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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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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有九的舶来品,都来自我的船队,是我的!你说我是闲人?”
扶桑隔空遥指张老板,那手指,一下一下,似是狠狠戳在他胸口,咬字极重的喝问道:“那你是什么?”
张老板本就是壮着胆子上的,此刻被扶桑这么当众一喝,虚胖的身体已有些发软,他嘴唇动了动,还没憋出一个字来,便听扶桑不屑的道:“你不过是靠一小姑娘才走到今天的废物而已,也好意思跟我叫嚣!”
张老板被骂的够呛,偏偏他又无法反驳,只能哆嗦着手指着扶桑,半天半天,才颤声道:“你,你还想从我得隆购入物美价廉的药材吗!”
这话虽是威胁,但众人听在耳里,不止没有力道,反而,还有点孬。
果不其然,扶桑当即摇头而笑,他笑看着张老板,说道:“这就把杀手锏使出来了?从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没用呢?也罢也罢,便如了你的意,日后,我便再不从你这儿进购药材了,反正从东楚运到昌国的货物,就多得载不动了,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你这点儿小钱上?”
“你——”张老板完全没想到扶桑如此轻易的便下了这个决定,此刻面上怒到不行,肚子里,却连肠子都悔青了。
失策啊失策!
张老板痛心疾首,众人神色亦有些微妙。
其实,张老板如何倒是不要紧,但众所周知,这张老板以前是田姑娘的东家,如今,扶桑就这样当着田姑娘的面喝骂他,这显然是在指桑骂槐,打她的脸。
田姑娘,能忍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田蜜发飙
“闹够了吗?”云子桑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微的沙哑,低低沉沉,极有韵律。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普一出口,众人便老实消停下来了,便是趾高气扬的扶桑,也不敢有半分造次,垂头敛身,缩在自己的席位上。
“童会长将诸位召集起来,可不是来听戏的。”云子桑平静地坐着,幂篱中透出的视线,温淡平和,她看着田蜜,堪称温和地说道:“田姑娘莫要在意,扶桑到底不是昌国之人,礼教方面,难免欠缺。”
童贺这个纵览全局的商会会长,仿佛此刻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场中诸人,亦肃颜说道:“仙子所言甚是,异国异礼,不可同论。”
他又侧了侧头,不轻不重的对田蜜道:“还望姑娘海涵,此事便到此为止。”
田蜜无声一笑。
明明被呛的是张老板,怎么一个个的都看着她,还给她道歉,整得像她要紧揪着不放似得。
难道她田蜜,就因为干了几件人干的事,说了几句人说的话,就成泥捏的活菩萨了,没脾气是吧?
是,童贺是商会会长,是一会之主,云仙子她地位超然,非同寻常。
他们说话都很有分量,但,她一定要买账吗?
被人当众打脸还连个屁都不放,这搁以前可能,但现在嘛,哼哼,以为她为何走到今天?那争的,不就是一口气嘛!
见那姑娘只是微笑,抿嘴唇,一直不开口,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面慈心善的田姑娘。定是顾着大局,不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唯有林微雅看到那姑娘虽然在笑,但那大而幽深的眼里,却是寒光闪闪的。他明眸一动,轻扯了扯唇角,兴味蛊然。
果然,就在童贺再要开口之时。那姑娘抬起头来。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直接越过童贺,没什么表情的看向云仙子。似笑非笑的道:“是吗?仙子是这样以为的吗?”
这清清脆脆,却不咸不淡的音调,这所表达意思……不止云子桑诧异的看向田蜜,场中众人。均是讶然。
田姑娘,这是当众否定云仙子啊。那可是,云仙子啊,田姑娘,云仙子。云仙子,田姑娘……
他们惊骇他们的,田蜜自说自己的。她看着愕然过后,目光微沉的云子桑。声音一扬,清脆而响亮地道:“小女却认为,仙子此言差矣。“
她圆润的下颚微扬,顿也不顿的道:“扶桑虽然是异国人,但他既然站在我昌国的土地上,就理应遵守我昌国的规矩。入乡随俗,是三岁小孩儿都知晓的道理,他扶桑在昌国这么些年,难道孤陋寡闻到这个地步?”
