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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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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秀山险些呛进一口海水。

岩洞周围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海蚌,从双壳里露出的珠光,将海面数丈之下照得幽幽发亮。灵龟张口喷出水箭,在岩洞周围布下禁制,又讽刺的说:“你若是不怕死,可以试着逃跑!水下都是蚌妖,海面上则是蜃气,就算有大乘期的修士来,也要铩羽而归。”

夏秀山莫名其妙,怒声问:“我梁燕阁与南海蚌妖素无恩怨,你们强行扣押修士,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妖兽还需要讲道理吗?”

夏秀山忍怒道:“你们妖兽从来都是在打不过的情况下讲道理,难道我梁燕阁的威名,南海蚌妖不打算放在眼里了?”

灵龟脑袋一歪,嗤笑道:“算你嘴皮子灵活。”

它好整以暇的游过来,慢吞吞的说:“我亦是听命行事,具体事由,我也不甚明白。只是听说,你有个同门,叫童小真?”

夏秀山的脸一下黑了。

——童小真性情顽劣,可做起事来一直都滴水不漏,哪怕是被他坑了蒙了的,也不一定知道真相,偶尔失手,被修为高深者看穿,这可以理解,但严重到海市蜃楼蚌妖来追究责任,这就有点离奇了。

“童小真怎么了?”

“他跟中原修士是一伙的?”灵龟问。

“啊?”夏秀山晕头转向,不是中原魔修绑走了童小真吗,事情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还想再说,灵龟却没再搭理他,施施然的游走。

灵龟摆出的沉稳不屑模样,游过岩洞立刻变了,它凑到体型庞大需要好几个同伴驮的鬼蚌先生面前,黑溜溜的眼珠里满是好奇:“童小真是谁,我们为什么要抓他?”

“这是该你问的事吗?”鬼蚌冷哼一声。

“哦!”灵龟乖乖的游好,忽而又昂头说,“那要是其他蚌问起来呢?““让他们少管我的事。”

灵龟老老实实的说:“这我做不到。”

“……”

鬼蚌怒而笑,一抖壳里的肉。

“去把说话好使的几只找来,我亲自对他们说。”

“是!”

不一会,海中来了五只大蚌,全都体型笨重,没一个是自己游来的——蚌也不会游。鲸驮鲨拖,各显豢养的妖兽能耐。

其中一只蚌色泽洁白,两片壳上干干净净,纹理分明。

鬼蚌一见,不由自主的挺起身躯,努力将掉出壳的肉塞回去,又努力的将两片壳合拢,不想让里面的珠光露出。

这难度太大,它拼命吸气也没能做到。

凡人衣裳不合适,还能换一件,妖兽化形后,皮毛脱落炼做法器,而南海蚌妖,一身的修为大半都在两片壳上。要是肉太多,就只能露着,没丁点办法可想。

“你就省点事吧,鬼蚌!”

有只壳上脏兮兮的蚌妖懒懒的说,“你一肚子疮,玊美人怎么可能瞧得上你?”

“闭嘴!”鬼蚌气得又有一段肉掉出了壳。

其他蚌妖哄笑一阵,不以为意。

倒是那只雪蚌细声细语的说:“阿鬼,我等族人众多,以你之能,随你喜欢谁都成,何必迁就我,我已经老了,天劫说来就来,可能也没多少年好活了。”

鬼蚌不赞同的反驳:“那些灵智欠缺的,怎能与我等相比?”

“胡说什么,那些同族只是资质普通,继承的上古血脉不多,不够活到万载岁月。”蚌妖们都有些恼火,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鬼蚌,你生来就有这等资质,固然了不得,却不要轻视同族,未开灵智的话也拿出来胡说,我族能化形的族人足足有上千,能吐人言的数以万计,若真是没生灵智的海兽也算上,南海蚌妖也不比龙涎蟹的数量少。”

“龟缩不出,就算能把南海都填满又怎样?”鬼蚌愤怒。

“……”

大蚌们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冒出句话:

“阿鬼,这次小春没回来,你是不是挺伤心?”

“呸,我伤心什么?”

