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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幻境-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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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神,令得他得掌势缓上一缓。
小蛋心晋空明,对众人的惊呼浑然不顾,更无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
早在出手之前,他业已盘算过万劫天君种种可能的应对招式,对方变招虽说迅捷凶猛,但也未出他的意料之外。所谓料敌机先,仅此一项即可知他早非昔日吴下阿蒙,隐隐然已具名家宗师的法度气魄。
就在仙剑偏离的刹那,他亦如万劫天君一般口中鼓气一喷。只不过远没有对方那般凝光御剑的神威,嘴巴里激射出来的却是一蓬银色毒丝。
那边肩膀上的霸下与小蛋合作有年,深具默契,早憋足了劲要给老魔玩记狠的,全身赤光一闪轰出一团“天雷地火”直打万劫天君。
饶是万劫天君见多识广,亦不禁大吃一惊道:“这小子明明是人非妖,怎会从口中喷出银丝?”以他的道行硬捱一记圣淫虫丝原无大碍,但身为一代天君,焉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乳口小儿击中面门?
当即左掌在小蛋身上一沾即走,抽身疾退,身法竟比圣淫虫丝还快上三分,右手一抬凌空虚摄,“呼”的将那团天雷地火抓入掌心,嗤嗤捏碎。
“砰!”小蛋胸口中掌,往后翻飞数丈,腰上一挺便即站定,从嘴里吐出一缕红蒙蒙的浊气,脸上血色迅速恢复,竟似没有受伤。
万劫天君惊咦一声,赞道:“好小子,骨头倒硬!”他那一掌尽管由于仓促退走,击实的劲道十成里不到两成,但也足以熔金裂石。小蛋再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就算不吐血栽落,也应有所内伤症状才对。
他却没想到,小蛋的乌犀怒甲已将掌力挡下大半,剩下的气劲虽破入了体内,可也让恭候多时的“有容乃大”神功悉数化解,未生祸患。
实则小蛋的滋味仍不好受,只是生性坚韧,更不愿在老魔面前示弱,故脸上声色不露,私下却也在运转“生生不息”心诀,疏通胸口的些许淤塞。
第三章 道高一尺
“砰!”一声爆鸣,飞临万劫天君头顶的十八颗大至善佛珠齐齐四溅抛飞,竟被他身不动,手不抬轻描淡写地远远震开。
一正大师凛然收珠,实料不到自己的佛门至宝居然教人轻而易举地给破解了。
丁原纵声讥笑道:“万劫小儿,你用来用去也就天择芒、山外青山这几式老掉牙的手段,莫非黔驴技穷,不得不兜底大拍卖了?”
一正大师闻言蓦地省悟道:“老魔是以莫大的神通驱动血雾震飞了我的佛珠,却非当真没有出招。”再一转念,方才小蛋遇险时距离更近的丁原、曾山和盛年竟全都没有出手救援,显然早已度知这少年身负绝学,当可化险为夷,反而是自己仓促祭出大至善佛珠,显得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万劫天君为人极是阴沉,偏偏就受不了丁原的讥讽,眼中寒光一闪道:“丁原小儿,老夫这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双手在胸前隐隐虚合,全身赤芒骤亮低喝道:“起!”右掌掌心间升起一团绚烂红光,倏忽幻化成一条六七寸长的凶龙,张牙舞爪高亢长吟,焕放出腾腾血雾。
他的左手犹如轻抚宠物般摸了摸凶龙的头顶,龙首上的一对凶目登时迸射出慑人的金色光芒,一声冷笑道:“画龙点睛,横扫六合,去!”双指一并直指丁原。
曾山瞧得有趣,大笑道:“万劫老儿,我看京师有名的泥人张,手艺也不如你!”
霸下嗤之以鼻道:“少见多怪,不过是一条用魔罡血煞凝炼的假龙,有啥希罕?”
正当众人都以为万劫天君要驱使凶兽攻击丁原之际,他掌心的红龙已腾身飞空,急遽壮大数十倍,一摆龙首,竟出人意料之外地扑向人群中的淡嗔师太。
淡嗔师太暗吃一惊,又恐红龙波及到身旁同道,大喝道:“闪开!”
