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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治愈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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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沈冽的时候,他也在看我。他目光从我滚着水珠的湿发上掠过,又看了看这一身欲盖弥彰的风衣,讶异地问了一句:“你在洗澡?”
“是啊,谁知道你会去而复返。”我无奈地看他,“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伞。”
说完这句,我转身到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里去翻伞,但电视机柜离窗子近,外面忽然刮过来一阵大风把我披在外面的风衣给吹掉了,接着冷雨便淅淅沥沥地打了进来。我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去捡风衣,浴巾一松动又有滑落的趋势,我尴尬不已地先捂住了浴巾。
不等我再动手,沈冽已经从地上捡起了风衣给我披上,他从后面环住我,将双襟一合将风衣拢了起来:“你先去洗澡,别冻感冒了,伞我来找。”背后传来沈冽熨帖的体温,寒意瞬间消散了不少。
我自己扯着风衣,用细弱蚊呐的声音小声说道:“外面雨下这么大,你还走吗?”察觉沈冽束住我腰的手紧了紧,我又屏住了呼吸问道:“要不……你就别走了吧,省得淋雨,万一冻感冒了多不好?”
我偷偷回过头去看沈冽的脸,却见他低敛着眸子,看到我回头才抬起眼眸看我,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声:“好。”
我的心像一面绷得紧紧的羊皮小鼓,这一个“好”字,便如同一枚小锤子在我心上砸了一下,“砰”的一声,震颤的尾音顺着血液流遍到了全身。
我回浴室洗完澡出来,沈冽已经关上窗户拉好帘子,将一秋斜风冷雨都隔绝在了窗外。我带着一身氤氲的热气出来,隐隐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又升高了些。我一边擦着头发上滴落的水珠一边对沈冽说道:“你去洗澡吧,我找了件大浴袍给你换。衬衫换下来后就放到洗衣机里脱水,明天要是干不了,我就用电吹风帮你吹干。”
沈冽应了一身,转身去了浴室。我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的胶着感。家里平常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忽然多了个沈冽,他的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我打开电视随便调换着频道,想让电视机的声音盖过流水的声音,但水流声却仿佛无孔不入,不依不饶地朝着我的耳朵里钻去。
我不可遏制地感觉到脸红心跳,赶紧到厨房“咕嘟咕嘟”灌了一杯凉水下肚,却还是觉得灼渴得厉害,正当我准备打开厨房窗户透透气的时候,只听见沈冽喊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站在浴室外面问他:“没有沐浴乳了吗?”
“不是。”沈冽语气微微一滞,用带着些犹豫的口吻说道:“彩绘上色太深了,洗不掉。”
我听了沈冽的回答,沉默无语地在门口怔了十几秒,感觉很难为情。
“要不用卸妆油试试?”我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大概是眼线液的颜色太深了吧。”说完我回到房间找了一瓶卸妆液想要递给沈冽,但这件屋子的浴室是老式的淋浴式,外面一层环形的玻璃在卫生间里隔开了一个小空间。不要说遮蔽物了,就连个帘子都没有,一进去就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递给你?还是你先裹件浴巾出来拿?”虽然刚才我俩亲吻时分明已经亲密不可分,但现在的害羞感就像是喝酒后劲上来了,让人愈发羞涩。
这回沈冽在浴室里面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进来吧,反正我今后是要娶你的。”
反正我今后是要娶你的,这句话遍遍在我脑海里回响。
我说不上听到这句话的心情,只觉得它就像一块刚出炉时香气四溢的点心,抑或是刚从枝头剪下来带着露水的玫瑰,带着鲜活、饱满、真诚,又诱人的味道,循着心房的一丝缝隙,势如破竹地攻了进去。这句话乍一听有些可笑,甚至像小孩子们过家家酒时玩闹的戏言,但又因这句话事沈冽说的,入耳后便像酒鬼闻到了女儿红,让人不可挽回地沉溺沦陷。它并非正式的山盟海誓,甚至不是任何形式的约定,但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却比任何的誓言还要触动人心。
我脸颊立刻升起了绯红,故作嗔怒地说道:“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吗?”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沈冽不急不躁地开口:“你该问的难道不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吗?”他的语气太轻柔,太诱惑,让人忍不住想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我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他却已经推门走了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上湿湿的水珠。
