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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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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吹什么大气,这是我从秦淮河带来的行货,真家伙,懂吗?”

陈禾低头,赫然发现这“春宫册”粗糙得只能看到是两个人,脸画得那个歪瓜裂枣,上半身跟腿又不成比例,简直是墨迹不均,胖瘦乱搭。

他这镇定模样,让一干背后打赌还是“不晓欢情年纪”的少年会当场红脸的粗汉们始料不及“卖的人收了你多少钱,被坑了!”陈禾有些同情的看对方。

汉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发出一阵低呼。

“哎呀,早听说有钱的员外家,买得着那种上好的图册,陈小兄弟见过?”

“我听说有些神秘的江湖宗派还有采阴补阳的法子呢!”

“有吗?上哪买,钱不是问题,哥几个一月吃不上肉都成。”

“还有酒钱!”

“陈小兄弟,快指条明路呗!”

乱哄哄的一阵吵,陈禾这才依稀想起,他储物袋里好像真的有一叠绘制精美价格不菲的春宫图来着,在豫州买的,只是拿不出手。

因为……咳,不提也罢。

曲鸿自屋内出来张望,见站在外面望风的陈禾,跟自己属下聊上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小徒弟,周身都是一股远离尘世,不近人情的味,功法性情都只会越走越偏,过刚易折啊,给他染点烟火气正好。

东海。

“你再说一遍?”释沣冷视下属,豫州魔修简直要打哆嗦了。

“魔尊…陈公子他还没回来。”

第218章师父的能耐

石中火爱腆着肚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在镖局后面巷子里溜达。

因为它的肚兜里总是揣满了曲鸿给的粽子糖麦芽糖,这年头糖远远比盐贵得多,寻常百姓家里只有在过年时才会买上一些塞给孩子,这胖墩的傲慢劲很快就招得一群孩子怒气,他们远远避在旁边,遵循着小孩之间最幼稚的做法——不搭理这胖墩,孤立他,让他显摆。

可惜石中火就是这么个嘚瑟性子,天生的。

有人嘚瑟,是为了涨脸面,看旁人反应心里暗喜,而石中火则是没人看他也要嘚瑟的主,没人搭理他能嘚瑟愈发起劲。

至于孤立?

石中火根本不理解那是啥,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要跟那些孩子一起玩。

“物似其主,天地灵物也逃不过啊。”曲鸿感慨。

被他拖来的陈禾翻了翻眼睛。

这种爱显摆的毛病他哪里有,更不像石中火这样招人厌恶……呃,好吧,在招人厌恶这方面,离焰尊者确实发挥得淋漓尽致,还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但陈禾坚决不承认这跟石中火揣着糖溜达有任何共同之处。

孩童生性淳朴,听了大人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瞪胖墩,还瞪那群外面来石中火一起摸鱼抓虾的小孩,没人玩出什么花样来。

亏得陈禾白天黑夜跟着,生怕谁家的娃一个恼怒找石中火麻烦,让胖墩没轻没重的闹出什么事。

累得直转,结果都是白操心。

曲鸿适时来嘲笑他:“小徒弟,忙着吶。”

“……”

曲鸿背着手,大热天的他半点汗也不出,神清气爽,凡是瞧见的人都对他心生敬意。曲鸿搓搓下巴的胡子,笑眯眯的掏出那本破三字经。

“性相近,习相远~~”

陈禾无话可说。

这世上当然不是谁都心存恶念。

即使小孩们讨厌石中火,但费劲去坑害胖墩这事,没人有兴致。石中火整天嘚瑟特别满足,小孩们也觉得顺利孤立了他,特别高兴。

坊间的这块地太小了,孩子的眼界窄,他们没见过可怕的事情,没听过恶毒的话语,幼童都像一张白纸,简单又容易染上墨迹。

陈禾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换成别的地方别的人。就说不好了。

此时月明星稀,夜深人静,陈禾忽然决定与曲鸿说说曾经发生在云州的事。

池塘边的失足,永远停在三岁的记忆,染上血的那块石头,还有曾经焚尽云州的大火,重来一次被释沣抹去记忆的石中火。

曲鸿不知不觉的停下动作,神情肃穆。

许久,他才长长出了口气。

——早在初次看见陈禾眉后三颗红痣,又细看陈禾面相后,曲鸿便知道,这天上掉下来的小徒弟,身世过往必然沉重不堪。

可知道归知道,某些不幸的事,是怎么听也不会让人感到轻松的。

曲鸿缓缓抽着烟杆:“你的心结,便是因为石中火受天道恩惠,今生本是要来找你报仇?”

