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帝本色-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忽然便想起另一双洁白纤长、指甲淡金色的手,那般炫目的淡金色,晶莹、平滑、修剪得齐整圆润,像一枚枚反射日光的精致小瓦。
  他心底忽有些奇怪感受,忽然一转身,拈住了新娘子的指尖。
  新娘子受宠若惊,喜出望外地仰头盯着他,红唇翕动。
  “你这样的丑女,”他款款握着人家的手,温柔地道,“下次不要染指甲了,狗啃似的。”
  ……



☆、第六章  腰带拿来!

  “嗖。”
  站定下来的景横波举目四望,眼前是一处渡口,垂柳依依,淡绿的枝叶扫在乌黑色的乌篷船梢头。
  她心中一喜。
  “喂!船家!”她扬手招呼船上睡觉的艄公,“送我去对岸!”
  船家懒洋洋起身,将船摇了过来。
  “十个铜板过河费。”船家声音低沉。
  “没问题!”景横波摸摸腰间祖母绿,财大气粗。
  祖母绿有价无市,一枚少说也值一线城市顶级别墅一幢吧,她可是背了七八栋别墅游走天下呢!
  她迈上船板,回头看看,来路一望无垠,空荡荡没有人影。
  “傻叉,追不到了吧哈哈。”景横波哈哈一笑,准备钻进船舱。
  披着蓑衣的船家坐在船头,背对着她,遥遥望着对岸。
  景横波低头往船舱里钻,忽然心中一动,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回头,望着船家。
  船家低头专心摇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景横波向来是个懒人,想不出的事情绝不会死命想,耸耸肩干脆放弃,这时心微微定了,才觉得脸上脏得无法忍受,也顾不得那许多讲究了,蹭到船边去捧水洗脸。
  河水清亮,倒映着她的脸,倒映着玉兰一般沉润洁白的肌肤,尖尖下巴,较他人分外艳的红唇,和那双宝光流动的眼睛。她的眼睛并不算很大,却生着极其流畅的弧度,双眼皮在眼尾处挑出来,似一双展翼的蝶,翅尖承载跃动的春光。唇天生微翘,望去总有三分喜气,再仔细看,却又像是媚气,那媚气如此张扬,让人心痒着,怕遇上带刺的玫瑰。
  这样的颜总让自恋的家伙迷醉,景横波洗着洗着第一万次发痴,“皮肤真好……眼睛真漂亮……真美……”
  船似乎抖了抖。
  河水流动,她的身影也流动着艳艳的红,那是一身艳红裹裙,紧身,包臀,低领,露风光跌宕一线天。
  景横波手一顿。
  她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她穿成这样,在这里标准的奇装异服,这艄公怎么一点意外表情都没有?
  心砰砰地跳起,越来越急,将要冲到喉咙口,一瞬间她想要转头看那艄公,想要尖叫,想要赶紧跳水,然而几个念头转过,她依旧一动不动。
  她只是将视线移了移,看水中艄公倒影。
  她看见艄公手中的橹根本没有触及水面,而船在飞快前行。
  她看见艄公脊背笔直而姿态潇洒。
  她看见水中艄公影影绰绰的倒影,脸被水波曳乱,隐约只看见微长的鬓发,垂落颊侧。
  景横波吸一口气,开始慢慢往后梢移动,双手攥紧。
  她脸色有点古怪,似乎在蓄力准备做什么,以至于鼻尖都挣出一点汗。
  她身子刚刚一动,艄公便似背后有眼睛一般,转过身来。
  ……
  景横波还没看见他的脸,只看见那长长鬓发一扬,立刻举起双手,凶猛一挥。
  “下去!”
  “噗通”一声,猝不及防的艄公仰身入水。
  景横波站在船上,一瞬间浑身大汗,手指发抖,脸色通红。
  她能瞬移自己,也能隔空移动物体,但以往实验的都是小件,从来没试过人体这样的大件。
  使尽了吃奶力气,好歹一次成功,把大件一瞬间扔到了水里。
  “哗啦”一声,大件物体从水中冒头,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露出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
  他盯着景横波,眼神里恼怒已去,反而泛上浓浓的好奇。
  他确定,刚才伟大的女王陛下,绝对绝对,没有碰上他一根毫毛,也不可能碰上他一根毫毛。
  她是怎么出手的?武学上最顶级最神异的隔山打牛?
