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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投喂日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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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在他怀里,贪婪的吮吸着他怀中的清香:“我才不怕他们说呢。”又坏笑着拉着他的大手,“咱们去偷听怎么样?”
“偷听?”想到上回阿翎非要拉着他去偷听夏侯轩和沈婉兮,结果他使坏,叫她露了马脚,差点没给尴尬的夏侯轩一通好骂。
揽着怀中软软的小妮子:“你真要去?”
他口中薄荷的清香在脸上轻拂,叫阿翎耳根发热,低头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什么好处么?你这二哥哥可比你大哥哥难对付多了。”萧清晏存了逗逗她的心思。只是这话倒也不假,夏侯轩为人谦和,跟定国公性子相似,但夏侯辕,纯粹的笑面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开始反扑了。
阿翎仰起小脸,看着这张本就惹人浮想联翩的俊脸,现在还来含笑杀!阿翎只觉得喉咙干干的,想也没想就凑上去咬他的唇,啃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像太放肆了,特别当婊立牌的放开:“与我去吗?”
“去。”萧清晏心情大好,自然也不顾了夏侯辕是否会发飙的事了。
两人一路摸到花园中。阿翎走后,顾熹微和夏侯辕单独在一起,倒是愈发局促了。想到这么久夏侯辕有事没事的轻薄,小姑娘脸红脖子粗的,连看都不敢看这个妖孽的少年。
而另一位好像完全没看到顾熹微的紧张,笑眯眯的说:“眼看着果果都要嫁了,熹微妹子怕是一个人孤单了吧?”
这话怎么跟方才的那么……顾熹微可不傻,忙回答说:“我倒也不急,爹爹娘亲的意思也是在将我留上几年呢。”
“那熹微妹子没有看得上眼的男子?”夏侯辕不紧不慢的套着顾熹微的话,见顾熹微脸色更红了,又说,“熹微妹子容颜好,家世也好。只怕咱们京中能熹微妹子相衬的也不多,只怕对方年龄不合或是家世不合,只怕是委屈了妹子……若是能寻到一个家世年龄相貌都与妹子相衬的,倒也是人生快事。”
眼见顾熹微脸色更红,阿翎忙扯了萧清晏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笑出声来。这混小子,拐弯抹角的说这样多,到最后引出来的,就差没说他自个儿的名字了。
顾熹微自然而然的也明白这个理儿,脸红得快要滴血,嗫嚅道:“辕哥儿……”
“我想娶你。”夏侯辕忽然敛去了那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正经八百的看着顾熹微,“我想要娶你为妻,我想要以后有人说起安定侯夫人,大家都知道是你。我想让人知道,定国公府的二爷、安定侯夏侯辕的妻子是顾家熹微。我想以后我的孩子叫你娘亲;我想以后我在京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你便在京中的贵妇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顾熹微这回脸上简直恨不得烧起来,看着夏侯辕正经的模样,竟是连到了嘴边的“辕哥儿”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小手交握得更是紧了,掌心的汗叫整个手都滑溜溜的。
阿翎躲在一旁,心中不住的称赞小哥哥真是条汉子。见她整个人都激动得脸色绯红,萧清晏顺势将她揽入怀中,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萧清晏愿娶夏侯翎为妻,愿此生疼爱她呵护她。萧清晏想要日后京中,有人提到‘璧人’二字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与夏侯翎。萧清晏想要日后与夏侯翎生许多孩子,听着他们叫爹爹娘亲。”说到这里,感觉到阿翎脸颊滚烫,低沉的笑声愈发欢喜了,“不知元熙王姬,可愿意下嫁给我?”
