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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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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搭话,因为三个男人都已经傻了。 还是江淮最先清醒过来,忍不住扭过头去观察文克扬的表情。
文克扬的眼睛显然有点发直,张着嘴巴呆呆站了两分钟,什么都没说,突然踉跄着往后退去。 贺小朋冷冷地看着,看着文克扬高大的个子撞在后面的桌子上,仓惶地猛然转身,拉开房门,磕磕碰碰地冲了出去。
文克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清静的地方,比如说洗手间,因为他的脑袋已经有点负荷不了了。
好多年,文克扬没有感到过这么狼狈了,当车子开出医院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文克扬的嘴角还在忍不住地抽搐。 如果说贺小朋纯粹是为了打击文克扬,她真的是很成功。
正是下班时候,街上的车很多。开出去了几条街,文克扬的脑子才渐渐有了一点清明,没看见黄灯,红色的信号似乎突然就冒了出来,文克扬猛踩煞车,刺耳的声音里车子窜出来一股胶皮的糊味,文克扬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号码,文克扬的手指不自觉地哆嗦,不留神,手机差点就滑出手。绿灯突然又亮了,后面的车里响起来刺耳的催促的喇叭声。文克扬骂了一声,开过路口,左顾右盼找到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电话里也终于有了回音。
“严贝?”
“干吗?”
“你哪儿呢?有事儿找你!”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骗我,我是孩子的爸爸!” 文克扬捏着拳头看着严贝,鼻子里冒着粗气。
“文克扬,这个世界上除了小朋母子,最有资格骂人的,就是我!”夕阳西下, 严贝小母狮子一样凑过来,文克扬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在高唐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无帆住了三个月才把命捡回来!那三个月里,小朋每天在病床边的小马扎上过夜,是我,是我严贝每个周末坐三个小时的火车去看望她们母子,是我掏钱给喝不上母奶的贺无帆买的荷兰奶粉!你告诉我,我凭什么没有资格骗你!”
严贝说完,用两个手指擦去脸上眼泪,然后伸手把文克扬推了一个趔趄。
“你知不知道,看你这个天下第一正确的男人后悔的样子,我有多么开心吗?我也曾经偷偷爱过你,你选了小朋我无话可说,可是当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接近我,接近小朋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感觉,我好像就是你的——帮凶。”
“严贝,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我怎么知道。”严贝冷笑道:“你不是特有本事吗,自己去搞定啊。”

13

13
“郑莹莹,你为什么不当我的女朋友?”贺无帆坐在秋千上,认真地问,他知道女朋友是比朋友更要好一点的朋友。
“因为小二班的刘小宁不让我当你的女朋友。”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儿坐在隔壁的秋千上,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啊?”贺无帆问。
“他说你是个野孩子,不可以要野孩子当男朋友。”郑莹莹回答。
“噢。”无帆不高兴地皱眉头。
“什么是野孩子啊,贺无帆?” 莹莹好奇地问。
“我问过萧奶奶,奶奶说就是野地里生的孩子。”无帆老老实实地说。无帆真得很希望郑莹莹当自己的女朋友,他低头想了想,提议道:“郑莹莹,你要是当我女朋友,我把我的玩具熊借给你玩。”
小女孩儿抬抬胖胖的下巴,倨傲地说:“我才不要,你的小熊那么破,都没有小朋友愿意跟你交换。”
无帆不说话了,他沮丧地从秋千上滑下来,无聊地踢了踢脚下的沙子。已经放学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已经回家了,诺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值班老师和不多的几个孩子了,妈妈还在医院里,而大高叔叔要到快闭园的时候才能来接自己。
“小帆!”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叫他,贺无帆左右扭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幼儿园的栅栏外面,身后停着一辆很漂亮的银灰色小轿车。无帆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几天前曾经在医院里见过这个陌生人,还把冰激凌抹在了他的裤子上。贺无帆有点害怕,往后退了几步,难道他是来告诉老师的吗?