沈冽看到站在门边的我后,随手将毛巾往旁边的架子上一搭,打横抱着我朝卧室里走去。他将我放在床上,很快欺近下来,用灼热得能把人点着的语气说道:“是你留我住下来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准备让他睡沙发吧。
正是这说话的功夫,他的手指已经挑开我的衣·带,滚烫的手顺着睡衣滑了进来,沿着腰际缓缓向上。
“就算是明天结婚,我也等不及了。”他盯着我的眼睛,柔声贴耳呢喃了一句。不待我回答,他忽然含住我的耳垂,用舌苔细细地碾磨着,一股细细过电般的感觉传遍我全身,我忍不住低低轻哼了一声。
稠密甜腻的空气充斥着房间,而我这一声点燃了满室的火热,“砰”的一声,全着了。
沈冽细密的吻便如雨点般带着灼热的温度落了下来,他吻过我的眼睛,嘴唇,脖颈,吻轻柔而又甜蜜,带着细致和虔诚膜拜般的小心。我闭上了眼睛,伸手将沈冽环住,用心感受着这热切的吻。当最后一道防线瓦解的刹那,我喊着沈冽的名字,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最后是水乳交融般的如意圆融。
屋外秋风冷雨,屋内一夜缱绻。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腰间酸软得厉害,赖在床上完全不想动。沈冽右手揽着我,忽然对我说道:“我们过两天去领证吧。”
我怕他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忍不住对他说道:“这么仓促?你可想仔细了,结婚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结婚了想反悔都不成。”
“为什么要反悔?”沈冽低头看我一眼,嘴角的线条因柔情而变得十分柔软:“这夜之后,我没有自信可以一个人迎接早晨。”
大清早的,我被沈冽爱的告白闹了一个大红脸,恼羞成怒之下我只能故意扯着嗓子嚷嚷:“结结结!哪怕今天结!我还怕对你负责不成吗?”
“今天结可不行。”沈冽一句话轻轻卸了力:“我准备了一个礼物,准备在求婚的时候给你,但这个礼物目前还没完成。”
我听了沈冽前半句还有些疙瘩,但听到后半句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什么礼物?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大概……半年之前?我也记不清了,反正画了好久了。”沈冽想了想,最后放弃了回忆:“虽然半年前我还觉得自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但我很想送一样特别的礼物给你,就开始做了。”
听沈冽提起半年前,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半年前的我又是怎样呢?大概也被这不容于世的暗恋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是一个怎样的礼物?还要多久能完成?”我握着沈冽的手:“你做出来的东西,一定很非凡。”
沈冽反手捉住我的手,举起我的手背轻车驾熟性地一吻:“你见到就会惊叹的礼物。我这两天赶赶工,等我完成了,就向你求婚。”

  ☆、第九十八章 曝光

不知沈冽说的令人惊叹的礼物什么时候能送上,我这两天被他吊足了胃口。
按照他对我的约定,他将礼物送上的那天就是他向我求婚的那天,于是我这两天忐忑又带着些期待的心情随时等着他把礼物送上,简直和待嫁的心情一个样。
除了我和沈冽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外,他的绘画事业也全面开花。他如今已跻身国内美术界一流年轻画家行列,甚至还没等他毕业,就已经有多方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最近沈冽在一个全国知名的美术赛事上又有斩获,而这个比赛的颁奖典礼现场正巧设在我们学校的礼堂。
这次我陪着沈冽逛街好好地挑了一套衣服,弥补之前我因李随心而拒绝替他选礼服的遗憾。晚上出发参加颁奖典礼前,我亲手替沈冽整好领子,将他前襟上细微的褶皱抚平,看着面前含笑看我的奕奕青年,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优秀英俊的男人是属于我的。
“上台给主持人点面子,多说两句。”我替他扣上扣子,叮嘱他道:“我听说你上次拿奖的时候,连照着稿子念获奖感言都不肯。”
沈冽微微将领结扯松了些:“知道了。”
我替沈冽整好了衣服,和他并肩站在了穿衣镜前,只是我俩站在一起的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爱人,而像是一对姐弟。我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起码我三十岁的时候和沈冽并肩站在一起还看得过去,那便看一年是一年。
“准备好了就走吧。”我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沈冽:“你先出发去学校,我一会儿再过去。颁奖典礼前应该还要排练一遍走流程,你别迟到了。”