一颗心儿止不住的甜蜜,他们的事一向都是默许了的,但如今,是他亲口向自己求婚了。虽说不排除见了夏侯辕告白后的心血来潮,但在一个女子感情生涯中,求婚与结婚两个时刻都是非常重要的。红着脸,抡起小拳头锤了他两把,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惹人爱怜:“生米都快煮成爆米花了你还问……”
虽不知什么是“爆米花”,但萧清晏总是极为欢喜,揽着阿翎,吻着她脸颊,又转头看着还在别扭的某两只。
顾熹微迟迟不肯回答,难得有一回正经了的夏侯辕垂了眼睫:“倒是我唐突了熹微妹子……”又换上嬉皮笑脸的样子,“嘿,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不勉强你,可别这受了气的模样。”说着,起身,学着戏文里书生的模样一鞠下去:“熹微妹子原谅我吧,是我错了。”
顾熹微红着脸,听了这话,脸上神情却有些着慌,拧着衣角低声说:“我、我说了又作不了数……”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阿翎听不清了,却见夏侯辕神态中多了几分真切的欢喜:“该有的礼数,我自然一个不会少的。过几日,我便请娘亲做主,到你家去提亲。”
听了这话,阿翎愈发好奇顾熹微是说了什么,转头见萧清晏笑得高深莫测,忙拱进他怀里:“清晏哥哥,她说了什么?”
萧清晏含笑,指了指自己的唇瓣,示意阿翎自己过来。对于出卖色相这件事,阿翎早就做惯了,忙欢欢喜喜的亲上去。萧清晏等的就是这自己撞上来的傻丫头,撷获了她的唇,直吻得阿翎憋气憋得难受推开才算完了。
见小妮子气恼的样子,萧清晏才揽了她,低声说:“微姐儿方才说,‘我不愿无名无分的跟着你……’。”
阿翎恍然大悟,这委实像是顾熹微说出来的。憋着笑,却见夏侯辕转过身看着两人的方向,忽然就笑起来。那笑容皮笑肉不笑,叫阿翎心中一颤,暗叫不好要糟,夏侯辕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想都不想就向着阿翎砸了过来。
萧清晏忙抱起阿翎,闪身避开那物件,谁知那东西一下爆开,乳白色的粉末溅开。毫无疑问的,阿翎被溅了一头一脸,萧清晏也好不了多少,右手被喷得全是粉末。
夏侯辕摸摸鼻子,旋即阴恻恻的笑起来:“啊呀,怎么是萧大哥和果果?这可不好!这是西域奇花制的痒痒粉,这个……”这自责的语气,要不是他脸上的“叫你们偷听活该了吧”的神情,实在像是一个误伤了同伴的好人。
整个脑袋全是白色粉末的阿翎顿时蔫了,看着被自己牵连的未婚夫,心中忽然后怕起来。
然后接下来几天,嘉国公世子,如今的吏部员外郎告假,听说是手臂上生了疹子,瘙痒难耐;而元熙王姬则更是好笑了,有事没事就将自己脑袋往冷水里浸;至于安定侯,纯仪帝姬给安定侯向顾家提亲之后,就被关了禁闭,原因却无人得知。
不过夏侯家茶余饭后的笑话,又添了一桩而已。
☆、第76章
瘙痒事件总算是在腊月三十儿之前结束了,对于这腹黑的小哥哥,阿翎不少日子见了都是绕着走的。那些痒痒粉,洒在她身上,还有不少进了脸上还没愈合的伤口里,痒得很,又不敢挠。
寒冬腊月里,能用一张冰冷的湿毛巾搭在脸上,阿翎也算是奇葩了。
日子转转兜兜到了正月初一,某两位的婚礼眼看着就在眼前,阿翎也是待嫁之身,顾熹微的爹娘那可叫开明,在媒人去提亲的时候,直接说,去问自家女儿,若是自家女儿愿意嫁,两老也就愿意。
然后,夏侯辕捡了个大便宜。
虽说纯仪嫁到了夏侯家,但说穿了,她并不住在定国公府,比起一般的当家主母还是有些不同,故此,阿翎想要取经,找的第一人便是皇后了。
只是么,阿翎对于皇后传授的经验,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起就是看得懂账本,要想像王熙凤那种精明干练,不晓得再练个十年能不能做到。
扭在皇后怀里撒了会儿娇,便见绿绮从外面走入,请安后道:“皇后娘娘,芳菲殿那位,指名点姓要见元熙王姬呢。”
所谓芳菲殿,便是庄和的寝殿。皇后与阿翎交换了一个眼神,慢悠悠的问:“庄和要见果果?好端端的,要做什么?”
