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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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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黄天霸是奉父命,不得已投效。”

李佩道:“我知道,他爹黄三太,镖打猛虎,救过虏王,虏王赏了他一件‘黄马褂’,他就认为是天大的恩典了,祖上有德,八代都有光采了,子子孙孙都得卖命报恩,还不是他老小子早想投靠,可找着了机会?他要是下镖打掹虎,虏王不就死在虎口,稍解咱们心头之恨了么?说不定虏朝一慌,天下一乱,咱们还能乘机揭竿而起,光复神州呢!”

李佩说得是太容易了些,可是也不能说全然没有道理。

关山月道:“黄天霸是不得已,他心里不是没有大汉世胄、先朝遗民,仍不失为一个英雄人物;而且,他是他,他尊人是他尊人,不能让他一肩背负。”

李佩道:“这倒也是……”

李佩讲理,的确是个人物。

关山月道:“听他说,施仕伦也是一个好官。”

李佩道:“他做的是虏朝的官。”

关山月道:“受惠的可是百姓。”

这倒真是。

李佩微一怔,旋即道:“可是他那个爹……”

关山月道:“不是跟黄天霸的情形一样,爹是爹,儿子是儿子,不能让做儿子的一肩背负。”

李佩目光一凝:“兄弟,你究竟是来……”

关山月道:“跟黄天霸说好了,来说李大哥放了施仕伦。”

李佩道:“兄弟跟黄天霸说好了?”

关山月道:“李大哥放了施仕伦,他不下追击令。”

李佩圆眼一瞪:“施仕伦在我手里,他敢!”

关山月道:“那是一时,不是永远,李大哥不放他的上司,他势必会下追击令,终究不能长久隐瞒,各地终会知晓,到那时各路人马齐来救援,他不能掌控,必会落个玉石俱焚……”

李佩道:“兄弟……”

关山月道:“李大哥,我是个干什么的,你已经清楚了;要是没有道理,我不会来请李大哥放了施仕伦。他虽是虏朝的官,但受惠的是百姓,好官不能动,那不是百姓之福,反招民怨。李大哥该保有这一股实力,而且这也是施惠于黄天霸,他会记在心头,不会忘记。”

李佩道:“兄弟要我保存这一股实力,那得黄天霸接了施仕伦,立即撤兵。”

关山月道:“他实情实告,实话实说,那得看他的上司,他保证跟朋友一起力求。”

李佩道:“施仕伦不会答应,绝不会。”

关山月道:“我也跟黄天霸说好了,我来说施仕伦。”

李佩道:“兄弟说施仕伦?”

关山月道:“不错。”

李佩道:“怎么又是兄弟……”

关山月道:“李大哥,只有我求两全,也只有两全,对我大汉世胄才有好处。”

李佩沉默了一下,点头:“兄弟说得了,我不如兄弟多了,兄弟是不是打算这就见施仕伦?”

关山月道:“自是越快越好。”

李佩道:“那么,我命人把他带到这儿来,我跟老二、老三回避……”

关山月道:“施仕伦现在……”

李佩道:“后寨密室里,念他是个好官,即使要杀他,我也不会凌虐他。”

关山月站了起来:“我去见他。”

李佩也站起:“密室一向不许人近,我跟老二、老三陪兄弟过去。”

郝斌、秦风跟着站起。

密室在后寨“聚义大堂”的后方。

要进密室得先进“聚义堂”。

“聚义堂”岂是任人进出的地方?