直挺的身板动也不动,她漠然笑道:“他无事生非,在如此庄重的场合无端挑起纷争,却反过来叫我们海涵?凭什么?就因为他是异国人,所以就应该被特殊对待,甚至,拥有超出昌国子民的权利?!”
最后一句,音调加重,云子桑的面容看不清楚,但童贺的脸,却是又黑又沉,而在座诸人,均陷入了沉思。
是啊,既入我国门,就应照我的规矩来,我包容你的不同,那是我仁厚,不是你仗此欺人的理由。你在我的地盘上欺我的人,还要我包容你,我凭啥啊?我对自己人都没这么包容过,凭啥对你特殊照顾?
正怔忡间,便听那清脆的声音又笑着道:“呵,天下间竟是这般的道理?他扶桑,究竟为我昌国缴过多少税,做过多少贡献,出了几分力啊?!”
“他倒是从我昌国赚了不少钱,赚得盆满钵满。”她好笑的摇摇头,余光撇到面色一变,张口欲言的扶桑,脸一拉,直接一个眼刀子刮过去,冷声道:“你最好给我闭嘴。”
那目光,真是雪亮如刀,森冷凌冽。
扶桑只觉得心口一窒,面露骇然,定在那里,众人更是目瞪口呆,呆呆看着面团子般温软的姑娘,一瞬间锋利至此。
田姑娘,好生彪悍啊……
田蜜微眯了眯大得出奇的眼,目光粼粼锁住扶桑,缓缓站起身来,绕过案几,一步一步向扶桑走去,步伐短小而稳重,无端有几分雍容。
她边走边缓声道:“扶桑你骂张老板懦弱无能,你以为你自己又强干到哪里去?张老板再无能,也竭尽所能的为德庄出了一份力,而你呢?”
声音冷冽,面沉似水,她脚步一顿,立于正中,冷冷一笑,寒潭似的目光,紧锁住几次欲言都被她眼神杀回去的扶桑,不客气的道:“你以为假冒伪劣,以次充好,滥竽充数,混淆视听,就真的无人知晓吗?!”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
田蜜明显看着扶桑那瞪大了眼,惊诧万分的神情,没有放过他哪怕再细微的面部表情,包括他不自觉的用余光去飘云子桑。
田蜜随后看到,云子桑握杯的手,紧了一紧,她身体不动,僵硬抬头,幂篱下的视线,锐利而凝重。
对上她的视线,田蜜微微一眯眼,暗道,不能让她开口。
舶来品是云子桑提出来的,此次商会她又是首席策划师,而刚才,她反驳的,还是她。
她此番,根本就是在挑战云仙子的权威,倘若不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就必然会遭到磅礴的反噬。
先发制人,后发受置于人,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死压云子桑,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打定注意,田蜜转过身来,巴掌大的脸上毫无表情,她看了眼脸色铁青扶桑,直接忽视他,将眸光落在在座诸人身上,慢慢压着步子,不紧不慢的对众人说道:“扶桑自言,在座诸位购入的舶来品,十之有九都出于他之手,可我奇怪的是,他打哪儿弄来这么多的舶来品呢?”
扶桑赶忙张口,却被那姑娘抬起一只手,挡了回去,她不紧不慢的步子,就那么绕着他压着,频率始终如一,却让他有些头昏脑涨,连带她的声音,都十分的刺耳。
“是,没错,他称得上德庄最大的东楚商人,但诸位,东楚商人,就一定会大量持有东楚货物吗?”她明明在笑,眼里却并不带笑意,看向众人的目光,沉着而镇定。
众人不由蹙眉,东楚商人存有东楚货物,有何不对吗?