看到贺无帆无措的样子,文克扬的眼睛却红了,没有纸巾,他胡乱用手背擦了擦鼻子,然后转身从身后的车里拿出一个很大的塑料口袋,掏出一个精致的小丑娃娃,蹲下身子,对秋千上好奇的女孩子微笑道:
“小朋友,你叫郑莹莹,对吗?”
“嗯。”女孩子点点头。
“这个给你,你愿意当小帆的女朋友吗?”文克扬说。
“好漂亮的小丑,”女孩子溜下滑梯慢慢走过来,惊喜地问:“真的是给我吗,叔叔?”
文克扬点点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当贺无帆的女朋友。”
“嗯!”女孩子狠狠点点头,然后高高兴兴地抱着小丑玩去了。
文克扬目不转睛地看着栅栏后的贺无帆。就像小朋说的那样,无帆的眼睛象妈妈,鼻子象自己。
“嘿。” 文克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贺无帆,轻轻叫道。
无帆不说话,胆怯地看着他。
“小帆。”这个名字几天来在文克扬的脑海里回荡了千百遍,叫出口的时候却还是很陌生。
“叔叔——,”无帆可怜兮兮地看着表情严肃的文克扬,嗫诺着说:“叔叔,我以后不再往你裤子上抹冰激凌了,你不要告诉老师好吗?”
文克扬说不出话来。
“叔叔,你的眼睛为什么红了?”贺无帆关心地说。
“好的,叔叔不告诉老师。好孩子,告诉爸——叔叔,幼儿园里——有人欺负你吗?”文克扬问道,“谁叫你野孩子,小朋友们经常这么叫吗?”
看着文克扬脸上不同以往的温暖表情,无帆渐渐地忘掉了戒备,他想了想说:
“没有,就刘小宁,还有安妮。老师听到的时候会批评他们,”接着,无帆还奶声奶气地学着大人的口气道,“那天,老师批评安妮说:‘小小孩子,你懂得什么叫野孩子。’”
说完,无帆笑了,可爱的样子让人心疼。
“妈妈知道吗?”文克扬又问。
“妈妈知道,奶奶也知道。”
“奶奶是谁?”
“奶奶就是奶奶啊,大高叔叔家的奶奶。”无帆说,“妈妈回不来的时候,我就在奶奶家里吃饭。”
文克扬点点头,把身边的玩具口袋从栅栏里递进去。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无帆慢慢靠过来,坐在地上,胖胖小手从兜子里掏出来一个昂贵的遥控救护车,激动地两腮发红。
“嗯。”文克扬柔声说。
“昨天,老师让小朋友每人带一个玩具,大家交换来玩,可是好多小朋友都不喜欢我的小熊,因为它屁股上的毛毛没有了。”无帆看着文克扬说,他已经不害怕这个叔叔了,叔叔似乎也很愿意听他讲话,“我的小熊叫‘卡卡’,妈妈晚上回来晚的时候,卡卡就陪我睡觉。”
无帆抬起头,很奇怪地发现这个很酷的叔叔眼睛越来越红,像个兔子。
充满了希翼和担心地看着文克扬,无帆又道:“叔叔,我真的可以要这些玩具吗?妈妈会骂我。”
“叔叔会跟妈妈说,叔叔的玩具妈妈会让你要的。”文克扬安慰的语气让无帆放心了许多。
隔着栅栏,两个人席地而坐,每一个玩具都让小帆发出小小的惊叫,文克扬耐心地指点着,不时把手伸进栅栏帮着小帆拆拆卸卸。
“小帆!”
