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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窟丐神-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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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了,等会见。”
说着,三人齐展开“九九回风步法”只见三人恍如凌风虚行,脚不沾地,步履之间,虽然从容不迫,但若行云流水般,初时尚见裙带飞扬,罗衫舞空,瞬时,连影子都不见了。
这些人皆是六大门派中的掌门或高手,轻功武技,皆堪独步一方,谁知与这几个年轻人相较,简直有小巫见大巫之感。
老化子不禁喟然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们这批老不死也该退休,现在的天下应让这批后起之秀来闯了。”
当然众人并不见怪三人无理,俗言“救兵如救火”,这三个姑娘的功夫,乃由柳春帆所授,小侠武功超绝,就凭昨夜掌伤“长山尸魔”来讲,六大门派就只有甘拜下风了。
再说李霞青三位,抛开众人后,全力飞驰,身形之快,较之千里名驹,并无逊色,无忧峰九华山,不到百里当然刹那即到。
甫入谷口,一阵哭嚷之声喧天,三人心头一沉,猛提真气,飞跃穿过树林、院墙,只见大厅上及院子内已乱成一片。
只见“南天一怪”一面双掌如飞,一面狞声杰杰怪笑道:“老婆孩子别卖狠了!这大的年纪做寡妇,并不算可怜哪,如再不停手,献出‘玉面神龙’的宝物,你那二个小鬼休想活命。”
“花雨银燕”此时白发戟立,手中龙头拐杖运动如飞,挡住“南天一怪”的攻势,虽因功力悬殊,渐渐不支,但情急之下,颇使“南天一怪”心存顾虑,不愿与之同归于尽,故手下稍予留情。
“花雨银燕”因占了兵刃的便宜,故尚能支持,一面形同拚命,一面啐道:“呸!无耻老贼,老娘跟你拚了,要我屈服,除非是白日作梦。”
“南天一怪”见她形同疯狂,遂加紧攻势,逼得“花雨银燕”团团转。
那边的“凌波仙子”,被“追魂使者”与“夺魄郎君”双攻之下,逼得已无回手之力,而且情况十分危急,业已刻不容缓。
三位姑娘见情势危急,连声娇叱,从院墙上跳下;李霞青直扑大厅,袁氏姊妹,去救她母亲。
李霞青拔出神剑,一面叱骂道:“万恶老贼,用奸计陷害群,掳走我小弟,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话没说完,双肩轻晃,带起如虹银芒,挟着闪闪寒光,以长虹经天,直向老怪砍去。
“南天一怪”骤见李姑娘如飞将军从空而降,就知不妙,—定“仙窟”阴谋被泄,心念一震,就想逃走。
忙劈出“阴风掌”,一股狂飚,如千钧重锤,猛向“花雨银燕”前胸击去,一面大声喝道:“事态严重,我们快走!”
说着,冲开剑幕,恍如灰鹤掠空。
那边的“追魂使者”与“夺魄郎君”本来双战“凌波仙子业已胜利在握,谁知从空降下二人,一面发掌分敌二人,二面大声叫道:“妈休惊!孩儿来也!”
“凌波仙子”绝望中遇救,业神骤增,长剑一拐,捷如闪电,袁氏姊妹二人的软蛇金鞭,和凌厉的掌风,如骤雨狂飚,招招都是致命绝招。
霎眼间,主客互易,“追魂使者”与“夺魄郎君”反被逼得只有回手之力。尤其二姊妹神妙莫测的奇诡步法,闪幻得眼花撩乱。
骤听“南天一怪”叫他们走,斗志早消,也不顾三人的攻势与凌厉的掌风,陡拔身形,倏起倏落,随着“南天一怪”飞跃而去。
三位姑娘,本等去追,但见院中一片凌乱,况且惧怕“阴风掌”的厉害,所以将兵刃插好,把逃走不及的匪帮小贼,一个个点翻在地。
半晌,院外一阵杂沓之声,接着人影纵横,众人业已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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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独龙眠花丛 群凤争雨露

六派高手,由“沧浪叟”领着进屋,见满地尸体,“花雨银燕”的龙头拐杖摔过一边,蓬头散发地在号啕大哭,“凌波仙子”与三位姑娘,都噙着眼泪劝着。
“沧浪叟”等人不禁心头一紧,不知出了什么事,老化子火爆性子,早就出口问道:
“嫂子,出了什么事吗?”
