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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你治愈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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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我如坐针毡不安地看着他,他说的话、他的眼神、他手中的玫瑰金戒指都让我感到不安。但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深刻地认识到,我们之间整整九年悬而不决的关系,今天是时候做一个了断。
“四年前,我以为陈置玉比我更能给你幸福。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没有背景的穷画家,而他可以给你安定的生活,于是我选择了放手。”张存义目光澄澈得一眼望得到底,“但是时光是问题的答案,到我现在才明白,我当初错得离谱,我爱的人,必须要由我亲自守护。”
“张存义……”我刚想说话,却被他一个轻微的示意打断了。
“苏荇,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觉得你对不住我,心里觉得亏欠了我,我不是逼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有必要给我对你的感情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从今天开始,我张存义喜欢你不再偷偷摸摸,我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你也不能再装糊涂。”我从他一字一句的铿锵中,感受到了一股屈金断铁般的决心。
“如果你现在还接受不了我,没关系,我有耐心继续等,这枚戒指就先寄存在你这里。当你有一天可以接受我的时候,我希望可以看到这枚为你定制的戒指,戴在你的无名指上。”
我没想到张存义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大张旗鼓地藏了一枚戒指,单膝跪地了,只是为了正式表白吗?
张存义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轻笑一声,起身拉住了我的手,将这枚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到我的掌心,然后将我五指拢起握住。
“苏荇,你记住,从今天起我对你而言,不是同学,而是你的追求者。”他眼中闪烁的笑意亮得像璀璨的碎星,“虽然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陪你耗。”
“你这辈子就都跟我耗了?”环形的戒指躺在我的掌心,虽然不重,却有种沉甸甸的分量,“如果我这辈子都对你没感觉,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吗?”
张存义怔了怔。
我继续说道:“要是我又喜欢上别人了,你是要拦呢,还是再次放手?”
张存义的笑容有些僵,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话这么直接,这么冷酷无情。我也觉得自己过分得厉害,亏得张存义是个好脾气,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甩脸色了。
“我……”张存义被我问得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绕过这个弯来,反问道:“可是你现在身边并没有别人啊,如果现在我都不抓住机会对你表白,以后还有什么机会呢?”
我笑了笑,“在这里我想和你做一个约定,你对我的喜欢,送我的戒指不会成为彼此的枷锁,你如果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可以自由地选择喜欢她,我也是一样,可以吗?”张存义沉默不语,我继续说道,“到时候,这枚戒指一定会找到真正懂得它意义的主人。”
“我用了九年的时间,却没有找到比你更适合它的人。”张存义忽然开口,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苏荇,别这么残忍好吗?就算你不喜欢我,也请至少给我留一个念想。”
在那样哀求的眼神中,我区区一颗不堪谴责的良心几乎都要服软了。
