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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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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笙歌是那么得她父亲疼爱的,她只知道皇帝会为心爱的妃子修宫筑殿,原来皇宫之内,父亲也会为女儿这样做。
  “云姑娘要上去看看么?虽是冬天,但在上面看也美不胜收。”宫女有意想把她往上拉,忆萱却没有多少兴致,摇了摇头迈步走开了。
  一颗球凌空飞过来,忆萱眼疾手快,伸手给接住了,宫女忙冲上来问她是否伤着。
  要是云姑娘在这里受伤,依皇上对云姑娘的在乎程度,估计她的性命也堪危,忆萱摇了摇头,“宫里也有人在玩蹴鞠?”
  她想了一想,“辰和公主最喜欢蹴鞠,可能是她。”见忆萱有些疑惑,她又解释道:“辰和公主是先帝的五公主,许太妃所出,性子好动,胸无城府,皇上登基后,对皇子公主多有打压,可以说辰和公主是最幸运的了。”忆萱看向她,她突然闭口不言,跪下请罪道:“奴婢失言。”
  忆萱也没觉得她这句话有什么失言,但她确实失言了,以前对这些不懂,以前萧翊总给她讲一些有关朝政的事,经萧翊的多次提点,她对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倒是弄明白了,因为很多人都是失言坐罪的。
  一个女子急冲冲地跑过来,是寻找的模样,看到忆萱手里拿着球,就向这边跑过来,微喘着说:“这位姑娘,把球还给我吧。”辰和公主一点儿都没摆公主架子,像是在路上偶然遇到一个人打招呼一样,忆萱伸手就把球给了她,她笑了一下,接过球就走。
  “云姑娘,不如去那一边走走吧,风景更为好看。”本来已经走远的辰和公主,却因为听到这一句话突然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她:“你就是皇兄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忆萱没有回答她,她骤然变化的语气,虽不强烈,但忆萱听出其中的厌恶与轻蔑,转身欲走。
  没想到辰和公主却突然把手里的球朝这边扔了过来,小宫女急忙护在她的前面,看着球砸了过来,忆萱一手拉过宫女,一手打下了球,球越过围墙,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忆萱不耐地看着辰和公主:“公主这是何意?”
  方才侍女说她胸无城府,这话是说对了,把爱憎表达的这么明显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心计,辰和公主气怒地看着她,“把笙歌害得那样,难道还想抵赖么?”
  忆萱更加不解,好笑地看她:“我怎么害她了?”
  看辰和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扇忆萱一巴掌,“皇姐回来本就没有回宫,但是皇兄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被软禁在后宫,下人伺候她的时候,听到她言辞之中提到你。”她出言恨恨,“若非你,皇兄怎会如此。”
  忆萱惊住了,同时她也想笑,他什么都知道,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见过谁,和谁说过什么,他都知道,或许现在的谈话他都已经在知道了,他的耳目无孔不入,仿佛她的身边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
  忆萱让小宫女先回去,笑看辰和,“公主想骂什么,尽可骂好了,要是想打一架,我也可以奉陪,我保证让公主赢,不过我也有些疑问,还请公主作答。”
  辰和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这样的姑娘,皇兄怎么就喜欢上了。
  “这样吧,我陪公主玩蹴鞠,赢一局换一个问题,输一局,我就离开皇宫,公主看这公平么?”,她久久不出声,忆萱斜坐在路旁一块供人赏玩的大石之上,等着辰和的回答。
  “你想问什么?”辰和看着她,皇兄对她的宠爱宫里人无人不知,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皇后,皇兄之所有迟迟未有决定,只不过在择一个吉日罢了。可她竟然说出离开皇宫的话,皇兄怎会允她离开,不过正是因为深爱,皇兄或许愿意放她离开,不过她又为什么要来呢?
