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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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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无论是容貌还是周身气质,甚至是那脸上冷淡的表情,都和那个人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瞳瞳就是觉得,眼前的雪歌,和那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有时候跟在雪歌的身后,瞳瞳都会不自觉地,将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
  哪怕她知道,雪歌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人。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雪歌身着和那人一样的红色长袍,亦或是她也经营着实现他人愿望的店铺,而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事实上,只要有些许修为在身的人,都能做到在凡人心目中的“实现任何愿望”。而且瞳瞳也知道,雪歌所做的事,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还是有着许多不同的。
  至少,那个人可不会,仅仅接待死去的客人。
  目光在雪歌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和雪歌淡漠的眼神对上。仔细地观察了一阵,瞳瞳终究还是失望了。
  她没有从雪歌的眼中,看出任何想要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没有见过雪歌,但她却总觉得,在面对雪歌的时候,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
  并不明显,却切实存在着。
  这让瞳瞳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曾经和雪歌在什么地方见过——也许并不是以现在的这个姿态。
  但是现在,瞳瞳却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了。
  雪歌和瞳瞳对视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动了动双唇,开口说道:“雪歌。”
  听到雪歌的回答之后,瞳瞳微微眯起了双眼,勾了勾唇角之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单成和。
  注意到瞳瞳的目光,单成和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有礼地点了点头:“在下单成和。”
  瞳瞳的目光在单成和的身上转了一圈,突然唇角一勾,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开口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雪歌的性子,在这么一段时间的观察下来,瞳瞳也是有点了解的。除非是为了实现客人的愿望,否则的话是基本不会离开那个地方的。
  想到这里,瞳瞳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听到瞳瞳的问题,单成和犹豫地朝雪歌看了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表示之后,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就将之前的事情,如数告诉了瞳瞳。
  虽然他并不知道瞳瞳是什么人,但是瞳瞳有没有恶意,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单成和甚至觉得,即使他不说,瞳瞳也自然有其他的办法,能够得知这件事情。
  “所以,你们这是要去看着那个孙盼雪,怎么弄死他相公?”听完了单成和的述说,瞳瞳挑了挑眉头,偏了偏头说道。
  单成和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瞳瞳口中的“孙盼雪”是谁。只是,他却对此感到更惊异了。
  明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那名女子的姓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但瞳瞳一开口,就这样直接说出了名字,实在让他有些好奇。
  似乎是看出了单成和的想法,瞳瞳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刚刚看到一个没有活人气息,也没有死人气息的人过去,顺手就看了一下。”
  彼岸花,着实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经过探查之后,瞳瞳自然知道那孙盼雪为什么会那个模样。但是,让她更惊异的是,雪歌身上的气息,和那附身于彼岸花之上的孙盼雪,一模一样。
  但是,瞳瞳知道,彼岸花是不可能修成人形的——它们甚至连开了灵智的可能都没有。
  隐藏起眼中的探究,瞳瞳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正好我也闲得无聊,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嗯……米娜有没有什么想看到的故事类型?如果我会写的话,都尽量写0w0

☆、  事中蹊跷
   
  作为瑜城当地小有名望的家族,孙家的事情并不难打听。更别说,这事还扯上了“死而复生”了。
   
  本来应该在好些日子前就已经“病死”了的孙家大小姐,不久前好端端地穿过大街小巷,从大门进了孙家的事情,没一会儿就传开了。
   
  哪怕这个时候,天上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也不能阻止人们在路上停下脚步来,为这件事而说上几句。
   
  孙家老爷是个有能耐的,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硬生生地凭借着经商的能力,闯出了一片天来。
   
  别说什么商人地位低的事情了,说起来,士农工商,但是真的在家里种地的百姓,又有多少个活得比商人好呢?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拼得狠了,伤了身子,孙家老爷这一辈子下来,就生了孙盼雪这么一个女儿。
   
  因为这个,孙老爷可是拿他的闺女当做宝贝来疼啊,那可真是拿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连那亲事,都是由着孙家大小姐自个儿挑的人。
   
  说起这孙家的姑爷,那也是能让人惊叹许久的。
   
  孙家姑爷叫做张学义,本来就是个穷教书的,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可是谁能想到,在入赘了孙家之后,他竟然能把孙家的生意,给做得那样风生水起,竟然比孙家老爷还要强上几分?
   