“对不起,在我看来,给你虚无缥缈的希望,那才是真正的残忍。”勒令自己硬下心肠,我铁了心如是说道:“你说你怕自己配不上我,在我看来却并不是这样。你为人温柔又耐心,对朋友也很仗义,并没有配不上一说。假如一个女人嫌弃你不够富,而不和你在一起的话,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爱。两个人在一起,一方一味地为另一方退让和屈就,这样的爱情也不会长久。”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我和陈置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的吧,我一直非常感激你,感谢你的仗义和照顾。”我摊开掌心,将玫瑰金戒指送到他的面前,“但是从今天起我要对你的照顾说不了,享受你的照顾,却又不作出回应,是一种很自私的行为。现在换我来照顾你,慢慢还债。”
“苏荇,我不是为了让你还债才做这些事的。”张存义急道。
“我知道,”我示意他不要激动,“身上压着人情债,又怎能自由恋爱呢?等把债还清了,我才能分辨得出我对你到底是感激还是爱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第四十二章 步步为营
从我对张存义说出这番话起,我就知道我已经亲手把我们的关系推到了悬崖边上。他是要和我再纠缠下去,还是擦亮眼睛找找别的合适的人,全在他一念之间。
如果我再自私一点,再软弱一点,或许这些话就不会出口,但想想他九年的痴等,终究还是下了狠心。
除了和张存义这段黏黏糊糊的关系,要摘清的还有一桩:在王沁家住了够久,现在到了搬出来的时候。
今天回了家,王沁还没下班,这次换我坐在沙发上等她,料到她这个点会饿,我熬了点银耳当做宵夜。
砂锅小火架在燃气灶上慢炖着,热蒸汽将砂锅盖子顶起,发出“咕嘟咕嘟”的轻响,香气从厨房飘到了客厅。我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只留着一盏门灯,锅盖的声响衬得一个人的夜晚更加静谧。
时间转向晚上十一点,门锁“咔哒”一声轻响,王沁回来了。
王沁轻手轻脚地从玄关里摸了进来,她看着屋子里漆黑一片,以为我睡了。待我我支起身子从沙发上朝她看去,她这才放开了小心翼翼的动作,打开了客厅的灯。
“你还没睡啊?”王沁非常女汉子地把细高跟鞋一摘一扔,片刻后,她似乎察觉到了屋子里弥漫着非同寻常的香气,鼻子像小狗似的一吸一嗅,问道:“好香,你在煮什么?”话音刚落,这个吃货就循香一头钻进了厨房。
银耳用砂锅小火慢炖了好久,正是剔透粘稠的时候。
王沁用抹布裹着揭开了锅盖,不顾形象得拿着饭勺从砂锅中舀起一勺银耳就要往嘴边凑。我怕她烫着,赶紧把这饕餮的吃货拦下,给她盛了一碗银耳羹亮着,在厨房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愈发晶莹透亮,漂亮得好似山石中挖出来的一碗白璧。
等到银耳稍微凉了些,我从冰箱里取出自制的桂花蜂蜜拌进了银耳里。
犹记得去年秋天的时候,王沁家楼下桂花开得正好,一簇簇黄色的桂花缀在枝头,夜半时分香气幽幽来袭。
我同王沁一起摘了桂花,洗净了细细地用蜂蜜腌着,等到吃银耳羹的时候,朝里面拌上一小勺,白晶透亮的羹汤配上橘红色的月桂,相得益彰。
点点桂花悬在银耳羹中,好像凋落的刹那被封存进了永恒的琥珀。
我特意用白瓷碗盛了桂花银耳羹,将它摆到王沁面前的时候,然而饿极了的人可顾不上欣赏什么桂花银耳羹的美感,三两勺之后一碗桂花银耳羹就这样下了肚。
“好吃,再来一碗。”王沁吃完之后一抹嘴,把碗往我面前一伸。
我好气又好笑地从她手中接过了碗,忍不住唠叨她:“晚上的时候你就少吃点儿,当心撑破了肚皮。”
王沁性子糙,不以为意地道:“这不是饿了吗?你放心,我就是个属漏斗的,东西吃得再多也不会发胖。”
我又装了一碗羹汤端到她面前,和她对面坐着,“王沁啊……我有件事儿跟你说。”
王沁“呼噜呼噜”地喝着银耳羹,含糊地问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要从你家搬出去的事儿吗?你看现在我也有空了,我准备这两天物色个房子,然后搬出去住。”
王沁喝银耳羹的动作蓦地停了,她抬起头来看我。
看着她的眼神,我想我懂她的心情,当时要我走是为我的安全考虑,现在我真要走了,这嘴硬心软的家伙又开始舍不得。
“真走啊……这么快?”王沁用勺子慢吞吞地搅着碗里的桂花,“住的地方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
“还没,”我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我准备找个安保做得好的小区,起码能保证我一个人住足够安全。这事儿我自己做就好了,你安心工作。”
“哦……”王沁淡淡应了一句,情绪显然不高。
我见不得她这样,拉了拉她的手劝道:“你别不高兴啊,当初让我搬出去住的人可不是你吗?”
“这是两码事好吗?”王沁烦躁地重重拍了拍桌子,忽然又道:“要不你别走了吧?你看现在陈置玉也消停了,他应该不会再上我们家找你的。”
我看着她自相矛盾的模样,又觉得好笑,“你别这样啊,我只是另找个地方住,又不是不和你联系了,至于搞得这么生离死别的吗?再说了,我以前没离婚的时候,周末还不是经常上你们家串门?”
