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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歌,萱草忘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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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幅画显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虽然好像画了一山的桂花,却重在写意,花朵也是极为随意,看似毫无章法,然而细看之下若是换一处,就没有这样的神韵了。
  萧翊推门而入,萧衍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道:“你的画果真无愧父皇的那句工笔写意双全。”
  萧翊笑道:“皇兄过誉,臣弟不知皇兄驾临,让皇兄屈尊久等,是臣弟的过错。”
  萧衍回首看他,微微蹙眉,有轻微地叹息:“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朝堂上听的烦了,现在你又给我说,你我两兄弟何必如此。”
  萧翊愣了愣,道:“是臣弟太过拘谨。”
  萧衍拍了一把他的肩,不再延续这个话题:“我此次来你府上,有事和你商量。”
  他走到书桌前,执笔写下两个字,放下笔把纸张拿起来问他:“你以为如何?”
  由于墨迹还没有干就被拿起,墨水有些移位,但写的足够大,完全不会影响表意,萧翊方看到就惊住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其后的意思却不简单,雳国,他失了冷静地问:“皇兄想攻打雳国?”
  萧衍仔细端详手中的字,半晌才道:“雳国虽是边境小国,可多年来扰我边境,边关百姓苦不堪言,朕身为皇帝,也该为他们做主了。”
  雳国确属小国,可是该国的人却极为好战,目前两国关系算不上友,离敌人也还有一步之遥,也只是在不明朗中谋得和平。雳国的态度也是试探,不敢明目张胆进攻,一方面觊觎着祁国的物博,一方面顾忌祁国的兵力。再者与祁国实力相当的还有渊国,如果祁渊两国合力,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掉雳国,不过这样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祁渊两国除了每年会互派使臣前往,谁也不知道这些使臣到底为自己的国家做了些什么,可能他们连君王都没有见到过,多年来祁国的商人绝不会到渊国做生意,渊国的货物绝不会出现在祁国国土上。
  虽然两国又像是宿敌又像是朋友的关系,可是从未有过兵戎相见的时候,显然,他们都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对方势力被削弱的机会,那么如果祁国想要攻打雳国就是最好的引子。
  萧衍走到窗前,这个年轻的君王登基两年已成为了国中百姓称颂的好皇帝,然而心中的抱负却不仅仅在此,每一个皇帝想要在史书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开疆扩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稍不留神也就留下了穷兵黩武的骂名。
  他看着窗外:“朕知道你想说什么,雳国就是看在了朕犹豫的态度,才敢如此肆意妄为,朕知道战争会苦了百姓,但是边境百姓也是朕的子民,至于渊国,朕也会想一个万全之策,今日之言,只是想先听听你的看法,群臣还不知道,这一战,可能在半年后,也可能是一年后,但是,绝不可避免,除非他们自愿递交降书。”
  萧翊听完后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说:“臣弟愿为皇兄筹谋。”
  “好,你这一句话,朕记下了,现在不在朝堂上说,暂时还不想听那一句句的皇上三思。”停了片刻又道:“刘证如今越发猖狂,刘妃把太后哄得太好,朕也不忍心训斥,想听听你的看法。”
  萧翊微微思索道:“刘太尉也无太大过错,只是父皇太重用了他些。” 
  萧衍微微冷笑:“如此便可倚老卖老了?因为你当年在大殿之上就驳斥他的看法,这个仇他可一直记着的。”
  萧翊淡淡道:“臣弟若不驳斥,恐也无如今闲居之悠然。”
  官场上的场面话,萧翊自是很少说,但也很少去得罪人。能让他如此出言的,不仅是他的说法不可能,还是萧衍的旨意,刘氏一族,权倾朝野,萧衍此举无疑是让两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抗衡。
  萧翊知道萧衍的用心,但还是这样做了,从此便避朝。
  萧衍话到此处已经无需多说,转言道:“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子到府中,不知怎样的风采才会让六弟这样的人沉迷,朕倒很有兴趣见一见这个未来的弟媳妇。”
  萧翊猛然抬头,旋即悠然笑道:“我和她是旧识,并不是因为怎样的风采,而是一份前缘,今日她有些不舒服,恐不方便见皇兄。”
  萧衍颇有几分兴趣:“她若没有过人之处,你们也有不了前缘吧。”
  一般皇帝说话,别人不敢让其冷场,但是萧翊没有回答。
  萧衍也不在意,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茶是最简单的竹叶茶,这是萧翊多年来的习惯,薛涵让人奉茶时本想换一种,然而向楚如辉打听知道皇上并不挑茶。
