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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芳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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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有半个人高的仙人掌,屈仁的心如翻江捣海般澎湃不已,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垂下眼帘低低地道:“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米天冷笑着拍拍她的肩,“傻瓜!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
  听到这样的话,屈仁再也忍不住地偏过头,不让他看见滑落脸庞的泪珠。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米天冷愕愣了一下。“不喜欢吗?”他伸出手,想扳过她的脸,不料却见她如惊弓之鸟般地躲开。
  “你真的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屈仁激动地低吼。
  她反常的举动今米天冷感到不解,他紧蹙的眉头溢满关切:“小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屈仁缓缓地面向米天冷,哀伤地凝望着他,将他的关切锁入心底。为什么他总像一片广大无边际的大海一般,包容她所有的任性与骄纵?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他这样……她怎么能还得起?
  不要!她摇着头,她不要他这样,她不要他对她这么温柔!但这教她怎么忍心说得出口?她黯然地垂下眼睑,让矛盾啃噬她的心。
  霎时,母亲乞求的目光与屈爱含恨的眼神又迅速地掠过眼前,让她的心像挨了记闷棍一般。不!不能再犹豫了,母亲与屈爱都是自己挚爱的家人,如果她的退让能够让一切都回复原状,那么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感情。
  强逼自己狠下心,屈仁终于说出了一句违背良心的话:“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米天冷闻言,微微一震,随即笑了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温柔的笑令她的心揪紧,她别过脸,以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她哀伤的语气和眼神让米天冷心疼心惊,眉头深锁,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
  他的话被屈仁粗鲁的打断:“没有为什么!我们根本就不适合,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
  米天冷一愕,讶异地说:“勉强?”他不相信她会这么说,直直地望入她的眼里,期盼从她眼中读出任何开玩笑的意味。
  “对,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不想继续勉强自己去配合你。”屈仁逃避地转过身,痛苦的闭上了眼。
  米天冷全身一震,心像狠狠地揍了几拳般。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他怎能相信这些日子来的一切,只是她勉强配合自己所虚出来的假象,这教他怎能相信?
  对着她的背影,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你不懂吗?我只不过厌烦了这一切,厌烦了你,我不想再继续委屈自己,你懂不懂,懂不懂?”他柔情的追问令她的感情几乎濒临溃堤,她转过身,借着歇斯底里的大吼以掩饰内心真实的情感。
  米天冷面如死灰地看着她,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一道令人心碎的低喃:“这真的是你心中想说的话?”他仍旧不愿相信这一切。
  他的哀伤语调刺痛了她的心,但她不得不承受着这椎心的痛苦。
  “对!”她听到自己空洞的声音回道。就让自己坠入无边的黑暗中吧!从此不要醒来,再也不要!
  米天冷不置信的倒退了几步,哀伤的眼定定地凝视着她。“好!如果这是你心中想要的,我……会尊重你的决定,虽然我……”他微扯动了嘴角想再说下去,发现喉咙像什么东西哽住一般,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于是,他就这样默默地凝望着她。
  一道凉风静静地拂过两人的脸,吹乱了她的发。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却被她躲开。
  看着他眼中明显的狼狈,屈仁只觉一阵阵的心痛。为什么?他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不狠狠地咒骂她的无情无义?这样,她的心会好过一点,不会像此刻这般被愧疚盈满与心痛撕裂!
  屈仁再也不敢看米天冷那双满是哀痛的眼眸,更承受不了他的凝视,她噙着泪转身奔下楼。
  砰!这关门声仿佛让米天冷的心震碎了一地,望着星光下依旧挺立的仙人掌,他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问天,星子只能无言地闪烁着。
  而含泪奔下顶楼的屈仁,才步下两个阶梯便陡地停住。
  只见屈爱双手抱胸,不以为然地半倚在楼梯间,冷然地望着她。“你以为掉几滴眼泪,哭着说要离开米天冷,我就会感激涕零的感谢你的成全?哼!”她凄然地冷笑一声。“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你听好,我屈爱不是专捡你二手货的可怜人,我劝你省省吧!”
