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饿夫君-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你呢?我都还没问你咧!不是说要回露明酒楼拿东西吗?竞会拿到出城门了!”她的行踪,凤怀沙自然都清楚,不过还是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去替露明酒楼买下个月用的香料。”洛明明看向他。“如果不是你食言,不和露明酒楼做生意,还连带威胁其他商行抵制酒楼,我今日也不会遭逢危险。”“说到底,你是怪我?”凤怀沙毫不回避她的目光,说话倒有些大声了。“你哪只耳朵听到凤府不卖香料给酒楼?”
“你没有,难不成是……”洛明明自然不会说出谁和她通风报信,便很含糊地说“我自有我的门道,况且凤府没和露明酒楼做生意是事实,月底酒楼的香料用尽,向你的铺子调货又被拒。”而且还联合其他同行欺负他们露明酒楼。
“我先前不就和你说了,我洛阳要开间大铺子,这三个月没法像往常一样供应露明酒楼香料,但是三个月过后一切恢复,请问凤府不和酒楼做生意这风声,你是打哪里听来的?”
凤怀沙摆明就是在整洛家,却利用这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推托,洛明明自然没有听出来,更察觉不到他的坏心眼。
“洛阳一直是凤府相当在意的地点,新铺子没过多久就要开张,我定要保证货量充足,要不,有谁敢跟我做生意?”他眯她一眼,口气有些薄凉。“洛家也是同人做生意的,这点道理别跟我说你不懂。”
洛明明被他说的话给激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京城里没人肯把香料卖给露明是怎么回事?”
“你可能不清楚,只要是和凤府往来的生意对象,同行是没人敢抢的。”这点凤怀沙倒是没有造假。
说穿了,还不是依恃着凤府家大业大。少数小小的香料店铺,有时候货料不足还要跟凤家调货,而其他规模普通的同行,多数也得靠凤府组成的旅队结伴而行,以便到中原之外的地方带回货品。
西域地方对普通人家来说可是视为险途,若不是为了端那一碗饭,没人想要拚得这样卖命。况且,若非是老马识途,这出去一趟可能就回不了中土。
而凤府除了有自己的旅队外,也同样有结识多年,甚至往来密切的胡人互通有无,江南一带的生意几乎也是从长安分枝出去,差别就在于有没有特别打着凤府的商号。凤怀沙做事除了周到之外,为人也是相当阔绰大方,小处他不怎计较,瑙株必较的势利心眼也没多少,只要合乎他的理想,对于该给的好处他必定不会紧握在手里,自然也就能得到更多的回报了。
做生意除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更是他做事的首要条件。他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料,从商这部分,凤怀沙的确做得相当成功,可是若关于感情嘛……
他看着洛明明,话说得肯定,但眼神就是有些闪烁。“隔行如隔山,同行之间不都有些不外传的秘辛嘛。就像你们酒楼之间,应该也有诸如此类的说法吧。”这点洛明明倒是认同,也就不疑有他了。
“那三个月过后就能正常供应了吗,你可别食言。”
“你又不是不晓得我言出必行。”凤怀沙朝她挑了眉,洛明明果然面颊立刻飞上两朵红云。
为此,她又赶紧找了其他话来讲。“凤怀沙,春生会搬救兵来吧!”
“天知道?”那狗小子每次在最重要的对刻,就会犯下该死的失误!“靠过来些,坐好。”
“你干嘛?”洛明明依着他的指示,靠在墙边坐直了身子。
“把腿伸直。”他努了努下巴,一点儿也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不待洛明明还有话要说,凤怀沙倒是顺势地枕在她的腿上,双手交叉抱胸,打算合眼休息。
“你……你未免也太过分了!”虽说现下风气开放,女子穿衣大多袒胸,又或是能随意的着男装,可也不。表示她洛明明就是这样放荡。男女授受不亲,他到底听过没?
