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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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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上。
唐一野见叫他不应,便蹲□子,道:“怎么不理我?”
苏小缺上下打量他,只见唐一野身穿墨蓝色茧绸袍子,足蹬小牛皮黑色短靴,端的是春风得意神采飞扬。只那口唾沫在靴面上显得格外刺眼,当下陪着笑,道:“可对不住了,叫花儿弄脏了大爷的鞋,真是该死。”
说着抱住唐一野的腿,便要用衣袖帮他擦净鞋面。
唐一野忙攥住苏小缺的手腕,急道:“你这般自轻自贱做什么?我是你师兄,是你唐大哥啊。”
苏小缺笑道:“我是乞丐,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这怀龙山不比白鹿山,再以兄弟相称,岂不是叫别人笑话你?再说我弄脏了你的鞋,理该赔不是……这怎么叫做自轻自贱了?”
唐一野正色道:“我说不过你,但我心里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看。”
苏小缺见他神色诚挚,心中略感暖意,满腔悲愤倒也消了些许,笑了笑,半晌说道:“你爹爹坐在上面,真是又威风又好看。”
第十四章
一时孟自在起身团团行了个四方揖,道:“既是七情大师抬爱,便由在下与各位英雄分说今日比武的规矩。”
他态度谦和,一说话却是声震山谷,更兼声音凝聚不散,偌大一个春色坞,几千余人,个个听得真切清楚。
孟自在指向那十六张椅子,道:“想成为今日十六位胜者之一的,请坐到椅子上。入坐之后,其余人可向就座的挑战,败者告退,胜者就位,直到无人出来挑战为止。”
台下有那心思细密的便想:那先看着别人打,待他们都耗尽真气,自个儿再上去,岂不是以逸待劳的妙事?
却听孟自在笑道:“各位都是英雄豪杰,武学宗师,想必也不会等别人累垮,再上台来捡现成便宜,但凡事总有个急慢先后,为避免不公平,只要有人能连胜十位挑战者,就无需再比,那张椅子便归他啦!”
唐一野听到此处,想起当日白鹿山比试,苏小缺就这般厚着脸皮耗到最后再上场,不禁微笑,而刚才暗自琢磨的人,被孟自在一句似软实硬的话堵死所想,均有些面孔发热。
“十六位胜者决出后,再抓阄决定明日两两对阵的次序对手,如此这般,决出八位、四位、两位,而最后的胜者,将接替七情大师执掌中原武林的盟主一职。”
一听到“盟主”二字,台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嘈杂异常,有人说道:“赵大侠,你八极门的武功出类拔萃,天下鲜有对手,只怕日后便要叫您一声赵盟主啦。”
那赵大侠谦道:“盟主是断断不敢想的,这武林大会,历来是少年人的天下,只求八极门弟子能有人坐上一张椅子,已是万幸!”
孟自在亦不急着弹压这阵喧哗,待众人谈论片刻,方又笑道:“此次比试,并不设一派一人的限制,若是贵派高手众多,那这一十六张椅子尽归贵派也是佳话。”
一些人数众多的门派登时欢呼,小门派则报以冷笑。
“再有一条规矩,本次大会,旨在以武会友,切磋共进,讲究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
孟自在转头看向另三人,笑道:“诸位还有什么提点?”
七情合掌道:“阿弥陀佛,孟檀越所言极是,不造杀孽那是最好。”
唐清宇笑道:“便是这样了,孟兄一席话面面俱到,在下佩服。”
长微道人亦颔首。
孟自在双手抬起下压,道:“各位英雄想必都已跃跃欲试,在下也不敢再啰嗦讨人嫌,比试这便开始罢!”
台上龙争虎斗,台下唇枪舌剑。
历来武林各派纷争纠葛,哪能当真“以武会友”?盟主头衔人人觊觎且先不说,难得有此机会,宿仇私怨却该了结,同时再结下新的仇怨,世代相传,薪火不断。
孟自在台上看了,不禁暗赞聂十三立下白鹿山不伞醐湖争斗的规矩。
唐一野已连败三人,正与昆仑刀掌门边妙真相斗,唐清宇注目战局,目不斜视,一时微笑一时骄傲一时惋惜一时着急,十分的心临其境,百般的慈父柔肠。
苏小缺目力极佳,坐在地上远远看着唐清宇每个变幻的表情,心中五味陈杂,不□得痴了。
传功长老顾六指催促道:“少帮主!你看跟你一道儿学武的师兄师姐不少都上场了,光彩得很哪!你也不去给咱丐帮露个脸儿?”