“花雨银燕”及众人,正忙着哭劝,一见众人归来,益发悲从中来,五个女人齐哭,宛如山洪骤发,声势惊人。
众人见状,忙围将上去劝着,问明事故云是柳小春与袁正逸被“天南帮”贼人擒去了。
众人益发大惊,不知所措,毕竟是“千面隐怪”智机绝伦,忙上前向沧浪叟等人劝道:“大嫂你们休息,老怪物志在得宝,谅不至会对二个小娃儿下毒手,我们不妨从长计议,营救他们出险之法就是。”
说到这里,顿了顿,猛然向众人间道:“咦!柳小侠怎么不见呢?”
大伙铆听他说得有理,齐上去劝上了“花雨银燕”等人,闻及问起柳小帆,特别是三位姑娘,格外焦急非凡,嚷着要去找,可是人海茫茫,到何处去找呢?
况且这时千头万绪,尚急待整顿,幸而此际有古道热肠的老化子,在乘众人忙乱之际,找着李府的管家李禄,把骇得躲在后园兀在发抖的工人,那些被请来临时帮忙的乡下人,由李禄带着几个胆子大的人,把院子里几具贼尸抬出去埋了。
再由一部份人忙着整理打坏的东西,另一部份人下厨房准备食物。
尚有被三位姑娘点倒的“天南帮”爪牙,都全部解开穴道,由人看守在一旁待询。
正在此时,小猴子与房大头业从房上跳下,本来笑容满面,骤见众人乱在一起,忙上前与众人见过礼,老化子喜得如获至宝,忙上来问明经过。
原来“千面隐怪”沈雪冲,智机超绝,早在五日以前即已来此,适巧逢隐贤谷被“天南帮”贼人偷袭仅二日夜。
他目睹惨状,无暇整顿,一怒之下,即时赴“屯溪”贼巢。
好在他既有“千面人”的称号,随时化妆并不困难,当他假装贼党,混进贼巢后,仗着他的聪明智慧,就很快探得了“天南帮”的秘密。
“南天一怪”本以残酷阴毒,称霸于黑道武林,因鉴于“玉面神龙”柳春帆崛起,使“天南帮”连番遭受挫折,甚至敢侵入海南落魂崖来。故今年“仙窟”之会,颇感绝望。
但事有凑巧,“天南帮”在琼海行劫之时,劫了艘外洋大船,本来以为必有重宝,结果发现全船仅装满了一箱箱黑色炸药,与粗如麻绳般的药线。
“天南帮”头目将获物报“南天一怪”后,老怪物心知此物厉害,灵机一动,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何不将此物用来对付“仙窟”之争,岂不稳操胜算?
心念已定,立时召集帮中重要助手,其徒“追魂使者”裴宗仁、与“夺魄郎君”梁盛泰等人,商量此事。
并派二人,将火药引火之物,漏夜偷运到屯溪,且亲自率领少许得力干部,在“仙窟”
附近看好地形,乘夜深入静之际,动工挖条地道,将数百箱火药全数理好用引火索直拖谷口,预伏了人,约定以火旗为信号,于十五夜,趁“长山尸魔”与六派群雄全力拚斗之际,暗将自己人撤退至安全地带。
准备将“长山尸魔”师徒,暨六大门派人物,全部毁之于“仙窟”之前,如此,定可稳操胜算,—独吞“仙窟”,再无任何顾忌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计划虽够阴毒狠辣,被“千面隐怪”沈雪冲探悉。
本来,他可以暗中阻止与会人员入场,以免上贼党恶当,但恐打草惊蛇,不能将黑道贼人一网歼尽,故先予以暗中破坏,俾策安全。
惟是人单势孤,所以临时在旅馆附近,乘机引走小猴子与房大头二人。
并分头去“天南帮”暗卡所在,阻止法贼人行动。
在当会战之首日,“南天一怪”因沉不住气,被激出手,原以为一举而毁了老化子后再退下。
谁知老怪物一上场,即被四人围住,以致脱身不得,及后“长山尸魔”受创而遁,“玉面神龙”也跟着追去,这二个是他重要的对象走后,即使地下火药爆炸之奸谋得售,仍不能合乎理想,故迟迟尚未下手。
临时改变计划,想于次日动手,用话稳住众人后走了。
回去后,一不做二不休,除派“长山尸能”之徒“笑面勾魂”勾世雄,与“吴天姹女”
秦美英,去淮阴柳家,把柳春帆全家大小杀尽。
