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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蓬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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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虚渊都是让他吃足了苦头后,才将其救出来。而事情的始末,不过是争执身份。
    “我做先生,你做小厮。”虚渊这样安排。混了几天的夕遥当然清楚先生和小厮的关系,“不,我做少爷,你做管家。”
    人到中年,做管家,难道不是最好的安排么。
    “别以那种眼神看我,你也不过是长得年轻,实际上已经好几百岁了。既然你我意见不合,那就各走个的,当做不认识好了,等你愿意做小厮的时候,再来找我。”
    夕遥这才发现,碧野中如此多的规矩和门道。
    学会了进城门,悄悄将银锭塞入兵丁的衣袖。学会了避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学会了干什么事情都给钱。学会改变生活的方式,学会吃肉,学会喝酒,学会粗鲁,学会咆哮。
    “很好,你现在就像是一个狡黠的小混混,哪里有半分仙人的模样,这样才能顺利的穿越碧野,抵达碧落山。只是我很担心啊。”
    “担心什么,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虚渊长吁短叹,“哎,担心到时候你的未婚妻不认你,那可怎么是好。”
    “她要是不认,随便娶个七八个女子传宗接代,也算给我爷爷交差了。”
    “看你那骨碌碌的眼神,就知道在说谎话。干的不错,在碧野中,不会说谎话骗人,就会被别人骗。”虚渊努力往歪了传授,哪里还有半分剑圣的风度。
    “奶奶的,这登山还要等时间,有完没完。”
    “年轻人,小声点,那是荆国骁骑营的官兵。”旁边一个先生好心提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官兵居然围山。”
    “听说有洛国来的奸细逃到雨花山中,骁骑营的官兵正在捉拿。”小书童免费奉送消息。
    虚渊拉着夕遥,就往外走,“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看个什么花雨。”
    转个弯,到山脚下,拉起夕遥,梯纵之间翻过悬壁,站在登山的大路上。
    “喂,山顶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树枝上的那个鸟儿好像很惶恐,“好可怕,那两个人在山顶打起来,千万不要去。”
    “它说什么?”
    “山顶上有两个人在决斗。”
    雨花台可不是什么决斗的好场所,细雨会干扰人的反应。如果遇到雨丝成线,升腾水雾,简直就和瞎子一样,十层功力只能发挥出个三四层。
    “走,去看看。”
    骁骑营充当守卫的决斗,决斗双方的身份绝不简单,只盼赶到山顶的时候,决斗还未落幕。
    时值三月,紫荆花开,雨花山上开始飘起毛毛细雨,紫色花瓣飘散空中,形成独特的雨花胜景。
    雨花山的雨,更密更急,紫色花瓣更加绚烂,庭外站着一个人,任由紫色花雨落在衣袍上。花瓣留在衣服上,冷雨沁入身体,“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雨花亭里有两个人,男人躺在女人的怀里,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就像是抚摸一个熟睡的孩子。亭中滴落的血液,就像是绽放的异色紫荆花。
    “他又该跟我说些什么?”
