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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闺玉计-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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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我们售出的药材,不能出半分差错,陪一批药算什么,总归没有命值钱。”房伯点点头,道:“这事关重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
“还有一事。”田蜜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方低声道:“房伯,我听说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呈现出假死现象,这种药,您能制出吗?”
房伯诧异地看她一眼,道:“你这小丫头竟然能知道这种药,不错。确有此药,但我却是做不出来。若你需要的话,家中倒是有那么一瓶,可以为你所用。”
田蜜一笑,福身道:“那就多谢房伯了。”
“快别多礼,你也是为药坊。”房伯扶她起来,郑重道:“那我先去办事了。姑娘请放心,必不会出问题。”
田蜜点点头,原路向帐房走去,她回到帐房,见阳笑并不在,便坐在位置上做自己的事情。这快到月末了。她也忙了起来,并不像平时那么空闲,有大把的时间挥霍。
“姑娘,有大消息。”阳笑快步跑了进来,脸上不知道是惊骇还是兴奋。一来就趴在田蜜案几前,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此话当真?”田蜜闻言,顿时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看向他。
阳笑重重点头,道:“千真万确。”
“那我们现在就去衙门。”田蜜一手抓起布包,也顾不得别的,转出案几便往外走。
阳笑赶忙跟上她,拽住她袖摆,急道:“哎哟我的姑娘唉,去不得去不得,衙门去不得。”
田蜜顿住脚步,疑惑地看向他,不解道:“为何去不得?”
“姑娘你忘记了,你前些天不是告诉过我吗?”阳笑见她面露疑惑,不由跺脚道:“你说过啊,他们把每一步都算好了,自然不会落下这最后一步啊,那就是——买通官府!咱们的王知县是个什么样的人,全县百姓都清楚,那就是个看钱办事儿的主啊!”
田蜜秀气的眉头一皱,迟疑道:“可此事关系重大,他贪是贪,还不至于枉顾人命吧?”
连她都不得不放弃原先的计划,不再坐等看戏,这个做父母官的,怎么也不能作壁上观吧?
“人命在他们眼里算什么?”阳笑浑然不在意地一笑,坚持道:“姑娘,此事还得另寻他法。”
倘若连官府都不能信任,她还能信任谁?田蜜看着门外高远广阔的天空,轻轻蹙眉。忽而,她眼睛一亮,笑意吟吟地问道:“你上回说,王知县抱谁大腿来着?”
“税监啊。”阳笑不解的回到。
田蜜点点头,拍拍他脑袋,笑道:“我知道该找谁了。”
半个时辰后,阮府门前。
田蜜踏上高高的台阶,将一角黄色平安符交到守门的家丁手里,烦他前去通报。
家丁看着这奇怪的信物,眉头虽皱着,却还是尽职尽责地呈了上去。
花园凉亭里,阿潜洁净瘦长的手指翻转着这道熟悉的平安符,片刻后,将明黄的符放下,继续煮起了自己的茶,简洁明了地道:“带她来。”
家丁应下,转身领人。
田蜜随着家丁入内,不知走过多少个幽深回廊,看过多少亭台楼阁后,才踏入那种满奇花异草的园子,见着凉亭里那专心煮茶的人。
田蜜尚未见礼,便听阿潜请冷冷地问道:“何事?”