“呸呸呸!什么生离死别?你这人会不会聊天?”王沁翻了翻白眼,“行了,你要走随你,要搬出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我帮你归置屋子。”
经我这么一劝,王沁又很快想通了,我随意和她聊了几句,聊着聊着,又说到了今天和张存义吃晚饭被表白的事上。
“不是,人家跟你表白你就这么回答人家?你这也太无情了吧?”王沁这次非常坚定地站在了张存义那边,“能不能稍微用你少得可怜的脑细胞想想,你觉得你还能再找到一个像他这样闷声不响爱了你九年的男人吗?我告诉你,这个村你可就没这个店了!”
“少吓唬人!”我觉得王沁压根是杞人忧天,“就算找不着,一个人的日子难道还不过了吗?”
“行,好!这个问题我们姑且不谈,但是你和张存义说得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有意义吗?说到最后还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你这明摆着就是打太极嘛。”王沁为张存义愤愤不平。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事实并不是和非要和张存义在一起才对得起观众,感情的事,带了一星半点儿的勉强都不行。
“我们的情况就是,看似没有进展,但实际上已经把话说破了,我觉得这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情况。”
王沁把碗往前一推,揉了揉吃得圆鼓鼓的肚子,“我不管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她说完了之后就像个二世祖似的腿一翘,开始刷手机。
我无奈地看她一眼,实在拿她没有办法,默默地端起两个白瓷碗去厨房刷锅。
今天了却两桩心事,我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苏荇,你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要学会自己站出来面对风雨!
“喂喂,小荇儿,你快过来看!张存义他上了微博热搜了!”
我正洗着碗呢,那厢王沁忽然拍着大腿在客厅了叫了起来。我赶紧放下锅碗凑过去看,果不其然,张存义的名字挂在微博热搜词条的排名前三!
“什么情况啊?赶紧点开看看。”我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许多个年头,却始终猜不出个端倪来,只好催促王沁道:“张存义他能有什么值得上微博热搜的事儿?”
王沁拇指一滑,将热门微博话题点开一看正文,我俩顿时都傻了。
“三流画家勾搭豪门阔太北洋路开画展,三流画家开画展北洋路成滥大街货,阔太包养的男小三,扒一扒b市艺术豪门陈置玉离婚内幕……这些都是什么鬼啊?!”王沁将页面慢慢的往下拉,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论甚嚣尘上。
再看看正文下面的评论,谩骂声一片,大抵是讥讽张存义的画如何不上档次,靠吃女人的软饭上位,当然也有不少人骂“豪门阔太”水性杨花,有了画家丈夫陈置玉还出去勾三搭四,言辞恶劣,不堪入目。
我越往下看心中怒火越盛,今天还想着陈母怎么会这么好心包下北洋路给张存义开画展呢,没想到这么快刀子就捅过来了!
“太不像话了!”我一把抓过手机正要给陈母打电话质问,却被王沁一把按住。
“你要干什么?”王沁冷静地质问我道:“你给谁打电话?”
“我给……”话说了一半我却语塞。和陈母的协议是私下达成的,我们各取所需,并没有告诉王沁和张存义。最后陈置玉的事,我也只是对他们解释说连李随心这个最大的受害者都不在乎了,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面对着王沁的质问,我答不上来,对上她的眼睛,却也不忍心对她编谎话。
“小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没告诉我?”王沁一双犀利的眸子向我看来,那目光似能让一切谎言都无所遁形,“张存义的画不是被艺术经纪人看中的吗?为什么会无端招黑?平时上微博热搜的不都是明星吗?人们什么时候开始对美术界的事这么关心了?”
王沁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无法招架,我踌躇地攥着电话,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事怎么看都不简单,这么针对你和张存义,又有能力在背后搞鬼的,只有陈家母子了对不对?”王沁太聪明,只稍一剖析,这其中的利害就拎得一清二楚。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无法再向她隐瞒,只好简单地把之前的事和她说了。
王沁听了也是半晌没缓过神来,最后不得不叹了一句,“这女人真是好算计。”
“她这么大费周章地针对我和张存义的理由是什么?包下北兴路开画展,微博刷话题租水军,只为针对我们这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她吃饱了撑的?”我把心中的疑问对王沁说了出来。
王沁也是皱眉,“你可真把我问着了,我也不知道她这一步下的什么棋。”
☆、第四十三章 狂风暴雨
“不知道张存义看到这条消息没有,我打电话问问他吧。”我拿起手机给张存义拨了几通电话,但提示音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我忐忑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唯恐他出了什么意外,于是向王沁提议道:“他怎么不接电话啊?我们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吧?”