  而更让人赞叹的是,就算是富贵了,孙家姑爷也没有往自己房里再招过人,一心一意地守着孙家小姐,那个神仙眷侣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惊叹。
   
  尤其是后来两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更是让人艳羡不已。
   
  只可惜,前一阵子,孙家小姐突然就病倒了,城里的大夫都被寻去给看了一通,却愣是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孙家小姐就那样走了。
   
  如果这件事情就到这里的话,也就只是让人忍不住唏嘘,感叹一下世事无常。可是这下可好,本来应该死了的孙家大小姐,嘿,活了!
   
  这下子,是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呢。
   
  有说孙家小姐放不下自己父母和相公,特地回来看看的,有说孙家小姐的死有猫腻的,更有甚者,说孙家小姐其实本来就是妖精变的。种种说法,不一而足。但所有人都等着孙家传出新的动静,却都是一样的。
   
  听着路人小声的议论,瞳瞳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啧,又是一出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戏码?”
   
  单成和听了瞳瞳的话,却并没有开口。他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孙盼雪的说法,她的相公必然是十分心狠的。能够硬逼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喝下□□,生生地疼了三天三夜之后死去,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但是,从旁人的言语中,孙家的这位姑爷,却是与孙盼雪恩爱无比的。
   
  也许这也能用张学义表面功夫做得好来说过去,但是让单成和感到不解的是,既然两人已经成亲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
   
  若是与孙盼雪有着深仇大恨,自然可以在掌握了孙家之后就动手,而不必等孙盼雪诞下有着两人血脉的子女。而若是真的心中有了别的女子,又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孙盼雪都已经离世那么一阵子了,张学义的身边,却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子。
   
  从那些路人口中所听得更多的,却是这一段时间来,张学义如何痛苦憔悴,以及对子女的呵护——据说,张学义甚至起了带着自己的一双子女,离开瑜城,到京城去求学的心思。
   
  如果说张学义真的那么厌恶憎恨孙盼雪,又为何会这样对待他们的子女呢?
   
  张学义的那个模样,更像是害怕发生什么事情,而想要带着自己的子女逃离。
   
  但是,事情究竟如何,单单凭着从他人口中得知的这些东西,单成和却也不能轻易下定论。
   
  尤其,孙盼雪的那份怨恨,并不能作假。
   
  没有得到单成和或者雪歌的回应,瞳瞳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这件事情里面的蹊跷,她自然也都是看得出来的。只不过,这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之所以会跟着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因为她对雪歌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或者说,怀念。
   
  在这个世上生存了千万年,能够让她怀念的东西太多,也太少了。
   
  多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让她怀念,少到只是见到一点点让她感到熟悉的东西,就能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跟着到处乱跑。
   
  偏过头看着雪歌姣好的侧脸,瞳瞳的眸光加深,恍若深潭。
   
  “我们要从正门进去吗?”看到雪歌径直走向正门的动作,瞳瞳挑了挑眉,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我们不是来偷…窥的吗?”
   
  事实上,瞳瞳更乐意将之称为“看热闹”。只不过,她知道,雪歌肯定不会喜欢这个词的——她估计连所谓的“热闹”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干脆换了一个略带贬义的词语。
   
  说真的,瞳瞳其实挺好奇的,好奇那个雪歌,究竟有没有——属于人的感情。
   
  听到瞳瞳的话,雪歌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再次抬脚时,却已经换了方向。
   
  看到雪歌的动作,瞳瞳微微垂下眼帘,心中有些莫名的失望。
   
  果然……不一样呢。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勾着唇角看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吧?
   
  毕竟,是不同的人啊。
   
  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会有期待呢?
   
