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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江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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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道珍重依依惜别后,王者风又领着这一大批武林健儿乘舟破浪一路投东向崇明岛而行。经过崇明镇,从浏河口已漂进大海之中了。又行了几十里,便已可见前面的崇明岛。

第六章 “赃官”倪代

系好船只上了岸,一路向东南而走。

崇明县衙与丐帮海滨小筑相距不过两、三里路,诸多应丐帮之邀前来的江湖好汉们已在此集结,正等候王者风这批人的到来,好一同开赴茫茫东海擒贼杀寇。其中有白皑皑等人识得的成都打穴名家“绣花锥”方子秋、“成都第一剑”大侠司马闪、“霹雳堂”的“霹雳猴子”田希成、“三残侠”中的“长腿聋二郎”欧阳比、雪山派掌门人“雪山神腿”凌若虚,再加上其他不甚熟悉的众多朋友,这总共约摸有五、六百人。

丐帮两大舵主“风雷掌”洪极刚与“夺命诸葛”风际财已领着众好汉迎向了王者风等人,互相见过礼。

内中有一位身着官服之人和三位公差,王者风为白皑皑等人一一引见了:着乌纱帽的七品官员正是当地县令“赃官”倪代,最老的那位公差乃是公门中有名的“神钩猎鹰”沈端之弟“老猎狗”沈丛,黑瘦精悍隼目鹰鼻的英勃年轻人乃是王者风的拜把义弟“东海铁鹰”肖小鹰,身形修长面色漠然的白脸书生乃是“苏杭第一刀”柳五大侠的遗子“刀公子”柳落。据言柳落的刀法已深得其祖传绝学“五落梅刀法”的精髓,终日赏梅练刀,“红檐白庭赏寒梅,梅花五度落”,刀法以凄美肃杀见长,乃年轻一代刀客中的佼佼者。肖小鹰与王者风相似,内外兼修,以外家硬功见长,身手敏捷,出手狠绝,疾恶如仇,精明干练。沈丛为天下公认的“神捕”,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鼻力、追踪术和坚忍意志,心智谋略更是超人一筹,屡出奇招破获了数桩大案,也建议官府修建了奇特的海滨护城来保护了海岸百姓的生计。

知县“脏官”倪代不过三十上下,面色微呈古铜色,浓眉无须,身形刚健,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他师出点苍派,名好“判官笔,一笔判生死”,一支大铁判官笔下勾掉了无数恶贼悍匪的性命。他更因聚敛富门大豪之钱财用以修筑边防造福百姓而被富豪大户们惧称为“脏官”,却深得海岸一带百姓的敬仰和爱戴。

这四人实则担负起了与猖獗的东瀛海寇抗斗的重任,维护着海岸一带的安宁。他们因有丐帮相助,故而朝庭并未派大军前来驻守。他四人又因破获了朝中大臣“神箭手”潘美残害杨家将族人的“六月横尸”一案而名震朝野,皇帝赵光义特赐倪代有驱遣苏杭一带任何大小官员、调派任何武将军士之大权,故而今年来海岸一带虽屡有骚乱,却并未有什么大的损伤。

此次丐帮总舵被毁、丐帮老帮主被杀,实令倪代万分震怒。而王者风不愿借用官府兵马,故便只邀了数百位武林同道前来,造船整装,储粮备水,势必要寻到东瀛海寇们的贼窝,将贼子们一网打尽,连锅儿端了,既为丐帮报仇雪恨,又为海岸百姓的安宁造福。

当下,王者风向众人团团一抱拳道:“深谢诸位同道肯赏脸,丐帮上下感激不尽!”

立有数人叫嚷道:“王帮主哪里话!便算不为丐帮出口恶气,咱们也该出份武林人物应尽之力!”“对,这可是咱份内之事……”

“杀尽东瀛鬼,为钱老帮主报仇!”“杀……”

倪代亦团团拱手道:“倪某身为海岸一带父母官,防护不力,致使钱老帮主含恨、本地百姓受扰,而官府兵家又大多无能更无心,故只好相烦诸位好朋友、好兄弟了!”

