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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玄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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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晓得他喜欢吃她的嘴唇,这似乎是他唯一的罩门、仅有的弱点。嘻,她当然要好生利用喽。
  海灏无声的叹息,他轻吱了下梦云的俏鼻尖,半哄半威胁道:“听话才乖。夜了我就回别业来,不就可以好好抱你?倘若你任性、不乖,也许我很快就将你弃如敝屐,另觅新宠哦。”
  “我不依!是你把我破身的,你要跟我一块儿老才行。”
  她气得!干脆使劲反咬住他的下唇,硬是咬出一口子的血痕来才罢休。
  抿了下唇,海灏的眉心打上深深的皱折。
  “倘若我真的不要你了,是不是和我玉石俱焚?泼辣子。”
  “如果你当真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她是有傲骨的,才不管他是皇族亲贵!
  可是话说回来,她不可以失掉他呀,没了他,她岂不是失了魂魄
  海灏挑起眉尖,撇唇轻笑道:“看来咱们是棋逢对手了。”
  但是他是要定她了!这个“要”不光是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她的情、她的所有思绪,还有她往后全部的人生。
  只是他必须再等一等,等她长大些,她太小了,弄不懂深刻不渝的挚爱。
  “这样吧,你乖乖待在别业,回来我带些男装衣裳,往后再找空档带你去外头逛逛。”
  “只能这么着了……”梦云黯然神伤的垂下眉眼,可是别业里要啥有啥,怎么可能缺少适当的衣裳呢?
  “乖乖待着,晚上我再与你欢愉。”
  “欢愉,嗯,色魔。”躁死人了,她把脸儿藏躲在他颈边,羞得不肯瞧他。
  “懂得羞了?”海灏大笑。
  他恐怕很难对她有厌烦的时日了,真是不得不认输……
  “梦云姑娘。”千萼笑容可掬的晃摇到书斋。
  正发着呆的梦云闷闷的看着来人。
  “你是……”
  “我是别业里的婢仆,身分低微,照道理是不该擅进书斋。我名唤千萼,梦云姑娘大可以直呼小的名。”
  “千萼姐姐。”梦云斟上茶水,问着好。
  “梦云姑娘是闷得慌吧,这大别业里没个人说说贴心话,爷儿又公事繁忙,可把姑娘你闷坏了吧?”
  “是挺无趣的。”跟她待在何家一样的百无聊赖。
  “我带姑娘上市集玩玩,可愿意?听说今日有热闹可一饱眼福唷,还有姑娘你是打京城来的,咱这江南的饼是出了名的,豆腐花更是使人吃不腻。”
  “可以吗?贝勒爷不许我出门。”虽然她敢在海灏贝勒面前乱使性子,可是真要把他惹怒了她是不敢的,她只敢撒点小悍,耍耍赖。
  “梦云妹子……”千萼挽起梦云的手,拍拍她的掌心。鼓动着道:“我虚长你几年,称你一声好妹子。我说妹子你啊,不必害怕,爷儿这一出门天不黑是不会回来的,现离天黑还有好些个时辰,你这么闷着、呆着也不成啊,我们出去兜兜,天黑以前回来,贝勒爷不会发觉的啦。”
  “可是外头有兵土巡视呀。”
  “这尽管宽心,我们可以从后院溜出门,我一切打点妥当了,后院的仆奴全打发干净。妹子啊,听说市集来了一批上好的玉饰,像你这般精雕细琢的美人胚,身上不配些好玉怎成哪。”
  梦云的心躁动了,她想买块好玉送给海灏贝勒,他肯定会大大的惊喜、满满的欣悦。
  “嗯,我们这就溜出去开开眼界。”
  那不是梦云吗?她上哪儿去?