“没人给你治病挖疮取珍珠……”

“胡说八道!”鬼蚌急了,肉都气变了颜色,“你们被一个人类小孩哄得团团转,别以为我跟你们一样。”

“咳,那个——”

鬼蚌冷笑:“什么?”

“小春的年纪好像比你大。”

说话的正是雪蚌玊美人,她乐得合不拢嘴(合不拢壳):“阿鬼,你还年轻,莫说在我们几个之中,就是在同族里,你八百岁的年纪也是…”

有些蚌,灵智不开,却能活万年,鬼蚌这年纪简直跟个婴孩没区别。

“你!”

鬼蚌被意中人这么一说,难堪得几乎要撑不住躯体了,差点从灵龟背上滚落。

——原来雪蚌总对他有情又似无心,若即若离的,其实是把当他当成娃娃看。

鬼蚌心中羞愤难言,呼呼地直吐气,浓厚的白色烟雾喷入海水中,浮出水面形成蜃景,因这一口牵动本源真元,蜃气里很快就出现了一颗虚无的珠子。

这种八百年火候的蜃珠,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只是因为鬼蚌与寻常蚌妖不同,蜃珠隐带光华。

蜃气,乃蚌妖求伴侣时所用。

每年海市蜃楼,亦是南海蚌妖相聚的盛会。

蜃珠便由蜃气最浓处出现,众蚌单单看这颗珠子的模样,就知道鬼蚌用情之深,大概已无法自拔。

“你…哎。”

雪蚌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壳不言。

在她看来,鬼蚌根本没有多喜欢她,只不过似他们这等血脉最佳的蚌妖,南海仅仅剩下六只还活着,而雪蚌玊美人则是其中唯一的雌性。

“小孩子,年轻气盛。”别的大蚌叹气嘀咕。

鬼蚌能喜欢雪蚌什么?不过是觉得玊美人是唯一配得上他的同族,这念头生了,天长日久的积累,鬼蚌就真觉得自己爱玊美人爱得不行了。

这不是闹剧嘛!

另外四只大蚌深感后悔,倘若早早发现这事,揍也要把鬼蚌揍清醒。现在为时已晚,任凭他们劝什么,估计都要被鬼蚌当做是抢夺雪蚌欢心。

事实上,鬼蚌对他们一直有敌意,正是因此而起。

情敌嘛。

蠢蛋平常只是蠢而已,一旦陷入情。爱,更是蠢得无法可想,一边纳闷为什么如此不错的自己追不到意中人,一边又疯狗似的把所有同性都归为情敌。

“鬼蚌的那么多才学,全都学成身体里生的疮了吗?怎么就这么迂呢?”一只大蚌闷闷的传音抱怨。

“修为高的人类就聪明?才学无双的蚌,脑子肯定就灵光?有这种道理?”同伴也传音嗤笑。

众蚌一致赞同,这话说得不假!

“我觉得小春比鬼蚌聪明多了。”

“不能怪阿鬼。”雪蚌不忍心,给鬼蚌辩白,“它一出生就是元婴期,血脉浓厚,吾族为之欢腾,更是五千年来,蚌族唯一出现的珍贵血脉。恰好跟小春同岁,有小春在,我们又不顺着他,可不就养成了这么个糟糕脾气。”

“顺着他做啥?给我们找不开心?”

“就是!”

蚌妖的脾气都不好,没揍鬼蚌,纯粹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欺负小孩。

鬼蚌见他们吐着蜃气,神识来去的嘀咕,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重重一哼:“今日闲话休说!马上要出一件大事,你们须得知道。”

“嗯?”众蚌懒洋洋的张开壳,摆出倾听状。

暗地里,他们还在传音。

“能有什么大事?海市的龙涎蟹又踩死了哪家妖兽,还是鲛人又哭着说布卖不出去?搞得满海是珠,好像我们身体里的疮都掉出来了一样恶心?”

一只蚌晃晃自己双壳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肉,傲慢的说:“你那个老黄历,插什么话逞什么能,是小春的徒弟来啦!”

