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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术士-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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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平尧微笑道:“所以,山门、佛门密宗、奇门江湖、官方,大可不必再担心诡术传承者会祸乱世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平阳宗自然会处理宗门内务,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冯先生,可知道诡术传承有永生之秘?诡术历来追求个体生命的永存……是违背天道自然,而且,苏淳风此人天生仙灵奇相,隐有双魂合体之态,命势脱离五行天道之外,天地所不容,本就不应该存在,如今更是在修为上入得醒神境,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苏淳风做过什么恶事么?”冯平尧问道。
“没有。”
“对,他不但不行恶事,反而心性善良,纵然受人欺凌仍会尽可能去容忍退让,他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凡事必讲道理,从不做违心之事。”冯平尧语气中渐生怒意,道:“你们说他运势非凡、资质超脱,可就凭这一点,就断定他假以时日必成大患?这不止是不讲道理了,这是蛮横,是无赖的行径!天地人三才,不能厚此薄彼,就因为有一个冠冕堂皇护卫天道的理由,你们山门中人就可以肆意妄为么?笑话!”
“无量观。”湘遥子拂尘搁在臂弯,单手施礼,不再言语。
湘云子亦不再发声。
双方理念和信仰上的冲突,不可调和。
冯平尧拂袖而去,瞬间消失,但遍及覆盖平阳整个地区,将天地运势阻隔开来的山门术阵,被冯平尧浩然的气机裹夹意念,引天地自然之威,生生碾碎——拨开云雾见青天。
金州县程瞎子的家里。
龚虎拎着个大茶杯进屋坐下,一边往烟袋里塞着烟叶子,一边说道:“我说老瞎子,我怎么总觉得咱们金州县有点儿不对劲啊,可具体哪儿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铁卦仙没有理他,一指蘸水在桌上划来划去,许久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天地隔绝,好大的手笔啊。”
“什么意思?”
“应该是山门中那些闭关隐修的老真人入世了。”铁卦仙微皱眉道:“施术布阵,将平阳地区与天地气运隔绝开来,等于是釜底抽薪,断了我卜算天下大势的根基。”
龚虎一瞪眼,怒道:“爹了个蛋的,你算算他们在哪儿,老子跟他们拼了!”
“你拼不过,他们也不敢和你拼。”铁卦仙微微一笑,忽而心生感应,道:“咱们平阳宗的客卿出手了……”
龚虎怔了下,旋即开怀道:“爹了个蛋的,这文化人硬实了得啊!”
“读书读成半圣者,古往今来罕有。”
“别他娘文绉绉的行不?你老瞎子连高小都没读完,装什么大尾巴鹰啊……”
“你还知道高小?”
“屁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铁卦仙笑着摇摇头,重新起卦,为刁平和王启民卜算——人在美国夏威夷的苏淳风来电,急迫地告知了目前刁平和王启民可能会遭遇的状况,身为平阳宗长老,程瞎子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这卦象推来算去,却一如既往平静。
他却不知道,平阳地区天地隔绝,不过是山门用以吸引他们目光的手段而已。
傍晚时分,西北青藏、北疆交接,昆仑山北麓的广袤地区,尽皆被山门中人和佛门密宗高人,联手与天地隔绝,并以搬山术,将华夏最西北的天地气象搬到了此地术阵外围,做假象。
醒神境卜算宗师铁卦仙,被蒙蔽了。
在一座地处大西北贫瘠地区,只是后来因为盛产玉石而闻名并富裕起来的小小县城边缘,迎着凛冽的寒风,刁平把手机揣进兜里,望着远方巍峨起伏的昆仑山脉。
但见黑云压顶,暴风雪降至。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
于是远远地,便看到了师父那有些落寞的身影。
师徒二人来到了一家普通的拉面馆内,坐下要了两碗拉面,相对无声——都不是那爱说话的人,都喜欢,沉默。
尤其是,现在这般情况。
旁边那张桌,坐着两名看模样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位胡子拉碴彪悍气十足,典型西北汉子的粗犷外貌,说一口不那么流利的普通话。另一位倒是像个小职员的模样,黑色风衣,戴着一副眼镜,他一边挑着面条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用带有陕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老五,天气预报未来三天都有大雪甚至暴雪,差不多就停了吧啊,别赶那么急。”
“答应了的活儿,得干。”被唤做老五的人叹了口气,嘬着牙花子说道:“钱我都收了,咱不能不讲信用。”
“啥活儿?”