左袖一挥,祭出团碧光缭绕的仙宝,却是她潜心炼化两甲子有余的“碧玉麒麟”。
碧玉麒麟升到半空,已扩展如一头雄狮大小,毫无畏惧地迎上红龙。
一红一碧两道光束狭路相逢,“轰”的一记正面硬撼,震得周遭血雾波荡,狂风大作。红龙厉声长啸,再一摆尾“啪”的抽中碧玉麒麟背脊。
碧玉麒麟负痛嘶吼,翻翻滚滚向侧旁飞跌,竟是一招之下已见胜负。
红龙击退麒麟,气势大壮,咆哮探抓依照主人意念催动扑袭淡嗔师太。
淡嗔师太心疼仙宝受损,怒斥道:“好孽障!”反手亮剑,直剖龙腹。
在她两侧的姬榄、罗礁亦双剑齐出,分刺红龙两眼。更远些的翠霞、云林高手或飞身救援,或祭起法宝,同仇敌忾杀将上来。
“砰砰砰!”红龙连受几下重击,身上光鳞散落,血气迸飞,却凶悍不减,一爪拽飞淡嗔师太的仙剑,龙角横扫险险将罗礁开膛剖肚。
万劫天君见众人忙作一团也奈何不得,冷哼道:“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挑衅老夫!”
话音未落,斜刺里一束幽蓝色的电光横空出世,挟着排山倒海的声威直袭红龙。
红龙感到威胁,回首喷出一道疾电。“叮!”剑华势如破竹,将疾电一崩而散,锋芒所向已迫至红龙额头。
红龙一声大吼,摆头伸爪锁拿光剑。就听一记如切腐竹的脆响,龙爪生生断落,光剑去势不止,“吭”的插进红龙右眼,没入三寸。
红龙发出一记声嘶力竭的凄厉吼叫,身躯猛烈一抖,从头颅内迸射开一团眩目的蓝色冰光,顷刻将全身封冻成冰雕一般。但听“轰”地炸响,红龙由头至尾土崩瓦解,碎裂成片片冰屑,飘散在凄迷的血雾中。
幽蓝光剑振声龙吟,飞转长空,收入丁原右掌掌心不见。
万劫天君厉电般的目光射向丁原,森然道:“大梵仙羽,好的很!”
丁原对视老魔,潇洒自如地笑道:“阁下的末日将至,当然好的很!”
心里却暗叹道:“这老魔果然今不如昔,至多只剩下当年一战的五成道行。不然激战至今,咱们这边的人少说也要倒下一半。”
盛年阔步腾空,伟岸如山,右手宽阔厚重的石中剑铿然镝鸣,遥指万劫天君,宏声说道:“请多赐教!”
他那黑亮的脸膛上红光一闪,石中剑缓缓推出,绝强的剑气凝如洪潮,引而不发,全不知他的剑锋下一刻会刺向何处。只这一式“一诺千金”便令得他无愧于正道翘楚大派的掌门身分!
万劫天君卓立不动,一束束对面迫来的凛冽剑气在他身周盘旋激荡,撕裂开迷离血雾。
他的神识锁定盛年剑锋,寒着脸说道:“老夫在此僻居二十年,先是曾山,后是一恸那老和尚,如今又是你们。这般三番两次挑衅于我,实是自寻死路!”
盛年心念坚稳沉静,丝毫不受万劫天君射来的眼神影响,全身翠霞真气浩荡奔腾,化作一股充斥天地的浩然之气,尽注石中剑中,无俦无伦。
他凛然答道:“盛某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死又何惧?阁下倒行逆施,视人命如草芥,最终落得孤家寡人,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生又何欢?”
众人轰然喝采道:“盛掌门说得好!”
小蛋更是觉得热血沸腾,凝望盛年雄伟英姿,脑海里闪念道:“大丈夫生于天地,理应如此!”
石中剑寸寸进逼,随着盛年坚定沉着的步履迫至万劫天君胸前六尺。
万劫天君居然仍旧不出手招架,更不朝后飘飞躲闪,嘴角含着一抹轻蔑冷笑盯着剑锋不语。
喝采声陡然停歇,场内鸦雀无声,喧闹转为死寂,不过短短一瞬,却平添了三分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更教每人都有透不过气的错觉。
五尺、四尺、三尺——盛年的面色愈发凝重,自他创出“一诺千金”以来,从未有人能够在剑锋迫近至三尺之处,还能挥洒自如,毫无反应!
