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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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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尚瑾的护卫便团团围了上来,关切地问候她在墨玉楼的状况,她这才知道,几乎整个山庄的人都在打赌她能在尚瑜身边撑几天,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赌她过不了七天。

听说,唯一一个赌她赢的人是尚瑾。她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果然尚瑾还是支持她的,因此很大方地原谅了尚瑾算计她这件事。

掐着手指算了算,她在尚瑜身边已有六天,而这六天来尚瑜的行为虽然难以捉摸,但不至于像众人形容的暴戾恣睢,她想回家的念头也逐渐淡了下来。过七天应该没问题吧,她在心里如此想着。

那天早晨,墨玉楼在朦胧的雾水里,显得越发庄严。她照例站立在在门口的白玉阶前,等待尚瑜。

少时,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照到了她脸上,可尚瑜却迟迟未出。她心里疑惑,平日天未亮,他已经起床了,有时比她还早,今天他是怎么了?

她兴味索然地看着四周,一只鸟儿飞落在栏杆上,跳跃顾盼,叽叽地冲着她叫了两声,又跳跃着飞走了;格格偶尔在花园里探出头来,想靠近她,可又忌惮尚瑜,她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这时,大道上一人两马疾驰过来,是尚瑾的近侍。近侍到了墨玉楼劈头就问:“王爷呢?将军大人有要事相请王爷到三号议事庭。”

这个世界,胆敢这样使唤尚瑜的,恐怕只有尚瑾了。蓝希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侍卫登时怒了:“你不是王爷的贴身护卫吗?”她刚想开口反驳,但略一思索,貌似是自己理亏,于是又改口道:“我去看看。”

穿过三层仪门,门内的大院落四通八达,轩昂开阔,低调而华丽,且院中树木山石错落,花香犹如江边的波涛,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心情一振,自言自语地笑道:“还是花好啊。”

找遍书房各处,也没有尚瑜的踪影,莫非他还没起床?蓝希环略一沉吟,走到他所居的小院子,进去,拐弯,到了他寝室前。

她深深吸了口气,抬手轻轻敲门:“王爷您在吗?将军大人急请。”

里面静悄悄的。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回音,正要离开,突然里面传出尚瑜的慵懒的话语:“进来。”

蓝希环心知进去不合礼法,遂赧然道:“属下不进去了,王爷您尽快出——”她话音未落,又听到尚瑜冰凉的话语:“进来!”

她硬着头皮推开门,脚还没抬起,就呆住了,尚瑜斜倚在床上,长发未束,睡袍半裸,邪魅性感,眸子幽暗迷离,如夜世界帝王般勾惑人心。

第一卷 005 七天之痒

她脸色一红,低首不敢看他:“将军大人有请。”

尚瑜瞥了她一眼,把被子一掀,下床。蓝希环顿时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眼光正好扫到他床前的靴子,靴面似乎沾了少许露水,他早上已经出过门了?

她心里顿时有股被欺骗了的感觉——尚瑜还真是把她当门卫了,连出门都是悄悄走悄悄回。她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他的戒备。

尚瑜站在床前,久等不到她走近,不耐烦道:“过来替本王更衣。”

蓝希环闻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本能地又往后退几步,直到退出房门之外。

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尚瑜瞬间敛回了逼人的气势,反而闲适地站着,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可蓝希环不知为何却感觉到一阵透骨的寒意,如同置身于深渊之底,忍不住冷泠泠地打了个寒颤。

尚瑜瞟了一眼她的狼狈相,再次开口:“还不过来么?”

气压顿时恢复正常!

蓝希环心里悄悄舒了口气,却再也不敢和尚瑜抬杠,顺从地从耳房的更衣室里替他挑衣服。

不知是想报复,还是恶作剧,她硬是在一堆淡色的衣服中挑了最惹眼的一套帮他穿上。

望着艳红如火的长袍,尚瑜仅仅皱了皱眉头,意外地没说什么。蓝希环这才真正放下心,手忙脚乱地帮他束发。

整理完毕。她像审视作品般上下打量着他,红袍下露出雪白的衫领与他俊眉的容颜相得益彰,连她也忍不住赞叹出声:“王爷您果然艳压群芳!”

