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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投喂日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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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投入了淑宁的怀中,咿呀呀的撒娇。
“还说呢,就因为这两个小的,泽安府的人倒真是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纯仪展眉一笑,不动声色道,“虽说同是夏侯家的人,但定国公府和泽安府到底是分了家的,原本也算不得什么。”
“你家二叔也这样?”淑宁丹凤眼斜斜一瞥,“果真是没救了。”
“二叔才不会呢。”纯仪见机会来了,不紧不慢的娓娓诉说,“只是我家那个嫁到了王家的小姑子,这些日子倒也是烦,王家太太往儿子房中塞人了呢,可急得她……好歹是个女人,谁愿意丈夫有妾侍的?合着两人才大婚多久,王家太太再心急,又何必如此呢?”
对于上眼药这事,阿翎觉得自家娘亲简直是一等一的高手,这眼药上得,简直有技术。
只是淑宁也不是傻子,也明白小妹什么意思,笑着转头装懵道:“你以为都跟你家那口子似的?生不出便从旁支过继?总归我家小姑子也要嫁过去的,来日可要好好帮称着些。”
不料这一拳过去,跟打在一团棉花一样,纯仪顿时有些挫败,还是笑道:“也是了,纳妾的事,除了咱们家里,哪家又能不许男子纳妾的?我只怕有宠妾灭妻的事儿。”
“就你担心着?”淑宁眼角漫上凌厉来,看得阿翎小心肝一颤,也不敢动了,“总归日后也是要当家的,难道都要你去兜着?我家的也就罢了,还没有出嫁,我给她兜着也行,你难道还与夏侯清兜着?况且我看她也不是什么没有心性儿的人,好歹是定国公的后人不是?”
被二姐这话堵了堵的纯仪也没有继续。原本她就笃定了淑宁绝对不会管,毕竟深宫之中出来的女子,都是深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这事还没有引到淑宁身上来,她又为什么要管?
如今所为,不过就是在淑宁心中埋一颗小种子,仅此而已。要是那小姑子嫁过去,真的不幸出现宠妾灭妻的事,只怕这头就要开始护短了。
“姐姐说的也有理,是我孟浪了。”认完了错,纯仪接过青娘手中的夏侯辕,“这两个小的,阿辕性子沉静些,小的这个,安生的时候也安生,不安分起来,谁也吃不住。”
“等嫁到嘉国公府去了,自然有萧家小子疼着,你瞎操心做什么?”淑宁低头看着小外甥女,却见后者一脸悲愤,小拳头抓着她的衣襟就不撒手了。
果然,萧清晏才是爹娘亲生的吧,所有亲戚全部帮衬着他!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见女儿这样子,纯仪只是笑着,也懒得管。淑宁抱起阿翎,笑道:“翎姐儿脾气还挺大,二姨瞧着萧家那小子挺好的,你就这样不喜欢?”
想到萧清晏那张让人想入非非的脸,阿翎愣了愣,还是很有骨气的皱起脸咿呀一声,表示自己不喜欢。
“这孩子心性儿高,倒像我。”淑宁笑得眯起了眼,光洁白皙的侧脸在阿翎眼中,差点又叫她流下来口水。淑宁褪下了手腕上的镯子放进小被子,“就送你了,来日长大了再带着。”
“姐姐……”纯仪正想假意推辞几句,便听到门板轻响,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快步走进,附在淑宁耳边说了几句,淑宁的脸色立马变了,沉声问:“你说什么?”