另方面自己率领二徒,暨少数得力助手,再度偷袭隐贤谷,准备击杀“沧浪叟”满门。
适遇柳春帆之弟柳小春、与袁亚逸二人在院外玩耍,始临时改变计谋,将二人擒住,派人送走,俾向柳春帆作人质要挟。
幸而三位姑娘及时赶回,尚算不幸中的大幸,未受其他损失。
小猴子与房大头二人解决了“天南帮”的暗伏,并破坏了火药的引线后,仍去“仙窟”
赴约,满想可以大显威风,谁知及待二人赶到,业已人迹俱无,回到旅馆,亦未见众人影踪。
遂即时赶回。
这时,厨房里的饭菜俱已备妥,未几,酒席业已在大厅上开出。
席间,众人一面用着,一面商量善后之计。
“南天一怪”来隐贤谷偷袭未果,而且“仙窟”的奸计未酬,一定不再在此地逗留,当连夜南下,回归老巢去了。所以要找小春与小逸,必须要到琼岛,此举实非易事,并闻“南天一怪”将海南五指山,落魂崖祝嘏洞附近,布置得不亚龙潭虎穴,如果要去,必须要谨慎从事才行。
至于准阴柳府,“天南帮”虽派有人去,但“沧浪叟”临走时,已留下“玉面神姑”董婉仪、与“九尾仙子”田湘妹二人负责保护,谅不致有何多大危险。
柳春帆孤身追敌,久去未返,未知何因,深足堪虑。故必须派人去探看。
席间决定,除山西五台山的“慈云老尼”留在隐贤谷伴着“花雨银燕”李老夫人外,“伏龙大师”有要事,必须返回五台山。
少林派的“七指神陀”与“悟玄和尚”、暨四川青城派的“苍虚上人”和“紫碧道人”
均须回去。
昆仑三子中的“孤云剑”罗玉麟、暨“清风客”徐步戎二人,适有事须往鲁境一走,故顺道由其经准阴柳宅探看,有无损害。
往琼岛之路,因小猴子与房大头上次曾随柳春帆去过,故由二人领路,老化子与“千面隐怪”一同前往,伺机行事,如不能救出二小,则乘机进入贼巢,将“天南帮”虚实探明后,再作处置。
三位姑娘因心悬柳春帆,故准备西上探看。
当天各人工作分配后,其余的人暂留隐贤谷作各方之策应。次日一早,各路人员均分别上路。
李霞青与青娥素月收拾了简单行李,并带些金珠之物,素月带着小逸的金蛇软鞭,李霞青的“古灵雌剑”,皆用布包好,以免露出痕迹。
同时,李霞青与青娥二人,为了旅途方便,齐改妆少年书生模样。
三人离开隐贤谷,越山过岭而西上,跨九华山而至山下小镇,叫陈家集的,匆匆用过饭,渡过贵池水,业已时近黄昏,雀吵鹊叫,晚霞迎面。
三人进入东流镇。此地当皖赣之交,又当水运必经,故倒也商介辐辏,非常热闹。
三位姑娘落店后,要了房间,及饭菜之物,未几,饭菜送上,三位姑娘一面吃着,一面愁容满面的聊着,袁素月年较幼,性子较急,故首先嚷道:“我们上那里去找帆哥呢?我就不信当今武林,尚有能胜得了我们帆哥的人?为什么一去就不回,害得大家为他担心。”
李霞青年最长,江湖阅历最多,虽然同样是心绪不宁下,但仍能保持冷静的态度,当即劝道:“素妹别急,帆哥的功力虽高,但俗语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黑道之人,奸诈百出,帆哥有长者之风,说不定因此中了贼子诡计也未可知。不过吉人天相,祖父他们都说帆哥不是夭折之相,我们徒然着急,也无济于事呀。”
青娥也是愁眉双结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也不知怎的?老放不下这颗心,唉!真气死人了,要是找到那老毒魔,我准把他碎死万段,方泄我今日之气。” 霞青笑了笑说道:“好啦,早些用饭,让他们收拾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青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姊姊,明天我们乘船走好不好?”