“呸,你才是老黄历!我已经看过了,那修士叫詹元秋,气质跟小春有几分相似,瞧上去挺机灵,你们不怕把人吓跑就去吧。”

“你们在、说、什、么?!”鬼蚌气得肉都鼓成了球,好像马上就要爆开来。

“咳咳,你讲!”众蚌懒懒趴下。

即使再生气,鬼蚌也只能忍着,将前因后果偷换概念的说了一遍:“我机缘巧合,能见少许未来,我看见雪蚌…被一个大乘期魔修毁掉一半壳,因寿数将尽,又受创严重,玊美人就再也不见我们了。”

鬼蚌说着倍感心酸,他怀恨离焰尊者,将好好的南海闹得一团糟。

“那人现在修为浅薄,不趁这个机会减除后患,日后我们必定要后悔!”鬼蚌咬牙切齿的说,“还有那个东海修士童小真,他就是那人的帮凶,将他带入了海市蜃楼,这次一并抓了。”

“……”

慷慨激昂的说完,鬼蚌才发现周围一点响动都没有,大蚌们安安静静。

“鬼蚌先生,你才说到一半,他们就全部睡着了。”灵龟战战兢兢的说。

“该死!”鬼蚌终于失控暴怒,恨恨道,“我们走!”

几头灵龟赶紧将鬼蚌驮走了。

海波平静,半晌才有一个声音冒出来:“玊美人,你怎么看?”

“我的壳,天雷大概都得劈几十道才能碎,会被一个魔修毁掉吗?”雪蚌也不装睡了,疑惑的问出来。

“他真有了推算之术?能知上下古今,旦夕祸福?”

“不清楚…”雪蚌轻轻一抖,化作一个面貌清丽的绝色女子,“不如,我们去找那个童小真问问?”

第190章消息

一字排开的船队中,一艘番国岛王的宝船上。

手里捧着一颗鸽卵大珍珠的肥胖番王,裹着华贵的织金缎,正爱不释手的摩挲赏看,旁边侍婢娇声莺语,还有一些跟着来长见识的王族子弟,端着金杯痛饮。

那佳酿是刚从海市换得的东西,不用喝,单单散发出来的醇香就足够醉人。

侍婢把盏,准备劝酒,那番王脸色一变:“胡闹,这喝下去没有三日三夜也醒不了,海市尚久,怎能如此大意?”

侍婢低头喏喏,将酒壶撤下。

旁边的侍婢迫不及待的占了她原先的位置,向番王讨好,她垂低的眼里是一丝不耐,她不动声色的托着酒壶,转去船舱里妥善收存。

一离开番王的视线,立刻就有武士模样的人为她遮掩行踪。

船舱木梯的背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无声的站着。

“主上。”侍婢大惊,忙不迭的跪倒。

薄云天转过身,他的右眼里生了双瞳,在暗处幽幽生辉,尤为可怖。

“主上,我们可是要——连夜动手?”侍婢小心翼翼的问。

“这里有多少人?”

侍婢会意,信心十足的说:“主上放心,足够使唤了。属下等人都掩饰了身份,这些凡人每年都到海市蜃楼来,乔装成他们的侍卫并不费力,蚌妖们也不可能一一查证。”

薄云天冷声道:“明日想办法开船,离开海市。”

“什,什么?”

侍婢惊愕,他们千辛万苦的混进来,不就是为了解决那群中原人?纵使不济,也要给他们找点麻烦。

“主上,您…您不是说,最要紧的是破坏中原修士与梁燕阁的信任,让他们翻脸吗?”计划还没实施,怎地就夭折了?

薄云天扫了她一眼,后者立刻噤声。

作为渊楼之主,薄云天没那个好心思对这些受他控制的属下解释,如果不是看在他们很有用的份上,薄云天已经扔下他们,任凭他们自生自灭了。

“往南航行,在这里等我。”

薄云天展开海图,手指轻挥,便在上面留了个印记。

“吾等…皆是?”