  疑问如煮开的水一样,一个接着一个,但辰和忍着疑问没有问出口。
  寒冬里,还有几只飞鸟从这里飞过,这个时节,还有鸟儿已属难得,更为难得的是还会出现在宫里,那一定是深宫之内哪一个女子养来赏玩的吧,忆萱笑笑说:“公主和笙歌公主要好,想必有些事公主应该会知道。”
  辰和慢慢向她走来, “云姑娘怎么确定你想知道的,我就一定知道呢?”
  忆萱揉了揉额头,又是这种无谓的反问。
  她的视线放在了看不到尽头的远处,红砖绿瓦的围墙,圆形镂空的小洞,仿佛可以看见几片随风摇曳的翠竹。
  大多数树都掉光了叶子的时候,竹叶却愈发苍翠,比盛夏更翠,她说:“曾经有个人教过我,事情猜到五分便就去试试,看来今次,我猜对了。”
  在忆萱眼里,萧翊是无所不能的,他仿佛总能预知所有的事情,但世上哪有这样的人,有些事,萧翊也是不确定的,但他却能有□□成的把握,和那一两分的猜测,他总不会出错。
  那时忆萱激动地表示她也要试试的时候,他却说,“如果是你呢,不用□□分,五分就可以了。”她以为是夸她,兴奋地问他为什么,他却淡淡回答,“因为你也达不到□□分。” 她当时生气地说了什么,凉风飒飒,她已然不记得了。
  忆萱说:“这个条件如果不让公主满意,那么笙歌公主的性命和自由来换?”
  辰和怒视着她:“皇姐与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她?”
  “要是公主知道了,或许也和笙歌公主一样。”她微微停顿,“她的生死我本不计较,皇上这样对她,本就不是我的原因,祈国王妃无端回来了,两国的君王会怎样想,皇上大可把她交还给祈国,给祈国君王和死去的,死去的轩王一个交代,但是,只是软禁,连监牢都没有给一个,因为笙歌公主回了祈国才真的是没了性命,又何谈自由,而皇上素来不是重皇族亲情之人,软禁之后是什么,谁又能说得清。”
  辰和惊诧地把她看着,“你果真来自民间?”
  忆萱微微一笑:“来自山野,说话不计后果一些罢了。”
  不见了的球被一个小太监给捡了回来,辰和拍了拍球身,又转手扔了出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如意结,这个如意结是一对,另一个被她扔到了湖里,“皇姐想见一面姑娘。”
  忆萱愣了一下,所有的一切竟都是因为笙歌想见她一面。

  ☆、被动

  
  她记得,君澈有一块令牌,这块令牌犹如皇帝亲临,无人敢拦,君澈放在了长陵宫,而长陵宫的每一处,她都可以随意进入,君澈还没有下早朝,她还有时间。
  或许为了几句话,忆萱不用冒这样的险,但是就是因为不知道这几句话是怎样的,才会甘愿冒险,只有一个人会让她失去理智。
  守卫看到令牌迟疑了好久,才放她们进去,辰和甫一进去,就对笙歌问候关切一番,她的关心真心实意,然而笙歌敷衍地也是真心实意,时间紧迫,笙歌却拉住她说了好些话。
  辰和把所带来的饭菜从食盒给拿出来,笙歌还吃了几口,端起那碗粥的时候仿佛才看到忆萱,又把粥碗给放下了,她嘴角扯了扯:“果然还是云姑娘有本事。”
  忆萱没有说话,笙歌道:“不坐么?”
  “我的话很短,没必要了。”
  笙歌从转身从书中取出一封信来给她,她的语气轻柔却又苍凉,如同一杯冷却了的茶,散发着微苦的味道,“所有尽在其中,云姑娘自己领会。”她唇角挑起一个冰凉的弧度,“不过云梓,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恐怕你永远不知道这样的恨多让人难受,我明明想杀了你,却还要装作好心好意地给你说话,真是厌恶至极。”
  如果只是一封信,笙歌根本不用这般费力把忆萱给请来,如意结都可给得出去,信给出去就更容易了,忆萱一时没大想明白,随口说道:“因为你杀不了我只有恨我,这样无可奈何是挺难受的。”
  笙歌眼中的怒火在她的脸上掠过,片刻之后又冷静下来,“江湖不就是快意恩仇么?姑娘等一会儿,还可如此平静,我还当真佩服。”
  忆萱没说话,正准备离开,笙歌又说;“云姑娘愿意陪我等一个人吗?”