“你也小声点嘛,别老在我耳边大声嚷嚷。”凤怀沙瞪了她一眼,指着自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面容。“我休息一下不行啊,到底是为了谁我才被打成这副模样?这可怜的惨样要是被我老娘看到,你说她老人家不心疼吗?”
“那也犯不着枕我腿上!”这样多难看,要是被别人见到的话……
“不这样,我一睡死了,你被人拖走都不晓得,一想到这里,你觉得我还能睡得安心吗?”凤怀沙说到最后,开始有点耍赖的意味。“你当我是武人吗,说穿了我不过是普通的男子,只是个头长得比较高大一点,但不表示我力拔山河,铜墙铁壁,还能飞天遁地!这种事,只有在杂书里才会看见,况且,我刚才被揍得差点要吐血了。”理想总是美了一点,然而现实却相当残酷,凤怀沙明白这样的道理!
跟她说了这么多,他真是累得要死,不歇歇,真怕撑不到逃出去的那一刻。“哼,亏你还有才气说了这一大串。”洛明明嘴巴虽硬,也没先前的坚持了。“我不说明,只怕你一脚就把我踹飞。”他的弱不禁风她早就见识过,没必要再如此残忍的待他。
“没见过有人这么娇贵,都落难了,还尽要些少爷性子。”
“你眼前就有一个。”凤怀沙拍拍她的膝头,“可要好好珍惜。”
第8章(1)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要被人给捧在手里伺候着!洛明明的眼睛没见过如此“娇贵”的男人。
“凤怀沙,你到底吃不吃?”看着坐在墙角边,还倔着脾性不肯吃饭的他,真佩服被掳来当俘虏的,还可以尊贵成这般德性。
“不吃!”凤怀沙坚持得很,话说得铿锵有力。
“你连水都不喝,怎会有体力?”这家伙,当这里是自己家吗?话还说得这么有魄力,是把她当奴脾来伺候他吗?
“我只喝茶。”
“想死吧你!”他的拗脾性,让洛明明都要发起火来。
两人被关入柴房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这群恶匪虽然没有天良,净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待他们还算仁慈,没有拿严刑拷打那套来折磨人。
洛明明猜想,可能是那车香料对他们而言还有点绳头小利,但若被人知道凤怀沙是凤府的少爷,会不会因此被敲一笔竹杠。
“再不吃,饭菜都凉了。”说真格的,午时的一阵折腾,到现在都不晓得时辰多早多晚。既然人家能端口饭进来赏他们,不吃的话绝对是跟自个儿肚皮过不去。“啧!那是给人吃的东西吗?饭和菜都混在一起,能吃吗?”
“你的少爷症别再发作了行不行?”洛明明有点上火,恨不得将碗倒叩在他头顶上。“我不吃啦!你还是多扒几口饭,别到真正逃命时,还不济事儿的拖累我。”“我才不会咧,快点来吃。”洛明明不死心,继续好言相劝。
“我无肉不欢,心领了。”凤怀沙摇摇头,哎了一声就倒在稻草堆上打小纯。“别吵我呀。”
洛明明见他要死不活的模样,不知怎地一把火烧上心口,二话不说拿起碗走到他面前,一把提着他的衣襟,将人给拽起来。
“叫你吃就吃!罗嗦什么?等咱逃出去,你少爷症爱怎发作就怎发作!”她大力地将饭一口口塞进他嘴里,相当粗鲁。
凤怀沙觉得自己真是悲哀,好端端得怎会如此凄惨?想到这点,这顿饭吃得是益发心酸。
“明明,如果有机会逃走,你就自己跑得远些。”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有几个人挨得下去?他真挺不过去了。
“要走两人一起走!”她特别将肉糜挑起来给他,一口一口的喂着,自己则吃着发黑的青菜。
“一个人要逃比较容易。你知道的,我比你还值钱,你这么一丁点儿,根本不够塞牙缝,况且,露明酒楼连点银子也凑不出。咱们凤府什么都没有,就是银两很多,多到三代都花用不尽。”说到最后,索性他饭也不吃了。
“你要我没义气的将你抛下吗?这算什么情谊啊!”