要不要这么直接?田蜜也懒得来那套虚礼了,直言道:“人命关天的大事。”
“有案情,找衙门。”阿潜右手执壶,壶身微倾,细长的壶嘴处便有澄透的茶水流出,伴着一阵清香,落入茶杯中。他将茶杯推到田蜜面前,继续道:“督审司不负责查案。”
“我知道,可我这不是没办法吗?”田蜜接过茶杯,浅抿了一口,道:“大人不负责此事,可大人总认识负责此事之人。”
见阿潜敛着眉眼,似只专心于自己的茶道,田蜜也不在意,她从袖间掏出几株药草,放在石桌上,道:“这些药草,是我朋友从一处得来的,看似无异,却大有问题,大人找老大夫一看便知。而那处,却不止这一种药,而是无数种。人人都把药当作治病救命的东西,可想而知,它若变了性质,会害多少无辜的人。”
“大人,小女言尽于此,其中厉害,您心中自有数,是费上几句口舌,还是袖手旁观,全凭您定。”田蜜说完,指指石桌上的平安符,见阿潜颔首,连忙拿回来收好。
阿潜见她这紧张的模样,似笑了下,他饮了口自己煮的茶,开了金口:“令堂曾言,万法皆缘。今日你来找我,说不得,也是冥冥中注定的。既如此,送佛送上西。未尽的话,也不妨一次性说完。”
好牵强啊,想帮忙就直说嘛。虽说她当时并不怎么赞同娘亲把自己的平安符送给一个才认识的人,但那是她娘的决定,她无权干涉,便也接受了。却没想到,她娘的善心,还真结了段善缘。
田蜜便坐下来,将事情说上一遍。
这边田蜜快一步找上阿潜,那边,不出她所料,吴管事确实找上了王成。
同样的花园凉亭,吴管事奉上一以红绸覆住的托盘,躬身立于一旁,低身说着话。
等他走后,从花丛后走出一娇丽女子,女子娉娉婷婷地行至王成面前,福身行了一礼,唤道:“伯父。”
王成伸手扶了她一把,笑着道:“快起来,坐来说话。”
王凤仙便在石凳上坐下,她笑吟吟地看向王成,满是期待地问:“伯父,你们方才,可是提到了一个叫田蜜的姑娘?”
“是啊。”王成点点头,疑道:“此女你认识?”
王凤仙眼珠子一转,竟道:“当然认识了,她是我的好姐妹呢。所以,伯父……”
她绕到王成身后,边给他捶着背,边拖长了尾音,腻道:“伯父就帮帮她嘛,她一个小姑娘,出来讨生活,怪不容易的。”
王成笑笑,拍拍她的手,正待将她的手拿下来,却见差役快步入内,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王成顿时将拉改成了轻抚,他对那人挥挥手,转身笑道:“我家仙儿都发话了,伯父我岂敢不从啊。”
“伯父您答应了?”王凤仙狭长的凤眼一亮,兴高采烈地看着王成,见他点头,不由欢喜道:“伯父您太好了,您对仙儿这么好,让仙儿拿什么报答你啊。”
王成哈哈笑道:“伯父哪里要你报答,只要你过的好,伯父就宽慰了。”
“嗯。”王凤仙重重点头,又与王成亲昵了会儿,方跟王成请了道特赦旨,带着自己的丫鬟,出了县衙大门。
田蜜解决好最后一件事,心里稳妥了不少,下工之后,便收拾好东西,与阳笑一同出了门。
“咦,姑娘,铺子里坐着位美娇娘耶。”阳笑眼尖,方出侧门就看到了一旁坐在大椅子上的娇俏女子。
田蜜闻声看去,不由怀疑自个儿眼花了,凤仙小姐怎么在这里?她看到她时,眼睛怎么那么亮?
眼睛瞪得大大的,肉嘟嘟的嘴巴微张,整个表情傻傻呆呆的,一点都没错,这就是那个傻姑娘!
王凤仙红唇不由勾起,她站起身来,莲步缓行至田蜜身前,伸出手来,在她面前晃着,道:“喂,傻子,真傻了啊?连我都不认识了?”
傻子,感觉好久远好久远的称呼啊。田蜜微闭了闭张开的嘴唇,眨巴两下眼睛,喃喃道:“凤仙小姐,你怎么来了啊?”
ps:
对不起,重度卡文。感谢mencyg小雨贝瑟芬妮的打赏。
☆、第七十八章 对峙公堂
“我怎么来了?”王凤仙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个傻姑娘,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本小姐聪慧无比,识破奸人歹计,你就等着蹲大牢去吧!”