  “等谁?”
  笙歌脸颊上有一丝轻快,“果然愚蠢,这是禁宫,姑娘如此胆大地就来了,岂不是欺君罔上,皇兄对你再是宽纵,你的举止如何能让人信服。”
  忆萱怔了一下:“辰和和我同来的。”
  辰和也是惊恐地看着她,笙歌瞟她一眼:“皇兄亲口说的没有圣谕,任何人不许入内,违者杖杀。我想看看这位一言九鼎的皇帝如何给自己收场,你这个君恩盛宠的云姑娘又如何自保,还是你所连累的辰和又怎样让你愧疚。”
  这样的惊讶让忆萱的思绪都有些散乱,“你完全是演了一场戏?”
  “听不懂是吧?我说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而一个皇帝的尊严如何能由一个女人践踏。”
  忆萱和辰和同样的一个表情看着笙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忆萱承认,她撒的谎太多了,已经不会那般排斥谎言了,但是却越来越怕别人演戏给她看。
  辰和面色苍白,唤了一声:“皇姐。”
  笙歌不为所动,反是连连冷笑:“等会儿会有很多的人在,云姑娘该想想如何给自己圆,你知道么?皇帝最怕是什么,不是人心,是流言,因为这种东西最能蛊惑人心,他也不能杀光这里的人,那样子流言可就更难消弭了,除非,他杀了你。”
  笙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声“皇上驾到”,辰和大惊失色,忆萱飞快看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慌,但是她自己何尝不是慌乱的,房间里唯独笙歌仍一副平静的模样,平静如水,静若死水。
  君澈的朝服都还没有换,一身明黄的袍子是这个国家无上的尊崇,在这稍显昏暗的房间里,不由地有些晃眼,随着他的出现,房中一下子涌进了不少的人。
  这一刻,忆萱猛然清晰地明白了一件事,君澈是皇帝,他的话是圣旨,她早就知道他是皇帝,可是从内心里却没有把两者联系起来。
  辰和揽裙跪下,笙歌还是跪了下去,房间里出奇地安静,只有稍显零碎的脚步声。
  君澈并没有看她们,他的目光牢牢地锁在忆萱身上,像是一张网,让人无法呼吸,忆萱终究还是抬头看向他,他的脸色并不好,但她还是迎了上去,脑海里一时没能想出怎样认罪之类的话,慢慢向下跪去,声音清软却又有些无力,“对不起,你怎样惩处我都……”
  君澈扶起她欲成的跪势,也打断了她的话,像是静夜聊天一般温言道:“总是这样急躁慌张,朕给你的令牌没有弄丢吧?辰和不忍来求朕,你竟也跟着不忍,朕的皇妹你便这样疼惜了么?来日是否阖宫都要关切一番呢。不过朕早朝耽搁了一些时间,没能如答应下的话陪你一起来,也是朕的过错。”
  一席话让笙歌赫然抬起了头,眼中的失望翻覆而来,他三言两语不仅把令牌给说清了,还要把一切往辰和身上推,而他爱的云姑娘却可以落得一个心慈的好名声,这样一个视他人如棋子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把君澈看着,一个苍凉的冷笑之后,脸上已无任何表情。
  君澈看到了忆萱手中的信封,笑道:“这是什么?”