霞青摇着头答道:“为什么?江水是东流的,如果西行要逆水行舟,那多慢,算了吧!我看还是走陆上好。”
次日,三人算过帐又上了路。经九江,过武昌,而岳州、江陵,达宜昌。
此地为入川所必经,也是以天险著称的三峡的门户,经此西上即入川境,经泸州、宜宾,即可进入滇境。
三位姑娘因沿途并未耽搁,故不到十日,即入滇,此地汉苗杂居,沿途随时可以看到奇装异服的苗人,而且言语隔阂,颇闹了不少笑话。
三人问明了哀牢山在滇西,须过昆明后始可达。
此境万山重叠,且多急流,故交通不便。三们姑娘恐怕迷途,故只得沿驿道而行。
这天到了一个小镇,迎面突然走来一个瘦长身材,尖削脸,獐头鼠目的人。
那人一见三人,立即停步注视,脸泛奇异之色,与三人擦身而过后,仍不断偷偷向三人窥视。
素月见那人生来一副狡猾之像,不由嘟起小嘴轻声向二人说道:“姊姊!你们瞧!那人一双贼眼怎么老是向我们看,一定不是好人。”
李霞青见多识广,心知此地已近贼巢,大意不得,遂忙阻止道:“素妹不要随便乱说,咱们走咱们的路,管他是谁干嘛?”
青娥正想插嘴讲话,猛听后面那人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哼!臭小子走路也不带着眼睛,易隆镇岂容你们猖狂的地方?不看你是个小娃子,大爷真想教训教训你们。”
这家伙分明是在向三人挑战,青娥素月二人,那忍得住,刚想返身出手,幸赖李霞青持重,一把将二人拉住,越过二人之前,向那人含笑恭身道:“小弟年幼,冲闯尊驾.尚望阁下海涵,学生这厢有礼了。”
不料那人鼠目一瞪,更加气势汹汹道:“放狗屁,什么海涵不海涵,瞎眼的小子!在咱‘双头蛟’申大爷面前咳嗽也是罪过,老子今天非要教训这臭小子不可。”
说着,急上二步,迎面就是一掌,朝素月脸颊扫去。素月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想拿他来出气,谁知右臂刚举出之际,李霞青上前一拦,另一只手微微推出一股掌风,来人早就跄踉的被迫退二步,幸而李霞青志不在伤人,否则谅此毛贼那经得起她们动手。
那獐头鼠目的家伙,平时在此鱼肉多入惯了,尤其有了很大的靠山以后,更为所欲为,刚才他向三人盯了一眼,其一方面因为三人是外乡人,而且三人均生得如人中龙凤,颇别有用心,谁知平白遭受素月的批评,故很想借此向三人来个下马威。
是以虽然动手,并未用上真力,万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一推之间竟有如此大力,不禁狞声笑道:“老子刚才真是走了眼,看不出小子还真有二手哪,好吧!让老子来陪你玩玩吧。” 说着,也不待李霞青回答,随即一挽袖管,踏洪门,走中宫,一掌就朝李霞青当胸抓去。
羞得李霞青粉面飞红,女孩子最宝贵的地方,岂容他人碰得,只是“双头蛟”活该倒霉,不知她是女扮出男人。
尤其这是大街之上,行路及商买之人,见有势闹可看,皆不约而同的围了一个圈子来看,但见此三人是异乡人,而另一个是当地闻名的煞星,不由齐皆替三人暗暗耽心不已。
这时,李霞青凤眼含威,柳眉挑煞,启绛唇对青娥素月道:“你们休动手,待我来收拾这恶徒。”
说着,不待“双头蛟”的掌势抓到,立展身形,贼人只觉眼前蓝影一闪,少年早就不知去向。
“双头蛟”也真有两手,一招落空,就知不妙,反手掌,一招“脱袍解位”,以防姑娘在身后从事袭,并顺势转过身形,右掌斜刺里猛挥而出,左掌骈指如戟,急向姑娘左“肩井穴”。