“明明,有你这句话,我凤某已经感到很窝心了。”凤怀沙哀伤地挨在她的肩头上。语调哀戚至极,可是目光却炯亮得像什么似的,还闪着精光。
“凤怀沙,我们要一起闯出去!”洛明明拥着他,心底更加坚定。
“明明,这辈子我不会忘记你的。如果……如果咱们真的有幸能逃出去,你切莫忘记我!”说着说着,凤怀沙一双手就顺理成章的接着她的腰,将她揽得更紧。洛明明实在不清楚他的苦肉计,只明白两人得齐心协力,要不定是在劫难逃。“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呢?老天真是无情,枉费我老娘还整日烧香拜佛,它们竟然没有照顾这凤家唯一的独子……”
凤怀沙的哀声叹气,让洛明明将他抱得更紧,他也因此说得更加卖力了。“一想到没给凤家留后,府里又放个老娘,而老爹也远在他乡做生意末归,这么大的宅邸,是空死人的静,教我于心何忍啊!”
“凤怀沙,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们要找机会出去呀。”
“明明,我凤怀沙嘴巴虽硬,但心底是软的,要我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不忍、不忍啊!”
“说啥话呢,要振作!”
“明明,你真是我的好知音,凤某这辈予心底就只有你了!你待我好,凤某会铭记在心的,也不枉我待你一往情深了。只可惜……可惜我是一厢情愿。”
凤怀沙说得如此凄楚,只差没掉几滴泪应应景了,这低俗至极的诡计,他却使得得心应手,压根儿不将两人宛如处在水深火热之情势给放在眼底。
尽管命只有一条,可是他却情深意重,死前要是能得她一个真真切切的心意,他也会安心暝目了。
“凤怀沙,你当真以为我铁石心肠、无血无泪吗?你对我的好,我也仅能放在心底,说穿了,今生我俩有缘无分,再怎强求也是无用,何不顺其自然,帮你自己也当作是在帮我。”
哼,这下子可总算承认对他的情意了!凤怀沙暗自哼了气,不枉费自己演得如此逼真。春生说得没错,“患难见真情”这份情意她这会儿可老实地坦白了。
回头若能够逃出,他准拿把刀押着她上露明酒楼提亲,死逼活拖,让她赖也赖不掉。去他的正人君子!他凤怀沙做人处事光明磊落,但儿女情长这一条,让他吃足了苦头。什么狗屁倒灶的君子不夺人所好,如果凡事都讲究此道,那么这天底下还会有那么多杀人抢夺的坏事吗?
只是,窗外天色深暗如墨,两人困在此处动弹不得,如果春生真的能够搬救兵来就好了……
就在凤怀沙这样想时,柴房外头竟灯火通明,本是宁静的夜晚,突地叫喊声四起,仔细听闻,依稀还可察觉到兵刃相击之声。
“你听,听见什么了没有?”凤怀沙没了先前的假正经,神态严肃。
洛明明有些茫然,看着窗外被照得像白昼的夜晚,不禁头皮一凉。“是寨子里的匪徒反目成仇了吗?”
“不晓得,外头闹得很热烈。”凤怀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探看。只见外头灯火通亮,被探照得艳红一片,人影混杂在黑夜与火光之间,一对让人分不出半点眉目。
“你还是躲起来吧,待我瞧得清楚些,你再……”凤怀沙话还没说完,有人一刀劈落了柴房的锁,一脚踹开门来。
单薄的门片被踢得四分五裂,立在旁边的凤怀沙,瞪着一双眼,看着冲进来的恶徒。洛明明反应慢,还没拣个角落躲,就因为外头有人一股脑儿的冲进来,而被吓得惊呆了。
“你们做什么?”男子握着大刀,满脸横肉,模样凶恶不已,无疑是寨子里的人。“老三,你抓那个女人,我逮这个块头大的,咱们就杀出一条血路,看那群官僚狗子拿我们怎么着!”