  也许,是两个人给她的感觉,是真的太像了吧。像到,走在雪歌的身后,瞳瞳也总是不自觉地将她的背影,和那个人相重叠。
   
  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瞳瞳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快步走了上去,跟在了雪歌的身后。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因为瞳瞳的提醒,而意识到自己并非登门拜访的雪歌,走到了一旁的侧门边。
  那关得严严实实的侧门,被雪歌伸手轻轻一推,就开了。而守在一边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孙家的宅子很大——至少对单成和的眼中看来是这样,院子里处处彰显着华贵。
  那种在院子里的金钱树,以及镶着金边的鸟笼子,都让单成和忍不住有些咋舌。
  至于鸟笼里那漂亮的鸟儿,单成和并不认得。只是听刚刚走过的仆从说,这一只鸟,就要花上十几两银子,每天喂养所需的银钱,也都抵得上一户人家一年的银钱了——简直就是比人都还要金贵。
  看到那笼子里的鸟,瞳瞳倒是眼睛一亮,走过去逗了逗,半晌之后,转过头来对雪歌和单成和说道:“孙盼雪已经回来了,现在这一家子,都在偏厅里面聚着呢!”
  听到瞳瞳的话,单成和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那只安静地站在鸟笼里的鸟,心里忍不住对瞳瞳的身份再次猜测了起来。
  能够和鸟对话,难道是什么鸟修炼而成的精怪?
  而雪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就朝偏厅走了过去。
  跟在雪歌的身后,单成和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
  说真的,他一直都以为,那些传说里的精怪或者仙人,想要去什么地方,都不过是一个法诀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们却也是靠着一双脚,走到想去的地方的。
  似乎是看出了单成和的想法,瞳瞳勾了勾唇角,仿佛随口似的说了一句:“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必须遵守一些规矩啊。”
  曾经能够肆无忌惮地显露自己的能力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
  既然现在主宰世间的,是人类,那么,自然要按照人类的规矩来。
  谁让人类是天道的宠儿呢?
  听了瞳瞳的话,单成和有些似懂非懂的。不过他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虽然会好奇,但是他并没有那种非要追问到底的想法。
  大概,这也是因为他的魂魄残缺不全的原因?
  这么想着,单成和笑着轻轻地应了一声。
  看到单成和的反应,瞳瞳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单成和也挺有意思的,但是说真的,能和那个地方扯上关系的,除了去那里实现愿望的客人之外,又有哪个是简单的?
  虽然瞳瞳现在还没有确认,雪歌所在的那间店铺,就是那个人以前所待的地方,但是,想来,能够和那个人那么相似,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吧?
  ——司魅。
  双唇轻轻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瞳瞳苦笑了一下,神色间带着些许暗淡。
  真是可怕的规则的,连吐露那个人的名字,都做不到。
  明明,她还是这个世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呢。
  因为三个人中有两个人的心思,都没有放在孙盼雪的身上,所以等他们磨磨蹭蹭地来到偏厅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单成和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一丝惊讶。
  他没有想到,孙盼雪的行动会这么迅速而干脆。
  在单成和想来,无论张学义曾经对孙盼雪做过什么,毕竟他曾经是她的至亲之人。真到了那个时候,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下手呢?
  “其实只要下定了决心,杀人并不是多难的事情,不是吗?”看了看脸上还带着些许震惊和慌乱的神色的张学义,瞳瞳挑了挑眉头,朝着正被母亲搂在怀里,温声安慰的孙盼雪看去。
  眼前的场景,说起来也是挺可笑的。
  明明那么大一个人躺在血泊里,却没有一个人去在意。而动手杀了人,身上甚至还溅到了血迹的人,却被人搂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安慰着。
  甚至于,在听了孙盼雪的叙述之后,那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孙老爷,还站起来狠狠地踢了张学义的尸体一脚,嘴里还恨声说着:“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给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看着孙老爷那义愤填膺的表情,瞳瞳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还真是一个爱女心切的老人家呢!”
  明明是赞叹的话语,却硬是被瞳瞳给说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单成和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朝孙老爷看去。
  他很能理解孙老爷现在的心情,但毕竟死者为大,孙老爷的行为,他终究是不认同的。
  而一旁的雪歌,则在扫视了偏厅一圈之后,走到一个角落里,蹲了下来。
  蹲了下来……蹲了下来?!
  看着雪歌那一脸面无表情地蹲在角落里,好整以暇地准备看戏的样子,单成和忍不住愣了一下,心里有一种……微妙的崩坏感。