可是田姑娘的意思……田姑娘是什么意思?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田蜜摇摇头,笑看了眼被她晃得头晕的扶桑,笑道:“诸位难道忘了吗?在此之前,扶桑阁下往来与东楚和昌国之间,更多的,可是将昌国的丝绸茶叶药材器皿等物贩卖到东楚去,至于东楚的皮毛等物,不过是顺带过来。诸位,难道不知这是为何吗?”
经此一问,众人不由一个激灵。
之前,不止是扶桑,可以说来往于东楚和昌国的大部分商人,都是这么个经营模式。至于原因,那自然是因为昌国的货物有着绝无仅有的优势,深受各国喜爱,而各国,虽然也有各自的特色,但总体上,却是差昌国远矣。
但从什么时候,他们不这么认为了?甚至,相反了。
他们炒了这么久的舶来品,炒着炒着,就真把它当成了宝,不记得最初最初,他们是因什么沾染的了。
最初的最初,他们可是从云仙子的一句话里看到了商机,于是不管不顾的,大肆倒卖起了来。
本身价值如何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它能卖出怎样的价格。
如果一直按这个模式下去,似乎也能让金钱继续翻滚,可是,最终的最终,他们拿着这些铁疙瘩,又有何用呢?
而且,不一样了,现在不一样了,默契一旦被打破,就难以为继了。
田姑娘这是,将真相,血淋淋的剖了开来。
如此,谁还能继续自欺欺人,大张旗鼓的倒卖?可是任他们烂在手里,那又将是多大的一笔损失?
众人看向田蜜的目光,瞬时复杂无比。
田蜜却如未觉,她澄澈的眸光,缓缓扫过众人,顿了顿,语气平缓了些,没有继续揭开,而是道:“扶桑向来靠倒卖昌国的货物赚钱,怎么突然之间,大家要多少东楚之物,他就有多少了呢?这难道真的不奇怪吗?”
“我却是觉得奇怪的。”前世多年的从业经验,让她不相信任何看起来似是而非的结论,她相信的,从来只是自己亲自找出的证据。
只不过,如今她不是审计师,不可轻易审查作坊账务。
但是,她不能,有人却能。
田蜜抬头看向徐算师,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人道:“所以,在徐师审查他们作坊账务时,我特地托他多关注了下该作坊的原始单据。”
见众人望过来,徐天福点点头,说道:“田姑娘所料不差,经我查证,扶桑所提供的河关文书,大多都是仿造之物,书质与印鉴,细微处能见差别,且经我去信求证,各河关处均回复,并未查到相应文书记录。”
徐天福看着惊愕不已的众人,面无表情的总结道:“他们所谓的舶来品,并非是从东楚运到昌国的,而是就地生产,就地贩卖,不过是大张旗鼓的上了个青阳码头,仅此而已。”
假、假的?
如遭雷劈,众人万万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第一百七十五章 欺世盗名
若是真的舶来品,他们还能借着它漂洋过海的名头作势,且能借着诸多关卡的高额税赋在价格上不断加成。可是现如今,这舶来之物,竟然是本土制造?且为符合东楚工艺水平,制造的比本土市场上的还要拙劣。
这是让他们想自欺欺人,都不能够了啊,谁还买账啊?
可是啊可是,它怎么会是假的呢?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云仙子金口玉言啊!
云仙子说的,怎么可能有假?
这简直是本世纪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若是别人揭开此事,他们自然不信,可是,说话的是徐师啊,铁口直断,从无虚言,几十年来,徐师为朝廷追回的税款不计其数,审出的问题作坊,更亦难以数计,可谓是劳苦功高。
这德庄,谁都可能说谎,独徐师不会。
那么……
“仙子,是不知晓这扶桑原是有此罪状的吧?”许久的沉默后,有人希翼而又小心翼翼的道:“仙子,亦是受其谋骗的吧?”