她才不会说,她是怕伯父随意给她定下亲事,所以买通了伯父的随身婢女,让她事无巨细地回报给她听。
呃……王凤仙竟然会知道这件事情?田蜜不由打量了她两眼,见她比在杨柳村时更有娇小姐的做派了,不由疑道:“王知县是你?”
“我亲亲伯父!”王凤仙下颚微扬,骄傲道。
原来如此。田蜜暗暗点头,又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凤仙小姐,是特地来找我告诉我这个消息的?”
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是个热心肠啊。
“那当然。”王凤仙点头,而后理所当然地道:“这次我帮了你,便是于你有恩,改日我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许推辞!”
嗤……
凤仙小姐,您的逻辑,为何我始终跟不上?
田蜜有点无奈,你说,哪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要回报的?况且,她并没有求她帮忙啊,这难道不是她自愿的?当然,说这话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这感激她吧,心头有点不甘,这不感激她吧,又好像有点不对。饶是田蜜一向觉得自己不笨,此时也有点应付不来了。
她迟疑片刻,只好试着揭过不提,道:“那……凤仙小姐,您还有事儿吗?没什么事儿的话,您看天色不早了,我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王凤仙抿抿红唇,矜持地道:“本小姐暂无他事,有事自会招你,你且退下吧。”
田蜜擦擦额角一大滴冷汗,僵笑着点点头。一拽看着美女流口水的阳笑,一溜烟跑了。
她最近出门,一定没看过黄历,一定没有!
夏季的天。一向以闷热为主,自那日绵绵阴雨后,富华的温度,就一直在走高,街头巷尾具是摇扇子的人,人们烦躁不已。
天早早地就大亮了,田蜜和阳笑一同出的门,两人路过一家药铺时,竟见往日清冷的药铺,此刻围满了人。人们七嘴八舌地声讨着店家,有的还直接往里仍鸡蛋,说什么大夫治死了人。
田蜜与阳笑赶着上工,并没时间细究,便匆匆路过。赶到得隆。
田蜜放下布包,拿出纸笔,招呼着阳笑过来,边在纸张上画出表格,边道:“会计科目、会计分录、t形账等你已经学过了,今天我便教你做报表。报表一般包括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现金流量表,以及报表附注……”
“……我们可以从报表的各项数据中。计算出各项比率,以此分析一个作坊的短期偿债能力、长期偿债能力、盈利能力、营运能力……”田蜜手中的炭笔随着她的口述飞快转动,一个个表格和公式便跃然纸上,阳笑认真的听得,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印在脑海里。
认真专注的两人,谁也没发现院外越来越大的喧哗声。直到李二冲进来,大喊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田蜜正讲到兴头上。闻着这话,顿时一皱眉头,微有些不悦地道:“怎么说话的?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哎呀,姑娘,你快去看看吧,药铺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有人披麻戴孝,推着死人来咱们门前呢,那才叫真正的不吉利啊!”李二一脸焦急地在旁边道。
田蜜顿时一惊,稚嫩的脸上闪过慌张,她强制镇定地道:“随我去看看。”
说着,便抓起自己的包,快步向药铺走去。
刚出侧门,果真见不大的店铺外,围了密密麻麻的人,人群中,有十几个身穿一身白色丧服的人,围着几具担架嘤嘤哭着,周围的人一边安慰,一边与刘管事和房伯争论着,场面一片混乱。
李二一出来,便像深怕别人看不到到他似得,慌忙挥手,大声喊道:“安静,都安静下来,得隆的主事来了。”
众人果真安静了一下,之后更大的责骂呼啸而来。
“这么大点的姑娘竟也能当主事?得隆的人都死完了吗?难怪要出事!”
“这得隆太不负责任了,竟让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当家,小姑娘能懂什么啊?”
