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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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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和尚,无一不是少林寺中选了又选的高手,出手的攻势,不但力道强猛,招术上亦极辛辣,阵势又是变化最为灵活的一百零八人组成。

大立、大道分据南、北斗之位,主持阵势变化,更增加了这阵势的威力。

大愚禅师横握禅杖,监视着远距数丈的萧遥子,和那五队鬼形怪人。

他预料那黄衣丽人放出的流星火炮,定然有她的用意。

果然那五对鬼形怪人,每人手中多了一把碧光闪闪的绿火。

那红衣少女一摆手中拂尘,带着逍遥子等群豪,疾向前面冲来。

刹那间,庄严的少林寺中,闪起了片片绿火,佛门胜地,被那萤萤碧光一照,变成了人间鬼域。

方兆南迅快的从怀中取出磁瓶,打开了瓶盖,一连吞下了三粒续命金丹,大喝一声,急跃而上。

右手白蛟剑一招“西来梵音”撒出点点寒芒,挡住了那红衣少女和群豪冲进之势,紧接着移剑换掌,一招“佛法无边”欺入人群,一掌击在萧遥子的前胸之上。

这一掌蓄势而发,劲道极是强大,萧遥子被那一掌震的向后退了三步。

方兆南一掌击伤了萧遥子,白蛟剑一挥,疾向无影神拳白作义刺去。

忽听袖手樵隐冷哼一声,施开“七星遁形”身法,疾快无伦的闪了过来,斜里一掌,劈向方兆南握剑右腕。

方兆南左腕一沉,白蛟剑忽然变了一招“巧夺造化”仍然攻向无影神拳白作义,左手一挥,硬接了袖手樵隐的一掌。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方兆南被袖手樵隐深厚的内力,震得身体乱晃,刺向白作义的剑势,不自主的一偏。

森森剑锋,划破了白作义的右臂,鲜血泉涌而出。

但方兆南也被袖手樵隐震得血翻气涌,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只听袖手樵隐冷哼一声,掩面疾退,已近方兆南前胸的掌势,也突然收了回去。

原来方兆南一口鲜血,正喷在袖手樵隐的脸上,迷了他的双目,迫得他不得不收掌而退,如非这一口鲜血及时喷出,方兆南势必将伤在袖手樵隐的掌下。

喷出一口鲜血后,方兆南的神志一清,疾快的向后退了五步,又吞服了两粒丹药。

大愚禅师此刻才了然了方兆南讨药之心,不禁黯然一叹,暗道:“他中那妖妇一掌之时,已知内腑受了重伤,只怕再无拒敌之能,才讨去这瓶灵丹,借灵丹的药力,助他迎敌……。”

忖思之间,三剑一笔张凤阁、九星追魂侯振方,已又向方兆南扑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却悄无声息的绕过方兆南,直向南北二怪走去。

大愚高喧一声佛号,纵身而起,僧袍飘处,人已到了方兆南的身前,暗运真力,铁禅杖一招“力扫五岳”横轮了半周。

杖风如啸,迫得三剑一笔张凤阁、九星追魂侯振方急急避开。

方兆南低声说道:“老禅师快去保护南北二怪,这里有晚辈对付。”

大愚沉声说道:“方施主小心了,你的伤势……。”

方兆南一挥手道:“快去吧!”话未完,又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振腕一剑“一柱擎天”

