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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猎心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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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子朱唇一绽,露出世故的笑容。
  不可否认的,她无论什么表情都煞是好看,如此尤物居然能在天香楼一待十多年,仍保有处子之身,实在不可思议。
  “事实上,我的胃口很小,十万块只是一百万的十分之一,大概也是你总财产的九牛一毛,像我这样一个目光浅短的人,眼前的享乐,比去等候未来难以预测的财富要重要得多了。”
  江衡饶是聪明,马上有所领悟。
  “你担心万一计划失败,什么也没捞到,还得回天香楼重操旧业,所以想趁机措点油水?”
  “你要朝那方面去揣度我也不反对,”巧子巧笑倩兮地走到他身旁,将下巴枕在他肩上,睇着他的两眼,“给不给?”
  他斜睨着她,从光滑顺溜的前额,沿着尖挺的鼻子,晶莹的明眸,嫣红的唇瓣,到圆润的下巴,细细品味这女人绝对精致,但百分之百虚伪的五官。
  “跟我玩把戏,你还嫌太嫩。”
  “那,玩心机呢?”她伸出桃红的舌尖,轻轻舔舐他的耳垂,“你的那些女人,有没有我的一半好?”
  “是什么改变你的心意?”江衡把脸移向一旁,避过她怀有不良企图的撩拨,“以前你见了我就横眉竖眼,没一句好话,现在又为何急着投怀送抱?转得也太快了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理由?”语毕,她先自嘲的笑得银铃脆响,然后,很庄重的摇摇头,“不那样,怎能显得我与众不同?”这次她笑得更开心了,险些岔了气。
  “好手腕。”江衡的手从她衣襟开口处伸入,在她的胸上用力一摸,“可惜对我不管用。”
  “真的?”忿忿拍掉他的手,她转身拎起珠花手提包,“既然你不给零用钱,我就出去另想办法。”“十万块叫作零用钱?”当他是印钞机吗?
  “不叫零用钱,难道叫安家费?”小气鬼!佯装薄怒的将长发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巧子转身摇摆的走向房门口。
  “我没说不给,只是不要你用虚情假意来作交换。”江衡大方开出支票,交给她之前,意味深长的说:“这世上有两种坏男人,一种是暂时迷失,一种是彻头彻尾无药可救,前者可以等待,但不值得为其牺牲,后者则连等候都是多余的。”
  “好比你?”
  江衡冷峻一笑,扬扬眉,懒得作任何辩驳。
  “对我不必有任何幻想,事成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谁也不要记得谁。”
  原来他不要她,是因为他更爱钱,何必讲那么大串似是而非的歪理。
  巧子当然想早一点完成计划,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先解决。
  没有月亮的晚上,上完美姿课已经是夜深人静时分,巧子走出书房,并未如常步向正堂二楼的寝房,沿着长长的回廊漫行,她又听到那悦耳的笛音。
  前院驶进的汽车熄掉引擎,成轩棠提着公事包快步走来,江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厅内。
  “查出来了?”江衡放下手中的木笛,低声问。
  成轩棠颓丧的摇摇头,“什么也没查到,这老太太像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全镇上没有一个人认得她。”
  “其他地方呢?”