“不错。”

陈禾还有句话没说,他很清楚——石中火天性凶戾,难以改变。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师父想教我的,莫非是这个道理?”陈禾垂眸问,前世石中火是认主之后,就指使着陈禾一路逃亡,不得安宁,所见者多是满口大义的贪婪之辈,今生更甚,满是怨恨的待在陈家池塘里。

曲鸿听了却摇头:

“非也,橘生淮北,是橘的不幸。树是死的,人是活的。天地灵物也好,垂髫幼童也罢,性相近,习相远,世间有不同的善恶,有了恶习之后,人们的差距才会越来越大。我带着石中火捣乱,让它胡乱烤鱼,还惯着它嘚瑟显摆,它可有变本加厉,性情凶残为恶?”

陈禾一怔。

“因为我从未以恶念为意,教唆他看别人的痛苦为乐。”

曲鸿慢悠悠的说:“天地灵物,火为其天性,石中火在你手上,不是陈家。”

陈禾有些恍惚。

“小徒弟,你说,道是什么?”

道,天道吗?那就破。

是释沣,那就得。

陈禾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忍住了,没在曲鸿面前说师兄就是道。

“山以之高,渊以之深,兽以之走,鸟以之飞,日月以之明,星历以之行,这便是道。”曲鸿盯着陈禾说,“你只得其中皮毛,只是与之相融,不解它们凭借什么存于世间,你现在所修的北玄功法,难以再进一步。”

陈禾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

尽管前世走的是魔道路子,与正道功法修炼方向不同,但眼下他手握万劫无象澒冥元功的正确秘笈,南鸿子却在北玄秘法早已失传的时候,悟通的是北玄功法真正的意蕴?

难怪南鸿子两世皆能从凡人之身,得道通玄。

“多谢师父教诲。”陈禾恭恭敬敬的说。

“…释沣把你教得好,你虽不亲近凡人,但不鄙夷看轻他们。”

曲鸿出神的说,这也是他在听了薄九城临终所言后,还那么快接纳“小徒弟”的原因。

“为师见过太多的名门正宗弟子,他们只知修炼,不谙世事,与尘世格格不入。这样的人飞升倒快,可一旦被卡在瓶颈无望飞升,回头又来争名夺利时,过强的力量就使得他们无法正常接事待物,常人可以接受的失败挫折,他们认作耻辱,常人能谦虚认下的错误,他们要恼羞成怒——长此以往,怎能不走入歧途?”

陈禾听得出神,后面那些话,活脱脱的可以将聚合派拉出来套上。

“凡人做梦都想成仙,而能摸到仙路的修士呢?”

曲鸿啧啧两声,不屑的叹道,“为什么一个修士的心性,反而不如凡人?因为他们将成仙得道看做一条路,取巧占便宜只要管用都行,他们衡量自身的强大,是在比较别人的基础上。看看罢,修士不杀凡人,因为害怕背负因果,于是因果成为了他们的准则,有多少修士想过,他们本就不该屠戮凡人?”

曲鸿重重拍了下陈禾的肩:“跟我说说你前世。”

“……”

“是不是心性执拗,破天而行?”哪怕陈禾不说,曲鸿也能猜得出来,“你的功法已经练得非常好,隐隐能与世间万象融合,深得北玄奥妙。”

奈何盖不住无意间令人胆寒的目光,那种孤傲煞气的威势。

“古往今来,能成仙的修士千千万万,有走得容易的,也有行得艰难的。”

曲鸿隔着树荫看天上繁星,索性指指身边的躺椅,叫小徒弟陪他一起看,“我曾与释沣说过,不要想得那么深活得那么难,做师父的总不希望徒弟是修道路上,走得鲜血淋漓一身狼狈伤痛的人。”