直攻过去。

但见白光暴张,有如无际大海中,翻涌起一片波涛,直向群豪倒压下去,剑势威力遍及一丈方圆。

群豪之中被尊为剑圣的萧遥子,前胸被击,内腑受伤,正在运气调息,无影神拳白作义,右臂剑创极重,无法再发无影神拳。

群豪人手虽众,从未见过方兆南这等凌厉奇奥的剑招,个个被骇得倒跃而退。

精奇的剑招,必须要以深厚的内力为佐,才能把剑招上的威力,发挥出来。

方兆南内腑已受重伤,勉强运剑击敌,已尽了最大之力,虽然一击骇退了强敌,但已无追袭之能,勉强收住剑势。

扶剑而立,只觉内腑之中气血翻滚,背上如负千斤重铅,眼前黑影乱闪,摇摇欲倒。

但他神智仍然十分清楚,心知只要自己摔倒下去,强敌必将一涌而上。

他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站稳了脚根。

圆睁星目,逼视着强敌,神威凛凛,其实他已到了精疲力竭之境,双目凝注着强敌,只不过看到一团团黑影而已。

这时,只要对方有人冲了上来,方兆南都无法挡得一击。

可借三剑一笔张凤阁、九星追魂侯振方等,都已被方兆南的剑势所振怯,看他怒目而立的威武神态,竟然无人敢当先冲上。

耳际间杖风如啸,大愚禅师也和那红衣少女展开了激烈绝伦的搏斗。

仗着少林寺续命金丹之力,方兆南经过片刻调息之后,体力稍复,眼前闪动的黑影也逐渐的消去,已可看清楚人体形貌。

他长长吸一口气,缓缓提起白蛟剑,横在胸前,封往门户,右手迅快的探入怀中,摸出磁瓶,倒出两粒续命金丹,吞了下去。

少林寺这续命金丹本有益神补气之效,乃疗治内伤的奇药,但因几味主药难寻,配治极是不易。

方兆南却借这灵丹,作了压制伤势发作之用,一瓶奇药,在片刻之间亦被他吃下了一半之多。

方兆南心知难以拒强敌之势,头也不回顾,一提白蛟剑,冷冷喝道:“站着,再要前进一步,当心宝剑无眼。”

逼近群豪,果然都依言停了下来,只有袖手樵隐,仍然向前逼近。

方兆南提聚真气,准备把所有的力量全用了出来,作同归于尽的一击。

蓦地,又响起一声暴震,半空中散起一片火花,流星横飞。

方兆南和袖手樵隐,似是都被那一声暴响所动,齐齐抬头望去。

那空中暴散的火花未熄,少林寺挑选出精锐高手摆成的罗汉阵,突然一阵大乱。

隐隐的,听出了几声闷哼。

那尖锐刺耳,鬼哭一般的乐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方兆南闻声惊心,那隐隐的闷哼,似是一个人身受了极重的剑伤之后,勉强忍耐而又忍耐不住所发出来的声音。

这声音,他已非第一次听到。

他意识到那黄衣丽人,又施出绝毒的暗器,不知有多少少林和尚,送命在她的手中。

袖手樵隐抹去了脸上的血迹之后,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看那黄衣丽人,纵横在罗汉阵中,和群僧搏斗。

那红衣少女和大愚禅师放单独斗,那蓝衣少女带领着五队鬼形怪人,每人手中举着一把碧光莹莹的绿火,静站不动,不知在干什么。

除了那黄衣丽人之外,冥岳中人,还没有第二个冲入罗汉阵中。

他自负武功领袖群豪,当下冷笑一声,举手一挥,道:“咱们冲过去吧!”

说罢,当先向前走去。

他举步行动,十分缓慢,但落足却十分有力,一步一个脚印。

原来他借着逼进的机会,暗中提聚功力。

方兆南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此人功力深厚,我又在重伤之下,只怕无能挡他一击。”

回头望去,只见南北二怪,紧紧的被那丝网捆绑,动弹起来也十分吃力,别说让他们震脱丝网,脱捆而出了。

目下的情景,除了向罗汉阵中的僧侣们求援之外,已然别无可想之法。

但闻沉重的步履之声,自远而近,逐渐到了身前不远之处。

一股忿怒之气,由胸中直冲上来,激发了他生命中所有的潜力,大喝一声,挥剑直向袖手樵隐劈去。

袖手樵隐听得那大喝之声,已警觉到方兆南挥剑攻来,头也未转的纵身一旁闪避开去。

他的“七星遁形”乃举世独步之学,奇奥无比,方兆南这一击虽然凌厉无比,但仍被袖手樵隐轻巧的一闪,让避开去。

方兆南一击未中,赶忙一沉丹田真气,运气调息。

耳际间传来一声娇笑道:“老和尚武功不错,可惜大势已去了,回头看看你们的罗汉阵吧!”