    庭外的男子并不回答她,“既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不想你知道,你走吧,山下的骁骑军不会为难于你。”
    她的眼神空洞毫无神采,“天地之大,我又该去哪儿。”
    “黄泉、幽冥、地狱。”他竟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那就是让她去死。
    她也幽幽一叹,似乎除了死这一条路,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东西。
    “你难道真不想知道,我哥哥没有告诉你的那些话。你们因在雨花台相识,又在雨花台了断。但该死的其实不是他,是我。”他开始说出那些她并不知道的隐情,而死寂的她正倾听着。
    “封易是我的人杀死的,知道么,皖江一役后,他险些被砍了脑袋,即便我楚家在荆国根深蒂固,也落得个囚禁终身的下场。凭什么你可以和另一个人双宿双栖,而他,却整日借酒浇愁,颓然不可自拔。”
    他很愤怒,“楚溯就是一个懦夫,儿女情长,要是直接灭掉洛国,管你什么公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彝门山的时候,若不是他放你一条生路,你以为你能逃出升天。”
    皖江大败之前,中兴帝以为牵制住荆国主力,分兵经彝门突袭楚郡,乘机端掉楚氏老巢。熟料,那不过是楚溯的疑兵之计。章菁作为主将,被围困彝门山,就在那时,一边对于曾经情郎的失望,一边是不离不弃,痴若相守的兴山,加之以为命不久矣,自然而然选择了后者。
    但是他们居然莫明奇妙的突围了,她明白,是楚溯放他一条生路。事实很残酷,只有她一个人逃出生天,这比让她死在那场战役中都还要难过。
    “追杀的人是我派的,为了不至于让楚氏陷入危机,我临时取代了楚溯。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放你走,只怕那高高在上的中兴帝已然葬身皖江,哪里会有今日你洛国强盛的机会。”
    章菁通红的眼眶里似要沁出血泪,“那么他今日为何要约我在这里做个了断。”
    “他不过是要自我了断罢了,我告诉他,他日思夜想期盼的人来了。颓然如他,也如狮子般扑向我,我们本就有七分相像,他便冒充我来了雨花山。”
    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功夫在她面前已经那么的逊色。这些年,他在颓然,而她,苦练武艺,只为亲手将他了断。是的,她做到了,锋利的剑刃刺入他胸膛的时候,他依然含着笑,“小菁,我欠你的,全都还给你了。”
    他一如多年前去抚摸她的云鬓,却陡然垂下,倒在了紫色花雨中。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她真正爱的是这个男人。由爱到恨,越爱越恨。对兴山,是一时的感动;对封易,是一时的感激;对楚溯,才是真正的爱。
    在二九之年,令人心动的,或许并不是最终能走到一起的伴侣。但却是心灵最为纯洁的爱情,因为这个年纪,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没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只是一颗心,心之所望,便至所归。
    是的,他欠他的已然全部还了。或许根本就是她欠他的,我们走吧,走的远远的,出海,去碧野其他地方。他愿意为她放弃荆国大将军的身份,是她自己,放不掉那个一心收复故土,覆灭敌国的父皇。
    她一直以为是他毁掉了她,毁掉了她的兴山,而今又毁掉了封易,但却从未想到,其实她也毁掉了他,毁得更加彻底。
    执此落花相守,不忘初心;他日相见之时,约为白首。
    分属敌国,本以为毫不在乎,哪知彼此身份如此之高。一个是荆国大将军,一个是洛国三公主,本该永世为敌的二人,本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没有杀掉萧正,她居然有些庆幸起来,是的,南碧分裂已经太久了。
    背后传来楚游的声音,“喂,你不打算杀了我报仇么。”
    对不起了,父皇,我已替你除掉了夙敌楚溯,也除掉了自己。但是荆*队实际的将军楚游,是他灭了洛国,还是他看着荆国被洛国覆灭,就交给时间去证实这一切。
    她累了,将楚溯抱起,沐着漫天花雨,走入迷雾,走到雨花山的尽头,走向缘深梦浅的终结。
    楚游来不及伸手,也无法伸手,“对不起,哥哥,没能如你所愿,正如你所预料的,最终她也会心丧若死。只是死也不选个好的方法,还连累你一起死无全尸。你该彻底高兴了,她到死,都还要连累你。”
    楚游默然转身,转而投入那场宿世的战斗中去。
    夕遥和虚渊从雨雾中走出来,怔怔地望着雨花山下出神。
    “你如果从这样的地方掉下去,会不会死。”
    “不仅我会死,就算是你这个仙人也会死无全尸。”
    夕遥纳闷了,“既然会死,她为何还要跳下去。”
    这么伤悲的剧情,蓬莱仙人居然丝毫没有看懂,“她本就是为了寻死,为了解脱,所以会跳下去。”
    “欺负我不懂,我知道的,她是为了爱。我有个朋友,为了一个人,不计任何代价,修炼回溯之术,只为重聚魂灵。”
    “那你这个老好人,怎么不拦着她。这一路上,你的慈悲心一路泛滥,为何到了这里,失灵了。”
    夕遥的眸子中忽然闪现光彩,“不能拦,既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阻拦。就像我的爷爷,既然决定了坐化,我便没有任何挽留,他自己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虚渊拍了拍额头,这小子究竟是不懂装懂,还是真的懂,真有些说不准。
    
   

第十四章 冒险者
    从雨花山下来,夕遥和虚渊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而沉默,但终归是有些淡淡的心事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接下来该怎么走,你说从荆国入中碧。此时我们在荆国楚州,具体走哪条路入中碧。”虚渊大概地说了一下,怎么经碧野至碧落山。但现实是,从宣京到楚州,都有很多路可以选择。
    “两条路,其一,从此地出发,过荆州,再过渝州,入天断山脉,登天梯,到达池州;其二,乘船沿沱江而上,穿越腐尸沼泽,到达郴州。”
    “有什么不同?”