难怪密室一向不许人近。

密室设在这不是任人进出的“聚义堂”后方,要进密室必得先进“聚义堂”,不怪它称密室,也绝对够隐密。

李佩带郝斌、秦风陪着关山月进了“聚义堂”。

这“聚义堂”比大厅宏伟高大得多,高大得有点懔人。

陈设简单,靠里上头高挂三个大宇“聚义堂”一方匾额,下头是三把高背交椅,只居中一把铺整块虎皮,另外两把则是一色锦垫。

在三把高背交椅居中一把后方,也就是“聚义堂”匾额的下方,排着一幅巨大“猛虎图”,一只斑烂猛虎站在山岗上,顾盼生威。

李佩带着郝斌、秦风,陪着关山月一直走到“猛虎图”前,郝斌、秦风分从两边掀起了“猛虎图”。

“猛虎图”后的墙上,出现了一扇门。

原来密室在这儿。

李佩抬手按门边,那扇门缓缓旋转,开了。他道:“兄弟请吧!我三个不进去,在外头等了。”

关山月迈步走了进去。

李佩没关门,但是郝斌、秦风双双把画放下,挡住了门。

关山月进了门看,眼前是条短短的甬道,两边壁上各有一盏灯,甬道尽头另有一扇门。

关山月走过去抬手要推门,门却自动开了。

关山月知道了,这扇门的开关是从外头控制的。

门一开就看见了,门后是不大不小的一间,只有一张高脚几,一张床,床脚地上一个带盖的马桶。

如今,高脚几上点着灯,床上盘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读书人装扮,年纪四十上下,唇上有小胡子,相貌没什么奇特之处,倒是自然流露着一种威仪。

许是官做久了,自然有一种官威。

如今他闭着两眼,一动不动,像是不知道门开了,有人来了。

关山月迈步走进去,那人仍一动下动,仍没睁眼。

难不成睡着了?睡怎么不躺着睡,干嘛坐着睡?

关山月说了话:“施大人?”

那人也说了话:“多此一问。”

没睡着!

正是那位“八府巡按”施仕伦。

看他闭目不动,听他说的话,跟说话的语气,可知他是个胆大的人,身陷盗窟,安危可虑而不惧,也根本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

由此可知他确是个好官,有他置生死于度外,威武不能屈的风骨、气节。

关山月道:“施大人,草民不是‘骆马湖’的人。”

施仕伦这才睁开了眼,睁开眼就打量关山月:“你不是‘骆马湖’的人?”

关山月道:“草民不是。”

施仕伦道:“你也是遭‘骆马湖’囚禁在此?”

关山月道:“草民不是。”

施仕伦面有异色:“那你是……”

关山月道:“草民是从黄将军那里来的。”

施仕伦道:“黄将军。”

关山月道:“黄天霸黄副将。”

施仕伦一怔:“天霸?他,他知道我落在了‘骆马湖’?”

关山月道:“黄将军已经带领水陆兵马,团团围住了‘骆马湖’!”

施仕伦一点头,道:“好,看这帮猖撅贼盗还能不法到几时……”

关山月截口道:“施大人,黄将军带领水陆兵马包围‘骆马湖’不是一天了,但他一直不敢不令进击。”

施仕伦一怔:“这是为什么?”

关山月道:“大人还在‘骆马湖’这帮人手里,黄将军怎么敢下令水陆兵马进击?”

施仕伦道:“天霸他伯我遭这帮贼盗所伤?”

关山月道:“正是。”

施仕伦面有急色:“‘骆马湖’这帮贼盗,为害‘运河’来往客商已久,是这条水路上的一大祸害,远近官府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已是严重失职,如今天霸怎么能为我一个人的安危,迟迟不下令进击剿灭?”

关山月道:“大人可以这么想,黄将军却不能,也不敢这么想。”

施仕伦道:“他不能、不敢?我平日是怎么交代他的……”

关山月道:“大人是朝廷重臣,尤其是位好官,若是闪失,是朝廷的损失,也不是百姓之福,草民认为黄将军这么做没有错。”

施仕伦道:“你认为他这么做没有错?”

关山月道:“要不然草民怎么会进‘骆马湖’来?”

施仕伦道:“天霸派你来是……”

关山月道:“我不是黄将军派来的,我是毛遂自荐前来。”

施仕伦微愕:“你不是天霸派来的?你是毛遂自荐前来?”