沈冽整好了袖扣,听完这句停下来看我,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叮咛一句:“要坐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
送走了沈冽,我在家里稍事准备片刻,也拿着手包出门了。通常学校晚上会冷清很多,但因为承办了盛大赛事的颁奖晚会,所以难得大手笔地把照明开到了最高级别,夜里处处可见横幅和彩旗。我随着人流赶到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是排排坐满了人,我在教师席位找到我的位置坐下,静候颁奖典礼的开始。
在人声鼎沸中等了十来分钟分钟,我想到一会儿沈冽在台上可能找不到我的位置,坐等也很无聊,我便起身去后台找他。后台学生组织成员、主持人和学校邀请来的嘉宾都忙成了一团,我穿过拥挤的人流游走在走廊里,沈冽没见到,不曾想却见到了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陈置玉穿着一身暗红和黑色交替的格子礼服,笑得风度翩翩,正在和主办方热络地交谈。我看到陈置玉后拔脚便走,不想被他看到,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
谁知陈置玉竟眼尖地瞧见了我,匆匆结束了和主办方的谈话,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推搡着我进了走廊外面的露天阳台,顺手把门带上,沉默片刻后点起了一支烟。
“你想干什么?”我大半年没和陈置玉打交道,都快把他做过陈芝麻烂谷子的混账事忘到脑后了。现在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时刻提醒着我当初纠缠不休的过往。
“苏荇,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陈置玉幽幽吐出一个烟圈:“和你在一起说会儿话都不行吗?”
“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我干脆地切断了陈置玉的话,我现在是有爱人的人了,若是被沈冽看到我还和陈置玉在一起总是不好的:“而且我们当初整理得清清楚楚,完全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苏荇,你的心肠真是越来越硬了。”燃烧的烟头在夜里灼灼发凉,陈置玉猛吸了一口烟,将自己呛得直咳嗽,他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说了一句:“既然你心肠这么硬,就不要怪我了。”
“怪你什么,你想要怎么样?”虽然我不想和陈置玉有太多交流,但对付这喜怒无常的人我还是抱着十二分的小心:“陈置玉,你不会还想用绑架的伎俩吧?”
陈置玉嗤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烟蒂随手抛到地上,脚尖微一使劲碾灭了烟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阳台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郁的烟味,我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正不知怎么应对陈置玉的时候,他却深深看了我两眼,忽然转身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陈置玉离开的背影,感到十二万分的不可思议,如此轻易就放弃了纠缠简直不符合他的性格。他到底是就此放弃了,还是有什么后招?我心怀惴惴地回到了座位上,沈冽获奖的好心情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坐下十多分钟后校领导入场,一切工作准备就绪,颁奖晚会正式开始了。
我旁边坐着的是艺术系里的同事,学生统一坐在后排,领奖的学生则坐在教师席的左侧。我朝着领奖席张望了一眼,却没有看到沈冽,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放大了起来。
主持人上台后,开始按照惯例一一介绍学校领导、艺术界知名人士,陈置玉作为颁奖嘉宾被邀请了过来,此刻和校领导一起坐在前排。当主持人将出场的知名人士全部介绍完毕的时候,我终于在领奖席第一排的人群发现了沈冽。
沈冽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浅浅一笑,我看到沈冽后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同样朝他报以一笑,定了定心收回视线继续观看颁奖仪式。
接下来的流程完全按照事先的彩排进行,几轮颁奖过后全无差错。我正在心中想着莫不是陈置玉吓唬人的时候,却听到台上的主持人忽然报了陈置玉的名字。
他起身理了理格子的西服,迈着稳健的步子上了颁奖台。
他的颁奖的对象是郁珂,郁珂从陈置玉手中接过奖杯,彬彬有礼地鞠了个功,然后发表了他的获奖感言。陈置玉全程站在郁珂的身边,单手搭在他的肩上,面带和煦微笑,一副孺慕后辈的姿态。他表现得像一个温和又宽厚的绅士,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郁珂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他时不时地微微颔首,对郁珂的发言表示附和赞同。