“嘿……”老五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出边境,带俩和尚还有一个老头儿,不过我没答应,只答应把他们送到边境。”
“和尚老头儿?”眼镜男诧异道:“你认识么?”
“不认识,但人家先给钱了。”老五点了支烟,幽幽地吸了一口,道:“四千块,嘿,比拉货赚多了!”
眼镜男问道:“你这可是违法啊,货车载客。”
“别扯淡了,我那是客货两用的,再坐俩人都没问题,这么多年跑下来,也没见谁查过。”
“你打哪儿接的活儿?”
“这不是前天在同庆路口趴活么?说起来也真是他娘…的怪了,接的活儿是送俩和尚外加一老头儿,可找我谈活儿的,却是一个老道士……你说他娘…的怪不怪,哈哈。”
“什么时候出发?”
“不是今晚上就明天早上,我等电话呢。”老五乐滋滋地说道:“这不,啥事儿都没耽搁,昨天今天我都照样跑活儿,哎对了,你侄子不是没啥事儿么?让他跟着我跑这趟车吧,娘…的,要下大雪了,路上得有个替换帮衬着的,万一有点啥事儿也好照应。”
“行,我给他打个电话,可咱丑话说在前面,你给多少钱?”
“三百,够意思不?”
“嗯,差不多!”
……
走出饭店,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天空中,时而便会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之前凛冽的寒风却停了下来,大街上安安静静。
可越是这样,越有种暴雪将来的平静压抑感。
“那两人不是术士。”刁平淡淡地说道。
“嗯,也不像是在说谎话。”王启民点了点头,道:“不过,淳风既然两次打电话叮嘱,说明事态有变,我们不能被任何人和任何事情左右,走吧,找辆出租车,趁着大雪还没落下,到市火车站去。”
刁平稍作犹豫,道:“那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佛门密宗和山门都插手了……副宗主只是从大局上考虑,这不在眼前发生的事,他也不能尽数看得清清楚楚。”
“平娃……”
“师父,一直以来我都听您的话,但这次。”刁平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道:“我得去看看,佛门密宗既然承诺退出奇门江湖,他们就不应该干涉这件事!这次,纵然是有再大的风险,我也要闯一闯,如果能逼得佛门密宗再出手,那么官方就主动了。”
王启民想了想,微笑道:“师父支持你。”
刁平怔了下,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诧异,稍作停顿后,突然做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动作,他上前轻轻地抱住了王启民。
一老一少。
个头都不高,刁平消瘦,王启民略胖。
“好了好了。”王启民轻轻拍了下刁平的后背,道:“我得给苏淳风去个电话,不论我们做什么决定,总要告知他一声……”说罢,他轻轻推开刁平,然后掏出手机,拨打苏淳风的电话。
但是,打不通,没有信号。
王启民颇显无奈,也没有多疑,大西北地广人稀,通信设施都还不够健全,经常会出现手机无信号的状况,而天气的原因,也会导致信号的问题。
“那人要走了。”刁平皱眉道。
“嗯。”王启民点点头,倒也不着急,就那么看着那辆有着两排座的客货两用小车驶离。
然后,王启民抬手虚空做符布阵,引出无形仙灵寻根鸟。
“你我师徒,还是分开走。”
“嗯。”刁平点点头,循着仙灵寻根鸟的方向快步走去。
……
夏威夷。
已经是深夜零点了。
苏淳风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异国他乡的夜景,心思已经飘回了国内,似乎能遥遥看到大西北风雪已至的浓重阴云。
他想到了前世,昆仑山的那一场大战。
房门敲响。
苏淳风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
罗同华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地说道:“淳风,刚刚收到国内传来的消息,蔡贤失踪了,这,是我们安全部门的失误。这两年安全部门一直都紧盯着他和他的家眷,自去年冬天齐齐哈尔事件之后,安全部门就一直没有发现过蔡贤,但他的家人都还在西北凉州,所以安全部门认为蔡贤应该是闭关修行,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但之前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安全部门立刻出动核实,确认蔡贤早已经离开北凉一年时间了。”
安全部门一直都在盯着伏地门人的消息,是罗同华第一次告知苏淳风,不过,双方早已心知肚明,也就没必要说罢了。
苏淳风凝眉道:“蔡贤应该和山门、佛门密宗的人在一起,刁平和王启民在和田地区的民生县,看来这次把我们全部从国内调开,是山门暗中与国际术法界联席会策划的。”
“我马上通知国内。”罗同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苏淳风也拿出手机打算再次叮嘱王启民和刁平,顺便给屠惜掳也打个电话——身为杀生门传人,屠惜掳最擅长的除了刺杀就是隐匿逃遁,是苏淳风早早就埋在王启民和刁平身边的一颗棋子,以应对不测事件的发生。
但他很快发现,打不通,无信号!