苏小缺收回目光,勉强笑道:“急什么?待我养足了精气神,抢个盟主当当,够不够长脸啊?”
顾六指诙谐,笑道:“得啦,你祸害丐帮也就是了,千万别折腾整个儿武林正道去!只要你能占这一把椅子,咱们也就知足啦!”
正说着,唐一野虚空一刀,封死了边妙真的进手刀,边妙真一切后着变化都无从施展,这一刀时间位置拿捏得天衣无缝,孟自在看了,忍不住赞道:“一野这刀羚羊挂角妙到巅毫,后生可畏啊!”
唐清宇喜动颜色,只道:“这孩子……”
转眼边妙真败落,唐一野却丝毫不见骄态,恭恭敬敬收刀行礼,长微道人道:“唐少侠刀法好,更是宽厚稳重,不说年轻一辈了,便是放眼江湖,也是极其难得的人品。”
苏小缺放眼一瞧,台上熟人倒真是不少,花满衣等人不说,连木香药都已登台,正与一个栖霞剑派的弟子过招,按厉四海的性子,原本应该最先上场的,却始终不见她的人影。
当下起身往后看去。他心里存了个侥幸,厉四海那晚仍戴着自己所赠的簪,想必未曾对自己忘情,只不过师门有命,不得不从,这才含泪忍怨被那个罗如山糟蹋。
大会中各门派都有旗号标志,丐帮便是两根竹竿挑着一幅各色破布拼成的旗子,上绣“丐帮”二字,字倒是锋芒角出,气势纵横,大有磊落波磔意态,正是上代帮主周乘风所书。
回身只见人山人海,斜后方挑出一面小小五色锦旗,绣着一只飞凤,想必是太湖飞凤门,但人头攒动,哪里看得到伊人芳踪?苏小缺跑到荆楚身边,足尖一点,踩上他的肩头,道:“你站好了,我刺探一下敌情,一会儿好上台比试,给咱们丐帮挣脸面。”
荆楚果然扎好马步,气沉丹田,站立不动,却啰嗦道:“你小心着看,这几年江湖上打架越来越容易,去年小五子遇上铁锷剑派的人,那人非说小五子冲他冷笑,不由分说上来就扎一剑,其实哪是冷笑呢,小五子前日睡在风地里,脸睡得抽筋了而已……”
苏小缺不听他说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只管跳,一眼看见厉四海正站在飞凤旗下,粉紫上衣,烟紫罗裙,银环束发,髻上真真切切戴着那枚簪子,苏小缺一喜,正待过去询问,厉四海衣袖轻轻一动,却是悄悄挽住了罗如山的手,罗如山一笑,点了点她微翘的鼻尖,放开手,转身几个起落,已登上石台。
荆楚只觉得肩上苏小缺筛糠似的抖,还以为他发了羊癫疯,吓了一大跳,忙抱着腿把他放下地,急问道:“怎么啦?”
却见苏小缺目露凶光满脸杀气的凝视着圆台。
荆楚大喜失色,劈龇着声音大声尖叫道:“顾长老!金长老!少帮主看起来是想上场啦!”
苏小缺不紧不慢,束紧腰带,从腰间一个竹筒中取出六片宽不过二指,长不足五寸的薄刃,只盯着台上罗如山,执法长老金五两只觉得寒意袭人,忍不住叮嘱:“丐帮素来侠义仁厚为先,千万莫要杀伤人命。”
苏小缺呼吸吐纳,伽罗真气起丹田过气府沿督脉运行一个小周天,双目宝光流转,双手晶莹如玉,丐帮众人齐齐惊叹个个欣羡,顾六指眼含热泪,哽咽道:“看到你今日这般出息,故去的老帮主不知该有多欢喜!”