我提醒吊胆地观看着颁奖典礼,唯恐陈置玉忽然在台上闹出什么幺蛾子。然而事实证明这次又是我多虑了,颁奖结束后陈置玉淡定地下了颁奖台,甚至没有朝我这里多看一眼。
郁珂颁奖结束之后轮到了沈冽,他步履轻捷地登上了领奖台。手长脚长的人穿衣服本就有样式,再加之这套衣服做工又很精美,他穿着这身衣服上台的时候简直将别人都衬成了路人甲。
沈冽获得的奖项是颁奖晚会上的最高荣誉,也可以说是整场晚会的压轴。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画家亲自为沈冽颁奖,他重重地拍了拍沈冽的肩膀,替他鼓劲儿道:“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冽听到这样的盛赞也没有得意忘形,只是低调谦逊地说了一声:“谢谢。”颁奖结束之后,他拿着代表最高荣誉的奖杯站到了领奖台上,发表获奖感言。
“我从来没想到我能走到这一步。”他只开口说了一句,全场便安静了下来。从老师到学生,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他的身上:“如果没有她,我还在老街天桥上摆地摊卖30块钱一幅的速写,每天浑浑噩噩。”他用平静的语调微微道来,我安静地听着,即使他无法点名道姓地说出来,我也自然而然地听懂了他的话中所指。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幸运还是不幸的人,因为我人生前二十年的岁月实在太艰难,喜欢画画却只能藏着掖着,甚至不敢让我母亲知道,因为她极度讨厌我画画。但我现在站在这里,拿了一些奖项,又得到了一些名家的关照和认可,走上了之前梦寐以求的道路。我只能说一个人一生的运气是定量的,我积攒了二十年的运气,大概只为遇到这么一个知遇之人。”
在场没有几个人能听懂沈冽口中的人是谁,甚至他们或许会以为这个知遇之人指的是柳谈先生,但这并不重要。
“我曾经想过要不顾一切地去画画,但我却缺少这样的勇气,真正让我做到没有后顾之忧去学习画画的人也是她。”沈冽说着,举起手中的奖杯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为我做的事太多,我知道一句谢谢太轻,轻到无法承载这份情谊的分量。我今后会努力画画,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不浪费这一番栽培。”
沈冽话到这里便止了,他鞠了鞠躬,捧着奖杯下了领奖台来。
然而不等沈冽回到位置上,他身后的大屏幕却忽然变了模样。原本主办方制作的大红色领奖ppt忽然变成了不断切换的照片,画面中的主角全都是我和沈冽,从学校到画室到家中,偷拍的镜头无所不在,甚至有着我们拥抱在一起亲吻的镜头!
当这一惊变忽然出现的时候,舞台下方的观众席一片哗然,人们对着沈冽和那些照片指指点点,其中也夹杂着我的名字。主持人看到这一幕后惊得话筒都拿不稳了,赶紧到后台去查看情况。
沈冽孤身一人捧着奖杯站在台上,面对着汹涌而来的闲言碎语,一时间他的身影显得很是单薄。
“沈冽。”
我朝着声源处看去,却见陈置玉沉着脸色拨了拨面前的话筒:“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个情况?”
我听到陈置玉的话咯噔一下,心立刻沉到了谷底。

  ☆、第九十九章 祸不单行

原来他所谓的威胁是在这里等着呢,在全校师生面前,在美术界领导面前,在沈冽捧着最高荣誉奖杯的时候,在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人们对绯闻的关注度就像是心衰病人的强心苷,只要一针下去,兴趣很快就被刺激起来。毕竟世界上每分每秒有很多人在获奖,获奖的对象又不是自己,显然师生恋加姐弟恋的话题更引人注目。
我感受到旁边同事们针芒般的视线投射了过来,刺在皮肤上隐隐作痛,和陈置玉离婚后不出一年又找了一个比我小五岁的学生,我不敢去想我在同事们心中成了什么样的人。但既然当初我选择了和沈冽在一起,就做好了承担这一切的准备,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比起我自己,我更担心站在领奖台上的沈冽,我担心他能不能够承受这样的流言蜚语,能不能抵住别人异样的目光,毕竟前一秒他还捧着奖杯光芒万丈地站在讲台上,下一秒就被卷入了绯闻中,这样的落差常人很难承受。
“不好意思,刚才是后台操作出了点问题。”主持人擦着冷汗从后台出来:“接下来是这次获奖作品展,请大家欣赏。”主持人一面说着,一面给沈冽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下去。
沈冽沉思了三秒,在众目睽睽中,他又回到了颁奖台上。在这场和陈置玉的无声较量中,他没有选择做逃兵,更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击得溃不成军,而是选择沉着应战、正面回击。
我在台下为沈冽捏了一把汗,生怕他说出什么可以被别人捏住痛脚用以攻讦的话来,但担忧归担忧,我还完全相信沈冽的决定。
他站回到台上后,视线在观众席中扫了一圈,找到我之后向我投来安抚的视线,神情镇定到了极致。
“或许刚才大家还有疑问,那个一直以来帮助我、扶持我的人是谁,那么看到刚才的照片之后,大家心中想必都有了答案。不管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没有一个人会比当事人的感受更强烈——这段感情是多么包容,多么深刻。我预料到我们恋情公布的时候会引起一些不小的波澜,但我们是抱着极其严肃的态度来恋爱的,不怕再透露给大家一些消息,我们很快就准备结婚了。”