方兆南目光微转,首先看到那红衣少女已被大愚禅师困在铁禅杖之下,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但罗汉阵却显出了零乱的迹象,那黄衣丽人飘飘衣袖,纵横在罗汉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在地上。

显然,那罗汉阵已快被那黄衣丽人冲乱。

这一座驰誉天下,传言数百年来从未被人冲破的奇异阵势,在那黄衣丽人连番冲击之下,已经处处流露出破绽。

此阵如若被破,少林僧侣最后一道拒敌阵线,亦将随之瓦解,因为全寺的精英高手,都已集中此一阵中。

忽然间,钟声震耳,连鸣三响,悠悠余音,绕耳不绝。

方兆南心中轻叹一声,忖道:“这三声钟响,大概就是指示其余僧侣逃亡的信号了,一座屹立于武林数百年的名刹,片刻之后,即将烟消云散了……。”

已被黄衣丽人将要冲散的罗汉阵,在三声钟鸣过后,忽然又疾转起来,那横卧在阵中的尸体,纷纷被挑摔出阵。

原来这三声钟鸣,启发少林僧侣们卫寺之心,把横卧阵中,有碍阵势的尸体,纷纷的挑摔出来。

有些僧侣虽然未死,但亦被用禅杖挑摔出来。

这些人平日同堂学艺,一室礼佛,彼此间情意是何等深切,但形势迫得这些和尚们,不但不能对伤残的师兄们施以救护,而且还得残忍的用兵刃把他们挑摔出来,以免他们防碍阵势的变化。

群僧似都已忘记了自己的血肉之躯,个个勇猛绝伦,挥杖冲打,只求伤敌,不顾自保。

这一来,那黄衣丽人奇猛无比的攻势,又被压制下来。

方兆南又探手入怀,摸出磁瓶,一口气把瓶中所余的续命金丹,完全吞了下去,长长吸一口气,挥剑疾冲而上。

他似是已知自己这等饮鸠止渴之法,已把用以保心护命的精力,完全发挥了出来,纵有起死回生的灵丹也难以保得性命,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轰轰烈烈战死的好。

他已存下必死之心,剑摺上也没有了顾忌,每一剑式,都发挥出十二成的威力,寒芒闪烁,充满着杀机。

袖手樵隐等群豪,竟然被他凌厉的剑势挡住,难越雷池。

这时,那蓝衣少女却悄然无声的率领五队鬼形怪人,绕过罗汉阵,扑熄了那高燃的火炬,火光熊熊,光耀如画的少林寺,片刻间恢复了一片夜暗,一团团碧绿的火光,到处闪动,景象忽然转变得十分恐怖。

双方激斗间,忽听那黄衣丽人一声娇喝,双臂一振,凌空而起。

就在她跃飞而起的同时,两手一挥,两蓬银芒,随手而出。

十个少林僧侣,应手而倒。

那黄衣丽人却借机冲了出来。

大愚禅师眼见全寺中选出来的精锐高手,伤亡近半,心知大势已去,不禁轻轻一叹,他低声的对大道说道:“三师弟请整理残余,再排罗汉阵,准备再战,小兄单人去斗一下那冥岳岳主。”

要知罗汉阵乃是群斗阵式,攻拒之间,全阵一体,武功过于高强,处身阵中,也不易全部施展出手。

大玄禅师眼看寺中弟子伤亡惨重,激起了拼命之心,未等大愚禅师出手,一见那黄衣丽人,冲出了罗汉阵,便大步直追了过去

那黄衣丽人飞出罗汉阵后,高声喝道:“住手。”

袖手樵隐和那红衣少女等,首先停下手来,纵身而退。

那黄衣丽人清脆的声音,响荡在耳际,道:“这是你们最后机会了,如若再不束手就缚,全寺僧侣,一体诛绝。”

大愚禅师环视四周一眼,看那选出的高手,已然伤亡过半,不禁暗暗一叹,高声说道:

“岳主尽管下令出手,若不把我们少林寺中的僧侣悉数诛绝,只怕你也难动少林寺中的一瓦一木。”

黄衣丽人冷笑一声,突然举手一掌,遥遥推出。

她劈出的掌力,未显出强猛的威势,也没有一点啸风之声,但那疾奔而来的大玄禅师,却闷哼一声,身躯向后倒退了四五步远。

忽听砰的一声轻响,大玄禅师,倒了下去。

大愚禅师暗提一口真气,大步而上,满脸肃穆之色,说道:“老袖先和岳主绝一死战……。”

黄衣丽人冷笑一声,接道:“你们既是至死不悟,我只有一体诛绝了。”

大愚禅师一挥禅杖,道:“老衲先行领教,岳主请亮兵刃。”

少林寺的僧侣们,虽已经伤亡累累,但大愚禅师仍然不肯有失身份。

扶剑站在一侧的方兆南,突然插口说道:“老禅师请退开两步,这第一阵就让给在下打吧!”

黄衣丽人环顾四周一眼,笑道:你们已被困入了五鬼阵中,只要我一声令下,同时有三十二种不同见血封喉的淬毒暗器,一齐发出,在这暗夜之下,纵然有着过人的眼力,也是无法避开,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你们都将与世长辞了。”

大愚流目四顾,果然发觉已被困入重围,原来那些鬼形怪人,借着四下闪动的碧火,掩人耳目,大部分却悄无声息地把群僧包围起来。

方兆南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发觉那些鬼形怪人,都选了一定的方位,如若他们当真的齐齐发出暗器,场中所有的少林僧侣,都无法避开那交叉射出的暗器。

心知那黄衣丽人并非恫吓之言,心中暗暗忖道:“眼下之策,只有缠住那冥岳岳主,使她不能下令,让那些鬼形怪人们发出暗器……”

心念一转,立时大喝一声,挥剑向那黄衣丽人攻去。

他未出手前,已觉内腑伤势,有了急剧的变化,目下所以能支持着不倒下去,全靠那一瓶续命金丹的药力。

当那药力耗尽之前,他即将随着那恶化的伤势,离开人间。

第三十九回梅绛雪再救夫君

方兆南的心目中,认为这是自己生平最后的一战,无论胜败,都得尽出全力,留给后人一份追慕凭吊。

是以,他出手就用出了达摩三剑。

这三招旷古绝今的剑学,乃一代人杰,达摩祖师九年面壁中静悟而成,威势凌厉,世无伦比。

那黄衣丽人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也无法破这等奇异之学,登时竟被圈在剑光之下。

剑势刚变到“天罗一网”人已不支,喷出一口鲜血,由空中跌摔到地上。

那黄衣丽人用尽了本领,连招架带闪避,才算把两式剑招避过,正感手忙脚乱,应付不暇之际,忽见方兆南自行摔倒地上。

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口中却冷笑一声,道:“萤火之光,也妄敢和日月争辉。“言下之意,似是她把方兆南伤在手下。

南北二怪被那丝网所困,自顾不暇,方兆南重伤卧地,奄奄一息,遍地死尸,尽都是少林寺僧侣中的高手。

鬼火般的碧光,流动闪烁,横躺的尸体,和满地鲜血,使这凄凉的夜,增加了无限的恐怖。

大愚禅师长长吸一口气,平横禅杖,大步而上,悲壮的说道:“岳主要把沿传数百年的少林寺,夷为平地,看来已非什么难事了……。”

方兆南的呈死,已使这位德高望群的老和尚,感觉到再无能抗拒强敌,少林僧侣们惨重伤亡,使他豪气顿消。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但岳主在将少林寺夷为平地之时,必需先把老袖杀死。”

黄衣丽人道:“杀你并非难事。”边说边缓缓举起右掌。

这当儿,突然飘传来一缕袅袅的笛声。

这声音似是由老远处飘传域来,又似近在身边。

那黄衣丽人举起的右手,突然放了下来,凝神静听。

笛声渐高,金声玉振,悲壮中隐含着一种飘逸不群的气概。

那黄衣丽人听了一阵,突然举手掩面。大叫一声:“快走。”