    “第一种走法,路途较远,但比较安全。第二种路途较近,但很是凶险。”
    “怎么走?”
    “废话,当然选第一条路了,我们又不赶时间,安全一点好。”碧野中的大高手,也有些害怕凶险。夕遥端起茶杯,对着茶馆的老板问道,“老板,登天梯安全么。”
    那老板摇了摇头,“安全?胆小之人上得天梯,只怕腿肚子都会打颤,迈不出一步。自古天梯坠下的孤魂野鬼不计其数,居然说安全?”
    夕遥对虚渊的话表示怀疑,“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但那天梯之上至少没有强盗的存在,也不知道谁居然被小毛贼绑票了。”
    提起这件事,夕遥面色不好看,财不露白,不知碧野险恶的他当然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
    “你的消息,只怕已经过时了。如今往来的商旅都在传,天梯之上出现了一股奇怪的强盗,不劫财,不劫色,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
    “这倒是奇了怪了,强盗还有秋毫无犯的。”
    茶楼老板来了兴致,“可不是,你说没事跑到天梯上去当强盗。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么。”
    夕遥也被他勾起了兴致,“这是怎么回事?”
    “天梯本来就十分险峻,有飞鸟难度的称谓。哪怕你武功再高,把人*急了,拉着你一块跳了天断山,冤不冤啊。就是因为这伙人秋毫无犯,才能相安无事。”
    虚渊长吐了一口气,“我决定了,选第二条路。”
    这下轮到夕遥诧异了,“那些强盗的目标是你?”
    “别问那么多,就选第二条路,走腐尸沼泽,去中碧。”
    茶楼老板一双死人眼般看待二人,“得了,今天这茶我请你们,尘归尘,土归土,祝你们早登极乐。”
    “哎,老板,你这说的不像好话啊?”
    “当然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看在你这么大方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走吧。”虚渊一饮而尽,仿佛不喝完,就对不起茶楼老板的这一通损。
    夕遥紧随其后,兀自嚷嚷,“喂,你说清楚啊,你不说清楚,我岂不是被你带到楼子里去了。”
    “楼子里去?”这下换虚渊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上次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硬是将我往楼子里拉。”
    虚渊愉悦地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带你去楼子里,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带到宫里去。”
    “宫里也有花花绿绿的女人?”