但他剑势已臻满盈,绝不可就此收招,否则万劫天君趁虚而入,自己非是死即伤。
两尺、一尺五寸……万劫天君一声长笑,身影忽然像雾气一般涣散消隐,石中剑“吭”地挑空,盛年眼中已无敌手影踪!
众人惊呼声里,他临危不乱,更不收剑抽身,反而藉助一诺千金石破天惊的爆发之势,身剑合一朝前飞掠,全不问万劫天君下一刻会从何处现身。
血雾一荡,万劫天君遽然出现在原地,目送电掠而去的盛年,嘿然道:“好应变!”
需知方才盛年若收招疾退,则剑招走空后的巨大反挫之力势必回荡气血,令他身手凝滞。此刻万劫天君再从背后掩袭,当真有死无生。故而千钧一发之际他索性彻底释放剑势,合身前冲,反令老魔始料不及。
这一记交手兔起鹘落,生死一线,人人都不由捏了把冷汗。盛年回身抱剑,脸上波澜不惊,缓缓道:“血遁大法!”
万劫天君嘿嘿笑道:“一巧破万钧,这般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懂么?”
众人听他颐指气使,讥笑盛年,均都心头有气,但对老魔孤身对撼两派数十顶尖高手的风范,亦不得不生出钦佩。
惟独霸下不以为然道:“老魔臭美得很,明明自己招架不住盛掌门的剑招,只得落荒而逃,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瞧往后别叫‘万劫天君’了,改个名字叫‘万赖天狗’岂不贴切得多?”
场中顿时响起哄堂大笑,使得刚才紧张压抑的氛围也为之一缓。曾山一挑姆指,赞道:“小龟说得妙啊,这名号果然又响亮又好记,比他原先的名字好听多了!”
万劫天君没想到霸下居然言词如此犀利刻薄,心中杀机大炽,右肩几无徵兆地微微一振,胳膊“呜”地暴涨飞伸,如血虹经天,张开一只巨灵魔爪朝着小蛋插落。
小蛋听霸下出言讥讽老魔,便知对方睚眦必报,不刻即要出手报复,早已暗暗澄念运气,蓄势以待。
眼看万劫天君的右爪宛若一片血云般幕天席地盖落,他心头出奇的宁静,只回想着适才盛年动静结合的那式剑招,雪恋仙剑斜斜上指,仍是一招“擎天柱石”。
万劫天君见小蛋第二次使出“擎天柱石”,心下冷笑道:“这傻小子妄图螳臂挡车,老夫正好杀他立威!”已对剑招的诸般变化了然于胸,五指收拢,欲连人带剑一并捏得粉身碎骨,稍泻满腔杀机。
孰知雪恋仙剑甫一举过头顶,旋即凝铸不动,汩汩剑气内敛流转,峙若山岳。
盛年眼睛发亮,击节叫道:“好!”却是小蛋借“擎天柱石”之形,蕴“一诺千金”之神,而且比盛年来得更加干净彻底,索性将剑势静到极致,更不变动分毫。
万劫天君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小蛋居然还有这手,爪上的所有后招变化全数落空,眨眼间主客易位,一爪捏空。
小蛋灵台清晰地映射出魔爪轨迹,在万劫天君五指将合未合的刹那,手腕旋动,雪恋仙剑划过一道轻盈迅灵的雪白光芒,“吭”地切中魔爪尾指。
万劫天君被这一静一疾的时间差打得措手不及,尽管仙魔金身足可捱下一剑无碍,但觉颜面尽失,立时恼怒,拇指如一方磐石般按向小蛋头顶。
小蛋藉仙剑反弹之力朝后飘退,左手挥出金蝎魔鞭,“铿”地缠住老魔拇指。
万劫天君一催魔气,欲将魔鞭震碎。未曾想气劲到处,竟与小蛋的铜炉圣淫仙流水乳交融,一兜一转反向外泻。
他惊咦一声,指尖劲力骤增数倍,化作一股沛然莫御的惊涛顺势迫入魔鞭。小蛋的“周而复始”吃不住如此强横的冲击,低哼飘飞,金蝎魔鞭翩若惊鸿翻卷而回。
不待万劫天君乘胜追击,丁原扬声道:“万赖天狗,你的对手是我!”