他转头看陈禾:“你也是。”

陈禾沉默,他感到有什么哽在胸口。

除了在师兄面前,陈禾还是第一次感到这种心绪。

“那位离焰尊者,必然也是在旁人眼中风光无限,实则历过的苦更多的人罢。因为我从你的眼中看到,曾经的你性情偏执,执拗的人多半倒在天道前,零星那么几个熬过去的,过刚却没折,这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师父…”

陈禾说不出口,他尽量隐瞒着讲了,可薄九城当日就戳穿了释沣费心掩饰的真相——释沣前世死得太早。

“我比你了解释沣。”

曲鸿平静的看着小徒弟,“为师猜得到他会做什么,如果他遇到那样的你。”

三昧真火焚烧云州,一个痴痴傻傻的孩子,一个——后来说倾慕释沣,两世用北玄派功法的人,而释沣那时心念俱灰。

“没有什么不能跟我提的,不是你害死的释沣,他也不是为你而死,他只是想早点去黄泉见故人,白教他这么多年。”

曲鸿不知释沣早就开解过陈禾了,他将满脸莫名纠结的陈禾揽在怀中,还拍着小徒弟的背帮着陈禾责骂释沣:“想死就死,还真是痛快,看我不找他算账!”

陈禾全身僵硬,他不习惯释沣之外的气息。

但毕竟是北玄一脉,也不至于排斥,只是无比尴尬。

“师兄不是——”

“不准帮他说话!”曲鸿怒斥。

“……”

陈禾放弃了。

他急于换个话题,不由自主的问:“我出门多日,该给师兄报个平安了。”

“这还用你提?为师就想不到?”

曲鸿愣是没松手,真把小徒弟当孩子哄了,这手感跟石中火差不多嘛,就是没石中火胖,南鸿子没子嗣,收释沣为徒时,释沣快要成年了,更不是会赖在师父身上的性格,南鸿子一辈子还没这种经历呢,特别新鲜。

尤其当他觉得小徒弟需要哄的时候。

——旁人只从陈禾身上看到离焰的影子,胆战心惊,而曲鸿看到的是艰难不幸。

既然这是小徒弟,就揽过来呗,曲鸿向来是想到就做的。

青石板,马头墙,苔藓顺着石缝长到墙边上,一簇簇黄花肆意生长。巷里的一棵棵榆树,遮住了幽幽月光。

释沣到的时候,恰好看到两人倚在竹制躺椅上,肩并肩亲密无间,还在悄声细语。

“……”

诡异的感觉冲上心头。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弟,该找哪个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南鸿子觉得哎呀小徒弟太不容易,来安慰安慰结果陈禾的性情,咳,是离焰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悲,所以南鸿子你就别想小徒弟抽抽噎噎在你怀里哭什么的了→_→【青石板,马头墙,

苔藓顺着石缝长到墙边上。

一簇簇黄花肆意生长。

巷里的一棵棵榆树,遮住了幽幽月光。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师弟,该找哪个算账?】好烦,我写成了押韵的现代诗,笑哭,而且脑中响起的是小时候唱的调子,就是那个马兰花开二十一……唱了一遍o(╯□╰)o

第219章夏夜

“师兄!”

“释沣!”

树荫下的两人骤然站起,什么月色如纱,流萤轻舞,悄声细语的画卷统统消失,只有满是惊喜的师弟,还有果断伸脚绊陈禾的师父。

陈禾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察觉到不妙,蓦地后缩,侧过身来斜迈半步,试图避过这次突如其来的偷袭。

曲鸿也没打算一次奏效,绊倒小徒弟,陈禾下意识的躲避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紧跟着一抬脚,准准的对着陈禾膝弯踹去。