有几人立道:“倪大人客气了!你为沿海百姓呕心沥血谋平安,做下了无数轰轰烈烈的壮举,江湖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咱们在此相会,即算有缘——本来同是武林中的义气男儿,见路不平就要踩,遇事不妥便要管嘛!”

倪代不住地抱拳道:“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正说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片喊杀声、叫嚣声、惊哭声、惨嚎声,随即有一青年衙役浑身是血地向这边踉跄地跑了过来,一下歪倒在了倪代的身前,一边挣扎着道:“大、大人,又、又有贼子来扰……”话音弗落,便一头昏死了过去。

万巫上前为这名衙役诊疗了一下伤势,稍一敷药,再推拿了一番便无大碍。

倪代面色冷峻,沉声道:“走!”话声响时,人已疾蹿而起,几个起落便已到了两、三里开外的县衙处。

众人随即施展轻功赶去。但见海岸边泊有十数只扁舟,岸上的县衙前有几十个披散着长发的黑衣人正与数名官兵、衙役及渔民拼杀着。

但见这些黑衣人武功奇特,身子柔曲坚韧,各使一柄窄长弯刀,凶悍善战,转眼间又有几位官差和渔民丧身在了他们的刀下。

“老猎狗”沈丛、“东海铁鹰”肖小鹰和“刀公子”柳落仨人早已目喷怒火,各自大吼一声,齐地杀入了战团。

肖小鹰出手如电,接连拍断了几柄弯刀。但他的大力擒拿手却拿不住这些身子似泥鳅扭曲滑溜的黑衣人!

柳落的“五落梅”刀法杀伤力极强,数次险些致对手于死地,而对手却能以完全不可思议的方式扭身弹摆从令人难以想象的角度躲避开了。

沈丛的武功更稍差一筹,仅能自保。

正此时,县衙内忽地冲出一人,手执一柄小树般的大铁毫笔,勇猛无匹地杀入了战团!他,正是“赃官”倪代!但见他大铁笔挥处,磕烂了好几柄弯刀,余势砸中一名黑衣人的胸口,立将这黑衣人砸得口喷鲜血重伤倒地,被跟上的一位渔民一叉刺穿了脑袋!

大铁笔如飞似电,呜呜呼啸着横扫千军,哧哧奔腾着坚柔皆摧,或砸或打或拍或推或扫或戳或点或刺或绞或拉或拈或敲,施出了“苍山十九轰”、“洱海十八锁”、“无常索魂”、“牛头马面大擒拿”、“小鬼乱推磨”、“阎罗点睛”、“判官勾名”等数招点苍绝技,每一着无不叫黑衣人们心惊胆寒!转瞬间,又有几名黑衣人死伤在了倪代的大铁笔之下——果真是“判官笔,一笔判生死”!

“刀公子”柳落业已看明了对手闪躲扭曲之妙,出刀虚实莫测,已连斩了好几名黑衣人!

“东海铁鹰”肖小鹰倚仗着刀枪不入的外家护体硬功,贴身与黑衣人近搏,连施重手硬生生地震毙了几人!

“老猎狗”沈丛则与几位衙役组成了一个小阵,围住了五、六名黑衣人。

黑衣人们一时间死伤惨重,又看到了王者风、白皑皑这好几百人的蜂拥而至,不由纷纷一阵呼哨,古怪地乱叫着,忽地各自甩袖掷出一枚毒雾弹,轰然爆响声中立见毒雾弥散四周,众人忙屏息静气闪至远处。

烟雾随着强烈的海风瞬间消失无影。但听“赃官”倪代一声怒吼,又夹有几声惨呼哀嚎,只见倪代昂然立在海岸边,单臂将大铁笔高高举起,笔杆上串了两个、笔尖上还挑了一个黑衣人的尸身!而那十数只扁舟,已载着侥幸逃命的十几个黑衣人漂去了甚远。

众人纷纷围至海边,眺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直到那十几个黑点完全消失在了浩瀚的烟波之中。

倪代将大铁笔拄在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串在笔上的三具黑衣尸身,显得狰狞却可笑。

万巫对倪代道:“倪大人好功夫!好气势!”