“奴婢不知。”绿绮回答,“只是那侍女说是庄和帝姬想要与元熙王姬说些体己话。”
体己话?这两人现在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也不为过,阿翎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还是从皇后怀里起身,梳了发:“也好,我就去好了。舅母将凤栖宫的侍卫借我几个,我可不想死在了三姐姐手上。”
皇后一百个答应,选了几个妥帖的,命跟着阿翎去了。
一路到了芳菲殿,下了轿辇,脚步踩在松软的雪上,咯吱咯吱作响。进了屋,才见庄和坐在主位,正慢悠悠的喝着茶,瞥了进门的阿翎一眼,指着一旁的座位:“坐吧。”
阿翎不知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也就乖乖坐了,口中也是疏离:“三姐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咱们现在都是待嫁之身。姐姐比我还早些,都是要忙活的。”
“待嫁之身?”庄和脸上忽然浮出一丝冷笑,“莫非是我想嫁?何况我这是嫁吗?压根就是父皇送去的礼物。礼物这东西,说要就能要,说不能要,扔了也不打紧。”
听出她话中怨怼,阿翎倒是无所谓,耸耸肩道:“难道是我逼着你嫁了?为人子女者,替父母分忧,乃是天职。”
庄和圈禁日久,容色憔悴,这些日子被御医以各种大补药灌得容光焕发,还是对外宣称在养病,但那小脸红润的,哪里像个病人?“你伶牙俐齿,我也不需要说你。”看着阿翎的目光愈发冰冷起来,咬着牙,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阿翎生吞活剥了。
因为佟明远,她们两人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一个地步,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阿翎很清楚这一点,也没有想与庄和转圜的意思,也就懒洋洋的看着庄和:“姐姐到底有什么事?若是不说,我可就走了。”
“我只是想在去戈雅前看看你这张脸而已。”庄和咬牙,几声轻微的“咯咯”声从齿缝间迸射出。再恼怒,她也不敢做什么,现在身边的人全是皇后派来的,原本的亲信在林贵妃死后也被全部杖毙,现在要是她敢对阿翎做什么,马上就会传到帝后那里去,皇帝自然敢让这个从来不省心的女儿“不治身亡”到时候,真的强硬从宗室中选个姑娘出来,虽是下下之策,但总保全了皇室的名声。
阿翎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和:“你看吧,你就是把眼睛看瞎了我也就这个样子。”又晃着手,“我也不知道柴贵姬跟你说什么了,姐姐真的愿意远嫁,这份气节,令人动容。”
庄和脸色一变,又是恨恨。还没说出话来,门外边走进一个小丫鬟,手臂上挎着食盒,向两人请安之后,道:“奴婢奉柴贵姬之令,来给帝姬送些吃的。”
阿翎闻言,更是好笑了,往日在柴贵姬宫中似乎也没见过这人:“你好像有些面生,是柴贵姬宫中的?”
“奴婢在贵姬宫中小厨房当差,王姬和帝姬哪里能见到奴婢?”那丫鬟说着,从食盒中端出一叠糕点放在案几上,“帝姬和王姬趁热吃吧,奴婢先行告退了。”收了食盒,一路去了。
柴贵姬送来的,阿翎可不敢碰,上回就是一个香囊,差点要了沈婉兮的性命。当下笑嘻嘻的看着庄和:“三姐姐,你晓不晓得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还有一句,叫做,蛇蝎美人。”
“我早就进退维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庄和低声说罢,看着阿翎,“我每日想到你,就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了。贱人,若非是你,我母妃又怎会……”
对于林贵妃,再怎么不对盘,阿翎对她还是有一份敬意,当下闷着不说话。只是庄和忽然笑起来取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缓缓走到阿翎身边,笑容好比阳光般和煦:“柴氏这糕点做的委实精致,好吃得紧。”
人常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庄和在阿翎眼中有时还不如鬼。也不理她,阿翎起身就想走,却被庄和摁住,咬了一口的糕点猛地塞进阿翎嘴中。阿翎想要挣扎,却被狠狠捂住了嘴,一块糕点几乎就这样囫囵吞了下去,给噎得差点断气。