要出问题了。
苏淳风坐到沙发上点了颗烟,微微阖目思忖着,以屠惜掳的精明和身手,他应该能应付吧?
毕竟,山门中隐藏的两个老妖怪到了平阳市,致玄、慧青真人到了夏威夷,而且有上次齐齐哈尔事件之后官方强势震慑佛门密宗退出奇门江湖,前车之鉴,再者魔门即将开启,山门中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充其量也就是以计策逼得刁平入魔,而非直接斗法。
目前情况下,自己连番叮嘱了刁平和王启民,如果不是斗法,那么,就不应该有生命危险。
再者,即便是佛门密宗亦或是山门中还有个别老妖怪出现在西北地区,也不一定就敢于和刁平、王启民这师徒二人搏杀,一来他们比谁都惜命,二来,想必平阳市的那两个老妖怪,应该已经把平阳宗的成立,及时地通知了山门和佛门密宗,他们就算是有不惜身死的勇气,也得投鼠忌器。
至于开启魔门嫁祸给诡术传承者……
只要刁平和王启民不离城市,借山门和佛门密宗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城市里以术法激化魔门开启。
……
千里绵绵昆仑,巍峨浩然,自古便被称作是仙家隐居修行的圣地。
夜色下。
漫天飞雪飘舞。
气温骤降到了足以能将人冻伤甚至冻死的程度。
刁平不急不缓地沿着已经被厚雪覆盖的蜿蜒公路前行,他能通过仙灵寻根鸟,感应到那辆载着两个和尚及蔡贤的车,停在了前面大山中的某个地方,躲避着越来越大的风雪。
越是往前走,他越是觉得,这次,真有可能是山门和佛门密宗设下的一个圈套。
你刁平来了,便围杀你。
你刁平不来,便将蔡贤送出国门。
在刁平身后约一公里远,戴着棉帽,裹着厚实羽绒服的王启民,在暴风雪中艰难地迈步前行。
师徒二人并不知道,在距离不远,没有道路的崇山峻岭中,还有一位如敏捷的猿猴般,在山峦中如履平地穿行的青年,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们师徒二人,必要的情况下,还会保护他们。
屠惜掳攀上一棵大树,远远眺望着,心想等这次回去后,是不是和苏淳风商量下,干脆加入平阳宗得了。
上次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屠惜掳耸耸肩,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777章 入魔成魔一念间
夏威夷。
上午九点多钟,国际术法界大会正式开始。
没有那么多套路式的开场白,会议直接进入了关键性的主题——由华夏山门代表阐述目前推算出的魔门开启时间和地点。
致玄真人神情严肃地说道:“经过国际术法界诸位大师,及我华夏山门,还有国际佛门密宗得道高僧联合推算,基本可以确定,此次魔门开启,会在2008年五月的中旬,开启地点总计有六处,分别为亚洲华夏西北地区昆仑山一带,日本东北的仙台地区,北美洲的格陵兰岛,欧洲德国南部和奥地利接壤地区的阿尔卑斯山脉布伦纳山口附近地区,非洲刚果地区尼亚穆拉吉拉火山一带,新西兰南岛地区的库克山南麓。地点可以确认,但精确地点需要实地勘察,而魔门开启的时间,只能将时间限定在一周之内,而且,不排除异常状况会加速导致魔门的开启,比如极端的自然现象,又比如,人为……”