  屈爱愈说愈激动,眼角也溢出了泪光。她用力地拭去了眼角的,直直地逼近屈仁低喊。“我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的,你小心了!我随时会把米天冷抢过来的,等着看吧!”说完,她用力一甩头,下了楼。
  屈仁只觉一阵冷风掠过心头,将她心头剩的一点温度降至冰点以下。
  屈仁浮肿的双眼说明了她一夜无眠的事实,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得唐荷频频皱眉。趁着没人的空档,她把屈仁拉到柜台前,双手叉腰像只大茶壶般,一双杏眼狠狠地瞪着她。
  “屈仁,你到底当不当我们是朋友?”看着好友心中分明是有困扰的事,自己帮不上忙,这种无奈令她相当痛苦。
  屈仁瞅了唐荷一眼,嘴角微牵动一下,但尚未出声,便又被唐荷打断:“不要再跟我说些没什么、我很好之类的屁话,你这副鬼样子,谁看了都知道你有心事!”
  看唐荷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屈仁知道她这次是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她不禁叹了口气。要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原本与米天冷的事就不是刻意隐瞒她们,她原想等到事情较为明朗化时再说的,如今……大概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凄楚一笑,求饶似地看了唐荷一眼。
  唐荷正色地望着她。“不要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这次我不吃这一套!小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说嘛!除非你真的不当我们是朋友。”
  屈仁暗暗地再叹了口气,她最怕唐荷拿什么不当她是朋友之类的话来压她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把那些令她伤痛不已的事再复述一遍,而且,既然情况已没办法改变,何必多两个人为她操心!
  一声“叮咚”替她解了围,屈仁的一句“欢迎光临”令唐荷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小仁,好久不见!”来人笑吟吟地直走到屈仁的面前后站定。
  “大刚,你怎么来了?”屈仁掩不住脸上的惊讶。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严大刚向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你瞧,这是什么?”
  屈仁歪着头看了一眼后,嘴角迅速漾开了一抹笑意,她雀跃地道:“你通过丙级检定啦?恭喜你!”
  “谢谢!”严大刚脸上也掩不住欣喜。
  “真是太好了!大刚!”屈仁顿了一下,又兴奋地道:“想吃什么?这里看得到的东西随你拿,我请客!”她指着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各类食品。
  “开玩笑,怎么能让你请,应该是我请你才对!”严大刚对她的好意心领了,他拍着胸脯道:“你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吃饭聊聊如何?”
  “唔……”屈仁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再过十分钟吧!等中班的人来交接后我就可以走了。”
  “小仁,你先走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唐荷闷闷的声音传来。虽然她的心里极不甘愿就这样让屈仁逃开,再加上她对眼前这个阿飞打扮的男生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朋友本来就有拔刀相助的义务,更何况小仁上次也掩护过她。
  “谢谢!”屈仁感激地看了唐荷一眼,脱掉了店里的制服,与严大刚并肩走出商店。
  同时,米天冷一拿到驾照后,便迫不及待地直奔屈仁工作的便利商店。
  昨晚,屈仁的话仿佛在他心中投下一枚炸弹,炸得他整夜末眠、辗转反侧。昨晚她所说的,他一个字也不相信,而经过彻夜的思考,他更加肯定了一件事——她在自己心中已占了极重的分量,他根本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他不能放弃,他要挽回一切……
  在便利商店前约一百公尺的一个红绿灯,一个画面陡地跃入他眼帘,令他停下脚步。他眯起了眼,从眼中射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看着心上人绽放着开心的笑靥站在一部摩托车旁,他握紧了拳头,脸部线条因不可置信而有些扭曲。他难抑心痛地直盯着她——
  这就是答案吗?这就是她昨晚突然说出那些绝情话的原因吗?就为了严大刚那个小混混?
  米天冷拧着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屈仁跨上严大刚的摩托车,直到那刺耳的摩托车声自耳际慢慢消失。
  拖着沉重的脚步,米天冷心情低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料,遇上外出倒垃圾的屈爱。
  “天冷!”屈爱立即迎向他。“驾照拿到了吗?我正想去找你!”