“正如奴婢所言,三姑娘方才回来还哭呢。”那侍女说罢,退到一边。淑宁一张俏脸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眉眼间气势顿时迸发,看得原本还想耍混的阿翎乖乖放开了她的衣襟,直感叹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
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纯仪和依旧啃着小爪子的夏侯辕则是看着淑宁,过了半晌,纯仪才问道:“姐姐,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儿?”淑宁冷笑道,“我倒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出门一趟竟然能哭着回来,这成了什么事!”说罢,将阿翎往纯仪怀中一塞,“这回可好,连我也摘不干净了,与我过来就是。”
纯仪一手一个,已经抱不住,将夏侯辕交给青娘,自己抱着阿翎跟着淑宁快步去了。出了帝姬府,上了马车,一路到了佟府,见淑宁快步进去,纯仪想了想,也就跟了上去。
等到淑宁到了厢房前,一个老妇人立在门前,见淑宁来,已经有人行礼:“淑宁帝姬,纯仪帝姬。”又高声对门中道:“三姑娘,帝姬来了。”话音刚落,门中便传来声音,“嫂子来了?你们请嫂子回去就是,我自个儿的事儿,总不能事事请嫂子为我操劳的。”
要是搁在平日,阿翎只会觉得这姑娘有性格,但现在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实在不能让阿翎觉得什么。淑宁已然沉了脸色,转身道:“娘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就是了,一定劝得妹妹。”
佟夫人嘴角动了动,但帝姬虽是儿媳妇,但先是君,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转身,又不安的看了淑宁一眼:“那便有劳帝姬了。”
淑宁微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娘不必如此客气。”
待目送了佟夫人,淑宁也不多说,退后一步,指着身边随着来的粗使嬷嬷:“我数三声,她不开门,你们只管撞开。”
“一。”淑宁声音甫一出口,门板已然开了,门里站着一个身量还小的少女,小脸苍白,还挂着泪痕,见淑宁站在外面,抿了抿唇,强笑道:“是我不懂礼数了,费了嫂子的心思。”
“罢了,你们下去。”淑宁上前携了少女的手,转头吩咐后,招手令纯仪一起进去。
屋中陈设简单素雅,看得出主人是个雅致的女子。坐在桌前,淑宁轻轻敲着桌面,看着面前的少女,也就是她的小姑子佟安蕙,明知故问:“什么事委屈成了这样?”
佟安蕙抿了抿唇,摇头道:“此事委实不便跟嫂子说,还请嫂子见谅。”
“见谅?你不与我说,还是要与你哥哥说?”淑宁冷笑泠泠,丹凤眼斜斜扬起,一股莫名的威压弥漫开来,“公公没了,婆婆忙着这样大一家,你哥哥又忙于前朝,我不看顾着你,你还要谁看顾着?”说到这里,素手重重落在桌上,“还是你觉得我不住在这里,便不是你家的人么!”
佟安蕙一双大眼睛立时就红了,阿翎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小美人儿,便见她哭起来:“嫂子,我、我不愿嫁到王家去,还请嫂子做主,退了这婚约。”
这画风顿时逆转,阿翎也是呆了呆,但旋即以一种莫大的崇拜目光看着佟安蕙,脑子里浮现着等自己长大了,然后义正言辞的站在定国公和纯仪面前——“爹爹娘亲,我不愿嫁到嘉国公府去,还请爹爹娘亲做主退了这婚约。”一时心中暗爽。
“好好的,做什么不想嫁?”淑宁看着小姑子,唇边已然扬起冷笑来,“出了门一趟,竟然就如此了?何况这是你亡故的父亲定下来的婚约,说废就废的?”