  瞧着也不像啊……
  景横波张大嘴,看着那黑衣美人国师从水中冉冉升起。
  我靠。
  科幻片啊。
  天色已亮,日光点燃河面半面金,那人四肢不动,冉冉自水波出,水珠不断从他衣上滚落,在一片淡金霓虹的日色中晕开。
  这姿态,似一朵迎风盛开的莲花,可惜是黑色的。
  景横波眼看他肌肤在日光下近乎透明,湿漉漉的黑发,一点一点迅速干了,黑色发丝轻轻扬起……
  景横波扑到船头,抓起桨,迅速摇船!
  一开始船在水面转圈,好在她向来聪明,学东西极快,几下之后,船便向后退去,只是速度太慢,她心急如焚一回头——
  身后水面上,黑色影子如白日鬼魂般,竟然飘过来了!
  这这这这就是武功?
  登萍渡水凌波微步草上飞水上漂?
  平日里或许这一幕挺稀奇挺有美感,她少不得要买点瓜子边磕边道声“好看,赏!”,但此刻她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只手。
  景横波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狗爬一般扳桨,试图将船开快些,更快些。
  身后忽然传来轻笑,景横波魂飞魄散——那声音就在耳后!
  “女王陛下。”那声音带几分懒懒鼻音,依旧带笑,“您这么殷勤地替微臣操船,微臣真是三生有幸。”
  身后水波声响,他似乎已经完全出水,将要踏上船板。
  景横波背对他,忽然唇角一扯,回头。
  “此路我开,腰带拿来!”
  “嗖!”
  一枚黑金色镶黑曜石的玉版腰带,自耶律祁腰间飞出,啪地落在了景横波手中。
  耶律祁身子一震,立即低头。
  腰带不见,宽松的裤子慢慢垂落……
  他唰一下双手拎住裤子……
  “噗通。”
  美人国师再次坠入水中……
  景横波仰头哈哈大笑,满头染出的淡金色大波浪卷晃出嗑药一般的节奏,一阵猛划将船靠岸,三两步窜上岸,跑出好远了才回头。
  水中,某人正赶紧寻水草系裤子……
  “嘎嘎嘎嘎嘎。”景横波双手叉腰站在岸上,看那家伙远远地抬头看她,笑眯眯双手扶在腰上,向下一抹,再肚子一挺,向上一拎。
  一个活灵活现的系裤子动作。
  那人定格在水中。
  这么远,看不清那家伙表情,景横波有点遗憾。
  一定很精彩,可惜没带相机。
  景横波抬手搁唇边,掌心向外曼妙一弹,给出个荡漾的飞吻,才装模作样“拎着裤子”,扭着屁股,转到路边。
  路边一株树上,拴着一匹马,想必是美人国师骑来的。
  景横波要爬上马,马低嘶着,很有抗拒之意,景横波笑眯眯,把手慢慢伸到马腹下……
  黑马赶紧夹着腿上前几步,在女王陛下面前低下高贵的头颅。
  景横波上马,扬鞭,回头,对还在水中系裤子的国师大人,飞出一个三百八十度全方位高辐射媚眼。
  “达令,拜拜!”
  。



☆、第七章  做个交易!