身后有人叫,小帆扭过头。
“大高叔叔!”小帆飞身扑过去,萧高志一下把他抱起来,小帆象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怀里,回头叫道:“文叔叔,大高叔叔来接我来了。”
萧高志站在栅栏里,冲着文克扬点点头。文克扬直起身礼貌地回应。
大高的个子几乎和文克扬一样高,但五官却平凡得多,细长的眼睛,宽阔的下巴,一件竖条纹的T恤,老老实实地扎在腰带里。
“最近没有来看小朋?她今天下午出院了,我去接的她。”萧高志说。
“噢,”文克扬容忍地笑笑,道:“她不让我去看她。”
大高有点尴尬,笑道:“是么,倒没有听她说起过。”
“没关系,我会持续打电话的,直到小朋同意我去看她。”文克扬又道:“谢谢您这个当邻居的,这么照顾她们母子。”
文克扬话里的酸意让萧高志不觉皱了皱鼻子,他和贺小朋只是邻居,虽然本能地不喜欢文克扬,但还是礼貌地澄清道:“也没什么,小朋每个月给我母亲三百块钱,所以我常常替我母亲接送小帆。不过,我母亲真的跟这个小孩子很有缘分。”
“哦,”文克扬真诚地微笑了,道:“大高,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成啊。”
“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高院,知识产权厅。”
“哦?不错啊。”文克扬挑挑眉毛。
“就一清水衙门。” 大高道。
“以后说不定还有事儿请教您呢。”
“哪里话。”大高笑。
大高虽然不知道贺小朋和文克扬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但是他知道贺小朋不喜欢文克扬,所以觉得不便多说,抱着小帆,和文克扬点头告别。

14

(13章最后一段补充)
贺小朋租的房子一室一厅,原本属于严贝的一个亲戚,那家出国后房子就空了下来,所以以很低的价钱租给了贺小朋母子,有点让小朋看家的意思。楼有点旧,不过上上下下都是一个单位的人,所以非常的安全。
“妈妈!”小帆回到家里,看到在厅里坐着的贺小朋便高兴地大叫起来,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妈妈了。
贺小朋脚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只是还要拄一下拐杖。
“妈妈看,看叔叔给我的玩具,全都是!”小帆迫不及待地拖过身后的大袋子。
疑惑地看着满地的昂贵礼物,贺小朋抬头看萧高志。
萧高志笑说:“别看我,不是我。”
贺小朋转过头,讶然道:“小帆,怎么回事儿?谁给你的玩具?”
“是那个文叔叔,那个我把冰激凌抹在他裤子上的文叔叔。”贺无帆把汽车从包装盒里拉出来。
贺小朋脸色有点寒,她有些尴尬地看向萧高志,后者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小朋掩饰般微笑了一下,她从没有跟萧高志说起过自己的往事,他们只是邻居。
“妈妈,我可以要这些玩具吗?”把汽车开进卧室之前,小帆回头问。
“可以。”贺小朋简短地说。
“我以为你会说不可以。”萧高志突然突兀地说。
贺小朋的眼光追随着儿子快乐的身影,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说:
“我没有一个有钱的丈夫,但是贺无帆有一个有钱的爸爸,这,是不一样的。”
萧高志沉思地看着贺小朋的侧影,小朋的头发松散地拢在脑后,碎发随意地扫过细致的脸颊,一刹那间,萧高志突然特别想抬手抚弄一下那缕头发,把它归拢到小朋白皙的耳后。他跟贺小朋作邻居已经一年多了,但真正熟悉起来不过三个月,和母亲一样,他只是比较喜欢这对安静懂事的母子,从没有想过其他,但是文克扬两次三番的妒意,反倒让他心里隐约多了乱乱的心思。
贺小朋比妹妹萧高影大一岁,但是两个人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贺小朋或许没有高影青春乍眼,但是她内敛的气质和依然美丽的面容让人很难忘记,就像是一朵灰调的玫瑰,韵味胜过了色泽。
身后长时间的沉默让贺小朋有点不自在,她想到卧室里去看看无帆,站起身来才发现拐杖被无帆拖到阳台上去了。
“我扶你过去。”萧高志自然而然地用双手握住了贺小朋的小臂。
小朋只犹豫了一下,随即顺从地把身子的中心压在萧高志的两手上。
“谢谢你,大高。”小朋认真地说。
七层的楼没有电梯,小朋他们在三楼,萧家住在四楼。
“大高,你接个孩子怎么这么慢?”
