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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投喂日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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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和几个年幼的皇嗣。
听说了萧清晏要去的阿翎自然不会错过跟未婚夫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机会,好说歹说了许久,皇后才同意带上她和顾熹微。
天空澄澈得好比一方美玉,秋高气爽,连带着天空都格外的高朗。秋狩的队伍就那么从皇宫浩浩荡荡的开往围场,所谓围场,实则也算是一处行宫,大齐开国以来,一向都是在此处狩猎。
偷偷掀开车帘,望了望骑马走在最前方的皇帝和德勒克父子,还有一身戎装生怕有人蹦出来刺驾的父兄,阿翎长长叹一声,放下了车帘,转头看着皇后:“舅母,有句话,果果想要问一问。”
皇后原本悠然自得的看着书,见她忽然正色,也就颔首:“你问吧。”
“庄和姐姐的婚事,还有明远哥哥的婚事。”对于庄和来日会嫁到哪里,阿翎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未免听来太过怪异,还是这样问了,“我总是好奇的。”
“庄和?明远?”皇后忽然含笑,见顾熹微一脸鄙视的看着阿翎,笑道,“微姐儿也觉得果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顾熹微移开目光,无辜的模样看来纯真得很,叫人心里都痒痒起来:“姑母又欺负我,我几时这样想过了?”
“明远那孩子,我势必不会委屈他的。”念及佟明远中毒的原因,皇后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抿了一口茶,“不过庄和那头,你们也不必想了。休论我与淑宁长帝姬不会同意,便是林贵妃,也不会允许庄和与明远在一块的。”
阿翎顿时放下心来,松惬笑道:“二姨没少让林氏吃瓜落,林氏那样的性子,指不定给庄和物色了怎样的人家呢。势必是家世上好的,姐姐是帝姬,自然也是当得起。”
皇后忽然抿唇一笑,沉默不语了。
到达目的地,又将营帐分好。少不得皇帝要给人训话的,看着这些子随侍的大臣一个个被叫过去谈话,阿翎也没有闲着,进了自己的营帐,向顾熹微讨教起了针线活,惹得顾熹微笑话了她好久,说是想绣嫁衣想疯了。
伊雷刚从外进了营帐,便见德勒克背对着自己站着,面前挂着一幅画。那画上的女子,风姿绰约,含笑间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婉明艳,那笑容美到了足以晃花人眼。
伊雷静默片刻,认出那人与当日在珀月湖畔遇见的元熙王姬又七八分相似,沉吟片刻,才问:“这便是大齐的长乐帝姬么?”
德勒克似乎没有料到儿子在身后,身子僵了僵,转头示意儿子站到自己身边来。目光又一次落到了画上,满眼的疼惜:“当年本汗第一次见到乌仁图雅,她才十七岁,就那么骑在马上。她是那样的美,咱们草原上所有花儿加起来都不及她十一。咱们草原上的英雄,从来不会掩饰爱意,我还未曾向当年的齐皇求取她,她便自请下降和亲。伊雷,你可晓得,阿爹当年是有多欢喜,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倾戈雅之力来疼惜她。”可惜,他还没能来得及好好疼她,她便去了。
“父亲节哀。”伊雷听出他话中的哽咽之声,知道这是戈雅的天的汉子陷入了回忆之中,“长乐帝姬在天上,总是不愿父亲如此的。”
“我还记得,我依着汉礼娶她,揭开她盖头的时候,那种惊艳。伊雷,你晓得么?这画画得再像,实则没有她本人的一半。大齐女子皆是貌美,但除了淑宁帝姬,我还没有见过那个女子能与她并驾齐驱的。”
伊雷微微惊讶,淑宁的样貌他是见过的,虽说如今已经上了年纪,但容貌仍旧胜过不少妙龄女子,也不难想象,淑宁年轻时,是有多美。
“我那日在宫中见到元熙,还以为那是乌仁图雅回来了。可我也听到了,她唤我‘姨父’……”德勒克声音渐次低了下去,“伊雷,你并不知道,当我一夜醒过来,听见她暴毙……昨夜还在与我跳舞,与我唱歌的人,竟然就这样没了……”
“所以父亲再没有立过阏氏?”伊雷追问道,见德勒克点头,不免也是心酸起来。
草原上的汉子,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意,对于喜欢的女子也好,旁的什么也好。
夜渐渐深沉,篝火依旧,空地上,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托着小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丁一件薄氅披在身上:“夜深露重,病了怎么了得?”