姑娘见此贼手下果有几下,但因为看这贼相貌,谅非善良之辈,虽然不想伤他性命,但作弄他一番,以警告他也好。故眉头一皱,一面仍然错步避招,一面轻轻一笑道:“你真要动手,别让这些先生们说小爷欺侮了你,先让你三十招就是,如果三十招内能碰到本少爷一根汗毛,少爷就任凭处置就是。”
“双头蛟”乃本地一霸,在天高皇帝远的边荒地区,无异是这地方上的土皇帝,平时颐指气使惯了,那有当众受过这大的侮辱来。
但眼见这少年功力较他为强,有了现成的便宜占那还不好,遂狞笑一声道:“好!一言为定。”
随着双掌飞舞,如狂风骤雨,招招都是奔霞青致命所在猛攻。
霞青武技名门出身,尽得乃祖昆仑三子“沧浪叟”夫妇的真传,加以年来得柳火侠之指点,功力更益倍增,那会把这贼放在心上。
只见她蓝衫轻摆,人影飘忽,在漫天掌影中,如游蜂戏蕊,游鱼戏水。饶他“双头蛟”
亦是当地一霸,在猛厉的攻势中,连霞青的衣角都摸不到,却已经累得他气喘如牛,满头大汗。
“双头蛟”愈打愈觉心惊,万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如此扎手,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这个脸如何丢得下?
最气人的是旁观的素月青娥,不时说些带刺的风凉话,这时他又气、又急、又惧,三十招以后,业已支持不住,但当他想停手跳出圈外时,也不知怎的,又被姑娘的身形将其逼回圈内,幸而霞青不想在此杀他,否则那有命在。
“双头蛟”勉力又攻了三十招,业已精疲力竭,再也顾不得丢人,干脆骨碌躺在地上,衣衫尽被汗透,闭眼直喘着大气。
李霞青见贼子躺在地上,又好气又好笑,遂停下身形,笑道:“喂!天还没黑,躺在路上诈死可不行哪!”
素月这时也走了过来,用足尖踢了他一脚,痛得他“哇哇”直叫,并冷笑道:“哼!凭你这样脓包,也敢仗势欺人,有种的爬起来发威哪!怎不作声呢?”
路上如堵的行人,大部都受过这贼的欺侮、见状都不约而同的喝彩叫好。羞得“双头蛟”
恨不得觅个地洞钻下去。
李霞青心知强龙不斗地头蛇,此人恶迹不昭,自己与他更没有什么怨仇,况且此次西来另有要事,遂上前劝阻素月道:“算了、素妹别与他罗嗦了,咱们走吧!”
说着拉着素月,穿过人业走了!
围聚的人群,一面暗暗高兴,一面又替这三位异乡人耽心不已,同时已无热闹可看,慢慢也就散了。
“双头蛟”平日威风十足,今月遭此大辱,当然心有不甘,见三人刚走,即一越而起,鼠目一翻,向尚未离开观场的路人,扬了扬拳头厉声竭道:“他妈的,有什么好瞧?是谁的骨头发痒,想挨揍不成?妈的,还不快滚。”
路人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谁敢在虎口捋须,见他像凶神七煞般,胆小的人早骇得屁屎直流,—哄而散了。
“双头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三位姑娘走去的方向,一蹬脚,啐了口道:“呸!妈的臭小子剩得意,叫你们逃出了老子的掌心,枉为‘滇中三恶’了。”
说着,恶狠狠的匆匆走了。
三人穿过长街,西陲地区,人烟虽不稠密,此刻华灯初上,行人如梭,却也另有一番气象。
三人找了家旅馆,宿了一晚。好在三人身无长物,清算房钱后,顺着官道复向西行。
从滇边曲靖到昆明,地势险要,江流交错,山势连绵,而且沿荒凉,行人疏少,比之春风十里的江南,实要差得多子。