萧高志刚刚撞上防盗门,就听见萧阿姨埋怨道。
“嗨,在楼下跟小朋聊了几句。”萧高志一屁股坐到餐桌旁面,看着满桌的菜笑道:“就知道说我,高影不也没回来呢吗。”
“小朋的脚好了吗?”萧阿姨端过来最后一道菜,也坐到桌边,关心地问。
“差不多了。”
“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啊,好容易找个不错的工作,又把脚摔了。”
“妈,你觉得贺小朋这人怎么样?”大高一边吃一边说。
“不错,长得漂亮,人又聪明肯吃苦,比我们家高影强多了。”萧阿姨叹息着说:“也不知道小帆的爸爸是个什么混帐,放着这么好的女孩,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我——今天在幼儿园见到小帆的爸爸了。”萧高志慢慢地说。
“真的啊?!”萧阿姨讶然说:“什么样人?怎么从来没见过?”
“嗯——,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好像对小帆也不错。”
“是吗,那他怎么回事儿啊。”萧阿姨皱眉,然后突然一咂嘴:“莫非——那人有老婆?”
“妈,你胡说什么啊。”
萧阿姨疑惑地转转眼睛:“小朋这么个聪明人,怎么会——。”
“妈,行了别瞎猜了。”萧高志听着刺耳。
“我是可惜小朋——”萧阿姨说。
“妈,你管别人那么多干嘛。”大高突然烦躁起来,粗鲁地打断了萧阿姨的猜测,说:“妈,我已经决定要辞职了!”
“什么,你真的要辞职?”萧阿姨的注意力果然马上被吸引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你不是马上就要当副庭长了吗?”
“嗨,当初还不如去中院呢,高院里天天处理的都是些政策性的东西,真正有点意思的案子很少能到我们那里,下面中院就解决了,搞得我都快长毛了。”
“多少人想长毛还没机会呢。”萧阿姨撇嘴道。
“妈,我已经决定去律师事务所了,上个星期我跟谢律师谈过了。”
见萧阿姨郁闷,萧高志又笑着安慰母亲说:
“别烦了妈,那里工资比高院高好几倍,加上我在您那儿存的钱,年底我就买房子结婚生孩子。”
萧阿姨也不觉失笑:“感情,你当自己是神州五号啊!”
14
贺小朋的腿恢复得很快,不久就回到公司上班了。
素颜的片子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特技过了关,再有就是字幕了。这个星期素颜很少露面,只有导演组和后期制作没日没夜地耗在机房里,贺小朋因此常常错过接儿子的时间,全靠了萧阿姨和大高的照顾才没有耽误。
大概是在准备辞职交接的事情,萧高志看起来比较空闲,因为连续几个晚上,都是他把无帆送过来,还常常陪着小帆玩到睡觉再回家去。
贺小朋没有阻止文克扬对贺无帆的私下探望,只是从不允许他来找自己。文克扬常常会把电话打到机房里来,贺小朋有点不胜其扰,后来看到他的号码的时候,干脆不接。
不止一次,小朋下班早的时候,看到在自己楼下不远处停着那辆灰色的奔驰,甚至连萧高志都发现了这个秘密,还笑着跟小朋打趣说她给小区招徕了一个免费保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样片终于出来了,那天,公司里一片欢腾。 前卫本就不是多大的文化公司,象素颜这样制作精良的片子一年也做不了几个,正赶上全国性的一个音乐电视大赛,公司终于在报名中止之前,把样带送到了评审委员会,江淮和导演摩拳擦掌,雄心勃勃,发誓说要不得奖就不干这行了。
几家主流电视台也和公司商量好了档期,准备春节期间与观众见面。素颜后来又来了两次公司,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了明星的气质。
然而这天早晨一上班,贺小朋立刻就发现公司里的气氛不太对头。
九点半,经理办公室的门啪嗒一响,先是素颜红着眼圈从里面跑了出来,抬头看见小朋,猛地站住了,眼睛里立刻有了泪光,却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一低头,快步走出了公司。
过了一会儿,江淮也出来了,大家齐刷刷地从格子间里抬起头来。江淮沉着脸,犹犹豫豫地走到贺小朋的座位前,挠了挠头皮。贺小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钟,江淮也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嗨”了一声又回了办公室。