倪代苦笑着一摇头道:“点苍派弃徒罢了,何言什么好功夫、好气势?只可惜我派掌门恨倪某投身官场,不肯派同门前来相助……”

王者风亦微叹道:“贵派老掌门一生最痛恨朝野官场,确实难以明究倪兄为国为民之苦心……”

是夜,这数百位武林同道们着实痛饮了一番。大半之人分为两批在丐帮海滨小筑和县衙住下了,有少数朋友在附近一带百姓家借宿,也有数人醉卧在了地上,露天而眠。

卧看海天,侧迎海风,聆听海啸,在此难得一处的境地与朋友们醉吐心曲,岂不也是一件快事?

白皑皑、王者风、倪代、万巫、金不换、白天乐、洪津门、穆小刀、穆大剑、岑如书、岑如画、肖小鹰、柳落等数十人便一字排开躺在了这片岩石上。

头上是满天星斗,半圆的明月羞涩地躲在了其间。只有一丝丝淡淡的夜云,随着微风轻柔地漂浮着。海潮拍击着岩石脚下,虽咆哮却颇有音律,和谐、动听,仿佛在送着温凉的海风吹拂到人们的身上。

这是多么美好的夜晚呵!

白皑皑手枕着头,心里这样感叹着——这样的夜晚,如此度过,一生中能有几回?

而偏偏这里时常要遭到海寇们血腥惨酷的掠夺和屠杀!这些恶人不仅只是为了生计,他们是以此为乐了!离开了这种血腥、野蛮、残酷的“乐事”,他们便似乎要活不下去了!这又是多么可悲、可叹的一件事啊!

也许这一切都是上苍早已安排好了的罢!白皑皑这样想着,感慨也在迷迷糊糊中迷糊了。渐渐地,满天忽远忽近眨着眼睛不可触摸的星斗似乎全都装进了脑海之中,飘荡着,摇曳着……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纷纷洗漱、用过早饭,整装待发。

十艘大客船已停泊在了海岸边,各式各样所需物件俱已备好。

倪代早已安备好了驻守海滨的人马,办理好了诸多事务,留下了“老猎狗”沈丛主持大局。

与公差们及诸多海滨百姓挥手相别,水手们起锚张帆,向大海远处划桨而去。

此刻正值日出,那神秘庄严辉煌壮丽的东升旭日,将漫天的霞光织成了一件件锦衣,披在了这数百位慷慨远行的武林健儿身上,似乎在预祝他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将万恶不赦的东瀛海寇们一网打尽,好让祥和安宁永远留在海滨。

第三章 杀手杀杀手

残肢碎尸倒好处理,拖开埋了再洗净地面便没了事。天高皇帝远,也没有官府会追究到这僻野孤村来。几位姑娘却有点麻烦——有的想回杭州老家去,有的却自觉无颜再回故里,有的则一片茫茫然。

洪津门道:“此去杭州路途遥远,咱虎丘村也没太多人手护送几个美貌的妞儿,便将她们送往苏州官衙罢——不想回杭州的么,正好咱村还有几位光棍兄弟,便各觅一位嫁了如何?”

这一说,七位故娘有四位要回杭州,洪津门便着了十多名村上的壮汉护送她们去苏州城里。另有两位愿在这里找个夫家,暂且将她们安置在了一户女儿多的家里。

而那位杭州知府的千金小姐,洪津门着实舍不得离开一眼。这位小姐也发话了:“我也不想回去了,爹娘在家里头老是吵架,我更不想这般没脸面地回去——我、我今后就跟了我这位救命恩人吧……”一边说时,一边拿眼羞答答地瞅向洪津门。

洪津门身躯一阵抖动,他夫人的脸则已一片苍白。

洪津门忽地似想起了什么,对姑娘沉声道:“你的母亲,她可是姓蔡名素姬么?”

姑娘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你怎地知道?”

洪津门闭目仰头深吸了一大口气,又垂首微叹道:“嗯,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又对姑娘正色道:“你母亲她、她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姓洪的人么?”