  米天冷疲惫地向屈爱点点头后继续往前走,现在的他……真的没有心情应付她的纠缠。
  “太好了!”屈爱抚掌叫好。“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难得倒你。”
  他向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小爱,我……”
  未注意到他黯然的目光,屈爱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地说:“天冷,到我们家来一下好吗?我妈有事要找你商量。”说完,她挽着他的手,几乎以不容拒绝的态势直往大门走。
  看着她发亮的双眸,一个“不”字就这样哽在喉间,米天冷再度屈服于屈爱满是期待的眼神里。
  “妈,天冷来了!”一进门,屈爱就对着厨房大喊。
  方兰抹着手,自厨房走出,对米天冷亲切地笑道:“天冷,坐!”然后又拍拍屈爱的手,“到冰箱去拿些点心招呼天冷。”
  “不……不用了!”米天冷连忙摇手拒绝。
  “大家都是一家人,跟屈妈妈客气什么呢!”
  屈爱很快地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盘精致的小点心。
  “尝尝看,这可是屈妈妈亲手做的。”方兰亲切的说着。
  纵使一点食欲也没有,米天冷还是不忍拂逆长辈的好意,便取了个小饼乾食不知味地送入口中。
  “屈妈妈,找我有事吗?”他忍不住问。
  方兰与屈爱迅速地交换了个眼神。
  “喔!是这样的,有件事想麻烦你。”方兰笑了笑。“屈妈妈想请你帮小爱复习一下功课,她暑假过后要升高三了,我怕她跟不上同学。”
  米天冷牵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那没问题,小爱课业上若有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
  “我想你误会屈妈妈的意思了。”方兰脸上的笑容加深。“我想请你当小爱的家教,相信你的驾照也拿到了,空出来的时间正好可以帮小爱补习,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忙?”
  两双期待的眼睛同时望向米天冷。
  “这……”米天冷支吾其词,其实想直接拒绝。自那晚之后,他一直小心地避开屈爱,深怕又给了她不必要的联想,但长辈的要求真的令他难以拒绝。
  他为难的神情令屈爱心中闪过一丝黯然。“妈,天冷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还可以应付得过来。”
  看着她脸上的失望表情,米天冷心中涌起一份歉疚,当下有答应她的冲动,但强烈的理智克制了它。
  方兰犹不放弃地说服:“天冷,真的不愿意帮屈妈妈这个忙吗?屈妈妈会伤心喔!”她企图动之以情。
  “谁会伤心啊?”一个浑厚的声音加入。
  “屈伯伯!”米天冷立刻起身点了个头。
  “你们在聊些什么?”屈平良把手中的公事包递给方兰。暑假期间,他带领一批研究生上山下海,探讨一个生态系统循环的课题。劳心劳力的研究,却令他乐在其中。
  “没什么,想请天冷当小爱的家教。”方兰道。
  “天冷当小爱的家教?好主意!”屈平良走到饮水机旁为自己倒了水,回过头对米天冷道:“小爱这棵朽木就要麻烦你了。”
  “唉!麻烦什么,人家天冷可还没答应哪!”方兰趁机说道。
  屈爱则以幽怨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米天冷一眼。
  “没答应?”屈平良愣了一下,随即对着米天冷笑道:“你是怕小爱的程度太差,还是怕屈伯伯亏待你?”
  米天冷垂眼摇头一笑。虽然对方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拒绝不了了。
  铃——
  电话铃声陡地响起,立于电话旁的屈平良顺手接起。
  “什么?又不回来吃饭?”他皱起眉头,寒着脸叮嘱道:“别太晚回来!”随即便挂上电话。
  “谁的电话?”方兰问。
  “小仁。”
  这个名字令米天冷胸中一紧。
  “这丫头在搞什么鬼?三天两头不回家吃饭。”屈平良似是埋怨地望了妻子一眼。“当初我就反对让她出去打工……”
  方兰立刻为自己辩白:“我能拦得了她吗?”
  霎时,客厅内的气氛转为凝重,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当晚,屈仁一回到家,便知道米天冷要帮屈爱补习的消息。初得知时,她的情绪很复杂,有苦涩,有失落、更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米天冷担任屈爱家教的缘故,在屈家出入的次数增加,两人难免会有碰上的时候。
  但每次只要一碰见米天冷,屈仁刻意低头与他擦身而过,尽量不与他的眼神接触。因为她怕,怕自己的决心会再次屈服在米天冷柔情的双眼中。
  八月九日——大学联考放榜的大日子。米天冷一如众所期盼的,考上了第一志愿台大医学系。
  屈爱一人早便将自己关在厨房,准备亲手烘焙一个蛋糕送给米天冷,给他一个惊喜。为了让他感受到她的诚意,她婉拒了母亲的帮忙,看着食谱手忙脚乱地忙了一个早上。
  下午,当米天冷准时于两点钟出现在她家门口,她还在厨房与蛋糕搏斗。
  从厨房传来的扑鼻香味与锅碗碰撞声吸引了米天冷的脚步。他信步来到厨房,但其中的乱象令他错愕,看着满头满脸都是面粉的屈爱,他好笑地问道:“小爱,你在干什么?”