“病了也不需你照顾的。”阿翎也不回头,嘴上却老大不客气,“我倒是在想我娘亲,如今爹爹哥哥们都出来了,娘亲一个人多寂寞啊。”
萧清晏展眉一笑,坐在她身边:“那你怎么不在家中陪着干娘?现在到这里了,却来想这些?”
蹙起了眉头,阿翎瞪着他:“有你这般说话的么?天才晓得,要不是为了某人,我怎么会来?”
“为了某人?”萧清晏心中欢喜,却明知故问道,“果儿为了谁?叫我猜猜,佟家哥儿?还是戈雅那位王子殿下?”
“你……”被气得够呛的阿翎也不理他了,转头看着火堆,仿佛是雪捏成的白皙小脸上升腾起了红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火还是什么。萧清晏坐在她身边,看着火光反射得他眼中亮晶晶的,还有几分稚气的小脸上顿时染上了几分妩媚,当下眯眼握了她的手:“你是为了我,是不是?”
“谁为了你啊?”阿翎柔柔笑着,乖乖巧巧的模样叫人只想在她脸上咬一口,“我为了一个蠢货而已。”
萧清晏半点不着恼,将她白嫩的小手握得更紧了:“大蠢货与小笨蛋凑一起,倒也是绝配。”
“去你的。”不依不挠的起身,又怕被人见了,忙转身道,“我要回去了,一会子熹微找不到我,总会着急的。”
“回去吧。”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起身,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胸膛中忽然就有些莫名的自豪感,“果儿,等你再大些就好了。”
“大些也不关你的事。”知道他什么意思,阿翎红了脸,飞也似的逃了,回到营帐,还将顾熹微唬了一跳,见她通红的脸色,硬是拉着摸了几把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算完了。
而第二日,便也就是狩猎开始了,这事女人向来是插不进去的。只见皇帝与德勒克分别在队伍最前方,众皇子和大臣并青年才俊们分别跟在后面。
皇帝手握硬弓,脸上含着沉稳的微笑:“素闻戈雅男儿彪悍,还请可汗与王子不吝赐教。”说罢,率先催马,绝尘到了前方,德勒克也是微笑,策马紧随。众人一路绝尘而去,马蹄达达,听得人格外的振奋。
按着往日的习惯,第一二只猎物,素来是由皇帝和太子射下的。但此时,倒是德勒克和皇帝分别得一,太子身边的宋王老大不给亲哥面子,笑道:“皇兄这回可是吃了瘪了。”
太子也是雍雅,看也不看弟弟,只低声道:“可汗远来是客,连一点地主之谊也不曾尽么?”说罢了,策马到了皇帝身边,留下宋王在后,后者自嘲的笑笑:“又想说我不懂礼了。”
马蹄声雷动不止,尚且隔得远,便见草丛之中跳出一只小鹿,像是被这马蹄声惊住,转头灵巧的想要逃开。众人见是鹿,都很有默契的松了弓弦。古人云:逐鹿天下。为王为君者逐鹿天下,却也没有臣子的事,为避嫌,鹿归君上,早就是约定俗成的事了。
只是皇帝还未曾射出,一只长箭破空,带有雷霆之势,气势穿云,稳稳的朝着小鹿射去,小鹿中箭倒地。
大齐众臣面面相觑,转头齐齐的看向还未收弓的伊雷,脸上神色微微不虞。跟皇帝抢鹿,还是个外臣,难免叫人觉得有异心。而下一刻,众大臣又齐齐的看向定国公三父子,脸上神色又安心下来。
当年大齐建国不久,戈雅屡次来犯,是当年的定国公夏侯杰自请领兵抗衡,斩戈雅大汉乌斯曼于剑下。
还没等众大臣脑中千回百转完毕,皇帝已然朗声笑道:“王子好箭法。”说罢,掠到死鹿前,见长箭从其左眼贯穿右眼而出,转头看着伊雷,赞道:“姐夫生了个好儿子。”
德勒克亦然含笑:“皇上谬赞了。”说罢,转向伊雷,“还不向皇帝陛下赔罪,这可不是你的猎物。”
伊雷面不改色,闻言恭敬的俯身,行了个戈雅的大礼:“还请皇帝陛下恕罪。”
皇帝微微含笑,一双眸子里却看不出半点喜怒:“有儿如此,倒也是不负此生。”说罢,解下腰上金刀,“朕听闻戈雅习俗乃是金刀配英雄,朕这把金刀,便送给王子了。”