姑娘瞪大了眼,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怪了,你又怎知她常把一个姓洪的人挂在嘴边?她常说那姓洪的人如何如何了不得,又如何如何地对她好,她只恨爹爹当年用卑鄙手段坑了她——爹爹就常为这事跟娘大吵大闹的……”

洪津门深深地低下头。万巫已走了过来,抚住他的肩头,微笑道:“看来,她也始终未曾忘了你呵!”

洪津门抬起头,苦笑道:“如今才知后悔,又有何用?”

王者风微一颔首道:“可见,女人在情爱与现实中的选择,往往是更看重后者。”

姑娘将眼瞪得更大了,紧盯着洪津门道:“莫非你、你就是我娘常提起的那人?”

洪津门一点头,又对她道:“你还没告诉大叔你叫什么呢!”

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洪津门,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叫赵师琪,爹爹和我的姓都是皇上赐的,我家本是姓秦的……”细看了洪津门良久,她又叹息道:“难怪娘总忘不了你,你如此有气度、如此深情,会体贴人、关怀人,武功又是那般出神入化——只是你不能在我面前称什么‘大叔’、‘大伯’的,你跟我娘有什么事可跟我扯不上什么干系,反正我今后是跟定你了,不管你是‘大叔’还是‘大伯’,也不管你是否会嫌弃我……”

闲谈之际,处理完了诸多事务。

眼见夕阳深斜,天际血色深浓,众人便开始准备晚饭,要在此留住一宿。

酒饭间,洪津门问起了赵师琪诸多关于她母亲的事,心情甚为激动。他又劝赵师琪回杭州去,姑娘却死活不肯,定要跟着洪津门,还说笑道:“我爹娘他们当年对不住你,就让我来替我娘与你再续前缘,以作补偿……”

洪津们闻言,神情古怪,不知作何感想。万巫取笑道:“小赵姑娘,你可知你洪大叔的两位公子都已比你小不了多少么?”又拍了拍洪津门的肩头,微笑道:“洪兄,恭喜了!你多年压抑的夙愿,不是可实现了么?”

他的笑虽似取笑,却是真挚的、宽慰的,是衷心为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相思煎熬痛楚麻木中的老友而高兴。

洪津门望了一眼垂首坐在一旁的夫人,不由神色一黯,抬手又干了一大碗酒。

在王者风、万巫与白天乐几人的再三劝说下,洪津门和崔云寿终于答应了跟众人一同去东海,去会会那些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东瀛海寇们,去会会那神秘传说中诡谲的“东海幽龙”。

洪津门的夫人面上一片木然,默默地回房去为夫君打点衣囊行装。

于是,第二日早饭后,众人便要离去。

洪津门与夫人依依惜别,爱怜地对夫人道:“唉,这些年真苦了你……”

夫人淡笑道:“老夫老妻的你还说这话——妾身也不图个什么,只要你还记得咱这个家就行了。”

洪津门沉声道:“你放心,只要为夫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回来!”

当下,他们别了村里众人,一路向东而行。

淡金般微黄的晨曦中,他们的身影渐渐地拉长,拉长,渐渐地迷失在了虎丘山上。凉风轻轻掠过,没有尘沙。他们的心情或许各有不同,却都是奔向同一个地方。

而此刻泪眼朦胧遥望着巍然昂立的虎丘山的洪夫人,她的心情又会是怎样?伤感?惆怅?空虚?寂寞?还是澎湃如潮的期待?

他们的路线,是取昆山城、太仓城、崇明县,最后在崇明岛与其他各路英雄好汉会合。路途虽遥,行迹虽匆,一路上他们还是不忘行侠仗义、打抱不平,铲除了各地不少的豪强恶霸,惩治了一些为非作歹的恶徒,扶济了更多的贫苦百姓。这一日到得昆山城附近,便可一路乘船走水路顺浏河漂流到崇明岛了。

雇了一艘大客船,金不换却提出要过河去昆山城西郊一趟,说是要去看望一下两位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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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风笑道:“万兄去看老朋友能请得洪兄出山,还把崔三侠也捎上了——金兄那两位高朋定也非同凡响,只不知能否请得他们一道走?”

