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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人-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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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是个多愁善感之人。
含笑也呆住了。她为小鸟的忠烈而惊撼,更为冰儿遭遇之惨而震惊。她面色苍白,黑亮的眼睛里闪动着阵阵迷雾,一种浓浓的悲伤涌上了心头。她瞄了瞄仕进,又注视着昏过去的冰儿。瞧着冰儿两颊挂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含笑心里一阵绞痛,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火势渐渐的小了,熄了。仕进没注意到含笑的神色。他将冰儿放到含笑怀里,低声道:“你先照看她一下!”含笑默默的抱着冰儿。她低眼瞧着冰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随即却变为深深的悲悯。
仕进自灰烬中拣出了苏子翁的骨骇,细细的包好。那小鸟却是寻不到了,想必是化为飞灰,混在了那尚有余热的灰烬中。仕进想了想,又拆开包袱,抓了一把黑灰放进去,这才包了起来。他挖了一个大坑,将所有的灰烬埋了进去,这才停了下来。
事情已经过了三天,冰儿醒了过来,却一直抱着装有苏子翁骨灰的包裹瑟瑟发抖,什么话都不说。只有在仕进怀里,她才会安静下来。仕进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只能将她搂在怀里,不停的说话安慰着她。只有冰儿睡了之后,他才能稍稍脱开身来。
含笑眼神里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了。她有几次远远落在了两人身后,仕进却毫无所觉,只顾着柔声安慰着冰儿。含笑其实很想一走了之的,最终却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上走的都是山路。这一日,仕进瞧着冰儿昏昏沉沉的,似乎睡了过去,便对含笑低声道:“你瞧着她一会,我去寻些猎物!冰儿肚子想必是饿了!”含笑心头一酸,却勉强笑道:“你快些回来!我担心你不在,她醒过来之后会伤心的。”仕进“哦”了一声,略带狐疑道:“你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含笑支吾着道:“没什么!只是想到冰儿,心里有些难过。”仕进信以为真,叹息一声,飞身而去。
“你当真会为我难过吗?”含笑正自黯然神伤,一个平静的声音却吓了她一大跳。她转眼瞧去,只见本来躺在一旁草地上的冰儿已是端坐起身,正冷冷的瞄着她。含笑怔了良久,这才轻声道:“我也曾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你的感受我能体会。唉,我真的很难受!”她真诚的望着冰儿,目光澄澈无比,不含一丝杂质。
冰儿眼神一柔,又道:“你老实回答我,你真的喜欢我大哥?”含笑似乎早就猜到她要问这句,当下点了点头,道:“我们三人都一样,都没有了亲人。你我二人起码有一个可以回忆的童年。你大哥却从小孤独,更自己一人在荒谷中待了近十年。虽然他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在我眼里,他却只是一个需要温暖的平凡人而已。他拼死救我们,因为我们能给予他关爱,给予他温暖。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希望他能给予我们温暖?”她幽幽细语道。
冰儿怔怔出神,神色却变幻不定。良久,她才喃喃道:“或许你才是真的了解他!你们两个真的很相似,真的!”她展颜一笑,苍白的脸色,清瘦的面容,衬着那淡淡的笑意,竟是无比的清雅秀丽。含笑瞧着,竟忍不住呆了呆,心底顿时生起自愧不如的念头。她舒了一口气,先前的担忧竟是一扫而空,变得轻松起来,但隐隐间又有淡淡的伤感与惭愧。她不解为何,但直觉却给了她如此感觉。