这下要是踢实了,陈禾估计就要“扑”向释沣了,还是横着倒。

陈禾哪会这么容易就让曲鸿暗算到,避无可避,就跃身而起,斜掠过窄墙,没用真元,只是在树干上借力踩了一脚。

曲鸿紧追不放,招招都打在陈禾即将落足的地方。

与其说这是料敌于先的本事,不如讲在这连绵不绝的攻击中,只留下一条空子允许对方闪避,使陈禾不得不随曲鸿意愿那样躲闪。

——凡招皆有破绽,曲鸿正是将这破绽控制在掌握内,利用得淋漓尽致。

陈禾见招拆招,跟着曲鸿把指掌拳法,分筋错骨擒拿整个轮换了一遭,兔起鹘落,眨眼就过了无数手,陈禾始终没有重新踏足到地上的机会,墙上青苔已经留下了一个个浅浅足印。

他眉头一皱,直撞进曲鸿杀招当中。

能将凡人拍得骨断吐血的一掌,充其量只能让陈禾微微后仰,真元自然流转,陈禾反手一抄,竟曲鸿挂在腰上的烟杆夺了去。

“喂!”

曲鸿停步,无奈的看着小徒弟拿了烟杆,飞快的窜到释沣身后。

陈禾借释沣挡住曲鸿视线的办法未能成功,释沣在师弟往自己背后缩时,本能的一捞,牢牢的揽住陈禾腰际,半拖半拽的把师弟揪出来。

“留书出走,玩得乐不思蜀?”

“师兄明鉴,我何曾来玩?”

陈禾故意摆出严肃的神情,一板一眼的说,“东海渊楼残党逃往中原,师兄与裂天尊者前往紫云岛无暇分身,我这是补漏追剿。”

“要你多费这份心?我还没找那只蜘蛛呢——”

巧言拐得他师弟,独身奔去追杀渊楼少主,梁夫人却闲闲在家养伤。

“薄九城与我有宿世恩怨,再说,这算什么危险?”陈禾皱眉。

释沣当然没打算将师弟死死困在身边,要说从前他可能不放心,在陈禾有离焰记忆后,一些事师弟比他自己做得还好,也不至于因为陈禾离开数天就心悬不已。释沣这番怒气,纯粹是因为陈禾走了后连个音讯都没有,更迟迟不回。

“南海出现的那个古修士,正是当年南合宗的宗主,不知当年缘何变故,神魂寄入千昙并蒂莲之中,有这等家伙在修真界晃悠,你怎能大意?”

释沣正色,严肃的告诫师弟。

“南合宗的——”

宗主?这可真是个刺猬似的大麻烦。

陈禾没想到那只花妖有这种来头,简直堪比在小界碎片遇上的覆天宗姬长歌,古荒时期的大乘期修士,那是举手投足间就能惊天动地的高手,难怪神魂初与转世之身融合,就能跟沈玉柏拼得不分胜负。

陈禾转头找曲鸿,南合宗覆灭多年,想要探知真相,只能找——

曲鸿已经躺回树荫下长竹椅上,见陈禾看过来,还装模作样的哟了一声:“这么巧,今夜月色正好,释沣你带着我小徒弟赏月吶。”

释沣才不像陈禾动辄被曲鸿噎得无言以对呢。

“师父,别闹。”他淡淡的说。

“……”

陈禾一惊,用敬佩的眼神看师兄。

曲鸿啧啧两声,不屑的说:“为师这么个大活人待在这里,你们师兄弟叙旧时,眼睛瞄过来一次么?定是我睡得糊涂时,与小徒弟夜话修行,又交手一番,梦中惊醒,这才发现你们站在我面前。”

陈禾自认理亏,赶紧为释沣说话:“师兄多日无我音信,一时牵挂,不是有意怠慢师父。”

“真的?”

不等陈禾答话,曲鸿又连连摇头,自言自语:“这年头,修士说起意中人惦记自己,一时忘情,都能这么坦然了吗。”

“……”

陈禾败了,他尴尬的看释沣一眼,发现师兄满是“你与师父这么客气做甚”“看,挨调侃了吧”这种不以为然的神情。

得,帮师兄开脱,竟然两面不讨好!

陈禾心生闷气,索性走到旁边,不搭理这两师徒了。

释沣试着拿陈禾手里夺来的烟杆,陈禾不给,两人稍稍拉扯了一番,释沣就放弃了这件事,慢慢走到榆树下问曲鸿:“师父方才听到南合宗其名了?”