  “喂!梦……”文全武住声了,打从知道他以为的何云小兄弟竟是个穿裙子的姑娘家,他再也不敢找她说话了。
  李叔告诉他,梦云可能会成为他们的主母,即使不,也是贝勒爷身边的人,他们做奴才的不可以不守礼教。
  他心里也明白,因为梦云的原故他才得以跟着老御厨学点儿功夫,也因为梦云,所有伙食房的人没人再敢欺他年幼,那些砍柴挑水的杂役他也一律免去。
  “但是梦云跟着那个穿绿衣的大姑娘溜出别业做什么?”他歪着头想了老半天,自作聪明的呆笑着,“姑娘家一块出门一定是买些胭脂水粉的啦,我瞎猜、瞎操个什么心。”
  他还是干他奴才的活,才是本分。
  “挺热闹的,和北京城一样好玩。”梦云开心的拿着一串糖蜜果吃着。
  “梦云妹子,你是被卖进王府做低下婢女,或是贝勒爷赎你的身?”
  “千萼姐姐猜错了,我是被贝勒爷拐诱的,命中注定的吧,他是我的克星。”可是谁要她好喜欢、好喜欢海灏贝勒呢?哎,咎由自取喽。
  千萼的脸皮僵僵的扯笑着,心底的妒意却高涨得发痛。命中注定的……呵,这般甜甜蜜蜜、这般满足到极点的令她怨尤哪。
  真想一把撕碎何梦云脸容上的快活模样!
  “贝勒爷会纳你为妾吧?”她的声音不自知的拔尖,而且带了点儿酸涩。
  “我不做妾的,我要他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要做他的少福晋。”梦云天真的把心事全盘说出。
  “凭妹子你的好相貌,绝对是富贵的夫人命格。”千萼笑着说,但是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呸!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儿也敢妄想入主临宣王府?
  这一刻她多想立即送这娃儿上西天……即便曾经有过些许迟疑,她的心肠现下是抹上狠辣的了。
  “妹子啊,这市集的玉饰太寻常了,配不上你的身分,做姐姐的我知道另一处有好货卖,咱们去瞧瞧吧。”
  “也好,天还亮得很。”梦云的整颗心,全放在海灏见了好玉时候的心情之上。
  “咱们雇顶轿子吧,才不会迟了回别业的时刻。”
  “一切听你的就是。”人生地不熟呀,而且她也走累了,又怕赶不上海灏贝勒回来的时刻。
  早有计谋安排,千萼冷眼嗤笑,她带着梦云来到市街角落一处供轿子的小店前,敲了敲门上的铁环圈。
  这个不配占有海灏贝勒的小娃儿,很快即将和世上的一切告别了。
  轿子快速疾走,许久许久,一个大晃荡,原已浅眠入睡的梦云被震醒了。
  她揉揉眼眶,掀开轿帘子,意外的看着四周草木荒凉的景况。
  “千萼姐姐,轿夫走错路子了,我们是要去市集买玉呀,快快往返,否则天就黑了。”她怕挨海灏贝勒的斥责,他是个自己放浪形骸,却不许她胡来的霸气郎君呢!
  干萼呼喝轿夫停住,从另一顶轿子下来,面无表情的走到梦云面前,撇嘴一勾,笑得怪异。
  “你怎么了,千萼姐姐?”她有点儿着慌,往后缩了缩。
  千萼一把扯她下来,快速的将她推到轿夫的身旁,八名高壮的轿夫立刻围攻住她。
  “我不相信世上有你这般幸运的人,我看不惯也容不得。要怨就怨你太过幸福了,你不该的!”千萼恨恨的笑着。
  “把我带到这儿,你想对我怎样?”梦云禁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此时的她好想海灏贝勒……
  “只要你这个人消失了,像气味一样消失无踪,贝勒爷就会把他的心思放一些些在我身上。这一年我守着天骄别业,冷冷清清的忍受寂寞孤独,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做贝勒爷的枕边人,就算是个妾婢也是我的福分。
  “但是你出现了,把我可能的福分抢走,所以,你休得怨我,是你出现得不是时候,是你不该魅主惑上。世上的爷儿多得是,你不该挑上你不配享有的爷儿!”