此言一出,彷徨的众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均迫切的认同道:“对,这扶桑欺世盗名,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仙子定然也是深受其害。”
“对,这扶桑太可恶了,竟假冒舶来品来掠夺我们的钱财物资,实在可恨。”
“对,仙子预测舶来品必火,又为我等搭桥引路,本是出于好心,只可恨这扶桑奸猾狡诈,竟利用仙子的好心来谋取私利。”
苛责声整齐划一,磅礴地向扶桑涌去,同时安安稳稳的将云子桑包裹在中心。
田蜜大而澄澈的眸子就那么看着急于求证的众人。目光冷静而通透。
多么可怕的个人崇拜,丧失理智,盲目跟从。
从来只见过给自己的过错找借口的,今日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人都在给别人的过错找借口。
云子桑,有信徒如此,你不枉此生。
“承蒙诸位厚爱。子桑受之有愧。”云子桑敛身俯首。歉然一礼,坦荡又大方。
“仙子快别如此。”众人忙轻声道。
云子桑缓缓抬头,起身。她缓行几步,来到静伫场中的田蜜身旁,微微颔了颔首,低沉而平缓地道:“子桑多谢姑娘。若不是姑娘敏锐,及时发现问题。并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不让扶桑奸计得逞,只怕此次,昌国会损失惨重。子桑亦不得心安。”
她微微一顿,沙哑的声音,有几分低落地道:“其实。子桑之所以说舶来品将会大火,是想到舶来之物。大大有益于昌国。只是未曾料到,竟给了不法之人可乘之机,差点弄巧成拙。”
云子桑轻微一叹,幂篱下淳厚的目光,平缓扫过在场诸人,徐徐说道:“其实舶来品的购入,既可以增加昌国市面上的物品,使货品种类更繁多,百姓生活更丰富,又能使昌国的各类作坊产生危机感,由竞争推动发展,创造出更多更好的货物来,造福大众。”
“本是一举多得的好事,真是可惜了……”云子桑惋惜的摇摇头,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几分惆怅。
众人闻言,缓缓垂下了脑袋。
原来,仙子竟是此意,是他们见钱眼开,盲目吹捧,不止弄巧成拙,还陷仙子于不义之地。
仙子这是,对他们失望了吧?
众人看着那顶苍白的幂篱,目光低沉了下去,面有歉疚。
若是如此,可还有补救之法?
但见童贺眼睛一转,说道:“若是如此,我等定紧从仙子之意,从各国购入真正的舶来品,来充实和繁荣我昌国市场,以求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语惊醒梦中人,“正是,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经过扶桑这惨痛教训,我等必然眼明耳清,不会再轻易受人蒙骗。”
“对啊,以仙子所言,这舶来品既然如此之好,就不应随便放弃,好事多磨,是好事,才多磨嘛!”
“言之有理。”
顿时的,一大片符合之声涌现,齐齐围绕静立于场中的云仙子。
而云子桑,却在此时,看向了身旁一言不发的小姑娘。她眸光捉摸不定,幽幽看着她,启唇道:“田姑娘以为呢?”
随这一句,众人均将视线调到田蜜身上,期待着她的答复。
田姑娘能揭开扶桑的恶行,显然不是个只会拨拨算盘的,对财经之事,定然眼光独到,见解深刻,甚至,比能掐会算的云仙子更专业,对,专业。
云子桑带着幂篱,田蜜看不清她神情,但莫名的,她就是很肯定,云子桑此刻的表情,定然是沉着且自傲的,因为她感受到的目光中,含着隐秘低沉的示威意味。
说起来,自从遇到云子桑,她就一直在大开眼界。
若论欺世盗名,这世上,谁人能及她?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今日的云仙子,不再高冷如云端仙子,寡言少语,说句话都像是恩赐,反而,她温声低语,徐徐解释。
像她这种人,才不会轻易解释呢,解释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讲,其实无异于示弱。
云子桑,你虽然以坦荡傲然之姿示我,但你心里,其实是咬牙切齿的吧?