  就好像看到一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突然做出了掏鼻孔这种不雅的事情一样。
  ……总觉得,雪歌这么多天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崩坏了。
  反倒是瞳瞳,在看到雪歌的动作之后,眼睛顿时一亮,马上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一起蹲了下来。在看到单成和还站在原地的时候,还伸手朝他招了招手。
  不知道为什么,单成和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雪儿啊,真是苦了你了……”眉山眼角都带着风霜的老妇人抓着孙盼雪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眼中是后悔,悲痛,以及自责,“如果我们能早些看出那张学义的……”
  话说到一半,却是说不下去,伸手抹起眼泪来了。
  “娘,是女儿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个东西……”能够再次和自己的亲人相见,孙盼雪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本该是十分感人的场景——如果忽视那没有人理会的尸体,以及蹲在角落里看戏的三个人的话。
  “呀,这孙盼雪她娘长得挺好看的,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吧?”一边看戏,瞳瞳还一边不停地点评着,“不过也是,不然也不能占着正室的位置这么多年了。”
  这孙老爷可不像张学义,一辈子就只有孙盼雪这么一个女人——真的是一辈子。
  而能够那么牢牢地抓住孙老爷的心,除了生下了孙盼雪这个女儿之外,孙老夫人那张脸,肯定也是功不可没的。
  “孙盼雪长得和她娘挺像啊,你看那眼睛,那鼻子,和孙老爷倒是不怎么像……”
  看着瞳瞳完全没有一点偷…窥的自觉,不停地对那边的三人做着点评,单成和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疼。
  虽然知道不管他们怎么闹腾,那边的三个人都不可能听到一点动静,但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哎,我说,那个孙老爷的脸色是不是难看得有点过分了?”突然,瞳瞳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单成和也忍不住朝孙老爷看去。
  除了刚才狠狠地骂了张学义一句以后,孙老爷一直都沉着脸没有开口,那脸色黑得,简直都能够滴出水来。
  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暗地里被夫婿给害了,作为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既然现在孙盼雪没事——她并没有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情告诉二老——而且张学义已经死了,他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女儿没事,而感到高兴吗?
  但是孙老爷的神色间,却丝毫没有类似的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阴沉。但是在孙老夫人和孙盼雪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却又会立马挂上慈爱的笑容,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看到孙老爷的样子,本就觉得这件事情里面有蹊跷的单成和,顿时觉得更加不对劲了。但是无论他如何想,都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孙老爷并不高兴自己的女儿没事?这怎么可能呢?
  为自己完全没有理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单成和摇了摇头,继续安静地……蹲在角落。
  而就在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雪歌,却突然开口了:“他当然会觉得不高兴。”
  “什么?”雪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单成和不由地一愣。因为自己刚刚的想法,他一下子有点不能确定,雪歌这话,是回答瞳瞳的那句话,还是对他说的。
  雪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单成和愣了愣,也没有在意。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雪歌究竟是什么样的性子,不说了解透彻,至少也是有点清楚的。
  雪歌不爱说话,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就算一连几天,或者几个月不说话,也都是有可能的。
  有很多时候,看着雪歌就那样安静地靠坐在墙根下,单成和都忍不住将她当做那片花海中的一员。
  植根于黑色的土地中,静默地生于天地之间,偏执地等待着某个人的归来。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每当生出那样的感觉,单成和就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瞳瞳却好像听懂了雪歌的话,她偏了偏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玩味的笑容:“啊……事情似乎,比想象中有趣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能猜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0w0其实是个很狗血很坑爹的故事_(:зゝ∠)_