  殿外有若有若无的喧闹声,忆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乍然提到信封,在君澈正欲拿过的时候,下意识地说了句,“不要。”
  殿内人多,已经有好几个的目光在她身上刮过,忆萱顿觉失言,咬了咬牙,轻轻说了句,“云梓回去读给皇上听。”
  “好,那就回去读给朕听。”
  “皇兄且慢。”待君澈正牵忆萱离开之际,笙歌突然大声喊道,所有人的步子都停了下来,君澈也停了下来。
  笙歌极快地拔下发间金簪,作势往颈间刺去,急声道:“臣妹冒死上鉴,请皇兄听臣妹一言,云梓留不得。”
  话音刚落,殿外的喧闹声越来越近,继而是丞相与几位大人不顾礼数地闯入,丞相大喝一声,“保护皇上。”,一众侍卫将大殿围得团团转。
  君澈见此情景,一时也不明白,漠声问刚跪下的丞相,“苏卿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一句,丞相很是着急,看了一下殿内情况方道:“方才侍卫向臣禀报,说景辉殿出了刺客,皇上传的旨命臣速来救驾,所以臣才慌乱而来。”
  君澈听罢稍稍怔了一下,不由冷笑:“丞相何时练就了这误听误传的本事,朕还在此处,竟也如此闯了进来。”
  丞相一时不明所以,忙谢罪:“实在方才那侍卫禀的情况危急,而臣也确实仿佛看到刺客的影子,所以便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治罪。”
  三言两语间,忆萱竟然也理出了个路子,丞相来此不是救驾,而是做一个证人,原来笙歌的本事竟然真的如此之大。
  君澈坐了下来,忆萱也就站到了他的旁边,君澈问:“是哪个侍卫敢传这样的旨意?”
  和丞相一同进来的一位大人道:“是刘故,他曾是皇上的近身侍卫,微臣见他形容匆忙,且着景辉宫外也有很多人,他说是皇上口谕,所以苏相和微臣才匆忙赶来。”
  君澈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道:“赐死,朕记得这个刘故是从前父皇指给笙歌公主的侍卫,不知可有记错?”
  笙歌抬头道:“皇兄并未记错,是臣妹让刘故这么做的,臣妹也并未假传圣旨,此地确有刺客。”
  君澈不着情绪缓声道:“笙歌行为受束,却未有一刻安分下来,朕的旨意,你也太枉顾了些。”
  笙歌站了起来,一下子走到君澈面前跪了下来:“臣妹为皇兄的江山社稷着想,臣妹何错之有,今日云梓妄自闯入禁宫,何曾顾及皇兄的旨意,皇兄对她却半句指责也没有,这样的狐媚惑君,难道不比刺客更加可怕么?”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几位大人顿时也明白他竟然是帮着演了一出戏,忙一个劲儿地磕头谢罪。
  此时君澈竟也成了被动的一方,他知道忆萱来了这里之后,就已经是被动了,笙歌他是不能处决的,她有着祁国渊两国和亲之功劳,而他只能听她把想说的说出来,几位重臣一来,做为君王,笙歌的冒死进谏,他必须要听。
  君澈对忆萱的情分,也已经是一件政事了,即使他知道这样可能会招致祸事,可他却已经无法控制,他已尽量少见她,招来什么事,他都可以为她挡着,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事竟然是笙歌引起的,而她,竟然是自己跳了进来的。
  君澈挥手示意几位大人平身,也没有看下跪的笙歌,只轻轻瞟了一眼忆萱,她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
  “朕已说过,是朕允她来的,她手中令牌足以证明,你说云梓惑君,难道是指责朕是昏君么?”
  笙歌已含几分泪意,恭顺道:“臣妹不敢,只是皇兄待云梓之情,人人皆知,云梓却枉顾圣恩,在场众位大人也应该知道,云梓实在当不起皇兄如此礼遇,皇兄亲口说的,除非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但是云梓执令牌就来了,皇兄旨意怎会朝令夕改。”
  辰和跪上前道:“皇兄,是辰和请求云姑娘来此,辰和知道云姑娘可劝得动皇兄,而皇兄也会顾念与皇姐兄妹之谊,皇兄令牌如君亲临,自可抵得了口谕,只是没想到皇姐以此为计,竟要害云姑娘。”
  笙歌丝毫不顾及辰和说了什么,跪行两步,抓住君澈的袖子,如妹妹拉着哥哥的衣袖一般,言辞恳切道:“皇兄,非是臣妹害云姑娘,而是臣妹知云梓甚多,所以她便要害臣妹。”
  站于一旁的几位大人一直不言语,也只是静静看着,君澈不出声,他们也便不敢再说什么。
  大殿里默然无声,忆萱紧紧抓着裙子,抓到很痛才放手,笙歌正欲再说,却被忆萱抢了个先,忆萱声音很轻,与笙歌的声泪俱下截然不同:“皇上,能否容云梓和公主说几句话?”