金不换微笑道:“他们二人,说有名声也无名声,只因他们的绰号大多武林朋友、江湖好汉都可能听说过,而他们的真正名姓却没什么人知晓,见过他们一面的朋友更是寥寥无几——而他们的武功,说高也不见得太高,但死在他们兄弟手下的一流武林高手,无论黑白两道真的贼匪或欺世盗名的‘大侠’,已是不记其数……”

王者风眼神一亮,沉声道:“王某已知晓他们是谁了。”

金不换点头道:“不错,能不光用武功杀人的人,那自是经过特别磨练的杀手——而仅凭两人之力就可在江湖立足、不把另一个强大的杀手组织放在眼里的杀手,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了。”

王者风负手眺望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昆山城,缓缓道:“昆山,‘杀手双王’——岑如书、岑如画,岑氏昆仲!”

金不换虽知王者风见闻甚博,仍不由有些惊奇地道:“王兄竟也知晓他们的名姓?”

王者风淡笑道:“小弟只是听恩师提起过罢了。”言及他的师父,他又不由自主地神色一黯,眉头微锁。

洪津门冲他一挑大拇指,赞道:“王兄弟,洪某数年远隔江湖,真不知天下竟出了你这号了不起的人物——你武功高低洪某不知,但想来必是深不可测;而你年纪如此之轻,竟能知晓天下大大小小如此多的事情,真叫洪某佩服得紧!”

白天乐接口道:“想那‘帝王堡’的‘玄机渔翁’宫十老宫老前辈,不也是如此一号人物么?”

宫颖及“帝王堡”的几位尊者、刀客们闻言,俱不由轻轻一叹。

白皑皑轻轻拍了拍宫颖的肩头,安慰道:“你二伯不回‘帝王堡’也罢,他若得知有众多老朋友住在太湖,定会去寻找的。”

王者风目光移在了白皑皑身上,注视良久,微笑道:“王某乃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穷叫化,算得了什么人物?倒是白兄乃名侠之后,又一人独挫党项‘僵尸门’数位高手,保全了我大宋江山,名动朝野,威镇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天下间再多的英雄好汉、豪杰剑侠,或是武功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又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白皑皑苦笑道:“王兄取笑了。白某虽机缘巧得做了些应该做的事情,却从没认为自个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万巫一拍他的肩头,大笑赞道:“喜弟,这也正是你了不得的地方啊!”

白皑皑垂首,微一苦笑。

王者风无言,面色肃然。

片刻后,船已抵岸。上得岸来,尽是些松散碎石,走了稍许才踏上了一条干净坚硬的黄土大道。金不换在前头带路。绕开城墙向左走,是昆山城西郊。

林子也有,先稀后密,密又再稀,稀疏密集一路相递。

丛林中有这样一条舒坦的大道走,身边又有这么多亲朋好友相伴,实在是一种享受。白皑皑真希望这条路再长些,好多享受一下这种兴味。

再繁茂参天的枝叶仍挡不住头上烈日强光的刺下,照亮了前面的路,也截断了前面的路——眼前赫然是一座小山,山脚下一个大大的半圆洞连在了众人的脚下,显见是一条隧道。

挖隧道固然艰巨,挖好了却着实方便。众人走过了这条不太长的隧道后,眼前豁然是另一片天地:两侧低伏山丘,竹林各据一方,翠郁葱绿;前边一方碧池,几只白鹅悠然嬉戏于池中,见众人不速而至却毫不惊慌;池上一座石拱桥,两边为白玉石栏,桥上雕饰明月云彩,秀丽典雅。

头顶青天白云,脚踏绿茵青毯,身置淡烟薄雾,这便是众人此刻所处的意境。白天乐惊异地四处张望,奇道:“如此人间仙境,怎会是杀手之居?”

金不换径直向前走,边微笑道:“平安祥和之中杀人,难见杀气,才更叫人防不胜防呢!”