会场内,来自于全国各地的术士们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主席台上,致玄真人稍作停顿,待大家的议论声渐趋消停下来时,才接着说道:“考虑到世界各地术法势力的分布不均,且魔门一旦开启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诛杀妖魔,封印魔门,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召开此次大会,探讨并做出具体的分工。”
“当然,因为各种缘由,封印魔门的术法,世界各地也有不同,这就更需要提前为此拿出具体方案……”
苏淳风坐在台下,微阖目沉思着。
……
华夏,大西北莽莽昆仑,正被黑夜和纷飞暴雪笼罩着。
刁平踏雪而行。
他听到了有发动机引擎的咆哮声,从呼啸肆虐的风雪中传来,越来越近,便有些诧异——这样的天气里,这条道路上,不应该出现车辆,自入山之后,几个小时了,他都没遇到一辆车。
于是他忍不住有点儿恶作剧般想笑,在这种环境下,凌晨两三点钟的光景,司机师傅开着车突然发现风雪夜色下,竟然有人……
会不会被吓到?
引擎轰鸣声越来越近,车灯的光束被密集的雪幕遮拦,一辆客货两用的小型车在狂暴的风雪中现身。
相对而行。
是那辆车!
擦身而过时,刁平发现,正是那辆自己追踪的车辆,而车内,除了两名司机之外,没有其他人。
两名司机显然是被吓倒了,车速极为缓慢,视线极差的情况下,也只是在几乎擦身而过时,他们才看到了风雪中,路旁有人行走,所以吓了一跳,车子明显刹了一下,随即加速在山路上打滑差点儿蹿下去车毁人亡,还好司机经验十足,稳稳地控制住了车子,还好,视线极差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看不到刁平了,所以权当作自己看花了眼。
刁平在风雪中笑着,想着一会儿司机遇到师父时,还得被吓一跳。
他没有因为这辆车的返回,而心急担忧两名苦行僧和蔡贤已经踏出了国境线。因为即便是没有仙灵寻根鸟的导引,他现在也可以清晰地在这极端的天气中,感应到蔡贤的位置,距离自己不足一公里了。
而且,他们行走缓慢。
也许是山路难行,也许是,刻意在等着我吧?
刁平没有丝毫的担忧恐惧,也没有急于去施术发起攻击,他的心,在这一刻是如此得平静。
远处。
受山壁和树木遮挡,风雪几乎全无的转弯处,几米开外就是万丈悬崖。
两位苦行僧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看着面露惊恐和愤怒的蔡贤,恭恭敬敬却又理直气壮地说道:“施主作恶多端,我佛慈悲给予施主悔悟的机缘,此番大劫施主若有缘生还,必能成佛。”
“是有缘还是我走运?”蔡贤已经绝望。
“阿弥陀佛……”
两位苦行僧转身大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夜幕中。
感受着远处刁平那毫不掩饰的凛冽气机,望着峭壁悬崖,肆虐的密集飞雪,听着隘口呼啸的狂风,仰头望苍穹,沉沉夜幕,簌簌雪花,蔡贤露出了绝望之时自嘲的笑容,此生,就要葬生在这样一个地方了么?