  “你不是婢奴……”
  “我是婢奴没错!但是贝勒爷宠幸过,即便仅仅一回,即便贝勒爷要过的女子无数,但是我已经认定是他的人了,也深深的迷恋他的风采;千想万想、日思夜思全是贝勒爷……
  “可我没有对不住你。”她想逃,却被两名大汉架住。
  “你是无辜的,但是我没法子哪。”千萼尖笑不停,她一个使眼色,两名大汉随即将梦云架持到前方一处断崖。
  “好妹子,做姐姐的我会烧纸钱给你花个痛快!下辈子投胎,记得哪,长命百岁保平安,把你这一辈子的命一起过足哪。”
  “你不可以、不可以!我要找贝勒爷,我不要和他永别!”梦云哭叫着,心口刺痛得厉害。
  “你们两个死人哪,还不把她丢下去!”千萼大喊嘶斥。
  两名大汉立即执行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
  “不————”梦云凄厉的哀绝哭声渐渐消失,她的身子被丢下断崖,而断崖下是邈邈葱绿,深不见底。
  千萼的面庞颤抖扭曲,看不出是痛快舒坦,抑是难过惧怕。
  她不是蛇蝎心肠,但是她逼不得已哪,为了自个儿渴望的男人、渴望的情感、渴望的高贵地位,她逼不得已啊…
  “说!梦云人去哪里?你们是瞎眼啦,她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海灏厉喝。
  “属下该死。”镇守别业的兵土头头忙不迭跪地磕头。
  天骄别业的奴仆和兵士虽然为数不多,但是看管一名小女子的职责竟也疏忽?!
  所有下人一字排开,个个惶恐。
  他们的爷儿英挺俊拔、人品超卓,也极少发怒,对下属更是较之一般的爷儿宽待许多:但是爷儿带回来的梦云姑娘不见了,爷儿竟然怒极攻心,做奴才的他们自然明白此事大为不妙,所以个个苍白着脸,只差没有吓得嚎啕大哭。
  “江风怀你身为大总管,竟然怠忽职守,临出门之前我是如何嘱咐你的?”海灏的冷眸迸射出锐芒。
  江风怀大骇,整个身体趴到地上,发抖的求饶。
  “贝勒爷息怒,贝勒爷息怒。”
  一声急急的脚步声传来,侍卫长尹殿安来不及喘口大气的赶着回禀主子。
  “启禀贝勒爷,附近一带奴才已经急召太府士兵巡察,但是仍无梦云姑娘的芳迹。据太府士兵的探查,有人曾经看见有位出色的小姑娘在市集逛兜,但足无法证实那名姑娘即是梦云姑娘。”
  “太府士兵的能耐就这么一些?!找个人居然难如登天?殿安,传令下去,所有的探子一律出动,两个时辰之内我要见到梦云的人,不得有误。”
  “喳。”尹殿安起身,欲传今下去,但只一晌他又回过头来,抽出腰际的配剑,将剑尖指向趴在地上发抖不止的江风怀。
  “江总管,是不是你心怀歹念,趁贝勒爷外出对梦云姑娘不利?否则梦云姑娘既无结怨,又不是江南人氏,她是没有任何去处的。”
  “尹侍卫长不可冤枉老奴我啊,就算我有十颗颈上人头也不够砍。梦云姑娘深蒙贝勒爷的钟爱,老奴没有那个胆量敢动她一分一毫,贝勒爷明鉴啊。”
  “老贼!”尹殿安的剑尖划过他的肩膀子,江风杯一凛,屁滚尿流的几乎晕厥过去。
  “侍卫长我……我……”一旁侧立着的文全武怕怕的嚅声道:“我今儿个午后瞥见梦云小姐和……和她……”他的手指向左旁的侍女之一。
  “千萼?”海灏的声音如冰如霜,他眯眼瞧观,“是你带梦云出门?说!如有虚言,定斩不赦。”
  “呃,我……哇……没……没哪……那小子胡说瞎扯………也许他看错了、看走眼了。”千萼吓了一跳,赶忙否认。