  ☆、第16章

被自家嫂子这么一说,佟安蕙眼眶更红了,眼泪滚珠儿一样落了下来:“嫂子可知道,原本我还盼望着嫁去的那一日,可是现在,我是半点没有这个念想了。”
淑宁柳眉倒竖,喝道:“哭哭啼啼做什么?谁给了你委屈,加倍还给他就是,在家里哭闹,要退婚?你是在为难婆婆,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下来,“说罢,出了什么事,只消不是没理的,我与纯仪帝姬都给你兜着。”
佟安蕙呜咽几声,看一眼纯仪母女,强忍住泪意道:“嫂子与帝姬原是不知,臣女今日出门去,原本是到寺中与先父祈福,谁知道遇上了王家的人。臣女并不识得她,她却是认得臣女,上前与臣女招呼。臣女见她衣衫颇为华贵,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她是谁,她说她是王家人,等臣女嫁去了便该叫一声‘嫂子’。”说到这里,佟安蕙小脸白了白,笑容愈发苦涩了,“臣女虽是未嫁,却也知道,王家唯有两个男子,大的是纯仪帝姬的妹夫,小的便是与臣女有婚约的。夏侯家的嫂子臣女也是见过,却从不知道这人是谁。转念想想,兴许是堂嫂,也就没有说什么。”
“只是后来祈福完了,臣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这才出言问了几句,谁知道……”佟安蕙脸上的神色愈发古怪,被淑宁牵扯进来的纯仪只在一边作壁上观,连话也不说,过了一会儿,佟安蕙才低声道:“谁知道,那人哪里是什么嫂子,竟是王家长子的妾侍。”
想到一个做妾的都敢对还没过门的二奶奶自称“嫂子”,要是自己赶明儿嫁过去,丈夫纳了妾,狐媚子勾了丈夫就算了,祖宗家法还管不了,说不定要日日骑在自己头上……大家闺秀出身的佟安蕙怎么想怎么觉得小心肝抽着疼,当下委屈得很,觉得自己所托非人遇人不淑,强忍着回来,这才哭了出来。
“糊涂东西!一个做妾的敢自称是主母,这王家翻了天不成!”淑宁本就是泼辣的性子,一听这话哪里还忍得住,一张俏脸上满是怒意,冷笑道,“看来这王家当真是糊涂,难道大齐帝姬的小姑子都是给她家作践的?”
要说夏侯清被王家给了气受也就罢了,毕竟跟淑宁关系不大,但现在佟安蕙还没过门,就被骑在夏侯清头上的狐媚子给欺辱了。要知道,淑宁帝姬那可绝不是什么护短的人,只是对于招惹到自家身上的人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而已。
看着自己二姐一张脸上满是怒意,纯仪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帮自己,刚说了那话,现在佟安蕙就被牵扯进去了。算来也是那丫头自己作的,非要在未来二奶奶面前炫耀自己得王家太太宠爱,可是却忘了一件事,看在王家老大的份上,夏侯清或许不会纯仪面前说什么,但是还没过门而且不想被小妾压在头上的佟安蕙背后,可还站着淑宁!
这头姐妹俩一个暴怒一个暗中得意,那头王家太太塞到儿子房中的小妾刚回府,此事便被她身边人告诉了夏侯清和王家太太。
王家太太此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她选中那女子原本只是看她颇有几分颜色,又想儿子赶紧有一个大胖小子,只是没想到大儿子连看也不看这丫头一眼,还说现在年轻,孩子的事缓一缓也不急,纳妾之事,只要夏侯清同意,他自会纳妾。王家太太舍不得说自己儿子什么,只好转而给夏侯清做工作,后者倒是万分大度的同意了,而且对那丫头好得很,什么好的都独给一份。深深觉得性子宁和的儿媳妇的确是名门出来的王家太太也很是疼爱她亲手塞给儿子的丫头,只是谁又想到这丫头这样不省心,遇到佟安蕙就算了,还敢自称是“嫂子”,当真当嫡庶之礼和淑宁、纯仪是死的不成?
见王家太太这样着急,夏侯清忙出言劝道:“娘也莫急,想来佟家三姑娘未必会与淑宁帝姬说起此事。退一万步讲,若是淑宁帝姬真知道了,做媳妇的也必然会向嫂子进言,请嫂子帮忙劝一劝。”
“还是阿清识得大体……委屈了你”王家太太脸色还是白的,只是口气微微松了些,“只是淑宁帝姬那性子,还得烦劳你多费些唇舌。”又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妾,沉声道:“你可知罪!”
听到婆婆有几分请求的话,夏侯清心中顿时舒畅了许多。作为一个被婆婆塞了小妾的正妻,怎么可能看得惯那狐媚子?尤其是那狐媚子日日在丈夫面前晃悠,极尽所能的勾引,又仗着是太太赐下的,连夏侯清身边的大侍女春儿也给了没脸。只是正因为是王家太太亲自赐下的,要是明着怎么样就是不给婆婆脸面。思来想去甚久的夏侯清还是决定捧杀,她性子温柔,但可不是没有脾气的泥菩萨,夏侯家的人,个个都是有血性的,才不会容忍有人骑到自己的头上。
只是没想到,才多久的日子,那丫头浑然忘了自己是谁,真以为自己成了王家的大奶奶?
