。也许是被我体表的高温吓了一跳,他打量着自己的指尖和刚才摸到的突起愣住了,“他会中暑死掉吗?我可不希望这么便宜他。”
  “对于外加的高温,人体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是没有那么容易挂掉的!”画家拿出一个小块儿扔到了身边的桌上说道。“科学家对人体在干燥空气中能忍受的最高温度做过一番试验。结果表明,人体在71℃的环境里可以坚持1小时,82℃时可以坚持49分钟,93℃时可以坚持33分钟,104℃时只能坚持26分钟。根据文献记载,人体能够忍受的极限温度比这要高得多。英国物理学家布拉格金和琴特里,在面包房里忍受过160℃的高温,带进去的牛肉和鸡蛋都熟了,他们两人却安然无恙。1828年有个男子在170℃的炉子里忍受了14分钟。1958年在比利时,有人在200℃的高温下待了5分钟。按照美国航空医学专家的说法,如果穿上厚实的冬季飞行服,人的耐热极限可高达270℃。那已经高于锡而接近铅的熔点了!”
  “说吧!你迟早会说的!你审讯过人,应该知道,没有人能挺得过去的。因为时间太长了,无止尽的痛苦和时间会摧垮人的精神防线。熬得过三天,能熬得过一个月吗?一年呢?那些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异族,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黄色、白色、黑色!你们甚至连颜色都不一样。为了他们牺牲值得吗?”小东尼擦拭着我瞪裂的眼角流下的血水劝道。“原来这种外加的高温可以通过身体机能缓解,可是她缠绕钢管的密度太高,即使你的身体拼命地散热,也无法完全抵御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加热。等他们换了更高温的流体后,迟早你的体温会超过人体的承受极限的,流向头部的血液高于42℃时,你的脑细胞蛋白便会变质,你就完了!不死救回来也是个白痴。”
  心如擂鼓,头痛欲裂,火焰燃烧着,在血管中流窜,温度越来越高,我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听他说话。我也不想听清他说什么,因为此刻我的意志如巨涛中的轻舟,不只是用摇摆不停可以形容了。
  “我会给他的头部降温,保护脆弱的脑细胞,让它处于亚致死高温状态,不会死也不会昏倒。传达到脑子里的除了无尽的痛苦外别无他物,他会像掉进了无边火狱般幸福。”画家擦了擦我满头的汗水,把脸贴在我的脸上轻笑。“硬汉子!你已经刷新了我手里的最高记录,让我看看你的极限是多少!你太有挑战性了!也许我会向卡利·克鲁兹先生求情,求他在你供出有用的情报后,把你赏给我作为玩物。怎么样?是条活路哟!”
  “给他套个项圈拴在院子里,肯定不丢东西!”
  “没错!哈哈!”边上的家伙听了画家的话顿时开始起哄。
  “你们先退下!”卡利·克鲁兹搓动被烫到的手指高兴地让身旁的闲杂人等都退下,只留下了画家、小东尼、黑杰克几个心腹,连正给扳机上刑的日本人也把工作交给了他的医护兵,自己走了出去。这时候的卡利·布鲁兹脸色红得看上去像刚煮熟的大虾,就跟喝多了一样。等所有人都走了,他便缓缓地拄着拐杖走到了仍在惨叫的扳机身边,然后伸手在他已被刷得稀烂的腰侧掏了一把,将一条肉丝生生拽掉,在手里揉捏着感受肌肉纤细的弹性,然后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沮丧地摔在扳机脸旁的铁架上。
  “扳机!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抓到你吗?”卡利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扳机而是看着我。
  “呼呼!呼!呼!”扳机趁用刑的间歇拼命地深呼吸,借以舒缓精神上的痛苦,我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听到卡利的问话。
  “你有钱!”扳机喘匀气才回答他,“钱可以买很多东西。”
  “没错!”卡利·克鲁兹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一杯。
  “先生!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医护员的话被卡利的手势打断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那杯棕色液体后呛得咳出血来。
  “看看我现在的鬼样子。妈的!喝口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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