  骑出一小段路,看见路边有村庄,景横波便下马,用骏马和村人换了一辆牛车,换了一件新的大褂子,一条裙子,一块新的包头巾,在村姑帮助下换上,问明了附近的县城,赶车继续上路。
  她直奔最繁华的县城而去。
  研究所四人组,在这种情况下,君珂可能先躲入山中,文臻多半就在村庄落脚,而太史阑则随意地走,到哪是哪。
  但对于爱热闹爱享受爱张扬的景横波来说,她宁被抓走,也不愿意在深山或破旧的小村过活,她必然要选一个最繁华的所在,把她的祖母绿变卖了,先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再说。
  不享受,毋宁死。
  大半天后她到了附近的三水县城。她早就问明了当铺所在,直奔而去。
  一刻钟后,她坐在当铺专给客人预备的桌椅边,惬意地喝茶,小伙计殷勤地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送茶,一会儿送点心,眼珠子滴溜溜地,围着她撩起的裙子下只着黑丝的腿看。
  景横波大大方方伸着长腿让他瞧,偶尔还变幻一个姿势,好让他欣赏得更全面更具体。
  美好的身材存在是为了啥?
  就是为了让人膜拜欣赏嘛。
  这个朝代的衣服太丑陋了!太扼杀人的爱美天性了!怎么可以让这些粗陋的、无法体现曲线的衣服,遮挡住她无比美妙的身材?
  景横波坐在那里,裙子左撩一把右撩一把,叠在纤长的腿上,当铺里来来去去的人,眼珠子滚了一地,有个汉子抬脚出门还在频频回头,被门槛绊倒,骨碌碌跌出去。
  景横波托腮看得欢乐,唇角翘起,滟滟朱红,所有人吸一口惊艳的长气。
  脚步终于杂沓响起,老掌柜从后宅亲自赶了过来,景横波认为她的祖母绿是大宗生意,要求伙计一定要请掌柜亲自掌眼。
  “姑娘……”老掌柜倒是见过世面的,见到她的时候虽然也怔了怔,表情倒是正常。
  景横波笑吟吟放下杯子,掌心变戏法般托出一枚祖母绿。
  “啊……”四面响起惊叹声。
  雪白的掌心,祖母绿华光四射,白绿交辉,色泽清艳。
  “怎么样,值钱吧?”景横波洋洋得意。
  一个腮帮上贴块狗皮膏药的家伙,一摇三晃地上前,拈起景横波的手指,啧啧赞叹。
  “真美……真白……肌理如玉……玉指似贝……确实值钱!姑娘多少钱?”
  景横波一高跟鞋就把他蹬出了俩洞。
  “掌柜的,怎么样?”她忙着对付登徒子,一抬头看见老掌柜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对。
  老掌柜面色一整,急忙笑道:“果然是好东西。不过财不露白,此地人来人往,不太妥当。姑娘还请随老夫移步后宅,咱们慢慢商量?”
  景横波听着也是道理,手掌一握将宝石收起,一群男人注视着她淡金色的指甲,眼神也金灿灿的。看着她随老掌柜进入后宅,都发出一声悲伤的叹息。
  “各位,小店今日提前打烊了。”伙计前来赶人,等人全部离开后,上了铺板。
  向后走的老掌柜半转身,对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开了边门,出去了。
  这边景横波没有察觉,跟着老掌柜一路进后宅,在后宅花厅分宾主坐定,她正要议价,老掌柜又站起身来,颤巍巍道:“老夫眼力不行了,得去拿个花镜来,仔细瞧瞧才好。再说您的宝石价值昂贵,老夫也得筹措些银子。”
  景横波心花怒放,挥手,“是的是的,快去快去!”
  老掌柜出了门,将门带上,景横波也没在意。
  她在厅中等人,喝完了一碗茶,人还是没来,她又等了一会,觉得有些内急,便开门去找厕所。
  门一拉,没拉动。
  景横波隔着门缝一瞧,好家伙,上了锁!
  好端端上什么锁?明显不对劲,景横波第一个念头——这老不死想黑吃黑!
  特么的碰上黑店了!
  景横波跳上椅子,对窗外四处张望,没看见人,她思量这屋子的构造格局——老家伙的卧室会在哪?