那把金刀,尚且是皇帝做太子的时候,先皇钦赐的,刀鞘上镶满了宝石,刀身更是用玄铁锻炼,吹毛立断。
伊雷看了一眼那刀,还是不动声色的接过:“多谢皇帝陛下。”说罢,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沉默不语。
皇帝静静地看着他的举动,半晌后脸上浮出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太子亦是一笑,只是谁也猜不透,这父子俩是在打什么哑谜。
这场狩猎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夕阳沉沉,雁影掠过,在这苍茫的暮色之中添了几许肃穆。阿翎和顾熹微厮混了一整日,好容易盼到了一众人马风尘仆仆的回来,虽是欢喜,但也明白这种情况,总是不该自己出面的。
这次的狩猎,众人皆有斩获。皇帝和德勒克得了不少,太子和伊雷也是收获颇多,像是被父亲拎来充数的夏侯辕也是得了不少猎物。只是阿翎比较怀疑,是药倒的还是真正斩杀的。
剥了皮,冬日又有好的皮料制衣了;晚上也有好吃的野味了。
阿翎原本跟在皇后身边,见绿绮极快的走进营帐,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这才露出笑脸来:“既然她要来,就叫她来吧。正好陆昭仪也在,叫她们娘俩说说话就是了。”说罢,又携了阿翎和顾熹微,“皇上赐宴了,便随我去吧。”
皇后虽是不点明,但阿翎也是明白了,只怕是皇帝的长女温宁帝姬要来了。那是陆昭仪所出,当年太子出世后,皇帝便再没有子女出世,后来好容易陆氏有了身孕,生了皇长女。
年岁相差太大,阿翎与温宁也算不得太熟,知道了也不曾多放在心上。
一路到了主帐,篝火前已经摆好了长几,皇帝最前面,身边摆着另一张案几,便是皇后的位置。阿翎知趣的行至庄和与长安身边,与顾熹微同坐一张长几。
长安看着阿翎的眼神那么期盼,又转头怯生生的看了庄和一眼。可怜她才六岁,就要忍着亲姐姐的尖酸刻薄。何况她年岁小,又体弱,想想庄和心中就是又厌又怕。
顾熹微自小就早慧,与阿翎玩笑之时瞥了长安一眼,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招手道:“平安,来,顾姐姐这里来。”她可不怕庄和,何况若是跟庄和对上了,她也不介意。
长安大喜,忙屁颠屁颠的蹭到顾熹微和阿翎中间,左蹭蹭右蹭蹭,活脱脱一只小狗腿,看得庄和咬碎了一口银牙不说,又怕佟明远看了对自己厌烦,还得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顾熹微和阿翎深深贯彻了小孩子就要吃饱的理念,如同在夏侯轩婚宴上一般,你一筷子我一勺子的给长安喂食,只将小丫头撑得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示意再也吃不下了才算是完。
抬眼,皇帝和德勒克正在互相说着恭维的话,无非是什么“远来是客”“贵国人才辈出”“令郎人中龙凤”之类的话。
阿翎又一茬没一茬的听着,原本想大快朵颐,又见对面的萧清晏含笑看着自己,脸上一红,还是斯斯文文的小口吃着。
萧清晏含笑看着自己的小人儿,唇边温润的笑容更浓。不觉身边的伊雷起身,将手中的金刀捧起,打断了正在互相拍马屁的德勒克和皇帝:“皇帝陛下钦赐的宝刀,绝非凡物。伊雷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皇帝陛下应允。”见皇帝搁下就被,脸上淡然得很,颔首让其说下去,“伊雷想将此刀转送给旁人。”
大齐众臣差点打翻盛着美酒的酒杯,这伊雷王子,先是抢了皇帝老儿的鹿,现在又要将皇帝钦赐的东西送出去!要知道就算是草纸,只要是皇帝赐下来的,也要放在祠堂里,和祖宗一起供着。
皇帝倒是半点不怒,脸上还是如常的淡然神色:“有趣,不知王子想要送给谁?”