“嗯。”曲鸿眼都不抬,抱着手臂,悠闲在靠在躺椅上纳凉。

释沣将海市蜃楼发生的所有变故详细说尽,未了道:“此人名为杨心岳,师父可曾听过?”

“你不是说了,八千年前的古修士,我上哪听说?”曲鸿嗤之以鼻。

“北玄派的那些掌故…”

曲鸿一伸手制止释沣没好气的说:“你当初留在大雪山的时间,比我多得多,你都没在北玄派听说过这位杨宗主,我怎会知道?”

“但是东海飞琼岛主,却认出了此人。”释沣一点也不为曲鸿的“理直气壮”所动,反而不慌不忙的指出蹊跷之处,“他们过招时,或许会自报姓名,但不会将自己受偷袭重伤,藏身千昙并蒂莲,多年来心怀怨怒不平,投六道轮回转世的细节也一并说出罢?”

“许是一见如故,竹筒倒豆子?”曲鸿挑眉。

“杨心岳的神魂不像是被千昙并蒂莲所养,反而显得他就是那株莲花,而东海沈玉柏其实是一株白玉参…”

“什么?”曲鸿大惊。

此时距离“南鸿子枉死”还未满五十年,南鸿子当然听说过海外修士的名头,只是他的足迹没有那么广博,达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所以对沈玉柏并没有多少了解,只隐隐听闻这位东海飞琼岛主才是修真界第一高手,浣剑尊者是他的手下败将,仅此而已。

“灵植之间互相看对眼?”曲鸿深思。

“沈岛主有道侣了…”陈禾忍不住提醒。

他差点把杨宗主有宠物这句话也跟着说出来,还好及时反应过来这不是一回事。

“那便是灵植化形的修士,彼此能察觉到神念剧烈波动时,蕴含的意识,听得到话语也感觉得到怨恨。”曲鸿随口说,“难道这位杨宗主来找你们麻烦了?”

“这倒没有。”

“那就甭管他!”

曲鸿懒洋洋的说:“世间可愁可恼之事甚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哈?没路我这小徒弟能生生踏出一条路来!”

他侧头,意味深长的叮嘱释沣:“徒弟啊,记得宽慰你师弟,不要一条路走到黑,路黑是能走,但不好走啊。你瞧着心疼不?”

陈禾只好又为师兄解围,他问曲鸿:“师父,你是怎么告诉师兄,我们在这里的?”

“啧,不是你提到么?扬州道上多了个姓黄的。”

曲鸿慢悠悠的说,“是那个黄瘦子罢,曲爷看人还能有差错?既然他在为你办事,身边必定有豫州魔修,想办法让他们放出关于你的消息,这不,为师的大徒弟不就来了吗?”

“我在附近四个县城找了一圈。”释沣冷声道。

“哈哈,消息哪能详尽,我还要这悠哉日子!”

曲鸿忽然眼睛一睁,摸摸胡子的说:“释沣啊,我这小徒弟近日在跟我的属下谈北地胭脂江南佳丽,还有春宫图。为师有一事不明,徒弟你缺这个?”

陈禾正要辩解,被释沣按住。

他认真的看曲鸿半晌,“可巧,弟子亦有一事不明,如鲠在喉,踟蹰再三,还是要请教师父。”

“嗯?”

曲鸿乐呵呵的拈胡须。

“师父你的门牙呢?”

“……”

曲鸿暴起,抬手将竹椅掀起来就往释沣那边踹去。

释沣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让竹椅避免了崩裂散架的下场,释沣兀自不肯放过,语中微带笑声:“师父对天地灵气,万象玄机感悟之深,着实让我钦佩。”

“怎么说?”

陈禾很配合的接话,“马有失蹄,人会掉牙,无可奈何嘛。”

“正是,师父虽然掉了一颗牙,可说话何曾漏风过?”

“住口!!”

曲鸿这下真的是恼羞成怒。

因为释沣稳稳揭了他的短——曲鸿还真用了些法门,遮掩缺憾,避免说话时变音。

这牙是怎么落的?