“得隆的药吃死人了,你们还不抵命来!”
“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快给这些家属一个交待!”
得隆的伙计挡着情绪激动的百姓们,此刻也是满面通红,有点力有不济。
“姑娘,果真不出你所料。”房伯表情凝重,他几步走到田蜜身前,半护着他,说道:“只不过,这声势也太大了,伙计们快撑不住了,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田蜜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上前几步,站到人群正中。
她稚嫩的脸上,平静地近乎严肃,大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众人,声音清脆镇定,扬声道:“各位,请听我说。”
“小姑娘发话了。”人们相互制止几句,渐渐安静下来。
田蜜见此,几步走上前去。她在哭泣的家属面前蹲下身来,接过房伯递来的手帕,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清声道:“婶婶,擦擦眼泪吧。”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那妇人哭着一转头,便挡开了她的手。
见对方不接,她也不恼,收回手帕,站起身来,无所畏惧地迎向众人,双眼明亮澄澈,掷地有声地道:“你们认为我们的药吃死了人,想必即便我们现在说什么,你们都听不进去。那这样好了,我们公堂之上,自见分晓。你们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得隆,总该相信证据,相信官府吧?!”
见这姑娘身正影直、底气十足,众人也不禁怀疑了起来。难道,真不是得隆的问题?
“走,见官就见官,谁怕谁!”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顿时,众人转了方向,浩浩荡荡地往县衙走去。
等店门口再次空下来,田蜜也踏出门来。她步下台阶,落于街面后,忽而顿住了脚步。
对面,仁慧药坊门前,有一人满身僵硬的立在当场。
他好像,并不得意,也不见半分开心,倒像是离了魂似得。
田蜜看他一眼,便不再搭理,转身往县衙而去。
“有生,走了,看戏去了。”吴管事笑着拍拍他肩膀,春光满面地看向县衙。
今日,梗在他心头这块鱼骨便要被彻底拔去了,他痛快,太痛快了!
“死了……”万有生却僵持不动,一双眼珠满是灰黑,只机械式地重复道:“死人了……他明明向我保证过,绝对不会闹出人命的。”
吴管事掩下眼底的冷笑,随口安抚道:“安啦,人又不是你亲手害死的,这冤有头债有主,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头上来。”
“不是亲手,可,又与亲手何异?”万有生的声音低低地,一双灰白的眼睛望向衙门的方向,脚下意识地往那边走去。
吴管事纵然发现了他神色的不对,但他此刻已被激动添满,无心再去管他。
县衙之中,王成一身官服坐于案后,头顶挂着‘明镜高悬’几个凛冽大字,左右两排黑脸衙役护法,端得是正气凛然。
他惊堂木一拍,很是威严地问:“下跪何人?所谓何事?”
田蜜的被告当得很老实,她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其中一人口齿清晰地将事情说上一遍,其间,不插一句话也不喊一声冤。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这几家人在同在一家药铺里看病买药,回去吃了后,病情反而加重,不两日,病人便撒手西归了。家属自然怀疑上了药铺,便相约一起,到药铺门前讨说法。
而在药铺门前,店家却当众证实了他们所开的药方并无问题。既然药方没问题,那就是药的问题了。而那家药铺的药,正是从得隆进的。
因此,他们便抬着人找上了得隆,但没想到得隆的主事姑娘人小小的,性子却硬得很,竟然直接叫他们上公堂。
于是,这事情便闹到了衙门。
直到他们说完,田蜜才抬起头来。
她端端正正地站着,眼神亦是平直无虚,清脆的声音,清楚地落在大堂中,“大人,小女知道,这会儿我说再多的话,都会被认为是在狡辩。如此,我也就什么都不说。我不说,让事实来说话,让证据来说话!”
田蜜无视堂里堂外诧异地眼神,躬身一礼,大声道:“大人,请派人到得隆搜查,但凡搜出一粒假药,我得隆二话不说,当即画押认罪!”