穿过竹林,左前方忽见一面数十丈高的环形悬崖,上有一支悬挂的钟乳石,像一只硕大无朋的象牙,洁白醒目。右方乃一座冰峰,玲珑剔透,晶莹似雪,近视如珊瑚丛,远观像玉兰花。再往前走,视野更阔,地势渐显险峻。前方忽见一口深谷,一条羊肠小道斜铺而入,两边峻石奔拥,危崖倒耸,兀突刺天,狰狞丑恶,参差错致,森然恐怖,颇似一头巨狼的血盆大口。

金不换对白天乐笑道:“这地方可不美了么?”

白天乐环顾四周,一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狼谷了?”

王者风接口道:“数百年前,此间恶狼成千上万,附近人畜莫不深受其害。后有与少林奇僧‘铁头和尚’齐名的另一云游僧人‘无际禅师’出面,以一身大红袈裟独闯天狼谷,力毙万余头恶狼后圆寂此间——此后,便再无一匹恶狼敢来天狼谷了……”

白天乐微笑道:“那批恶狼碰上了这位好杀的大师,可真是不走运得很。”

金不换接口道:“但结交了我的这两位杀手朋友,却是难得的福气——”手一指前方依稀可见的两座茅庐,笑道:“到了!”加紧脚步走了片刻,便可看清这两座茅庐了: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不新不旧,不奢不陋,不乱不齐。俩门前坐有俩人,穿戴得一模一样,整洁干净,斯斯文文,却正各自低头用毛巾在轻拭着一柄鬼头大刀——刀的颜色,赫然是血红的,仿佛永远在渗着鲜血!

众人走得近了,这两位仍没有抬头,仍专心致志地拭擦着手上的大刀。擦来拭去,仍是那片抹不掉的恐怖夺目的血红。

众人停住了脚步。

日正头顶,更见那两柄大刀奇异诡谲的炫艳光彩。

金不换缓缓走至二人面前,却并不开口。

二人仍未抬头,甚至连坐的姿式都没变一点。右边那位低声道:“带了多少来?”左边这位沉声道:“要的是谁?”

金不换负起双手,看着二人垂拂的头巾,含笑道:“在下一个子儿也没带,要的是海寇贼王‘东海幽龙’。”

二人身躯同时一震,齐地抬起头,是两张颇为相似的清秀瘦脸,只不过有一人稍有短须,而另一位无须。他们看到金不换,几乎同时起身叫道:“金兄?!”

金不换微笑道:“多年不见,你们竟连我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了么?”

这二人齐地上前拉住了金不换的手,有须的那位嗬嗬笑道:“你金大侠的武功越来越高明啦,叫我兄弟俩怎生分辨得出?”无须的这位微笑道:“金兄,久违了!”

金不换细看着二人,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只要你们还活着,你们还是会干老本行的,你们也决不会离开这个老地方的。”

有须的也笑道:“我们兄弟俩也知道,终归有一天,你还是会来找我们的。”

无须的笑一片灿烂:“金兄可是天下闻名的大侠客啦,却难得还记着咱这号见不得人的小人物……”

有须的注视着金不换,深切地道:“金兄,你变了,也没变——变的是你已没了那份饱受风霜、历经沧桑之色,想来金兄必已不再漂泊颠簸、浪迹天涯,而是已有了一个美好归宿了吧?不变的是,金兄仍是那般真挚、那般洒脱,最重要的是永远不会忘得了老朋友……”

金不换哈哈笑道:“我有这等好么?你嫂子她可从不曾这般说过——”转身向后一指道:“贤昆仲是老朋友,他们可也不是新相识的,我这么好的人可不能光顾叙旧而冷落了他们——”又对这一干武林好汉们大声道:“万兄、王兄、天乐、小喜,你们大家夥都过来吧,跟咱们的‘杀手双王’熟络熟络!”

当下,众人过来与这两位一一见过礼,互道仰慕。有须的这位便是“杀手双王”中的老大岑如书,无须的是他兄弟岑如画。

王者风微笑道:“如书,如画,贤昆仲杀人之时便也如同在作书绘画一般么?”

有须的岑如书点头道:“不错,杀人也是一门学问,有得讲究……”

无须的岑如画接口道:“便是杀猪的老屠,也有诸多门道,不是人人都能弄得好的……”

万巫道:“真不知那‘杀手双霸’郭仇、郭敌兄弟俩比起贤昆仲来如何?”