尚瑜瞥见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采,有种孩子气的顽皮,微微眯了眯眼:“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蓝希环反射性地站直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属下什么也没做。”她瞧了瞧他修长的右臂,心里暗暗吃惊,这人警惕性如此之高,若是露馅,她就玩完了。于是她赶紧道,“将军大人在等您呢,您快去吧。”

尚瑜扬了一下嘴角,冷冷一笑:“是吗?”他非但不走,反而意态悠然地坐回座位上,透过铜镜望着蓝希环,优哉游哉道:“你去书房把《战国策》取来。”

蓝希环暗暗心急。她一时冲动在尚瑜手臂上下了痒痒粉,一刻钟之后发作。她算好时间,尚瑜去到议事庭才会毒发,可如今他这么一拖,一旦在她面前发作,她就危险了!

思罢,她急冲冲跑去书房取了书,又迅速回到他身边,旁敲侧击道:“王爷,您不去见将军大人么?”

尚瑜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缓缓站起,抬脚往外,可就在蓝希环松了口气之际,他突然回过头,一如平常道:“你也去。”

蓝希环一颗心顿时跌落谷底。

她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正想用什么方式开溜时,尚瑜忽而回头,把袖子捋起,把手伸到她面前,不见痛苦,反而笑得倾国倾城:“蓝护卫,你能解释一下吗?”

他白皙的手背上如被蚊虫叮咬过般,通红了一片。痒痒粉最大的特点就是痒,令人奇痒难耐,甚至让人满地打滚,如鬼狼般哀嚎,可他竟气定神闲,好像她下的不是痒痒粉,而是香粉。

蓝希环见状,心虚地后退了两步,顾左右而言他道:“王爷是过敏体质?”

尚瑜面容一凛,冷冷道:“来人,把她拿下!”

话音刚落,花园各处同时冒出几个侍卫,迅速上前把蓝希环团团围住。蓝希环气恼地大叫:“你要干什么?”

尚瑜道:“把她关到蒲玉楼,没本王的命令,永远不许放出来。”睿王府的建筑单从名字上就可以区分,以颜色命名的居住用,非颜色命名的则公用,蒲玉楼是牢房!

侍卫先是一愣,而后大喜——他们打赌嬴了,她在尚瑜身边果然过不了七天!

侍卫和蓝希环平时关系不错,也不为难她,让她自己走,他们只是在后面跟着。蓝希环一路走一路愤愤地想,早知道她该下重一些的毒药,可恶的尚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出回廊,尚瑾带着近侍迎面走来,女扮男装,翩然如玉树临风。蓝希环此时见了他,又是羞愧又是不解,她把尚瑜请去议事庭,自己却在外面溜达?莫非是特意来救她?那她的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

两人相视,尚瑾却不做声,直到擦肩而过时,她才轻轻笑道:“小蓝子先借我一会儿。”蓝希环一喜,尚瑾果然是来救她的,可尚瑾的下一句又彻底浇灭了她的希望。尚瑾说,“你们赢了多少,先去品玉楼对账,本小姐请喝茶,半个时辰后再来红玉楼抓人。”

侍卫一阵欢呼。

蓝希环心里更加气闷,早知道,她也赌自己输好了——尚瑾明摆就是想当大肥羊!