  “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成轩棠似乎觉得有人躲在梁柱后,不时往后头张望,“倒是我们的东西已经平安抵达,阿清约我们下个月初一在火山寮交货。”
  “唔,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你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成轩棠走后,江衡陷入沉思,想起那个来路不明的母亲,一股郁闷感油然而生。
  笛声再度悠扬于岑寂的午夜,后头咫尺处一丝丝风吹草动,叫他凛然一惊,惶惑回眸,落眼处仅见黄叶翻飞,冷风寒冽吹起,幢幢参天的树影下,竟是一个人影也无。
  收了十万元之后,巧子每天上课时就多了一个人坐在壁角监视她有没有贪懒不认真。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朱天莉。她不被允许和巧子一样可以找老师到家里来教这教那的,便无鱼虾也好的在角落旁听,顺便肩负督促巧子的重责大任。
  “这个给你。”巧子把一条昨儿江衡带回来给她的进口洗面乳放在朱天莉手心。
  “为什么?”朱天莉如获至宝,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虽然她一个洋文也看不懂。
  “因为我要出去一下,而你得负责帮我保密。”巧子早有预谋,才会把那东西带在身上。
  “不行,万一让我干哥哥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好吧,那这瓶珍珠粉洗面乳我就留起来自己用喽。”她故意拎起那漂亮的瓶身从朱天莉眼前晃过去。
  “呃,等等,我或许可以……”看得出来她很挣扎,“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到街上看一个老朋友,顶多四五十分钟就回来。”为了免除她惊慌过度,巧子撒了一个小谎,“江衡到报社去了,台北新闻局派专员来抽查,他不忙到天黑是回不来的。”
  “你可不能骗我哦,我那个干哥哥脾气火爆,要是你未按时间回来,他说不定会把我剁成肉泥。”
  “没那么恐怖,你还有江老太太当靠山呢,怕什么。”为使朱天莉安心放她走,巧子费了好大的劲,强调江衡母子之间的关系。
  “干哥哥才没你说的那么孝顺,他把干妈当仇人一样,他一定还在恨,恨干妈当年没好好照顾他,害他被送到孤儿院里去,他只对你好,用尽一切办法想让你当上大明星。”
  “别瞎猜,他之所以要我学这么多有的没的,是因为——”
  “因为怎样?”朱天莉眼睛发亮的瞪着她,期待听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
  巧子叹了一口气,推她到一套,“因为他有钱没处花,因为他怕我吃饱没事干,懂了没?”时候不早了,她得早去早回,“记住,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在睡午觉。”
  交代完,她绕过宽广的庭院来到大厅外,湿漉漉的草坪上,竟停伫了三五只伯劳鸟,见了她,啪嗤一声竞相振翅高飞。巧子怔忡地出了一会儿神,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令人费解的笑靥。
  “你不是说两点要来?”现在都已经过了四点。阿国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边走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很快的又低头不语。
  “我先到另一个地方。”巧子从袋子里拿出一包香肠,“江衡的朋友送的,给你妈妈。”
  阿国不好意思的抹抹脸,“你对我妈比我这个儿子还要孝顺。”
  “知道就好。”她忽然停住脚步,直勾勾的望进阿国的眼。
  “干么这样看我?”
  “觉得心虚吗?”她用力往他胸口捶了一拳,“你还跟江衡泄漏了我什么?”
  “喂,不要乱安我罪名,他问我你怎么那么厉害,连日文也会讲,我才顺着他的话说:对呀,她不但会讲日文,写也没有问题呢,而且……”陡然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多,阿国猛地咽了一大口口水。“而且怎样?快说!”巧子有股不祥的预感。
  “而且,我还跟他说,你也懂得汉文,以前一起当乞丐时,你还……”他瞄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太光火,才敢再往下说,“还兼着帮人家看信、回信,赚赚外快。”
  他爬了爬短发,咧嘴笑得一脸无辜,“很多人都知道你本事好呀,这样也算泄你的密哦?反正,你都已经是江三爷的人了,还那么见外?”
  “我才不是他的人。”巧子愠怒的说。
  “不然你住他家干么?”阿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阿喜官到处说你的坏话,丽红也说你是扮猪吃老虎,你……真的不是他的人?”
  两人信步来到佛祖庙,过了元月,来上香的信徒少了很多,三三两两的全是吃饱没事做的老人家,围在庙前的大树下下棋、谈论时事,见巧子和阿国两人走近,不约而同的把嘴巴闭起来。
  巧子恼火死了,拉着阿国转往一旁的小路。
  “那天成轩棠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的目的是什么,还要再跟你解释一遍?”人家随便嚼个舌根,胜过他们十几年的了解?嗟!
  “对哦,我更笨,应该帮你跟大家解释的说。”
  “不不,你什么都别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巧子沉吟了一会,慎重其事的问:“阿国,我们还是好朋友吗?我还可以拿你当亲哥哥一样的信任吗?”