“嗯。”

“属下遵命。”

侍婢恭敬的低头说,一阵微微的凉风拂过脸颊,她再抬头时,发现船舱中已经没了薄云天的踪迹,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继而忧心仲仲。

这女修在渊楼勉强算得上是薄云天的心腹之一,什么大阵仗都见过,即使梁燕阁在东海逼得渊楼节节败退,她也不当回事。

可是刚才,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薄云天已经不将他们当成一个好用的属下了。

没有妥善的调派,不说清状况,只是让他们去等着……

“主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个渊楼修士凑过来问。

“可能吧。”女修敷衍的回答。

即使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也不敢说出来,薄云天握有她的神魂禁锢,只需催动法术,她就会横尸当场。

渊楼,只不过是一群可怜虫而已。

女修自嘲的想,旁人还能见风使舵,他们就只能跟着船一起撞碎在礁石上。

薄云天确实发现了什么。

说发现并不妥当,其实是在听闻薄九城道完前世今生的玄妙后,薄云天心中一动,迅速将所有熟识的人都揣测了一遍。

——薄九城不会编谎话骗他,也不敢这么做。

有两世记忆的是自己儿子就罢了,如果是属下、或者仇敌,薄云天绝不会允许那家伙韬光养晦深藏不漏,然后在关键时刻拖自己后腿。

说来也奇,还真给薄云天想到一个不对劲的人:鬼蚌先生。

渊楼拿得出钱,当然也能入海市蜃楼,妖蚌们都不管事,只有鬼蚌还年轻,兢兢业业忙前忙后。

薄云天跟鬼蚌会面的次数不少,不算陌生。

他记得约莫二十年前,鬼蚌忽然变得暴躁起来。

不耐烦理事,不管海市蜃楼里卖出去多少东西,说话阴阳怪气。

鬼蚌平日里自诩能耐,看不起同族妖蚌的无所事事,他对海市向来用心,打理得井井有条,这番突变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谁会对一只蚌感兴趣呢?

尤其还是一只被情爱冲昏了脑袋,心心念念都是意中蚌的家伙。以前薄云天未曾怀疑过鬼蚌,如今看来,这份改变,是不是亦有名堂呢?

薄云天急需一个盟友,一个能助他摆脱困境的人。

鬼蚌实力不过化神,可他背后还站着无数蚌妖,莫说一个梁燕阁,再来十个,也不是南海蚌妖的对手。

薄云天丢下儿子,放弃了对中原修士的围截计划,秘密来到海市蜃楼,隐在暗等待机会。

终于让他察觉到鬼蚌的秘密——

几只灵龟顺着海流向前赶路。

直挺挺躺在龟背上的鬼蚌,兀自气得不行。

“…这群混账。”鬼蚌中气十足的吼,“等事到临头,有他们后悔的!”

座下灵龟歪歪脖子,想提醒主人“只有你喜欢雪蚌”,就算玊美人壳毁肉裂,修为俱废,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雪蚌寿元将尽,没多少年好活了。

“那陈禾狼子野心,当年还是一介散修的时候,走投无路进了渊楼。虽然渊楼不是什么好东西,终究没亏待他不是?”

灵龟甲发懵的想,这陈禾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灵龟乙腹诽,咱家主人就是傻,渊楼几时是收留修士的?不是将修士当做奴仆使唤么?

海内穷凶极恶的修士也没那么多,渊楼中修士众多,一部分真的是恶徒,另外一些却是在与人抢夺灵草法器途中,倒霉撞上渊楼的散修。

机灵点的修士主动要求加入渊楼,蠢笨点的就被渊楼随手灭了。

这只能说是万般无奈,“走投无路”倒也没错,但亏待不亏待,是活着给渊楼做走狗强,还是干脆死了痛快,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事了。

“结果他忘恩负义,渊楼连连提拔他,薄九城更对他信重异常,还带他来了海市蜃楼,没几年——薄九城就半死不活了。”

鬼蚌宣泄般的说着。

自二十年前,他一觉睡醒发现回到当年,这些话已经在他心里憋着了。

南海远离中原,妖兽们自得其乐,鬼蚌深恨陈禾,但见到毫发无伤的雪蚌意中人,顿时就感激起天道来,把这恨搁到旁边去了。

因为他掰着肉算了算,左右还早。

鬼蚌拗足劲的向雪蚌献殷勤,算盘打得啪啪响——等到他们情深意重,如胶似漆的时候,他再把这番波折和盘托出,雪蚌还能不帮着自己?