冰儿又微笑道:“你知道吗?我以前真是很顽皮任性!我总以为,既然是关爱我,那便该包容我所有的一切。我不开心,他便该逗我开心;我闯祸了,他便该为我担下责任;我伤心了,他便该陪在我身边。我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真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的……”她声音渐渐的低了,眼睛里又闪动着晶莹的泪花。
含笑只觉眼角一阵湿润。她低声道:“其实你大哥他不会在意的!我知道他,他或许更喜欢你以前那样。”冰儿轻轻摇头,道:“日子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我的心也回不去了。以前,大哥只是将我当妹妹,我知道的!”她吸了吸鼻子,笑道:“大哥他喜欢将心事藏着,你似乎也一样。有时候将话说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藏着掖着只会将事情越搞越复杂。”
含笑盯着冰儿,道:“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冰儿忽地抚着抱着的包裹,淡笑道:“我其实是被他强抢着做徒弟的,我很不情愿,一直闹着跟他作对!如今他一走,我反倒挂念起他来,发现他其实还算是不错的师父。呵呵,有些东西,总要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我……”她忽地停了下来。
只听衣袂声中,仕进却是回来了。他托着一大块野猪肉回来,那肉却已被剥洗得干干净净。瞧到冰儿一脸的平静,仕进心头一喜,道:“冰儿,你没事了?”冰儿轻轻放下包裹,笑着迎了上去,道:“大哥,我来帮你!好久没尝到你烤的野味了。”
仕进瞥了含笑一眼,见她也笑着行了过来。他想道:“莫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含笑跟冰儿说了什么,让她走出了困境?嘿,定是这样了!”他心里一宽,顿时使出浑身解数,将那野猪肉烤得是浓香四溢,诱人之极。冰儿啃得眉开眼笑的,直呼好吃。含笑也津津有味的尝了起来。
如此走了一天,离崆峒山却是不远了。冰儿忽地提议到城里玩,说是整天瞧着高树绿草乏味,要热闹热闹。仕进当然不会反对。换了一身衣裳后,三人便进了城。
仕进穿着一身宝蓝色儒生长袍。只见他剑眉斜飞,面色白皙,满身的书卷气中又带了数分从容不迫,显得甚是儒雅高贵。含笑身白衣长裙,一支浅绿玉钗簪在秀发上,清秀的脸上嵌着闪亮的如宝石般的黑眼睛,使人瞧了舒服无比。冰儿则是翩翩青裙,浓黑青丝随便的一束,瀑布般的长发柔顺发亮,跳动不止,就像灵动的生命在欢呼雀跃。三人往这街上一站,顿时招来了不少人注目。
冰儿兴致甚浓,左瞧瞧,右看看,一直笑靥如花,很是高兴的样子。街上的小贩摊主们似乎个个都转了性,变得慷慨大方起来,甚至有人还拍着胸口保证,任凭冰儿挑选货物,一切免费。若是以前,冰儿闻言定是喜出望外,大肆搜刮一番方肯心休。但此时她只是微笑着谢过了摊主,轻盈的飘到了下一家,就像那山间田野中的绿色精灵,美丽而可爱。
“公子,小姐,行行好啊!赏两个钱吧!公子,小姐,行行好吧……”一个穿着破烂,裤子膝盖上磨出两个大洞的中年乞丐贴到了仕进三人身边,捧着破烂的黑色瓷碗,低眉顺眼的讨起钱来。仕进一怔,将目光转向了冰儿。他心里倒是想给,但念及冰儿的性子,生怕会惹她不高兴。冰儿却不以为忤,笑着给了那乞丐一吊铜钱。
那乞丐得了钱后,道了声谢,便吧嗒吧嗒的离开了三人。仕进正欲带了冰儿继续前行,含笑却扯了扯他。他转眼瞄向含笑,只见她神色凝重,似乎看到了什么。顺着她的眼光,仕进瞧了过去,却见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乞丐。
这些个乞丐不向路人乞食,都懒洋洋的靠着墙角。有的仿佛在蒙头大睡,有的翻开衣服抓虱子,有的则捏着小棍在地上乱涂乱画,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的瞄了过来,盯着的方向正是仕进三人所在。
仕进心头凛然,面上却笑道:“没事的。不就是几个乞丐嘛!咱们继续逛街,瞧瞧热闹。”他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便是丐帮所有高手出动,他也不会畏惧,更何况只是这些个小喽罗。奇書网
第三章 似有所悟
冰儿也瞧到了那群乞丐。她脸色一变,气恼的跺了跺脚,嘀咕道:“早知道是找麻烦的,就不给那臭叫花子钱了。一吊钱可以买老多东西呢!”仕进与含笑听了,都不禁哑然失笑。仕进忍住笑声道:“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哈哈,又露馅了吧!我就说嘛,你几时变得如此大方过?”