  “那还用说。”阿国把眼睛睁得好大,“你不嫁给我,就当我妹妹,我妈说,这还是我高攀了呢。”巧子心疼他的憨直,想说些话安慰他,但脑海里硬是找不到适当的措辞。
  “帮我保管这个东西。”那是一只密实黏封好的牛皮纸袋,“直到我去了日本之后,你再把它打开。”
  “然后呢?”阿国用两手捧着,恍若捧着一个天大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后,万一江衡的计划没有成功,你再把它还给我;假使成了,那它就是你的了。”
  “先告诉我,它是什么?”一辈子没干过大事的他,被巧子肃穆的神情弄得心里头七上八下,乱仓皇的。
  “不行,你回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藏起来,记得,连你妈妈都不许说,否则我就会有生命的危险。”
  “这么恐怖?!”阿国顿时觉得那牛皮纸袋已长出千只利爪,将他才得喘不过气来。
  车房旁边的斗室,有双眼睛始终盯着庭院外的大门,直到巧子轻手轻脚的将大门开了又阖,自认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忙了一整个下午,她脱下衣裳,准备洗个热水澡,床边的电话尖锐一响,令她原本就已拉紧的心弦结实吓了一大跳。
  “喂?”
  那端静默了数秒钟。
  她又问:“谁啊?”
  终于有个声音传进耳里,“我是派出所的黄警官。”
  巧子一颗心立时弹上九重天,手心唇瓣一起颤抖得厉害。
  “我不是都说了吗?”
  “说了什么?”
  老天,这声音……这这根本不是什么警官,是江衡!
  恐惧笼罩着她。
  江衡知道她去过派出所?他还知道什么呢?
  她不敢出声,等着他发话。
  “说话呀,你跟黄警官都说了什么?”听口气,他似乎只是在试探她,“或者,要我到你房里去,咱们坐下来好好谈?”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装神弄鬼。”巧子壮起胆子,决定先找个借口,然后再见机行事,“阿喜官到派出所告我卷款潜逃,我如果不去把话说清楚,难保不会连你一起拖下水。”
  “这是你把那十万元交给阿国的主要原因?”
  “唉,连这你也去查,太过分了吧?”巧子顺风行舟,接着说:“警方迟早要来查我的,若被他们发现了那笔钱,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希望你不是另有图谋。”
  “也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是你的合伙人,不是你的奴才或禁脔,防我像防犯人一样是什么意思?”喀喳一声,她把话筒甩上,以表明她内心的不满,更重要的是掩饰心虚。
  第四章
  密集的训练,随着江衡预定到日本的日子逐渐接近,越来越让巧子喘不过气来,她不是负荷不了,而是近乡情怯,是一种自心底油然而生、无以名状的 惶。
  每天晚饭过后,江衡会把她叫到书房,跟她一遍又一遍的演练和山本老夫人见面时,可能被询问到的各种状况和内容。
  “为什么你不觉得好奇?”演练完,他随口问:“我为何会对山本家族如此熟悉?”
  突然被这么一问,巧子愣了下,“你一向无事不通,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吧。”
  “我告诉你的这些事,在台湾除了我和成轩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江衡盯着她的眼,也逼着她必须直视他的脸庞。
  那是一双清澈像潭水的眼睛,仿佛世界倒映在它的波心,那样美好,那样迷人,但不该属于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因为那是你捏造出来的?”他所说的话当中,有一部份她根本就不相信,他说山本巡佐纵容他的家仆欺负台湾人,还说……
  “你看这是什么?”江衡卷起袖管,露出手臂上一大块结得歪七扭八的疤痕,“当年我只是到山本家偷一碗白饭,就被痛打成这样,你说,我该不该去捞那一百万回来,以报血海深仇?”
  巧子一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江衡曾经受过什么样的屈辱,自然也就无从体会他的忿恨和悲凉。
  她浅浅的一笑,正要收拾东西回自己房间,他又开口了,“你以前当乞丐的时候让人打过吗?”