伊雷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阿翎面前,双手将金刀奉在阿翎面前:“我想送给元熙王姬。”
德勒克一顿,抿紧了唇。草原上的习俗便是,若是男子爱上了女子,想要娶她为妻的话,便以佩刀相赠,若女子收下了,便是愿意嫁给男子为妻。当年,他亦是送了贴身的佩刀给了长乐。那时长乐说了一句话,彼时他不算懂,如今懂了。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阿翎身上,似乎连呼吸都凝结了,只余了烈火燃烧的劈啪声。
☆、第64章
火光映衬下,阿翎的眼睛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水光,就那么和伊雷对视着。伊雷看着她,只觉得比画上的女子更美了数倍,又见纤细的小手轻轻接过那把金刀,在手中把玩着。
身边的顾熹微抱着长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是知道戈雅的习俗的,现在阿翎接了,在伊雷眼中,不就是许了他?一双眼睛没由来的转向了萧清晏,后者的神色在火光下看不真切,只是那样丰神俊朗的面容上,被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笼罩着。
阿翎将金刀把玩在手上,寒光映在脸上,平添了一股子凄绝。抬眼,如伊雷般环视了众人一次,才笑道:“我认得这把刀,是舅舅的。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兵呢。”说着,刀刃向下,手指突然松开,那刀没了支撑,飞快的落下,将瓷碟从中劈开不说,还洞穿了长几,最后稳稳地钉在了地上。这一声尖脆,几乎吓白了在场众女的脸,但某人还是端着笑容。
“阿翎一介女子,成日舞刀弄枪,只怕有人不肯要我了。”说着,从长几上被破开的洞口拾起金刀,收刀入鞘,交还给伊雷,“谢王子抬爱,我夏侯家虽是世代英烈,但阿翎实在与刀剑无缘,还请王子恕罪。”
她这话说得没有一丝牵强,大齐女子从不舞刀弄枪,伊雷自然明白这点,又见阿翎尚且有几分稚气的小脸,笑道:“王姬若是不敢,方才也不会接了。夏侯家英勇,女儿也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说到这里,看着阿翎的目光忽然闪现出莫名的光辉,“我总算是明白,何以父亲对长乐帝姬情根深种,大齐的女子,值得我草原上的男儿倾心。”
他这话如此直白,叫阿翎脸色都变了变,心思不免就飞到了那日老和尚的话,说是自己相思者颇多。顿时就下定了决心,要在回去之后好好给相国寺捐点香油钱,好让老和尚金口一开,免了自己的一串串烂桃花。
大齐众臣之中不乏愤青,见自家小王姬被这么调戏,脸都气红了,只是事关两国交好,也不敢说什么;知道萧清晏和阿翎婚约的人不免同情的看着萧清晏,要知道,历代皇帝为了边疆安稳,连自己亲女儿也可以牺牲,可别说阿翎一个外甥女儿了;如林贵妃母女乐于看阿翎笑话的暗自得意在心中;而佟明远和夏侯辕同时举杯喝了一口酒,脸色却截然不同,一个阴郁,一个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阿翎思量片刻,还是笑道:“我大齐女子,以贤良淑德着称,俗语道:‘美人配英雄’,戈雅男儿壮阔,自然爱慕美人了。”一面说完,一面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美人配英雄……”伊雷重复了一次,脸上笑容浓浓,目光炯炯的看着阿翎,“我记得,有一句汉语,叫‘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说着,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阿翎,“不知王姬这位美人,可愿意……”
这明目张胆的调戏,还没说完,伊雷身后已然传来萧清晏平静的声音:“元熙王姬醉了,臣送王姬回去。”
阿翎深深觉得自己得救了,忙不迭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顺势往顾熹微身上靠了靠,长安见状,从顾熹微怀中挣开,扶住阿翎,“姐姐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一会吧。”
阿翎颔首,忙对正一脸慵懒状看着自己怎么脱困的皇帝:“舅舅,阿翎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萧清晏亦然起身,道:“臣送王姬回去。”
“去吧。”皇帝看够了戏,索性等两个小的自己去厮磨。
阿翎如遇大赦,忙不迭闪出了主帐。夜风徐徐,似乎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转头看着身边跟出来的萧清晏,笑道:“你吃醋了,是也不是?”