  “我的眼力很好的!明明就是你和梦云小妞一起从后园子出去的。”文全武非常笃定的指控道。
  “不不不!别曲解我,我没道理害她……”千萼双膝软下,她吓得眼泪猛打滑而下。
  海灏走到她面前,杀气已在他俊边的脸上渐渐的凝聚沉重。
  “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立刻砍断你的手脚,再把你丢入黑窟里吃罪!别以为我只是口头上的恐吓,是非对错一向依我的准则行事。”
  “不……我没……”她不能承认哪,海灏贝勒虽然是风采翩翩的玉面公子,但是她不敢冒这死罪。
  海灏一怒,往她的肩颈上一劈,强大的劲使得她立即晕死过去。
  “泼水。”他的神情已是狂风暴雨。
  下人提来一大桶凉水洒泼淋下,千萼醒了过来,一看见海灏的神情,主意和定力全没了,她哭得凄惨,哽咽着道:“是江总管施的计谋……是江总管……”
  “你这烂婊子!敢在贝勒爷面前空口说白话,该当何罪!”江风怀气急败坏的吼叫。
  “分明就是你施的计,是你得罪了梦云姑娘,是你害怕被报复,是你想巴结我,想借看我爬向权力高峰……”
  “笑话!我是跟着老王爷的老臣仆,犯得着巴着你这烂货?要巴结也是巴结正得笼的梦云姑娘才是道理。你不过是贝勒爷一时善心买回来的侍女,连个妾也算不上,我没脑子啊,巴你有啥好处?”江风怀气红了老脸,直冲过去抓住千萼的发髻,拼了劲的硬扯一遍。
  “啊!”后脑勺的髻子被扯散了不打紧,使她痛哭流涕的是江风怀居然揪扯下她的一绺发丝。
  “请贝勒爷明察秋毫,老奴是被栽罪的!这种一身烂泥巴的娼妓说的话和屎块一般恶臭……”爬呀爬的,江风怀爬到海灏的脚下,慌得老泪纵横,位哀呼呼。
  “说!”海灏提起江风怀的衣襟,勒住他的颈子。
  “爷儿……”江风怀一个气息提不上来,半晕了去。
  尹殿安将剑尖指向哭声凄厉的千萼,稍一使力,千萼的左脸腮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哇!她的脸毁了!她捂了捂伤口,失去理智的一面磕头认罪,一面泣说:“梦云姑娘被推下悬崖,她死了,死了!就在东市街的百合断崖口。我只是共犯,主谋者是江总管。如果不是江总管把奴仆遣开去,怎么没个人知道,怎么可能就那臭小子不小心看见……”
  心口一阵痉挛,海灏踉跄一步,几乎要支撑不住。他不许!梦云的一辈子合该属于他,他绝不允准老天收回!
  “殿安,带队往百合断崖口搜寻,我要见到活的梦云,至于江风怀和咻千萼两人,交由太府定罪,无论是杖毙或是腰斩,或是五马分尸都行,绝对以极刑处置。”
  “喳。”尹殿安拱拳领命。
  百合断崖口是一处林木茂盛、土质松软的险竣峭壁。
  海灏亲自上断崖高处,极目望去是深不可测的绝命死谷,他心如刀割,难以承受。
  “拿绳索来!”他的眸子泛起薄雾湿气。
  “属下不敢遵从,请贝勒爷降罪。”尹殿安跪下,整队兵土也一并跪成一列。
  “贝勒爷是万金之躯,是康熙爷倚重的国之栋梁,是十四位阿哥的第一大将,贝勒爷不可以不顾自身安危,这个崖口从未有人探过,可见得其险不能保,不如由殿安带人下崖口,贝动爷珍重。”
  “即使下头藏猛虎、卧恶豹,我也无所惧!拿绳索来,我必须亲自救出梦云,”如果她敢弃地而去,他会恨她!他绝对要讨回,她的命不是她一人的!