王沁无可奈何地看我一眼,按着我的两肩将我压坐在沙发上,“我说姑奶奶,你就消停会儿吧,张存义这会儿没准已经关机睡觉了,你到人家住的宾馆里去想干啥?你啊,就放宽心地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可是……”我刚要说话,王沁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别可是了,你不睡我可睡了,困死我了!”吃饱喝足,王沁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就是上条微博热搜吗?当初文章出轨的时候,微博下面骂声一片人家都熬过来了,你这昙花一现的热门话题都不算个事儿,没准明天早上一起来,这话题就被刷下去了。没事儿,听话啊乖,咱们洗洗睡了。”
进王沁这么一说,我稀里糊涂地搁下手机睡觉去了,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万一明天这个事儿真的翻篇了呢?
可事实证明,大多数时候侥幸心理是要不得的,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只会放任事态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早上我眼睛一睁,摸出手机开始刷微博,这才忽然发现点击、评论和回复的数量已经比昨天晚上的翻了一番!各种谩骂羞辱之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把我和张存义的私人信息都人肉了出来,标题赫然就是:富婆包养的男小三,两人原是大学同窗情侣。
我本来在看种种谩骂的话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他们说什么都当是放屁,可是真的一页微博刷下来,我肺都要气炸了!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受到这种无理的谩骂?滥用舆论权进行语言暴力的人固然可恨,最可恨的还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陈氏母子!
我赶紧打起精神,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去张存义下榻的宾馆找他商议对策,但等我找到了他的住处,却被前台告知他一大早就退了房。
我掏出手机想给张存义打个电话,没想到手机上忽然发过来一条垃圾短信,内容全是不堪入目点名道姓的谩骂之语。我想着这些人也够无聊,竟然为了骂人把我手机号都搜到了,刚愤愤地回复了他一句,顺手删掉了短信,没想到更多的短信却像雪花一样发来!
我甚至都来不及点开,手机的短信提醒声急促地响起,吵得人心烦。当我不堪其怒想要把手机关掉的时候,手机却直接被汹涌而来的垃圾短信给弄死机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我郁闷得简直想要摔手机。
我焦躁地在绕着宾馆门口走了两圈,这才反应过来张存义应该也遇到了和我差不多的情况,他现在手机一开机,估计也要被这许多垃圾短信给刷爆了。我强抑心头的烦躁,逼自己想想如果我是张存义,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最后思来想去半天,还是拦了一辆的车赶往北洋路。
和昨天的门庭若市不同,虽然今天的北洋路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但人们却不是来捧场的,而是来砸场子的。无数记者将北兴路艺廊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镁光灯“咔咔”闪个不停,我直觉那边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赶紧凑上前围观。
艺廊的工作人员正将张存义的画不断地从里面搬出来,就像扔垃圾一样,随意地将画堆在门边。张存义手中夹着一幅《稻草人》,正面红耳赤地和他们理论着。
这样的话题性正是记者们想要的,他们抓住了时机拍个不停,但张存义却依旧和艺廊的负责人吵得难舍难分。
我一看暗想陈家这一招釜底抽薪未免也太狠了,先是将张存义的画捧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现在一夜之间又将他扫地出门,前后落差如此之大让张存义以后如何在美术圈混?想必以后圈内的人提起他来,肯定都会在他身上打上“被艺术殿堂扫地出门”的耻辱标签。
记者围得太严实了,我被拦在人群外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存义孤立无援的样子干着急。
“喂,这不是苏荇吗?!”人群中不知有谁高喊了一声,“她也来现场了,快拍!”
话音刚落,我看着人群忽然争先恐后地将摄像头掉转向我,飞快地按下快门拍照的时候,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苏荇,你来干什么?!”人群中的张存义爆发出一声怒吼,他愤怒地想要穿过人群挤到我身边来,奈何人墙太过结实了,大家比肩接踵地挨着,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更不用说他手头还夹着一幅画了。
“我……”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张存义的问题,我的声音就被记者们接踵而来的提问给淹没了!
“苏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张先生在一起的?”