那丫头跪在两人面前,娇媚的脸上洋溢着楚楚可怜,若换了男人,只怕已经扼腕叹息,大呼美人可怜了。
“奴婢冤枉,奴婢只是觉得佟家三姑娘面善得很,这才孟浪了些,还请太太和大奶奶宽恕。”她磕了一个头,声音中含着哭腔。这么些日子,在王家顺风顺水惯了,吃穿用度,什么都是照着夏侯清来的,不少下人见她得宠,也就死命巴结起来,日子不久,俨然她才是女主人,今日在外,脑子一热,显摆错了地儿。
“你当这事我们说了算的?!”王家太太也直恨自己往日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会来事儿,“一旦淑宁帝姬和纯仪帝姬问起来了,谁救得了你!谁又救得了王家!”淑宁、纯仪两人虽是帝姬不得干政,但一个在长乐帝姬死后算是长姐,夫婿更是刑部尚书,司掌天下邢狱,另一个先不说夫家是功臣,光是皇帝嫡亲妹子,说话比宠妃还管用这点,就不是正常人找惹得起的。王家太太一个头两个大,只恨不得抽死这丫头。
“太太……”王家太太好歹是官家太太,明白这其中厉害,而那丫头就没这么好的素养了,正要再诡辩几句,便见一个小厮忙慌慌的冲了进来,向王家太太和夏侯清打了一个千,急道:“太太,大奶奶,门外来了些人,说是要见太太和大奶奶。”
“什么人?”王家太太正在气头上,“说我不在就是。”
夏侯清忙拦着,问道:“他们说什么人了么?”
“不知呢,只是排场大得很。”小厮想了想,“对了,那跟在马车边上的,好像是侍女,叫紫苏来着……”
紫苏紫苏,不是纯仪身边的大宫女么?夏侯清顿时哭笑不得,忙起身:“快吩咐下去,整理个院子出来,任何人不得靠近。”又扶了王家太太,“娘,快与我一道出去吧,怕是淑宁帝姬问罪来了。”
听到“淑宁”二字,王家太太整张脸都苦逼起来,忙慌慌拉着夏侯清,指着那丫头:“将她带下去!”说着,与儿媳一起出去了。
淑宁原本正在与外甥和外甥女逗乐,便听说是婆媳二人都迎出来了,心中也是稍稍欢喜了些,对纯仪道:“算她们知礼。”说着,又被扶下马车,笑眯眯的看着在车前行礼的婆媳两人。
阿翎在淑宁怀中,见了自家姑姑,当下就乐得找不到北了,扑腾着扑入夏侯清怀中,在她脸上香了一个。
夏侯清抹了一把脸上的狼藉,没事人一样对淑宁和纯仪笑道:“两位帝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又让开道来,“两位帝姬请。”
四人一路到了刚打点出来的院中,淑宁顺势坐到了主位,纯仪抱着儿子坐在她身边,两人都只是看着王家太太笑而已,把王家太太唬出了一身冷汗。
淑宁是誉满京城的美人,但那泼辣的性子一点都不比其美貌的名声小。王家太太知道这回根本是被迁怒了,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任两人看着。
“算来,我与妹妹与太太家都是有亲的不是?”淑宁开口,笑容好比阳光,看得夏侯清怀中的阿翎口水都快下来了,“今日这样叨扰,还请太太莫要置气。”
王家太太冷汗涔涔,忙说几句“哪里”之后,满脸堆笑。只是对方不提,她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今日的事,想来两位都已经知道了。”淑宁笑容更是浓了,“我家那小姑子,回去便觉得委屈得不行,说什么都不愿出来呢。”
王家太太脸色顿时白了,张了几次嘴,为能说出什么来,夏侯清忙开口道:“帝姬明鉴,此事婆婆委实不知情,只是素日之中,婆婆与臣妇见她伶俐,都高看几眼,谁也不知道那丫头能如此放肆。”
这一通推卸责任说的也在理,何况也是事实,先不说夏侯清本就想要这样的结果,就算并不是如此,总不能为了一个妾侍让整个王家就去得罪淑宁吧?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婆媳俩都懂得很。
“大奶奶倒是和软的性子,想来那人在家中也给过你不少脸子看吧?”淑宁笑眯眯的,只是话中隐隐含着讽刺,“我倒是不知道,王家家风如此,竟是宠妾灭妻。如此,我家妹子也不用嫁来了。”又转头,对纯仪道,“你也尽快去求皇帝弟弟,叫大奶奶和离吧。别叫人说,咱们皇室薄待了定国公的后人。”
“淑宁帝姬——”淑宁话没有说完,王家太太已经失控的叫起来,要是真的和离,这王家再没有翻身之时!这京中谁会顶着皇帝和两个帝姬的压力去跟王家扯上关系?!