关山月道:“正是。”

施仕伦道:“那你此来是……”

关山月道:“自是为救大人出去。”

施仕伦道:“你是为救我来的?”

关山月道:“正是。”

施仕伦道:“天霸的朋友我都见过,都认识,可是你……〃关山月道:“草民不是黄将军的朋友,这次有幸刚拜识黄将军。”

施仕伦道:“你不认识天霸,不过这次才认识?”

关山月道:“正是。”

施仕伦道:“那你怎么会愿意来救我?”

关山月道:“因为大人是位难得的好官,不瞒大人,草民也是为‘骆马湖’这伙,因为这一伙的大当家的李佩草民认识,是草民刚交不久的朋友。”

施仕伦一怔:“怎么说?你认识贼头盗首李佩?他是你刚交不久的朋友?”

关山月道:“正是。”

施仕伦脸色变了:“那你也是……”

关山月道:“草民刚已禀告大人,草民不是‘骆马湖’的人。”

施仕伦道:“可是你认识贼头盗首,还跟贼头盗首交朋友,不也是……”

关山月道:“大人,贼盗的朋友不一定都是贼盗,何况李佩这一伙也不是贼盗。”

施仕伦道:“你怎么说?‘骆马湖’这一伙不是贼盗?”

关山月道:“大人,‘骆马湖’这一伙劫的是贪宫污吏,劫的是不义之财,从不惊扰一般善良百姓。”

施仕伦道:“那也是贼盗。”

关山月道:“大人,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还有奸商,他们的财富是不法之财、不义之财,那才是贼盗。”

施仕伦一时没能说出话来,但旋即又道:“即便是侠,都以武犯禁,何况是这些人……”

关山月道:“大人,眼前要紧的是草民怎么救大人出去。”

施仕伦道:“你既是李佩的朋友,会救我出去?”

关山月道:“李佩是草民的朋友,大人是百姓爱戴的好官,草民此来是想求个两全。〃施仕伦道:“两全?”

关山月道:“李佩不伤大人,送大人出去,官兵也立即撤走,不动李佩。”

施仕住道:“这件事不能两全。”

说得斩钉截铁。

关山月道:“大人是说……”

施仕伦道:“李佩不可能不伤我,更不可能放我定!”

关山月道:“大人,草民这不是进到密室来见了么?”

施仕伦一怔凝目:“你是说……〃

关山月道:“草民担保李佩会送大人出去,事实上他已经答应了,下然他不会让草民来见大人。”

施仕伦道:“是你说得李佩答应送我出去?”

关山月道:“是的。”

施仕伦道:“李佩这么听你的?”

关山月道:“因为李佩不是大人所说的那种贼盗。”

施仕伦道:“他让你进到密室来见我,我相信他已经答应送我出去了:天霸也答应,只要见我出去,就立即撤走水陆人马,不动李佩?”

关山月道:“黄将军没有答应,他不愿施诈,实话实说;他说他做不了主,也不敢擅自做这个主,他要草民当面问大人。”

施仕伦脸上有欣慰色,点头:“天霸做的对,要我撤兵,不动李佩,我不能答应。”

关山月道:“大人……”

施仕伦道:“你不要再说了,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只他劫掳我这个‘八府巡按’,就是大罪一条。”

关山月道:“李佩劫掳大人固然有罪,但大人失陷‘骆马湖’之事,只有大人跟黄将军还有他的几位江湖朋友知道,李佩有没有罪,全在大人。”

施仕伦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要是我不动李佩,我上无以对朝廷,下无以对百姓。”

关山月道:“大人……”

施仕伦两眼猛睁,大声道:“我食君俸禄,我的俸禄一分一文都是民脂民膏。”

开山月道:“大人说得好,只是,草民斗胆以为,大人要是不动李佩,只无以对朝廷跟那些贪宫污吏、土豪劣绅、奸商而已。〃施仕伦脸上变色,瞪视关山月:“你……”

关山月道:“大人先不要动气,请冷静细想,草民说得是也不是?”