凤怀沙听见他的话,手脚一向不怎快的他,如今像是猛虎出闸,不过三两下就挡在洛明明身前。“我说,你们还是赶紧束手就擒,丧尽天良的鬼事干多了,怎能还有活路可走!”
“呸,罗里八唆的,待老子割了你的舌,你就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恶汉上前逮人,两人直直退往后头,正当绝望之际,远远就有一声叫喊,熟悉得如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
“少爷!您在哪儿?快出点声让春……啊啊啊!官大哥,别砍到我,我还要平安地护送我家少爷回府去……少爷,我是春生啊!春生带救兵来救您,可得出个声让小的安安心……”
“是春生,春生真的找人翻了这座寨子了!凤怀沙,我们有救了!”洛明明开心地揪着他的衣角,喜上眉梢。
听她喊着自己的名,凤怀沙脚底一寒,那张被打得有些凄惨的脸面,也就更阴沉了。“哦,我道那个狗官怎会大费周章地掀了寨子,原来咱绑的是京城的凤家少爷啊!好,凭着这点,老子活着要坑死你们凤家;若是死了,也要拖你当垫背的,一块儿下地狱!”
听闻对方的威胁,洛明明脸色都吓白了。
“洛明明,我真被你给害死。”护着她步步退向柴房深处,凤怀沙其实也是无怨无悔。“如果今晚不幸一命呜呼,记得每逢过年、清明、中秋到我坟上上几灶清香。”既然为她栖牲了,那么一年三次,这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了。
“我们杀出去!”洛明明后悔死自个儿的大意,然而她心念一转,随即扯开嗓子大吼。“春生!我和凤怀沙在柴房里,救救我们,救救……啊啊啊!”
她的呼喊显然激怒了对方,喊没几声,也不知道春生是否听见,就先看到亮晃晃的白刀子挥来,直直地劈往两人的门面。“快点跑!”凤怀沙推着洛明明抱头鼠窜,平日在乎的什么英明神武,也全然是屁了,活着保住小命才是要紧之事。
“凤怀沙,快!”洛明明跑在前头,还不忘回头喊着凤怀沙,却见这毫无武底子的男人,竟然抄起一旁的木棍,硬拚人家利得能割下脖子的大刀。
“洛明明,跑快些!我们之中,至少要有一个得冲出去。”一起逃的妄想,恐怕不太可能会成真,虽说武底一点儿也没有,但凤怀沙仗着自己身强体壮,鼓起勇气挡挡,或许还有保她出去的机会。
“凤怀沙,我们一起走!”他明明就不是个武人,却固执得要这样做。
洛明明瞧了心底既感激又心酸,同样都是男人,她爹爹却赌得散尽家产,连自己女儿都要卖了,可这男人和她没半点血亲,却为她冒死抵挡,怎不教她鼻酸?“你还不走?”洛明明站在门框边儿,只差一步就可以逃出去,但回头见凤怀沙不过就差两步之遥,竟顺利挡下那两名恶匪。
“你别拖累我!快点走,找春生来救我。”凤怀沙吼得很大声,握着木棍的双手被大刀给震得伤及筋骨,酸软得差点握不住。
若不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救她,像他如此爱惜自己,本性又有些自私的人,岂会如此拚命?
“春生!你在哪里?救命啊!”洛明明哭喊出声,压根儿不敢先跑,这凤怀沙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呀。
人家先前也说了,活着要坑凤家,死了要拉他作陪;最惨的,说不准坑光了凤家,还赔上凤怀沙宝贵的一条命,她怎能担当得起?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护着自己,一旦人有不怕死的勇气,那就形同天下无敌了。
然而这样的坚决,伴随而来皆是玉石俱焚的下场。洛明明宁可他别如此勇猛,为什么明知道赢不了对方,却要拚死力敌呢?