殊不知苏小缺只想诛□杀□贼,以报霸妻之仇夺爱之恨,与丐帮声威、武学进境却是沾不上半点关系。
一时罗如山击败对手,正面对着飞凤门诸人抱拳微笑,却见一条人影轻烟也似直冲自己而来,忙避过,定睛一看,施礼道:“原来是苏少帮主。”
苏小缺负手看天:“老子让你十招,动手罢!”
态度嚣张无礼之极,罗如山怔了怔,忍气问道:“在下得罪过少帮主?”
苏小缺哼一声:“你抢我老婆,急得我抓心挠肝,败火药每天十斤二十斤的吃,你还问得罪没得罪过我?老小子!上来不动手,光顾着废话,有个屁用!”
他声音清朗,一字字说得清晰无比,正是要说给厉四海听,果然厉四海脸色大变,挤到台前目不转睛的看着。
苏小缺大是得意,心想只要打得这罗如山哭爹叫娘,四海定会回心转意,当下笑道:“听说你这老小子轻功练得不错,老子这便试试罢。”
说罢腰腿不动,眨眼工夫已绕着罗如山正一圈反一圈兜了两个圈子。
见他这般挤兑,罗如山脾气再好也忍无可忍,判官笔一上一下,打向苏小缺的肩井、期门,笔到中途,招式未老,一个海底捞月,又换打章门环跳二穴,身法轻灵,招数巧妙。
苏小缺刀藏指间,双手负在身后,脚下轻盈翩逸,进退如神,罗如山一招未尽,苏小缺已绕着他奔了三圈,笑道:“你出手这么慢,也只配回家抱娃娃。”
罗如山轻功本就极佳,此时被激起真火,当下顺着苏小缺绕内圈,一对判官笔如影随形,屡屡触及苏小缺的衣衫,却总在间不容发之际被他避过。
台上一十六对,数这两人的比试最为赏心悦目。
台下远处的花树下,静静立着一个人,身形潇洒挺拔眼神华美风流,面目却是蜡黄呆板,见了苏小缺的身法,这人低声笑道:“看来的确是她的后人没错了,难怪这般眼熟……当真是有趣。”
孟自在看了不禁赞道:“小缺这些年伽罗刀没怎么用心思,这轻身功夫,却足以笑傲江湖了。”
唐清宇听他出言相赞,知他口中的“小缺”便是丐帮少帮主,也是唐一野不住提及的白鹿山的师弟,当下好奇,转目看了苏小缺一眼,却登时如遭雷轰电击,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血色尽失,再看他的步法,心中更是确认无疑,颤声道:“这孩子就是丐帮的苏小缺?丐帮少帮主?”
孟自在点头。
唐清宇目光复杂,思慕、伤心、愤恨、羞恶诸般神色不一而足。
此时苏小缺身法尽展,直如行云流水,凌波步虚,虽是粗布破衣,却大有晋人乌衣子弟飘逸潇散之态,只瞧得台下众人眼前豁然一亮,均觉得这位丐帮少帮主脸上猫须似的几道黑灰,竟全然掩不住他本身极俊极美的姿容风神。
盏茶时间,罗如山被他大圈子小圈子绕得头晕目眩,眼看败像已显,却咬牙不退。
厉四海捏着拳头,心跳如鼓,焦急担忧之极。
罗如山突然凝住回身一脚踢出,这一脚毫无征兆,无声无息,却凌厉凶狠,角度刁钻,直踹苏小缺腰侧。
苏小缺似早有所料,身法陡变,硬生生原地滴溜一旋,抢上一步,罗如山一脚踢了个空,苏小缺趁势抬腿便踹向他膝弯,这一脚力道完足,踹实了只怕罗如山膝盖骨粉碎,一条腿也就废了。
厉四海凄然大叫:“不要!”
却见苏小缺脚往上抬,却是不轻不重的踢上了罗如山的大腿。踢完暗恨自己下手轻了,应该再抬高数寸,踢爆这老小子卵蛋,让他做了太监才是。
罗如山稍一趔趄便即站稳,知他脚下留情,自己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正待退后抱拳认输,谁知苏小缺嘿嘿一笑,双手从背后伸出,指间银光闪闪,逼近罗如山,竟在这胜负已分之际使出了伽罗刀。
厉四海一颗心似荡秋千一般,刚落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曾想苏小缺武功竟如此之高,只罗师兄既然已经败落,他为何还纠缠不放?