沈冽这句话说完,台下已经有男生爆发出嘘声了。换位思考一下,以他们的年龄阶段,让他们和比他们大五岁的女人结婚,这是不可想象的事,尤其是这种事情还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此时他们脑海中想得最多的念头大概就是沈冽的脑壳肯定坏掉了。
“有的时候,有些感情不足为外人道,就算说出来也不一定能被人理解。但是没有她,我获得的荣誉都没有意义。”沈冽在一片倒喝彩中不疾不徐:“不管各位能不能接受和理解,事情就是这样了。我现在只想问一句:苏荇,以后的日子,你是否愿意和我携手共度?”
任谣言波涛汹涌,他自一叶扁舟。无需用太多的辞藻解释,也不屑为事实做太多的粉饰,他就这么简单粗暴地把这件事公开在了大家的面前。我没想到这场风波竟然被沈冽扭转成了一场爱的告白,他不仅仅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反而坦诚直白,直接把风暴的中心变成了安静的台风眼。
“够了!”在我开口之前,校长已经看不下去,面脸怒容地打断沈冽道:“就算你们是自由恋爱,但是谈恋爱也要分个场合!沈冽,你赶紧给我下去!”好好的一场颁奖典礼,闹出这样一场风波,身为主办方的学校面子上也不好看。
为了不再继续让话题发酵,连领奖代表发言的环节都取消了,精心准备许久的颁奖仪式草草结束。
我和沈冽并肩从礼堂出来的时候,各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都席卷而来。走着走着,沈冽主动拉住我的手,对我侧耳轻道:“这么久以来,在人前光明正大地拉着你的手还是头一次。”他的表情很轻快,如同终于挣脱了捆绑已久的枷锁:“今天颁奖晚会上,你吓了一跳吧?”
“没什么,我完全相信你的决定。”我也对沈冽报以一笑:“况且你说得很好,这件事曝光或是不曝光,对我们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今年三十岁,早就过了为爱奋不顾身的年纪,我想要的不是那种轰轰烈烈,过了今天就不去想明天的爱情,我要日子过得细水长流,安安稳稳。我和沈冽的感情,虽然和别人有点不同,但这并不能影响我们彼此相爱。
这并非一时冲动,只是因为两个人性情相投,互相吸引,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我当时和沈冽携手走在林荫道上,面对着多方的非议和异样的眼神,我心中是这样想的。
然而事情的走向告诉我,我当初的想法未免太简单,太天真了。我并不是高看了我和沈冽之间的感情,而是低估了陈置玉从中作祟的能力。
颁奖典礼之后的第二天,我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辅一进去便感受到了异样的氛围。我进去的时候校长正在接电话,看到我进来之后只是朝着我瞥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视线。
我束手束脚地在办公室里站着,校长没有发话,我也不好随便坐下。
通话进行了十多分钟,他放下话筒后十指交叉沉默地盯了我良久,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苏老师,多亏你,成功地替我们学校博了一次头条。”
我站在校长办公桌一尺前的位置,听到他语气不善,不敢贸然接话。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学校的学生和教师谈恋爱的事已经传遍了b市,你身为老师,如何为人师表?如何教育学生?如何树立榜样?”校长平时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连番质问我,可见他此时已经相当愤怒了。
“对学校造成这样的负面影响,我非常抱歉。但我并不认为我和沈冽的恋爱是一个错误。我和沈冽相识还在他来到这个学校之前,这件事只不过我的恋人恰好是我的学生而已。”我面对校长的质问,尽量不卑不亢。但我知道一个普通教师在校委会面前,根本没有力量。
“苏老师,你的意思是你作为教师的身份阻碍了你和学生谈恋爱?”校长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在话里设套给我钻:“如果是这样,我想我们学校也不需要一位和学生纠缠不清、搞暧昧的老师。”
“我想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在话题被校长主控制住前赶紧回答道:“我和沈冽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别人或许会因为我们身份年龄的差别而对我们有些看法,但实际上我和沈冽同其他任何情侣并没有任何不同。”
话说到这里,校长也彻底沉下了脸色:“苏老师!你脑子里到底有没有一点集体观念?我们学校花费几十年时间,耗尽了几代人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声望和地位。我希望学子们提到我们学校时,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这是一个严肃的地方,是一个学习的地方,而不是被教师和学生的花边新闻缠身!现在学校的声望因为你的轻率而受损,你要怎么负担这个责任?”