  “啊!”一见是他,屈爱立刻尖叫一声,用满是面粉的双手将米天冷推出了厨房外。“你先别进来嘛!人家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啦!”
  “小爱,你到底在干嘛?”米天冷被屈爱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两点钟要上课你忘啦?”
  “没忘没忘!再等人家五分钟就好。”屈爱将他推到客厅后又立刻奔回厨房,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他务必要留在客厅,不准到厨房偷看。
  米天冷摊了摊手,没有继续猜测屈爱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随手拿过报纸翻阅着。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厨房传来屈爱雀跃的欢呼声,他摇摇头笑了笑,没在意地继续看着报纸。一会儿,便见屈爱喜孜孜的自厨房奔到他身边,并拉着他的手臂,将他自椅子上拉起。
  “天冷,走!我有样礼物要送给你。”屈爱灿烂地笑道。
  不容他多想,屈爱连拉带拖地将他拉至厨房。一入餐厅,桌上一个约八寸大的水果蛋糕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屈爱兴奋的叫道:“天冷,恭喜你考上第一志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桌上的蛋糕。“我弄了一个早上就是弄不好,你别笑我!”
  看着满脸面粉的屈爱,看着桌上歪歪斜斜的蛋糕,米天冷的心中掠过一丝感动。看着她,他真心地道:“谢谢你,这是目前我所收到的礼物中最棒的一个!”
  屈爱的眼神立刻闪着光芒。“真的?”
  米天冷衷心地点点头。
  “太棒了!你喜欢就好。”受到他的夸赞,屈爱掩不住满心的喜悦。“来!尝尝看我的手艺好不好。”她拿起刀子切了一块送到米天冷面前,并睁着一双大眼,等待着他的评鉴。
  米天冷毫不犹豫地叉了一块蛋糕送入口中,微笑地道:“味道很特别!”
  “真的吗?我尝尝。”屈爱抢过米天冷手中的叉子,也送了一口入自己的口中,不过她马上吐了出来。她苦着脸说道:“好难吃,根本没熟嘛!你骗人!”她作势要打他。
  米天冷没闪开,抓住了她的手笑道:“我没骗你啊!味道真的是很特别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不熟的蛋糕。”
  “你还笑人家!”屈爱笑嗔道,脸上挂着两朵红霞。
  米天冷还是笑,他想松开抓住屈爱的手,不料她牢牢地反握紧了他。她突然仰起头,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神之专注热切,令米天冷心中一震,脸部线条顿时有些僵硬。
  “小爱,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企图回避她灼人的视线,想把气氛转为轻松。
  屈爱一动也不动,一双眼眸仍旧直勾勾地望着他。“天冷,我真的好喜欢你!”她突然轻轻吐出一句低喃。
  米天冷背脊一僵。“小爱,你……”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我要当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屈爱眼里满是倾慕地看着他。“不要再逃避我了好吗?给我一个机会。”她投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米天冷微微一怔。“小爱,你不要这样好吗?”他想拉开环在他身上的手,但她的手缠得死紧。
  因补习上课的关系,他与屈爱相处的时间多了,但他一直相当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就是希望能终止她对自己的迷恋,而这段期间,屈爱也不曾再说过令他尴尬的示爱话语,他以为她已经了解,也已经释怀。没想到她仍执迷不悔,而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还是白费心机。
  他摇摇头,把心一横,用力地拉开屈爱。“小爱,你听我说,我们是不可能的!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好吗?”他耐着性子说道。他的心,早在几年前便已失落在另一个女孩子的身上,再也找不回来!