田蜜唇角一勾,颊边浅浅梨涡浮现,那双大而澄澈的眸子里笑意清浅,她温温软软的看向云子桑,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憨厚,“仙子所言不虚,只不过——”
她语调微微一扬,将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半饷,才听她道:“仙子想法是好的,只不过,仙子有全面分析过此事的可行性吗?”
云子桑微微侧耳,但听那姑娘口齿清晰地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同理,要下一个决定,做一件事情,也应从多方面来分析它的可行性,政治、经济、技术、财力、文化、环境……”
她看着傻眼的众人,平静地道:“只有满足这些因素,项目才能进展顺利,否则,想得再多,再好,也不过是空想。”
眼角余光瞟了眼沉静无比的云子桑,田蜜缓缓收回视线,目光平缓的滑过震惊却期待的众人,慢走几步,徐徐说道:“或许,仙子提出的设想是好的,只是,它未必能适用于现在。”
“首先,我国虽不至于禁海,但对外来之物的限制是极严的,各大关口,均对往来货物严格盘查,不止设有禁运物品,更是挣之以高额赋税。”
“其次,受我国千百年来的重农轻商思想影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占主体地位,商品经济并不发达。青州虽然繁荣许多,但受举国拖累,在政策上得不到相应支持,律法上也不适应,市场不规范,不完善,不健全。因此,若冒然引进大批舶来之物,怕是与今日无异,不过是亢奋之下的扭曲之物,会使秩序更加混乱。”
“再次,技术上,如我先前所说,昌国其实大部分制造工艺都优于他国,现如今,大体上还是他们向我们学习的阶段,除非是那优于我们小部分,否则,我们真的有必要花大价钱去购入不及我们的货物吗?竞争是在双方实力相当,或者一方优于一方的情况下产生的,若是别人根本不及,自己不骄傲自满就不错的了,谈何激励啊?”
“再有,财务上,先前说了,受朝廷政策制约,进出口货物所过关卡众多,且关卡间重重收费,大大增加了货物成本,若非购入货物有绝对优势,买进来,就根本没有价格竞争力。除非是像今天这种恶意炒作,否则,正常状态下,都是来一波死一片。”
“还有,我希望大家明白,其实有时候,经济入侵比战争侵略更深入,更可怕,战争会引起反抗,但经济文化,却是以一种和缓的方式,从根源上征服或同化。无论是实用货物,还是琴棋书画,每一样东西,都附带创作者的思想,传达他们要表达的东西,若是好的,接受可获利,但同时,会有被同化的危险,如何求同存异,是一道大难题。”
……
明明不大的嘴巴,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不停不停的吐出一条条条理清晰的理由来,清脆有力,掷地有声。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相较之下,只因听到一句话就认定为商机的他们,确实是,弱爆了。
耳朵被连番轰炸,‘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众人傻了吧唧的看着场中平静叙事的姑娘,眼珠子动也不会动了,连看到林当家的亲自斟了杯茶上前静待,也不晓得惊讶了。
一直到两刻钟后,那姑娘才一脸坦然的接过旁边一直供奉的茶水,小抿了两口,又自然而然的放回那双手上去,连眼角余光都没给那人一眼,接着说道:“购入舶来品我不反对,只是现如今,时机不对,所购之物也不对,要想取得好的效果,还需从长计议。”
众人的眼珠默默随她的动作转了转,向被无视的很彻底的林当家投了一表示深切同情的目光后,又看向那姑娘,不由弱弱问道:“那姑娘以为,如何做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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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跌落神坛
如何做才对?大而澄澈的眼眸暗转,巴掌大的脸上容颜平淡,田蜜微微侧脸,看向沉寂多时的云子桑,低低一句:“仙子以为呢?”