    “行了,正事要紧。”虚渊及时把话题拉回来,避免越扯越远。“要去腐尸沼泽,就必须加入冒险者。除了冒险者的船,没有谁的船会去那里。”
    碧野中有形形色色的职业,腐尸沼泽的冒险者,西坤荒原的掘金者,帕米尔高原的盗墓者······,他们拥有同样的目的,就是为了丰厚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天下攘攘皆为利。
    “腐尸沼泽,也值得去冒险?光是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恐怖的地方。”
    “那是你不知道腐尸沼泽的由来,有人曾在里面发现拳头大的鎏金。沼泽深处长着剧毒的腐尸草,与之伴生的白灵花便是解毒圣药。甚而有白灵果,传说可以拓宽丹田,更是武者追求的修炼圣药。”
    腐尸沼泽的形成要追朔到数千年前,那时,中碧,尚属天佑王朝统治。
    《碧野,中碧志记》记载:御九乘而牧六州,拆三山而筑六城。伐巨木以修龙舟,建圣塔以观星痕。执神杖荣登九五,收兵甲治安天下。圣心湖上,龙舟溯游,惊现极渊。有通灵者,望见冥灵,没入冥渊。湖水环绕,界力诡谲,滴水不漏。
    司空现极渊,进言于帝君,以垒土充于其中,极渊穴风之力,使之浮于高空之上。夯实地面,可筑空中城池,为世界中心,俯瞰六州,仰观星辰,永镇天祐。
    司相谏于帝,冥渊不详地,恐惹灾患,一旦冥穴崩,则毁于倾覆。更恐工程巨大,劳民伤财,引得天下逆反。
    帝不允,死谏,帝怒,黜司相。天祐二十七年,举倾国之力筑造浮空城。
    天佑二十七年,征民夫修圣城,凡十五之男丁,皆服役。工期甚紧,司空严苛,累殁者不计其数。官府大肆盘剥,民不聊生,举家投湖而亡者众。尸体随水而流,堵塞东汐与南汐两大出口,竟使圣心湖水位上涨数丈。
    天佑三十年,鼎天柱成,数一百单八。此时,中碧大陆狼烟四起,六州皆反。
    天佑三十一年,天府、天梁、天机、天同、天相、七杀,六芒星城皆告破,天佑帝携带巨额财富,自圣湖南汐口南渡,船沉于沼泽之中。
    “腐尸沼泽,就是天佑王朝漂流出的尸体形成的?”
    “没错,当年民怨太大,尸体遇水不烂。仿佛预示了天佑帝会南逃,最终倾覆。捡到的鎏金,自然就是沉船内的。所以腐尸沼泽虽然危险,冒险者却视为天堂。”
    成功的人当然步入了天堂,失败的人却走入了地狱。
    “参加冒险者,必须身怀绝技,我自然不成问题,你还能施展几次仙术?”
    雪山气海中的灵气少的可怜,让夕遥大为沮丧,“看来这一路你得做一个全新全意的保镖,通语术算么,你也见识过了,我能和动物沟通。”
    虚渊竟然忘了,这比驭兽宗都还正宗的通语术,当然算了不得的能力。“沼泽之中,蛇类最是神出鬼没,看来,你得说服一条蛇,做你的伙伴。”
    要找毒蛇,自然是去药材店,虽然那里大部分都是蛇干,但运气好,或许能碰上一两条未被晒成干的。
    “毒蛇,越毒越好。”
    “好呢,”药材老板果然拿出一条条蛇干来。
    夕遥摇了摇头,“有没有活的。”
    “有,刚刚收到一条眼镜蛇。”
    密封的笼子里传来蛇发出的嘶嘶声,这条蛇正上下翻动,寻找出路。
    “想出来?”夕遥以蛇类独特音律问道。
    “放我出去。”
    “你是想被晒成蛇干,还是跟我走?”
    答案很明显,蛇可不会有人那么多的考虑。夕遥在药店老板惊骇欲绝中打开了笼子,这条眼镜蛇还是一条小蛇。吐着信子,盘旋在笼子口。
    夕遥伸出手,眼镜蛇缠缚在他的手臂,就像一条绳索。将银子搁在桌上,不理会犹自发抖的药材老板,朝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冒险者有很大的戒心,接下来,夕遥和虚渊要装作不认识。虚渊已经先行一步,上了冒险者的船。
    船并不是很大,但其构造颇具特色,船侧板较其他船只,更为尖锐。这样的船,速度会很快,但若触礁,会死得很惨,好像同这次旅行一样,就是为了冒险。
    船头有两个人,一个是护卫,一个是秀才。
    那护卫问道,“想去腐尸沼泽,没有本事可不行,你有什么本事?”