“本帝姬话没说完,哪有你说话的份!”方才还笑容盈盈的淑宁顿时拉下脸来,气势之凌厉叫阿翎都愣了愣,顿时感叹也不知道二姨父怎么压住她的。“你王家家教就是如此,你一个做婆婆的将小妾捧得比正妻还高?作践了夏侯家的闺女,你当夏侯将军会放过你王家?现在还想将佟家的闺女也拉下水?!”
原本被二姨妈的气势所震慑的阿翎顿时笑了起来,这话说得自家老爹好像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当下就在夏侯清怀中扭起来。
纯仪也是被淑宁这话逼得够呛,强忍住不笑以免拆了淑宁的台。
素来听闻过淑宁的泼辣的王家太太也没想这样面对面的接过招,腿肚子一软便伏在了地上:“臣妇冤枉——”

  ☆、第17章

“冤枉?”淑宁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立时冷笑起来,“王家的家事,照理儿也不该外人来管不是?何况太太既然说是冤枉,那么今日便叫本帝姬便与纯仪帝姬一道看看,太太是如何被冤枉的。”说罢,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尖,神色慵懒明艳。
对方都说了这话,要是还不明白,王家太太也就算是白活了这么多年——这是逼着她当着淑宁、纯仪的面将那丫头当场料理了!那丫头闹出了这事,惹到了两个帝姬头上不说,一旦闹开,王家以后的声名也是全毁了……这么想着,本就不是省油灯的王家太太郑重的点头:“帝姬放心就是。”一挥手,“将那贱婢带来!”
夏侯清忙出门吩咐下去,素日里见那丫头颇有几分得太太和大奶奶青眼而巴结的下人们也知道风向变了,两个平日就嘴紧的粗使嬷嬷将那丫头一路押着到了院中,扔到了王家太太面前。
那丫头被这大力扔得七荤八素的,抬眼便见王家太太和夏侯清脸色全是不好,立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尾牙。她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哭道:“婢子知错了,还请太太和大奶奶宽恕。”
凭着太太素日的疼爱,那丫头原本以为一定会就此揭过,谁知王家太太脸色愈发森冷,退后一步,喝道:“来人,跟我狠狠打,叫她知晓了,什么是嫡庶之礼!”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重重挨了一下,顿时将她打蒙了,眼前金花乱舞,顿了一会子,才抬头看清了,王家太太身后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美貌女子,以及正在其中一个怀中坐着啃手的男婴,还有在夏侯清怀中,满眼幸灾乐祸的小婴儿。
明白了太太这样打自己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两人在那丫头脸色狠狠咬牙,抢到淑宁面前:“这位贵人,婢子只是仰慕大爷,只是如此……”话还未说完,王家太太脸色大变,要再让她冲撞了淑宁,那这回可就是覆水难收了!当下恨声道:“还不将她抓回来!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冲撞了贵人你们谁担待得起!”