身如游龙,剑气飞腾,已从另一侧攻向万劫天君。
万劫天君没拾掇下小蛋,正自懊恼,闻言阴冷一笑道:“你也配!”
右臂回收,左手在胸前连转数圈,立时生成一道数丈狂飙,扑向丁原。
这一场场龙争虎斗看得众人心旌摇荡,眼花撩乱,更没想到一路上少言寡语,木讷低调的小蛋与万劫天君接连两次正面硬撼,非但没有吃亏受伤,反教老魔防不胜防,无可奈何。
再看丁原褚衣光剑,睥睨四海的神威雄姿,不约而同地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二十年前一个丁原已撼动天陆,而今这个小蛋又横空出世,惊艳当场。莫非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辈均已垂垂老矣?”
正这时丁原已迎上狂飙,手起剑落将它一劈两半,穿花绕柳从中掠过,剑招由刚猛骤转轻灵,只见紫色剑芒翻飞旋舞,随着他矫若游龙的身姿飞凌万劫天君头顶之上,幻化出层层光花,浑若天成,无懈可击。
只有盛年、一正大师等人少数的绝顶高手才看清,丁原在弹指之间竟一气攻出六十四剑,合成一圈太极般的光幕,犹如天罗地网将万劫天君紧裹在内,无论对方如何趋避躲闪,也都逃不过他这鬼斧神工的仙剑一击。
盛年不由自主记起了:丁原留在后山思悟洞内的那六十四只譬如神来之笔的足印,再与眼前的剑招对照印证,一缕明悟涌上心头。
他又惊又喜道:“丁师弟的这式剑法独树一帜,实乃登峰造极之作。这二十年来,他的修为已渐转精纯飘逸。我虽身为师兄,亦远有不如!”
思忖间万劫天君右手屈指连弹,“叮叮叮叮”一连激出六十四束天择芒,宛若一蓬蓬光彩夺目的烟火在他身周怒绽,剑光血芒交相辉映,教人已看不清究竟谁在主攻,谁在固守?
丁原剑势穷尽,余韵不绝,陡然振剑长啸,身前剑华散尽,终露峥嵘。
雪原仙剑焕放出绚丽光芒,凝成无坚不摧的疾电,直刺万劫天君胸口。
万劫天君一凛道:“这是一剑,还是六十四剑?”原来丁原这看似简简单单直来直往的一剑当中,竟将方才六十四剑的所有变化与神韵菁华融为一炉,连老魔也要生出无可匹敌之感。
万劫天君无暇多想,掌刀疾劈丁原小腹,竟是以攻对攻,全不防守。
旁观的众人无一不是正道一等一的高手,设身处地之下,均觉得舍此之外,再无他方能够破解丁原这式完全无从招架的剑招。
然而丁原早料到对方会自恃不坏金身,以命搏命,几乎是在万劫天君竖掌的同时,雪原仙剑蓦地幻化成六十四束紫芒,如惊涛骇浪席卷而去。
腾出右手捏指成拳,一式“山”字诀固若磐石,直撄其锋。
“砰!”
拳掌交击,丁原身形飞荡,“嘿”地从口中逸出一抹热血,身上的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光芒骤亮,消散掌劲。
“嗤嗤嗤嗤——”六十四束剑芒无分先后刺中万劫天君,爆裂开蓬蓬血光。老魔身影剧晃,身上现出千疮百孔,煞是可怖。
丁原面色苍白,扬手收摄仙剑,微微喘息道:“万赖天狗,这招‘忘一归真式’滋味如何?权且算作当年的一点利息!”
万劫天君全身血光大炽,头顶雾气丝丝升腾,徐徐平复着伤口,说道:“这招虽是老夫落了下风,但阁下的伤恐怕还要来得更重些。”
他的言词中少有的用上“阁下”这样的敬称,显是震撼于丁原的这式“忘一归真”。话音落毕,全身伤处已尽数复原,好似从未受伤一样。
曾山见猎心痒道:“万赖天狗,我等你半炷香,咱们再来打过。”
万劫天君冷笑道:“你们既要用车轮战对付老夫,又何必假惺惺留下半炷香给我?不妨全都上来,老夫又有何惧?”说罢振身而起,如一蓬血风直拂向众人。
淡嗔师太、无痛大师等人齐齐出手拦截,可万劫天君的身法委实快得匪夷所思,诸般仙剑佛杖一一落空,瞠乎其后。
万劫天君身形毫无凝滞,竟视群雄如无物,单刀直入,已闯进重围。
无痛大师心念一闪,惊叫道:“不好,快保护方丈!”