说完,当先转过身子,疾向前面奔去。

这突然的变故,使大愚禅师,为之一呆,想不通强敌何以在大胜之下突然撤走。

那黄衣丽人的急奔而去,立时使剑拔弯张的局势大变,只见那鬼形怪人和萧遥子等群豪转身而奔。

这般人来的如潮水骤至,去的也似电闪风飘,片刻工夫,走的一个不剩。

大愚禅师长长呼一口气,急步奔到方兆南的身侧,只见口鼻之间,□□向外流着鲜血,一息奄奄,若继还续,不禁黯然神伤。

伸手摸去,只觉他心藏还是微微有些跳动,但也是弱不胜力,频将断绝。

只听大道禅师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大师兄,这位方施主还有救吗?”

大愚禅师缓缓抬起头,两行老泪,滚下面颊,摇头叹道:“希望很小,但愿我佛有灵,能保他重伤得救。”

大道禅师伤感的说道:“大玄师兄,伤势也很惨重。”

大愚禅师抬头望去,只见大道抱着身躯僵硬的大玄,满面愁苦之色,不觉又是一声长叹,仰面长长吸一口气,道:“这一战,可算得尽伤了咱们少林寺精锐……。”

大道禅师似是忽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道:“罗汉阵中的弟子,也不知被那妖妇旋展的什么歹毒暗器,连伤了六十余人,全阵已溃不成军,眼看咱们就要全军覆没,不知她为何忽然撤走,难道还有什么诡计不成?”

大愚道:“就目前形势而论,咱们败象已呈,大可不必再用什么诡计求胜了。”

大道禅师道:“这就使人糊涂了。”

大愚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妖妇撤走之前,师弟可听见什么异声吗?”

他那时运集全身功力,准备和那黄衣丽人作生死的一搏,全神贯注,耳目也失去了灵敏,虽然那笛声激昂高拔,但在他记忆之中,却无法肯定是什么声音。

大道禅师若有所悟的接道:“不错,好像是一种笛声,吹的悲壮动人,那妖妇听到那声音之后,立时就仓惶逃走。”

大愚禅师道:“那妖妇武功卓绝,全身又都是用之不尽的奇毒暗器,一阵笛声,竟能使她惊慌而去,这其间定有着什么隐密……………”

他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你代我传谕下去,要大家清扫尸体,凡是殉职弟子,一律记下名号,合葬在一起,三日之后,由全寺弟子为他们佛事百日,以慰亡魂,重伤弟子一律移送达摩院,从速救治。”

他微微叹息一声,又道:“少林寺能逃得覆亡之劫,这位方施主功德最大,不论他伤势是否还有救,咱们也得为他一尽心力。”

大道禅师低声说道:“南北二怪仍然被困在那丝网之中,不知要如何处理?”

大愚道:“用这白蛟剑斩断丝网放他们出来。”

大道禅师道:“两人心中对咱们少林寺似有着一股积恨甚深的怨忿,大劫之后,元气未复,如若放出两人,他们万一要记恨前嫌,不分清红皂白,动手伤人,那就麻烦了,小弟之意……。”

大愚禅师摇头说道:“南北二怪,为咱们少林手中事才和那妖妇动手,纵然他心记前嫌,咱们也不能坐视不救,快些去吧!”

大道禅师肃然说道:“师兄教诲的不错。”

探手捡起白蛟剑,正待转身而行,突听一个娇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冥岳岳主,狡狠无比,虽然被我笛声吓走,但我料她不会就此甘心而去,一顿饭工夫,定会先带部分高手,暗中潜返寺内,企图查明真象……。”

那娇细的声音,说到此处,忽然停顿,似在忖思措词,又像在筹谋对策,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此时此地,我还不便现身,本来我要以解开南北二怪被困的天□丝网,让他们帮同你们拒敌。