两个粗使嬷嬷听了这话,忙上前将那丫头抓在手中,另一个上前,一个大耳刮子摔在她面上,原本红肿的半面顿时肿得更高,嘴角也淌出血来。
淑宁平静的看着施邢过程,眉眼中的凌厉和慵懒混杂在一起,看得有些怪异。阿翎趴在夏侯清怀中,看着那丫头被打得伏在地上,半晌才抬起头来,半张脸肿得老高,眼中还含着楚楚可怜的泪光,顿时觉得背脊一寒,身子一扭缠住夏侯清,心里暗叹这真是个实力派。
夏侯清见那丫头吃了瘪,还是有几分畅快,垂眸看一眼怀中扭动着的阿翎,上前附在纯仪耳边道:“嫂子,不如将孩子带下去?这样的场面,未免污了孩子们的眼。”
纯仪思量片刻:“不必了。”要说这丫头敢在没过门的二奶奶面前装乔这事,王家太太不知道也就算了,但要不是她惯着,能有这事?思来想去,纯仪可不敢将孩子们放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而阿翎听到自家娘亲这话,立马笑了。秉承着人类的劣根性,阿翎是很愿意看一会儿热闹的,当下缩在姑姑怀中,转头看着那丫头。
只见她双颊红肿,伏在地上虽是柔弱,但没有一丝美感可言。肿得高高的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珠,看得更是不伦不类。
别说这些子已经嫁了人并且都是嫡妻的看不惯这种狐媚子,连阿翎都觉得手心儿痒痒。装柔弱这事,对男人大概还是很管用的,但对于女人……除了蕾丝恐怕没几个人喜欢吧。
“劈啪”声一直没有停过,直到那丫头伏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掌嘴的粗使嬷嬷才停下来,垂手站在一边等着王家太太发落。王家太太抿了抿唇,转头看着淑宁:“帝姬……”
“我说了,太太的家事,我们都不管。”淑宁微微一笑,话虽这样说,但其实什么意思,在场诸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说着,淑宁又垂眉看了一眼啊那丫头,佯作惋惜道:“惩处人的法子多得是,何必打脸呢?成了这样,以后令郎见了可喜欢不起来了。”
对于二姨母的伪善,阿翎也只能报以干笑。也明白日后长大了千万别招惹到淑宁头上,不然恐怕会被修理得很惨。
那丫头双颊红肿,伏在地上不住的打量着姐妹俩,明白这两人只怕就是淑宁帝姬和纯仪帝姬。
原本王家太太将她买进来的时候,她就是抱着进来享福的心态,太太宠着,大奶奶性子和软,二奶奶还没过门,王家后院俨然就是她的天下……
可现在来看,夏侯清一再忍让,难道不是就是在等着这一天?
这么想着,那丫头心里恨得很,握指成拳,看着夏侯清,双颊痛得很,还是强撑着说:“大奶奶好手段……”
夏侯清在纯仪身边立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头看着阿翎,摸摸她的小脑袋。阿翎也不是什么傻子,从上回听到这个姑姑跟春儿的话,就已经知道这种事只是迟早的问题。只是这姑姑这样温柔的性子,竟然能使出这种捧杀的法子,倒是阿翎始料未及的。
只是,敢欺辱到自己身边人头上,就算这回二姨母没有出手,等阿翎长大了,也要跟这狐媚子清算。
不过,看了这样的事,阿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以后嫁给谁,一定要在婚前逼着他写保证书,要是纳妾,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这么想着,阿翎看着那丫头的目光愈发没了好感。
“与你大奶奶有什么关系?”淑宁笑着反问,原本懒洋洋的目光已经透出了些凌厉,“是我说错了,你不都是没过门的二奶奶的嫂子了么?我若是大奶奶,你还有命活在现在?”
那丫头自知理亏,但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她对我使绊子,我哪里能进了圈套?大奶奶就是怕吧?怕大爷喜欢我,怕我夺了你的位子。”
夏侯清看着这双颊红肿的女子,抿了抿唇:“我怕你做什么?”
“七出之罪!”她顿时得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不是怕我在你之前生下孩子,何苦叫两位帝姬动手?”说到这里,咽了一口血沫,恨恨的看着姐妹俩,“可笑帝姬被人当作刀子使了还浑然不知……”
“糊涂东西!这是你跟帝姬说话的态度!”王家太太只恨方才怎么不叫人抽得她再也说不出来,“大奶奶宽厚不与你计较,你倒是埋怨起来了!”
“我哪一句说错了?”那丫头抬头看着夏侯清,只想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出来,“你就是生不出孩子,活该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且瞧着,再过上几年,会有多少女人进来,多少女人能讨大爷欢心,我不能,总有人可以……到时候,我看你能防得过多少!”