  君澈看了看她:“你说。”
  忆萱点了点头,便向笙歌问道:“公主方才说知云梓甚多,不知公主知道些什么,在祁国,公主是轩王妃,云梓只是一民间女子,公主回到渊国,似乎今日也只是第二面,敢问公主知云梓什么?”
  忆萱把轩王妃点得很清楚,笙歌不能以萧翊来压她,因为笙歌才是真正的轩王妃,而如今世上已无轩王,她说的只要和轩王沾上关系,忆萱也可有话反驳,这个道理,笙歌明白,忆萱明白,而君澈也明白。
  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子跑了进来,今日是所有人都不顾礼数一般,跪倒在君澈面前,慌乱道:“参见皇上,太后病重,晕倒在寝宫了。”
  君澈也没有看这个宫女,不疾不徐道:“着个御医去看看就是,何必前来禀报。”
  笙歌自言自语般吐出两个字“母后”,这个宫女来的时间太巧,她看了看君澈,君澈一副看累了折子歇息的样子,她明白太后晕倒就是来胁迫她的,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顾,有些话再也说不出口。
  在那个宫女退下之后,君澈出声道:“笙歌方才说至哪里了?云梓问的话你也该回答了。”
  笙歌一时竟也没有接话,停了片刻才看向忆萱,就像根本没有方才那个宫女打断一般,平静道:“如果这是第二面,那么第一面从何而来?笙歌可不记得曾见过姑娘,只是姑娘的事迹令笙歌咋舌罢了。”
  忆萱语声轻柔道:“公主忘了么?就在皇上遇刺那天晚上,公主对云梓袒露了身份,云梓自当对公主以礼相待,只是公主为何那般留住云梓?皇上当时身处险境,差点令云梓未能及时赶到。”
  笙歌大惊,忆萱把一切都直白地说出来,这样和皇室中不一样的辩解之法让她一时难以理解,稍加思索便也应答自如,她冷笑一声:“胡言乱语,且不说我与姑娘并不相识,而且难道我说出身份,姑娘便就轻易相信么?”
  由于笙歌是跪着的,忆萱是站着的,她便看起来很有优势,君澈也只是沉默听着,忆萱想了一想道:“公主身上有块玉佩可证明身份,云梓在皇上处见过,公主还记得么?当时你差点摔倒,我扶了你一把,你衣袖上的几根细线还在那张古旧的桌子上,哦,对了,那天你好像就穿的这件衣服,要不要传人去验?”