  屈爱不敢置信地望着米天冷,他的目光为什么还是那么冷淡?为什么还是那样一脸为难的表情?难道这些日子来她的努力仍无法动摇屈仁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的心是铁做的。谁说感情不能强求?她偏要!
  “为什么不可能?为了屈仁吗?”她困难地吐出这句话。“我不懂,她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要让她横亘在我们之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她再次扑进他的怀中。“看着我,天冷,看着我!不准你再想着屈仁!”她捧着他的脸,突然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
  当两人嘴唇接触的瞬间,米天冷有一刹那的错愕,但一切还来不及反应时,背后传来的东西坠地声令他立刻回过头!
  只见屈仁面无血色地倒退了数步,她捂着嘴,眼里满是惊惧与悲伤,今天,她特地请了半大假到精品店挑了份礼物想当面送给米天冷,但她万万没想到,一到家见到的竟然是如此令她心痛的画面。这一刻,她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按着心口,她立刻逃离了现场。
  “小仁——”由她苍白的面容,米天冷知道她误会他了,他必须解释这一切,他立刻毫不犹豫地转身想追。
  屈爱用双手紧紧地缠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意图。“不要追,天冷,我求你不要追好吗?”豆大的泪珠沿着她的双颊像雨点般滚了下来。
  屈爱楚楚可怜的模样令米天冷心生不忍,但屈仁绝望的眼神更令他心痛。踌躇了几秒,他还是选择了屈仁。他推开屈爱,抛下一句“对不起。”后,便疾步追了出去。
  “天冷!”屈爱发出一道痛彻心扉的低吼,米天冷毫不眷恋的背影令她的世界陷入了绝望中。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她输了,她竟然输给屈仁……哈哈!羞愤的泪水伴随着空洞的狂笑声,沿着她削瘦的双颊潸潸流下。
  蛋糕旁的水果刀闪着一道慑人的寒光,她的心陡地一颤。他们会后悔的,她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屈爱颤颤巍巍地起身,抓过锐利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往手腕一划——
  第九章
  心碎的屈仁疾步地奔向社区公园,虽然明知自己和米天冷是不可能的,但看到那一幕,她还是好心痛。
  “小仁!”米天冷在屈仁跑进社区公园时拦下了她。“听我说,小仁,事情并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他气喘吁吁地盯着屈仁那张犹带泪痕的脸急急地想解释。
  屈仁只是不断地摇着头。“不用解释了!不用解释了!”她的心早在看到那一幕时,就彻彻底底地绝望了!
  “小仁!”米天冷用力地按住屈仁的肩膀,想停止她这种无意义的动作。“你听我说——”
  屈仁拨开他的手,大声地吼道:“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这一切跟我都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关系了!”
  米天冷全身一震,满腔的热情顿时冷却,他心痛地凝望着她,“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弄成这种局面?”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就为了严大刚吗?”
  “严大刚”三个字令屈仁一震,她不知道米天冷仍旧在意她与严大刚的事,她以为他早已释然。看着他拧紧的眉头,她的心紧缩了一下。就让他那样以为吧!或许让他恨她,他的心才会完全放弃吧!她偏过头,故意不作解释。
  她的沉默夺去了他最后的希望,他沉痛地盯了她几秒后,换上一张令人畏惧的冷然而孔,带着有如干斤重的脚步,孤傲地踱人公园中。
  屈仁茫然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戏——终于落幕了吗?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结局吗?为什么心却像被掏空了一般?她强逼自己收回注视的目光,举步维艰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异样的口渴令她直接步向厨房。但才一踏入厨房,触目惊心的景象立即令她失声尖叫。她慌乱地冲入浴室,找出家中的急救药箱,抖着手替屈爱止住自手腕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到客厅叫救护车。
  在等候救护车来的当儿,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屈爱,不断地祈求上苍——千万,千万别让小爱有事才好!只要她平安,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
  屈爱的割腕震惊了众人。
  还好由于发现得早又急救得宜,经紧急输血后已无生命危险。但苏醒后的屈爱情绪相当激动,数度拔掉注射点滴的针头,医护人员无奈,只好破例让家属进入加护病房,安抚病人的情绪。
  病房外挤满了神情凝重的米屈两家人,当屈平良搂着啜泣不已的方兰步出病房时,大家立刻驱向前。
  “亲家,怎么样?小爱她!”米父率先开口问道。
  米父的话尚未说完,方兰一见到人群中的屈仁,立即冲上前,以颤抖的手激动地抓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你答应过绝对不和小爱争的,为什么又让这样的悲剧发生?为什么?”