但两人心中既然和你少林寺有着前嫌,释放之后,未必能为你们所用,不论他们倒戈相向,或是袖手旁观,对贵寺都是大为不利的事,还是暂时不放的好。

好在两人武功高强,内功深厚,那天□丝网,虽有着强大的缩收之力,但凭两人武功,足可抵挡一阵,只要他们自知无能挣脱之后,一时之间,绝不致被那收缩的活结勒毙……”

话到此处,又是一顿。

大愚禅师高声说道:“那位高人,既肯相助,何以不肯……………”

那娇细的声音急急传来,打断了大愚禅师之言,接道:“我现在用的传音入室工夫,和两位说话,因那冥主,随时可能潜返回寺,暗中观察真象,两位最好能暂时听我吩咐,不要答话。”

声音又一停顿,又道:“那姓方的伤势好像很重,最好能把他移送到一处密室,别让他再受到什么惊□。”

大愚禅师满腹欲吐之言,不便出口,急的来回直踱方步。

那娇细的声音重又传入耳际,道:“两位最好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了,贵寺中高手甚多,虽然伤亡极重,足有重排罗汉阵的能力,为防万一,最好能再调集一部分人手,重整残阵,以备迎敌,一面派人点燃火炬,防敌暗中施袭。”

大愚、大道,虽然都是修为甚深的高僧,但在这等大败大挫之后,也有些心神无主,思虑不周之感,听人一提,觉得甚有道理,立时由大道传谕下去,一面再选高手,原地重布罗汉阵,一面派人燃起那些被鬼形怪人弄熄的火炬。

耳际间又响起那娇细的声音,道:“那些鬼形怪人,大部是武林中的高手,被那冥岳岳主网罗手下,割去舌头,服下迷药,受她遣差,是以这般人个个都有着极好的武功……”

大愚只听得全身一颤,不自禁的合掌当胸,口喧一声佛号。

但听那娇细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们快些把那姓方的移到一处隐密的地方去吧!那冥岳岳主虽然狡猾如狐,但她生性多疑,查不出真相,绝不致胡乱出手,只要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纵然有发觉,也漠然视之,启动她的疑心,可保无事,我不宜再和你们交谈了。”

那声音突然隐去,久久不再听到。

大愚禅师低声对大道说道:“师弟可把这位方施主,护送回方丈室去。”

大道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少林僧侣,抱起奄奄一息的方兆南,急步而去。

这时,那熄去的火炬,重行点燃,少林寺光耀如昼,一片通明。

残缺的罗汉阵,重又整排完全,百具以上的尸体,整齐的排列在罗汉阵前,肃煞的画面中,泛生起一股悲壮凄凉之情。

大愚禅师缓缓移动脚步,绕着那些尸体走了一周,目光移注到群僧脸上。

每一个僧侣的脸上,都泛现出肃然的神色,沉痛中隐见庄严。

大愚轻轻叹息一声,闭上双目,暗中运气调息,准备再迎接一场惨烈的搏斗。

广大的草坪中,虽然站满了少林僧侣,但却鸦雀无声,听不到一点声息。

大愚的焦虑心情,使他生出寸阴难度之感,好不容易斗转星移,过去了一个更次,仍不闻有何动静。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望望天色,不过才四更过后,距天亮还有一个更次左右。

火炬闪耀下,忽然瞥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直向群僧飞驰而来。

大愚禅师暗暗的叹息一声,忖道:“终于来了,这一战,又不知将折伤多少少林寺弟子了……。”

忖思之间,那疾奔而来的人影,已到丈余处停下了脚步。

大愚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背插长剑,遥遥抱拳作礼,朗声说道:“大师父请了。”

大愚慈眉一皱,单掌交胸答道:“施主有何见教?”

那人一听大愚回答之言,缓步向前走来,直到相距三四步远,才停了下来,目光一扫那排列的少林僧侣的尸体,突然一个长揖。

大愚禅师豁然叹息一声,道:“尊驾何人?”

那劲装少年神态十分恭谨,垂首而立,恭恭敬敬的答道:“在下乃青城门下,弟子张雁,大师怎么称呼?”

大愚道:“老衲大愚,张施主连夜来此,有何见教?”