  宫中的茶皆是名贵无比,正当他无法决定时,楚如辉给他出主意,只需把王爷平日里喜欢的拿来就好,皇上也不会不给王爷面子,萧衍轻扣茶杯,再饮了一口:“以前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喜欢这茶,今日品过,果然别有一番清香。”
  萧翊看了看他手中的茶杯:“臣弟并不是有多么偏好这茶,可能是府里的人懒得换了。”
  萧衍大笑起来:“这话竟会出现在你口中,看来明天得让人把宫里的好茶都给你送些过来。”
  两人随意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萧衍有意显得亲切,丝毫不摆皇上的架子,然而萧翊却是七分恭敬,三分疏离。
  看雨停了,萧衍登上马车,又突然想起了一事,道:“中秋佳节将至,届时自然是循着往年的惯例,母后希望那晚的家宴你能来,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推托了,我们一家人已经好多年没有一起过中秋了”
  萧翊颔首应下了。
  随着马蹄声车轮声,马车跑得越来越远,哪里是好多年,以前他还是皇子时,每一次的宴会他的母后从未看过他一眼,这一次太后竟让萧衍传话,他无心内半分波澜就平淡地答应了,就像答应了一个任务一般。
  

  ☆、执情

  萧翊抬步往回走,边走边问:“她在哪里?”
  薛涵知道他问的她一定就是慕小姐,回道:“还在霁月轩。”
  萧翊有些疑惑,以她的性子不会就乖乖地呆在那里不出来吧,虽然说薛涵肯定告诉她了不要往前厅方向走,但是她肯定会去后面走走,他突然脚步顿住:“她不舒服?”
  薛涵忙道:“没有。”又补充道:“是属下失职,慕小姐她……不愿出来。”
  薛涵几句话把事情原委讲完,刚好到了霁月轩,萧翊并没有怪罪,只道:“把她的衣服取来吧,也应该好了。”
  忆萱只穿了一件单衣,剩下的衣服她实在穿不下去,趴在床上无聊地翻着一本书,等着给她送衣服来,袖子太长,常常会把书给遮住了,每翻一页都要整理一下袖子。
  书没怎么看,一直在翻书,整理袖子,翻书,整理袖子,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激动地看过去,待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又把头扭过来,听到脚步渐近,才冷哼一声:“你们轩王府太不会招待客人了。”
  送来一套不能穿的衣服,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就把她的衣服给拿走了,又想到他是这府里的主人,这样说会不会薛涵他们都要受罚,说错一句话就连累别人也过意不去,急忙再补充道:“他们还,还都不错,就是你这个主人都不准备妥当,就把我带进来了。”
  萧翊走近顺势往里推了推被子坐到床上,看着她气鼓鼓但不发作的样子,反而有几分俏皮可爱,刚从热水里出来不久的缘故,脸色还有些绯红,头发也未梳,长发自然而然地垂在肩头。
  “我就是向你来道歉了,你想要我怎么赔罪?”
  忆萱不理他也不看他,只是把一只手伸出去向他摊开,萧翊说:“你确定要我把衣服鞋子全部放到你一只手上?”
  忆萱愣了一下,迅速缩回手,再伸出手点了点枕头旁边的地方,又指了指门外,萧翊很配合地把衣服放下来,再走了出去:“换好了叫我。”
  轩王府的仆人丫鬟都在议论今天发生在府里不平凡的两件事。
  一件是皇上驾临,自辟府以来,皇上也会经常来,可是这一次皇上竟然能等轩王那么久,一般天下没几个人敢让皇上等,薛涵胆战心惊请命找寻轩王,皇上也只是说等轩王回来就好。
  这件事情已经让所有人大大惊讶一把,可能是今天这场雨下得不一般,还有让人更惊讶的事,轩王竟然毫不避嫌背着一个姑娘回来了,那个姑娘也没有扭捏之态自顾与他谈笑,如此亲密的动作,他们做来看着却是那么自然。
  在轩王府当差的都认为自己是特别幸运,这位主子不重名利不爱美人不挑用物,即使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拿错了东西之类的,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从不计较。
  有人私下嚼舌头说是轩王是当初被先帝贬出宫的落魄皇子,过惯了草野生活,即使重新被召回来,哪里还会有什么权力,只能自命清高罢了,当然这个仆人最后的下场不会好,这话还没有来得及传到萧翊耳朵了就被薛涵给处置了。
  自忆萱进府后,他们总是寻着机会聚在一起心照不宣地说:“王爷哪里是不爱美人,只是以前的美人入不得王爷的眼,听说这个姑娘啊,可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倾城。”
  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丫鬟支着扫帚说:“再美又能怎样,听说是个山野丫头,堂堂王爷怎么会要这样的人。”他旁边的一个女子轻蔑地扫她一眼:“王爷不要她,难道还要你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你……”她气结,正欲骂回去,突然看到薛涵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一张气愤不平的脸顿时笑地很是真诚。
  “绮兰姐姐说得很对呢,不过王爷的心你是怎么知道的,听说王爷最喜欢到府里的竹林午睡和荷花池上的亭子,姐姐也常常去呢。姐姐奉茶时选不对王爷喜欢的茶,不知王爷是赞赏还是厌恶呢?”