而且沿途均遇苗族部落,装束奇异,尤其鼻子或者耳朵上,挂一个金环,有些苗人皆半赤裸着上身。
幸而时正初夏,滇境气候适中。入眼望去,翠黛横空白云飞絮,风景秀美之极。
是晓色迷蒙中,三位姑娘问清了路,及沿途的风俗后,向西行去。
出了镇后,村舍渐稀,行人更少,三人一致提气凝神,展开陆地飞腾之法,行约百余里,见前面一带清溪横路。
远望去,似从上流而下,曲曲折折,似经无数峰峦。
一泓清泉,清冽异常,中聚大小成堆的石块,上面长着许多野树,泉流至此,由渚洼里分流出几支细泉,白石流沙,皆由林石间向下游流去,曲漳萦回,自饶雅趣,足以引人入胜。
三位姑娘因贫看景色,不由放缓脚步,经过溪上独木桥,平畴野渡,忽由山风送来淬阵清香,令人神志顿爽。
三人十多天来,为郎憔悴,神思魂移,精神未尝松懈过,今日天清气朗,面对佳景,游兴大发。
顺着溪流上行约里许,远远露出一带高矮树林,枝头上的红苞绿萼,艳阳下映成一片耀目的花海,原来是一片极大的花林。
复前行,幽香耐味,进林后,万花怒放,照眼清花,宛如香海,地下芳草如锦。
青娥情不自禁的说道:“古人说:‘人在画图中’。此情此景,与画中何异?可惜我们现有要事,不然得能留恋在此,尽欢竟日,诚乐事也。”
素月点了点头笑着说:“话是不错,就是太酸了些,要是帆哥也在,看你们二个狼狈为奸,一吹一唱,那才够势闹呢?”
青娥气得粉面微红,娇啐道:“素妹瞧你,越来越野了,说话也愈没分寸,霞姊姊怎不管哪?”
霞青尚未及回答,素月抢着笑道:“本来嘛,我愈长愈野,愈丑,那像你人也俏,嘴也甜,真是我见犹怜,就难怪帆哥偏爱你了。”
霞青恐怕二人闹起来,忙打断话头笑道:“你们瞧那边刚好有块石头,我也有些累了,我们一齐去歇会儿吧?”
三个人遂同时各拣了块巨石,坐在林下,静静无语。
林中许多长尾翠鸟,幽闲地啁啾飞鸣在香光日影之间,阵阵异香,三人皆沉醉在这花香鸟语的天地里。
三人正在观赏入神之际,见林子后面似有人影闪过,素月嘴快,迅站起身来,娇叱道:
“何人在此窥探?难道没脸见人吗?”
话还没说完,忽然从林边绕出一条红影,拐过弯,三人已看清来人,只见她生得瑶鼻贝齿,杏脸桃腮,红绢包头、红衣、红裤?全身宛如火红一般,更衬出这年方二八的姑娘肤光如雪。
她右手握着一枝竹柄长锄,左手提了一只精致竹篮,一张宜喜宜嗔的娇容,真算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未笑春生,望着李霞青与袁青娥二人嫣然一笑道:“姑娘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不讲理的人,竟反客为主,未得本姑娘的允许,私入人家花林,姑娘没有责问你,你倒先责问起我来了?”
说完,又向着男装的二个人,一阵“格格”娇笑。
素月因错责了人,正深悔孟浪之际,被她一说,恼羞成怒,小嘴一噘道:“哼!有什么了不起,早知道是你家的,就请也请我不来,走,霞……霞哥我们走,谁稀罕在这里呀!”
霞青与青娥二人见素月又犯了性子,深恐得罪了人,怪不好意思,霞青忙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小生暨舍弟小妹,误闯贵地,舍妹年幼,言语复多冒犯,在下就此谢过。”
说着,抱身招呼二人就想走。谁知红衣姑娘一声轻笑道:“百花谷虽是荒山野林,却也不是轻易容许别人出入自如的地方,不信各位请试试看?”