但万劫天君的速度直比他的声音还快三分,没等话音落下,已欺身到无涯方丈近前,抬手抓向胸前袈裟,狞笑道:“跟我走!”
无涯方丈闭合的双目陡然一睁,双手握起怀中云林三宝之一的碧玉禅杖往上一格。万劫天君的右手五指轻轻搭住禅杖,向外一推道:“撤手!”
无涯方丈只觉一股澎湃魔气往自己身上压来,五脏六腑的伤势齐齐迸发,若不松手退后,待到碧玉禅杖反撞在胸口上,断无侥幸。
但这碧玉禅杖乃云林禅寺方丈信物,焉能轻易拱手让人?况且失去禅杖,在万劫天君连绵不绝的后招猛攻之下,自己更无力支撑。
他当机立断,双臂骨节喀喇喇爆响,强压内伤运起十成的般若神功,再将碧玉禅杖往外推格。
“砰!”禅杖倒撞在无涯方丈胸膛上,近处的人几可听到他胸骨断裂的声响。
无涯方丈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双手兀自死死抓紧禅杖不放,面色惨澹若金,神情却镇定慈和,涩声道:“阿弥陀佛——”
万劫天君也不禁钦佩这老僧的硬气,哼道:“而今西天佛祖也搭救不得!”右手松开禅杖,揪住无涯方丈的胸襟。
“砰砰”两记闷响,背上却已捱了无痛、无怨二僧的禅杖重击。
他恍若不觉,一提无涯方丈的身子,嘿笑道:“云林方丈,原来亦不过尔尔!”
众僧睚眦欲裂,却投鼠忌器,围在万劫天君四周,不敢轻举妄动。
一正大师怒喝道:“万劫老魔,快放下敝寺方丈,与老衲一决生死!”
万劫天君摇摇头道:“想要这和尚活命,就统统给老夫滚回地上。”
丁原眉宇一扬,道:“一命换一命,不如你放了无涯方丈,由丁某替他作人质!”
万劫天君哈哈笑道:“你的身分够了,可惜诡计多端,老夫信不过。”
曾山吹胡子瞪眼道:“万赖天狗,我老人家再老实不过了,由我换回大和尚如何?”
万劫天君冷然道:“老夫没心思说笑,我数到三,你们滚是不滚?”
众人均感棘手,有默契地将目光转向了盛年。
盛年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我来换回无涯大师!”甩手将石中剑抛向丁原,垂臂迈步走向万劫天君。
万劫天君冷笑不语,寻思道:“等他走近,我再一并成擒。有这两大派的掌门在握,还用担心这些人不低头服软么?”