  绮兰的脸色由红变绿再变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本来是的轮番议论变成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无端争风吃醋,丫鬟爱慕主子是常有的事,萧翊又是俊美不凡风度翩翩,还没有一位妃子,这就更是人之常情了,众人觉得无趣,正准备各自散开。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薛大人”,在这府中,下人对萧翊的是恭敬,对薛涵却更有几分畏惧,府里的很多事都是薛涵处理,特别处置下人之类。
  十分地安静,似乎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薛涵开口,谁也不想出了差错不小心就被薛涵盯上了,片刻之后,薛涵问:“晚膳准备好了没有?”
  一个年龄偏长的人躬着身子走出来,“已经备好,不知大人何时传膳?”
  “只需要再做几叠清淡小菜就行了,起初做的糕点每样留一些,再做一份桂花糕。”
  那人有些为难,因是年岁较大,拖着苍老的调子说:“桂花糕要想做得好,桂花的过滤程序很多,而且糕点不像菜肴可以快速完成,现在采摘恐怕……恐是赶不上晚膳用了。”
  “薛涵,要是没有备下就不用了,其他的也可以。”百灵鸟般轻柔婉转的声音,一个蓝衣姑娘进入众人的视野,她步履轻盈,像是踏风而来,笑容明媚如春日里的阳光。
  忆萱兴奋地拉着萧翊陪她逛逛,走到这里看到这么多人就想走开的,又听到桂花糕才回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落到了他们身上,忆萱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萧翊,松开拉着他的手,以口型对他说:“人很多啊。”
  萧翊完全不在意,一脸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地看着她,手上却用力不让她挣开,随后索性反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随手一挥免了众人的礼,道:“天色尚早,赶不上晚膳就做成夜宵吧,你还喜欢吃什么?”
  前一句是对厨子说的,后一句是问的忆萱,忆萱低头想了想,不会就这么轻易在轩王府住了下来吧,忙摇了摇头,有些局促地说道:“晚上……我……”
  “我会送你回客栈。”又低下头来,笑容中含着一丝调笑的意味:“不过,你的话没说完,晚上你怎么?霁月轩可比客栈好多了。”
  忆萱一下子明白他是故意的,也就故意不让步:“那我就只认桂花和梅花了,其他都不行。”
  “哦,这么执着?”
  下人丫鬟们识相地垂着头,这样的场景他们从未见过,不由得又抬头去看。柳条起起伏伏,虽然没有什么风,但还是飘扬着,有的伸到了水里,有的拍打着岸边,水面波光粼粼,虽只是一个空池,在夕阳的映照下却格外好看。
  树下的男子左手握住女孩子的右手,他低头缕了缕她的头发,在她的耳畔说着什么。女孩子听完后笑了笑再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回了一句,她的举手投足间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娇羞,然而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姿态不对。
  两人衣衫一个湖蓝,一个玄青。一个穿的灵美娇俏,一个穿的高贵大方,这两个颜色原来也可以这般相衬。
  萧翊突然笑开:“大不了我为你准备一场歌舞直到天明,如何?”
  这一句是说开来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都惊住了。
  轩王的情绪从来都比较寡淡,这样直白地喜形于色更是少见。这样的话要是皇上为某一个妃子说了,只怕都要被贯上昏君妖妃的骂名了,若是王爷的境遇就不同了。
  一者要看这场歌舞的盛大与否,显然王府规格是不能与皇宫相比的,二者从来清心寡欲的王爷某一天带回来心仪的姑娘,愿为其铺张一次只会传成一段佳话。
  忆萱抬头看着他,颇有些得逞的语气:“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萧翊的眼光扫到薛涵,薛涵即刻会意。两人向前走,忆萱边走边想,都没有注意身前的路,在她不小心走斜了的时候,萧翊总能把她拉回来。
  忆萱突然高兴地拍手,手是被他握住的,动作太快了还来不及思考就打到他的手,虽然刚好打在骨节之上,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她却还是兴致勃勃:“我想到了,今晚我只需要一个乐师就可以了。”
  “那要一个什么样的?”他道,”府里没有歌女乐师,我已让薛涵去找,等会儿你可以挑一下。”
  忆萱静静地看他,抿唇一笑,看他看过来眼神又躲闪开来,轻轻说道:“萧翊,我想你为我弹一首曲子,可以吗?”