捏着银丝软鞭,手心汗水已把那象牙缠银丝的鞭柄浸得湿透,心中隐隐不安,却是彷徨无计。
苏小缺笑道:“罗大侠,丐帮有打狗棒,也有屠狗刀,小弟棒法极差,便演示一下屠狗刀法给你瞧瞧。”
说着一招晚来欲雪,翻手、揲腕、抖展,扬起漫天刀影,将罗如山密密困住,只听“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罗如山竟毫无还手之力。
眨眼功夫,苏小缺收刀后退,笑嘻嘻的看向厉四海,厉四海却只顾凝望罗如山,
山风一吹,只见罗如山的上衣突然乍开无数裂缝,接着布片纷纷脱落,转眼已是上身□,罗如山面红耳赤,额头青筋爆出,羞怒难当。
台下有好事的登时哄然大笑,有些厚道的却觉得苏小缺太过分了些,执法长老扬声道:“少帮主,比武只论高下,莫要伤了感情!”
厉四海怒道:“苏小缺你这个混蛋!”
苏小缺大喜:“四海,你又肯骂我啦?”正准备跳下台去拉住她的小手细说衷肠,
却听罗如山一声怒吼,判官笔直上直下的杀了过来,竟是全然不要命的打法。
苏小缺武功远胜于他,却见他眼里喷得出火来,心里不免有些毛毛的,双足一点,轻飘飘踩在判官笔上翻了过去,薄刃顺势一蹭,将他束发布巾与腰带尽皆割断,众人惊呼声中,罗如山披头散发,裤子啪嗒落地。
罗如山是飞凤门大弟子,若无意外,也是下任掌门,在门中武功最好,人又稳重和气,甚得人心,见他被人折辱,飞凤门人人含怒,挤到台前,均对苏小缺怒目而视。丐帮众人也不好受,这样一来,丐帮飞凤门必然存了芥蒂,而少帮主这般行为更是大损丐帮的名声。
苏小缺却满不在乎,只顾看着厉四海笑。
罗如山受此奇耻大辱,只觉得多活一刻这口气也咽不下去,不提裤子,倒提判官笔,闭目将笔头对准咽喉便欲插下,笔到中途,只听到耳边风声响起,手腕被人握住,罗如山睁开眼,见厉四海杏眼一瞪:“大师兄,你答应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
笑吟吟的将另一个师兄的外袍披在他身上:“丐帮是天下第一帮,输在他们少帮主手里,也算不得是什么丢脸的事。”
她声音清脆悦耳,风动银铃一般,简单几句话更是把裸身羞辱轻描淡写说成了比武认输,台上台下听了,都心中暗赞这姑娘聪明豁达,丐帮众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荆楚见执法长老金五两脸色铁青,问道:“金长老,你老人家是不是想着处罚小缺?”
金五两厉声道:“回到总舵就让他进刑堂!”
想了想,咬牙切齿道:“帮主求情都不行!把这小子宠坏了,早晚给丐帮惹来大麻烦!”