此言一出,举众哗然。
这语气,这自信,这气势,得隆若不是真的一清二白,这姑娘底气绝不会如此的足。
案情尚无定论,众人已经犹疑了,难道得隆的药,真那么有保障?
“这确实是最有说服力的办法。”王成办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干净利落的被告,省了他不少心,他顿时点点头,命令道:“来人,去请县上声望最高的几位老大夫,一同去得隆验药。”
☆、第七十九章 你告我也告
有衙役领命而去,众人知晓,这一去,怕是要些时间,但却无人离开。
这可是药啊,是跟他们性命攸关的药啊,不弄个清清楚楚,他们如何放心得下?
田蜜没有错过在说去查验时,李二唇边出现的那抹笑意,她也是一笑,将眼神放到了门外。
门外,密密麻麻地围了上百号人,而在这些人中,她轻而易举地就搜索了到了那几个熟面孔。
那僵尸般直立,一双眼放在死者身上动也不动的,不是万有生是谁?他旁边那面上平静,眼睛却直放光的,不是吴管事是谁?而杵着拐杖躬着身,却挤到最前面的那位,不是杨贤又是谁?
很好,该来的都来了。这一回,倒要看看是谁收拾谁。
田蜜收回视线,半敛着眼,双手抱胸,竟在公堂之上,假寐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酷夏的燥热愈甚,人群又高度聚集,这温度嗖嗖直串,于是,拿扇子扇风的,拿衣服扇风的,拿手扇风的,比比皆是,弄得大堂杂乱不堪。
人们越等越烦躁,越等越焦急,正不停问‘怎么还不来’时,恍然听到外围有人喊:“来了来了,差大哥回来了。”
那领命而去的衙役,带着好几位年老的大夫回来,他单膝跪于大堂正中,朗声道:“大人,得隆一众药材,经过几位老大夫的共同查验,结果是——”
在众人屏声静气地等待中,他字正腔圆地道:“无误!得隆上百种药材,全部符合要求!”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只闻‘噗通’一声,有人当即摔倒在地。
众人寻声一看,见一手杵拐杖的年轻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满目震惊地看着那差役。嘶声质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买通了差役!”
此话一出,众人具看向大堂,那眼里的质疑。让王成庞然大怒。他惊堂木一派,呵斥道:“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叫嚣?若再敢口出狂言,定以扰乱公堂之罪论处!”
人群静若寒蝉,但那眼里的质疑,却并未消除。
这时,一道清晰地声音穿堂而过,“大人请息怒。”
众人望去,却是那小姑娘神色平静。镇定自若地面向众人,沉声道:“众位的怀疑不无道理,入口的东西,自要慎之又慎。”
“只不过,得隆能买通一人。难道能买通这里所有的人吗?”田蜜恭敬地对几位老大夫行了一礼,郑重道:“这几位老大夫,悬壶济世多年,仁心仁德,众所周知。相信在场诸位,不乏曾上门求救者,也不乏药到病除者。心中体会,自比小女深刻。大家可以不信我们,但总要信他们吧?”
“信,自然信老大夫,若是连这几位老大夫都信不过了,那我们以后有病。都不用进药堂了。”
“是啊,这几位老大夫,我们绝对信得过,他们绝不可能共同做伪证。”
“对,信得过他们。也信得过他们的结论,得隆的药,一定没问题。”
见众人均认同了这个结论,王知府反而在此时犯了难,疑惑道:“这,既然药铺的方子和得隆的药都没问题,那这人,又为何药死了呢?”
此言一出,大堂一片寂静。
对啊,既然药方和药都没问题,那为何会同时出现吃死人的状况?
正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人忽而掀裙跪地,掷地有声地道:“大人,小女也要告!”
“你也要告?”王成一惊,困惑道:“你又要告什么?”