尚瑾大摇大摆地走在前边,蓝希环低着头走在后边。到了红玉楼,尚瑾屏退众人,直接带她走进书房。

她的书房一如既往的华丽,窗边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花瓶,一株栀子花插在其中,随风摇曳;旁边的绿檀木架上挂着几把名贵的长剑,剑鞘上镶着宝石,剑柄上缀着珍珠流苏,珠光宝气。

她走到书架前,缓缓取下一个锦盒,打开,双手从锦盒里取出一把短剑,她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剑身,神情里流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哀伤来,许久,许久……她转过身,把剑递到蓝希环面前,缓缓开口道:“这把剑你拿着吧。”

蓝希环怔了怔,反射性摇头:“我不用剑。”

尚瑾握着剑的手停在半空,沉默了一会儿,又把剑往她怀里一推,背过身道:“你出去吧,小瑜交给你了。”

短剑没有想象中的厚重,反而比一般剑轻便、优雅、精致许多,蓝希环抱着短剑,不解地看着她僵直的背影,心想着,等她心情好了再还给她,于是行礼告退了。

出到门外,侍卫已在等候。蓝希环叹了口气,从红玉楼到蒲玉楼,原来可以如此简单。

蒲玉楼一点也不像牢房,楼外鸟语花香,通风状况良好,楼里家具精致华贵,唯有门窗比平常的住房坚固许多。

蓝希环到蒲玉楼不到一刻钟,侍女便把衣物都送到了。她心里憋屈,明明是尚瑜错在先,却还如此对她。如果他不是做出那过分的要求,她才不愿意浪费毒药呢!更可气的是,尚瑾竟完全作壁上观。

她烦闷地敲了敲书桌,桌面十分坚硬,竟敲得她手背发疼,她一阵愤怒,眼光刚好落在身旁的短剑上,不由得取了剑,准备大干一番。

剑鞘很薄,轻轻一拽,剑就出来了,毫无声息,剑刃长度为六寸。她弹了弹,剑若流光,薄如蝉翼,一看就是杀人的好剑。尚瑾向来喜欢做形象功夫,护卫的佩剑皆是华而不实。如今,尚瑾突然送她一把这么犀利的短剑,到底是为什么?她想不通,她更想不通临走前尚瑾那句话。

她烦闷地拍了拍脑袋,在桌上一阵乱刻。在书桌左下方,她刻了一朵意境清冷的冰莲,美丽至极,旁边有只漂亮的小白兔在玩耍。可冰莲绽放到极致之后,莲心里突然跳出一个面容狰狞,獠牙尖长的大灰狼。灰狼闲着无聊,于是把小白兔虐得死去活来。末了,大灰狼双手叉腰对小白兔哈哈大笑:“进牢房里乖乖呆着,等本王心情好了再享用。”

一系列刻下来,最后一幅她还特意刻了一排木窗,里面有只黯然流泪的小白兔。

刻毕,她觉得还不够,“喀喀喀”几声,她又在上面刻了一行字:“大灰狼,不要把我当食物!”

第一卷 006 华丽的挑战

她满意地拍拍手,把剑一扔,到浴室泡澡,她决定把全身的晦气都去掉,然后——回家。她心里想着,她在府里三个月之久,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趁这个机会走人吧。

沐浴完毕,她随手翻开侍女送来的衣物,里面大部分竟都是范筒让她试过的男装。月牙色的袍子,领口袖口都绣着华丽的图腾,前方掐着金线紫纹,在烛火下折射出道道细碎流光。

她将就着把衣服穿上,衣服尺度刚刚好,想必范筒已经修改过了。她回想起他们异样的态度,不禁更加怀疑,可半天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缓缓叹了口气,取了帕子擦了擦滴水的秀发,随即把它扔进木盆中,走出花厅。

才刚踏进门,她又怔住了。尚瑜意态悠然地坐在她涂鸦的书桌前。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指着桌面轻笑道:“你可真是个才女。”

她刚洗完澡,脸蛋本就粉红,如今被他这样一说,更是红到了脖子——不是害羞,是愤怒!他居然不请自来,而且在她洗澡期间来,这简直就是她的耻辱!

同样重要的是,他的到来让她的不辞而别的计划落空了。

尚瑜偏过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打量着她,她难得地没戴面具,秀发宛若黑色丝绢垂坠,发梢上无数晶莹的小水珠,在灯火下盈盈闪耀,幻如仙灵。

她见他目光如此放肆,加上之前种种,她心里一气,便豁了出去,纤足一抬,把桌子踹出几丈远,同时一手抓了短剑,往他脖子一搁,冷声道:“你看够了吗?”