“你——”夏侯清脸色顿时白了,说出一个字竟然再也说不出,身子摇摇晃晃起来,唬得她怀中的阿翎哇哇乱叫,生怕姑姑昏了自己也要被摔在地上。
“阿清。”纯仪眼疾手快,忙将怀中夏侯辕扔给了淑宁,起身扶住夏侯清,后者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双眼一翻,就在纯仪怀中昏了过去。
阿翎见姑姑昏了过去,呜哇哇哭得起劲极了,生怕被扔在地上,只是夏侯清虽是昏迷,但双手未曾软下去,一时也不妨事。王家太太见状,忙将阿翎抱在怀中,又一叠声唤来人将夏侯清抬下去。
“好个侍妾,竟然敢诅咒主母了是不是?”纯仪看了这丫头的样子,就不可抑制的想到夏侯湄诅咒一双儿女的事,顿时心里就不爽了。作为一个有仇必报的坏女人,纯仪帝姬不介意对这个将自家小姑子气昏的丫头落井下石,“太太,按照道理,你们家的事,我也不该管。只是,今日这丫头能这样说阿清,下一回,说的就是太太也不一定。”
王家太太脸色顿时一白,这丫头是她买进来给儿子传宗接代,不是进来当祖宗的!冒犯了儿媳妇可以,但骑在自己头上就是不行,当下脸一拉:“来人,将这丫头带下去!关在柴房里,过上些日子去找人牙子来,将她发卖了!”
那丫头也是半点不服输,冷笑道:“太太待我好,我倒也是感激的。如今两位帝姬在这里,太太迫于无奈,要发卖婢子,婢子明白。”说到这里,笑道,“只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养着有什么用处?何况,若是这母鸡还要啄人呢,婢子倒是无妨,下一个又是谁?是太太?还是二奶奶?”
王家太太愣了愣,想到夏侯清对于自己一向恭敬,端茶侍食无微不至,绝不是这样的人,脸拉得更长了:“一派胡言——”
“哪里是胡言?分明是气急之下,什么都说了出来。”还没说完,淑宁便微笑着开口,看着脸颊肿得跟什么一样的某人,“看来你倒是觉得,我与纯仪帝姬在这里,你很不舒服是不是?你觉得,是我们压着你家太太办了你是不是?”
“难道不是么?帝姬平心而论,若不是两位在此,太太会这样生气么?”那丫头冷笑,咳出几丝血来,“也是了,亲不间疏。”
“是啊,亲不间疏,我没有缘由为了你,就叫我家妹子受委屈!”淑宁冷笑道,气场顿时变得凌厉,“我与纯仪帝姬今日不动手,还敬着王家与佟家、夏侯家是姻亲,还敬着太太是夏侯清和安蕙的婆婆。”说到这里,手中茶盏劈头盖脸摔在那丫头脸上,茶虽是凉了,但那茶盏砸在脸上,夏侯辕都被姨母吓了一跳,怯生生的缩进了她怀中,“实话告诉你,你家大奶奶那是性子和软。倘若是换了我,一个小妾敢在未过门的弟妹面前说是她嫂嫂,我势必是要弄死她的。还是你当定国公府是死的不成!”
见那女子双眼大睁,满是惊恐。对于淑宁的泼辣,阿翎现在才有了最深刻的认识,这样明艳泼辣甚至说是张狂的个性,也只有从小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才可能养出来。
淑宁含着冷笑,摸着夏侯辕的小脑袋,阿翎在王家太太怀中,可怜巴巴的看着哥哥被摸着脑袋,只觉得姨母好像在摸小西瓜,似乎下一刻就会拍着说“这西瓜熟了,可以砍来吃了”一样。
正在僵持,春儿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笑道:“太太,太太,喜事,大喜事啊!我家姑娘有身孕了!”

  ☆、第18章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戏剧性,那丫头才说了夏侯清这辈子都不能有孕,还没转身,已经传出夏侯清已经有了身孕的话。
阿翎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着那丫头,只见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原本一张脸就肿胀不堪,这样一来就跟发面包子一样白白胖胖的。
正为自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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