“没有。”萧清晏如玉般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一手牵了她,力道之大,将阿翎握得生疼。阿翎疼得难受,不住的想要将手抽出来,萧清晏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那叫个哀怨:“果儿不愿意我牵着你?”
“没有……”话还没说完,唇便被堵住了。唇舌交缠之间,阿翎原本的话被萧清晏尽数咽了下去。她脸颊通红,又瞥见主帐离自己尚且不远,忙不迭的要推他。
女孩唇齿间的馨香叫某人很是受用,胸膛上却有一双小手不住的推搡着。念及方才伊雷调戏了自家小未婚妻,萧清晏愈发觉得醋了,单手握了她一双手,另一只手压着她脑后,将自己胸膛中的气息都吐进了,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差点窒息的阿翎。
阿翎重重的喘息着,差点没命!究竟是谁说这老小子温润如玉的!明摆着就是一张翩翩公子的皮,腹黑的瓤,现在还一种霸道总裁的即视感?!
得逞了的萧清晏温柔的抚着她的背,望向她因为缺氧而通红的小脸,笑道:“果儿?”
“你别碰我。”着恼了的阿翎一点不客气的推开他的手,“你要了我的性命!”
“我如何要了你的性命?”萧清晏哪里肯让她逃?轻轻抚着阿翎因为方才的激情有些红肿的唇,“那样难受,你为何不咬我?咬我一回,我不就知晓了?”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火气直往脑袋上冲,不管不顾的就咬在他肩上,萧清晏吃痛,微微迷了眼,抚着她的背:“可解气了?”
阿翎不依不挠的摇头,半晌后才放开,低声笑骂道:“登徒子!”
“登徒子又如何?”萧清晏微笑,转身,望向朝自己缓缓而来的人影,“王子怎么也出来了?”
来人一身戈雅服饰,高大如同铁塔,正是伊雷。阿翎不免有些尴尬,方才那对萧清晏又骂又咬的样子,只怕尽数落在了伊雷眼中……
伊雷笑道:“我不过是回帐中更衣。”大眼直瞅着阿翎,忽然轻笑出来:“我只道大齐女儿家保守,还怕唐突了王姬,这才没有言明赠刀之意今日王姬倒叫伊雷惊喜万分。”
阿翎顿时更尴尬了,脸上火辣辣的,又听伊雷道:“我戈雅,男儿若是赠佩刀给女子,便是愿娶女子为妻,王姬如今,可愿意收了伊雷的刀?”
阿翎愣了愣,月光下,伊雷的脸庞更显草原民族的特征,就那么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萧清晏见状,心中一酸,还是拉住阿翎的手:“果儿,我送你回去。”
“果儿?”伊雷挑起眉头,“王姬原来乳名‘果儿’?”又玩味的打量着萧清晏,“王姬与这位……”
那是个清俊无铸的男子,足以让世间任何女子动心,两人这样相携站立,除了“璧人”二字,找不到任何词汇形容。
“如你所见。”阿翎回握着萧清晏的手,小小的动作,却叫萧清晏无比安心,“王子既然如实相告,阿翎自然感激,但也请王子明白,我与他,中间容不下任何人,也不容任何人插足。王子的抬爱,阿翎只能辜负了。”
“我若是强硬要将你带回戈雅呢?”从踏上大齐的国土,伊雷一向是儒雅的模样,此时眼中闪现出危险的光芒,像极了草原上的野狼。
“你大可以试试。”萧清晏亦然护到阿翎身边,“她会是我的妻,这辈子也只会是我的妻。”
“戈雅的习俗,便是妻子可以用物件交换。”伊雷低笑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将她让给我。”
“我又不是东西!”话一出口,阿翎便被自己逗笑了。萧清晏一向以温雅着称,此时头一次破功,脸色铁青,在火光下分外渗人:“妻子一物,又怎可以用物件来换!”