尚瑜没把短剑放在眼里,又继续道:“把胸束好。”

他不但光明正大地看,还光明正大地看她的胸部!她气极,怒极,闷极,恼极,她猛地一短剑往他脖子划去:“坏蛋!”

尚瑜漫不经心地伸手夹住短剑:“听话。”

她两眼冒烟,握住匕首的手猛地手往回抽,可尚瑜夹得紧,她一怒,把剑一扔,一巴掌又刮过去,“哐当”一声,剑落地,尚瑜也放弃了剑,双指不动,却又夹住了她的手掌。

蓝希环恼羞成怒,张嘴狠狠地咬在他的手指上。他急忙缩回手,白皙的手指上多了几个牙印,像小狗咬过一样,湿热温润。

他斜睨了她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小狗。”

蓝希环感觉自己受够了。整理了一下心情,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字正腔圆道:“王爷,我请辞。”

尚瑜意外地挑了挑眉头,站起来,气定神闲地站在她面前:“赢了我,你走;输了,跟我走。”

话音刚落,蓝希环的双手便伸到了他的脖子。他往后一退,翻身,闪电般掠出窗口,瞬间失去了踪影。她自然不会放弃,也跟着冲了出去。

月色朦胧,一滴水珠在竹叶间蓄满了之后,在叶子的晃动下缓缓滴落……世界一片静谧。

尚瑜就在前方!

蓝希环如光般闪现,整个人空灵得犹如清晨的薄雾,飘飘荡荡,让人看不真切。忽而她一手伸到他的脖子前,用力。

他悠悠一笑,从容地斜退、回身,手随着飘落的竹叶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触到她冰凉的手心。两人瞬间交换了六六三十六招,却只如美丽蜻蜓,点过湖心,波纹优美的线条,重叠错落,瞬间无形。

身形闪动,时隐时现。

双方一沾即止,一闪即逝,突然出击的手势,挑衅的眼神,都化作波纹随着竹林清风飘去。

尚瑜忽而往后一跃,幽暗的眸子出现了一丝杀气:“你愿意死也不愿用兵器吗?”

蓝希环伸到他脖子前的手僵了僵,但仅一瞬,就被抢占了先机。她只感觉耳边一阵凉风吹过,淡蓝的耳坠,上面有颗蓝宝石,下端如羽毛般轻柔,此刻完好地躺在尚瑜的手心里。

她登时变色。

尚瑜把耳坠一收:“走吧。”就转身往回走了。

蓝希环咬着下唇站在竹林里,鼻子阵阵发涩,眼眶里泪水直打转,却许久也落不下来。月亮渐渐西斜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轻轻吹过。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却意外地发现不远处的紫竹下,尚瑜安静地站在那里,似乎与黑暗溶为了一体。

尚瑜见她走过来,淡淡瞥了她一眼:“小白兔。”此刻她脸色苍白,眼睛发红,樱唇微张,像足了迷路了的小白兔。

她心情不好,语气也冷硬起来:“你站在这里这么久,就为了和我说这三个字么?”

尚瑜也不安抚她的情绪,只是悠悠道:“你的请辞,我同意。”

蓝希环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又惊喜又意外,“你肯放我走了?”

尚瑜摇摇头,边走边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护卫,但你要当我弟弟,如果你想要回耳坠的话。”

蓝希环简直是吼了出来:“我是女的,而且我和你不同姓!”

尚瑜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名字我替你想好了,叫尚珝【xǔ】。”

蓝希环再也说不出话来。尚瑜原来什么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她上当,而她竟真的傻傻地又钻进了他的圈套。

回到蒲玉楼,她整理好着装,又戴上曾经制作的薄膜面具,把头发束好。尚瑜满意地点点头,把镜子放到她面前,她不由得一声惊呼,镜子里的她,像足了少年男装的尚瑾,俊俏得宜男宜女。

尚瑜微微一笑,又道:“好了,你记住,出了这个门,不管什么环境,你都得喊我哥。”

蓝希环狐疑地看着尚瑜,就好像不曾认识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再次翻墙出府,府外紫竹林早有马车在候,但除了车夫,一个随从也没有,连范筒也不在。

蓝希环愈发诧异了,尚瑜三更半夜找她打架,还把她带出门,难道是有秘密任务?可她不是隐卫,也不是刑军啊!要带也是应该是范筒,怎么会是她呢?