冰儿不依道:“大哥净会取笑人家!那钱可是我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当然不能随便浪费。”她雪白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神色里半是气恼半是害羞。她瞄了那些乞丐一眼,眼珠骨碌一转,低声道:“大哥,要不我们跟这些臭叫花子好好玩一下?当初他们冤枉大哥你,现在想起来还有气呢!”
含笑迟疑着道:“如此不大合适吧!怎么说丐帮也是名门正派,侠义为怀,无端作弄他们,恐怕于心不安!”仕进本也不愿顺了冰儿之意的,但听及名门正派四字,他心里一阵不舒服,道:“你是多虑了。又不伤及他们的性命,玩耍一下碍不了什么事的。”冰儿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怎么也要收回那一吊钱的本才行!”一时之间,她似乎忘记了一切的伤心往事,慢慢的流露出自然性情来。
含笑淡淡一笑,也没有坚持,神色间竟也透着少许的期待与兴奋。三人低声讨论了一会,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街头上流连驻足。那些乞丐的目光也紧紧的盯着他们,但瞧得良久,三人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消失之处正是一条小胡同的拐角。很快便有两个年轻乞丐装着晃悠样子,脚步飞快的赶往了那处拐角。
却说仕进三人闪进了胡同深处,只见那胡同竟是直通到底,是条死胡同。听着外面急急的脚步声,仕进眉头一皱,一时甚是无奈。他暂时还不想与那些丐帮弟子正面冲突。含笑却低声道:“里面!”她指了指墙内的人家,神情甚是兴奋。冰儿也是激动得连连点头。她感觉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当年偷进青云庄窃取那个吝啬鬼周剥皮的东西时的岁月,刺激无比。
三人纵身而起,飘进了墙内人家。落得地来,却听喀的一声,冰儿竟踩到了一根枯枝。从屋里蓦地窜出了一条黑毛大狗,汪汪汪的冲着三人狂叫不休。三人俱是大惊,含笑掩住樱口,神色很是惊惶。冰儿则是盯紧房门,只待主人现身,她便溜之大吉。这可是她屡试不爽的高招呵。
仕进却瞪了那黑狗一眼,一股凌厉的气势顿时冲了过去。黑狗呜呜的低叫两声,便夹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趴了下去,不敢再叫。“老毛子,你鬼叫个啥?吵得老子觉都睡不好,当心老子没下酒菜的时候把你给煮喽!煮喽……”屋里传出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听着醉醺醺的,想来是个酒鬼。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禁相视而笑。冰儿更是俏皮的做了个鬼脸,低声道:“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玄木令主都有做贼心虚的一天!嘻嘻嘻嘻……”含笑扑哧的笑了一声,却又赶紧捂住嘴巴,样子甚是妩媚。仕进苦笑一下,忍不住又瞪了那黑茸茸的老毛子一眼。黑狗呜呜的低叫着,样子委屈无比。
那两个年轻乞丐探头探脑的往胡同里瞄了两眼,瞧到空无一人,他们不禁疑惑不解。低声商议了几句后,他们便又匆匆离去。仕进三人连忙跃出墙去,都喘了一口大气。仕进笑道:“他们去向上头汇报情况了。地方就在东城郊外二里处的土地庙……”他还想说点什么,墙内却传出了一阵惊天的狂吠声,显然是老毛子缓过气来,开始发怒了。三人一楞,马上爆出一阵大笑,冰儿更是笑得前俯后仰,差点笑出泪水来。含笑也没了平日的矜持,双手捧腹,笑得花枝招展的。
重新出到街道,三人便笑着向东城门行去。出得城外,三人飞快的撇开了跟踪的乞丐,赶到了那土地庙。土地庙内土地公正面带微笑的瞧着三人,庙内却是空无一人,只余满地的狼藉。仕进瞧了半晌,沉吟道:“这丐帮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你们看,此地尚有数百人集中过的痕迹。嘿嘿,那些人盯着我们,恐怕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吧。”