厉四海看着罗如山跃下圆台,面色一沉,拔下簪子,连银丝软鞭一起送到苏小缺眼前:“苏少帮主,这些都还给你。”
第十五章
厉四海看着罗如山跃下圆台,面色一沉,拔下簪子,连银丝软鞭一起送到苏小缺眼前:“苏少帮主,这些都还给你。”
“苏少帮主”这个称呼,尊敬而疏远,不光没了“小缺”的亲密,连“苏师弟”的情分都就此断绝。
苏小缺岂有不明之理,只觉得兜头一盆冰水,冻得心都缩了起来,只摇头不肯接。
厉四海也不勉强,劲力到处,簪子从中断裂,“叮叮”两声落在圆台上,软鞭却是犀皮蛟筋,难以折断,厉四海运劲于臂,软鞭腾空飞去,远远的落入湖中。却从袖中取出一条黑色软鞭,抖得笔直,行礼道:“飞凤门下弟子厉四海,请教丐帮苏少帮主高招。”
见苏小缺怔怔不语,厉四海一声清喝,软鞭灵蛇般在石台上涌出,到了苏小缺脚前三尺,鞭梢猛然像蛇头般昂起,点向小腹,正是一招凤点头。
苏小缺伽罗刀已收拢在手,当下往左闪身避开,急道:“四海!我认输就是,你千万别生我气……”
树下脸色蜡黄的灰衣人低叹道:“跟她一样,也是个多情种子。”
七情打量苏小缺片刻,叹道:“这孩子武功不错,品行却不够端方宽仁……也不知会是武林之福还是正道之祸。”
孟自在长袖善舞,立即笑道:“苏小缺到白鹿山时年纪最小,懵懵懂懂,又自小没了父母,连幼时的事情都一概忘记,掌门师弟见他可怜,未免纵容了些……只不过这孩子在山上时虽顽皮胡闹,本性倒是不坏,丐帮亦是名门正派,飞凤门一事,想必路帮主定会严惩,只要丐帮多加管教,定不会为害武林。”
一番话入情入理,滴水不漏,七情颔首微笑,唐清宇却问道:“他还记得自己父母都是谁吗?”
这话问得甚是奇怪,孟自在却不以为异,答道:“都忘得一干二净。”
唐清宇也不再问,连唐一野大胜八卦门掌门都不关注,只看着苏厉二人过招。
说是过招,倒不如说厉四海满台追着抽苏小缺。
苏小缺一边在鞭影中腾挪躲闪,一边大声解释告饶:“四海,他哪有比得上我的地方?”
按着鞭梢一个旋身:“你是不是怪我揍了他?”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给他磕头赔罪也没什么要紧……”
“那老小子看着比你大了得有十岁吧?俗话说,男大十,抱粪池,你嫁了他定会吃苦,女大一,抱金鸡,你正巧大我一岁,多合适!”
飞凤门众人大怒,纷纷出言谩骂。
厉四海咬着牙,夹头照脑一鞭抽去,苏小缺倏地一个草上飞滑着横移开去,岂知软鞭突然弯折,追着绕到他背后,拂向后脑。
苏小缺站立不动下腰后仰,整个人往后折叠,鞭子眼看落空,却忽地波浪般颤动,化作十多圈鞭影,骤往苏小缺脸门窜去,端的是神乎其技。
厉四海紫罗裙飞,招式灵动优美,苏小缺身如雪舞,行动轻尘不惊。
台下众人看得心旷神怡,不禁大声喝彩,后面看不到的甚至踩到山石或跃到树上观看。
苏小缺趁势就地翻起,踩向鞭梢,厉四海回鞭过腰,软鞭抹腰而过,突的如蛟龙般□□腰而出,鞭鞘直奔苏小缺胸口大穴,再又忽然上扬,幻出一个圈,缠向苏小缺的脖子,变化之精,心思之巧,令人瞠目赞叹。
有好事的大声喊道:“丐帮的小子!光躲不还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有人笑道:“苏少侠这是怜香惜玉,你个粗汉懂什么?”
便有人哄笑,七嘴八舌道:“这可是武林大会,不是比武招亲……小姑娘,千万莫要手下留情啊!”
“你眼睛瞎了不是?该叫姓苏的小子手下莫要留情才是……最好用刀子把这花不留丢的小妞儿衣服也给撕破,想必好看得很!哈哈哈,倒是便宜了咱兄弟!”
正意淫得高兴,苏小缺突然从台上一掠而下,趁那汉子来不及反应,抬手便给了他左左右右正正反反的四个大嘴巴子。
打完又飞纵回了圆台,却立定不动,黯然道:“你想打便打吧,我不躲了。”
那挨打的汉子正是横行巴陵的王枭,手中一根齐眉棍,颇具威力,猝不及防挨了耳光,惊魂乍定,吐出满嘴鲜血一颗槽牙,怒不可遏,就要扑上去同苏小缺厮打拼命。旁边几个兄弟劝慰半天,好说歹说的拉住了。
有个心直口快的最是苦口婆心:“王大哥,你就是上去了,也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啊……唉哟,郑大哥你踩我脚干嘛?”