他知道,刁平可以随时发起术法攻击,自己逃不了。
他还知道,刁平之所以不急于发起攻击,就是要让他受这种恐惧、懊悔、无奈、绝望的折磨。
远远的。
隔着万丈悬崖,对面的高峰峭壁间,两位身着道袍的老真人如世间真仙,静静地透过重重雪幕和夜色,看着那处能够避过风雪的地方,神色祥和——奇门江湖皆草莽,纵然是那苏淳风、铁卦仙、王启民、罗同华等人算来算去,又岂能算得出,迫使刁平入魔,何须旁人斗法,何必阻拦他报仇?成魔入魔,其实都在乎刁平自己。
他心中有魔,魔障浓郁。
去年冬,佛门密宗高僧十六金刚悍然出手,是早已计算好,杀不得刁平,也必然将其平复的心魔挑起,纵然是再被压制下去,心魔,也仅仅是被压制,却并非消失。
这,是宿命。
是身为诡术传承者数千年来,一直都有,无法逃避的宿命。
迈步行走在风雪中的刁平,忽而想到了什么,自己不急于出手向蔡贤发起攻击,看似是愈发心性稳重,不骄不躁,实则……反而是戾气更重,是潜意识中想要折磨蔡贤,是仇恨的加剧,是心魔作祟。于是刁平毫不犹豫地摒弃了先前的打算,悍然施术发起攻击。
两柄无形柴刀,破有形的重重雪幕,瞬息间杀向蔡贤。
早已经绝望,作出决定此生最后一次倾力而战的蔡贤,挥手间施出了他的法器伏地印,当空而落如塔,镇压两柄柴刀。
然而伏地印虽是上品法器,又怎比得过刁平的两把无形的顶级上品法器?
而且,修为上的差距,术法攻击力的差距……
都近乎于悬殊了。
两柄柴刀稍稍凝滞,一把直破伏地印,一把直插蔡贤。
蔡贤挥手施术,术法笼罩己身做防御。
漫漫长路曲曲弯弯,五百米。
密集雪幕突然间便尽扫一空。
漆黑夜色仿若被由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狂暴术法攻击波动尽皆驱散般,这条曲折的山路上,数百米路段夜色浅薄,朦朦胧胧好似清晨的天光。刁平大踏步前冲,默念术咒施展术法,一念生天龙,一手擒龙,拖拽着冲击,冲击……然后猛然投掷而出!
诡术之屠龙手!
蔡贤神色狰狞,咬破舌尖口喷鲜血,献祭焚修为,死战!
两位真人看着这一幕,轻叹口气,挥动拂尘施术,万丈悬崖飞舞的雪幕愈发密集,隐隐然有淡黄色的光芒泛起,映着簌簌而落的雪花,美轮美奂,淡黄色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强。
终于,雪幕和夜色再无法阻挡,万丈悬崖极大的空域中,无数有形却非实质的名黄色八卦图案、阴阳鱼太极图出现,个体在缓缓旋转,整体却又依着精准的规律旋转,变幻莫测!
术阵已成。
浩浩然,绵延无尽。
明黄色术阵下方,悬崖深处,渐有黑雾出现。
确切地说,不是黑雾,而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去描述的黑色虚空的出现,不大,可能是针尖大小,却会让人觉得那仿若有苍穹寰宇——佛语“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恰如这黑色虚空。
……
……
夏威夷。
正在召开的国际术法界大会上,一位位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大师们,要么轻声议论,要么发言阐述自己的想法。
突然,坐在主席台上的罗同华和致玄真人,几乎是一前一后拿出了手机接听。
罗同华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台下,苏淳风眯起眼睛,目光冷厉。
会场内,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看着主席台上。
放下手机的致玄真人轻咳了两声,淡淡地说道:“刚才接到了一条突发的消息,华夏西北昆仑山脉中,魔门突然开启,原因不明……还好,近来我山门和佛门密宗多位高手正在昆仑山一带观测推算魔门开启的具体地点,根据目前魔门突然开启的程度上来看,应该可以镇压下,但无法封印,因为魔门开启的幅度很小,像是妖魔在做尝试。”
台下哗声四起。
魔门,这就要开启了么?