到了中午,事情的原委才渐渐在公司里传播开来。
贺小朋从来没有见过文克扬的公司,当年他初出茅庐的时候没有,现在他成功之后更是。
所以,当小朋看到经纬大厦的时候,还是不由吃了一惊。当年自己还傻乎乎地劝说他投资房地产,看到经纬现在的规模,小朋才更加感受到了文克扬的精明。
工作区是封闭式的,一个个年轻的工程师凭借手里的磁卡进进出出。等候大厅豪华而精致,显现出了新一代IT行业与传统技术公司之间的巨大差异。前台里面坐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看见贺小朋过来,礼貌地打招呼。
“我找文——文总,文克扬先生。”贺小朋稍稍犹豫,不太清楚文克扬是公司的董事长还是总经理。
“小姐,您有预约吗?”闵小姐客气地问,看不出来面前的女子什么来历。
贺小朋穿着原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站在镜子一样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突然发觉了自己的不合时宜。文化公司里穿着比较随便,而这里的女孩子们与自己有着截然不同的精致。
“我没有预约,您帮我问一下好吗,我——有急事。”贺小朋说。
“总裁可能在开会,不过我可以帮您问一下他的秘书。”闵小姐说。
闵小姐接了电话上去,不一会儿,抬头对贺小朋笑着说:
“对不起,刘小姐说让您在大厅里稍等一会儿。”
闵小姐知道,这种情况下来人是见不到总裁的,过一会儿总裁秘书刘燕平能下来打发这位贺小姐就不错了。
贺小朋点点头,默默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已经快到春节了,外面很冷,这里却温暖如春,进出的人穿着轻薄的西装短裙,似乎全然不知道什么是冬天。
电梯门开了,文克扬匆匆走了出来。
闵小姐和同伴马上站起身来,糟糕,不该把咖啡杯放在台子上,闵小姐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还好,总裁没有向这边看。
“小朋,你怎么来了?!”文克扬有些兴奋地问,想接过贺小朋手里的羽绒服,却被小朋不为人察觉地避开了。
“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我为什么找你吗?”贺小朋压着不快讽刺道。
“怎么了,生气了?”文克扬低声道。
贺小朋不便发作,憋口气,转过头去看着自动门。
文克扬正要赔笑劝说,周围有职员恭敬地跟他打招呼,文克扬只好微微点头回应。
好容易周围清静了,文克扬忙凑过来轻声说:
“小朋,去我的办公室说话,好不好?”
文克扬豪华的办公室里。
“文克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文克扬温柔地说。
“就从你出事儿的那天起,我就找人检查了梯子,虽然我肯定是素颜拆掉的螺丝,我还是希望能找到目击者让她口服心服,直到前天发现了那个摄影棚里的监视录影带。小朋,我可以不让她断手断脚,但起码,我要她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出来。”
文克扬的声音依然温柔,贺小朋却觉得异样地寒冷,面对面站着,她看着文克扬的眼睛,为何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目光中温柔的冷酷。
“你封杀片子,受影响的不只是素颜,还包括我们整个公司。”
文克扬不以为然:“首先,根据合约,我有这个权利;其次,我付的制作费,远远超过实际费用,封杀片子的带来的损失我也会照价赔偿,前卫文化不会亏一分钱,你又何苦生气。”
闻言,贺小朋轻笑一声道:“你听好,我也有两个原因。第一,这是从导演到剧务几十个人的心血,这种价值,只有作品在电视上播出的那一刹那,才能体现。你为了我一个人的缘故,毁掉那么多人的努力,置我于何地?第二,——我同情素颜。”
文克扬皱眉:“贺小朋,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滥好人。素颜知道你要替灯光帮忙,故意卸掉梯子螺丝,你居然还替她说话?!”