“凤怀沙,我们一起走!春生,你到底在哪里?”洛明明左顾右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越是卖命,她看得也就益发心惊。
他平时虽然坏,却总在小处顾及着她。这男人自负得把自己看成第一,却没在这时抛下她,究竟是在什么对候,她变成他心中的第一,而将他自己搁在后头呢?“不要辜负我的好意,你这死丫头,脑筋这么硬。”凤怀沙的双掌都被棍上粗厚的结给磨出血,还是紧紧地不敢放。“亏我还觉得你聪明!”
“我笨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洛明明哭得满脸泪花,模样好不狼狈。
这句话,他等了好久!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她心底最真诚的坦白了。凤怀沙发自心底的高兴,但是能不能撑到春生出现呢,他却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明明,我真高兴。”凤怀沙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不知道盼了多久才如愿听见这句话。
“你们这一对,少在那边装恶心,想要在一块儿?那就做对亡命鸳鸯,让本大爷成全你,黄泉路上不寂窦!”
恶汉抬脚,一脚踹飞凤怀沙,只见他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往门边飞去,狠狠地撞上泥墙后,嘴角渗出热血。
第8章(2)
“凤怀沙!”洛明明惊叫,想要冲上前,但两名匪贼也同时出手,而凤怀沙的手脚更快,眨眼间扑到她面前,以肉身挡下大刀,双双飞扑在地。
温热的黏腻感,顺着凤怀沙的肩膀滴落在洛明明的脸上,只见他狼狈的撑在上头,脸色已然刷白。
“凤……凤怀沙……”看着他半身被血染红,他的血,一点一滴的跌落在自己脸上,和着忍不住夺服而出的热泪,纠缠成最凄楚的红泪。
“为什么,你不走呢?”他笑着,嘴角还渗出些许的血。
“抛下你,我做不到!”洛明明哭哑声,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因自己而丧命。“明明,是我不够好,无法保护你。”凤怀沙哽咽的说,觉得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我真痛恨这样的自己……”
“你没有、没有!”抱着他,洛明明承受不住他倒在身躯上的重量,沉得让她想要崩溃地哭叫。“凤怀沙,不要离开我!”
“你知道吗,遇到你是我觉得这辈子中最开心的事,可惜我的快乐,总是那样的短暂。”至此以后,他将不再有这样的经历。“你成为我这辈子最想要拥有的心愿,也同样成为我这生中,最大的遗憾……”
他的泪,落在她的面颊上,洛明明头一次看到他这么不甘心的表情。“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尽管他很想要再撑下去,想要将目光多停留在她身上,可是凤怀沙明白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趴倒在她身上,用尽所有气力拥抱她,并且说着这段日子以来,最想要对她说出的话。“为什么,我不能再为你做得更多呢……”
“不!”
床榻上,高大的身躯半侧着,手撑着头颅,脸色略显惨白,和身上那件新换上的单衣一样,看来死气沉沉。
“春生,你说我这样孬是不孬?”看着自个儿臂上的伤口,凤怀沙觉得真是丧气,此刻死里逃生的喜悦,淡薄得不见痕迹。
“少爷是洪福齐天,才能英勇的全身而退。”春生端着药碗,一旁小几上还搁着等会儿要换的药。
凤怀沙翻坐起身,伸出自己受伤的臂膀,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一刀竟然只有划破臂膀上的皮肉,这伤口不到三日就愈合结痴,我凤怀沙怎么可以这么窝囊,连赶个英雄都这么的不称职!”
那道伤划得极长,可是却浅得让他很想要砍死那群不中用的匪徒!
这难登台面的口子,却该死的流了很多血,害他误以为自己壮烈成仁,真做了值得被人歌功颂德的大英雄!