施仕伦怒态稍敛,道:“只这上无以对朝廷,就够了!”

关山月道:“大人要是不答应立即撤兵,不动李佩,凭什么要李佩不伤大人,送大人出去?”

施仕伦道:“我并没有要李佩不伤我,送我出去,我甚至要黄天霸,不能因我一个人的安危,而迟迟不下令进击,剿灭李佩这一伙。”

不错,这是实情。

关山月道:“看来大人不但是位好官,而且还是位不怕死的好官!只是,大人这位不怕死的好官,不大明白大道理。”

施仕伦目光一凝:“你怎么说?”

关山月道:“草民说,大人不大明白大道理。”

施仕伦又现怒态:“你竟敢……”

关山月道:“大人既是位好官,就不该不能听人批评而倏然动怒。”

施仕伦怒态又稍敛:“你说,我怎么不大明白大道理了?”

关山月道:“大人太顾自己的风骨、气节而不怕死、不惜死,却没有顾朝廷与百姓的损失。”

施仕伦怒态敛去,道:“我不能无以对朝廷,这不能两全。”

关山月道:“这能两全,只是大人不愿两全。”

施仕伦道:“我身受皇恩,就是不能无以对朝廷。”

关山月道:“草民本不愿说,但事到如今却不能不说,大人是大汉世胄!”

施仕伦一怔:“你……”

关山月道:“令尊背叛郑氏,投效虏朝灭了郑氏,博取荣华富贵,已在我大汉世胄、先朝遗民中落了骂名,大人读圣贤之书,所学何事?难道不想为先人之过做些弥补?不想尽些心力以赎先人之罪?”

施仕伦惊得下床站起:“原来你跟李佩这一伙人都是叛逆!〃关山月道:“施大人,‘南海’郭玉龙都已经进京受封,爵称‘南海王’了!天下已经没有叛逆了,大人不要再为施氏增添罪过!‘南海’郭玉龙都能进京受封,大人又为什么非视李佩为盗匪,非要予以剿灭不可?”

施仕伦道:“‘南海’郭玉龙进京受封……”

关山月道:“请问大人,这是不是实情?”

施仕伦道:“是实情。”

关山月道:“大人还能怎么说?又还能怎么办?”

施仕伦没说话,砰然又坐回了床上,半晌才抬眼凝望关山月说话,却是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关山月淡然道:“一江湖人耳。”

施仕伦还要再说。

关山月道:“大人,草民是什么人并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大人是不是答应……”

施仕伦道:“正如你所说,我还能怎么说?又还能怎么办?”

这已经够明白了。

关山月道:“大人令草民肃然起敬,谨代李佩等谢大人宽容,请稍候。”

转身出去了。

经过短短的甬道,到了“聚义堂”,李佩、郝斌、秦风本来坐着,一听见关山月出来,立即站起回身。

关山月先说了话:“三位请下令放人吧!我好送这位施大人出去。”

李佩忙道:“兄弟说好了?”

关山月道:“没说好我怎么会请三位下令放人?”

李佩呼了一声:“算他识时务。”

关山月道:“李大哥别这么说……”

他把说施仕伦的经过情形概略的说了一遍。

听毕,李佩改颜,道:“我只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官,却没想到他是这么个人,我失言,兄弟既然已经说得他答应了,把他带出来就是了,还要我下什么放人令……”

关山月道:“李大哥,理应如此。”

李佩道:“那我索性再看在兄弟份上给他个面子,带老二、老三进去请他出来。”向着郝斌、秦风一偏头:“走!”