“你抛弃画家陈置玉而选择出轨的理由是什么,两人从大学时代开始到现在一直底下交往吗?”
“张存义在北兴路开画展你出了多少钱?”
“有没有想过你出轨的事情会被曝光?”
接二连三抛来的问题让我应接不暇,我的耳朵已经被嗡嗡的声音塞满了,根本连他们的问题都听不清,如果语言暴力也是算是犯罪的话,这些人统统都该被抓进去监禁!
“张存义和我只是大学同学,并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立刻就有人尖锐地问道:“苏小姐,昨晚有人拍到你和张存义一起吃饭,他还举着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向你求爱,这一幕你要怎么解释呢?”
“这……”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起发生了呢?昨天张存义向我表白一幕现在爆出来,确实越描越黑,更容易让人误会啊。
“我听说你和陈置玉画家正在走离婚程序,还是你主动提出离婚的,促使你把这段恋情从地下转到台面上的原因是什么呢?”
听到他们莫须有的指控,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心中一团怒火咆哮着就要张牙舞爪地冲了出来,就在我攥紧了拳头准备还击的时候,忽然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猛地扭头一看,却见陈置玉竟不知不觉地站到了我身后。他身后跟着一票黑衣保镖不声不响地将记者隔开,摩西分海般将人群排开,站到我了我的身后。
我看到来人是他,心里泛上一丝厌恶,刚想抬手将他搭在我肩上的爪子拍开,却被他敏锐地察觉,抢先一步一把敏捷地攥住。周围人声鼎沸,他保持着脸上程式化的微笑,俯下身子附耳对我说了一句:“别这么激动,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置玉,你想干什么!”看到陈置玉忽然间握住我的手,张存义担心我吃亏,万般无奈下只好隔着人群大声质问道。
陈置玉笑而不答,顺势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他拢着我慢慢地朝张存义走了过去,凡他所过之处,等着看好戏的记者都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人群拥挤着推推搡搡地向后退。就这样,我不明所以地被陈置玉带着,站到了张存义的跟前。
“苏荇都被人那么围着刁难了,你就这么放不下吗?”没头没脑的,陈置玉忽然说了这一句,我想了半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夹在张存义胳膊弯里的那幅画。
“陈置玉,今天这事儿是你在背后搞鬼吧?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张存义咬牙切齿地用只有我们三个能听到的音量低喝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面对张存义的质问,陈置玉面色不变。他故作一副热络的模样,勾肩搭背地圈住了张存义,顺势将他往艺廊里一推。将我也送进去之后,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艺廊的安保人员关门。
当艺廊的钢化钢化玻璃门终于关上,人声鼎沸的嘈杂也被隔绝在了门外。我们进了艺廊里面的隔间,杜绝了镁光灯,耳膜也有了片刻的消停,我整个人脱力地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吧?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陈置玉慢悠悠地负手在隔间里转悠了一圈,从鼻子中挤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以为北兴路的画展是你想开就能开的?只怕你风风光光地进来,灰溜溜地出去,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他话刚说完,艺廊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把茶水沏好端了上来。陈置玉端起一杯宽口白瓷杯,用大拇指抹了抹细腻的白瓷杯口,小啜一口后悠然地说道:“现在想必你应该知道了,以你的能力和水平,我想要弄你,不过翻手覆手之间而已。”
“我就知道你们陈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心!”张存义怒视着陈置玉,“你有种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把苏荇也拉进来?她和这件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呵呵,没关系?”陈置玉冷笑一声,那双眼继承了庞丽姗的犀利,“如果不是苏荇,你以为你的画进得了北兴路这儿的大门?!”
☆、第四十四章 揭露真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存义眉头紧皱,不明所以地看着陈置玉。但陈置玉只是喝茶,却没有半点要回答他问题的意思。
见陈置玉不答,张存义的目光在我们之间逡巡。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紧盯着我的双眼问道:“苏荇,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早慌成了一团乱麻!陈母是什么人?头发丝儿都是空心的,心思比春天的毛毛细雨还要细密,想从她手里占到便宜比登天还难,我当初怎么就不多留个心眼儿?