厉四海额头见汗,胸脯起伏,扬起手,一鞭抽下。
苏小缺果然纹丝不动,软鞭在空中抖开一个小小的鞭花,鞭梢落到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随即收回。
苏小缺见她手下留情,喜不自胜,道:“四海……”
厉四海打断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辱我师兄,这鞭权当泄愤。厉四海技不如人,再不敢纠缠,这就认输。”
说着敛衽为礼,一个凤翅展倒纵,裙裾飘飘,已回到飞凤门旗下。
她虽败落,说话办事却利落漂亮,又露了这手轻功,不光不堕飞本门名声,反让在场英雄竟无一人敢小瞧飞凤门。
苏小缺见她空中身姿,更是黯然神伤,深知此事已不可挽回,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苏小缺连败两人,打得跌宕起伏,十分好看,不单吸引了场下众人的目光,连场上高手都纷纷侧目,只唐一野,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修为,十场下来竟无一败,第一个去抽了下轮比试的签,签上镌着一个“甲”字,再有谁抽到甲字签便是唐一野明日的对手了。
一时大伙儿暂停比试,各各去用午饭。
丐帮的饭菜倒也丰盛,但按规矩把鸡鸭鱼肉都扯得乱七八糟,看着直似残羹剩饭。
苏小缺捏着一只鸡翅膀啃着,心不在焉听着执法长老教训,眼睛却直勾勾看着飞凤门那边。
执法长老金五两叹口气,满心想现在就把这位少帮主给三刀六洞了,又怕耽误他下午比试,忍着气吩咐:“荆楚,你一会儿也去比划比划,历练历练。”
“六指儿,你这把老骨头就不痒痒?峨嵋派那小姑娘剑法不错,有些像你年轻时候的路数。”
顾六指笑着摆手:“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啦,我这么大岁数了,就不去凑热闹,输了丢咱帮主的老脸,赢了又是以大压小,嘿嘿,你老哥我可不上你这恶当。”
荆楚却是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气,金五两看了,又叹又笑:“初生牛犊最是刚勇,还是年轻人有出息啊!”
苏小缺嘴里含着鸡肉突然哈哈大笑,金五两沉着脸:“笑什么?”
荆楚善解人意,顺着苏小缺的目光看去,解释道:“少帮主看到那位罗如山师兄喝水呛到了,所以笑。”
李沧羽穿着一身浅碧衣衫,衬着如玉□□,红唇贝齿,不像江湖子弟,瞧着竟比厉四海更柔美了几分,吃相又分外优雅,只吃了小小一碗米饭,配上几口蔬菜,吃完从绣了暗金花纹的衣袖中取出一块□□柔软的丝帕,抹净了嘴,方抬头一笑,道:“师父,一会儿沧羽也想上去试试呢。”
范磊石二十八岁出任掌门,以一套雁荡三折瀑剑平南雁荡北雁荡之争,可跻身武林十大剑客之列,眼下不过四十来岁,正处于巅峰时期,内功精深,剑术亦愈发收敛厚重。只素来不喜李沧羽,觉得无论模样还是行事,颇有妖邪之气,平日也很少传他高深剑术,倒是常常告诫他为人处世侠义之道,此刻听闻他出言相询,只随口应道:“去吧。”
却回头指点齐涛:“你方才远堤长汀、雁回龙湫这两招,可使得不太对……劲力太强,失了挥洒自如。”伸出筷子比划两下:“这般直接剑尖回拖便会快上许多。”
齐涛凝神倾听,不住点头,李沧羽神色淡淡的,眼中平静如水。
未初时分,武当曲曲长虚手持古松残阙,以太极剑中一招燕子抄水绞飞栖霞派宋千峰的长剑,已是连败九人,一时无人敢上前挑战。
长微道人高台上见了,不禁捻须微笑,孟自在道:“贵派太极剑的确是登峰造极的剑术,曲大侠施展出来更是绝无破绽。”
长微笑道:“剑法也就罢了,曲长虚师弟三年前潜入魔教,刺杀灵龟堂奚连熊,善忍而有谋,强老道百倍,却是难得。”
正说着,只见一白衣人飞身落到曲曲长虚身前,左手握着腰间弯刀,气度卓然,道:“赤尊峰谢天璧,领教阁下高招。”
众人皆惊。
春色坞正道高手齐聚,不想这谢天璧竟敢孤身赴会,台上场下一时鸦雀无声。
半晌长微蹙眉道:“今日是名门正派切磋比试,这小魔头却是从哪里跑出来?不如联手将他逐走。”
长微自知赤尊峰深恨曲长虚,谢天璧这些年声名鹊起,曲长虚武功虽高,却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故不想让二人动手。
七情略一思索,摇头道:“谢天璧虽是赤尊峰的人,却堂堂正正的上场比武,若是联手逐之,只怕有损正道名声。”
长微心念一动,惊道:“这魔头难不成是想做武林盟主?大师,数月前贵寺遭袭,大师也被人所伤,莫非便是魔教所为?”