三个人进了那扇门。

关山月不由为之点头。

李佩的确是个英雄,是个人物,的确是个可交的朋友。

只片刻工夫,出来了,李佩在前,施仕伦在后,郝斌、秦风跟在最后。

李佩道:“兄弟,我把施大人交给你了。”

关山月道:“请派条船。”

李佩道:“那是当然,走,我劫施大人进寨,也送施大人出寨。”

李佩带郝斌、秦风,一直送施仕伦、关山月出了水寨栅门,船已经等在那儿了,他抬手向施仕伦:“施大人,请!”

施仕伦竟然拱了手,还说了声:“告辞!”

转身走过去上船。

李佩为之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异样神色,道:“大人好走,请恕李佩不能远送。”

关山月接了话:“我代三位送了。”

他也上了船。

船离开了水寨。

李佩没转身进寨,还带着郝斌、秦风目送,一直到船走远。

关山月进“骆马湖”去说李佩放施仕伦,“望湖居”的黄天霸等人当然不会闲着,计全、朱光祖、何路通、金大力四人,轮流居高眺望“骆马湖”,监视动静,所以湖面上有船过来,当然一眼就看见了,船上坐的是什么人,自也看出来了。

看见关山月陪着施大人坐船过来了,还能不惊喜大叫?知道施大人脱险归来,黄天霸还能不带着几个江湖好友,急忙赶到湖边去接?

船还没到呢,老远就看见黄天霸、关泰、计全、朱光祖、何路通、金大力在岸上等着了。

船靠了岸,黄天霸、关泰双双过来扶施大人上岸,计全、朱光祖、何路通、金大力上前见礼问安。

等想起该谢关山月了,关山月已经不见了,急忙望船,船已经离岸去了,而且船上只有一个操舟的,没有第二个人。

黄天霸道:“失礼了。”

施仕伦道:“这么一位人物,不会计较这些的,他这么走了,就是不愿让咱们再谢他。”

计全道:“他这次走,咱们居然都不知道,这样的身手,这样的修为,放眼当今,没有几个。”

何路通道:“这样的人物,要是能延揽到大人左右……”

施仕伦截口道:“这样的人物,是不会为官府所用的。”

他知道,绝不可能。

黄天霸也明白,所以他没说话,不但没有说话,神色还有些异样。

朱光祖道:“大人,他告诉您他姓什么,叫什么了么?”

施仕伦道:“没有。”

朱光祖道:“连姓什么、叫什么都不让咱们知道,又怎么会为咱们所用?”

黄天霸说了话:“大人刚脱险,应该好好歇息,请大人回‘望湖居’吧!”

金大力道:“对,回‘望湖居’给大人压压惊。”

六个人拥着施仕伦离开了湖边。

往“望湖居”走着,施仕伦道:“天霸,回到‘望湖居’就下令撤走水陆人马。”

黄天霸恭应,他本来打算回到“望湖居”之后再请示的。

上司脱险归来,明摆着一定是说好了,但是他还是得请示,还是得等上司说话。

关泰道:“请大人示下,对外怎么说?”

不错,外人虽不知道施仕伦失陷“骆马湖”,黄天霸向远近调借人马,是为了救上司,剿“骆马湖”水寇,如今撤水陆人马,归还远近官府,黄副将他总该有个说法。

施仕伦道:“等回‘望湖居’商量商量再说吧!”

关泰恭应一声,没再说话。

谁也没再说话。

第 四 章 漕帮卧底

这是座大宅院。

这座大宅院的门头宏伟高大,围墙丈高。

这座大宅院狼牙高椽,飞檐流丹,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如今,正值午饭刚过时候。

午饭过了,也就是这家主人歇息的时候。

主人歇息了,下人自当尽量少动静,以免惊扰主人。

所以,这时候的这座大宅院,无论前院后院,几乎看不见人,没有动静。

说看不见人,没有动静,那是几乎,不是绝对。

因为这时候就有一个人在走动。

那是后院一条画廊上,有个人走着,步履轻捷。

这个人,一袭白衣,身材颐长,白面无须,相当英挺。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轻微,但很清晰的话声传了过来:“石护卫,不速之客求见。”

白衣人一怔停步,脸上变色,目闪精芒;难怪,谁能进这座大宅院,神不知、鬼不觉,点尘不惊?他沉声问:“哪位要见石英?”