“没错,我同情素颜。当你发现自己是别人游戏里的一个傻瓜的时候,这种心情,我深有体会。素颜是个笨女人,把怨气算到了我的头上,我不想变得像她一样。”贺小朋冷冷地说:“文克扬,报复别人,不是我的兴趣,伤及无辜,更让我深恶痛绝。”
尴尬在文克扬冷峻的脸上一闪而过。
贺小朋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说:“文克扬,你变了,变得越来越喜欢运用手里的权势了。”
文克扬轻声道:“事实上,我没变,我一直都相信权势,只是,当年的我不够真实,让你误会了。”
贺小朋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说:“文克扬,我没有资格让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但是,请你在对付别人的时候,不要说是为了我贺小朋,因为我和你,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两样人。”
“所以,你才始终吸引着我,就像是凸透镜和凹透镜,二者因为差异才能完美地嵌在一起。”文克扬注视着小朋的背影说。
“即便在你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那一刻?”贺小朋冷笑。
“是的,虽然承认这一点耗费了我四年的时间。”文克扬说。

15

15.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 贺小朋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接完之后,她显得有点心神不定,匆匆忙忙地向江淮请了假便离开了公司。
“咦,小朋?”听到敲门声,萧阿姨打开门看到来人后惊讶地说。
“阿姨好,小帆回来了?”
“噢,小帆接回来就睡了,在沙发上呢。小朋,今天不用上班吗?”萧阿姨笑着问,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大高说起小帆大款爸爸的事情后,萧阿姨总是忍不住用窥伺的眼光看小朋,这么年轻的女人,背后却有那么复杂的故事。
“我请了会儿假。阿姨,我——我想知道大高回来了没有?”
萧阿姨一愣,冲口而出问道:“你找大高干什么?”
“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他。”小朋略略尴尬地回答。
“什么事儿?”
“这,是——我自己的一点小事儿。”贺小朋为难地轻轻皱起眉头,匆忙又道:“大高不在就算了,阿姨,我抱小帆回去。”
“小朋,找我吗?”里面门开了,大高拿着一摞宗卷站在门口。
贺小朋看见救星一样,从尴尬的气氛里逃出来,连忙点头道:“大高,你在忙呢?”
萧高志隐约觉出贺小朋的异样,推开里面的门笑道:“进来说,小朋。”
卧室的门在萧阿姨眼前关上了,阿姨狐疑地看着,渐渐皱紧了眉头,这算什么,大白天的,两个人关起门来说话,连自己都被当成了外人。
大高靠在桌子上,双手交叉,等着小朋说话。
贺小朋脸色有点发白,没有束紧的额发垂下来,让她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
“大高,我想——,”贺小朋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想问你件事情,保外就医的条件是什么,鉴定必须由监狱里的医院给开么?”
“谁要保外就医?”萧高志侧头看着贺小朋。
“我爸爸。”
“你父亲?”萧高志惊讶地道。
贺小朋点点头,抬起眼睛,那里面无言的伤楚让萧高志有片刻的恍惚。他镇定一下,方问道:
“刑期多少?哪个监狱?什么病?狱政科初审了么?监狱自身是否配备医院?”