身边的宫女快步上前想救,庄和已经放开阿翎,笑眯眯的:“你不是还是吃了吗?怎么样?好吃吗?”看着阿翎噎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庄和忽然“咯咯”的笑起来,声如银铃,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瞪着阿翎,“元熙,你放心,我到死都不会忘了你这张脸。我会一直记得,到底是谁,将我逼到这般田地的;到底是谁,伤了明远哥哥身子,到头来还要去剜他的心。来日方长,等咱们都下了阿鼻地狱,还有时间慢慢清算。”
庄和一向都是那样明艳的性子,要是现在上来厮打,阿翎到是不怕她,但这平静的诉说恶毒的话语,竟然让阿翎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咳了两声,发觉实在咳不出来什么,也就停了,端着身边的茶一饮而尽。这才起身:“我没工夫与你闹,你要疯,就自己疯去吧。”
“好啊,”庄和微微笑着,“元熙,你可别忘记了这话啊。”
囫囵吞了那样大的糕点,阿翎整个喉咙都充斥着一股子甜味。快步出了芳菲殿,阿翎都觉得庄和的目光好比是钢针,还那样插在背上。捂着胸口没命的咳了几声无果,回了凤栖宫又灌了几杯热茶,嗓子还是不舒,也就没工夫再管了。
只是当夜,阿翎睡梦之中便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将贴身侍女给唬得不轻,忙不迭告知了纯仪,夏侯辕在半夜被自家老爹拎起来给多灾多难的妹妹诊治。
夏侯辕到的时候,阿翎整张脸因为缺氧泛着诡异的惨白。眼角一滴晶莹慢慢滑下,洇进鬓角不见。
夏侯辕见状,好看的眉头蹙起,一把掀开正在给阿翎擦脸的侍女,捏着阿翎的嘴,看了一眼后,眉头皱得更紧,上下其手,将自家妹子摸了个遍后,才恼火道:“你这傻丫头,谁给你下了毒你都不知道么?”
一听到下毒,纯仪脑袋都大了,忙拉着小儿子问:“是什么毒?谁给你妹妹下毒了?”
夏侯辕一张妖孽的面孔满是戾气:“是生半夏和天南星,这两种药混在一起了。”捏着眉头,“快去,把生姜捣汁,完了马上将来。”顿了顿,“还有,端些浓茶来。”
阿翎从来没尝过窒息的痛苦,一双小手捂住脖子之时,手指却传来剧痛,知道是痉挛,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纯仪虽说平日教育这俩熊孩子的时候从没手软过,但本质上还是个慈母,忙握着女儿的手,低声叫着:“果果……”
阿翎无力的喘息着,空气却也是稀微。眼前直发黑,听到母亲的声音,还是掌不住落下泪来。不多时侍女端着生姜汁来了,那气味刺鼻,纯仪一点点给阿翎喂到嘴中,却根本咽不下去,急得这当娘的不住的淌泪。夏侯轩与弟弟对视一眼,一个捏着阿翎鼻子灌,一个死死的压住阿翎,将阿翎呛得不住的咳嗽。
灌下去约莫半个时辰,阿翎的呼吸声总算是平稳了些。夏侯家一家这才松了口气。原本身子重不让出来的沈婉兮也坚持来了,见阿翎被折磨成这样,不觉静默,半晌后还是低声道:“可要好好查清楚,谁人这样狠毒。”
夏侯辕思量片刻,道:“要么就是柴氏,要么就是庄和,还能是谁?这宫中,谁这样恨着果果?”
“庄和的可能不大。”沈婉兮淡淡道,“她那性子我太清楚了,虽说惯是柔弱的样儿,但那性子明媚,实在想不到这么阴损的招儿……只怕是柴氏,她对这些药物的了解,咱们不都早就见识过了?”
定国公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让周围空气都带上了几分杀意。纯仪忙捧住他的手:“昇明,别动气。”咬了咬牙,“这柴氏未免欺人太甚!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用给她什么情面了!”
“母亲,想要责罚到柴氏身上只怕难。”沈婉兮无可奈何一叹,“一来柴家世家大族,父皇那头只怕还有大用;二来,太/祖许诺过,非灭族之罪,不诛柴家后。只怕……”
“谁说要将他们诛了?”纯仪冷笑道,又想了片刻,转身吩咐身边的大宫女,“紫苏紫菀,如今我们不方便进宫,你们便向你们原来的小姐妹们在打探一下,看看庄和帝姬那头如何了。还有柴贵姬,知道了消息就赶紧向我汇报。”说罢,又看着被折腾得难受,沉沉睡去的阿翎,心中忽然怒火滔天。
害了她媳妇儿不说,还敢伸手到女儿这里来?老虎不发威,柴氏你当老娘是y!