    “没什么本事。”
    “耍我呢,没本事还不快滚。”护卫陡然加大了声音。
    “别急呀,你若不让我上船,它可是会咬你的。”
    在护卫推搡夕遥的时候,蛇就悄无声息上了护卫的身,而护卫已经满头大汗。“别动,千万别动,你一动它就会咬你。”
    那书生坐在书桌前,问道,“少年人,你的名字。”
    “夕遥。”
    执笔在册子上写下:夕遥,控蛇。再往前,虚渊,剑客。
    “把蛇收起来,进舱去吧。”
    护卫一屁股坐下,“邹先生,这些都是什么人,刚刚被一柄剑搁在脖子上,现在又是一条蛇,只把我一条老命都要吓没了。”
    “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小看任何人。这些人都是高手,其中不乏亡命之徒,没有必要得罪他们。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们的本领越高,那么主上要的东西就越有机会得到。”
    船的主人提供一艘船,要的条件便是,若能从沼泽里得到什么东西,必须卖给他。有权有势的人并不会自己冒险,碧野中有太多需要以命搏富贵的人。而他们,只需给这样的人提供方便,间接地给自己提供方便。
    腐尸沼泽有让人觊觎的东西,所以便有源源不断的冒险者。腐尸草,白灵花、白灵果,以及天佑朝沉没的巨大财富,这些都是已经被确定所存在的。还有那些未经探索的,如同迷一样沉寂在腐尸沼泽中,或许说,腐尸沼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迷。
    而这个迷,在此次的探索中,或许会缓缓掀开一角。
    
   

第十五章 小镇
    冒险船自沱江而上,抵达腐尸沼泽时已近黄昏。
    小镇上有依稀的灯火,在晦暗的夜色里闪烁跳动。这座边陲小镇并不热闹,腐尸沼泽对于常人没有什么魅力,但那些冒险者,一个个都是豪气的主,所以也有相应的酒楼、客栈、勾栏之地。
    这些地方平时都是摆设,但只要接上一次客,就足以赚翻。那些勾栏女子都是临时坐船来的,在楼子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给小镇带来了些许生气。
    这一次有多少冒险者,暂时不知道。都躲在船舱各自的房间中,鲜少露面,怕被别人看出了虚实。远远的瞧见虚渊,示意夕遥稍安勿躁。所以,他就在房间里压缩气旋,到现在,气总算穿过了第二气孔。要经过三十六道筛选,实则刚刚开始而已。
    船上神龙不见首的众人,到得此刻,总算现身。就是邹先生那本册子上记录的十一个人:金霸,狂刀;瘦猴,轻功;吴老,烟斗;独眼,血刀;花娘,暗器;候七,善水;毒王,使毒;离恨,剑客;影子,潜行;虚渊,剑客;夕遥,控蛇。
    码头等待的人将这一群奇奇怪怪的金主引进酒楼,在一面大的四方桌子边坐下。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弥漫着阵阵酒香。那独眼大汉仿佛饿的不行,直接撕下一只烧鸡的腿,就开始啃起来,吃的满嘴流油。
    “粗鲁。”那娇滴滴的女子以锦帕掩着口鼻,淡淡地骂了一句。
    独眼反而更加痞气的道,“那些娘们谁不喜欢粗鲁的汉子,你若是喜欢小白脸,这里倒有两三位,你若是喜欢童子鸡,诺,你旁边就有一位。”
    候七、离恨、虚渊,这三个人确实有着不俗的相貌,至于童子鸡,那便指的夕遥,谁叫他眉宇间含着花骨朵一样的青涩。
    “小郎君,别理他。”花娘的手搭在夕遥的肩膀上,一旁的虚渊似笑非笑,忍得很辛苦。
    夕遥很是不舒服,被骗进了一次楼子,就对女人有所提防。“把你的手拿开,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眼镜蛇吐着信子,从夕遥的颈口探出脑袋。花娘将手收回,拍了拍挺翘的胸脯,“哎呀,可吓死奴家了,小郎君,你怎么这么无情呀。”
    独眼笑得更加匪气,“看看,人家不让你开苞,还不如和大爷我将就将就,也省了一份钱财,邹先生你说是吧。”
    邹先生并不接他的话茬,“众位只要尽兴便好,至于钱财,不必忧心。”