那轻微清晰话声道:“石护卫前不久在‘高邮湖’见过我,我姓关。”

白衣人石英两眼精芒敛去:“原来是……请现身。”

那轻微清晰话声道:“石护卫,我在前面一间房里。”

石英前面两三步那间屋关着门,他一步跨到,抬手推开了门。

这一间,像是一问客房,里头站着个人,可不正是前不久在“高邮湖”见过的那个姓关的?

他闪身进入,道:“尊驾……”

关山月道:“我不得已,石护卫见谅。”

石英道:“尊驾不得已?”

关山月道:“我要见石护卫,只好擅入‘总督府’。”

石英道:“由尊驾在‘扬州’的作为,我知道尊驾是个高手,可是没想到尊驾竟能不惊动前后院,进入到此地!”

他可不知道,此地算什么?

关山月道:“高手不敢当,侥幸。”

石英道:“尊驾来见石英,是……”

关山月道:“曾记得石护卫之前在‘高邮湖’,提过我‘鄱阳’的故人?”

石英道:“不错,尊驾的‘鄱阳’故人,要石英代为问候尊驾。”

关山月道:“如今我特来致谢,敢请石护卫代为先容。”

石英道:“尊驾要来谢‘鄱阳’故人?”

关山月道:“正是。”

石英道:“尊驾要来谢‘鄱阳’故人什么?”

关山月道:“我认为石护卫那次赶到‘高邮湖’传制台大人手谕,阻止那位总捕抓人,是我那位‘鄱阳’故人鼎力……”

石英截口道:“尊驾知道?”

关山月道:“是的。”

石英道:“那尊驾就不该再来给‘鄱阳’故人招灾惹祸。”

关山月目光一凝:“石护卫这话……”

真是,石英怎么这么说?

石英道:“为了尊驾,尊驾的‘鄱阳’故人已经招惹灾祸上身了。”

关山月道:“还请石护卫明白告知。”

关山月不明白。

也难怪。

石英道:“石英传的那纸手谕,不是大人亲笔,也就是说,那纸手谕不是真的,不是大人的意思,大人根本不知道。”

关山月神情震动:“石护卫是说……”

石英道:“那纸手谕,是有人仿大人笔迹写的!”

关山月道:“是我那‘鄱阳’故人?”

石英道:“不是尊驾的‘鄱阳’故人,是尊驾的‘鄱阳’故人求助于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仿大人笔迹写的。”

关山月道:“我那‘鄱阳’故人,求助于制台公子?”

石英道:“尊驾那‘鄱阳’故人,是我家公子的密友。”

关山月道:“原来如此,只是,石护卫说,我那‘鄱阳’故人已然招灾惹祸,但不知……”

关山月如今已经知道了,他那“鄱阳”故人,应该是“鄱阳”县那位好父母官的举人少爷董孟卿。

石英道:“手谕是我家公子仿的,我家公子一力承担,但是我家大人知道,仿手谕一事是因你那‘鄱阳’故人而起,震怒之下一并责罚,并打算召来你那‘鄱阳’故人的尊人,将你那‘鄱阳’故人领回管教。”

真要如此,“鄱阳县”那位好父母官恐怕够受的。

关山月心神震动,道:“不知石护卫能不能让我知道,制台大人是怎么责罚公子跟我那‘鄱阳’故人的?”