  她要穿到老家伙的床上,吓死他!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着窗缝她看见人头攒动,来了一大批人,当先是那老掌柜,后面是一大群一样衣服的人,红色对襟衫,黑色裤子,胸口圆圈画个“卫”字。手里都拿着扁圆的棍子。
  景横波瞧着这造型挺熟悉的。
  老掌柜在前头引路,一边说话,声音遥遥飘了过来。
  “……各位官爷……真是料事如神……确实有人来当祖母绿宝石……对对,还是带有星芒的极品祖母绿……嗯嗯……失窃的贡品我们绝不敢隐瞒销赃……人已经关在正厅……您请……”
  老掌柜开了锁,推开门。
  “吱呀——”门将光影缓缓割裂。
  所有人一抬头,呆若木鸡。
  “人呢?”
  ……
  同一时间。
  景横波呆若木鸡。
  她低头看看脚下木台,看看台上面色惊惶衣不蔽体妆容妖艳的女子,看看四周各式装饰华艳的小楼,再看看底下同样张大嘴,表情惊恐的……男人们。
  我勒个去。
  这是到了哪里?
  ……
  四面建筑风格俗艳,姑娘们衣着华丽且暴露,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座看台,面前横着一方粉红轻纱,轻纱内外都有女子,外头的女子似乎在跳舞,隔着轻纱可以看见台底下的男人们表情猥琐且兴奋,眼珠子红通通或者绿油油。
  按照景横波多年来看片经验,这种场合所展现出来的气质风格,九成九是妓院。
  现在应该正在做歌舞表演,而她直接移到了看台幕后。
  身后“咕咚”一声,她回头,便看见穿着红绫衫儿的半老徐娘,翻白着眼睛跌倒在地,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眼神满是惊恐:“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姑娘们还没反应过来,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她。
  此时不远处也传来呼喝声“人呢?怎么不见了?一定没跑远,在附近搜!”
  景横波暗叫不好,原来她这次瞬移,没移出多远,追兵就在附近!
  她暗暗皱眉,想着这县城今日逢集,到处都很热闹,不比先前的荒郊野岭,她这样大白天移来移去,很容易给人看见,反而会带来麻烦。
  “有鬼!”身后老鸨发出一声似乎被捋直了脖子般的尖叫。
  景横波忽然一个大转身,高抬腿,手叉腰,十公分尖刺鞋底对准老鸨的脖子:“叫呀,你继续叫呀!”
  老鸨的尖叫呃地一声收在喉咙里,听起来像一只打鸣的公鸡。
  几个姑娘的尖叫声倒是控制不住传了出来,却被外头的丝竹之声掩盖。
  景横波抖抖鞋,媚笑,“你一叫,我一抖,我可保不准这鞋跟会不会向前一冲,刺到你脖子哦……”
  老鸨忽然一怔,打量她的笑容,又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
  景横波笑眯眯任她看,还特地拗了拗身形,让脖子和胸、胸和腰、腰和臀,各自憋着股劲儿,拗出点段儿,站出个曲线玲珑、风情万种、姿态万方。
  老鸨眼神亮了,连脖子上的凶器鞋跟都忘了。
  经得住她眼神打量,还能这么姿态十足的女人,可不多见!
  天生尤物啊这是!
  景横波眼神却有点烦躁,因为追兵声越来越近。
  “隔壁妓院先搜!”
  我靠,居然就在隔壁!
  忽然粉红轻纱帘子一掀,一个姑娘旋转着进来,还没转完就扑倒在地,揉着脚踝连声娇呼,“哎呀妈妈,赶紧换人,我这脚扭了,不能再跳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老鸨一惊,都忘记了脖子上的鞋跟,连忙吩咐一个黄裙女子,“彩环儿,你赶紧替上!”
  “妈妈!”叫彩环儿的女子险些哭出来,“曼云姐姐学的醉羽裳是新舞,咱们都还没学会呀……”
  “哎呀你们这群遇事不顶用的蠢妮子……”老鸨滔滔不绝骂开,底下等得不耐烦的男人们开始鼓噪,而一直凝神倾听的景横波,却只听见一大波人冲出隔壁的脚步声。
  马上人就会到这里来……
  来这么多人,说的又是什么贡品,事情一定不小……
  隔院的追兵人头晃动,帘外的看客呼声汹涌,面前的舞女哀哀呼痛,景横波瞟一眼那裙子那造型,撇撇嘴:啥羽衣舞?火鸡舞吧?土掉渣了!