萧高志沉稳的声音让小朋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最初的羞涩渐渐消失,她平定一下心绪,尽可能清晰准确地一一回答。
萧高志微微倾身,认真地听着,偶然在一些关键的地方打断贺小朋,以求更准确地了解。
萧阿姨坐在沉睡的小帆身旁,眼睛紧紧盯着一侧紧闭的卧室房门,胖胖脸上的皱纹越积越深。贺小朋和大高说话的声音不大,墙壁隔音又好,任凭萧阿姨竖起了耳朵,也仅仅能听到类似监狱生病的只言片语。
“如果是你说的这种情况的话,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属于《保外就医执行办法》里面的第四类。我和L城监狱的狱长以前在工作上有过来往,他们没有监狱医院,一般鉴定都是在人民医院做。我可以帮你向他打听一下。”萧高志认真地说,心中竟然有点欣喜,为了自己能够帮助贺小朋。
贺小朋看着大高平凡质朴的脸,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四年了,挣扎于生活艰难,看遍了人情淡薄,除了严贝给予她的些许温暖,她再不曾得到过这么轻易的帮助。贺小朋掩饰地眨了眨眼睛,不敢张口,只是笑,看到她黑色眼睛里闪烁的泪光,萧高志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呼机突然响了,贺小朋连忙低头去看号码,是公司里打过来的。
“大高,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当然,要我出去吗?”萧高志体贴地问。
“不用,是公司的事,估计是要我加班。”贺小朋笑道。
茶几上的电话突然闪起了红灯,萧阿姨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大高卧室的房门,然后伸手拿起了电话分机。
“小朋,是我江淮。”
“江总?”小朋一愣,加班也要老总通知么。
“小朋,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江淮连声道,“文总的秘书已经打电话过来了,事情全都搞定了。”
“你是说——?”贺小朋还没有醒过味来。
“就是素颜的MTV啊。文总不仅同意解禁了,还把明年他们手机产品的广告也交给了我们公司。”
“真的?”贺小朋讶道。昨天文克扬和自己不欢而散,小朋还以为他真的不会放手了呢。
“文总还刻意指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小朋,不是我说,文总对你那可真是——。”
“江总,我知道了。”小朋生硬地打断老板,道:“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
“好,那我不多说了,不过,小朋,咱们都是朋友了,你别怪我多嘴,我不知道文总和你曾经有过什么过节,他毕竟是你孩子的亲生父亲,又对你这么好,我真不明白你——。”江淮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把经纬集团老总的情人与儿子留在自己的辖区内,比起贺小朋,素颜算什么。
对面传来了粗暴的嘟嘟声,贺小朋竟然挂了老板的电话,害江淮硬生生地把下半句话咽进了自己的肚子。
同时,萧阿姨也敏捷地扣掉了手里的电话。
小帆的亲生父亲?就是大高说的那个大款了?
往后面一靠,萧阿姨面色阴郁地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香的贺无帆,陷入了沉思。

16

16
贺常荣得的是慢性胃炎,这种病情可大可小,他原来也曾申请出狱,但迟迟无人理会,直到萧高志插手,保外就医的事情才有了进展。
元旦前夕,狱方经过讨论,决定采用当地医院的鉴定,认定贺父罹患严重慢性疾病,且年迈体衰,已不能再对社会造成危害,准予保外就医。
贺小朋请了两天的假,准备去山东办理各种手续,可惜萧阿姨说自己要去大高的姨妈家小住,没有办法代为照顾贺无帆,严贝又已经出国,无奈之中,贺小朋找到了文克扬。果然,文克扬二话不说,喜滋滋地便把小帆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贺小朋临行的时候,萧高志突然说自己也正好出差要去山东,可以顺便陪着贺小朋去L城。贺常荣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到了监狱的第二天,在大高的陪同下,L城监狱长痛快地为贺父出具了保外就医的审批表和意见书。
在监狱长办公室里签署取保书的时候,萧高志见到了贺常荣,昔日的老局长面对着年轻的律师感激涕零,连说自己遇到了贵人。贺小朋看着满头白发脚步蹒跚的父亲,突然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带着文克扬回家时的情景,不由心中一片茫然。
再过两个星期,贺常荣才可以出狱,小朋不能等,所以当天便和萧高志坐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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