    “什么是童子鸡,什么是开苞?”看邹先生是个正经人,夕遥忍不住问道。
    邹先生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屋子里的笑声已经此起彼伏。瘦猴尖嘴猴腮,“真是个童子鸡,居然还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邹先生可要给他留个好的货色,直叫他食髓知味。”
    “别带坏人家,呆会儿散席后,来找姐姐,姐姐告诉你什么叫开苞。”花娘妩媚地朝夕遥一笑,直叫周围的人口水直流,夕遥却觉得有些冷。
    “好了,先说正事。此次去腐尸沼泽探险,我觉得需要推举出一位领导者,大家觉得吴老先生如何。”众人循着邹先生目光望去,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叼着一个大烟斗,坐在桌子的正下方。
    “这老儿有什么本事,能胜得了我手中的血刀否?”独眼大汉不以为然,对自己的武力极为自信。
    吴老儿拿下烟斗,吐出一口烟气,“这大可不必,船只能将我们送到腐尸沼泽附近水域。至于有什么收获,全凭自己的本事。”
    “既然这样,也不强求,吴老是走过一次腐尸沼泽的人,本想让他照顾着点各位。”
    “早说呀。”瘦猴跑过去,殷勤地替吴老儿捶背,“您老多担待着点儿,您当领导者,我瘦猴第一个同意,你们有谁不同意的。”
    能从腐尸沼泽全身而退,便说明吴老儿很有本事。走过一次便会有经验,这些经验可能关乎到生死,在座的都表示同意。
    “既然众望所归,吴老你就当这次的领导者。邹某人在此祝各位满载而归,且饮此杯。”众人一饮而尽,希望如吉言一般成真。
    酒宴过后,便是尽情狂欢的时刻,这样可以很好的放松,以应付接下来的冒险。
    男人们走入了勾栏,赌坊,而女人却没有什么别样的放松方式。唯一能让花娘感觉到轻松的,便是沐浴。当温水流过娇嫩的肌肤,就好似情人的手,让整个人都觉得舒爽。
    这个年纪的女人有过情郎,而且不止一个。男人们在喜欢的时候,给女人灌着甜言蜜语,在背叛的时候,却绝情得比顽石还要坚固,甚而比尖刀还要锋锐。所以她下定决心,不再相信男人,依赖男人,转而只靠自己。
    来腐尸沼泽冒险当然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不然谁嫌命不够长,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男人。
    女人长成她这个样子,实在有些招蜂引蝶,一不小心,又惹上了一个惹不起的男人。既然惹不起,那就躲,有多远躲多远。
    但是躲显得有些窝囊,不就是打不过他么,总该想个法子打赢他,白灵果就能够令她扬眉吐气,所以来参加这一次的沼泽冒险。
    她甚至连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对于比自己弱的男人看不上,对于比自己强的男人,她又不甘心当附庸。要找个与她旗鼓相当,简直比找三条腿的蛤蟆还难。
    说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说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以为在东华门考过一次,便弄得文邹邹的,谁不知道是个江湖莽汉。
    这些老掉牙的东西,老娘在怜香阁艳冠天下的时候,不知见识过多少。用的着在大侠面前秀那三脚猫的功夫,去骗骗那些小姑娘还行。
    总有一天,老娘要将你那张笑脸揍个满地花开。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她啐了一口,“恶心的臭男人,以为装着斯文,就想骗老娘上当。”
    “你是花娘,可不是我的老娘,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这小子耳朵还挺尖的,她打算好好修理修理夕遥,“进来吧。”
    夕遥推门进来,见花娘整个人沁入水中,只脑袋露在外面,“你怎么泡在水里。”
    “洗澡都不懂,你难道不洗澡的?”