  “请恩准殿安和贝勒爷一起下崖口,殿安的职责是护卫贝勒爷的万金之躯。”忠心的尹殿安执意生死跟随主子,
  “准。”
  攀绳下崖口,一夜寻找,伊人芳踪杳杳无所痕迹。
  “这般高峭的……”尹殿安抬头仰看,心里卡怎。他想说白,但又怕主子不能承担。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只好壮起胆量,哑声道:“请贝勒爷节哀,梦云姑娘的芳魂可能……”
  “住口!”海灏神色狂乱。
  “属下不忍见贝勒爷神伤,但是我们已经找遍整座崖底,除了花草枯木和石块以外,就只有我们两人,梦云姑娘恐怕已经成仙…
  “不!”厉嘶狂吼,海灏的心口吃了一痛,猛不其然的地吐出一口鲜血。
  尹殿安大骇,忙上有去扶住海灏的身肩,冷不防的,他竟然看见贝勒爷的俊容上沾了泪。
  “贝勒……”他哽不成声了,向来尊荣极贵的贝勒爷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如此之重!他一直以为贝勒爷只是对梦云姑娘动了心、动了情,但是这份情也未免太重。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是无泪,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贝勒爷怎能痴情若此?令他这为人属下的亦觉心酸。
  “或许梦云姑娘另有巧道,或许老天垂顾,毕竟生见人、死也要见尸,倘若梦云姑娘摔得粉身碎骨,骨骸血肉和身上的服饰应该仍在崖底下才是道理,贝勒爷勿要伤悲。”
  “梦云一定还活着!”绝望之中的一线生机,使得海灏的黑眸重新燃起神采。
  “只要不见梦云的尸首,我绝不放弃。”
  他以爱新觉罗的尊贵姓氏起誓,穷极毕生之力,即使是天涯海灏他也要找到他深爱的女子!
  但是梦雪人在哪里?
  难道她无声无息的幻化无形?
  第九章
  “高人!你给的丹药究竟有没有法子救活她?”一名打扮清丽、气质高傲的女子甩着软鞭子不屑的低眼垂看。
  “丫头片子竟敢藐视本高人?倘若本高人救不活她,世上也没人可救得了。”
  “焉知是否炫夸之辞?她可是从断崖上掉下来的,虽然命大,身子落下的地方刚巧是你这老不死的商人铺叠而成的厚丝棉块啦,但是她的脉象弱不可洲,也许活不过一时三刻。你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呵?呸。”
  “端敏格格若再看不起我这高人的妙术,请离我这草屋寒舍这些,还是回你的皇宫去吧。”
  “不回!北京城闷死了。本格格好不容易混到江南,又好不容易碰到你这高人,总是要诈一点功夫才甘愿。”
  单恋伟烈多年,又被毁婚的端敏,是皇上捧在手掌心的宝贝,二阿哥疼宠的幼妹,人称干公主。
  上个月在北京城,她瞧见了伟烈的心上人郑可男,一位犹如仙女下凡的天人,她就自知该断了对伟烈痴心的念头。
  个性开朗、活泼且善良的她,一心最想效法她皇阿玛游江南,所以逮着机会就溜出皇宫,一路南下,怎料突生意外,还好高人现身及时相救,否则…
  该说她是吉人自有天相吧!
  “恐怕皇宫宫里的人都找你找得人仰马翻了,回你该去之处吧,寒舍不留大清格格。”
  端敏口中所谓的'高人'是满发银白,飘洒自若的年轻男子。他的银针正烧火起热,预备刺入昏迷不醒的重伤女子。
  “她不晓得是何来历,干么轻生呢?好死不如歹活的道理也不懂。不过她还真是美,和我一样美如天仙,惹人怜爱。”端敏发自肺腑的赞赏,她可是很难得赞赏人的,除了她刚结拜不久的男姐之外。
  “请安静。”这位大清格格简直吵死人了,她的皇额娘生出这么个格格不知是喜或是悲哦。
  早知她是个爱腻人又甩不掉的惹祸精他就不救她了,管她被恶霸宰了或是奸了,合该不理睬才对。
  “臭高人,你敢命令本格格……”端敏想大发雌威,但是肩颈上忽来一记重击,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榻上。
  “总算安静了。”高人撇了笑,将全部的精神心力放在重伤的女子身上。
  日夜旋转交替,几日之后,昏迷的女子醒了过来。
  端敏一见她睁开水雾雾的幽眸即大声斥喝道:“喂!你做啥自践自残?是遇到负心汉,或是啥天大伤心事?算你红颜不薄命,可我先告诉你一声,往后不许你再跳崖自尽。”当自已被伟烈逃婚时,也没这么想不开道。
  “我是跳崖自尽?”
  “可不!这草屋离你跳下的高崖距离挺远,若不是高人正巧去那崖底采摘百草百花,所以救了奄奄一息的你,你呵,八成死在崖底同百草百花一起凋零。”
  “高人是……”
  “高人就高人呵!”端敏的傲气一下子减了几许,她尴尬的笑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可是他厉害得很,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名即是'高人'喽。”
  “你呢?”