本是很寻常的一句话,此刻,却有几分非同寻常,气氛有些微妙,众人微微缩了缩脖子,目光低调的落在两人身上。
同样的问题,先是云仙子问田姑娘,如今,却是田姑娘问云仙子了。
这个糯米团子一般的姑娘,还真是不可欺啊,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以,即便是如神话般的云仙子。
云子桑抬头,凝如实质的目光,有些锐利的落在田蜜身上,而田蜜,只是回以平静淡然的神情。
无声的僵持,过了片刻,或者更久,终于被打破。
“姑娘说的在理。”云子桑掩了掩眸,片刻后,方睁开,洒然笑道:“此一次,是子桑思虑不周。”
“至于应对之法。”云子桑顿了一顿,坦然道:“姑娘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就请继续吧。”
田蜜就如同没听到后半句般,淡淡的道:“人无完人,总有失策之时,仙子不必过于自责。”
闻得此言,站在她身旁的林微雅,狠狠噎了一下。
这姑娘,可真敢说。这话,哪里是安抚啊?
前半句是敲打,一是提醒云子桑莫要过度自信,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二是点醒众人仙子也是人,莫要过度追崇,丧失理智。后半句嘛,纯属是这家伙的恶趣味,就是想膈应一下高高在上的云仙子。
此一句。固然有些逾越,但她就凭这一句话,便揭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将那人从神坛上拉下。
林微雅唇角溢出曼妙笑意,明眸深深,看向场中两人。
平淡的说完那句举重若轻的话后,田蜜不再看云子桑。她转过头来。缓走几步,道:“还是那句话,舶来品不是不可采购。而是不可恶意炒作。”
“刚才,我们已说了目前欠缺的条件,其实方法,就是对缺陷的弥补。”微微沉吟片刻。田蜜脚步顿了一顿,澄亮的目光中有几分无奈。她思索着道:“其实,政策是最好的引导因素,若是朝廷能制定一个合理的赋税制度,避免重复征税的重担。那必然能使往来贸易活跃且繁荣,但是……”
现今的朝廷,加税还来不及呢。哪里能减免呢?若急眼前,必然认定这是朝廷大亏。但若论长远,自然是双赢。
她摇摇头,道:“靠朝廷的政策,暂时是靠不上了,那就只能从自身找突破口了。如此,便是先前所说的,购入有优势的货物,学习国外先进技术,若学有所成,为降低赋税成本,在国内开立作坊,也是可行的,说到底,最重要的,并非是物品的国籍,而是物品的质量。”
见众人受教点头,她轻蹙了蹙眉,眸光幽森幽森,唇角微微一勾,大眼微眯,又琢磨着道:“再有,便是竞争与突破了,引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引入、学习、突破,然后将我们更有优势的东西买出去,去占领别人的市场,跟别人的作坊竞争,赚别人的钱。”
“明明是我们更有出口优势,为什么,我们反倒想着买别人的东西,而不是,让别人买我们的东西呢?”声音轻而幽深,那双澄亮的眼睛,就如此落在众人身上。
而在座的商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而是转动眼睛和脑袋,思着,想着,然后,目光越来越清明,越来越明亮。
是啊,为什么他们要挤破头的去争抢别人的东西,着急忙慌的给别人送钱,还深怕别人不要?明明,他们就不欠缺跟别人竞争的条件,他们应该引入、学习、突破,在方方面面超越别人,走出国门,去赚别人的钱,让别人挤破头来抢自己的东西!
这,才是真正的赚着了,才是真正的胜利!