冰儿笑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有热闹看就是了!这么一大群人,应该跑不远。大哥,我们跟上去。”仕进心头一动,道:“好!”一路上脚印斑斑,甚是明显。仕进嫌二女行动太慢,一手提着一人,沿着脚印疾掠而去。含笑脸红扑扑的,眼睛却仍警惕的盯着前方。冰儿闭上眼睛,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
去得十数里,迎面便是一处茂密的树林,一阵密集的兵器交击声自林子里传了出来,与之相伴的还有声声愤怒的咆哮。仕进想道:“果真是有大事发生了!”他领着二女,无声无息的掠上了树林顶上,顺着声音飘了过去。林中虽有不少丐帮弟子放哨,却尽是注意着周围,根本无人想到头顶上会有人。
树林深处,只见密密麻麻的几圈人头正围着中间的一块空地。空地上,十数名衣着破烂的乞丐正背靠背,奋力抵挡着周围众人的攻击,但所有人身上都已是血迹斑斑,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其中一名面色黝黑的老年乞丐奋勇无比,只见他须眉长竖,怒目圆瞪,手中竹棒断了半截,却仍是倾尽全力挥向敌人,一副悍不怕死的样子。
树顶上的仕进瞧着,不禁“咦”的一声。冰儿小声道:“大哥,怎么啦?”仕进道:“那老叫花子我认得,唔,他好像是丐帮山东分舵的副舵主,叫林刚吧,是个好人。丐帮起内讧了?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呢?”那些围攻林刚等人的却也是乞丐打扮,不过大部分衣着光鲜,只是多了几个补丁而已。
冰儿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禁低呼道:“那个老家伙不就是我们在谭门那里碰到的那人吗?他后来还想从我们身上抢东西呢!哼,是个老混蛋。”她说的却是丐帮的八袋长老田布山。除去田布山外,场外还站着数名约莫四五十岁,身挂八九个布袋的乞丐。他们盯着场中浴血奋战的林刚等人,神情悠闲。
田布山忽地道:“高长老,还是速战速决吧。刚才探子来报,有三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到了本地,却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属下担心再拖下去可能会出差错。”他此话却是对一名满脸横肉的年老乞丐说的。
姓高的乞丐面色不快,正欲出声。那边林刚却破口骂开了:“高珲丹,田布山,你们这些恶贼,为何要伏击我等?你们虽有九袋长老在场,但在洪副帮主面前,却也是以下犯上,按帮规当交由刑堂论罪处置。混蛋恶贼,识相的就快些伏首认罪……”近在他身旁的一名脸色愁苦的老乞丐叹息着打断了他的话:“林舵主,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了。如今丐帮成什么样子了,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嘿,都是白费力气的。咱们拼死一战,轰轰烈烈,却也对得住丐帮的列祖列宗了。”他声音虽低,却有着一番令人慑服的威势与视死如归的决心。
林刚大声道:“洪副帮主,我林刚性子直,有些话不说心里不痛快。鲍帮主本来英明果断,为我丐帮不可多得的明主,但不知被江曼青那妖女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将所有帮务都交与那妖女处理。那妖女心狠手辣,一上来就暗植势力,铲除异己,帮中许多的老弟兄就被他们这群混蛋给害了。如今却是轮到我们了……哈哈哈哈,我林刚就算死,也要化为厉鬼,找那姓江的妖女算个总帐!呃……”他一时分神,腿上却是中了一棍。怒吼一声,林刚一拳将靠近自己的敌人轰了出去。他虽痛得满头大汗,老脸扭曲,嘴里却大叫道:“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那被围攻的乞丐中便有数人齐声欢笑道:“林舵主,好样的!也叫这些兔崽子尝尝真正丐帮汉子的厉害!”他们都精神振奋,顿时又砸飞了几人。那洪副帮主的苦瓜脸也舒展开来,道:“好!好!我们丐帮的大好男儿,正该如此!洪某刚才失言了,尚请林舵主海涵。”他双掌推出,拍飞了想要暗算林刚的两人,自己却挨了一刀,一时鲜血长流。众人之中,便以他武功最高,但伤势最重的却也是他。