这一大家子人,除了有身子的沈婉兮,全是守到了第二日阿翎醒来。不久,便收到消息,说是昨夜庄和帝姬哪里也出了问题,半夜呼吸困难,差点连命都没了。
阿翎起床后,身子还虚弱得很,听了这消息,想了想,多半是柴贵姬派人送来的糕点出了问题。
当日,便听说皇帝勃然大怒,命柴贵姬跪在东宸宫前好好反省,竟是将手伸到了皇嗣那里去。更别说庄和还是戈雅没过门的媳妇,又听说庄和被救醒后抱着长安哭得肝肠寸断,叫皇后都为之动容。
这回一个帝姬一个王姬遭了秧,虽说还在年里,但这些达官贵人们也不怕过了病气,递牌子进宫的进宫,到帝姬府看阿翎的看阿翎,完全一副忠臣良将的反应。
还用说么,不管是叫皇帝或是纯仪觉得自己是个好臣子,那福利可是大大的,刷印象分刷得不可谓不欢腾。
刚送走了一拨人,阿翎累极了躺在床上,因为天南星和半夏的毒性,她嗓子现在疼痛难忍,刚才端王妃带着闺女来探望都是各种手语加唇语。
现在除了想睡,也只剩想睡了。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睁眼,便见萧清晏推门而入,阿翎顿时来了精神,也开始委屈了,伸手示意他过来之后,就趴在他怀里不住的拱着,一面拱一面哭。
萧清晏方才见自己的小姑娘脸色苍白的样子,心中也是疼惜,让她把眼泪抹了自己一身,才抱着轻轻安慰道:“我省得你受了委屈,可别哭,嗓子再坏了就不好了。”说到这里,轻轻说,“果果,你记着,庄和帝姬出嫁前,再别进宫去了。要是没法子,也万不要跟她起冲突。”
见萧清晏与自己一个想法,阿翎点头,抬头无声说道:“你也觉得是她?”
“我虽不知前因后果,但柴氏那人,心思缜密,怎会做这样落人把柄的事?只可能是庄和帝姬,林贵妃生前与柴氏一向不对付,也算是报了仇。她这苦肉计演的倒是好!”
想到庄和往日那冲动易怒的性子,还有现在这懂得嫁祸他人的性子,阿翎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背后升腾起。握紧了萧清晏的衣襟,无声说:“她真的这样恨我?竟然变成了这样?”
“不怪你。”萧清晏搂着她,轻拂着她的青丝,“过不了几日了,咱们成亲之后,你就不必再面对这些了。”
含泪点点头,阿翎又向他怀里拱了拱。听到门板响了一声,阿翎忙从他怀里弹开,听门外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大姑娘,佟家二奶奶来了,说是来看看大姑娘呢。”
佟家二奶奶……便是裴家那姑娘裴玫,佟明远的妻子。
想到那日顾熹微说佟明远纳了一个和自己有三四分像的女子为妾,阿翎心中就堵得慌,扣了扣床沿,“笃笃”两声,这是她与侍女约好的,听了这声儿就放人进来。
门外忽然没了声音,便见一个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里面穿着正红百蝶穿花雪缎棉袄,容姿颇美,含笑间别有一番风韵的女子缓缓走进,俏生生一拜:“臣妇给元熙王姬请安。”
☆、第77章
佟明远这位夫人,可是平阳伯府老太君亲手养大的,气度从容温雅,虽不敢跟那些子天潢贵胄家的闺女相比,但站在一群官家小姐中那也是格外出挑的存在。
而这就是这样出挑的存在,在大婚不过三月的情形下,老公就纳了小妾。裴玫自小就是被三从四德观念教养长大的,心中再不虞,也是从来没有苛待过半分。
然而,当那小妾给她敬了茶不到七日的时候,总算佟府有个小丫鬟说溜了嘴——“卫姨娘倒是像了一个人,我瞧着,跟原先喜欢上咱们府上来的元熙王姬有几分相似呢。”然后,从裴家带来的小丫鬟也是点头称是。
病弱表哥与貌美表妹痴恋情深……戏文中最经典的桥段竟然成了现实,裴玫整个人都不好了。最终决定,借着探望的由头,来好好看一看这个跟嘉国公世子有了婚约还让自己夫君念念不忘的元熙王姬究竟是什么样。