“我和沈冽男未婚、女未嫁,两人都是能够独立自主的成年人,我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对学校的形象造成损害。”我对校长扣在我头上的大帽子感到不可理喻:“花边新闻只是一时的,教书育人的实力才是长久的。更何况杨振宁先生82岁高龄,还娶了他的学生翁帆,世人也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他的学术能力有何不妥。”
“你这么说就是推卸责任!无论如何,你身为老师做出这种事情,始终是德行有亏。”校长说完这句,面色不善地朝我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你做无谓的争论。校委会会针对这次事件做出相应的处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大概也明白了校长的潜台词。我默默地退出了校长办公室,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学校里把给我安排的课全部取消,找别的老师代上。我在家里赋闲了几天,闲着无聊的时候作作画,静候学校里安排。
这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熬银耳羹,砂锅正被蒸汽顶得“咣当”作响,却忽然有人敲响了我家的门。
我关了燃气开门一看,竟是王沁、张存义两人同时上门来了。
王沁一见我开门,赶紧拽着我胳膊十万火急地说道:“天哪,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煮银耳,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快闹翻了天了?!”
说实话我知道,但我一直刻意地回避这些负面消息。这些天闲在家里的时候,我既没有上网,也没有看新闻,无聊的时候就捧本书看看,想先熬过这段风波再说。
“出什么事了?”我看着王沁一脸焦急的表情,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怎么慌成这样?”
“能不慌吗?沈冽出事了。”王沁急道。
我听了王沁的话,心头猛地一跳,木质饭勺掉在了地上:“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沁嗓子眼发干地咽了口吐沫:“你没告诉我沈冽高中肄业啊!他只是旁听生,没有学籍。现在外面风传沈冽学位造假,他以前参加过的那些比赛都让他把奖项退回去。”
“有这回事?”我不可置信地瞪着王沁,压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沈冽这两天回家得时候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仿佛把外面的事情处理的很好,压根没让我看出来他承受了这么多的压力:“那沈冽是怎么处理的?”
“姑奶奶,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你家沈冽的事情你不知道,还来问我?”王沁急得摆出了一副哭丧脸:“有的比赛是面向所有画家的,没有让沈冽退还奖项。有的是面向大学生的,这些比赛都让沈冽退奖了。尤其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得很难听,我猜肯定有陈家在背后捣鬼。”
“你也先别着急。”相比之下,张存义显得沉稳了许多:“有的奖项退就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知道退奖风波只是陈家在试探柳谈先生的态度,毕竟沈冽还是柳谈先生的学生,是否对沈冽赶尽杀绝,这最终还是要看柳谈先生的态度。”
听到张存义说出“赶尽杀绝”四个字,我便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绞上了我的脖子,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沈冽?难道只因为他不是大学生,他的作品就没有艺术价值了吗!”我感觉这扭曲的世界极度不公,忍不住替沈冽感到冤枉。抱怨几句后,我发现这根本于事无补,忍不住向张存义询问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做?我用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
张存义闻言和王沁对视了一眼,最后无奈地朝我摊手道:“你现在唯一能帮到沈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我扶着椅子缓缓坐下,心头升起一股无力感。沈冽一肩扛了所有的风波,而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一想到此我便心如刀割。
“我和王沁来就是为了告诫你千万别冲动!你和沈冽现在都处于言论的风口浪尖上,你们做出的任何回应,只会引发更多的话题。”张存义神情凝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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