林刚哽咽着道:“洪副帮主……谢了!”本来他腿部中棍,已是站立不稳了,此时却又稳当当的立了起来,神威凛凛的瞪着敌人,手中竹棒也舞得虎虎生威。“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呀!”洪副帮主沉声道,手下却也没闲着,一拳抡去,砸开了三根竹棍,同时飞起一脚,踹掉了一名敌人。虽然浑身是伤,他却毫不在意。
那名叫高珲丹的九袋长老瞧着,脸色一阵铁青,甚是恼火。他挥舞着双手,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快点杀了他们!那么多人,连这几个人都收拾不了,净是饭桶,饭桶!”那些出手之人俱是心头火起,暗暗咒道:“你不是饭桶你自己出手啊!光说不练的混蛋,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九袋长老的。”骂归骂,他们下手之时却同时重了几分。
正当林刚等人便要招架不住之时,树林里却突然飘起了漫天的树叶。只见落叶飘飘荡荡,一副柔弱无力,一口气便能吹飞的样子,但每当叶子触及围攻众人之身,却瞬间化为利刃,刷刷刷的割开一道道血口。那绿油油的叶子已不再单纯是叶子,更是伤人性命的无敌利器。
众人已是顾不上攻击敌人,都开始惨叫着抱头鼠窜起来,便连高珲丹、田布山等人都手忙脚乱的,连连后退。林刚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奇景,那些树叶似乎故意逼开他们一样。正自出神之际,他们耳边却传来一声低喝:“还不快走?”众人一惊,那洪副帮主最先回过神来,他朝着空中拱手道:“前辈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来日定当报答。”他接着对众人低声道:“快走!”刚说完这句话,他却是两眼一闭,昏了过去。他一直苦苦支持,但得知另有生机之后,他松了心神,便再也支撑不住了。
“副帮主!副帮主……”众人抱着洪副帮主,一边呼唤着,一边朝着被落叶清出之路奔了过去,很快便逃得无影无踪。待林刚等人没了人影,那些飘舞着的落叶却突然间刷刷刷的插进了泥土当中,摆出了一行字来:“若敢再追杀他们,小心尔等狗命!”高珲丹等人瞧着那字,都不禁脸色苍白,浑身打颤。看到了如此诡异肃杀的情景,再加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再动手了。
却说林刚等人冲出了树林,却见一人静静的背对着他们。那人全身素黑,没有丝毫气势环绕在身,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但便是林刚这等刚直无畏,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瞧了那人的背影,也立时屏紧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淡淡道:“他们不会追来了。你们就放心的收拾收拾自己的伤势吧。”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惊叫道:“玄木令主!”那人正是仕进。他有些事情想问个清楚,这才现身与众人相见。含笑跟冰儿却是隐在了暗处。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仕进却随手弹出,几缕指风撞在了那洪副帮主身上,将他身上几处流血不止的伤势附近的穴道给封住了。他淡声道:“快些料理他的伤势,再拖下去可就没得救了!”