“小女第一告。”田蜜笔直的跪在地上,眼神直直扫过众人,落在人群中那作壁上观的人身上,一字一句地道:“告仁慧药坊,以假乱真,罔顾人命,陷害同行!”
这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人群便哗然了。
“怎么又出了个仁慧药坊?”
“这跟仁慧药坊又有何干系?”
底下议论纷纷,上方的王成沉呤了片刻,掀帘看了眼从人群中慢慢往后退的吴管事,惊堂木忽地重重一拍,指着那处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衙役二话不说,当即上前逮人。
吴管事被从人群里扯出来丢到大堂冰冷的地面上,他忙爬起来,身一跪,头一磕,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我仁慧绝对没卖过假药。”
王成转向田蜜,沉声问道:“你高他以假乱真,罔顾人命,陷害同行,可有证据?”
田蜜双眼澄亮,沉声道:“大人,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让证据说话。请大人将仁慧的账本抄来,我们一看,便知分晓。”
“账本?”王成皱了皱眉,又不是告贪污罪,怎么还牵扯到了账本?不过她既然这么说,那便应该有理,王成便道:“来啊,去将仁慧的账本取来。”
这次速度很快,一刻钟后,衙役便捧着账本回来了。
田蜜从衙役手中接过账本,先翻开浏览一遍,而后将账本高举在身前,让众人可以看清楚。她一页页翻开来,随着自己手的指点,清清楚楚的念出一长串药名。
念完后,见众人疑惑的神情,她并不第一时间解惑,而是躬身道:“大人,请派人将这些药全部销毁!”
随着她准确无误地念出那一个个药名,吴管事镇定的面孔寸寸龟裂,直到销毁二字落下,他身体晃了晃,已然快支撑不住。
王成将他的反映纳入眼底,已然明白,这些药,怕真是有问题。他便很是配合地道:“来啊,照这姑娘说的办。”
衙役再一次领命下去,这一次,众人的疑惑挡都挡不住了,纷纷问道:“姑娘怎么一看账本,就知道那些药是假的?难道账本上有注明真假?”
他刚提出来,就有人反对道:“怎么可能?那账本就要给税务司等司看的,谁那么傻,会在账本上写上‘我卖假药’啊?”
他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一笑,却也有共同的疑惑:这姑娘,究竟是怎么从账本上看出来,那些药是假的?
王成并没有第一时间喝止他们,因为他也很奇怪,那账本上并没注明药的真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田蜜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里,不禁叹了声,乔宣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
事实上,仁慧的帐,她早在刚到富华时,就看过了。便是那晚在客栈,深更半夜,乔宣忽而引她出来,塞了个东西在她手里。
她当时还挺莫名其妙,乔宣为何会将仁慧的帐抄给她?现在想来,乔宣当时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防范于未然吧。
只不过,她当时还对这里的药价不熟悉,并没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后来到了得隆,虽有困惑,却也没多想。直到阳笑告诉她那个消息,她才恍然大悟。
只不过,这些都不能讲。
田蜜见众人好奇得紧,也不故意卖关子,便道:“大家可能不清楚,我只是得隆暂代的主事。其实我真正的职位,是帐房。得隆与仁慧同是药坊,因此,进得许多药材都是相同。按理说,都是同样的药材,价钱也该差不多不是?”
她半问半叙述,众人却都认真地点头,回到:“理当如此。”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田蜜再度翻开仁慧的帐,指着她方才念了名字的药,道:“仁慧进的这些药,我们得隆也进过,可价钱,却远远高出仁慧许多。众人均知,便宜无好货,那么,我也要说,低价更进不了好药!仁慧入驻富华,远没有得隆日久,不可能他有便宜的路子,得隆却一无所知,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她双眼凌厉地扫过众人,落在吴管事身上,字字清楚的道:“这些药,全都是假药!”