  “唔,打得可厉害了。”不愉快的往事最是不值得回忆,若非他问起,她大概永远也不会主动对旁人诉说。
  “打你的人你还记得?”瞧他的架式,大有想为她寻仇雪恨的可能。
  “记得,一个是你,一是成轩棠。”她说话时,小心的注意着江衡脸色的变化,果然,他惊讶莫名。“不可能,我们谁都欺负,就是不可能去欺负一个小乞丐。”他们是盗亦有道,非常具罗宾汉劫富济贫的凛然正气的。
  巧子耸耸肩,“原就不巴望你会承认,反正我也没有报仇的能力。”
  后面这句话让江衡心里一突,“但你想过?”找他和成轩棠报仇?一个女人一日起了念头就很可怕,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他不可不防。
  她无言的瞅着他。
  “那十万元,是你报仇的方式之一,还是全部?”江衡躺向一旁的长沙发,冷郁着一张了无笑容的脸。
  “如果真要报仇,我不会只要那区区的十万元。”那岂不太便宜他了。
  “何妨说来听听?”他跷起二郎腿,饶有兴味的等着她的答案。
  巧子轻啮着贝齿,口是心非的说:“也许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你,和十万元比起来,你要值钱多了。”
  没想到这个说辞竟引得他哈哈大笑。
  “谢谢你这个漏洞百出的笑话。”江衡搁下手中的香烟站了起来,踱到她身畔,与她面对面站着。
  “你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在天香楼没有人不知道你有多孤僻,多冷感;在这世上,除了跟你像哥儿们的阿国,你连卖菜的老伯都不愿跟人家交谈,更遑论去找个人来爱了。如果哪天你开了窍,记得通知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品尝你这朵玫瑰的芳香。”
  “在你玩弄了那么多女人之后?”巧子不屑地反问。
  “请纠正一下你的措辞好吗?”江衡口气激越起来,“跟我相好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没有谁玩弄谁那码子事,懂吗?”
  她嗤之以鼻的把脸转开,这可让他大为冒火,要不是千慧在这时候走了进来,而且显然有重要事情相告,他铁定会卸掉她两块肩胛骨。
  “三爷,”千慧神色仓促,等不及避开巧子就附在江衡耳边叽叽咕咕。
  “怎么会?”江衡面色变得凄厉而狂怒。
  巧子站在一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走,到派出所把人弄出来。”他大步迈到门边,忽地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瞟了她一眼之后,匆匆离去。
  当车子的引擎声在屋外响起时,巧子骇然跌坐在椅子上。
  出了什么事?是……那件事吗?
  夜里,细雨落个不停,十点多了,江衡还没回来,天大的谜团没人能为她解开,巧子心中志下心坐立难安。
  她不经意抬眼看见墙上的日历,赫然发现今儿已是三月初一,那么……胸口霎时一窒,她赶紧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她行事镇密周详,没有人会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的。
  今日,她晚餐扒了几口饭就没吃什么,此刻强烈的饥饿感袭上五脏六腑,因而决定到厨房看看还有没吃的。
  门一开,江衡就站在门外,两眼着火似的紧盯着她,把拳头握得咯咯响。
  巧子不敢跟他眼光相接触,低头道:“你回来啦。”
  “是你,是你去告的密!”他几近咆哮的钳制住她的臂膀,“为什么?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蒜!”他只要再略加用力,就可以把她的手臂扭断。“搞不清楚我有多大的能耐,就敢跟我耍把戏,你简直找死!”
  他查过了,他一定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查得一清二楚。
  巧子抬起头,深吸口气,勇敢的顶撞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冷不防地,江衡咬着牙,用力的赏了她一记响脆的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她痛得眼前金星乱冒,尖着嗓子哭道:“你贩卖毒品、赚取黑心钱,像你这种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
  “贩卖毒品!”江衡真要活活给她气死。“是你的想象力特别丰富,还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太差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计划取消,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走就走,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抚着脸上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她的朱唇颤抖着,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嘴角缓缓淌下血丝,味道腥甜得让她觉得心口疼痛难抑。
  她胡乱的把衣物塞进手提袋要离开,就见千慧悄声来到门外。
  “看了明天的早报再走吧。”
  巧子不明白她的用意,一口回绝了。她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的说:“这次算他好狗运,没被警方逮到,下次、下次我会出更狠的招数。”
  “看了明天的早报再走吧。”千慧重复着同样的话,“如果你恨的只是他一个人,那就没必要害得其他人跟着一起遭殃。”
  “其他人?”巧子愕然问:“其他什么人?”
  “可怜又贫穷的渔民啊。”她两手抱胸,背倚着门板,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低喟一声,“他们走私香菇、中药材不过是想多赚点钱养家活口,三爷虽然损失不小,但是我想他们恐怕才是最可悲的受害者。”
  “你是说江衡跟成轩棠密谋走私的不是毒品?”那种人所做的事,理所当然应该要坏得透顶才是呀。
  “看来你跟王爷的过节的确不浅。”千慧揉着太阳穴,倦眼眨呀眨的望向她。突然问:“你究竟是谁?”