“如此……我戈雅便还有一个习俗,以武力相争。”话音刚落,他忽然跃起,膝盖朝着萧清晏而来,“以男人的方式来争夺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此可好!”
萧清晏见状,忙将阿翎推开,双手扣住伊雷的膝盖,狠狠掀翻来。伊雷始料未及,大开大合之间,双手不免悬空,被萧清晏顺势抓住,径直扔了出去。
阿翎还真不是种族歧视,只是用东西换女人、打架抢女人什么的。阿翎表示,文明社会生活久了,这些东西接受无能。
那头伊雷差点被扔翻在地,还是稳住了身子,好比一头迅猛的猎豹,又朝着萧清晏扑了过来。后者屏息凝神,侧身闪过,握指成拳,狠狠揍向了伊雷的鼻子。伊雷反手扯住萧清晏的手腕,两人双双倒地,扯着对方的手不肯放开。
阿翎看得心焦,两辈子了,她从来不敢想有一日有两个男子会为了自己打起来。“别打了!”还没说完,被萧清晏横了一眼:“果儿,退回去,别误伤了。”
好机会!伊雷猛地收回手,以手肘击打萧清晏脸颊,翻身跃起,径直扯下腰间金刀,猛地抵在萧清晏脖子上,刀刃上已经染上了几丝血迹,正待白刀进红刀出,却被萧清晏紧紧扼住了咽喉,只要指尖用力,喉珠便会被捏碎,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
正在这僵持的关头,双方都握着对方的命脉,难解难分。一道黑影却猛地冲入战圈,双掌并出迫开两个只待搏命的人:“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来人正是夏侯轩,方才见妹妹和准妹夫离场不久,伊雷也去了,只怕要出事的夏侯轩忙不迭跟出来。阿翎简直都要惊叫出来,被顾熹微从身后扶住,又听到夏侯辕慵懒的声音:“果果,你这回可是赚了。明儿个一定会传开‘戈雅王子和嘉国公世子为了元熙王姬大打出手,结果两败俱伤’的消息。”说着,老不正经的挑着妹妹的下巴,“哎哟,让小爷看看是个怎么样的美人儿。”
没好气的拨开他的手,阿翎忙上前护着萧清晏。他原本一丝不苟束起的黑发懒懒的垂下来几缕,脸颊上因为刚才被伊雷重击,此时已经有了淤青,两人又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才起来,此时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抖开自己的手绢给萧清晏擦脸,柔若无骨的小手却被他紧紧按在脸上:“有没有伤到?”
心儿忽然一暖,阿翎笑道:“没有。”见他眼中的忧心瞬间松了,她只觉得欢喜得很,顿时觉得这婚约实在没有一点坏处。
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而是,她有没有伤到。
夏侯轩曾听父亲说过不少戈雅那边的风俗,见状已然明白过来,道:“伊雷王子,我大齐的风俗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舍妹与嘉国公世子自幼便有婚约,这件事却是永不能改变的。”
“你倒也是条汉子。”伊雷抹了一把脸,露出笑容来,“我戈雅虽也看重婚约,却没有这般自幼定下。也罢,今日便到此为止。我草原上的男儿,是绝不会服输的,我必然会再来,没有挑战的事,我却也不喜欢。”说着,看向阿翎,“我总会征服你的。”
嘴角抽了抽,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跪地唱征服的阿翎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轻抚着未婚夫的脸,附在他耳边:“我总不会离开你的。”
待伊雷转身去了,夏侯辕倒是笑得没心没肺:“你说你一个黄毛丫头,要哪儿没哪儿,怎么就一群人追着要娶你?”他说着,手指要戳妹妹的脸,阿翎避开,却戳到了顾熹微脸上。顾熹微上回被说胖的事还没跟他算账,这回扯着他的手就不放了。
阿翎此时深深贯彻了“我的眼里只有你”的信念,扶起萧清晏:“我送你回去,麻烦大哥哥些,给清晏哥哥上药吧。”
“你自己上药不是更好?反正你们总要赤诚相对的。”夏侯辕被扯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调侃妹妹,那神色跟白家神棍一模一样,“到时候只怕你好几天下不了床……”还没说完,顾熹微还是个连人家都没说的小姑娘,此时红了脸,总算忍无可忍,双手紧紧按住他的嘴:“你这破嘴,说什么有的没的,日后看谁肯嫁给你!”