田蜜并不去看众人惊骇的神色,她蹲下身来,看着表情复杂的吴管事,低声道:“仁慧入驻富华,在最开始火了一阵后,行情急转直下,大量高档药丸售不出去,你们损失惨重。于是,这个时候,你们便想改变销售方向。可低档的药品市场早已被占领,想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低价出售。而要想价格低,成本自然也得低,那么,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买假药了。”
“可惜的是,假药仍旧没给你们带来臆想中的收益。”田蜜站起身来,再度向几位老大夫拱拱手,敬重道:“因为,你们的药,负责任的医馆根本不会进购,有良心的大夫更不会使用!”
众人这才恍然。与得隆不同,这一次,结果尚未出来,众人就几乎已经肯定,这仁慧,买假药了!顿时,漫天的唾弃声铺面而来,将身处最中心的吴管事击得摇摇欲坠。
“好,好一个田帐房!”王成点点头,大笑着道:“本官这回也长了见识了,原来帐房不止能查账,还能查案啊。”
田蜜微微一笑,躬身道:“回禀大人,虽然帐房并不负责查案,但帐房的职能中,其实有一职能,是与此有一定关系的。”
“哦?”众人奇了,问道:“帐房,不就是算账的吗?怎么还跟督查有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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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两更,晚上补更。
☆、第八十章 成功收网
田蜜笑着遥遥头,立于大堂中,与众人娓娓道来道:“其实,帐房有两个职能,他们分别是核算与监督,只不过,人们往往更重视它的核算职能,从而忽视了它的监督职能。”
见众人仍旧不解,她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轻轻一笑,继续道:“其实账,就是将作坊一段时期内所有发生的各项活动,都以量化形式记录在册。所以,你们别看它只有这么厚点的一个册子,它却反映了作坊所有事项的来龙去脉,为管理者的决策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从这上面,我们能清楚的得出很多结论。例如,哪个部门完成同样数额的任务,却较往月多用或少用了多少材料,如此,便可追究,这些多用或少用的份额,都是怎么回事。也可以知道,哪个人哪个月做了多少活得了多少工钱,他是不是迟到了偷懒了,或者他比以往更努力了。还可以跟以前做对比,跟同行做对比,得出作坊现有的优势与不足……”
“这,从这上还能看出我们有没有偷懒?”
“那,那我们偷偷掩下的材料,要是多了,或者和以前不一样,那也能算出来?”
“这简直就是双活眼睛,它就那么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你,咦,想想都渗人。”
田蜜眼含笑意,笑吟吟地看向他们,不避讳地道:“它本来就是老板的眼睛啊。难道你们没发现吗?几乎每个作坊的帐房,都跟老板很是亲密。所以说,你们以后,可得小心着点。”
她话音一落,边有人思索着道:“这个,以前还真没注意过,但姑娘你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其他人想了想。也纷纷点头,而后很是认真地道:“多谢姑娘提醒,咱们以后定会注意了。”
“是啊,多谢姑娘提醒。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自个儿的动作,早就被上面的知道了,还沾沾自喜着呢。”
田蜜但笑不语,其实,如她先前所说,人们通常更看重会计的核算职能,而忽视监督职能,在这个时代,监督更是相当于没有,她不过是半宣传半开玩笑罢了。
这方越轻松愉快。吴管事便越倍觉煎熬,终于等到他们终于静下来了,他尚未松一口气,便听堂外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几个老大夫便又随衙役出去了。
这一次,查验有了目标,几个老大夫动作都很快,一刻钟后,便跟着衙役迅速返回,一点都不含糊地指证道:“仁慧药坊的这些药,无一例外。全是假的!”
这一下,众人才是真正的哗然,即刻便有人脱了鞋子仍进来,那鞋子不偏不倚,就砸在吴管事脑袋上。
等吴管事被砸得晕头转向了,王成才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众人砸也砸爽了,顿时也都肃静了。
“好一个仁慧药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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