七情道:“想必不是,那位高手所用功夫亦正亦邪,玄妙难言,并非赤尊峰一路。”
长微无奈,看向孟自在:“孟大侠怎么说?”
孟自在不便多言,只笑道:“在下唯少林武当马首是瞻。”
计议未定,谢天璧已然出刀。
这一刀“千军辟易”完全是进手强攻的招数,大气磅礴,不可一世,不见血绝不收刀的气势。
习刀之人梦寐以求的完美之境在这一刀里显露无遗。只看得场外众人浑身血液沸腾,掌心出汗,情不自禁喝道:“好!”
“好刀法!”
赞声出口,方知不对,忙噤声不语,却都目不转睛的观战。
曲长虚见是劲敌,亦不惊惶,抱元守一心无旁鹜,三环套月、苍松迎客、山外清音招招成圆,余意不尽,守得绵密异常,端的是名家风范。
两人一攻一守,刀气剑影,光芒闪烁,曲长虚含胸拔背沉肩坠肘,姿势凝重,谢天璧却是变幻进退,只诱使曲长虚主动进击。
十招后,谢天璧摸清曲长虚剑法脉络,一声清啸,趋身提刀猛劈,曲长虚剑招未及成圈,只能举剑硬架,当当当三声脆响,曲长虚虎口出血,后退三步,谢天璧身形如鸟迹鱼落,勾留无痕,逼近身前,太一真气全然发挥,又是迅捷无伦的三刀砍下。
刀身华光璀璨,明灭闪动,如流萤簌簌飞舞,映得曲长虚脸色惨白,这三刀看着虽简单,时机角度却拿捏精妙,先一步封死曲长虚的剑路,使得他难以衍生变化,只得缚手缚脚提剑硬接。
六刀使的都是极刚极猛之力,干脆利落,酣畅淋漓,场下刀法名家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喝彩。
苏小缺正与一名少林弟子过招,百忙中停手道:“且歇一歇,待我看他们打完咱们再继续。”
那和尚本就使戒刀,用燃木破戒刀法,闻言大喜,收回刀,两人凝神屏气的并肩观战。
苏小缺一看便知曲长虚败势如山倒,四顾瞧了瞧长微道长及武当弟子,见他们并无出手之意,不觉松了一口气,不假思索,手里已暗暗扣了满把的白骨针,只待谢天璧万一被群起而攻,自己便趁乱助他逃走。
六刀过后,曲长虚剑法散乱,谢天璧冷笑一声,刀势陡变,狠辣缜密,已将曲长虚圈入刀光。
曲长虚剑法亦变,转为奇险诡异,一剑削向谢天璧腰侧。
谢天璧挥刀压住,顺势前推,朗声道:“这是奚堂主教你的灵鳌钩法,你杀他时,可曾想到今日还会用他的招数来救命?”
曲长虚咬牙,谢天璧刀法极是古怪,每一刀都只能用所学的灵鳌钩法才能抵挡,当下翻腕一招百川归海。
谢天璧道:“好一招百川归海!不负奚堂主三年调教!”
刀气滚旋翻腾,谢天璧目光冰冷,一刀刀逼迫曲长虚使出赤尊峰灵龟堂的功夫,又一句句点破。
高台上长微脸色大变,不想师弟被这魔头逼到如此窘境,想下场相助,却又拉不下这张老脸,舍不得武当历代威名。
七情安慰道:“真人莫急,天下英雄俱在,想必这位谢檀越也不敢当众行凶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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