  屈仁一愕,只是睁着一双惊惧的眼,不断地后退。
  方兰逼向前,悲痛地道:“我真后悔,当初……”
  “妈!”屈义立刻挡在两人中间,阻止了母亲接下来的话。
  “小兰,你冷静一点!”屈平良见状,也立即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妻子。
  “为什么不让我说?为了她,我们委屈了小爱多少年!”方兰恨恨地说完这句话后,悲不可抑地偎进了丈夫的怀中。
  屈平良只能紧紧地搂着妻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写着茫然。
  母亲声声的指责仿佛化为数十把利刃,刀刀刺入她的心。屈仁悄悄地退到角落,缩紧了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偌大的长廊只闻方兰低低的啜泣声,空气中流动着令人觉得窒息的沉重气息。
  方兰在丈夫的安慰下逐渐恢复了平静,她在人群中搜寻着米天冷的身影。
  “天冷呢?天冷在哪里?”
  “屈妈妈,我在这里。”米天冷立刻迎上前。
  方兰立刻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像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般,而暂歇的泪水再度流了下来。
  “天冷,屈妈妈求求你,纵使假装也好,帮助小爱,让她活下去好吗?”她哀求道。“屈妈妈求你!”说着,她身子一沉,双膝立刻一弯,准备跪下地。
  “屈妈妈!”
  “亲家!”
  “妈!”
  众人一惊,同时出声阻止方兰的动作,屈廉更是赶紧把母亲搀起。
  “屈妈妈,您不要这样好吗?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活下去的,我保证!”米天冷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深深的自责令他的心犹如坠入无底的深渊。
  “真的吗?”方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寻求他再一次的保证。
  米天冷紧紧地握住方兰冰冷的手,坚定地点点头。
  屈爱在一个礼拜后出院。在母亲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米天冷日夜寸步不离的守候下,她削瘦的脸庞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红润。
  表面上,大家均有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屈家似乎也已恢复往昔的平静,但屈仁知道,一切已不同了,屈爱手腕上的伤痕已是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母亲的漠视令她黯然,屈爱示威的眼神令她神伤。而米天冷……他愈来愈削瘦的身形更令她心碎,她知道,自己将生生世世笼罩在这阴影下,永远得不到幸福。
  她开始害怕待在家中,变得早出晚归。或许,逃避——也是一种救赎的方法吧!她只能以消极的方式避开一切,因为她知道自己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八月底,屈仁工读的日子将于今日画上休止符。
  当天,交了班后,屈仁牵过脚踏车便想直接回家。当然不是家的温暖在呼唤她这个夜归的游子,而是她根本没有选择地必须出席家中的聚会。
  米天冷九月初要上成功岭参加大专生暑训,为了替他饯行,米大姐早早便在一家着名的义大利餐厅订了位子,她当然得出席,虽然她极度不愿意,而这些天来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翻搅了起来。
  她意兴阑珊地牵过车子,但背后一声呼唤让她回过头。
  “大刚?”屈仁睁大眼。
  严大刚朝她挥了挥手,眼底写满落寞。
  察觉到他的异样,屈仁放下车子走近他。“怎么了?看你郁郁寡欢的,不像你喔!”她强打起精神,对严大刚绽出一个微笑。
  “小仁,我……”严大刚苦笑了一下。“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心情很不好,想找个人聊聊!”
  “到底发生什么事?”屈仁关心的问道。
  严大刚再度苦笑了一下。“小含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屈仁吃惊地捂住了嘴。
  他无奈地又说道:“刚刚她不小心动到胎气,现在在医院安胎。”
  “她没事吧?”
  严大刚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刚刚看到小含挺着微凸的肚于躺在急诊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前途茫茫的感觉。我还这么年轻,前途还有待打拼,现在就这样让一个女人与小孩绑住,想想真的很害怕。”
  看着严大刚,屈仁暗暗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的感觉她当然不懂,但他眼底的茫然与落寞她却不陌生。同病相怜的心理令她不忍在此刻抛下他。
  掏出口袋中的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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