阿翎坐在床上,自然不知裴玫心中千回百转。她伤了嗓子,也不便说话,便看了萧清晏一眼,后者会意,轻轻说:“佟夫人请起,元熙王姬如今嗓子不好,难免说不出什么来。”
“王姬玉体违和,倒是臣妇孟浪了。”裴玫说着,缓缓起身,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阿翎。眼前这位,五官生得极为精致,眉眼中还有着一般大家闺秀不曾有的灵动,高挺的小鼻子下,双唇红润如含朱丹,只是因为卧病脸色少了几分红润,病恹恹的如同西子捧心。
的确是个美人。裴玫在心中暗暗赞叹一声,旋即又释然,先不说别的,纯仪和定国公可是当年最为人称道的神仙眷侣。自然要被称为神仙眷侣,一是要恩爱,二是颜值都要爆表,不然那不叫神仙眷侣,最多就是恩爱夫妻。
萧清晏坐在阿翎身边,今日裴玫绝不是单纯来探病,来试探的可能性不可谓不大。毕竟佟明远对阿翎的心思,萧清晏也是知道的,当下转头看了一眼阿翎,她也只是对他一笑,示意不必担心。
如今屋中的格局是,小王姬,准王姬郡马萧清晏,还有个小公爷的媳妇裴玫,怎么看怎么是这位唯一的男士碍眼的局面。萧清晏倒也是知趣,起身道:“如此,臣便不打扰佟夫人和王姬了。”又对裴玫叮嘱一声,“王姬嗓子伤了,夫人便体恤些,萧某感激不尽。”
见其体贴,裴玫也是微笑道:“世子放心就是,若是因妾身叫王姬坏了身子,外子也是要责骂妾身的。”说到这里,狡黠一笑,“这样多的表弟表妹,外子最是疼爱王姬了。”
阿翎心中干笑着,得了,原来是来试探的。待萧清晏去了,拈了一把长发,阿翎无所谓的指指床边的胡床,示意裴玫坐下,这才无声唇语道:“嫂子与哥哥新婚燕尔,原本该是我登门道喜的。只是谁曾想成了这光景,难为嫂子不嫌弃,肯来看我。”
“到底兄妹一场,虽说一表三千里,但总是缘分。”裴玫一面说着,一面笑,“我见了王姬,也是心中欢喜。这样的可人儿,勿怪皇上皇后也是疼爱得很。”
阿翎端着笑容:“嫂子知书识礼,又是个行止有度的。明远哥哥能娶到嫂子,倒也是福气。”总归就是在互相拍马屁,谁也不嫌拍多了。
裴玫细细打量完阿翎,脸上笑容也是浓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外子病弱些,婆婆也是心疼。臣妇就只能力求妥帖了,况且,出嫁从夫,外子喜欢就好。”说到这里,又柔柔一笑,“想来王姬也知道,外子纳了一妾的事。此事婆婆也是大为光火,竟与外子争执。”
阿翎毫不怀疑这人是在套话,但她也知道,裴玫并没有恶意。若是换了阿翎,只怕不会比她做得好。要是萧清晏大婚不到三月就纳妾,阿翎绝对会让他们一对狗男女净身出户去恩恩爱爱,落了个悍妇的名声也在所不惜。
当下微笑,比划着:“嫂嫂气量颇大,若是换做了我,我必然不会叫那姑娘好过的。”顿了顿,“嫂子明白,是忍则该忍。只是嫂子才是佟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总不能叫别人拿捏住的。”
不料阿翎说这话,裴玫愣了愣,旋即含笑:“也是,总是自己把握着丈夫的心最好。”又看着阿翎,淡淡微笑,“算起来,臣妇与外子还是王姬牵的姻缘,倒也是多谢王姬了。”
“没有什么好谢的。”阿翎摆手,轻轻开口,“做好自己的本职就是了,嫂子来意我也明白,我只能说,明远哥哥对我很重要,却跟他于嫂嫂意义不一样。我如今有未婚夫,等庄和姐姐嫁了之后,我自然会嫁到萧家去。”说到这里,她嗓子实在痛得厉害,也就不发声了,“不过还请嫂子记着,我敬你是嫂子,心里也是真心实意希望哥哥和嫂子能百年好合,若是嫂子自以为发现了什么事,想要嫁祸我的话。还请嫂子想清楚了,你婆婆淑宁帝姬,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若是谁伤到她儿子,你明白后果。我也是一样,若嫂嫂不让我活,那咱们便一起死吧。”