岑如书淡然道:“那恐怕得要与他们碰面才清楚了。”

岑如画豪声道:“他们若不要帮手,我兄弟俩决不会弱于他们!”

“果真如此么?”就在此际,忽听得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竟有两名红袍大汉已无声无息地到了众人后面。

众人齐齐一惊,均想这二人好生了得,竟能在这一大群武林高手眼底下悄然而来。

岑如书眼角抽搐,盯着这二人,淡声道:“说曹操,曹操到?”

但见这两名红袍大汉身形、相貌俱颇为相似,高壮魁梧,虎背熊腰,细眉窄目,尖鼻长口,下颌宽大兀突,脸侧与唇上生了大把紫黄卷曲的粗须。最相似的是,四只眼中都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森凌厉的杀气。其中年岁稍长的这位点头道:“好眼力!”

岑如画哼了一声道:“俱是同行,如何能不认得?!”

岑如书抱拳道:“咱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二位大驾突地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红袍大汉并不回礼,那稍年轻一点的平声平气地道:“我兄弟二人本为洪津门而来,却一路追踪至此,也正好顺便会一会贤昆仲。”又转首向洪津门一点头道:“洪大侠,久违了,贵体无恙否?”

洪津门仰天打了个哈哈,冷笑道:“好一对郭氏兄弟,信息如此灵快,脚程也神速啊!”

王者风目射精光,沉声道:“郭仇、郭敌,你二人已到过虎丘村了么?”听他之言,敢情这俩红袍大汉确然便是江南杀手组织的首领“杀手双霸”郭仇、郭敌兄弟。

听得王者风之言,郭氏兄弟不由齐地身子一震,不约而同地颤声道:“你?是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王者风脸色一寒,冷然道:“王某问你们的话,你们听到了么?”

郭氏兄弟脸色一镇,郭仇答道:“我二人自已到了虎丘村,虎丘村从此便已永不存于世上了……”

洪津门闻言,脸色霎时一片苍白,涩声道:“你们、你们、你们竟对那些无辜之人也下了毒手?……”

郭敌淡然道:“不仅是人,连一只狗、一条鸡都不会再留下。”郭仇接着道:“血债要用血来还--咱们老帐可不算,你却竟敢废了我兄弟二人的七个爱徒,你一家老小加上整个虎丘村也难以赔得了!”

岑如画轻蔑地冷笑道:“这却似乎有悖杀手的作风了。”

洪津门艰难地笑道:“连苏州城里学书的两个娃儿,你们都找到了么?”他旁边的赵师琪姑娘尖声叫道:“连两个孩子你们都不肯放过?!我那两位姐妹,你们、你们竟也将她们杀了?!”言及此处,忽地想到自己幸亏跟众人一道走了,否则此刻恐怕也已到了阴间又被那“渭塘七丑”几个丑鬼纠缠住了。念及此间,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噤,将柔弱的娇躯紧紧地靠在了洪津门身上。

但听郭敌又道:“那两个娃儿么,本也要送他们上路的,但为了追踪你们,就暂且留下他们的狗命……”

洪津门暗松了口气,心想幸亏没连累苏州城里照顾他两个儿子的那家镖局,只要今日杀了郭氏兄弟,也用不着担心两个娃儿了。但听得郭敌后面之言,他又不由厉声笑道:“暂且?!你们以为你们还有机会再去杀人么?!”

郭敌定定地看着王者风,慢声答道:“如若没有他在此处,我自认机会很大——便是有他在,我兄弟俩也还是有五成机会的!”说罢,双手重重一拍,蓦地就见数十条黑影飘然驰来,默默地,森然地,将众人团团围住了。

王者风微昂起头,淡声道:“你们真要这样做么?”

郭仇嘿嘿一笑道:“不是鱼死,便是网破——郭某招子不瞎,当然知道你等大多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江南杀手谷出来的‘杀手天罗阵’下也从未有过活口!”

王者风仍淡声道:“你们真想将多年的心血连同所有的江南杀手一并毁掉?”

郭仇面色稍豫,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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