不折手段地挣自己人的钱有什么意思,想尽办法去赚别人的钱才痛快。
犹如醍醐灌顶,众商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亮如明灯。
他们,真的找着自己的路了。
众商的目光越来越坚定,他们纷纷起身,向场中那姑娘深据一礼,别无多言,仅此一句:“姑娘大义。”
倒是无所谓大义,不过是身为一国之民骨子里的骄傲罢了。
虽然,她的灵魂来自千年后的国度,但她既然身在此处,便也该像这个时代的人一般吧?像他们一般,希望自己的国家越来越来好,希望自己越来越好,最好能够复兴……
啊……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家里那两只,真是……
好吧,她绝不承认自个儿黑,所以,近朱者赤。
微微有些懊恼,田蜜无奈笑了,且唇角怎么也合不上,她见众人看她,便只好先开口道:“诸位廖赞了。”
话方说完,便听一阵“啪啪啪……”的脆响传来,田蜜抬头一看,只见一少年官员,领着一众官吏,缓步而来,步伐平缓而有韵律,银质长袍无声自动,掀起风华无数。
飘逸脱俗,俊逸非凡,不是独督审司长史,又能有谁?
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段时间的躁动,百看不厌,屡试不爽,比罗敷还妖孽。
这家伙,就是个移动消声器啊,田蜜寻思着。
童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快步走过看入神了的众商,迎上前去,拘礼告罪道:“未知大人莅临,有失远迎,下官有罪。”
“与尔无关,是我叫通报之人禁声的。”淡淡一句后,他便将目光移开去,清涟的眸子里,波光幽荡,清声淡语地对众人道:“临时有事,便来迟了,于院外听到一番精彩言论,一时听入了迷,待反应过来,大会,似已快结束了?”
额……这……童贺有点手足无措,这是该说完了呢,还是没完呢?
可还不等他回话呢,便见那少年官员错步走过他,缓缓行至主位前。
阿潜转过身来,看向众人,从广袖中拿出一卷帛书,漠然道:“正好,本官正有事宣布。”
不明所以的众人忙正身听令。
阿潜展开帛书,清透的眼眸,缓缓看过这已看过无数遍的内容,一字一句,缓慢而庄重的念道:“连日以来,舶来之物盛行,迷乱众商,扰乱秩序,掠夺钱财,侵占物资……”
“其影响重大而深远,不可忽视。”阿潜神风俊朗的脸上神情平淡,他字句清楚地道:“经查,东楚商人扶桑,捏造河关文书,假冒舶来货物,煽动众商,恶意哄抬市价,罪行累累,不可轻恕。”
“其虽为东楚人士,但罪犯昌国,则等国民之待,依国律处之。”阿潜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的念道:“今将其所获财物,尽数充公,其人暂压大牢,待待发落。”
“大、大牢……”扶桑舌头打结,面如土色。
昌国大牢意味着什么,他在此多年,十分知晓,这进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是出来了,也指不定身上零件还健不健全。
再则说,所获钱财尽数充公,那也就意味着,即便出来,他也是一无所有。
一夕之间,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扶桑脚下一个踉跄,身体软倒在地,他看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年官员,目光悲戚,嘴唇哆嗦着,不断摇头,嘶声吼道:“不,我不是昌国子民,你们无权判我的刑,我不依,我不依!”
阿潜理也不理他,直接对带来的官吏道:“带下去。”
官吏上前,抄起人就走,扶桑剧烈挣扎着,见众人脸上神情漠然,甚至还十分痛快,他不由慌了,忍不住看向场中那人,高声叫道:“救我,救我……”
无人应答,呼声越来越远,最终不见。
而田蜜,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旁之人,对上对方锐利如芒刺的目光。
没有退步,却也没有人开口,只是无声的僵持。
然后,便听一段插曲过后,那少年官员若无其事的继续念道:“此次舶来之乱,事态恶劣,影响深远,但因舶来本身具有利弊两面,遂不一言蔽之,只待商律修订,弥补现有不足,再逐步开放,徐徐图之……”
阿潜的声音,清冷无情,那种冷漠,对人则寒,对事却刚好,官文由他念来,如水般平缓绵长。
此卷帛书,内容繁多,但那所表达的意思,却让众人十分惊讶,因为,那话里话外,竟和田姑娘方才所言,如出一辙。
这竟是,是田姑娘的意思,还是帛书的意思?
这种想法很奇怪,但莫名的,众人就如此怀疑了。
田姑娘,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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