看着阿翎黝黑的眸子,裴玫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不蠢,自然明白阿翎是指什么,当下微微颔首:“王姬多虑了,若是定国公府和佟府同时传出什么,当今圣上的姐姐和妹妹都牵扯其中,若是再扯上臣妇,便是裴家也牵扯进来,我家嫂子温宁帝姬也脱不了干系。届时三个帝姬牵扯,只怕皇上会当机立断。”
她不说下去,当机立断的,就是先了结了生事的。又坦然微笑:“只是臣妇羡慕王姬而已。夫君是个好男儿,与我也是相敬如宾。虽说我对他纳妾之事不说什么,他也是知道我心中不快,总是抽空陪陪我……只是世间女子,谁又不希望丈夫满心只有自己?我也是好奇了,这才来看看王姬。”
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倒是比方才融洽得多了。阿翎只是笑:“嫂嫂你知道有句话么?叫有人惊艳了时光,有人温柔了岁月。哥哥性情温柔,嫂嫂做的不可能看不到。”
“这倒不好说。”裴玫温温和和的笑着,“我记得儿时听过老太太说,说是夏侯将军和纯仪帝姬恩爱无双,乃是一对璧人。实则皇室中人,谁又不是如此呢?公公婆婆也好,我大哥和嫂嫂也好。”又看向阿翎,“如今王姬也快嫁了,想来与萧世子也是如此了。”
听她说起萧清晏,阿翎还是止不住的红了脸。过不了许久,她就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萧夫人三个字会伴随着她一辈子。
裴玫只是看着她这副小女儿情态,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娇羞的想着婚后生活,从贵族家中嫁到贵族家中,倒不用操心着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但福气过日子么……相敬如宾,却是亲昵不足。想到佟明远总是温淡的唤着她“阿玫”,却只有对着卫氏,才会露出疼惜的神情——“裹儿。”
裴玫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没出嫁,裴家老太君就说了,别忘了自己婆婆是淑宁帝姬,遇事要忍。只是忍字头上一把刀,总会有忍不住的一天。
半晌后,裴玫才轻轻笑出来:“臣妇倒是叨扰了一些时辰了,便先行告退,也不便打扰王姬与萧世子了。”
阿翎脸上潮红未退,轻轻点头。裴玫笑得温婉,缓缓退出去,换了萧清晏回来。见自家未婚夫回来,阿翎也不再装着什么端庄贤淑的样子,扭着身子窝在他怀里。
萧清晏抱着她,笑着亲一亲她的额头:“怎了?被她给了脸色?”
摇头,阿翎直起身子,说得无声:“我只是庆幸,裴玫知分寸,懂进退。这样的人,陪在明远哥哥身边也好。只是我想着,若有那么一天,我跟裴玫对上了,只怕我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的确,那人的笑容,没由来的像柴贵姬柴雨霏。虽说不像是她那种步步为营,但也是个狠角色。能忍旁人所不能忍的,都是狠角色!
萧清晏伸手理开她耳边碎发:“好端端的,想什么跟她对上?你们之间又能有什么交集?”又见她嘟着嘴的模样,凑近轻点了一下,“你倒是杞人忧天,过不了许久,你便是我的妻了,还拧巴这些做什么?”
阿翎满不在乎的哼了哼,又想起一事,笑着拉住萧清晏,比划着问:“不知道咱们宫中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柴贵姬如何了?她被庄和摆了一道不说,”
萧清晏被她方才那模样撩拨得意犹未尽,握住她的肩:“旁人的事,与咱们有什么干系?”说罢,含住她的唇,将胸腔里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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