雪蚌玊美人在南海蚌妖里很有声望,到时候由她出面,说出的话好使多了,保管能教陈禾来得了南海,回不去中原!

前次也是雪蚌大意,否则——

“薄九城险些命丧当场,元婴逃出,渊楼薄云天那般能耐,也没能救回自己儿子,眼睁睁看薄九城拖了数百年,伤重而死。”鬼蚌幸灾乐祸的说。

生意归生意,他是瞧不上渊楼那位少主的。

灵龟们最初听得好奇,这会已经彻底糊涂了。

“主人,薄九城不是还活着吗?没听说渊楼少主死了啊!”

“你们懂什么?”鬼蚌叱喝道,“这是命数,还未发生的事!”

灵龟甲吭哧吭哧的说:“如果‘陈禾’指的是那个少年模样的修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投靠渊楼,他师兄不是大乘期魔修吗?”

“……”

鬼蚌语塞。

他前世一直活在南海,后来上岸去中原报仇,听到的都是离焰尊者的掌故,对陈禾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陈禾到底有没有师兄,这只蚌也是糊涂的。

“再说,薄云天又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儿子死了,难道他不去找人麻烦?”灵龟乙划着水,优哉游哉的说,“话说渊楼与中原魔修对上,出事的是中原修士,为什么雪蚌玊美人会遭殃呢?”

“哼,你们怎会知道这其中关窍。”

鬼蚌阴色更重,心府郁结:“都不必多说,如今那帮混账都不信我,玊美人的安危只能靠我,抓夏秀山甚至抓来童小真也不过是泄愤而已,真正要做的还是釜底抽薪,只要玊美人不见他,他又不再踏足南海,这危机就能消弭于无形。”

“主人英明。”灵龟们立刻说。

鬼蚌得意洋洋,完全不知灵龟互相使眼色“你懂了么”“不知道,觉得挺有道理的样子”“说得对,主人比较聪明嘛”。

鬼蚌依仗修为,又远远离开了蜃景范围,此地没有其他灵智妖兽,他口无遮拦,直接就卖了消息:“尽管那千昙并蒂莲还未成熟,但为免将来陈禾因此到南海来兴风作浪,将这东西毁了也好。”

说着还心痛的抽了口气:“你们说,要是能留着它,让我与玊美人共服,该有多好。真是可恶至极!”

第191章吞海兽

这些天来,海市蜃楼来了一群中原修士的事,连只会吐泡泡的鱼妖都知道了,土包子,没啥钱,修为不赖,不好欺负。

——魔修不穷,主要是海外修士与妖兽太有钱。

唯一高兴的是鲛人,她们津津乐道的谈着那位一口气买了很多珍贵布匹的修士。

南海多妖兽,有几个爱买布?凡人虽然热衷鲛人织造的东西,但鲛人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一群没来过南海的中原人,让鲛人做了笔大生意的出色修士,龙涎蟹一族的最新认亲对象,小春的徒弟…这就是大家对这群不速之客的全部印象。

说实话,蚌妖们没有把他们当回事。

南海是妖兽巢穴,寻常修士休想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来,哪怕是东海那对人参蜘蛛道侣,也因是灵药守护毒虫化形,到了海中就有些不如了。

蚌妖们没甚值得发愁的事,一个个越长越胖。

像雪蚌这等年岁过万载的大蚌,平生什么没见识过?浩劫之战起,古荒没破碎前,她就在海里蹲着了,当年古荒的一点东西,哪怕再不值钱,放到如今早已价值惊人,就算当年雪蚌只是海中一个小可怜,如今也是修真界的活字典。

因蚌妖的传承未曾断绝,留下的好东西极多。

鬼蚌一心想让自己配得上雪蚌,自然也是苦学不辍,不像别的大蚌那样惫懒,倒是在南海妖兽之中赢得了一个才学过人的噱头。

可惜他在雪蚌玊美人的心里,终究只是个小孩子,而且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的小娃娃。

对待后学晚辈,雪蚌十分宽容,纵然鬼蚌这样胡闹,她也觉得是太年轻的缘故。

倘若真有鬼蚌心愿得偿的那一日,雪蚌不拿他当小娃娃看了,保管鬼蚌连哭都来不及——凡间女子奚落挑剔起没本事的男人不配做自己的夫婿,都是毫不留情,更别提妖兽了。

奈何这个道理,鬼蚌看不透。

大蚌们背后不知笑话过这家伙多少回。

“哎,玊美人不会真把鬼蚌的胡说八道当回事了吧?”