  她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迅速把鞋子一收,蹲下身,一把抓住老鸨的脖子,在一群女子的低呼尖叫声中,快速地道:“喂,咱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题外话------
  对了,关于文中大波变卖的祖母绿宝石是贡品,因此被官兵追捕的情节,我想起来还得解释一下。这里依旧和《千金笑》有关。千金笑里,大燕皇太孙纳兰君让使计想要剥夺冀北藩王的权柄,先对付了冀北的姻亲尧国,亲自带人追杀尧国向冀北求救的信使,信使身上携带着尧国独有的星芒祖母绿宝石,所以持有星芒祖母绿宝石的人,就纳兰君让定为“盗窃贡品”的罪犯,下密令全国注意搜捕。大波捡了几颗宝石,还傻兮兮出来当,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



☆、第八章   天授风情

  “凤来栖”院子的姑娘曼云,刚才舞着舞着,舞到了幕后,好一阵子没出来,底下等着的看客,渐渐烦了。
  “哎,人呢?怎么跳着跳着不见了啊?”
  “不是说今天出新曲新舞,顺便竞争新来的最美的曼云姑娘的渡夜权吗?”
  “这舞瞧着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变了几个动作罢了,早看腻了……”
  “凤来栖不就是因为没新意,始终做不过旁边的眼儿媚和蝶双飞,这次才绞尽脑汁想了个什么新舞献艺的花样吸引客人么,还以为会有啥新花样,搞了半天还是老德行……”
  乐声忽然一变。
  舒缓缠绵的靡靡之调停息,一静之后,忽响起女子的齐声吟唱。
  说吟唱也不算,没有曲调,没有配乐,一片寂静里,是女子和声的“啊、啊、啊……”之声。声音起初极轻,带几分喘息,似静夜里风卷来的轻吟,携着淡淡夜来香馥郁香气,敲响了床头摇晃的金钩。
  看客们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茫然渐渐转为微红,眼睛开始发亮。
  “啊……啊……啊……”女子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极度的单调反而令人心神集中,众人的心砰砰跳起来,一颗心肝先被轻轻搔动,再被大力撩拨,全身的血液都似随着这音调的渐次拔高而逐渐澎湃,脑海里画面一帧帧过,是豆蔻楼头,是杨柳春风,是金帐绣褥,是白玉生香……
  一群看客,不由自主地涌过来,脸色涨红,手心里涔涔地出汗。
  帐幕后,一群女子跪坐着,按照景横波的要求齐声吟唱,看着帐外男子们的激动之态,都有些愕然。
  老鸨蹲在一边,目光灼灼。
  她从来没想过,没有艳丽的舞蹈,没有暴露的肌肤,没有挑逗的动作,没有轻佻的配乐,仅仅凭女子口舌齐齐发出的声音,便能令人血脉贲张。
  “你不是说要跳舞的?跳啊!跳好了,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老鸨的怀疑之色化为期待,连连催促景横波。
  景横波撇撇嘴,抓起一个半脸缀羽毛面具戴上,操起一根准备好的铁棍,掀帘而出。
  众人抬头,眼睛一亮。
  台上忽然出现的女子,体态妖娆,脸上虽戴着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流眄生波,眼尾微微勾起,是少见的桃花眼,瞳仁大而灵活,不动时也如春水,微微顾盼更是光彩照人。
  半脸面具是蝴蝶形,镶了飞羽做蝶翼,可那风中飞舞的彩羽,也不抵她眼波灵动。
  一些花丛老手已经开始喝彩,都知道仅凭这双眼睛,这女子就当是极品。
  更多的人注意力放在女子的衣着上,那一身少见的艳红裹裙,将一身曲线紧紧勾勒,每一寸起伏,都是经得起推敲的美妙线条。
  更不要提裙子短袖半截,露出的胳膊和腿,肌肤莹润,瘦不露骨……
  “风情天授,人间绝色……”花丛老手们哈喇子流了一滩。
  “不过她拿个棍子做什么?不会是耍棍吧?好好一个美人,煞风景……”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出来了!出来了!果然是女王陛下!”