  “我?”娇笑如花的端敏琢磨了下,然后大声说道:“我是咱们大清皇朝的端敏枯枯!当今皇帝和永妃娘娘即是我的亲父母。合该你我有缘,否则生在宫苑、长在官苑的我是绝无可能和你这小百姓有所交会。这么着吧,你跟着我,我们一起'闯荡'天下,如何?这是你的福分呵。”
  “端敏格格不回皇宫吗?你是金枝玉叶,…”
  “回是一定得回的,可我想再多玩玩,其实宫中的岁月漫长无味,诸位皇妃和阿哥的心力都放在权位的角力斗争之上,乏味极了。喂,忘了问你叫啥名?”
  “我的名……”
  她的脑中怎地一片空白?似乎前尘旧事没个影儿……
  “我不晓得我的名…”抱住头,她痛苦的逼迫自个儿,可她就是一丝丝儿也想不起。
  突地,一抹邪柔的笑容闪过脑际
  她的心口即刻热热烫烫,酸酸楚楚的交错着甜蜜又美绝凄绝的情愫…
  他是她的什么人呢?是恩人?是夫婿?她与他之间又有着什么牵扯吗?
  为什么世事全遗忘得干净,却将他深埋心底……
  “别想了!瞧你泪眼汪汪、好不可怜的模样!”端敏撇着浅笑,“八成是高空掉下时伤了脑子吧,早知如此我就让高人多铺些棉絮厚块。赏你一个名好了……呃呵……就叫你'幻因'吧,这名儿挺有意思。”
  “随格格的意……”她成了幻因?好陌生的感觉,可也没法子,她连自个儿姓啥名啥也没头绪。
  “我问问高人,他一定欣赏我为你取的名儿。”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端敏忽而冲进内房,半晌,恼恨的尖声厉嘶响荡整间草屋。
  她手中拿清一纸片,满脸愤红的一面张扬,一面咬牙切齿的怒叫。
  “奸猾的臭高人!幻因,他丢下咱们俩走了,走了便是,本格格不稀罕!但是他居然留这几行该死的字。”
  纸片上写着————
  大清皇朝高贵、骄纵的端敏格格:
  本公子是世外高人,超脱凡俗,但是姑娘你却走世俗之人,彼此脾性
  不适,与你厮缠痛不欲生,也是辱没了本公子的仙气。
  你走尘气不堪的,切莫活赖着我的肉身、污了我的性灵,还是回你的
  皇宫,安分的做个金丝雀吧。
  这份孽缘早早了断,遇了你,令得本公子锥心刺骨,对于被养坏的
  你,也不见得好高人留
  “臭高人!死高人!竟然说我活赖他、砧污他,是他自己从恶霸手中救下我的耶,是他活赖我才对!竟敢说我尘气不堪,我是皇额娘疼在掌心的耶……”她气炸了,左右前后猛跺足,发上的玉簪子要掉下似的岌岌可危。
  “端敏格格别动气……”成了'幻因'的梦云轻轻劝解。毕竟高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咱们俩这就回宫去!他瞧不起我,我就偏要用我高贵、骄纵的格格身分整治他。回了宫,我要二阿哥派兵擒拿他。非要他向我这被宠坏的格格下跪不可!”
  两眼发亮的认真宣告她的怒气,端敏的主意一定,碍难更改。
  原想反驳的幻因蠕动了下唇,终究是没有出声制住,她是想留在这儿找寻那抹邪柔轻笑的男子,也想弄明白自个儿的身世来历,可是天下如此之大,她要从何找起呢?
  “那个'他'究竟是谁?”痴痴想着,为什么她有一股激烈的渴望想见“他”呢?