☆、揭下的假面

  张学义死了,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穿透了心脏,连惊呼都没有发出,就那样毫无声息地倒下去。
  鲜红的血液很快就从他的身下蔓延开来,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震惊和慌乱——或许还有细微的愧疚。
  但那又如何呢?已经做下的事情,不可能重来。
  孙盼雪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
  她到最后,都不知道张学义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张学义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件事情,孙盼雪是知道的。
  在死后的那段时间里,她可是一直跟着张学义,看着他教导子女,处理钱庄的事情的。
  没有想象中抢了她在张学义心中的位置的女人,甚至于,张学义根本没有任何出格的表现。
  疼爱子女却又不失严厉的父亲,孝顺贴心的夫婿——张学义就和当初和她恩爱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除了他脸上那偶尔流露出来的痛苦与愧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时候,甚至就连孙盼雪,都会忍不住怀疑,当初杀了她的,真的会是这个人吗?
  那一天的一切,就仿佛一场噩梦一样,可怕而不真实。
  孙盼雪现在还能够回想起来,张学义拿着那杯酒放到她的面前,告诉她这里面放了毒…药的样子。
  挣扎,痛苦,以及坚定。
  他说:“就算你现在不喝,我也有办法让你喝下去。”
  孙盼雪后来也会想,如果张学义换一种方法——哪怕只是偷偷地将那种毒…药,放到她的食物或者茶水里面——只要让她不知道是他做的,是不是她就不会那么怨恨了?
  最痛彻心扉的,不是那穿肠烂肚的毒…药,而是最亲密之人的背叛。
  被硬生生地灌下那杯放了毒…药的酒,孙盼雪将张学义眼中那深刻的痛苦与愧疚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那又如何?因为加害者的苦衷,被害者就要轻易地原谅他吗?
  孙盼雪从来都不觉得,她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那种穿肠烂肚的感觉真的很疼,疼得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蜷成一团,小口小口地喘息,然后一点一点冰凉。
  孙盼雪想,也许她真的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张学义这个人吧,所以才会死得那样凄惨。
  看着蔓延到脚下的殷红液体,孙盼雪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
  原来,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啊……
  孙盼雪也想过大声地质问张学义,问他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也想过要将那些残酷的刑罚加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受自己尝过的痛苦,但是孙盼雪知道,她的时间不够。
  她牢牢地记得,她只有三天的时间。
  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孙盼雪不停地权衡着不同的方法的得失,最后选择了这样简单而直接的做法。
  ——冷静理智得可怕。
  孙盼雪甚至都因此而产生了些许恍惚感。
  原来,到头来,她连自己都没有看透吗?
  扯了扯嘴角,眼泪却掉得更凶,甚至连孙盼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哭些什么。
  直到感觉自己被搂入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孙盼雪才仿佛崩溃一样,死死地抱着对方,放声大哭。
  孙盼雪觉得,她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父母了。
  从小到大,两个人都是最疼她的。虽然觉得张学义配不上她,但因为她喜欢,没有多少反对就同意了。
  可是到头来,她非但没能尽孝,反倒要让他们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还要留下一双儿女,让他们操劳。
  明明他们现在,应该好好地享福,不是吗?
  看着面前满脸失而复得的神色的母亲,到了嘴边的话,孙盼雪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又该怎么告诉这一对老人,她早就已经失去了性命,不可能再陪在他们的身边这件事呢?
  孙盼雪所能做的,也只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陪伴他们了。
  张学义的尸体被暗地里处理掉了,而对外的说法则是,他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上京求学,率先前往京城,去做准备了。
  ——多么合理,而又符合张学义的性格的说法。
  就连孙盼雪听了,都忍不住一阵恍惚,有些信了。
  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并没有经历那噩梦般的一切,也没有亲手葬送那个人的性命一般。
  但终究,发生过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而她的时间,是那样的短暂。
  三天的时间,不过是一晃而过。当天边最后的一缕阳光消失,孙盼雪的身子也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
  而一直努力地保持着笑容的孙老夫人,也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又如何能不悲伤呢?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女儿,就这样离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她品尝了两次。
  低着头看着自己和之前没有什么分别的双手,孙盼雪有些恍惚。
  明明在她自己看来,前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眼前的两个老人,却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盯着自己的指尖怔怔地出神了好一会儿,孙盼雪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去。
  而后,她就看到了一齐蹲在角落里的三个人。
  被孙盼雪给看了个正着,单成和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雪歌的表情则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至于瞳瞳,却还很是自然地朝孙盼雪挥了挥手,丝毫没有看戏被抓包的尴尬感。
  看到那神色各异的三人,孙盼雪愣了愣,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此间事了,我就会马上去投胎呢。”
  一边说着,孙盼雪的神色间带着些许茫然。
  她一下子,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仇人已死,子女有父母看护,父母的身子也还健朗,似乎,所有的怨恨和牵挂,都已经了了。
  那么,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听到孙盼雪的话,雪歌却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继续看下去。”
  “什么?”有些不明白雪歌的意思,孙盼雪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孙老夫人还在不停地抹着眼泪,而孙老爷的神色,则有些惊疑不定。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雪儿她说过,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听到孙老爷的这句话,孙老夫人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而孙老爷,在沉着脸坐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这下子,就算是孙盼雪,也看出不对劲来了。
  为什么,她的父亲,会是这种神情?
  正在抹眼泪的孙老夫人,看到孙老爷的表情后,惊得连眼泪都忘了擦。顿了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你怎么了?”
  孙老爷转过头看着孙老夫人,脸上的神色透着几分诡异,直看得孙老夫人额头都冒出了细汗来。
  半晌之后,孙老爷才缓缓地开口了:“说真的,看到雪儿突然回来,我还真是吓了一跳,生怕她找我报仇呢。”
  一边说着,孙老爷一边站起来,走到孙老夫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她终于走了,我可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孙老爷,孙老夫人有些愣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一变:“你……!”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老爷给掐住了脖子,没一会儿,脸色就由紫红变成了铁青,失去了气息。
  孙盼雪看着眼前的场景,双眼忍不住睁大,双唇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模样,仿佛一下子没能理解眼前这个场景的意思一样,脑海里一片空白。
  孙老爷并不知道这个屋里,还有四个不是人的家伙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在成功地杀死了孙老夫人后,泰然自若地收回了手,甚至还有闲心,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仿佛他刚才所做的,根本就不是杀人这样可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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