张雁道:“家师因练一炉灵丹,未克亲赴泰山英雄大会,但对武林中形势变幻,一直十分关心,近闻江湖上出现了一批行踪可疑之人,昼夜赶来中原,家师炉火功行已满,闻讯生疑,亲率本派中十二弟子下山,一路追查到此,现在在贵寺门外,未得贵寺中人接迎,不敢擅闯……。”

大愚轻轻叹道:“令师可是当今青城派的掌门之人青云道长吗?”

张雁道:“正是家师。”

大愚叹道:“多年的故友了……。”

他微微一顿,又道:“就请张施主上复令师,说我们少林寺正值空前大劫,强敌虽退,但极可能去而复返,老衲不便出寺迎接……。”

张雁接道:“看贵寺伤亡累累,想必是大战方过,晚辈就此上复家师,请命裁夺。”

说完,也不容大愚禅师接口,立时转身向前疾奔而去。

大愚禅师原想让他转告青云道长,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惹火上身,那知那张雁不容话完,就转身出去。

在他的预想之中,少林寺罗汉阵难阻强敌,青城纵然出手相助,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

张雁去势奇快,人影闪了几闪,便已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入寺的大道上,出现了十数条人影,风驰电掣般,直奔过来。

看来人的身法,就可知道这般人中,个个都有极佳的上乘轻功。

当先一人,长蜀长袍,头挽道髻,背插长剑,手执拂尘,仙风飘飘,正是青城派掌门人青云道长。

他目光一掠那排列的尸体,轻轻叹息一声,道:“贫僧助拳来迟,心中甚是不安……。”

大愚合掌接道:“有劳道兄鹤驾,老衲感铭五中。”

青云道长缓缓把目光移注到群僧排列的罗汉阵上,拂髯问道:“这可是贵寺中驰名的罗汉阵吗?”

大愚道:“见笑道兄。”

青云道长道:“敌人想已为贵派逐退了?”

大愚沉吟了一阵,道:“强敌来势凌厉,敝寺伤亡惨重,目下虽退,但甚可能去而复返。”

青云道长脸色一整,肃然说道:“大方道兄所召集的泰山大会,适因贫道炼丹炉中火候正紧,不克分身。未能亲身赶往参加,指派了门下两位成就最高的弟子,松风、松月赶往应命……………”

大愚道:“道兄两位高足,可都回去了吗?”

青云道长道:“去如黄鹤,久无讯息,贫道为此,还派了门下精明弟子数十人,赶往泰山附近,寻访两人行踪,近据弟子飞鸽传讯,泰山附近,忽然而现了一群行踪诡秘,奇装异服的怪人,贫道虽已久不下山,但对江湖上的形势变幻,始终不敢稍有疏察。

这般人似是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因此引起了贫道的疑心,日夜推索此事,一日夜后又接得门下弟子飞鸽传书,说这般奇装异服的怪人昼伏夜行,算计行程,直对中岳而来。

贫道愈想愈觉事情不对,匆匆决定赶来中岳一查究竟,行色过急,来不及召集门下弟子,仅就护寺弟子中,挑选了十二个高手,兼程赶来此地,想不到仍是来得晚了一步。”

大愚合掌说道:“道兄的盛情,老衲和敝寺弟子,无不感戴………”

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大道禅师满头大汗,急急奔了过来。

大愚急急替两位引见道:“师弟快来见礼,这位是青城的青云道长,跋涉千里,风尘仆仆,特地赶来替我们助拳来了。”

大道合掌欠身,说道:“贫僧大道,拜见道兄。”

青云道长道:“不敢,不敢。”单掌平胸,欠身还礼。

大愚似是已看出大道慌急的神色,忍不住问道:“师弟,可是方施主出了事情?”

他已看出方兆南的惨重伤势医救不易,但这位慈善的老僧,却一直不敢去想那凄凉悲惨的后果。

只听大道禅师豁然叹息一声,说道:“方施主三度昏去,两次断气,小弟已尽我之能,用本身真气助他复生……。”

大愚似是突然被人在前胸处,重重的击了一拳,全身一阵颤动,接道:“他现在可好些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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