三人骤听心知不妙,仔细打量这林子四同,并无异样之处,如茵芳草中,种植无数花树,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花树高矮不甚一致,参差之中,似暗含方位,李霞青平江湖阅历较丰,而且心细如发奇%^书*(网!&*收集整理,这时始深悔刚才孟浪,未瞧清楚,就贸然进入此林。
此时的素月早忍耐不住!冷笑道:“哼!龙潭虎穴也曾闯过,谅此几株烂树,就不信能阻得了我们,走!我们就走,看她能够怎么样。”
说着陡拔身形就想走!身形刚起,就被李霞青一把扯住喝道:“素妹休得鲁莽,要走我们也得同走。” 那红衣少女依然自言自语的轻笑道:“还没有走出以前,别把自己估计得太高,百花谷如果真是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只怕早就不能称为滇中一绝了。”
李霞青虽然看出四周花树,似九宫八卦之类的阵式一样,但自信功力高强,尤其被少女用话一激,豪气顿生,遂仔细看准了方位,说道:“青弟素妹,咱们走,可要留意了脚步就是。”
说着,在前领路先向右横跨三步,复向左跨二步,再前行四步,说也奇怪,刚才走进来时,并未走多远的树林,现在走了半晌,仍然未能穿出。
三人正心中焦急之时,忽听耳边又飘来清晰的娇笑之声道:“三位怎不出去呀!难道还要主人来远送不成?”
三人猛然回首,明明刚才娇笑之声似在耳边,但回首后,但见茫茫花海,那有半丝人影。
此时三人又急又愤,素月更是忍耐不住,解下腰中金蛇软鞭,猛运内力,将右腕一沉“蓬”的一声巨响,霎时,距离三人身旁的一株碗口粗细的短树,被软鞭扫得落花如雨。
素月一鞭扫中花树,徒费气力,并未有何奇迹发现,三位姑娘此时,反而愈走愈湖涂,穿一林,又一林,原本不大的林子,竟然像绵绵不绝似的。
又过了好多时刻,此时艳阳当空,已是午时,三人猛觉腹中饥了,复因心急气愤之下,穿林过木,更觉得疲乏。
李霞青心知这样撞,是没有用的,心念一转,遂招呼二人道:“青弟!素妹!咱们休息会儿再走吧!看来这林子颇有些古怪,与其徒劳无益,不如静心以后再说。”
青娥素月虽然急愤交加,然身入此地,真如虎落平阳,英雄无用武之地,况且一贯的是唯霞青之马首是瞻,遂同声应着,在树下觅石坐下。
此时,花海般的林中,依然恢复了初来时的情景,花香,鸟语。
谁知坐下不久,复听耳边娇声笑道:“这就对了!百花谷岂是容人撒野的地方,要自知不行,还不如安份些比较好。”
三人闻声又同时把头向发声处瞧去,依然不见华丝人影。
李霞青此时也忍耐不住,但敌明我暗,莫道不能出得此林,即使幸能穿出,也难免不受敌人的偷袭。眉头一皱,计从心来,遂向发声处说道:“姑娘何苦作弄我们过路之人呢?在下无心经此,与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纵然舍妹有开罪之处,也不该如此相戏。”
林中姑娘闻言,“咯咯”一阵轻笑,声如玉盘珠落,轻脆呢啭,笑罢说道:“你们走不出去,脚是长在你们身上,怎怪起我来呢?姑娘是百花谷的人,可不能破例引导你们出去,而致身受门规的制裁,瞧你们年纪轻轻,怪可怜的,要是自愿身留此谷,本姑娘倒可以替你们在家主‘百花仙子’面前美言几句,要再倔强,哼!恐怕这辈子也不用出去啦。瞧你们大概也是饿了,待我去取些东西来送给你们吃吧!” 说着,也不等三人回答,“嗖”的破空声响,早就离去此地了。
此时的李霞青等三人,经过休歇,虽腹中仍饥,但精神复元,而且心绪也已平静。但青娥见霞青沉默不言,状若痴呆,不由着急道:“姊姊,这里没人啦,你怎么不想办法走呢?
等会那小妖精要来了再想走,恐怕就不容易了呢?”
素月人虽小,可极精明,她瞧着霞青的神色,定知是在思索什么难题似的,恐怕青娥会打断她的思路,所以忙把青娥一拉,悄悄说道:“青姊别去打扰她,霞姊可能在想出路的问题!”
话还没有说完,猛听霞青忽然神经智地笑道:“是了!是了!走!青妹素妹,我们快走吧!”
说着,从石块上一纵而起,带着二人,左拐右弯,一口气走了盏茶光景,果然业已转出花林。
饶是如此,也不禁累得二人娇喘吁吁,李霞青出了林子,仰首望着睛空悠闲的白云,抹去额上汗迹,叹了口气道:“好险!今天险些栽在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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