    “什么是洗澡?”夕遥还真从来没有洗过澡,仙人不染尘埃,哪里需要洗浴。
    她拋了拋媚眼,“要不一起洗。”
    “我是来让你给开苞的,不是来陪你洗澡的。”夕遥仍旧对童子鸡,开苞,耿耿于怀。此时,他当然知道开苞是什么意思,毒眼冲入一个小女子的闺房,大叫着,“小娘子,今天本大爷来替你开苞。”然后传来悉悉索索的震动声,原来开苞,就是动物所谓的交配。
    真是岂有此理,活了五百年的蓬莱仙人,居然被一个小女子给调戏了。男女大防,防的是女人,夕遥觉得自己不应该怯场,那有损爷们气概。
    “想开苞,那就必须洗澡,你长这么大,都没有洗过澡,谁知道干不干净。”
    “我可干净的很,倒是你干不干净,就不知道了。”
    这一句话彻底惹怒了她,发丝中潜藏的细针,突然朝着夕遥激射而来。叮叮叮,被夕遥的法衣全部格挡下来。
    “你要是干净,怎么还要洗?”
    “老娘跟你拼了”急切间,她竟然站了起来,木桶齐腰高,但上面的绮丽风光一览无余。好死不死的,门外居然传来一声噗嗤声,明显是被水呛到了。
    夕遥满脸通红,捂着眼睛就跑了出去,还嚷嚷着,“太凶残了。”
    虚渊嘴上残留着水渍,附和道,“确实是凶器。”
    “你先帮我顶顶,这女人疯了。”虚渊有站在这里,继续看热闹的本事,他可没有,所以,决定跑到冒险船上躲一宿。
    花娘穿好衣服冲出来的时候,虚渊正在插嘴。
    “那小兔子跑哪里去了,刚刚在门外偷窥的人是你。”
    “我在喝茶,一不小心呛到了而已,这么远的距离,谁看得清楚你胸前的那朵梅花。”
    花娘羞愤交加,这还叫没有看见。手里的暗器一股脑朝着虚渊抛射过去,虚渊脚下生风,连衣袂都没有沾到。“太慢,要是有你穿衣服的速度那么快就好了。”
    疯了的女人是可怕的,抽出长剑,一顿乱劈,不把虚渊剁碎了,就绝不罢休。劈斩之间,虚渊连影子都不见了。她费力的喘气,这个神秘的剑客不是她能够对付得了的。认清现实,便发了疯地寻找夕遥,夕遥确实比较好对付。
    一个影子从黑暗中走出来,深深笼罩在黑袍里,看不见相貌。偷窥的人不止一个,就连虚渊和夕遥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或许是风景太过艳丽,使他们失去该有的灵觉。
    影子紧握着拳头,似乎看到了威胁。剑圣虚渊,神剑诛邪未出,就被他捕捉到了危险。
    
   

第十六章 幻境
    躲得掉一时,却躲不掉一世。欠的账终究要还,几乎变形的脸庞就是夕遥做的肉偿。经过此事,他知道了,说女人不干净,就是毁人名节,这样的话说不得。
    花娘的心情好的如同此时的艳阳天空,但是虚渊闪烁的眼神就是在天空里摆了一朵乌云。
    “大哥,你说女人都那么无理取闹么。”一大清早,被粗暴的女人推倒,在脸上砸了个满地开花,实在很郁闷。
    虚渊望着天空,“我不认识你。”
    “不想挨揍,就老实一些。”花娘挥动秀气的拳头威胁,若不是夕遥真的如山中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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