  笙歌忙低头去看衣袖,但是这一低头就不好再抬起头,忆萱轻轻笑道:“我又如何敢扯公主的衣袖,只是确实扶过公主一把罢了。”
  笙歌骤然怒起,抬头把忆萱望着,忆萱却只是淡淡笑说:“公主知道何为下意识么?就是最直接最不加思考最能反应真实想法的动作。”
  笙歌再不与她说,而是直接看向君澈:“皇兄,臣妹没有,云姑娘所说的只是片面之词罢了,没有一个证据证明,不能当真。”
  君澈看了她一眼道:“那么,你刚才所说也只是片面之词,朕又如何当真。”他停一停道,“云梓于危急之时救朕性命,这么久以来,朕也从未因她误了朝政,辰和是朕皇妹,她便对辰和重情重义,她不仅当得起朕的皇后,也当得起贤后二字。”
  忆萱心中一惊,这样的话,他竟然当着众人讲了出来,忆萱也不能说话,只能保持着微笑的样子把君澈看着,笙歌突然站了起来:“皇兄,臣妹不是片面之词,臣妹是有证据才敢这么说。”
  她快走两步到了桌案之前,看着案上的饭菜急切道:“这是云姑娘方才送来的,皇兄也知道臣妹对药理稍有涉猎,这案上的菜,臣妹不敢食用,因为粥中有毒,因为臣妹知道她对皇兄的异心,她并非真心爱慕皇兄,所以,所以才要毒害臣妹。”
  她望着君澈,更加着急道:“皇兄可以来看,也可以传御医前来验证,臣妹所说句句属实。”
  她句句点到忆萱对君澈无意,也句句踩到了君澈最不想听到的部分,笙歌和忆萱的相斗明明就是情仇,而这与他毫不相干的仇恨却是他来解决,他沉默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
  忆萱愣了一下,片刻才轻轻道:“我没有。”
  君澈颔首:“我知道。”
  

  ☆、险恶

  笙歌快步从辰和头上取下了一根银簪,准备置于粥碗试毒,一套动作极为流畅。
  忆萱来不及多想,她也知道笙歌肯定会试出来,毒肯定也是她下的,紧走两步夺下她手中的簪子,端起粥碗道:“既然公主说云梓有心毒害,那么云梓便喝给公主看,也请皇上和众位大人明白云梓的清白。”又停下片刻再道,“公主对云梓仇视偏见甚多,云梓如何敢如此冒险,送来这公主肯定不会上当的东西。”
  笙歌的脸色白了几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即使是证明清白,她也无需亲自试药。
  忆萱是下了决心把这碗粥喝下去的,当日孙殷送忆萱的药,也派上了用场,他说皇宫险恶,原来果然险恶。
  忆萱把粥碗刚端到唇边,君澈一把夺了下来,沉声道:“你当朕是摆设么?”
  随着他的话声也一声脆响,君澈随手甩了粥碗,怒气也在声音中显示出来:“笙歌,你还要做戏到何时,你懂得识别出毒,如何能不懂下毒,这场戏要是想真一些,你便应该以中毒的姿态出现,朕也会理所应当地惩处云梓,你与她作对不就是她夺了你曾经在渊国的尊荣吗?”
  他最后一句话是随口之言,但是君澈的随口之话却永远不是信口之言,而他人看起来也确是这么回事,以前笙歌公主也是地位那么尊崇的女子,笙歌没想到他竟以这个理由来说她们的仇恨来源,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殿内的人见他动怒,跪了一屋子。
  笙歌做了最后的挣扎,她已经什么都不顾及了,凄声道:“皇兄,你明知道云梓她不属于你,你留着她有什么意义,你明知道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纵使对她处处维护,也只是维护了别人的女人罢了。”
  君澈真的动怒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有这样的话才可以激怒她,他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又似乎看着眼前的忆萱,殿内安静极了,辰和忙说:“皇兄云姑娘别在意,皇姐她疯了,说话已不可信了。”
  丞相劝道:“笙歌公主或是因轩王离世才性情大变。”
  君澈沉沉看着忆萱,良久,他问了出来:“云梓,那你来说,你到底对朕有没有感情?”
  忆萱愣住,他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问出来,她怎么能说?他要她怎么说?忆萱愣怔地看着他,所有人都看着忆萱。
  她终究无话可说,她对他跪了下去,这一次,君澈没有扶她,就任由她跪在他面前,她说:“云梓对皇上的感情,皇上心中已知。”
  笙歌的话激怒了他,而他也只有面对忆萱的时候,才理智全无,他在逼她,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都是情真意切,唯独他一个人知道其中含义。
  她从来都很会说话,说出的话让在乎她的人那么难过。
  君澈命所有人都下去,连笙歌都被人带走了,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殿门也被后面的人给带上了,他一直没有让忆萱起来,忆萱也就一直跪在他的面前。
  殿中极冷,没有人时就会更冷,他的声音似冷风轻拂:“你跪下来是为了向我道歉?还是说你怎样都不会爱上我?”