面对张存义的质问,眼下我压根没法回答。
若是坦白说了,我当初确是用那件事换了他的前程,以他的自尊必不会承我的情,还要怪我多事。
原本他以为是凭借着自己的才华被艺术经纪人赏识,才能在北兴路开画展的,如今我却告诉他这是走了陈母的后门……对一个艺术家来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残酷的事?
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我还是没能给出张存义一个答案来。伴随着我的沉默,张存义的脸色也如风雨前聚拢的乌云,一点点沉寂下来。
“啪!”
重重一声,他将那幅视若珍宝的《稻草人》弃置于地,一脚踩上去,画面上蒙了一层灰色的鞋印。
“苏荇,我在你眼中,难道是需要被施舍的乞丐吗?”他攥紧了拳头,满眼都是遮不住的愤慨,“我窝囊到需要你的妥协来换前程,我就是这么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
“并不是的,我知道你是很有才华的画家,只是缺人推一把。”那幅凝结了他心血的作品被他踩在脚下,我看着都替他心疼,“你先把画拿起来,昨天画展上不是有人看中了《稻草人》吗?你把画弄脏了拿什么向顾客交差?”
对每个画家来说,作品是呕心沥血的结晶,看着每幅成品的画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稍微弄脏了一点儿都要心疼不已,更别说是像他这样糟蹋了。张存义到底是搭错了哪根筋,才会做出这种自暴自弃的事来?
“呵呵,苏荇,他又没说错,你何必给他虚无缥缈的自信心?”陈置玉在一旁凉薄地开口,“这人想登堂入室,还差了许多火候。北兴路这种地方,不是他这种二流画家想来就能来的。”
说着,他端着半盏残茶,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见他手腕一抖,白瓷杯口一倾,浅碧色的茶水便混合着绿色的茶叶倒在了《稻草人》上,好端端的一幅画,被一滩斑驳的茶垢给毁了。
“你!”我怒视陈置玉,“你这是干什么!你自己也是画画的,难道不知道一幅画对画家的重要性吗?你别太过分了!”
陈置玉无谓地笑笑,“苏荇,别那么激动,我这是在帮他啊。这幅画值多少钱我买了,趁着它还没脱手,我早些下手毁了,以免以后被人笑话了去,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我已经被陈置玉这番不要脸的论调打败了,简直没法和他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沟通!
“毁得好,横竖不过是个残次品,又怎么能卖给顾客呢?还是早点毁了吧。”垂头沉默的张存义忽然抬起头来,神色木然地说了这样一句。
我听到张存义如此自怨自艾,真恨不得一巴掌下去把他给拍醒。若是他真信了陈置玉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他为的不就是打击张存义的自信心吗?
“张存义,你清醒点,他说你是二流画家你就信?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吗?”我弯腰捡起地上那副被毁了的《稻草人》,将上面的茶叶抖了下来,用衣襟下摆轻轻拭去上面的茶渍,“如果你的《稻草人》画得不好,也不会有买家想要收藏,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信心?!”不知是我哪句话刺激了他,张存义忽然暴怒了起来,“你现在跟我谈信心?如果你对我有信心,又怎么会向陈家妥协?过去的五年里,我的信心早就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你都不知道它现在有多脆弱!你口口声声说让我有信心,可是这所谓的信心,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张存义的话对我来说不啻当头棒喝,看着他歇斯底里的表情,我忽然明白了我错在了哪里。
我错就错在,只是一厢情愿地用我的办法对他好,却没有换位思考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或许不是在b市最著名的艺廊举办画展,他要的只是有个人欣赏他、支持他,不管他是否有名,都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
我急迫地想要推他一把,想要他在b市的美术圈混出名堂来。却忘了对一个沉寂五年的人来说,曾经深信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怀疑;深爱的,也会因为时间历久慢慢淡去。
这世间最无声残酷的东西就是时间。让人哭,抑或是笑,喜怒哀乐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我……这事儿是我错了成吗?你别拿画撒气。”我用委婉的语气向张存义道歉,想抚平他愤怒的情绪。但看他的表情,这么做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张存义你算老几,敢当我的面对苏荇发火?”陈置玉唯恐天下不乱地把胳膊搭过来,将我圈在他的臂弯里:“看来你这个人不仅仅绘画水平有问题,还很不知好歹。”
我将陈置玉的胳膊甩开,忐忑不安地看着张存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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