  “我?”巧子赶紧用另一个问题转移焦点,“那些渔民又不是江衡的喽 ,为什么要听命于他?”“因为那十三艘渔船都是三爷的。”
  巧子心头一震,没想到她的仇家实力如此惊人,看来,她以往没钱没势是真动他不得,现在要整垮他得再加好几把劲。
  第二天,报纸用最醒目的标题和版面刊载昨儿被警方查获的走私新闻,三十六名被捕的渔民均坚称此事和他们的大老板江衡无关,纯属个人行为。
  巧子看着报上那哭成一团的渔民妻儿,悔不当初的痛打自己的脑袋。她悲忿交加的跪在地板上,不知该祈求谁来原谅自己。
  风雨猛烈吹打着玻璃窗,她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是江衡。他怒气勃发的走进大厅,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抓起,打开大门丢了出去,她爬起身还想加以解释,关上的大门霍然又打开来,她的行李被抛了出来,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上她的天灵盖。
  巧子涨红了脸,站在小院中淋雨,好一会之后才颓然蹲下,一一捡起从行李袋中散落的衣物,她捡着捡着,忽地悲从中来,把它们统统丢回泥地里,用力踩得稀巴烂,这才提着空了一大半的行李袋快步跑出镜园。
  她相信千慧、朱天莉和江华一定都躲在某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没有人出面为她求情,自然也没有人挽留她。
  在雨中,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汩汩直流,她以为终于给了江衡一记致命的打击,没想到竟伤害了一大群无辜的人,无限的自责化成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鞭笞着她的四肢百骸,令她举步维艰。
  现在她要去哪里?哪里可以安身?
  “上车吧。”
  她没注意到这部黑色轿车什么时候驶近她的身旁,车子里的人戴着墨镜,嗓音低沉,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巧子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陡然,从后头开来另一辆黑色轿车,毫无预警的冲撞上来——砰!
  她吓得手足无措,只见前头那辆轿车被撞得保险杆掉落,司机非但没下车理论,反而踩足油门飞快驶离。
  “你是准备继续在这儿等阿喜官的打手把你抓回天香楼,还是让我先帮你找个地方落脚?”成轩棠摇下车窗,面无表情的问她。
  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巧子提着行李袋上了车。
  “谢谢你赶来帮我解围。”要是他晚来一步,她可能已经成了阿喜官另一个待价而沽的姑娘仔。坐进车子里,她愧疚的把脸埋进胸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之所以救你是有目的的。”成轩棠向来不喜欢多说废话,一开口就切中要点。“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那件事情的?”他得揪出那个泄密的人,加以严惩,以仿效尤。
  “是有一天晚上,你半夜三更来找江衡,两人在院子里谈走私的事,我无意中经过偷听到的。”
  “原来是你。”成轩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蹙紧浓眉,“那你现在满意了吗?害江衡损失数百万,一群渔民锒铛入狱,你那芝麻大的老鼠冤该一笔勾消了吧?”
  “我无意害他们,真的没想到……”
  “你以为江衡会亲自去点货?没错,那天你听到的应该是这样,所以是那些渔民倒了大楣,成了替死鬼。”成轩棠的脸上多了分怒气。
  “对不起。”巧子这句话已经忍了一早上,本来见了江衡时就要说的,但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将功赎罪吧。”成轩棠说:“我们照原先的计划进行,你得要求自己在一个月之内,变成一个流落异乡的千金大小姐。”
  “你确定那个山本老太太真的悬赏一百万寻找她的孙女?”
  “嗯。”
  “那你一定知道她的联络地址喽?”她脸上泛起的光彩,不免令成轩棠疑云满腹。
  “嗯。”
  “那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一语打断她脸上所有的喜色,“你不会是别有企图吧?”
  巧子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要求,反问:“为什么你不自立门户?凭你的聪明才智,根本不需要屈居在江衡手底下。”
  成轩棠乍然回眸,恶狠狠的盯着她,“挑拨离间?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没、没有啊,我只是替你抱不平,这件事如果你愿意,我们两个就可以完成。”
  “住口!”他难得拉下脸,“肝胆相照你懂不懂,男人和男人搏的不只是感情,还有义气,你敢再讲一句分化我和江衡的话,我就把你推下车,让你成为轮下的孤魂野鬼。”
  巧子没料到他和江衡的情谊会好到像手足一样,江衡那样一个无恶不做的人凭什么受到这么好的对待。
  而怪的是,当年害她和亲人离散、无家可归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她会特别独恨江衡?