从红玉楼到墨玉楼再到蒲玉楼,到如今……佛祖说,觉悟是一刹那间的事情,而在这瞬间,她觉悟了:这一切都是尚瑾和尚瑜算好了的,只等着她上当,可她不明白,他们这么算计她的目的何在?

她三番五次想开口,但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语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马车外面看起来极为普通,里面却是另一番光景。湘妃竹窗,透风透气;坐榻上铺着柔软的羊绒,坐塌底下是柜子,可以摆放衣物;中间摆着一个檀木小茶几,上摆着一个大彬壶,一身银沙隐隐闪动;茶几一角摆着一个小灯柱,上面顶着一个鸽蛋般大的夜明珠,亮光带着些许黄色,很是温馨。

尚瑜坐上车,让了一半位置给她,马车毕竟比较小,两人靠在一起,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车行很快,在车内却感觉不到丝毫颠簸,她第一次和尚瑜这样并肩坐在一起,原本有点拘束,但看他毫不在意,自己也慢慢宽下心,取了个枕头垫着头,睡了。

马车走了一天,尚瑜不怎么说话,闲时取了书看,累了便休息,饿了则叫车夫买吃的;蓝希环百无聊赖,除了闭目打坐,就是啃着她偷带出来的牛肉干,有时她故意嚼得滋滋响,可尚瑜就是无动于衷。嚼了一天之后,她只有一个感觉——想吐。

坐久了,她四肢酸痛,但又无事可做,便央求尚瑜下车打尖,尚瑜无奈,便同意了。

下车之后,蓝希环就后悔了。眼前的小镇不是普通的小,只有一条灰黑的街道,一眼可以看到底,街上只有一家小客栈。旗帜是黑的、门窗也是黑的,里面只有一个掌柜,牙齿也掉光了,见他们进来,也不招呼。一条面目狰狞的大狗坐在柜台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

第一卷 007 极品

蓝希环嫌恶地避开那条狗,自言自语道:“嗯,好像长了疥疮。”话音刚落,大狗突然一声发出吓人的咆哮,竟朝她冲过来!

这狗竟是通人言?!她先是一惊,双腿立刻缩起,整个人飘进了客房,就怕不小心被它咬到。

尚瑜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摇摇头。

蓝希环环视着房子四周,地上非但没有地毯,连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各种各样的小摆设杂乱无章地摆在各个角落里,桌子则因缺了脚架而显得高低不平。当她的手指狐疑地沾着桌面滑过的时候,她转头朝尚瑜做了一个大鬼脸——她就知道,全是灰尘!

她瞧了瞧灰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子,叹了口气,用自己的罗帕把椅子抹干净了,并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生怕一小心,椅腿就会断掉。

半夜,她迷迷糊糊地起来出恭,可小店里居然没有一盏路灯,茅厕也不知在何方。她沉吟了几许,打开窗,从窗口跳了出去……不料,破烂的窗棂缠住了她的衣摆,她一头栽在地上。

“呃……好痛……”

她皱起鼻子,痛苦地闷哼了一声,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揉着额头往前走,长长的水袖垂下来遮住了眼,一不小心,又一头撞上了墙——祸不单行。

这时,旁边的窗无声地开了,尚瑜冷着脸站在窗前,月光清冷,映在他身后,却未蘸染上分毫。他竟是如此耀眼的存在。

“痛……”蓝希环不想被他见到自己如此狼狈,干脆用袖子把整个脸都捂住了,一点一点往回缩,就在她缩到窗前,准备跳进去时,尚瑜缓缓开口了:“进来。”

蓝希环偷偷做了个鬼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跳进了他的窗口。

“怎么了?”