  “国师,我们要不要现在就……”
  耶律祁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景横波,摆摆手。
  “大家都看看再说。”
  看样子新女王似乎要献舞?他很想瞧瞧惊世骇俗的女王陛下,能跳出什么惊才绝艳的舞蹈来。
  他调整了下坐姿,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腰带——自从腰带被抢之后,他好像就留下了这个后遗症。
  手指搁在腰带上凉凉的,心却有些热热的,还有些混乱,有些复杂,有些愤怒,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复杂的情绪,只因为遇见了不在调上的新女王。
  这样复杂的情绪,他已经多年没有过。
  他更没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令他连连失手,被动接招。
  她的放纵、张狂、自如、恣肆,鲜亮得像一面猎猎招展的旗,忽然就出现在他的视野,忽然就凶猛扑上了他的脸,柔软而鲜艳地一个起伏,他似连呼吸都被窒住。
  大荒生活二十余年,见过女子不知凡几,艳烈女子不乏其人,但从未有人如她这般鲜明存在,放肆占有,潇洒昭告,却又风情十足。
  他人的艳烈尚存收敛,有着对这世道规则的畏惧与臣服;她的艳烈却毫无顾忌,一抬手便击碎这人间铁壁藩篱。
  很难想象,规矩教条天下第一的大荒女王位,遇上了这么位肆意人物,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他忽然很期待。
  ……
  木质台面有缝隙,景横波把底端扁平的棍子往缝里一插,固定住。
  这是她的舞蹈道具,也是她的武器,万一还是出了问题,还指望这棍子护身。
  至于要跳的舞蹈嘛……钢管……哦不铁棍舞。
  景横波露一抹贱贱的笑——钢管舞?没系统学过,只感兴趣看过,玩不出最标准的专业舞。
  但是这些土包子也没看过呀。
  还是那简单的吟唱配乐,她展开身体,极度放松,长腿一抬,忽然就一字马贴上了棍身!
  柔软身体拉成一线,似一条赤焰妖蛇。裹裙里安全裤也是一色艳红,男人们的惊呼险些瞬间把台板给冲了。
  树叶一阵簌簌抖动,原本躺坐的耶律祁霍然坐起,动作太剧烈险些掉下来。
  “这动作……”他身边一个护卫目光呆滞。
  “这身体……”一个护卫脸红如血,赶紧捂脸,却留下巨大的可以偷窥的指缝。
  耶律祁定了一定,霍然正色喝道:“大惊小怪做什么!大燕的舞都是这样的。对了,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四面不需要警戒吗?难道敌人不会趁机摸过来吗?还有我让你们时时传递宫胤的行踪的呢?谁准许你们都在这儿偷懒的?快去!”
  “……”
  护卫们被轰下了树,一步三回头,一边走一边嚎啕:你刚才明明说大家一起看的!
  ……
  台上景横波,蛇一般地滑下,单腿勾管一个飞旋。
  定格的一霎身姿是春风里婉转的大丽花。
  人们眼前晃过艳色的风,脑子里也似呼啸起腾腾的火焰和风。
  果然新奇!
  “跳啊!跳啊!”一个公子哥儿忽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从人群里挤出来,踉跄扑到台前,掏出一把银票砸到台上,“快跳!都赏你!赏你!”
  银票乱舞如蝴蝶,哗啦啦飞了漫天,没人去捡,景横波看也不看,一群人扑上去揍他:“去你娘的!挡老子视线!滚开!”