“没人嫁我,我去抢亲就是。”夏侯辕拨开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还很登徒子的啄了啄,叫顾熹微脸上更红,慌忙弃了他躲到夏侯轩身后去了。
一路扶着萧清晏回了营帐,又确认了萧清晏确实没有大碍后,阿翎才转回了自己的营帐,刚进了营帐,连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个小肉团已然扑进怀中:“姐姐去哪里了?”
☆、第65章
抱着怀中软乎乎的小包子,阿翎倒是心安起来,笑道:“你不回去,你母妃一会子向我要人怎么办?”
“母妃跟三姐姐在说话呢。”长安乖乖的趴在阿翎怀中,“三姐姐她、她……”长安一双大眼睛闪着落寞,“姐姐和顾家姐姐走了后,三姐姐不小心,差点打翻了酒杯。”
不、小、心?能让自己吃瘪的时候,庄和一向是乐见其成,会不小心?只怕是心中不痛快吧。
这么想着,阿翎忙低头问道:“你三姐姐与你母妃说了什么?”
“三姐姐说,说佟家哥哥什么什么的……”长安幼嫩的手指刮着阿翎的面皮,“平安晓得,三姐姐喜欢佟家哥哥,就跟萧家那个哥哥喜欢姐姐诶一样。”又挠了挠脑袋,“萧家……叔叔?”
阿翎当即没有掌住,畅快的笑出来。萧清晏如今二十四岁,正是男子魅力开始展现的时候,长安唤他“叔叔”倒也没有将他叫老。
“平安,你啊,以后偷偷叫他叔叔就是了,可别当着他的面叫。”阿翎笑道,要是长安一口一个“叔叔”,转头又叫自己“姐姐”,萧清晏那人,看来温润不假,但那心眼多着呢,只怕要吃心。
“年龄大不好么?”长安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平安就想要长大,母妃说,长大了就能嫁人了,那样就不用跟三姐姐天天在一起了。”又低下头,轻轻说,“平安只告诉姐姐,平安不喜欢三姐姐,三姐姐一点都不疼平安。三姐姐不喜欢平安,母妃抱平安她不欢喜,父皇抱平安她也不欢喜。平安跟姐姐好,她还是不欢喜……”小手摸着脸颊,上回庄和甩的那一巴掌仿佛还隐隐作痛,“三姐姐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平安了……”
阿翎不觉静默,长安的确是自幼体弱,但她心思玲珑,早就看得出亲姐对自己的不满,小小年纪,便要这样应付着亲姐姐的折腾。想想自己是被夏侯轩宠大的,夏侯辕虽然性子乖僻些,但总还是疼她的,再看看憋屈的长安,阿翎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就算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时空,但有俊逸不凡的父亲和容貌绝色的母亲,两人恩爱无双,叫世人羡慕;两个哥哥虽说秉性截然不同,但总是疼她的。
这么想着,阿翎心疼的搂着长安:“别担心,你姐姐也留不了许久了。”
长安似懂非懂的点头,安安静静的待在阿翎怀中。不多时,林贵妃打发人来接长安回去,来人还不忘狠狠瞪了阿翎一眼,那眼神活脱脱在说阿翎离间了长安和林贵妃的感情。
阿翎倒也是好笑,暗叹这回柴贵姬留守宫中,真真是可惜了。
待到第二日,萧清晏和伊雷身上各自有伤,仍是随皇帝去狩猎了,反倒是佟明远说身上不适,没有跟随去。
还没等阿翎进帐,便听到其中传来佟明远略含了几分疲倦的声音:“臣身有不适,要休息了,还请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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