“没事。”蓝希环作势要走。

“哦?”

蓝希环只好放下遮脸的袖子,光洁的额头上又青又红,就像涂了青椒加红椒。

尚瑜几乎想笑出声来,但仅一瞬,他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无动于衷道:“就让它伤着吧。”

蓝希环感觉到他的不快,她的心情也非常不好,因此狠狠地瞪回去,一副谁怕谁的表情。

尚瑜抬眼看了看她,取出了一瓶药,扔给她。她欣喜地接过药,心里想着回去怎样把它融化掉,查清里面的成分,再弄一瓶药效比这个更好的出来。思罢,她讨好似的蹦到他面前,揉着鼻子讪讪道:“我能不能问一件事?”

尚瑜优雅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蓝希环大喜地脱口而出:“你知道茅厕在哪儿吗?”

这个问题……尚瑜也怔住了……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这让她感到一阵不明的逼迫感,下意识地往后退,再退,直到后背贴住了窗。

尚瑜锐利的眼眸犹如暗夜之焰,愈望愈久,蓝希环愈发慌乱,无法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逃离出来。

“珝儿……”

蓝希环浑身打了个哆嗦,这个声音不仅仅是性感,更多的是冷峻。尚瑜性感,尚瑜迷人,尚瑜是魔鬼。

下一刻,下巴已被尚瑜狠狠捏住,在他一百三十五度的俯视下,她只有四十五度仰视的份。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无全尸,第二天被人在山沟里发现尸体时,尚瑜又恢复了正常。

蓝希环大大地松了口气,腿双腿一翘,一个倒翻,溜出了窗户,又一跃,蹦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她被尿意憋得睡不着,她一边往额头上涂药一边叹气——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她再次出门寻找,终于在小镇的另一头找到了一个连门也烂掉了的茅厕。

从那以后,蓝希环再也不敢轻易央求尚瑜下车了,连坐在尚瑜身边,她都心怀惧怕,拼命地往角落里缩。可这次,尚瑜主动开口了:“珝儿,我们下车打尖吧。”

蓝希环心有余悸地撩开车窗,外面是一间大客栈,窗明几净,客流不绝,从厨房隐隐约约飘来了扑鼻的香味。她立刻眉开眼笑,提着包袱跳下车。

进门,尚瑜点了满满一桌菜,看得蓝希环满心欢喜,但她刚扒了一口饭,尚瑜就夹了一块鱿鱼放在她碗里,“慢慢吃。”

他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蓝希环灵动的眼眸闪了几闪,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警惕地闻了闻鱿鱼,确定没事之后才问:“你为什么不吃?”

尚瑜吞下嘴里的饭菜,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宠溺,仿佛她真的是他弟弟:“小孩要多吃一点才能快快长大。”

蓝希环不再言语,默默地吃起来,尚瑜很殷勤地替她夹了一碗菜,堆成小山模样。她依依不舍瞧了瞧餐盘里的她最喜欢吃的五香乳鸽,但碗已装不下了,她不好再夹,只好忍痛放弃。

尚瑜吃东西极为优雅,却很迅速,当她吃完碗里的菜时,他已经把整桌菜一扫而空。

他端了茶,气定神闲地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吃。她吃完碗里的菜,似乎想起了什么,遂抬头问:“兄长大人,您是不是不喜欢吃芹菜?”

鉴于尚瑜强烈要求她喊他哥哥,但她感觉“哥哥”这个词太亲昵了,于是擅自改为“兄长大人”,以保持礼数和距离。

尚瑜摇摇头:“我比较喜欢吃芹菜叶。”

蓝希环看了看只有鱿鱼剩下的餐盘,又问:“您喜欢吃鱿鱼吗?”

尚瑜先是摇摇头,后来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又点了点头。蓝希环气闷地把碗筷拍在桌子上,拂袖而去。尚瑜给她夹的菜,除了芹菜就是鱿鱼,早知道,她就先把乳鸽吃了!