还不是因为释沣这个不省心的徒弟!

曲鸿脸色忽青忽白,二话不说,追着释沣就要教训,只是他连陈禾也揍不着,又怎么能奈何得了释沣。

陈禾默默站在原地看了一阵,随即走到竹椅边,舒舒服服的躺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师徒过招。

起初还用来验证下自己所学,后来实在看得无趣,竟然打起瞌睡来。

夏夜炎热,月色似水,过招的呼呼风声比什么扇子纳凉都痛快,等曲鸿终于消气,释沣停手时,回头便见陈禾斜倚在竹编的躺椅上,一手支颔,安静的睡着了。

萤火虫被气劲卷得四下乱飞,忽得自由,立刻呼地飞到茂盛的草丛里藏匿起来。

陈禾身边荧光点点,照得少年狭长微勾的眼角,似藏笑意,一看便知沉浸在安逸美好的梦乡里。

第220章外面的消息

赤日炎炎,城门前的官道上半天都瞧不见一个人影。

粗汉们蹲在树荫下,赤膊打着破蒲扇,听着这呼哧呼哧响,一边怨声载道:“你说曲爷是发得什么癫,大热天的,又不缺钱,没有买卖接,咱也不至于来卖西瓜吧!”

“瞧瞧你的德行,不懂了吧。”

一个满脸精明的汉子振振有词的说,“近来道上越来越乱,青州,豫州,扬州……嗨!那些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跟疯了一样,有的直接打起来啦!杀得眼都红了。”

“当真?”

整天在院子小巷里纳凉的闲汉们吃惊得瞪大眼睛。

“要不怎么说你们没见识,也不长进。”精明汉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凉茶,压低声音说,“我前些天从邻县里回来,看得真真的,哪个虎威刀王家,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还跟官府有点关系,现在呢,满门都教人杀喽!”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大热天的竟是一寒。

他们蹲在这座小城里,有活接的时候曲鸿就带他们出去,没事做时闲得侃这十里八乡的新鲜事,说是镖局,其实做的都是暗路子的买卖。什么私盐贩子红货等等,那种正经的商客,是听不着曲爷名声的。

说起身手,他们倒是都有两下子,算得上练家子,但是距离高手还差得远——当然啦,那些是修士。

这个虎威刀王家,出过一个筑基修士的小族,养气期的弟子不少,跟凡人比起来,他们几乎没什么优势,只是力气大,身手矫健。

筑基期的修士寿数两百,王家如果再不出第二个筑基修士,连那些微末散修也要比不上了,投身为小门派效力,是条不错的出路。

小门派依附大的世族,世族又投靠有元婴修士坐镇的传承宗派,最后归属正道五大门派之一的聚合派,这层层叠叠的复杂关系,就算把聚合派分管此郡势力的长老拉出来,都不知道虎威刀王家的名号。

但是冲突一旦发生,猛兽脚下的蝼蚁,是最先遭殃的。

不止是魔道,不止是正派,整个修真界都在一股沉滞又诡异的气氛里。

粗汉们将西瓜挪到旁边,凑在一起嘀咕:“快说说,王家到底遭了什么煞星,满门都被人灭了。”

“谁知道。”

闲侃消息的人一撇嘴,王家的人横行霸道惯了,仇家能塞满他们这里的城楼子。

谁知道一个过路乘凉的老汉呵呵笑了一声:“这事啊,我晓得。”

众人一惊,转头看这个空着手的老汉。

“王家得意忘形,在别人家里做手脚不算,还拐走了人家的孩子,养在自己家里多年,只等着有朝一日,借这孩子之手窃取别人家的功法呢!这事败露了,还能有活路?”

老汉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却是一阵胆寒。

——这也太离谱了,虽说他们跑江湖的有个纷争从不报官,但灭人家满门,这也太过了吧。

“前辈可知王家惹得是什么人,这等煞星,我也好叫兄弟们避避。”

“哼,你们就是想惹,别人也瞧不上。”老汉随口嘲讽了一句,随即自言自语道,“王家是不当死,可是谁家不在火头上,有这么多老鼠,总有逮一只来出气。”

说罢就拂袖而去,晃悠悠的进了城。

粗汉们面面相觑,忽然一拍巴掌:“卖西瓜,咱们接着卖,曲爷就是有见识,在这城门口蹲着,能听到消息,见势不妙还能跑。”

“就是,万一那些煞星跑到这里来呢

“对了,怎么不见曲爷?”