竟然说雪蚌会被一个大乘期魔修重创,衰竭而死,知不知道什么叫上古海兽?古荒破碎都活下来了,那个大乘期魔修岂不是能跟天道之威媲美?

“阿鬼虽然糊涂,倒不至于拿雪蚌的事开玩笑。

“这可难说…”

一只大蚌懒洋洋的翻个身,海面骤然生浪。

“谁知道他听了什么人教唆。”

“哪有人用这种荒诞借口行骗?”大蚌反问。

“呃…这倒是。”

忽然有妖兽传来消息,说鬼蚌与灵龟离开海市蜃楼,一路往南边去了。

“这是啥道理,既然有人要对雪蚌不利,他怎么跑了?”蚌妖们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他是在胡言乱语,虚晃一枪,背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大蚌们琢磨了半晌,也没掰出个道理,只能敲着同伴的壳发呆。

“话说,这片海域的南边有什么?”

“…葬魂渊?”

一个窈窕的身影趁着夜色轻盈跃上船舷,贴着长长的缆绳,悄无声息的融入暗影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甲板上修士们来回巡视,警惕的注视着海面,神情肃穆,并不交谈。

雪蚌在暗中窥看了一番,心道这中原魔修倒也有点规矩,不是乌合之众。

她很快看出,这些魔修巡视的重合点,是甲板二层的一个舱室,所有人都围绕着那处戒备森严,舱室门口反倒空荡荡的,教人看不出端倪。

算算时间,此刻正是海市晚间最热闹的时候,一些卖不掉,或者不方便随意出售的好东西,准备进行拍卖,去年甚至出现过一条妖蛟的尸体。

看船上魔修数量,大概有一半人去拍卖会了。

这种盛事,是海市蜃楼的重头戏,远道而来的修士与妖兽,没人愿意错过。

这群中原修士行事谨慎,不过对雪蚌来说,即使两个魔尊同时在船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小一艘船而已,雪蚌能轻松的来去自如。

即使提溜走那个叫童小真的家伙,她觉得整条船的魔修也不会发现。

眼见那个船舱周围戒备森严,魔修们皆是严肃之色,雪蚌更觉得里面有名堂。

据说童小真只是个金丹修士,哪里值得这样对待,中原人这样神秘,到底在闹什么玄虚?

雪蚌避过巡视的魔修,悄无声息的凑近舱室,快速的破去布在外面的禁制——诸多符箓化作灵气,然后重新凝结摆回去,快得丁点波动都未产生,布禁制的人被蚌妖幻力所惑,根本察觉不到这番变动。

“魔修的,妖兽的,咦——”

雪蚌吃惊的顿了顿,凝视着那几个悬浮的符箓。

“上古流派的画符手法,许久未见,原来世间尚有流传。”雪蚌自言自语。

她口喷一股蜃气,流转不定的符箓瞬间一滞,雪蚌趁机潜入,有惊无险的过了这最后一关,来到舱室门口。

“…此番来迟,是发现渊楼动向诡异,前往查探而耽搁的。”

雪蚌不由自主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禁音敛息的法阵,方才已经被雪蚌解决了,凭她的耳力,这点对话当然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声音听似冰冷,却充斥了别样沉郁的诱惑,令人闻之心醉,只想靠过去听得更仔细些。

“沈岛主可有发现?”

最先的声音回答:“薄云天可能要逃。”

“怎么可能,他舍得放弃大好基业?”第三个声音就显得粗犷,但语气里亦不缺傲慢,听起来像惯于发号施令的。

“尊者说得不错,薄云天穷毕生心血,才建了东海渊楼,不到穷途末路,他怎么会轻易丢弃?”这个声音温文尔雅,中正平和,劝慰得人特别舒心。

唔,小春的徒弟。

雪蚌暗暗在心中给听到的声音排了个序。

“事实上,他已经在这么做了。”低沉清冷的声音里,又是让蚌心里肉都痒痒的诱惑。

沈岛主?