……
……
莽莽昆仑山中。
身躯庞大的黑色巨龙狰狞怒吼着冲过去,却在向蔡贤发动了一波攻势时,骤然仿若被万丈悬崖中的术阵吸引,扭动着躯体扑向了悬崖下的术阵,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遁入那小小的,无尽的黑色虚空。
诡异,而神秘。
刁平冲到了转弯处,看到了万丈悬崖中幻妙神秘的情景。
蔡贤不断吐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出了二十多米远。
两位先前离去的苦行僧忽然出现在了蔡贤的身边,一人伸出一手,架住了蔡贤的胳膊,迅速远遁。
一记屠龙手,悄然消失不见。
刁平知道自己已经重创了蔡贤,可这屠龙手本不该消失,本应该将蔡贤毙命当场的。
万丈悬崖下,那明黄色的术阵,那虚无的黑色,是什么?
刁平站在了悬崖边缘,被吸引住了目光。
然后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目光,在看向那术阵下方的虚无时,竟仿若被吞噬了一般,无法收回传递给自己的脑海,从而让自己知晓那里是黑色,可脑海中分明知道那是黑色……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又诡异的,无法描述出的现象。
在察觉到不妥,好像整个人的内心都被吸引的那一刻,刁平想要逃避,却没能从中逃出来。
他怔怔地站在悬崖边,望着下方。
一瞬间,他的意念便跨越了时空,回到了儿时。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在心里。
有欢笑,有亲情,于是便有幸福。
有痛苦,有绝望,于是便有了仇恨。
因为激烈的斗法骤然间结束,察觉到异常的王启民加快了脚步,终于赶到了曲折山路的转弯处。
他看到了被悬崖下方明黄色光芒映射着的刁平,那清晰的身影。
“平娃……”王启民轻声唤道。
“平娃!”王启民大声怒吼:“虚空如你,大自在不在!”
刁平的身形颤了颤。
蓦然!
悬崖下方庞大的明黄色术阵中间,开了一条小口,又或是,被下方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小块,于是在吞噬的迅疾过程中,逆向又吐出了些许黑色的有形物事,钻过那细小的空洞,骤然腾空至术阵上方。
刁平完全是下意识的施术,向那些物事发起了攻击。
王启民毫不犹豫地施术——半部天书展开。
平静的山谷隘口,骤然狂风席卷,暴雪如急雨,扑簌簌降落。
“魔门开启了!”
王启民和刁平心里都明白,也都清楚可能会面对这一天。
但只要刁平不入魔,魔门开启的事情纵然山门和佛门密宗嫁祸给刁平,又能如何?
在万丈悬崖中,庞大的术阵飞速地合拢堵住了那个小小的缺口。
而半空中,狂风飞雪的夜色中。
几个狰狞巨大的黑色妖魔,就那么凌空咆哮嘶吼,继而俯冲向率先发起攻击的王启民和刁平。
罡猛的术法力量瞬息间席卷几个妖魔,将它们牢牢地锁定。
它们挣扎着寸进。
这一刻,刁平和王启民终于看清楚了这些妖魔的形象,但却无法在自己的内心里给出一个具体的描述状态——总计七个古怪的妖魔,大小不一,形象不一,颜色不一,大的犹如一幢三层的别墅,小的却如普通的猪狗,有的有腿有脚有头如人形,有的则好似凶禽,像猛兽,有的体表覆甲,有的光秃无…毛,有的如实质,有的则虚幻透明。
咆哮挣扎,却无声。
王启民和刁平能感知到,这些妖魔的势力,最强的相当于术士中炼气中期境,最弱的,则是还在净体境。
面对这样七个妖魔,王启民和刁平师徒,毫无惧意。
半步天书出术阵,锁定三只妖魔,快速将其束缚并击杀。两柄柴刀如神兵利器,专杀妖魔,顷刻间便将四只妖魔斩杀!
但师徒二人站在悬崖边缘,不敢放松大意。
短暂的激战,虽然轻松获胜,但他们却能够清晰感知到这七只妖魔无法器,却有着天赋般的法器防御力,而且,七只妖魔的攻击力极其强横。这,只是七只,如果是七十只,七百只……
“平娃,你刚才怎么了?”王启民轻声问道,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庞大术阵下方明显快要幻灭的虚无黑色吸引住了。
刁平愣了下,之前脑海中曾经浮现的那一幕幕往事,突然集体涌现。
他仰天狂吼!