  树上耶律祁嘴角抽搐,手里扣着一把树叶,他忽然很想把这些树叶都砸到这群混账头上,削掉他们油光铮亮的头皮。
  或者用树叶,把台上那个正在做匪夷所思动作,让人震惊又心慌的女子,给埋了。
  “国师!国师!”被赶走出去探听消息的护卫们回来了,可是连呼三声,平时耳聪目明的国师大人竟然没听见。
  ……
  景氏铁棍舞几乎瞬间就到了高潮。
  一字马引起的呼喊小意思,三百六十度旋转又是一场狂乱的旋风,盘身倒仰献上的美好曲线令男人们腿软,彩练一般的折叠翻转让喝彩几乎掀翻了屋顶。
  一字、卷腰、勾转、反转、飞管、缠管、倒挂……脱离魅惑的范畴,这是极度展现女子柔韧之美的舞,从指尖到足尖,诉说的都是舒展和缠绵,棍棒的坚硬衬托女子的柔软,她化身为一匹艳丽的彩带,在人们惊艳的视野里自如浮沉。
  而女子齐声的吟唱呼喊,又赋予这舞蹈极致简单又极致契合的真义——邀请、等待、和呐喊。呼应血液的澎湃,召唤内心深藏的猛兽,期待一场嗜血的攫取。
  所有人开始觉得,这样的曲和这样的舞,才是人间佳配。
  到了后来,院子反而安静下来,男人们张大嘴,想为这澎湃诱惑的舞蹈惊呼,却又怕呼喊打乱了歌和舞的节奏,只得急促地呼吸,远远地伸出双手,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渴望。
  树上耶律祁抓乱了一大把无辜的枝条,才听见护卫的回报:“右国师宫胤大人,已经进入大燕国境!”
  耶律祁嘴角的笑意凝了凝,看了一眼景横波。
  宫胤居然真的亲自千里来迎,他那样的人,要遇上这样神奇的女子,会出现什么结果?
  想到这点,他心里有点烦躁。
  凭感觉,什么样的人遇见景横波都可能吃瘪;凭直觉,他忽然很不愿这两人遇上。
  “国师,还有一封信。”护卫悄悄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斩羽部的……”
  耶律祁展开信,第一遍读得心不在焉,眼角不时瞟景横波方向,慢慢脸色开始严肃,专心读信,完了将信一合,信在掌心无声湮灭,他的脸色,从刚才的微红渐渐转为沉郁的白。
  “走。”他道。
  “啊?现在就走?”护卫们愕然,“不和女王一起走吗?”
  “如此异宝,还是留给有缘人消受吧……”耶律祁唇角泛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却并没有起身,反而舒舒服服向后一躺。
  “大人,不走吗?”
  “哦,等我先看完。”
  “……”
  一个翻身,攀上棍顶,双腿勾棍,连飞三圈,女子狂野的波浪卷发在空中飞卷,张开的雪白双臂似一双轻盈的鹤。
  “好!”喝彩声如爆,点燃这不小的空间,狂呼叫喊和挥起的手臂,汇聚成兴奋的海洋。忙碌的耶律祁手中树叶不断搜嗖嗖,飞射那些兴奋过度想爬台的家伙,削起一片片的头发,居然没有人察觉。
  在人群情绪狂欢的最高处。
  “砰。”院门忽然被撞开,一大队衙役冲了进来。
------题外话------
  老实说,大家都聪明得很啊。
  不过得强调一下,这可是早已写好的内容,只能说你们太了解大波了。
  昨儿看见大家的猜测,逆反心理重的俺,差点把存稿改成大妈广场舞,想想广场舞没有实施的条件,无论写什么好歹要符合逻辑,不能因为想不被读者猜中,就连逻辑都不顾了。
  嗯嗯,你们是我的小苹果,点燃我写作的火火火火!
  。



☆、第九章  另类花魁

  院门撞开,一大队衙役冲进。
  “让开让开!抓捕逃犯……”班头习惯性挥舞着水火棍叫嚷。
  没人理他。
  人们忙着挤在台前,连回头都懒得。挤在后面的人砰砰砰地擂前面的人的背,挤在前面的人砰砰砰地擂台板,各种脸红脖子粗,各种狂呼乱喊叫,叠加的声浪一浪浪掀开,将所有的声音淹没。
  “干什么干什么!没看见老爷吗?让开让开!我们要……啊!这……这是什么舞?”班头冲上前,费劲拨开人群,一眼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