他正盘算着如何能在三招两式间出其不意擒下盛年,猛听无涯方丈大喝道:“除魔卫道,勿以贫僧为念!”双手奋力将碧玉禅杖往后扔出,一头撞向老魔。
万劫天君大吃一惊,自不能让到手的人质这般死去,怒骂道:“老顽固!”掌心吐劲一震无涯方丈经脉。
无涯方丈登时真气全消,额头软绵绵撞在他的胸口上,“咚”的闷响,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
突然两人脚下银光迸溅,小蛋从星门里一跃而出,探左手扣住万劫天君右腕,雪恋仙剑斜挑老魔小腹。
万劫天君一怔,他留意到了盛年、丁原、一正大师和曾山的动静,甚至没放过淡嗔师太、无痛大师等人的一举一动,却独独漏下了小蛋。
这一下肘腋生变直令他措手不及,左掌一按拍向仙剑,右臂魔气到处红光如潮。
“叮!”雪恋仙剑承受不住万劫天君雄浑掌力,激飞而出。可右腕一紧,业已教小蛋扣住,顿时魔气汩汩外泄,不可抑制。
万劫天君心念急转,惊怒道:“臭小子,找死!”迫不得已故技重施,催动体内魔气猛噬小蛋,逼他松手。
小蛋脸上血光大盛,一咬牙硬是撑着右手不放,左手已揽住无涯大师后腰往怀里一带。万劫天君的掌劲正急遽外泄,当下变招不及,人质已被小蛋硬生生夺了过去。这才省悟到对方仙剑那般轻易脱手,实是预谋在先。
他察觉上当,不禁羞怒交加,更含着一股对小蛋无比怨毒,一声冷喝左手疾往无涯方丈背心抓落,口中喷出一束血红剑芒,直取小蛋眉心。
谁都没想到会有此变,纷纷呼喝出手,奈何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小蛋与无涯方丈命悬一线,却无力解救。
小蛋对袭来的剑芒置若罔闻,身形一侧,左手后带,将无涯方丈护到背后。肩膀上的霸下小嘴一吐,打出团天雷地火,“轰”地接下剑芒。
可万劫天君的左手却化作掌刀“啵”地劈在小蛋右胸之上,顿时溅起一串流光。摧枯拉朽的掌力连破乌犀怒甲和有容乃大两道防护,直迫内腑。
小蛋眼前一黑,口中“哇”地喷洒热血,如断线风筝般飞跌,可左臂兀自牢牢护着无涯大师。
万劫天君功败垂成,刚想再施展“血魇魔爪”从小蛋手里夺回人质,可无痛大师与盛年已然奋不顾身地攻到,一杖一掌左右开弓。
万劫天君频频受挫,怒不可遏,厉声长啸双掌齐出,“砰砰”两响,无痛大师与盛年双双踉跄后退,各自从嘴角流下一缕鲜血。
就这一耽搁,曾山和丁原已迎上小蛋。曾山接过无涯方丈,急问道:“这娃儿如何了?”原来他方才一拉无涯方丈,小蛋却依旧死抱不放,竟已失去了知觉。
丁原抱住小蛋,右手一按他背心大椎穴,目光闪动道:“还有救!”
曾山大松一口气,瞪着万劫天君大骂道:“狗急跳墙,我老人家今日偏要痛打你这只落水狗!”
万劫天君被两派高手重重围住,暗恨道:“终有一日,我要将这傻小子挫骨扬灰!”
第四章 魔焰嚣张
突然,彷佛四周的喧嚣都倏然隐没,天地间激荡起隆隆的惊雷轰鸣。
在数十丈高空之上,一飙金黄色的精光如风轮般飞舞盘旋,炽如烈日,刺得人睁开不眼睛。在这轰鸣里,一正大师低沉肃穆的梵语真言如天外来音,渺渺回荡。
无痛、无怨诸僧愕然望去,只见他飘然屹立在金光之上,宝相庄严双目微合,鼓荡飞扬的袈裟迸发出一蓬蓬恢宏的金色光芒,双手虚托胸前捏作佛印,好似金身罗汉,无悲无喜,以大慈之心俯视人间。
无怨大师失声道:“阿修罗诀!”话声刚脱口而出,便被淹没在宏大的雷音里。
“轰——”高空中的降魔金杵蓦地幻化成千百道飞影,如雷霆如霹雳,遮掩了整片虚空,在一正大师一声低低的断喝里,流光如虹,朝着万劫天君头顶轰落。
万劫天君面色微变,双手在身前分向左右画出半边圆弧,登时凝铸成一面有若血红晶石的光盾,往上推去。
“轰——”阿修罗诀撞击在血晶盾璧上,激起无数耀眼的光花。血晶盾璧如海边的长堤般承受着惊涛骇浪的冲袭,摇晃撼动,却不退让分毫,生生遏制住阿修罗诀一往无前的惊人气势。
一正大师双目猛张,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全身绽放的金色佛光一闪即没,整个人却似泄了气的皮囊一下子委顿下来,“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喀喀喀喀——”血晶盾璧应声碎裂,如潮的成百上千束金色杵芒势如破竹,直迫万劫天君。