目光赤红如血!
随即,刁平转身,向西望去——夜色下雪幕重重,万丈悬崖下庞大术阵散发的明黄色光芒,却诡异万分地没有影响到悬崖外的空间——刁平想到了两名苦行僧,将蔡贤带走了。
救走了?!
悬崖对面,两位真人拂尘一摆,万丈悬崖中的术阵缓缓褪去,黑色虚无与术阵同时消失不见。
狂风和飞雪在空旷的悬崖中肆虐。
王启民收回了目光,骇然看向气机异常狂躁的刁平,急忙伸出一手掐住了刁平的手腕,度入本元之力压制其涌动的气机和本元,同时大喝一声:“平娃,虚空如你,大自在不在……”
刁平猛地挥手甩开了王启民,如敏捷的猎豹般冲向了漆黑夜幕。
这一刻,刁平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两名苦行僧人,救走蔡贤……
十数载血海深仇!
三年漫漫寻仇路!
儿时的幸福,儿时的遭遇,儿时的苦难伤悲仇恨,今日即将大仇得报时,仇敌竟然在自己眼前被人救走,气息全无,丝毫感应不到——蔡贤,去了哪里?佛门密宗,为什么要救人!!
戾气横生,刁平如魔。
谁能阻他?!
“平娃!”王启民大吼一声,急忙追了过去,可是他,又怎能追得上刁平?
悬崖对面的峭壁间。
两位真人对视一眼,皆皱眉面露思忖——莫非,刁平真的不具诡术魔心?不在这数千年历史长河中诡术传承者的宿命中?
如此一来……
岂不是山门误伤人?
罢了。
他终究是诡术传承者。
山门秘不外传的记载中,逢诡术重出江湖时,杀伐者自有宿命背负,心魔易现则成魔,成魔则为奇门江湖诛杀——诡术传承者的宿命,山门的刻意放纵,扫江湖污秽尘垢继而殒落!
可刁平,似乎不一定成魔……
佛门密宗的高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差遣离开的两名苦行僧再次返回,将蔡贤带走,便是要激化刁平的心魔——大仇将将得报时,却横出变故,仇敌逃出生天。本就被魔门和封印魔门的术阵引发了潜在心魔的刁平,岂能不入魔?
入魔,成魔。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几公里之外。
山间隐蔽处,两位苦行僧双手合十,低声口诵经文。
蔡贤身形萎顿在冰冷的地上,靠着石壁。满脸苦涩相,却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和激动——虽然献祭己身修为已成废人,可到底……算得上逃过此劫,被佛门密宗高僧所救,能多活几年,总比被刁平杀死要好。更何况,自己这般逃出生天了,刁平想必,要疯了吧?
想到这里,蔡贤愈发开怀,若非身受重创,他都要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夜色浓重。
四周只有飞雪和狂风的肆虐咆哮。
其它,也算是万籁俱寂吧?
一道黑影突兀地闪现,两位默诵经文的苦行僧骤然金刚怒目,转身望向黑影闪现的地方,空无一物。
物现。
血光迸现。
先现出的物,是刀。
血光的崩现,是刀锋划破两位苦行僧喉咙带起的血在刀锋的寒芒映射下泛起的光。
一袭黑衣的屠惜掳看都不看那两名未倒地的苦行僧,一手揪住了神色惶恐的蔡贤衣领,拖着他就那么从无路的石壁隐蔽处走出,跳跃、缓行。终于,站在了积雪厚达一尺的道路上。
蔡贤浑身剧痛难忍,却无力喊痛呼惨叫,只是不住地呻吟。
一袭黑衣的屠惜掳拽着他,在积雪中前行。
而在山间的隐蔽处,两名被割破喉咙的苦行僧仍未倒地,也未反击,只是抬起双手合十,低头,气机全无。
几近入魔的刁平飞奔而来,冲破了层层雪幕和夜色,然后忽然停下了脚步。
内心中天人交战!
十多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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