“曲爷前些天得了个话本子,看得着魔呢!从前没发现曲爷好这一口啊!”

他们一本正经的说完,又百无聊赖的嘀咕起前院后巷里谁家娃上房揭瓦,厨房的灶台又坏了,至于私下猜测的躲在他们这里避难的世家子弟(陈禾)跟遗孤(石中火胖墩),他们只字不提。

曲鸿便是一个无论说话声音多低,他都能听到的“高手”,有这个教训在先,粗汉们平日在外面闲话,哪有不注意的。

倒是那个进了城门的修士,一时感概发完牢骚,回想起来,觉得那些汉子很有眼色,发现一个陌生老者插话,也没过来质问,倒是态度恭敬得很。

他再看看简陋普通的房屋,成片树荫下拖着盆给自己娃娃洗澡的妇人,便觉此地安宁,甚是难得,不枉他找借口摆脱愈发紧张的正道魔道对峙。

这修士捋着胡须,踱着四方步,在城里转悠了一圈,发现实在没什么像样的酒楼,只好勉强自己走向城东最有样子的一家茶馆。

迎面撞见一个拎着小铁桶的胖墩。

天太热,满城都是只穿肚兜的娃,但胖成这样的,实在少有。

铁桶里有一条鲫鱼,拼命张合着腮。

有路人看了就笑起来:“这谁家的娃,够敦实,力气也不小。”

“西城那边的。”

其他人顿时失了兴致,西城住得都是些外来人,不待上几代,是没法跟这里的百姓彻底相熟起来的,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讲究这些。

“听说都是些舞刀弄枪的粗汉!”

“还有前年豫州遭灾,弃田逃了的流民。”

说到出身,这些端着架子的乡绅俨然高贵起来,摇头晃脑的说:“难怪连孩子都要出来卖力气。”

老者模样的修士一愣,嘀咕这娃不是在耍乐子么?

天这么热,鱼折腾到家估计都没命了,谁家大人会让孩子这样干活?

他听这话心里既不痛快,茶馆也不想进了,不由自主的跟着胖墩走过了半条街。

谁知胖墩竟有所觉,转过头嘚瑟的朝他敲敲铁桶,继续走。

“……”

这娃还真是有趣。

修士兴致上来,就想追向前看他出身何等人家,能不能收去做个徒弟——胖墩太肥,脸上肉挤得面相也看不清,根骨啥的就甭提了,不上手掐着摸,估计都找不着。

结果这胖墩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钻到一片荒废的空地前,熟门熟路的把鱼穿在架子上,然后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警惕的瞪修士。

难不成还是护食的?

修士乐呵呵的想,随即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一个穿蓝布单衣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冷冷望过来。

尽管早已寒暑不侵,修士还是本能的冒出冷汗——这少年形貌非是常人,更准确的说,见过一次就不会记混。

时间还不长,他想忘也难。

就是数年前在云州,那个跟在释沣身后的少年。

可是血魔师兄弟不是跟着船出海去了么?

修士浑身僵硬,尴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就要跑,这下更好,自断言残壁的那边走来的人,不正是释沣?

石中火抱住陈禾的腿,怒气冲冲的看“跟踪者”。

修士眼前一黑,觉得这下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释…呃,尊者,陈公子。这是误会!”修士苦着脸,今天出门大概没看黄历,连这种煞星也能遇上。

陈禾盯着他看了许久,蜃珠翻完,又去找青玉球,总算从离开黑渊谷进云州城时的那段记忆里,将这个老者的面容翻了出来。

那时不少修士混在人群中,随便用东西变路引进城,有个老头急得一跺脚,拔了前面妇人的铜钗充数,同样是这个老头,瞧见释沣后,霎时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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