  雨停了,彩虹出现在天的那一边,美丽的天际配上她糟糕透顶的心情,真是不协调。
  车子穿过市区,过了县界,成轩棠安排她住在郊区一栋装潢颇雅致,有着一小块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三五个花台的日式平房里。
  “我不能住回镜园吗?”
  “你想让江衡把你杀了?”成轩棠的反问只是存心恫吓。
  “你跟他说,事成之后,我得的那一份也送给他,他就会让我回镜园。”
  “你以为江衡会看在钱的份上,原谅你所犯的过错?”
  “当然,他那个人惟利是图,为了钱,他什么都敢做,原谅我只是芝麻小事一桩。”
  成轩棠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希望江衡能亲自听到你对他的评语,那样他就比较能够痛下决心,看是要送你回天香楼领赏,还是一枪把你轰上奈何桥省事点。”
  “我说错了吗?”江衡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没错、没错,你说得真是对极了。”成轩棠故意提高嗓门,令他出口的话听来备觉虚假。“但错在你没资格讲他。”
  “不,我比谁都有资格批评他,假使老天爷不准他活了,谁都不能跟我抢当那个刽子手。”
  巧子坚毅寒冽的神情,今成轩棠凛然一惊。
  “把话说清楚。”他需要知道得更多。
  “够清楚了。”她冷凝一笑,“去告诉江衡,让我住回镜园,否则什么都别想。”
  “口气太差了,江衡一向不喜欢人家威胁他。”成轩棠直觉巧子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至少她绝不可能乖乖的任由他们摆布。
  “很好,顺便再帮我带一句话,早在十五年前,我就不想活了,他想要置我于死地,尽管动手。”
  十五年前?
  成轩棠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她难道另有不为人知的身份?
  “为什么非回镜园不可?”天香楼的柴房她都能一住十几年,比起来,这里算是天堂了,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因为……”巧子眉眼含笑的瞧着他,“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没说怎知我一定不相信?”她的笑令他该死的起了一阵心猿意马,“我懂了,你爱上江衡了。”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径抿着嘴了无喜色地浅笑。
  “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江衡的心里没有女人立足的余地。”
  “也包括他母亲?”巧子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狠到了六亲不认的程度。
  “你指的是那位气焰高张的老太太?”成轩棠鄙夷的说:“是她的身份还不明,否则早被轰出去了。”
  “他果然不是普通的坏,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放在眼里。”十足的不肖子。
  “不清楚的事不要太早下定论,别忘了你才犯一个多大的错误,况且,即使他真的罪大恶极,你不也还是爱上他了?”
  一句话堵得巧子哑口无言。
  坐落于镇前大街的“田中照相馆”今天开业满五周年,生意好得不得了,老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戏服,有公主、有皇后,还有王公贵族,客人想扮谁就扮谁,应有尽有,包君满意。
  江衡从台北请来一位老牌化妆师,帮巧子仔细装扮成丰姿婉约,典雅迷人的日本仕女模样。她原本就美,此刻身穿和服往镜前一站,现场所有的人均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
  “跟人家说她不是日本人准没人相信。真的,比日本人还像日本人。”老板一边拉贡,一边频频回头多瞄她两眼,还有别的客人干脆撩起布幕,在后头偷看。
  照完之后,老板笑着道:“江三爷,其他客人拍的都是黑白照片,不过您的我可以洗得特别点,有棕色和淡蓝的,保证存放百年也不变质、变色。”
  江衡淡淡点了个头,掏钱付给老板,拉着巧子走出照相馆。
  “等等,江三爷,”老板追了出来,“今天凡是到本店消费的,一律可以参加抽奖,您和小姐也来抽一张吧。”
  江衡瞟了眼巧子,“你抽吧。”
  她虽没啥兴趣,但看后头还有人在等,忙把手伸进纸箱里。
  一般抽到的不外乎是笔、小记事本或不顶钱的小首饰,不过当巧子把彩票交给老板时,他忙捏在手心,从袖子里摸出另一张,大声亮出来。
  “哇!江三爷,小姐的运气真是好到没话说,竟然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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