  萧翊沉默了一会,“你怎知道?”
  她以为他是不愿意,不想令他为难,毕竟这座府邸他是主人,不能太失身份,压住浓浓的失望表现得很随意,小声解释:“昨天在秦伯父门前听到了琴音,秦柯小弟弟说是出自你手,所以我才……我也只是随口一提,你不用在意的。”
  他停下来深深地看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忆萱泄气:“好吧,我不说随口提的,想了很久。”
  萧翊点头,颇为中肯地点评:“你说谎说得很不真诚,不过你唤秦前辈为伯父,却与他的孙子同辈相称,这样不通吧。”
  “秦伯父确实可以当我爷爷了,算了,那我以后让秦柯小弟弟唤我姑姑吧,别扯开话题,你这么说是应了还是没应啊?”
  萧翊挑眉:“应了,不过我最擅长的是箫,你想听哪个?”
  忆萱想了很久:“可以两个都选么?”
  萧翊一笑: “贪心。”
  他说对了,她是贪心,可是这样的贪心她只是对他罢了。
  慕璟也擅弹琴,他那样的白衣佳公子奏琴也是迷倒了不少的美人,可是忆萱只是觉得琴艺很好。
  昨天在门外听萧翊弹奏的时候,也只是心内夸赞而已,当知道抚琴的人之后,才发现竟然是那么喜欢那首曲子,这就是因人而异吧。
  很多事情,只要心中有了执念,就永远无法客观公正了。

  ☆、刺客

  碧绿的荷叶层层复层层,荷叶下的潺潺的水纹完全被掩住了,即使有些空隙也被长出来的荷花很合时宜的点缀,花朵或红或白,或舒展开来或垂在宽大的叶子上。
  荷花常见,临云山庄就有一大片,与这比起来,还是算不得大了。八月份该是花谢的季节,在这样的美景下即使只赏一天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荷池中央修筑一个颇为雅致的亭子,名为流芜亭,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当时修建所有庭院命名,府里的老师傅问萧翊的意思,他却浑然不在意,只令人随意命了一个名字。
  忆萱看到这一水景,接天莲叶配上出水芙蓉果然绝配,一阵一阵的清香袭来,又是激动又是感慨地说:“我说怎么王府都没个像样的花园,原来这里才是暗藏乾坤。”
  萧翊悠然地摇着扇子,“你想要个花园?”
  “有个梅园就好了,要是那样,夏天游湖,冬天赏梅,不是很好么,再者……”
  她话没说完抬眸正对上萧翊满是笑意的一张脸,生生地停下了,忆萱觉得一直以来萧翊的笑容总是有些淡,难得这样的……好看。
  忆萱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商讨以后的日子?萧翊把扇子一合,“你说,再什么?”
  “忘了。”
  “忘了?”
  “嗯,你打断我,就忘了。”
  “我哪里有打断你了?”
  “你一笑,我就紧张,然后忘了。”
  萧翊继续着方才的笑容看着她,也不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萧翊突然说出一句话来,这句话很悠然,又很凝重:“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娶你。”
  忆萱正在研究池中的亭子没有路通向那里,是怎么过去的,蹲在池塘边上查看水里有没有木桩之类的。听到这里,一颗心跳快得毫无防备,身子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惊讶地望着他。
  萧翊拉起她,似不信似探究又似戏谑:“你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我?”
  忆萱忍不住地说了出来:“不是的,我想过。”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一般这种话要说的含蓄委婉才更加合情。
  萧翊却是笑意更浓,声音有些低沉:“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停了停又问,“要不要去亭子里看看?”
  水上原是建了路的,建得太低刚好像浮在水面。有时遇到涨水路面就没入了水里,忆萱拨开叶子果然有一条隐没的以竹做成的小路。这样的路走过去,裙子必然全部打湿了,难道府里的人都喜欢湿着脚走路么,忆萱问:“你往日怎么过去的?”