  一队配剑带刀的兵土,来到百合断崖附近的一间粗草屋子。
  掌令的尹殿安火速冲迸屋内,但是简陋的两处隔间空空如也,虽然清净无尘,但是已无半个人影。
  他只好退出草屋,忐忑不安的躬身拱拳,回禀等候的主子。
  “屋内无人。贝勒爷请回。”
  马上的海灏经过几日心如刀割的痛楚,傲人的俊容之上已有憔悴沧桑的疲倦,尤其是一向亮炯的黑眸一下的失了神采。
  “继续找寻……”海灏咽声。
  犹豫了会的尹殿安深知主子的心魂全系在梦云姑娘一身,但是为人臣子不得不进忠言,他斗胆的回禀。
  “属下敢冒死谏,请贝勒爷启程回京。'逍遥号'已在岸边搁买许多时日,船上众宾客大感不耐,但没人敢置一言。太府的探子收到二阿哥催促的函件,高丽国的海舰部队极欲和贝勒爷亲洽商请,二阿哥恳请贝勒爷放下儿女私情,以家国为重。”
  “二阿哥知道梦云的事?”
  “太府密探不得不急报尊上,请贝勒爷恕罪。属下愚见,既然崖谷四周寻觅不见梦云姑娘的身影,许是梦云姑娘人在世上,或者梦云姑娘已回北京城,贝勒爷可以查探梦云姑娘的宅院,可能梦云姑娘已经安好待在何家。”
  尹殿安的一席希望之言令得海灏为之一颤。
  上天不该薄待他的情深,他坚信他心爱的女子绝对尚存一息。
  “好!'逍遥号'立刻敢航回京。但是传令太府的探子,不得懈忽轻怠,继续找寻梦云行迹。”
  “喳。”尹殿安恭敬领令。
  第十章
  大清皇朝的皇宫内苑
  端敏又气又怒的扫落一阁房的奇珍异宝,就连御赐的恩典绢帛也让她剪得破碎支离。
  她的怨气依然难解。
  “八阿哥不理睬我,说我是小心小肝小眼小目的妇人之气也就罢了,一向最疼我的二阿哥却忙得不见人影,连大阿哥也责备我,说我是被宠得不像样的悍娃!幻因,你替我评个理。”
  幻因没有出声,她的脸容苍白异常,额上滴出汗珠子。
  端敏格格东西摔了老半天,终于摔累了,她回头,不禁蹙眉深锁。
  “你又头痛了?该不是受了内伤吧?咱们这一路北上也耗了好些日子,你这样每日每夜犯疼、受折磨真是可怜。”她才不是被惯坏的格格,她的心善良得很哩,是那高人欺人太甚!
  “格格不用为我忧烦。”疼痛稍歇,幻因漾开一朵虚弱的微笑。
  “你想起你的名姓了吗?御医说你的脑子里可能有淤伤,但是假以时日合该散去,合该记起所有一切才是。”
  “我什么也没想起……”说不出口的是,她的脑海总是浮起一张俊逸非凡的男子面庞,可是那男子究竟是何名姓,与她何干呢?
  “不打紧,慢点儿来,暂且住在宫中与我作伴吧,本格格不会亏待你的。”
  “敏儿…”
  “是皇额娘!幻因,赶紧迎接。”端敏拉着幻因的手,同她情如姐妹。
  雍荣华贵,风韵尚存的永妃娘娘缓步走进阁房。
  “皇额娘。”端敏贴心的甜柔微笑。
  躬了个身,小女儿心态的她立刻上前腻着母后的身侧撤娇着。
  永妃娘娘摇头苦笑,薄斥道:“你呀!擅自出宫原该教诲一顿,皇上仁慈,纵容得你无法无天,可你当下不思改过,又便小孩脾气了。”
  “皇额娘,要不是宫里头少了温暖,儿臣怎会离宫吃苦?人家在外头受了罪,你们这些大人不心疼不安慰就算了,居然还一个个的说教,官里头真的是没有人情味。”
  端敏的脸色委屈得仿佛是个受害、受虐的凄苦女子。
  爱女心切的永妃娘娘也不忍再苛责了,她轻轻抿笑,眼波流转之间瞧见一旁的小美人胚。
  “哎,敏儿,你房要哪来这么一个漂亮孩子?来,我瞧瞧…这瞧仔细了,愈觉喜爱。”
  “谢谢娘娘谬赞。”幻因微笑。
  “皇额娘。”瑞敏格格拉过幻因,一把将幻因推到永妃娘娘跟前,甜笑着说:“她是我救回来的哦,要不是我溜出宫玩玩怎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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