两人的客房毗邻,蓝希环刚把东西放下,门就响了。尚瑜推门走了进来,吩咐她过去帮他整理房间,而他自己却优哉游哉地去洗澡。他居然把她当侍女?她坐了一天马车,腰酸背痛的,对他的无耻行为简直是咬牙切齿。

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就趴床上了,完全把他的命令扔到了九霄云外。尚瑜洗完澡出来,见她这样子,不耐烦地把脏衣服往她身上一扔,“去洗了。”

蓝希环睁开迷离的睡眼,瞅了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尚瑜,他刚洗完澡,水汽氤氲,在灯火映照下丰神如玉。可此时在蓝希环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扰人清梦的大混蛋!

两人对峙了一瞬,蓝希环没被他强大的气场吓倒,反而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盖,没好气道:“你可以叫其他人。”

尚瑜不悦道:“他们粗手粗脚,会被他洗坏的。”

蓝希环硬是没理他,又趴下去了。尚瑜没说什么,也回自己房间去了。可蓝希环却受不了自己没洗澡就睡觉,更何况尚瑜的脏衣服还压在她身上。

想了想,她从床上爬起来,把尚瑜的衣服扔开,洗了澡,换了衣服,整个人顿时精神百倍。

望着一堆脏衣服,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噼里啪啦把它们扔进盆里,出门找客栈的老板娘。可找了半天,她才知道,这客栈没有女人;找马夫,马夫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难道真的要她洗?蓝希环气急败坏地望着木盆,她再怎么不济,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尚瑜还真不给面子!

她也不知道衣服该怎么洗,于是抱着木盆走到井旁,打水冲了冲,以为就可以了。正要把木盆抱回去,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蹬蹬蹬”地跑上楼,敲开尚瑜的门,“兄长大人,衣服要怎么晾?”

尚瑜单手托腮坐在床边,似乎在思量什么,长发垂泻在肩头,映着柔华的月色,似有千种风情,可瞬间,所有的好形象都消失殆尽。只见他不耐烦地回头道:“你用内力烘干不就行了吗?”

蓝希环被他这么一吼,委屈地嘟着嘴,闷闷地回洗衣处。洗衣盆还安静地放在那里。她走过去,正要衣服捞起来,却发现皎洁的月亮倒映在水盆里,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第一卷 008 出师不利

她眼神一凛,却仍若无其事地把盆端回房。仔细看了看盆中水,她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些进去,搅了几下,只听得嘶嘶声响,衣服便多了许多洞洞。她一脚把盆踢到一边,不屑道:“这么烂的毒药,还毁了我一套衣服!”

也许水盆被下毒这种事情太过巧合,她趴在床上,思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不一会儿,门响了。尚瑜懒洋洋地走进来,往她床边一坐,指着木盆道:“把衣服拧起来,烘干了,带走。”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道:“坏了。”

尚瑜不以为意道:“在这种地方,做正确的事,不要留下证据。”

蓝希环一怔,随即爬了起来。她却趁机抢占了她的位置,光明正大地趴在她的床上:“顺便帮我捶捶背。”

蓝希环气恼地捶了一下床,指着他的鼻子怒道:“兄长大人,您怎么可以顶着一张极品(褒)的脸做这么极品(贬)的事?”

尚瑜不答,一手撑着下巴,偏过头皱着眉头道:“好弟弟就该听大人的话。”

两人在眼神上厮杀了许久,蓝希环不幸败下阵,只好依言帮他捶背,她在这方面是练过的,技术驾轻就熟,力道恰到好处,按得他通体舒畅,有说不出的舒服。

她一边腹诽,一边想着怎么报复他。为了不让他看端倪,她还是圆满地完成了工作。正以为他会站起来走人时,他却把手往她手上一搭:“还有手。”他十指修长,指甲色泽健康,甲尖柔圆,手掌宽而厚实,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她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个四肢不勤的大少爷。”随意掐了掐,她没好气道:“兄长大人,您可以回房了。”许久,尚瑜没有反应,她忍不住推了推他,他翻了个身又睡了,她气得几乎恨不得当场手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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