  萧翊眼神瞟了瞟她旁边的地方,忆萱也看了看,看到荷花荷叶连成片下隐藏着的小船,却又脚尖点地,飞身跃起,以荷叶借力,顺利落到了亭子里。萧翊看她一连串的动作不禁摇摇头,也以同样的方法到了亭子,忆萱看他来了,说:“你看,本来可以很方便的,还要用什么船嘛。”
  萧翊不置可否,这样的确方便,从小养成了沉稳且温雅的性子,在自家府邸里上窜下跳的样子他也从未做过。
  小时候走到果园旁看到了果子想吃一个也不是自己伸手去摘。用膳的时候绝不能说话,心思不能讲给别人听,师傅布置下的功课不完成绝不出书房,即使出去了也是从习文变成练武,他的母后不会亲近他,其他娘娘的亲近他也不能接受。
  自懂事起就他就知道他不能与别的孩子一样,其实他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样的,但是应该不是他那样的。
  入夜,月亮半圆,月光还是能让人勉强视物。
  忆萱趴在亭子周围的栏杆上,看看月亮,又看看萧翊,他把一首曲子吹奏到了恰好能让人痴迷沉醉的境界。
  忆萱缓缓闭上眼睛,箫声就在耳边,她的心上人就在身旁。
  箫声环绕着整个池塘,又仿佛就在亭子里回荡,忆萱感觉好像眼前明亮了不少,曲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她睁开眼睛,萧翊正拿着火折子点起两个灯笼:“月光清冷,你坐过来些。”
  忆萱起身坐到了里面,拿起放在桌上的墨玉箫,依照他方才的手法放至唇边,问他:“是这样吗?”
  萧翊站到她身后稍稍移了一下她的食指位置。她的手法很标准,手势也很优美,只是不知曲谱,按照心中随意想的吹了一遍。看萧翊的不是太欣赏的表情就知道她吹的不怎么样了,沉默了一阵,讪讪放下玉萧,有些失落地说:“是不是很难听?”
  “没有,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那你第一次吹奏出来的是怎样的?”
  萧翊想了一阵子,再转头看她已经意兴阑珊,今天她很累了。捂着嘴浅浅地打了一个呵欠,困意都浮上了脸颊,仍强打着精神,走过去伸手从她手上接过玉箫。
  “我想要拿起它之前,已经记住了指法与曲谱,所以,比阿萱你要好一点,再给你吹一曲吧。”
  那一晚忆萱前半夜睡得比较沉,在她的箫声中入眠,后半夜却突然又醒了。
  亭子里的烛火依旧通明,透过灯罩在地上成了一朵荷花剪影。亭子四围的帷幔纱帘已层层放下,仿佛置身于房间之中,桌上的茶水还是温热的,显然是刚刚换过的。
  桂花糕竟然还是做出来了,她是趴在桌上睡着的,还有些迷糊地坐起来。身上盖的玄色袍子顺势落到了地上,忆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衣领和垂下的袍子发呆,一时间不明所以,只听到轻柔一声,好像夜空风声划过,“慕小姐醒了。”
  忆萱循着声音看向她,是紫芙,她道:“王爷临时有事本想把小姐抱回去,小姐虽然睡着,可怎样都不肯,无奈之下才将小姐留在了这里”
  忆萱想了一想,梦里好像是有人总想靠近她,她不情愿不耐烦地挥手就打了过去,那打的人是?突然一个激灵:“你说我不肯,我是怎样不肯的?”
  紫芙低眉道:“王爷抱您时,小姐您自己说的不走。”
  忆萱“唔”了一声,突然的惊醒对她而言也是常事,常常也是醒了再睡。
  可是今天醒了之后不同往常那样睡意很重,起身拉起一面的帘子,荷花尽入眼帘,又忽然转身:“王爷现在可歇下了?”。
  紫芙犹豫,她追问:“他现在在哪里?”