石英道:“我所说的责罚,不过是先叱责后禁闭,算不了什么,真正的责罚,我认为是召‘鄱阳县令’领回你那‘鄱阳’故人,不准我家公子再交往。”

还是真的,既称密友,可知关山月的“鄱阳”故人与总督公子之间的交情是多么深厚,一旦关山月的“鄱阳”故人被尊人领回管教,不准他两位再交往,对他两位的打击,可想而知。

关山月心神再次震动,道:“制台大人是不是已经派人往召……”

石英道:“这倒还没有,因为我家夫人拦了,不过,以我看我家夫人终究拦不了,这一两天就会派出人去。”

关山月目光一凝:“制台大人是怎么知道……”

石英道:“尊驾不要如此这般看我,不要说我事先并不知情,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禀知大人出卖公子。是那位总捕头,他认为大人不会、也不该下这种手谕,他不必覆命而覆命,当面呈缴手谕,大人这才知道。”

原来如此!

关山月扬了扬眉,目闪寒芒:“公子跟我那‘鄱阳’故人,都还在府里?”

石英道:“都在府里,只是他两位分开禁闭,公子在自己卧房,尊驾那‘鄱阳’故人则在公子书房。”

关山月道:“石护卫,请让我见那‘鄱阳’故人。”

石英道:“尊驾怎么还要见……”

关山月道:“石护卫,我更要见,也更该见了,是不是?”

石英道:“可是……”

关山月道:“我该为他两位所受的责罚负责,要是他俩再有什么灾祸,我更要负责。”

石英道:“我不知道不说,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怎么敢……”

关山月道:“石护卫还是可以不知道。”

石英道:“尊驾是说……”

关山月道:“没人知道‘总督府’来了我这个外人,我要是不发话求见,石护卫也不知道,是不是?”

不错,这是实情。

石英沉默了一下,道:“我这就往公子的书房去,到了公子书房门口,我会稍停一下。”

关山月道:“我明白了,谢谢石护卫,请!”

石英没再说话,转身出去了,还随手带上了门。

他仍顺着这条画廊走,往刚才走的方向走,走到这条画廊尽头,折向另一条画廊。

东弯西拐一阵之后,他在一条画廊的一问屋前停了一下,然后又往前走,拐过一处屋角不见了。

石英刚才停了一下的那间屋,两扇门关着,门上上了锁,里头没有动静。

关山月不走前门,走后院,他往后窗进了屋,点尘末惊。

一进屋就看见了,是问书房,典雅,满屋书香。

有个人坐在书桌前看书,是个书生,只是不是董孟卿。

这个不是董孟卿的书生,关山月也不陌生,竟是姑娘董飞卿易钗而弁。

董飞卿很平静地低头看书,也很安详。

关山月怔了一怔,脱口叫:“董姑娘!”

这就是那位“鄱阳”故人。

难道不是?

关山月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

董飞卿忙抬头,看见了关山月也一怔,忙站起,一脸惊喜:“你……关大哥!”

关山月道:“是的,姑娘。”

董飞卿道:“关大哥怎么到这儿来了?I

关山月道:“我来谢谢‘鄱阳’故人,没想到‘鄱阳’故人竟会是姑娘。”

董飞卿娇靥上掠过一丝幽怨色:“我难道不是关大哥的‘鄱阳’故人?”

关山月没回答是不是,他转了话锋:“谢谢姑娘让我免遭逮捕。”

董飞卿道:“关大哥跟我这么客气,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怎么能不管?听说总捕头带人往‘高邮湖’去拿一个姓关的,也听说为什么了,我就知道是关大哥。”

关山月道:“姑娘怎么会远从‘鄱阳’来到此地?”

董飞卿道:“制台大人的公子赵文彬赵公子,是我哥哥的文友,跟我哥哥交往莫逆,我也老早就认识了;他中意我,我哥哥也有意撮合,只是我一直没有点头。最近我心情不好,可巧他写信邀约,我也就来散散心。”

她倒是不瞒关山月。

最近心情不好,为什么?

关山月难过而窘迫。

董飞卿转了话锋:“关大哥怎么知道我在书房这里?”

关山月道:“我先见了石英石护卫。”

董飞卿道:“是他告诉关大哥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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