雪蚌琢磨着,南海大大小小的岛没五千也有一万,随便谁占个有水有猎物的小岛,再宣称自己是这座岛的主人,一点也不难。

只一个姓,怎能想到是谁……

雪蚌忽然深深了口气,神情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好浓郁的参味!!

有了,东海沈玉柏?难怪这声音连她听了都浮想联翩,原来是“延寿灵药难得一见”的缘故。

看来梁燕阁决意驱逐渊楼的事,不是虚言,沈玉柏都跑来跟中原修士结盟了!雪蚌有些想不明白,梁燕阁勉强算得上富庶,只要出得起价钱,南海妖兽随便他挑,何必舍近求远,去找中原修士,这是什么道理?

雪蚌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只听里面有个清润的嗓音说:“凡事变更,总有个契机,难道薄云天听到了什么?数日前我等还在海上遇到渊楼拦截,虽有三昧真火惊走妖兽,但这里乃海外之地,渊楼不缺四海真水,倘若渊楼真的豁出去,石中火也要暂避锋芒。”

“啾。”一个不满的杂音。

“难道是薄九城——”

屋内詹元秋满腔疑虑,话又不敢说得太分明,只隐隐的提醒陈禾:“薄九城吓破了胆,将自己的遭遇一说,薄云天爱子心切,索性带他远走避祸?”

众人还没来得及应声,沈玉柏已是微微冷笑:“他连儿子都丢下了。”

“这……”

裂天尊者截口问:“薄九城那小子逮着没有?”

“虑其可能是陷阱,我未曾理会。”沈玉柏耐心很好,他最习惯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一时没看穿,也没关系,只要不照着“别人期望你走的路”去选就好了。

“陈公子怎么了,一直不说话?”梁燕巧笑嫣然。

陈禾根本听不懂渊楼、薄云天、薄九城这些名字,骤然遭遇发问,已经深深拧眉,还好释沣再侧,立刻给他解了围。

“除非薄云天前往中原,否则他在南海唯一能找到的援手,只有妖兽了。”

众人一惊,齐声说:“难道蚌妖会应诺帮忙?”

“看薄云天拿得出什么样的诚意了。”沈玉柏想了想,“但也不用担心,那些妖兽闲得发慌,并不好说服。”

舱外雪蚌闻声撇嘴,嗤笑了一声。

“谁?”

房内立刻传来喝问,释沣陈禾同时站起,紧紧盯着门口。

裂天尊者二话不说,抬掌就将门劈得粉碎。

雪蚌不躲不闪,身影一阵模糊,裂天尊者这实打实的一掌,竟然拍了个空。

“有人潜入!”船上魔修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纷纷抄起兵刃。

他们将船上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任何敌人。

“是蚌妖。”梁燕抽抽鼻子,很肯定的说,“一股海腥气。”

话音刚落,远方海面忽然传来极可怖的尖啸声,大团大团黑烟翻滚而出,将半边天空遮盖得严严实实,一道水柱贯空,然后是黝黑庞大的身体悍然浮出海面。

船身被澎湃涌向四面八方的巨浪冲得不断颠簸。

隔这么远都能看到,可见那妖兽的恐怖——

“见鬼,这是什么玩意?”

“是葬魂渊吞海兽,哪个混账把它吵醒的!”雪蚌尖叫。

“吞海兽?葬魂渊?名字听起来就很…呃?”

众人齐刷刷退开,警惕的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美貌女子,赤足雪肤,一身梁夫人嫌弃的海水味。

“那玩意吃人?”詹元秋指那大得可怖,冲这边直奔的庞然大物。

“不吃…”雪蚌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妖兽秉性贪婪,喜好吞食灵气充沛之物,修士与妖兽在它肚子里也不会死,只是出不来,除非等它再次入睡。”

说话间,高得几乎能吞下这片海域的大嘴猛然一吸。

整个海市蜃楼都摇晃起来。

海面好像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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