  “王府出了刺客,是薛大人地来请王爷的。”
  忆萱一惊:“刺客冲谁而来?”又想既是薛涵来请,必定是刺客已被发现或者是擒获,再者他能独留她在亭子里,也肯定是能确定已没有危险,想了这么一遭,心下也没什么担忧的,只抬步向外走:“带我去找他吧。”
  紫芙带她来到一处离府门很近的院落,院内的人进进出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不怎么难看。忆萱站在门前犹豫了半晌,直至她看到了满是血污的衣服。心中一惊,身子猛地一颤,踉跄地就往里跑。
  不小心被门槛绊到,没感觉多大的痛意,爬起来再往里走。突然又觉得不想进去了,想着如果不进去那么他就没有事吧,他的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受伤了。
  一个刺客哪有如此大的能耐,当府里的守卫都是儿戏吗?可是除了他在这府里又有谁有这样大的架势。抬头看到萧翊脸色略略有些沉重,稍显疲惫的神情,忆萱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你没有受伤,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受伤的。”
  他顺了顺她有些散乱的头发,柔声道:“我没事。”
  “那不是你,是薛涵么?我进去看看他。”
  “阿萱,不要去。”他伸手拉住她,他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自在悠闲的样子,此时却有几分紧张的神色,手紧紧箍住她,忆萱还正诧异他今日是怎么了,靠在他的肩膀眼角余光看到了薛涵。
  让她害怕的不是薛涵,而是薛涵身后那个白色的身影,虽然她们只见过两面,虽然现在看到的也只是侧面,可是那样的气质也没几个人可以见过就忘的,偏偏忆萱还是记性时好时坏的人,在这时也偏偏就好了。她不会认错,那个人是一心系着慕璟的白芷。
  萧翊看到她的视线所及,身子僵了僵,轻声唤她:“阿萱。”
  忆萱挣开他的手,喃喃道:“我进去看看。”
  一副巨大的延绵江山水墨画屏风后,一眼看过就可以看到床榻,她慢慢走近,越来越熟悉的脸越来越清晰。
  温柔的笑容惹得无数女孩子芳心暗许的嘴唇,此刻却带不出半点笑来。总是秋水无痕的眸子也深深闭着。向来十分注重仪表穿着的他,此刻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忆萱想着可能他睡觉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可是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令她无法欺骗自己。
  薛涵和白芷无声地退下,忆萱腿一软迈不开步子,却急着往塌前走,险些又摔到了地上,萧翊从后面伸手扶住了她。
  一时无话,忆萱坐在塌前静静看着慕璟,偶尔替他掖一掖被子。
  萧翊陪着她静静坐着。

  ☆、搜府

  
  房间里的烛火一闪一闪,跳动着,有些像夜空里的萤火虫,随即有人进来添了蜡烛。萧翊只是挥了挥手,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许久,她开口,声音带着些压抑住的哭腔,太过安静听得却更为明显:“萧翊,哥哥的伤势如何?”她顿了顿带着祈求,“不要再瞒着我。”
  萧翊沉默了半晌,是在考虑措辞,良久,他说:“背后被人砍了两刀,伤口很深,胸口的剑伤偏离心脉一寸,也是最危险的一处。伤得虽重,但不会致命,明晨应该能醒来,将养一些时日就会痊愈。”
  他用了最直白的描述,只要这样的描述不会有安慰人的成分,却也让人放心,因为这是最坏的情况中最好的了。
  忆萱紧皱着眉头,但也松了一口气,一直不问,一直不敢问。萧翊也在等她的心情平复下来,在她刚进来就说出来只会让她觉得是安慰敷衍。
  “那么他是怎样受伤的?紫芙说府里有刺客,你也去追刺客了,是不是……”是不是慕璟就是刺客,而萧翊就是伤了他的人,她不敢这样想,可是最先进入脑海里的就是这个想法。
  “不是。”未等她说完萧翊就打断她,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思绪,只有把一些只言片语拼凑起来,“那……”
  睡觉需要安静的环境,萧翊拉起她走到前面,“不如就去外面走走吧。”
  忆萱木然跟他出去,萧翊说:“慕璟和白芷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感情,看得出来白芷确然对慕璟有意,至于慕璟是否动情,我并不知晓。但是在白芷在聚芳楼的待遇,也是由于慕璟的原因才得以成全,三天前,刘太尉一掷千金买下白芷给他做小妾,她素来坚持卖艺不卖身,很多高官富商都被拒之门外,这一次竟然允了,慕璟对白芷有承诺,因此才有了去太尉府抢人这件事,我知道慕璟于你的重要,不想瞒着你,他刚被送进府的时候,浑身是血,我怕你看到了会多想,治伤的过程是最辛苦的等待,可能等他醒来再告诉你会好一些,却不想你来了。”
  忆萱心生疑惑:“哥哥的武功,以一府的人力怎能拦得住他?即便是皇城密院恐也伤不到这样。”
  萧翊道:“我也想过这一点,令薛涵问过白芷姑娘,她好像不愿多言,等慕璟醒来,问一问他便明了。”
  忆萱轻轻叹息,诚恳与他道:“萧翊,无论我会是怎么的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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