“好歹也要留下什么疤痕,或静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彰显我的不惜栖牲啊。”凤怀沙简直倒霉透顶,脸上的淤血皮肉伤,还比这割口子严重个千倍。
“少爷能历劫归来,小的不知有多高兴,您就别再咒自个儿了。”凤老夫人可是哭得肝肠寸断,所幸人平安无事,要不凤府将是愁云惨雾。
说起来也真是祖先有保佑,恶匪那一刀仅是轻轻划过凤怀沙的胳膊,然而他会昏倒,很显然是因为原先那一击狠狠撞在墙面之上,没有武底的身躯吃痛不了,加上他嫌东嫌西,饭没吃几口,水也没喝几杯,体弱不济,才会挨了小小一刀,人就昏了过去。
再来,那群匪徒见官差几手拆光整座寨子,又瞧凤怀沙昏死在地,而洛明明哭得惊天动地,以为真的闹出人命来,胆小如鼠地弃刀逃离,才能免去两人共赴黄泉的厄运。
春生见到自家主子趴倒在洛明明身上时,也同样哭得呼天抢地,好在官差爷儿们见识过几回风浪,动作俐落地将人给抬回凤府,唤来大夫赶忙探看,细细说明之后,大伙才能够放心。
不过,凤怀沙所想的壮烈栖牲,自然是寡妇死了儿子,没了指望。“可是这一刀!这一刀挨得让我真不痛快!”指着快要结痴的伤口,凤怀沙就是不爽快。“是男人的话,就该狠狠挨上一刀!那群草包,真是二流的身手,长得这么凶恶有个屁用,还不是让本少爷几棍就挡下来了!”
春生听了直摇头,若是今日断条胳膊,只怕他家主子明日要以泪洗面了。“少爷当然是英明神武。”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春生只管说了便是。
凤怀沙喷声气,拆解刻意缠上的布巾。“你说,找把刀再划得深点如何?”为了遮掩这羞死人的小伤,他一点儿出不管大夫说不准包扎,硬是叫春生缠上。他宁可伤口发烂晚点好,也不愿早早就愈合。这伤洛明明可不晓得这么轻巧,还以为为她挡下了一条命呢。
当然,凤怀沙被人抬进房里时,洛明明自是被阻挡在外,一些大夫交代的事和凤怀沙所受的伤,春生很自然的加油添醋,精彩得简直可以去唱戏。
也因此,洛明明这几日去凤怀沙的房,去得特别的勤,连看着他的眼神,还多了几分的牵挂和忧心。
是的,匪徒本该是假的,结果这回来真的;伤重是装的,但是心意是真的!凤怀沙这对主仆秉着如此羞耻至极的决心,企图博得洛明明的真心。
“少爷,您就别说这么不用脑筋的话了。春生什么都站在少爷这边,唯独这件事儿不成。”春生俐落地替他上药,再把布巾缠上绷好。“再者,明明姑娘相信您伤得重,既然已经成功达成咱们的目的,形式也就无须太计较。”
“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凤怀沙说得很认真,怕伎俩被拆穿,到时苦心皆付诸流水,一去不回啊。
“少爷说得是,可春生宁可您将这体力放在别的事情上。”春生顿了一会儿,接着续道:“诈露明酒楼的对象,似手有点眉目了。”
“你说什么?”凤怀沙又惊又喜,萎靡的心情又振作起来。
“就是发生这件事,所以少爷静养的这几日,明明姑娘回酒楼找洛老板谈去,表明不愿嫁过去的心意。”
“真的?”凤怀沙一听,差点就要飞上天啦。
“少爷的真心,换得明明姑娘的回头。不过……”春生摇摇头。“对方来头也不小,若要应付,恐怕得耗费点心力。
“怎么说?”
“他们父女俩在吵,因此对方的明堂被咱安插在酒楼的小跑堂听到,所以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加上您先前说的种种,皆被印证,因此可以确定诈露明酒楼的,是玄武大街上的繁花酒楼……”
“是那对赵氏父子?”没想到对方是京城内的第一大酒楼,这点凤怀沙倒是有些讶异。
“那后头可有工部尚书大人在撑着腰,是场硬仗呢。”春生跟在凤怀沙身边久了,自然知晓京城里官儿爵爷们的派头。
“我道是谁有这样大的本事,硬是让洛祥卖女儿,原来后头靠山这么大,逼得露明酒楼不得不低头。”
“少爷您要怎么做,硬碰硬吗?”