万劫天君又惊又怒,没想到一正大师竟以阿难明拳心法将毕生修炼的佛门真元瞬间爆发,催动阿修罗诀要与自己玉石俱焚。
此战之后纵是这老和尚不死,也势必功力倒退一甲子,终生无望天道。
但这时他已没工夫喝骂,身形不进反退迎上阿修罗诀,双目中爆出两簇血色电光,竟是不惜耗损魔元使出了“血瞳剑罡”。
“喀喇喇——”光澜迸飞,万劫天君一声低哼,身上炸开数十道金色光洞,如乱云飞卷朝着斜上方遁去。
气机感应之下,一正大师再吐数口热血,嘶声道:“老魔要逃,快截住他!”嗓音到了最后已经瘖哑,身子一摇往下栽倒,脸上现出刀刻般的皱纹,好像就在这短短瞬间,已然苍老了三十年。
无需他提醒,众人已围攻而上。曾山后发先至,大骂道:“臭天狗,我看你往哪儿逃?”一拳朝万劫天君背心轰去。
万劫天君情知经过连番恶战,自己不仅身负重伤,苦心修养了二十年才慢慢积聚的魔元也消耗极剧,若再被众人围上猛攻,委实凶多吉少。
更可怕的是由于功力减退,被他强封在黄庭之内的玉牒金书竟有了反应,颇有卷土重来,趁火打劫之意。他岂敢再作逗留,明晓得曾山一拳崩山穿云,可一旦回身招架,再想脱身又谈何容易。
无奈之下魔功运劲于背,“砰”地硬接了曾山一拳。背上顿时轰开一团血洞,他也无暇修复,忍痛低嘿强压伤势,藉着对方拳劲的推送之力,身法更疾。
孰料眼前一花,丁原料敌机先,竟捷足先登抢占住他的去路。雪原仙剑龙吟声声,焕放柔和紫华,汹涌澎湃地劈向他眉心。
万劫天君且恨且怒,思忖道:“若非我二十年前元气大伤,又耗损无数精力心血强封玉牒金书,今日之战岂容这般宵小得意?”
就在雪原剑光即将触及他眉心的霎那,万劫天君的身影猛然“呼”地涣散成一蓬血雾,从漫天激荡的剑气光澜里一掠而过,犹如清风。
丁原一剑劈落,就像斩在了一潭充满弹性的坚韧寒水里。冰冷的魔气遽然迫入,雪原仙剑映得一片血红,右臂齐肘以下几无知觉。
他心下微凛,吐气扬声运转都天伏魔大光明符驱散魔气,雪原仙剑上的血丝“嗤嗤”蒸腾,顷刻散尽,又恢复了晶莹的紫色光芒。
万劫天君幻作的血雾乘势掠过,飘至三十丈外重新现出真身,疾往上方飞遁。
姬榄、罗礁、无空、无悲诸僧越过丁原,齐声喝道:“追!”
万劫天君施展“幻影匿身大法”逃过丁原截击,却在雪原仙剑下又遭了一记重创,全身气血沸腾如注,胸前的金色光印轻轻颤动向体内渗出丝丝光缕。若不觅地疗伤,封镇玉牒金书,恐怕又将迎来一次漫长的沉睡退化。
好在他身法快过姬榄等人,须臾便穿过血海,跃入那口百年古井。
然而刚一露头,他便骇然发现在古井外同样也有人把守阻截!如果放在往日,以他的神识早该察觉,可如今功力十停剩下不到三停,又有些心慌意乱,竟直到出了古井才看到外面有人。
站在古井旁的是一名黄袍道士,双目空洞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全身肌肤乾皱焦黑,手执一柄青铜金丝拂尘。他见着下面突然跃出一道血影,不禁咦了声。
万劫天君一眼之下就瞧出对方的修为高深莫测,已至炉火纯青的化境。再看他的穿着打扮,自是翠霞派的隐世高手无疑。要是再给这黄袍道士绊住,今日多半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不等对方反应,双掌凝铸魔罡血光大盛,排山倒海般涌了过去,只盼能震退黄袍道士,夺路而逃。
黄袍道士愕然心道:“此人是谁,为何不由分说就向贫道出手?”
他本也是个眼高于顶,极其自负的人物,日前连吃大亏,连匿身修炼的仙岛也被火山吞噬,正憋了一肚子邪火要寻人发泄。万劫天君此举,不啻火上浇油,更激起他满腹的杀机,舒展手中青铜拂尘朝着对方双掌扫去。
“砰!”两人短兵相接,结结实实地硬拼了一招。
黄袍道士晃身连退六步,“嘿”地从鼻孔里呛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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