仕进又背过身去,瞧着远处的景象,静静的不动了。刚才的出手很奇怪,他念头一动,体内的真气不过才用上了五成,那些叶子便开始动作起来,而且真气笼罩的范围比起以前来更显庞大,似乎操控异物难度变低了一般。“为何会出现如此情形呢?奇怪了……”他想着,一时竟忘了林刚他们还在身后。
第四章 崆峒惊变
秋风飒飒,天地之间仿佛一片肃静,只余那风声欢快跳跃。渐渐的,风声竟大了数倍,轰鸣做响,似乎整个天地都充斥着秋风的喧腾。慢慢地,风声却又低了下去,啾啾的鸟鸣声随之而来,声音中满是欢欣,流露着对生命的无比眷恋;草儿响应着飞鸟的高鸣,脉络间汩汩的流动着充盈的生命力,生机勃勃。
仕进只觉悲喜两忘,身心全部的溶进了天地间。一时之间,他心中既无爱恨,亦无悲欢,只有淡淡的漠然,仿佛世间万物不过虚幻,恩怨情仇皆是云烟,再无什么事情能牵动他的心神。他低声念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喃喃道,竟是痴了。
林刚等人心情忐忑的敷上金创药,包扎好伤口。他们正想出声,但瞥见面前的身影,却都呆住了,说不出话来。他们只感觉心头拂过一阵清风,对仇敌满腔的怨恨却莫名其妙的变得淡了,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不过如此而已,无所谓怨,也无所谓恨。良久,林刚才回过神来。他转眼扫了自己的同伴一下,只见他们仍是怔怔出神。他心头震惊,于是深呼吸一下,轻轻的咳嗽一声。他不敢太大声,却是怕惊扰了眼前静谧的氛围。
仕进身子一震,所有的人世间的思绪顿时倒卷而回,冲进了那本来空寂一片的心灵。他摇了摇头,缓缓转身。瞥了林刚一眼后,他才淡淡道:“你们既已平安无事,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他语气甚是淡漠,却无形中带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
众人都茫茫然的点了点头,只有林刚出声道:“前辈有什么话尽管问,我等若是知晓,决不敢隐瞒。”他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喉咙甚是干燥。仕进不过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却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仕进沉吟半晌,这才道:“瞧你们皆是丐帮弟子,他们为何要追杀你们?”林刚闻言,脑海中闪过种种前事,怒火蓦地腾了起来,本来被仕进威势所压抑着的刚直脾性也释放出来。他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江曼青那贱人造的孽!我们丐帮大好名声,如今都被那贱人败得差不多了,真是可恨。若她就在此地,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消我心头之恨。贱人,臭婊子,狗娘养的……”他神情激动,连串毒辣之极的骂语奔泻而出,却是忘了回答仕进的问题。
仕进淡淡的瞧着他,待他骂得累了,这才道:“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林刚一惊,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老脸一红,呐呐道:“前辈,这个……这个……真是不好意思!”他整了整心神,才接着道:“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一年前,我们鲍帮主从外面带回了一名女子,说是帮主夫人。大伙瞧那女子眉目端庄,甚是娴静,确也为帮主高兴,倒没人反对。那女子开始之时循规蹈矩,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大伙都道帮主娶了一名贤良淑德的夫人,万分高兴。有人提议让那女子担任帮中的职务,大伙想也没想,齐口赞成……”
林刚喘了一口气,神色渐渐的化为愤恨,他接着道:“大半年前黄山剑会召开,那女子也随了帮主前往。剑会之后,鲍帮主突然撤掉了掌管本帮北方事务的九袋长老孙长老,换上一个在帮中名不经传的田布山。帮中兄弟一片哗然,但念及帮主英明,都道孙长老犯了什么过错,这才被帮主治罪。但事情并未就此罢休,很快的,帮中许多的老弟兄都被突然论罪,关的关,杀的杀,换而代之的却都是一些陌生脸孔。而且,鲍帮主也慢慢的变得萎靡不振,都将事务交给了那名叫江曼青的贱人打点。