  忆萱抬头轻声说:“民跪君,理所当然。”
  他的声音沉缓:“你说的话总是无法让人觉得顺耳。”
  他竟然也慢慢跪了下去,再慢慢扶起她,她像是没有任何主见的孩子一样,任由他把她扶了起来,他似乎笑了一下:“今日你两次跪我,第一次是对我愧疚,第二次却是不肯说那一句话,你宁可尊严面子都不要,也不肯说一句违心话了么?我只想听一句你说你爱我就这么难么?”
  她一句话也不说,她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君澈的声音寒冷如雪:“如果我说你亲我一下或者说一句你爱我,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会不会愿意?”
  她骤然看向他,正欲开口说话却没有说出来,她以下意识来试探笙歌,而君澈也以下意识来试探她,她明白这只是他的一句戏言,君澈看到她表情的变化,笑中已带嘲讽,伸手慢慢触碰她的脸,忆萱想退却没有退。
  他的手指轻轻摩擦过他的脸颊,语气中顿生一种厌恶之感:“云梓,你知道么?我刚才真的想给你一巴掌,但是看到了却下不去手,哪怕看不到你的一丝情意,你连笑容都是那么敷衍,我却还是偏执地把所有的心意让你看到,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么?你欺君罔上,抗旨不尊,偷盗令牌,都可以死好几次了,我都替你圆过去了,如果我要让别人知道其实我并不疼你,我要让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大可命人赏你几十鞭子以示惩戒,但是,如果打了你,痛的人,却还是我。”
  他们的目光似乎一直都在对视,他没有任何表情,她也没有,她轻轻扯动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如果,你要打我,我可以受着,几十鞭子对我不是难事,可以给朝臣一个交代,我知道今日之过惹怒了你,其实你要怎样惩罚都可以,我不会让你看到我难受,你也不会难受。”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她却仍旧保持着微笑,他的声音低沉清寒,仿佛寒风中刺骨的雨一般:“云梓,你不要逼我。”
  她的声音稍微有些急:“我没有逼你,你打了我,我也可以不那么难受了。”她略微停了一下,“很多时候身上的痛永远比不过心里,云梓愿意陪皇上一起痛,哪怕这痛比不过皇上,皮肉之苦又何足挂齿,当云梓致歉。”
  殿中只有清冷的烛光,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是呵护着烛火的语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吹灭了一般:“如果,你想让我亲你,我也可以做到。”
  君澈只是看着她,没有答话,忆萱慢慢伸手搭上了他的肩,闭上了眼睛就向他吻过去,嘴唇刚刚触碰的时候,他猛然一把推开她,君澈使的力气很大,忆萱猝不及防地退了两步跌坐到了地上,他冷声道:“如果你想那个人了,不用如此自欺欺人。”
  她愣了一下,继而摇头:“我没有把你当成他。”
  过了很久,他把手伸给她,却没有看她,恢复到一贯的语气,却如同一个命令一般:“跟我回宫。”
  忆萱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最后,君澈是拉着她的手回去的,所有人都看出了皇上待她情深意重,但是她感觉到君澈的手上用了好几分力,勒得她手腕生疼,等到了朝元殿,她的手上已经是一圈红印。
  在第二天,笙歌就被废了公主封号,祈国来的使臣刚好到了,君澈和那位使臣闭殿长谈,笙歌也成了轩王废妃,仿佛两国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起纷争,反而两国之交还正常了不少。
  寒风凛冽,连街边小贩都缩着脖子拢着袖子,连叫卖声也不愿意发出来,因为呼出一口气便要吸进去好几口冷气,这样的天气平常百姓对看着天抱怨,更何况出身高贵的公主。
  笙歌踩着已经被积雪浸湿的鞋子,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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