凤怀沙朝他勾勾手,笑得有些狡诈。“给你一件凉差办,办妥了,本少爷就打赏!赐你一间酒楼做掌柜,让你这狗小子走路有风。”
“呃啊?”
第9章(1)
这差事,凉得春生都不晓得是快活还是不快活。办久了,他都发闷啊!“容倌还要不要来壶新茶?小的给您添点热水。”繁花酒楼的小跑堂伺候得勤快,不愧为京城第一楼,待客自然周到。
“不了,再来碟瓜子。”春生摆手,这繁花酒楼的茶水,这阵子他喝到腻,再喝下去得要吐了。
这凉差,不好办呀!春生叹口气,平庸的相貌带点愁容。
少爷也真够没天良的,把这种烂差丢给自己,随便派个没用处的小仆盯着也行呐,不过是要繁花酒楼对面的小铺子呐,何苦要他天天盯、时时看啊!
说来少爷也真诈,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也敢使,软的不成只得来硬的。哎哎哎这对面无辜卷进来的闲杂人等,还真是倒霉透顶呀!
春生瞧着对街,几个彪形大汉站在铺子前头,生意本就不怎热闹的小店,这下子更是门可罗雀。只见里头的老板哭丧着脸,拿这几尊恶面神没辙。
唉,几日前他就奉少爷的命,端着白花花的银两要买下对面几个小铺子,哪知几间店主硬脾气、死都不肯卖,说是祖业不敢随意贱卖,欺了祖宗的脸面。
春生真想大笑,咱凤家出的价,可是远远超过这几间烂铺子的价码哩。再说明白些,不就是见有利可图,狮子大开口罢了,少拿那些满嘴道义伦理,诓他年轻没见识,呸!
他还在想,要怎样才能够下重药让几个小店主低头认输,没想到几番思索打量不成,倒是让他见到出外采买的洛明明经过,便抛下几枚铜钱跟随上去了。
“明明姑娘!”春生脚程快,还俐落地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买菜呀。”
见到春生,洛明明倒是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儿,凤怀沙呢?”他俩一向形影不离,这会儿怎没见到。
“少爷到洛阳去了,人还没回来。”
“他不是手伤刚好,还放不下生意吗?那你是提早回来京城?”
“不,小的在这里还有差事要办,没有与少爷随行。”春生借故有些抱怨了。“明明姑娘真是没把我家少爷放进心底去,他离家好多天了,现在才问他的人。”
“凤老夫人最近身子欠安,我忙着替她老人家食补,勤跑医堂讨教大夫,你就别怪我了。”
“春生岂敢,只不过是提醒明明姑娘呗,别忘了我家少爷的情深义重……”他顿了一会儿。“小的不敢随意打探,只是听到一点风声,有些关心。明明姑娘跟洛老板吵架啦?”
“唉。”洛明明叹口气,娇俏的脸蛋少了光彩。
“很僵吗?”
“只是小事罢了,没怎碍事儿。”
“少爷对小的交代,这阵子他出门在外,要小的多花点心思伺候明明姑娘。”
“对我倒可不必了,还是多费点心思照顾凤怀沙,前阵子他被那群恶匪打得伤重,躺了好一阵子,你怎不多劝他再静养,竟然他要去洛阳就让他去了?”洛明明有点气,这种事也没人告诉她,而且还是在他走了这么久,自己才知道。
“要不,小的捎封信,请少爷保重身体,那明明姑娘有没有要特别带话给少爷的?”春生偷笑,这就是关心吗?人总是在快要失去时,才明白珍惜的道理啊。“想必少爷会很开心。”
“话倒没有,还不是只能嘱咐他别拣菜挑嘴的,但他也绝对不会听进耳里。”洛明明自袖口拿了一袋红锦囊。“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