到了这时,大伙才多少瞧出了点端倪。随着帮主露面渐稀,那贱人开始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变得狂妄自大起来。她对帮务一窍不通,却喜欢大出风头,对帮中长老更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一旦稍不顺心,马上指桑骂槐,哭哭啼啼的,整一个泼妇模样。若是帮主在场,她却又变得乖巧玲珑,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哼,我一直怀疑,那贱人是不是戏子出身的……”
“江曼青?丐帮乱了,谁会得益呢?”仕进喃喃道。他依稀记得当日黄山之上,确有一名女子站在鲍云楼身后,至于样貌如何,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刚继续道:“待帮中的老弟兄被换了大半之后,我们终于瞧清楚那贱人的面目。她分明是想将丐帮给毁了。大伙本来想向帮主言明事实真相的,但那贱人却哭唱连场,声泪俱下,道是大伙诬赖于她。帮主勃然大怒,竟是拂袖而去。若非念及情谊,恐怕我等当场便会被帮主送进刑堂治罪了。
虽然事情不成,大伙却还存了一线希望,毕竟帮主还顾及旧情。所以洪副帮主领着我们这些老弟兄,决心再向帮主进柬,若是帮主再执迷不悟,那我们便血溅当场,以死明志。帮主若还有一丝良知,当会明白真相,否则,大伙也算对得起丐帮先人了。此次崆峒屠掌门仙逝,帮主会前往吊唁,我们这才匆匆赶往崆峒,那知却是走漏了风声,被那些贼子堵住……”
仕进打断了林刚的话:“你说什么?屠掌门仙逝?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他脑海中闪过了屠洪亭正气凛然的模样,心头不由得一痛。虽然他与屠洪亭不过数面之缘,相交甚浅,但屠洪亭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些人风骨铮铮,一视而知,却是做不了假的。那屠洪亭正是如此人物。
林刚甚是诧异,半晌才语带沉重道:“屠掌门是于五日前仙游的。闻说他患有恶疾,医治无效,这才身亡的。崆峒派派下丧贴,我们帮主恰在附近,这才能知晓的。唉,屠掌门一代大侠,当真可惜啊……”
“五日前?”仕进身子剧震。他想起了雷正刚的信,“崆峒派大变?这说的分明就是屠掌门之事。但他的信却是屠洪亭尚在人世时写的……莫非他早就猜到了有此一变?那屠洪亭是被人害死的?雷正刚啊,雷正刚,你既已明晓一切,为何不抢先一步救人呢?你如此冷血,当真枉称正义哪!”想着,仕进身子一阵发冷。
林刚想说点什么,却只觉眼前一花,仕进已是不见了踪影。他呆了呆,回头瞧了瞧众人。这些丐帮汉子也是一脸诧异。这玄木令主出现得诡异,离开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林刚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高人就是高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没!”
仕进乍一出现,含笑跟冰儿却是吓了一跳。冰儿嗔道:“大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冒出来?吓死人了!”仕进拉下面具,笑了笑道:“你素来胆大,哪那么容易吓得着你?”他本来心情沉重,但瞧到二女,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暖了起来。
听着仕进将事情道了一遍,冰儿张了张嘴,想说:“这又不关我们的事,还是别管了……”但她最终还是静了下来,没有出声。含笑神色凝重,低声道:“雷门主所说之事,未必便是指屠掌门仙游,说不定另有他指。我们还是快些赶到崆峒,瞧瞧什么情况。屠掌门一代英杰,闻名天下,我们也应该去上柱香,聊表敬意。”
仕进点了点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怀疑雷正刚,但又莫名其妙的相信他。含笑这一番话,多少解了他心头之闷。三人一路急赶,半天之后,终于瞧到了巍峨而立的崆峒山。一路上,不少的江湖豪杰正驰马飞奔,急匆匆的赶往崆峒,却都是一脸戚然。想必是知晓屠洪亭之死,赶来吊唁的。
三人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仕进让二女呆在客栈不要外出,自己却换了衣裳,向崆峒山上进发。他想先一探究竟。崆峒派内似乎剑拔弩张的,个个人都面有忧色,也不知在担忧些什么。仕进无声无息的掠了进去。屋宇重重间,他很轻易的找到了灵堂所在。
其时已是黄昏,灵堂内一片肃静。烛火摇曳间,灵堂之内众人俱是神情肃然,却分成了两派,各站一边,显得泾渭分明。一个柔性十足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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